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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魔兽世界官方小说by暴雪官方(完)    关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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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花與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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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2: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风过无痕 于 2011-9-13 02:31 PM 编辑

书名:魔兽世界官方小说
出处:网络
转载处:SF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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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3:16 |只看该作者
【最後的守护者】序章

    序幕 孤独堡垒


  艾泽拉斯双月中较大的那一个,今晚首先升起,现在,她正圆圆地挂在夜空,用那银白色的月光照亮着群星。在这片柔和的月光之下,装点着赤脊山脉的群峰。白天,日光给这些山峰抹上粉红的光晕,而到了晚上,他们又变成高大丶孤傲的幽灵。山脉的西边山脚下,便是那艾尔文森林,被橡树和缎木所覆盖,从丘陵地带一直延伸到海边。 东边,则是广阔的黑色沼泽。一片布满溪流和河道的沼泽山地。那里到处是荒废的居所和潜藏着的危险。
  一个黑影从月面掠过,一个乌鸦状的黑影,向着山脉中心的一个地方飞去。那里是整个赤脊山脉最为僻静的地方,一个圆形的山谷。那地方也许是一场太古天地大冲撞的记忆,亦或是一场地壳爆炸留下的痕迹。岁月的侵蚀已使这个环形山的边缘变得参差不齐,许多新生的山峰在这里孕育。此处的地理环境是艾尔文的古老树种所不能生长的。因此这片荒山上遍布的只有野草和藤蔓。
  这些山头的中心,有一座光秃秃的石峰,就像某个库尔提拉斯贸易亲王的脑袋一样醒目。事实上通往该峰的山路十分险峻,峰顶倒是十分平坦,整座山峰的形状像是个人头。近百年来,有不少文献提及了这座山峰,但是其中只有很少部分文献的作者有足够的勇气提及它的主人。那些少有的写到了他的作者,要麽是强大的不可思议,要麽是初出茅庐一无所知。
  在这座山峰平坦的峰顶,耸立着一座古老的高塔,由厚重的白砖和灰泥浆混合砌成。这座巨型的人造物直插云霄,比周围所有的山都高,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座灯塔。塔的地基处有一圈矮墙,墙外是一个废弃的居民区,墙内除了高塔还有一个兽栏和一个铁匠铺,高度都没法和塔相提并论——事实上,这座塔傲视一切,包括这里的群山。
  这片地方一度被称作卡拉赞。一度是那位神秘莫测的提瑞斯法最後的守护者的住所。一度是一片充满生机之地。而现在,它不过是被时间所遗忘的死亡地带。
  塔内是寂静的,但这不代表它毫无动静。在夜幕的拥抱下,无声的画面从视窗飘进飘出,各种幻象在露台与墙围间舞动。说它们是鬼魂并不妥当,不如说是往日如诗岁月的残影。这些往日的阴影因这座塔昔日主人的疯狂而被释放为具像。如今,可怕的诅咒迫使它们在这座被遗忘的高塔之中,一遍又一遍的重现昔日的情形,迫使它们演出着没有观众的独幕剧。
  但是现在,一双穿着长靴的脚踩过石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在塔最高那个尖顶处的一个露天走廊口,柔和的月光在白色的石砖上映出一个人影。一袭褴褛的红色斗篷在夜晚凛冽的寒风中鼓动。那个尖顶以前曾是个天文台。
  从露天走廊通往天文台的门,伴随着古旧铰链的尖锐声响打开了一条缝,然後马上因岁月和铁锈的双重作用而僵化。穿着斗篷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将食指放到了铰链上,默念了一小段咒语。大门立刻无声的打开了,铰链变得像新的一样。闯入者露出了一丝微笑。
  天文台现在已经空了,仅剩的那些工具也都已损毁,散落一地。穿着斗篷的身影无声地进入,就像是那些寂静的幻象。他捡起一块破碎的星盘。这个星盘的外形已经被某种未知力量所扭曲,现在它仅能被称为一堆黄金而已,毫无生气地躺在闯入者手上。
  天文台中突然出现了其他动静。闯入者抬眼望去,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出现他身边,背靠着一扇窗户。这个似鬼非鬼的人影是一个宽肩的男子,头发和胡须是黑色的,边缘部分由於其年龄而有点泛灰。他是那些过往回忆的一部分,被释放出来後一直在重复着他的工作。现在,这个黑发男子正拿着那个星盘——正是闯入者手中的那个,还没有坏掉时候的样子——拨弄着上面的一个凸起。他正专心致志的调整那个星盘,拨一下,测试一次,再拨一下,再测试一次。那幽灵般的翠绿双眼上,漆黑的眉毛紧蹙着。最後,这个高大的丶引人注目的身影松了口气,把星盘放到一张早已不存在的桌子上,消失了。
  闯入者点了点头。这种类似闹鬼的灵异现在即使是在卡拉赞还有人住的时候也很普遍。现在,它们脱离了塔主人的束缚(和疯狂),变得更为肆无忌惮。这些往日的碎片现在已经属於这里,而他却不再。他现在已是一个外人,而它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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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3:50 |只看该作者
闯入者沿着室内的楼梯往下层走去,在他身後,那个老人的影像再次出现,用他手上的星盘去定位一颗如今已不在那个位置的行星。
  闯入者继续往下走去,穿过了无数层楼梯和走廊,所有的门都自动为他敞开,包括那些锁住的丶闩上的丶甚至那些被铁锈和岁月所封印的。一小段咒语丶一个轻触或是一个手势,所有的阻碍便都烟消云散,铁锈自动融解,铰链光亮如新。在某几个地方还有古老的丶却仍在闪耀守护符文,他在它们跟前稍作停驻,以回忆起每个符文的应对之法。他念出正确的咒语丶结出正确的手印,符文上仅存的微弱魔法随即溃灭,前路畅通无阻。
  他越往下层走,塔中的幻象就越变得生动和活跃。好像现在多了个潜在的观众,他们更愿意卖力的演出了——只要能够从这无尽的诅咒中解脱出来。他们的声音早已被磨灭,留下的只有众多的影像,在厅堂间穿梭。
  闯入者从一个黑衣的老管家身体中穿过,这个虚弱的老人托着一个银碟,头上带着一副眼罩,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过走廊。闯入者穿过图书馆,注意到一位绿皮肤的年轻女士正背对着他,流览一本古书。他又穿过一座宴会厅,大厅的一端,一曲无声的音乐正在演奏,舞者们随着音乐声跳起了加伏特。另一端,一个伟大的城市在燃烧,熊熊烈焰徒劳的试图吞噬大厅的石墙和地毯。
  闯入者穿过这寂静的火焰,可他的面孔因再次目睹强大的暴风城在自己面前化为灰烬而黯然。
  某个房间里,三个年轻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编织着早已无人知晓的话题。桌子上摆着的金属杯子与桌子下的遥相呼应。闯入者驻足在这个影像前看了很久,直到它开始重复下一轮回。他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快到达底层了,他走到一个阳台上。这个阳台遥遥欲坠地挂在塔的墙外,像个蜂巢悬在塔的正门入口之上。在那儿,他看到了——在塔前方的空旷地带,在正门与早已倒塌的兽栏和居民区之间——站着一个孤独的人影。它不像其他影像那样会动,仅仅是站在那里,等待着,静立着。它,一个未被释放的往日碎片,等待着这位闯入者的来临。
  这个静止的影像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头乌黑而凌乱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白色的斑纹。几缕刚长出的胡须紧贴在脸上。脚边躺着只扁扁的帆布背包,那僵硬的手上紧拽着一封红色封印的介绍信。
  这个影像当然也不是鬼魂,闯入者知道,尽管这个影像的原身可能已经在另一片天空下战死,倒下。这是往日的记忆与碎片,就像是被封在琥珀中的昆虫一样,期待着被释放的那一天。期待着他的来临。
  闯入者倚在阳台的石质护栏上向外望去,目光穿越居民区,穿越小丘,穿越群山。月光寂静无声,群山也像是摒住了呼吸,等待着他。
  闯入者举起一只手,吟唱起一系列魔咒。一开始是有节奏的韵律诗,然後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粉碎了周遭的寂静。远处的山中的野狼们听到了他的吟唱,本能的发出嚎叫相回应。
  那个幽灵般的年轻人的影像,深深地吸了口气,扛起他那神秘的背包,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向着麦迪文之塔的正门入口迟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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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4:39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卡拉赞

卡德加拽紧了手里那封盖有红色封印的介绍信,一边拼命试图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他已经跋涉了数天,沿途跟随过数个旅队,终于成功地穿越了广阔茂密的艾尔文森林,来到了卡拉赞。然後又爬上这座高山,来到这片宁静丶空旷丶孤独的地方。连这里的空气也给人寒冷和与世隔绝的味道。现在,这位浑身酸痛,累得虚脱,胡子乱糟糟的年轻人站在空地的一块土堆上,仍不敢相信自己来此的目的——

向艾泽拉斯最强大的法师介绍自己。

这是一份殊荣,肯瑞托的学者麽都这麽说。这是机遇,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们坚持说,千万不能错过。卡德加那些睿智的导师们,一个由学者和巫师们组成的议会,告诉卡德加,他们想在卡拉赞之塔安插一个耳目已经策划了好几年了。肯瑞托十分想学习这位世上最强大的巫师藏在他的图书馆里的那些宝贵知识。也想知道他热衷的项目。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知道,这位独立的法师百年之後究竟打算怎麽处理他那些知识遗产,最强最伟大的麦迪文究竟打算何时开始培养他的继承人。

显然,伟大的麦迪文无视肯瑞托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了,直到最近才对他们的乞求有所回应。比方说招收一名弟子。其原因究竟是那位巫师传言中的铁石心肠突然被感化了呢,还是仅仅是出於外交上的让步,或是觉得他圈养的那些实验生物死亡率太高?别管它了,卡德加的上头这样说。总之事实就是那位强大的独立(同时对卡德加来说,神秘的)巫师想要一个助手,而整个魔法王国达拉然的统治组织,肯瑞托,迫不及待的想满足他。

於是年轻的卡德加被选中了。接下来的几天内,他被无数的大师们灌输了无数的学习指导丶面试法门丶应对技巧丶要求丶建议丶忠告丶以及种种互相矛盾的介绍:比如“问问麦迪文关於其母和恶魔作战的故事”是他第一个老师贾兹巴的要求。“从图书馆里翻出所有有关精灵的历史”是戴尔斯女士的要求。“读完他书库里所有的怪物图鉴”则是曾着书认定世界上存在第五种还没被发现的巨魔的奥蓉达的命令。“诚实丶坦白丶直率”,这条则是主工程师诺兰的忠告——伟大的星界法师麦迪文好像很欣赏这些美德。其他的诸如“勤奋努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丶“服从命令”丶“学会聆听”丶“勇往直前”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等等,不一而足。

肯瑞托的这些野心并不是卡德加最烦恼的——他从小在达拉然长大,很早就成为议会的学徒,完全了解他那些导师们对魔法知识是多麽的贪得无厌。早年,他们那些不断堆积的魔法书藏已经给年轻的学生们留下过深刻印象,卡德加如今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事实上,他发现自己那旺盛的好奇心似乎就是导致他目前这处境的根源。他曾独自一人偷偷调查过整个达拉然紫罗兰城堡的一些大人物,发现了他们不少不想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例如,主工程师沉溺於喝火酒,戴尔斯女士喜欢比她年纪稍微小点的年轻绅士,图书管理员奎瑞根的嗜好则是收集有关祭祀恶魔习俗的历史小册子(尤其是血腥的那种)。

另外,达拉然的诸贤中曾有人出过事,那就是尊敬的阿雷克西斯,他失踪了。是死了,还是发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议会对其避而不谈,甚至将他的名字从各有关资料中剔除,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但卡德加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卡德加在寻找线索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他知道如何和必要的人相接触,与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交谈。这是他的天赋,但是在某种情况下,这也算是一种祸根(或者说诅咒) 。

他的那些发现直接导致目前这个荣耀的(同时,据大师们所警告和策划的来看,可能还是个要人命的)任务被委派到他头上。或许他们认为年轻的卡德加在发掘秘密方面实在太过厉害了—— 议会想把他派到一个他的好奇心会为肯瑞托带来好处的地方,即使不行,至少也要把他扔得足够远,以免他继续发掘紫罗兰城堡里其他成员的私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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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5:50 |只看该作者
而卡德加呢,靠着他那无敌的偷听大法,早已清楚议会的这些个歪脑筋了。

於是呢,卡德加带着个塞满了笔记的帆布背包,心里装满了别人的秘密,脑袋里填满了各种命令和无用的忠告……启程了。在离开达拉然前的最後一周里,他几乎接触了所有议员,无一例外,他们每个人都对麦迪文某方面的事情有兴趣。一个住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的巫师,四周环绕着树林和模样古怪的群峰——肯瑞托的成员非常想知道有关他的事。确切的说,是迫切地想知道。

正门入口这会儿在他看来像只张开了的巨兽的嘴,没有门也没有栅栏。这确实也很合理,试问有哪支军队有胆子敢穿越艾尔文森林,开进这环形山,然後来找星界法师送死的?历史上没有任何记录显示有人曾试图围攻卡拉赞的。

这座阴森的大门高到足以让一只身穿全套马戏团装备的大象通过。它的正上方悬着一个带石质护栏的宽阔阳台,从那个高度,人可以俯瞰周围的群山。这时候护栏的位置那里似乎出现了一丝闪动,这个小动静与其说是卡德加看到的不如说的感觉到的:一个穿长袍的身影,也许是,从阳台走回塔里去了。他被监视了吗?会不会有人来迎接他,还是他得自己进去冒险?

“你是新来的助手吗?”这声音虚无得就像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一样。卡德加此时正伸长了脖子,仰头看着空荡荡的阳台,突然听到这麽一声,吓的魂飞魄散。他转过头来,发现一个佝偻的,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阴森的入口处。

这个驼背的东西看着一边的卡德加,有这麽一会儿,卡德加怀疑麦迪文是不是转化了森林里的动物来做他的仆人。这家伙看起来简直像只无毛的鼬鼠,长长的脸上蒙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卡德加一时忘记了回应,但那个鼬鼠样的人从阴影中走出,继续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是新来的助手吗?”他一字一顿地说。当他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後,看起来原来不过就是个穿着黑色精纺侍从制服的,略过中年的老管家。一个仆人——是人类,且是个仆人。脸上带着一副黑色的眼罩,从两侧耳际一直延伸到鼻梁上。

年轻人发现自己正不礼貌的盯着这位老人,“卡德加,”他说,过了一会,他出示了一下他手上紧拽着的那封介绍信。“来自达拉然。达拉然的卡德加,国籍是洛丹伦,受肯瑞托委派而来。也就是位於洛丹伦大陆的达拉然的紫罗兰城。”他觉得他现在就像是正往一个巨大的,平静的湖里不停地扔石子,期待着老人肯至少回应其中一颗。

“当然,你是,卡德加,”老人说。“是肯瑞托的,又是紫罗兰城的,又是达拉然的,又是洛丹伦的。”老仆人接过那封写满蝌蚪文的信,并没有打开它,而是把它皱折的边角弄平後,放进了自己的衬衣里面。在保护了它跋涉了这麽远的路後,卡德加感到了一股失落感。这封介绍信事关他的大好前程,他十分不愿看到它消失——即便是一小会儿。

“肯瑞托派我来协助麦迪文…麦迪文大人…大法师麦迪文…卡拉赞的麦迪文,”卡德加这才发现自己那些无异於牙牙学语的句子已让他一只脚踏在回老家的路上了。於是明智地紧闭了嘴巴。

“我确定是他们,”仆人说.“派你来的,是的。”他瞟了眼信上盖的封印,一只细瘦的手伸进马甲里,摸出一副金边眼罩来。“要吗,眼罩?”

卡德加感到莫名其妙:“不要,噢,我是说,不用了,谢谢。”

“摩洛斯,”仆人说。

卡德加摇了摇头。

“我叫摩洛斯,”仆人说,“这座塔的总管。为麦迪文服务。要眼罩吗?”他又拿起那副眼罩,和他自己脸上那副一模一样。

“不用了,谢谢你……摩洛斯,”卡德加说,但脸上的神色仍掩饰不住好奇心。

仆人转过身去,摆摆手示意卡德加跟上。

卡德加扛起背包,大步跟上老仆人。他本以为这位仆人身体虚弱,却没想到爬楼梯这麽快。

“塔里一直就你一个吗?”在转过一个楼梯拐角,准备继续往上爬的时候,卡德加试探着问道。此时客人已经落後了仆人一大截了,但是由於塔的回声构造,所以声音很容易传到。

“哎?”仆人回应。

“你一直就一个人吗?”卡德加重复道,怀疑他是否要向摩洛斯那样说话才能让他听懂。“你这儿一个人住吗?”

“星界法师也在,”摩洛斯边说话边喘气,声音就像墓穴中的尘土一样虚脱无力。

“那当然,”卡德加说。

“如果他不在,你也不会来这里了,”管家继续说,“这里,是啊。”卡德加突然想,这位老人的声音之所以这样是否是因为他不常说话的缘故。

“当然,”卡德加表示赞同,“还有其他人吗?”

“现在多了你,”摩洛斯继续说,“要照顾两个人比一个人麻烦多了,可惜这事不看我的意见。”

“那麽通常,这里只有你和大师在吗?”卡德加问。现在他又怀疑这位管家是否是因他沉默寡言的习性而被雇佣(或是创造?)的。

“还有库克,”摩洛斯喘了口气又说,原来他刚才那句还没说完,“不过她不常说话,感谢你的提问。”

卡德加想制止自己试图翻白眼的冲动,不过尝试失败了。现在他只好祈祷戴了那副眼罩的管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了。

他们现在到了一处点缀满火炬的走廊。摩洛斯一路往前,向着对面的螺旋形楼梯走了过去。而卡德加却停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些火炬。他将手掌靠近火焰,却感觉不到丝毫热度。他觉得这种“冷火”在这座塔里也许非常普遍。达拉然通常是拿荧光水晶做稳定光源的。另外,就卡德加所知,其他的稳定光源不外乎反射镜丶元素精华等等,大把的萤火虫在某种情况下也可以用——总之不会是火。但是他在这里看到的完全不同……这些火焰没有丝毫摇晃,就像是冻结在原地一样……

摩洛斯现在已经在往上一层的楼梯上走到一半了,他慢慢转过身来,边哮喘边咳嗽。卡德加连忙跟上。显然,那副眼罩并没有对这位老管家造成太大的制约。

“为什麽戴眼罩呢?”卡德加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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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6:27 |只看该作者
“哎?”摩洛斯又是这样回应。

卡德加点了点对方头上的眼罩:“这副眼罩,为什麽?”

摩洛斯的面孔扭曲了下,卡德加认为他是在努力微笑。“这里的魔法,非常强大。有时候,还可能,会出错。你在这里……可能会……看到一些东西,除非你很小心。我一直很小心。可是以前的其他来访者不像我这麽小心。他们後来都,走了。”

卡德加想起自己在门口的阳台上看到的那个幻影(还是不能确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然後点点头。

“库克有一副水晶眼镜。”摩洛斯补充道。“我的眼罩作用比它好,”他顿了顿,“库克在这方面不大会动脑子。”

卡德加想尽量带动摩洛斯多说些话:“那麽看来,你当星界法师的管家有了一阵了?”

“哎?”摩洛斯总离不开这句。

“你和麦迪文住一块很久了吗?”卡德加说,竭力掩饰住自己不耐烦的情绪。

“嗳,”管家点了点头。“很久了,很久了……有几年了吧,到这里来之後。”他不再说话了,两人继续沉默着爬楼梯。

“你觉得他是怎麽一个人呢?”卡德加最终还是忍不住打破寂静。“我是说,星界法师大人。”

“问题是,”摩洛斯推开了一扇通往下一座旋梯的门,然後说,“你对他了解多少呢?”



卡德加自己在这方面的调查意外地毫无成果。除了他在紫罗兰大图书馆里查到的那些(和偷偷去一些私人图书馆和秘密书社查到的那些),其他有关这位“最强最伟大的麦迪文”的资料实在是十分十分的稀少。这给整件事情罩上了更大的谜团。而达拉然的所有的老资格法师似乎都对麦迪文有着某种敬畏之心,还想方设法调查他的事情。即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个人爱好等等。

就通常的资料来说,麦迪文显然是个年轻人。年仅四十多岁,有大把的时间,却不见有任何的什麽大的贡献,或是作出过什麽惊动一方的壮举。这令卡德加很是惊讶。他所听说过的绝大部分独立法师,都喜欢做些十分醒目的事,也不怕涉足常人不敢涉足的领域,而且通常都会因他们的这些研究而被诅咒或是残废或是乾脆死掉。他从小在学校里学的东西就告诉他,非达拉然的法师通常都很类似——做事不考虑後果,也没有人制约丶控制他们。这些未经过正规训练的野法师自学魔法的结局通常都十分悲惨(有些甚至会拉他们周围一圈地方的人陪葬,虽然这种情况不常见)。

从没见麦迪文曾一手推倒一座城堡,或是把自己化为粒子穿越扭曲虚空,又或是像一些魔幻故事里那样召唤出一头龙然後该龙不受控制的破坏了一座城市——他从没显示出过任何强大的制约力或破坏力。但是,考虑到达拉然的学者们对他的生活琐事都大惊小怪,特别是对麦迪文的介绍和和他的研究成果大相径庭,让卡德加感觉还是不要过早下结论为好。

但是,迄今为止他所得到的资料仍不能解释这一切。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麦迪文做过什麽伟大的研究,有过什麽大发现,或是弄出过任何能够解释肯瑞托对他的敬畏的惊人的成果。史上的历次大小战争未见他的身影。吟游诗人们对他的描述也出奇的抽象,勤奋的公告员们也从没提起过他的贡献。

但是,卡德加还是认为其中一定有一些重大的原因,某些令学者们产生畏惧丶尊敬丶妒忌的原因。肯瑞托对外面的法师总是藏着掖着,不愿和他们平等的共用魔法知识。目的自然是为了防着这些不对紫罗兰城效忠的家伙。但是他们对麦迪文却是这样的那样的卑躬屈膝,何故?

卡德加仅有一些小小的线索——关於他的家庭出身(因为贾兹巴对他母亲的故事十分有兴趣),某几本典籍还曾提到过他的名字,另外提到了一些达拉然的人曾拜访过他。这些拜访事件全都发生在近五年内,而且资料显示麦迪文只见其中那些年长的法师,比如如今已失踪的阿雷克西斯。

把以上这些总结起来,卡德加还是对那位他将为之服务的,据称是伟大的法师的麦迪文几乎一无所知。卡德加一直喜欢把对对方的了解作为自己交谈时的武器,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处于全无武装的状态。



於是他大声回答摩洛斯:“不多。”

“哎?”摩洛斯在楼梯上侧过身来。

“我说我知道的不多,”他的音量终於忍不住大起来了。回声在楼梯间内回荡了许久。前面又是一个楼梯拐弯口,卡德加怀疑这座塔是不是比他目测的来得高,他的腿早已走疼了。

“那是自然的,你,”摩洛斯说,“知道的不多。年轻人总是知道的不多,因此他们年轻,这是我的理论。”

“我不是这个意思!”卡德加恼了。他停了停,深呼吸了下。“我只是说,我对你问的麦迪文了解的不多。”

摩洛斯在原地沉思了一阵,然後一只脚跨上了下一阶楼梯。“我想我了解他。”,他最後说。

“他是什麽样的人呢? ”卡德加用近似於乞求的语气说。

“我想,他和别人没什麽不同,”摩洛斯说。“有自己的喜好,情绪。日子也过得有好有坏。和其他人差不多。”

“他穿裤子也是一次只伸一只脚?”卡德加开玩笑说。

“不,他是飘起来穿的,”摩洛斯说。这位老仆人看着卡德加,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有一层楼。”

这最後一层楼梯不是很弯,卡德加认为他们已经接近这座塔最高的那个尖顶了。老仆人继续在前面带路。

最後这层楼梯终点是一个露天的走廊,围着一圈围栏。正如卡德加预测的一样,他们现在在塔最高的那个尖顶处了,前面就是一个大型的天文台。天文台的墙壁和天花板布满了晶格状的窗户,干净得一尘不染。在他们爬上来的这段时间里,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星光撒满了整个卡拉赞。

天文台内部比较暗,仅有几具火炬照明,这些火炬和塔里别处的一样,火焰是凝固的。不过这里的火炬外面却罩有灯罩,所以显得很是暗淡,这样的设计应该是出於方便观察星空的目的。大厅中央有个未被点燃的火盆,从现在开始到凌晨,气温会持续下降,这个火盆就是一会儿取暖用的。

几张弧形的桌子散布在天文台的墙边,上面排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一些金质的星盘被拿来做书写纸的镇物,以免它们被穿堂风给吹走,也有几个被拿来做文献的书签。某张桌子上放着一个半成的天体模型,用来模拟行星的运动,这个精密仪器的边上还放着几串用优质金属线串起的珠子。大部分得笔记本都垒在其中一面墙边,堆成了一座小山。剩下的则都装箱塞在桌子下面。墙上,一张世界地图漏出了一部分,上面可以看到卡德加的家乡洛丹伦和位於其南方的艾泽拉斯,另外还有精灵和矮人那两个隐秘的王国——卡兹莫丹与奎尔萨拉斯。这张地图上缀有无数的别针,组成了类似星座的图样,它们分别所代表的意义大概只有麦迪文自己才说得清楚了。

而麦迪文就在那里——卡德加认为那绝不会是别人。他是一个中年男子,扎成马尾长发直拖到背後。他年轻的时候,头发可能全是乌黑色,但是现在胡须和太阳穴附近的部分已经呈现灰色。卡德加知道,那是由於他体内所蕴含的强大力量造成的体质压力,这种现象在法师中不在少数。

麦迪文穿的是普通的法师长袍——尺寸正合他那魁梧的身躯。袍子是粗布制的,缀以简陋的装饰。长裤的裤口全部折进夸张的靴子里。宽阔的肩上披着一条栗色的风帽斗篷,风帽现在没有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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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7:05 |只看该作者
当卡德加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才发觉他刚才认为麦迪文的衣服朴实无华是大错特错的。实际上,这件衣服镶有精细的银丝,做工浑然天成以至於第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卡德加盯着这位大法师的背後,好像从银丝花纹中看出了一个大众脸恶魔的形象。突然他眼前一花,花纹似乎又变成了一条盘踞着的巨龙,随即飞向了夜空。

麦迪文背对着老仆人和卡德加,完全忽视了他们的存在。他一手拿着一个金制的星盘,一手拿着个笔记本站在一张桌子前,似乎正陷於沉思之中。卡德加怀疑这是否就是摩洛斯要他注意的“东西”之一。

卡德加清了清喉咙,向前走了过去,但摩洛斯抬起一只手示意制止。卡德加随即就像是中了冰冻术一样僵立,不敢再动了。

老仆人静静地走到主宰法师身边,等待着麦迪文的注意。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之後卡德加发誓他们等待了近乎永恒的时间。

终於,那个穿着长袍的身影放下了他的星盘,在笔记本上快速的记下了三个符号。然後猛地合上书,把视线移到了摩洛斯身上。

第一次看到麦迪文的脸,卡德加觉得麦迪文可能远比他估计的四十多岁要老。整张脸上刻满了皱纹和疲惫。他无法想像麦迪文体内究竟蕴含了多麽强大的力量以致使其脸上呈现如此深的岁月痕迹。

摩洛斯把手探进衬衣,拿出了那封弄皱的介绍信,信上红色的封印在稳定的火炬之光下显得更为血红。麦迪文接过它,然後才注意到了边上的年轻人。

这位法师的双眼深藏在漆黑的浓眉之下,但卡德加却立刻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着的力量。他看到了某种东西在这双翠绿的眼睛中摇曳飘忽丶一闪而过,强大丶而又有些不受控制,有些危险。主宰法师注视着卡德加。一瞬间卡德加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全部学识和经验已被这道目光所全盘吸收,然後麦迪文发现它们对他来说不比一只甲虫或跳蚤更有意思。

片刻後,麦迪文的视线从卡德加身上移到了介绍信上。卡德加立时感到了一阵轻松,仿佛一头巨大而又饥饿的霸王龙刚从他身边头也不回的经过。

可他的轻松感是短暂的。麦迪文根本没打开那封信,仅仅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这张羊皮纸就在突然冒出的火焰中华丽的灰飞烟灭了。蓝色的火焰,猛烈的火焰。

随即,麦迪文说话了,声音深沉而又略带揶揄。

“好吧,”麦迪文说,完全无视卡德加的大好前程已经在他手里化为飞灰的现实。“那麽看来,我们年轻的间谍同志终于来了。”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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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8:17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首次接觸

我有說錯麼?”麥迪文問道,卡德加立刻又感覺到了主宰法師的視線。他再次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無助的甲蟲,不過這一次更像是在昆蟲研究家的工作臺上供人宰割。被火焰燒化的介紹信封蠟滴到了天文臺的石制地板上。
卡德加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眼睛圓睜著,臉色蒼白、血色全無,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話。他努力利用聲帶控制周圍的氣流,但最終只發出了壓抑的嘶嘶聲。
從那漆黑的濃眉下麵傳來疑惑的目光。“你不舒服嗎?摩洛斯,這孩子不舒服嗎?”
“估計是沒喘過氣來,”摩洛斯毫無語調。“剛才爬了好一陣樓梯。”
卡德加終於恢復過來,說道:“那封信!”
“啊哈,”麥迪文道。“哦對,謝謝你,我差點給忘了。”他徑直走到火盆邊,把手上殘餘的紙灰扔到煤堆上。零星的藍色火苗立刻壯觀的閃燃至齊肩高。隨後慢慢的變成了普通的火焰,發出微紅的光暈,給屋子帶來了溫暖。至於那封介紹信——包括羊皮信紙和其上帶有肯瑞托標記的封印,現在可真的是一點不剩咯。
“可您還沒看過它呢!”卡德加喊,他喘了口氣,又說“我的意思是,大人,我並非有意冒犯……”
星界法師笑出了聲來,坐到了一張大型的帆布雕木椅子上,火盆與他的臉交相輝映。滿是皺紋的臉上漏出一絲微笑。不過,卡德加可完全沒有因此覺得放鬆。
麥迪文在座位上向前傾了傾身體,說道:“‘哦偉大而又尊敬的星界法師麥迪文,卡拉贊的主宰,我向您傳達來自肯瑞托,最為博學又強大的魔法研究者們,各行各業乃至社會各界人士,國王的顧問團,博導,揭秘者……的問候。’他們一直以來就會搞這一套,到處不忘給自己吹噓。我何德何能,讓這麼偉大的一個組織寫信來問候啊?”
“這我不知道,”卡德加說。“我只是被介紹來——”
“不要私自打開,”麥迪文打斷了他的話。“但你在來的路上打開過這封信。”
星界法師抬起頭看著對面的這位年輕人,卡德加的心差點提到了嗓子眼裏。某種東西在麥迪文的眼睛裏閃過,卡德加都開始懷疑起這位主宰法師是不是強大到能不說話就釋放法術。
卡德加緩緩地點了點頭,硬著頭皮準備接受處罰。
麥迪文大笑:“什麼時候?”
“在……呃在從洛丹倫坐船前往庫爾提拉斯的時候,”卡德加說,他無法確定他說的究竟是會取悅還是惹惱眼前這位潛在的老師。“由於我們兩天的航行實在太無聊而且……”
“好奇心是你好的一面,”麥迪文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他笑了:“換做我的話,可能剛一離開達拉然的紫羅蘭城就打開看了。”
卡德加終於長噓了一口氣,說:“嗯,我也想過,但是我怕附近有什麼監視法術,嗯,至少是在那附近。”
“所以你想遠離任何可能的法術,以免你私自打開信後有人召你回老家。你看完後有仔細的把它重新封起來以蒙混過粗略的檢查。你以為我會直接揭開封印而不會注意到你的小把戲。”麥迪文又一次笑出聲來。但是他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我是怎麼辦到的?”他問。
卡德加茫然。“辦到什麼,大人?”
“知道信裏寫著什麼?”麥迪文說,他的頭低了下來“我剛才燒掉的那封信告訴我,年輕的卡德加在推理和腦筋方面十分不錯。這令我印象深刻。”
卡德加看著麥迪文,看著他那剛才還愉快的笑臉,那笑容幾乎是瞬間蒸發。現在這張臉就像是太古的神靈雕像一樣,公正而又無情。那雙和善的眼睛現在看上去也暗藏著狂暴。那雙濃眉交織在一起,就像正在積聚的雷雲。
卡德加嗯嗯啊啊了一陣,最後說:“您讀取了我的思維。”
“確實是個辦法,”麥迪文說道。“但不正確。答錯一次。不過你有點思路了,想到了思維讀取。”
“您以前也收到過此類信件,”卡德加說。“肯瑞托寄來的信件。因此您瞭解他們寫的信大致會是什麼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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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8:59:21 |只看该作者
“這倒也有可能,”星界法師道,“因為我確實收到過類似信件,而且在裏面他們也確實有表現出這樣自吹自擂的調調。但是你應該記得信的內容,我說的和信裏可一字不差。你這種假設確實是最常見的,但是仍然不對。答錯兩次。”
卡德加抿緊了嘴唇。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心跳快得要震碎胸腔。“心靈感應。”他最後說。
麥迪文的眼神依舊不可琢磨,說話也不帶語調:“具體的說呢。”
卡德加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是一個魔法定律。是說如果某人經常使用某個物品,他身上的魔法光環就會不自覺地分出一小部分附加到該物品上面。那麼由於魔法光環的律動是永遠保持整體的,於是就能讓施術者和物品的所有人建立感應聯繫。比方說用這種方法,一束頭髮可以用來施展魅惑,一個小銅幣也可以自動飛回主人身邊。”
麥迪文的雙眼微閉,用一根手指拂過自己的下巴:“繼續。”
卡德加頓了頓,感受到了麥迪文目光的壓力。這個法術,他在魔法課上聽說過,掌握的的不是很徹底。但是麥迪文究竟是怎麼用它來……
“如果一個人對某個物品用的越多,這種感應紐帶就會越強,”卡德加只好一路背書一路想,“因此一個物品被使用的次數足夠多,或者被人為的強行附加感應場,那麼就可以在其上施展強大的心靈感應術了。”他的語言組織起來越來越快了,“因此一個被人寫過字的文檔比一張空白的羊皮紙蘊含了更多的魔法光環,而人寫作的時候,都是把全部精力灌注到紙上的,所以……”卡德加停下來重新整理了下思路。“您確實用了思維讀取,但是讀取的不是我的思維——而是寫信的這個人在寫信當時的思維——您從信上的文字中還原了他當時的思維。”
“在沒有實際打開信的前提下,”麥迪文說,他的雙眼再次舞動著光芒,“那麼,這個小竅門對於一個學者來說有什麼實用價值呢?”
卡德加一陣茫然,目光開始游離,試圖避開星界法師的視線。“您可以靠它不看書就知道書中寫了什麼。”
“這個小竅門對研究者來說非常有價值,”麥迪文說,“你從達拉然高等學府出來。可你們為什麼不用它?”
“因為……因為……”卡德加想起了老奎瑞根,奎瑞根可以找出圖書館找出任何想查的資料,甚至是在書頁邊緣的小記號,“我想,我們應該也用這個法子,不過應該只有議會的高層用它。”
麥迪文點點頭。“而那是因為……”
卡德加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如果所有的知識都可以單用思維法術來汲取,誰還會去寫書呢?”麥迪文提示道。他終於忍不住笑了——卡德加終於意識到他之前一直都是在強裝嚴肅,“你還不錯,至少還沒差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你知道你的剋星法術是什麼嗎?”
“第五值勤者,”卡德加回答。
“你能創造一個魔法球嗎?”麥迪文接著問,
“一兩個,不過不能保持太久,”年輕人回答,猛然間意識到談話的氣氛又開始緊張起來了。
“你主修元素呢?”
“主修火系,但是其他系的也都比較瞭解。”
“自然魔法呢?”麥迪文問,“培育,精選,採集?你能種下一顆種子,然後令其開花結果麼?”
“不,大人,我的訓練都是在城裏的。”
“你會製作傀儡人麼?”
“教科書上沒怎麼寫,不過我瞭解其原理,而且操作起來有一定難度,”卡德加說,“如果您堅持……”
麥迪文眨了眨眼,然後說,“你從洛丹倫坐船過來?哪種船?”
卡德加對於話題的突然轉換不大適應。“是的。嗯……一艘提拉斯馭風船,輕柔之風號,”他回答。
“我們不談庫爾提拉斯,”麥迪文又轉了話題,“船上全是人類?”
“是的。”
“你和所有船員都交談過嗎?”卡德加又一次感到會談有一種審問的氣氛。
“沒幾個,”卡德加說,“我怕他們笑話我的口音。”
“庫爾提拉斯的船員們一向都喜歡找樂子,”麥迪文說,“真的就沒有除了人類以外的了?”
“沒了,大人,”卡德加說,“那些提拉斯人給我講了些像魚一樣的人型生物的故事,他們被稱為魚人,他們真的存在嗎。”
“確實,”星界法師道,“你以前還碰到過其他種族麼?除了各族的人類。”
“曾在達拉然遇見過一些侏儒,”卡德加說,“紫羅蘭城裏還遇到過一些矮人技師。從一些傳說中還瞭解過龍;我曾在某個研究院裏看到過巨龍的頭骨。”
“那麼巨魔呢,地精呢?”麥迪文繼續問。
“巨魔,”卡德加說,“目前已知的有四種。可能存在第五種。”
“這種廢話知識肯定是奧蓉達教你的,”麥迪文嘟囔了句,卻仍示意卡德加繼續。
“巨魔比人類體型大,也更野性。身板細長,臉部特徵都像是人類的加長版。嗯……”他想了一會。“部族社會體系。幾乎已經從文明世界中消失了,在洛丹倫更是瀕臨滅絕。”
“地精?”
“更小些,和矮人差不多個頭。在善於創造發明的方面也很像,但是更傾向于破壞性發明。不怕死。據我讀過的資料顯示,他們整個種族基本都是腦袋敲壞型的。”
“其實只是他們中的天才才這樣,”麥迪文說,“你也知道惡魔吧?”
“當然,大人,”卡德加立即回答,“我是說從傳說裏瞭解到的,大人。我知道正確的封印和自保方法。所有達拉然的法師都是從第一天就學這些了。”
“但你從未自己試著召喚過他們,”麥迪文說,“或是看到別人召喚過他們。”
卡德加再度茫然,懷疑這個問題是否是個提問陷阱。“不,大人。我想也沒想過。”
“我對此深信不疑,你想也沒有”星界法師道,他的聲音突然輕的聽不清楚,“想過。你知道守護者是什麼嗎?”
“守護者?”卡德加覺得會談方向又一次轉了個大彎。“是說看守者麼?還是衛兵什麼的?是一個種族的名字?又或是一種怪物名?還是一些專門對付怪物的人?”
麥迪文微笑著要了搖頭。“別擔心,你本來就不必知道的。這是體系的一部分。”他抬起頭來,“那麼。你對我又瞭解多少呢?”
卡德加瞟了眼管家摩洛斯,才發現他已經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遁入了黑暗之中。年輕人結巴了一陣,“肯瑞托的法師們對您十分尊敬,”他躊躇了半天,最後說出這麼一番套話。
“這個誰都知道,”麥迪文插話道。
“您是一位強大的獨立法師,有人說您還是艾澤拉斯之王萊恩的一名私人顧問。”
“我們回到主題,”麥迪文對著年輕人點了點頭。
“另外麼……”卡德加猶豫了,麥迪文難道真的能讀取他的思維?
“什麼?”
“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解釋這種崇敬……”卡德加還是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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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00:35 |只看该作者
“還有畏懼,”麥迪文補充道。
“還有妒忌”卡德加又加一句,然後馬上覺得自己已經陷於某種提問陷阱之中,於是他馬上補充道,“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能解釋肯瑞托對您的感情。”
“本當如此,”麥迪文打斷了他的話,邊把雙手伸到火盆上方取暖。“本當如此。”卡德加無法相信這位主宰法師竟然還覺得冷,他自己可已經是緊張的汗流浹背了。
過了許久,麥迪文抬起頭來,他的雙眼再次像是醞釀著風暴。“回到主題,你對我瞭解多少?”
“一無所知,大人,”卡德加實話實說。
“一無所知?”麥迪文的音量高了起來,那聲音像是要衝破天文臺,“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來這裏究竟幹什麼來了?你都懶得去調查一下自己將要見的人麼?要知道,我可能僅僅是你的導師們為了除去你而編造的一個藉口,希望你在來的路上死掉!這種事情可不是第一次發生!”
“可是真的沒有什麼線索可查。您沒有做過什麼轟動的大事啊!”卡德加激烈地回應道,等他回過氣來,才想起自己是在對誰說話,“我是說,您做得大事沒有多到我所能查到的地步,呃,不,我是說……”
他急於解釋,顯得手忙腳亂,可麥迪文僅僅是呵呵一笑:“那你查到的事有哪些呢?”他問。
卡德加松了口氣,然後說:“您來自一個法師世家。您得的父親是艾澤拉斯的一位法師,叫作聶拉斯•埃蘭。您的母親是艾格文,這個“艾格文”可能是一種冠於名字前的稱號吧,因為至少八百年間都出現過這個稱號。您在艾澤拉斯長大,孩提時代遇見了萊恩國王和洛薩領主。那以後的事情麼……”卡德加的聲音低了下來,“我一點都沒查出來。”
麥迪文盯著火盆點了點頭:“很好,你到底還是查出了點東西了。比一般人知道的都多。”
“而且您的名字在高等精靈語中是‘守秘者’的意思”卡德加補充道,“這個也是我調查到的。”
“你的資料完全正確,不過,”麥迪文看起來突然很疲倦。他盯著火盆看了一陣,“艾格文可不是什麼稱號,”他緩緩地說,“那就是我母親的名字。”
“那歷史上一定有很多個艾格文了,可能那是個姓吧?”卡德加假設道。
“只有一個。”麥迪文陰沉地說。
卡德加緊張地笑了一聲:“可是那樣她就得……”
“我出生的時候她已經超過七百五十五歲了,”麥迪文的話語裏奇怪的漏出對他母親的排斥感,“她遠比那要老。我是她晚年生的孩子。這可能是肯瑞托對我圖書館裏的東西這麼感興趣的其中一個原因。他們要你來,不也是為了這個圖書館麼?”
“大人,”卡德加以盡可能堅決的語氣表態道,“實話說,肯瑞托所有的高階的法師確實都想要我來您這里弄點東西回去。我也會盡可能得滿足他們,但是但是如果您有想要保留的什麼私人秘密的話,我發誓我會完全理解……”
“如果我真想藏著什麼,你根本都不可能活著穿過森林到達這裏。”麥迪文突然嚴肅地說,“我想要個人幫我整理圖書管並將其中的書分類排序,這個是一開始的工作,之後還要進階到管理煉金實驗室。好吧,無疑你將幹得很好。你看,你瞭解我的名字的含義,我也瞭解你的。摩洛斯!”
“在,大人,”僕人突然從陰影中出現應到。卡德加嚇了一大跳(不顧場合的跳起來了呢)。
“帶這孩子到下面的客房去,讓他吃些東西,今天他一定很累了。”
“是,大人。”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老師?”卡德加說,注意到對方的神色,又改口道,“我是說星界法師大人……”
“從現在起叫我麥迪文。叫我守秘者也行,我還有很多其他的名字,他們並不全都知道。”
“您說您瞭解我名字的含義是什麼意思呢?”卡德加問。
麥迪文笑了,整個屋子突然又變得明亮又暖和起來了,“你不會說矮人語。”他斷言。
卡德加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的名字在高等精靈語中是‘守秘者’的意思,你的名字在古矮人語中則是‘信賴’。因此我是因你的名字而雇用你的,年輕的卡德加,年輕的信賴。”
摩洛斯帶著卡德加前往新的住處,邊走邊用他那鬼魅般的聲音解釋塔里的日常生活。麥迪文之塔的伙食相當普通——早餐是麥片粥和香腸,中午是冷食,有兩葷一素的就算是豪華、豐盛的一餐了。庫克在晚餐後就休息了,但總是留下一堆殘羹剩飯沒人打理。麥迪文本人幾乎可以說是沒什麼時間觀念的,而摩洛斯和庫克長久以來早就學會怎麼儘量把自己分內的事情互相推託給對方了。
不過摩洛斯提醒道,作為一個助手而不是他們這樣的僕人,卡德加就沒有這樣的“特權”了。在主宰法師需要他的任何時候,他都必須心甘情願的隨叫隨到。
“作為一個學徒,這樣做是應該的。”卡德加道。
摩洛斯半路停下,轉過身來(他們正穿過一個房間的樓座,這個房間可能是用於做宴會廳或舞廳的)。“孩子,你還不算學徒,”喘了幾聲又道。“半個都不算。”
“但麥迪文說……”
“你可以幫忙打點圖書館,”摩洛斯說,“幹助手的活兒,不是學徒的。很多人都當過這兒的助手。但是沒人能成為麥迪文的學徒。”
卡德加皺了皺眉,感覺有點臉紅。他可完全沒聽說過在法師階層中,學徒之前還有一階的。“要多久才能……”
“很難說,真的,”僕人又喘了幾聲,“還沒人能做到那麼久。”
卡德加腦袋裏立刻冒出兩個問題,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問了:“以前這裏來過多少‘助手’呢?”
摩洛斯盯著樓座的欄杆出了會神。卡德加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回憶還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問題。樓下的大廳稀疏地放著一個大桌和一些座椅。它們都出奇的整潔,卡德加猜測麥迪文可能很少舉辦宴會。
“幾十個吧,”摩洛斯終於開口了,“少說也有幾十個。大部分是本大陸的。另外還有個精靈。不,兩個精靈。你是第一個來自肯瑞托的。”
“幾十個……”卡德加重複了遍,他一想到麥迪文可能已經這樣歡迎了幾十個年輕人,他的心就猛地一沉。某種優越感蕩然無存。
他問了另一個問題:“他們呆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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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02:00 |只看该作者
摩洛斯這次回答的很快:“幾天,有些僅幾小時。一個精靈甚至連塔都沒上。”他用食指點了點他的眼罩,“他們看到了一些東西,知道吧。”
卡德加又想起了門口那個人影,點了點頭。
最後他們到了卡德加的住處。這裏離那個宴會廳不是很遠。“自己收拾一下吧,”摩洛斯把手上的燈籠遞給卡德加,“廁所在最裏面。床下有個夜壺。好了以後到下麵的廚房來一趟。庫克會給你熱點菜的。”
卡德加的房間是契形的,更適合做修道院僧侶的悔過室(小黑屋)而不是法師的。一邊牆邊靠著一個狹窄的床,對面牆邊則靠著一個同樣狹窄的桌子,桌上有個空架子。另有一間用來放東西的壁櫥。卡德加都沒打開自己的背包,直接將其扔進了壁櫥,然後踱到同樣奉行苗條主義的窗邊。
窗戶是鑲鉛條細薄玻璃,架在正中的轉軸上。卡德加緩緩地推開半邊窗,窗底凝固的潤滑油像軟泥一樣被扯開。
這裏的視點依然處於塔上非常高的位置,在雙月的照耀下,塔周圍的群山顯得灰暗和裸露。從這個高度望出去,卡德加發現這裏以前顯然是座巨大的環形山,由於一直受到歲月的風化才變成如今這樣。難道說某座大山被人從此地像拔蛀牙一樣拔走了?還是因為周圍的山生長太快,而中間的山幾乎不生長,結果留下怎麼一塊神奇的地方?
卡德加懷疑麥迪文的母親從太古時代就呆在這裏了,親眼看著大陸的升起、沉沒,或是甚至經歷過開天闢地。即使是以一個法師的標準來說,八百年也太長太長了。即便是活兩百年,按教科書上所說,大部分的人類法師也都已經虛弱得像張薄紙一樣,一碰就死了。七百五十五歲然後還生了個孩子!卡德加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懷疑麥迪文是不是在耍他?
卡德加脫下他的旅行斗篷,然後看了那間“最裏面”的設施——它們都很樸素。但還是有一大缸冷水、一個臉盆和一面失去了光澤的優質鏡子。卡德加想試著用一個鏡面法術來加熱那些水,不過最後還是決定由它去。
缸裏的水質不錯,卡德加換了套乾淨點的衣服後覺得舒服多了——一件舒適的及膝襯衫和一條健身褲。差不多可以動身了。他從行包裏拿出一把小型餐刀,考慮了一會兒,將其塞入了一邊靴筒裏。
他回到走廊,才想起自己並不知道廚房在哪。獸欄那邊好像不出產食物,因此廚房肯定是安排在塔里的。很可能在底層或者一二層,以便於用泵汲水。而且一定要很容易到達宴會廳,就算這個宴會廳可能不常用。
卡德加輕易的就摸索到了回到宴會廳樓座的路,但是他還得找到自己想像中的那個七歪八拐通往廚房的樓梯。於是他就得在宴會廳的數個出口中作出選擇。卡德加選了看起來最有可能的一個,結果發現是條死路——只有一條走廊,末端就是一個沒其他出口的空屋,和他自己那間很像。他又選了一條路,結果類似。
第三次選擇將這個年輕人帶入了一場的戰鬥的中心地帶。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前一刻他還剛跨過一組鋪著石板的臺階,腦袋裏正思考他是不是該去向摩洛斯弄張地圖或者鈴鐺獵笛什麼的,以免自己有一天在塔里迷了路。下一刻,他頭上的天花板化成了血紅血紅的炫目天空,而他周圍則圍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準備著戰鬥。
卡德加往回退了一步,但他身後的走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崎嶇、貧瘠的大地——和他熟悉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一片大地。士兵們呐喊著劍指前方,但他們的聲音——雖然他們就在卡德加身邊——聽起來非常遙遠且含混不清,就像是在水下向他喊話。
是夢?卡德加想。可能他已經在自己的小屋裏睡下了一陣了,他目前的狀況經歷的是一場噩夢。不,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微風送來的死亡的氣息和那龐大的太陽照耀在他身上的溫度,以及他周圍那些呐喊著移動的士兵們。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他和這個世界脫節了……他不再佔據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僅和真實存在于他周圍的這個世界剩下了最微弱的一丁點聯繫——就像是他變成了一個幽靈。
事實上,士兵們就像是當他空氣一樣完全注意不到他。卡德加伸出手想抓住一個人的肩膀,令他稍微松了口氣的是,他的手並沒有穿過那副破損的盔甲。有阻礙,不過僅是最微弱的那種——他能感覺到那副盔甲的存在,而一旦他進一步集中注意力,還能感受到這副凹凸不平的盔甲的大致輪廓。
卡德加發現這些人已經經歷了至少連續數次的嚴酷作戰。僅有三分之一的人身上沒有纏太多亂七八糟的繃帶。骯髒的盔甲和碎裂的頭盔上沾滿了血污。他們的武器也都成了卷口的鋸齒狀,上面滿是飛濺狀的凝固的深紅色。他墜入了一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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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加觀察了下他們所處的位置,發現他們正駐紮在一座小山頂上。這座小山看起來僅是他們周圍這塊起伏不平的大地的一個褶皺而已。此處的植被都已經被砍下,用來壘成防衛垛,一個面色嚴峻的人指揮著這項工作。這裏沒有任何安全的防禦工事,沒有城堡或要塞。他們選擇此地作戰僅僅是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一個明顯是他們頭領的高大、寬肩的白鬍子老頭穿過部隊,士兵們自覺地分散站開,為他讓出一條路來。他的盔甲和其餘人一樣破爛不堪,不過不同的是,束在他胸甲裏面的是一條深紅色的法袍。這種款式的長袍在肯瑞托議會高層之外是根本不存在的。褶裙、袖口、胸背部分都附有強大的魔法符文,某些符文是卡德加曾見過的,另一些則毫不熟悉。這個老人的鬍鬚長度幾乎及腰,遮住了其下的盔甲,頭上帶著一頂骨帽,眉心鑲著一顆金黃色的寶鑽。他一手拿著一把綴有寶石的法杖,另一手提著一把暗紅色的劍。
這個頭領正邊走邊對士兵們吼著什麼,在卡德加聽來,那聲音就像是波濤洶湧的怒海。但是士兵們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井然有序的分散駐紮至各個路障之後,其餘人則負責填補防線空缺。
白鬍子的指揮官從卡德加身邊經過,卡德加下意識的讓開了路。這個指揮官應該也和其他滿身血污的戰士們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但這個指揮官注意到了。他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遲疑了一下,正在前跨的腳硬生生拉住了沒有著地,使他差點在這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摔了一跤。他收回了跨出去的腳,轉過身來,注意到了卡德加。
是的,他看到了卡德加。“還不是學徒”的人明白了:這位年長的戰鬥法師不但能看到他,而且還看得十分清楚。指揮官的眼睛凝視著卡德加的眼睛,這一瞬間,卡德加又回到了之前受麥迪文注視的那種感覺——甚至,現在這道目光甚至可能更為熱烈。卡德加也凝視著對方的眼睛。
從對方眼裏看到的東西令他喘不過氣來。他別過了頭,打斷了戰鬥法師的凝視。
當卡德加再次回過頭來,他看到那個指揮官正對著他點頭。這是一個簡短,甚至可說是輕微的點頭,同時老人的雙唇微微地動了動。隨後白鬍子頭領轉過身繼續前行,給手下們佈置戰鬥任務。
卡德加試圖跟著他,追問他,為何只有他能看到自己,而其他士兵不能,究竟他對自己說了些什麼。但一陣呼喊聲遍佈在他周圍,那是疲倦的士兵們生命中最後一次準備作戰的呼號。他們集體朝那血紅色的天空舉起了手中的劍和長矛,將盾牌對向附近一座山脈的方向。在那個方向,鐵銹色和紫色駁雜的大地上,人潮正以不可抵擋之勢湧出。
卡德加看著那個方向,一波黑綠相間的大軍沖上了最近的那座山脊。卡德加一開始以為那是條迸湧的河流,或是一股雜色的泥石流。但他馬上明白了那是一支正在推進的軍隊。黑色的是他們的盔甲,綠色的是他們的皮膚。
這是一群噩夢般的生物,有著類似人類的身形。他們碧綠色的臉上,重心下垂的下顎十分明顯,一口尖牙露在嘴外,扁平的鼻子不時像狗一樣抽動著,那幾雙細小、嗜血的眼睛中充滿著的只有紅色的仇恨。在這個世界那奄奄一息的太陽的照耀下,他們那些帶烏木柄的武器和絢麗的盔甲發出異樣的光輝。佔據了整個山頂以後,他們集體發出了一聲戰嚎,那聲音響徹天地,腳下的大地也在為之震顫。
卡德加周圍的士兵們也發出呼號相回應。那些綠色的生物向這邊沖了過來,人類用紅色的箭雨一遍遍地向他們齊射。最前排的怪物們中箭倒地,轉眼就被後面沖上來的踩踏而死。緊接著又一波齊射開始,又一波的野蠻怪物中箭倒地,又一次被他們身後的龐大軍團所吞噬。
卡德加右前方突然閃過了一陣電光,那邊的怪物們隨即尖叫了起來,全身都被體內竄出的火焰所吞噬。卡德加覺得這應該是那位戰鬥法師幹的,但同時他也意識到,這一行動總體上來說無非是在給面前這支正在推進的獸群撓癢癢而以。
這群綠皮膚的怪物們轉眼已沖到了跟前,黑綠色的潮水正粉碎著脆弱的木質屏障。那些四散飛濺的木片再也阻擋不了這股風暴了。卡德加能感到防線已經向內凹陷,離他最近的那個士兵倒下了,被一根巨大黑色長矛所貫穿。在那位戰士倒下的地方,一個綠皮膚的夢魘正嚎叫著向他撲來。
卡德加魂飛魄散,跌跌撞撞地後退兩步,轉身拔腿就跑。
——然後差點撞進摩洛斯懷裏。
摩洛斯正站在走廊的拱門口。“你,”摩洛斯邊哮喘邊以平靜的語調說,“很久不下來。我就估計你是迷路了。”
卡德加回過頭去看剛才的地方——沒有異界那血紅色的天空,也沒有什麼綠皮膚的怪獸,僅有一個廢棄的起居室,壁爐空蕩蕩的,幾張椅子上放著些衣服。空氣中彌漫著剛激起的塵埃。
“我……”卡德加氣吁吁地說,“我看見……我……”
“走錯了? ”摩洛斯接話道。
卡德加艱難地把話咽了下去,環視了一下房間,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的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摩洛斯咳嗽幾下,又說“下次,咳,不要,迷路了,咳。”
然後這個黑衣僕人轉過身去,靜靜地走出了房間。
卡德加回頭看了最後一眼這個他曾陷入其中的小屋。這裏沒有什麼神奇的傳送門或什麼魔法空間門。剛才那副戰場景象(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幻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房間變得就和他進來前一樣。
沒有士兵。沒有綠皮膚的生物。沒有即將邁向死亡的人類部隊。僅有剛才那一幕記憶使卡德加發自內心地恐懼。那不是幻覺,那是真的,他能感受到。
真正使他恐懼的並非是那些怪物和鮮血。而是那個戰鬥法師,那個似乎也看到了他的,鬚髮皆白的指揮官。那視線似乎看穿了他的內心,知道他的一切想法。
然而最可怕的是,那個穿著法袍和盔甲的白鬍子老人,他有著卡德加的眼睛。儘管面孔蒼老,鬚髮皆白,舉止中顯露出強大的力量。但卡德加決不會認錯那雙眼睛——那雙他在數刻(一生?)前,那面失去了光澤的鏡子裏看到的眼睛……
卡德加離開了這間起居室,心裏琢磨著,現在再去弄一副眼罩是否已太遲了?。。。。。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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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03:15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初步成绩



你可以慢慢上手你的工作,”餐桌对面的星界法师说,“等会儿我们去图书馆,告诉你如何整理里面的书籍。”
卡德加放下手上的麦片粥和香肠点了点头。这次早餐闲谈的主题是关於达拉然近况。比如达拉然流行什麽呀,洛丹伦的时尚是什麽呀,肯瑞托那帮议员们最近又在吵些什麽呀。卡德加提到了一个达拉然当前争得很激烈的哲学问题:如果你用魔法弄出一个火球,那它究竟算是你创造出来的还是从什麽其他火堆里给召唤来的?
麦迪文怒了,放下了手上的早餐:“一个字,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要不是……那你是怎麽认为的?”
“我觉得……”卡德加立刻发觉自己又一次处於一种试练状态,“我觉得可能是某种完全不同的原因吧。”
“非常好,”麦迪文微笑着说,“面临两难选择的时候,想想还有没有第三个。显然,你的意思是说,当你弄出火球的时候,其实你是将周围区域空气中游离的火焰之素集中浓缩在了一个点上,这才是火球产生的真正原因?”
“嗯,是的。”卡德加接着说,“我之前也这麽想过。”
“很好,”麦迪文用餐巾擦了擦胡须,“你的脑筋转得很快,为人也比较诚实。那麽我们来看看你在图书管理方面能力如何。摩洛斯会给你带路的。”
图书馆占据了整整两层,具体位於塔的三分之一高处。该部分的楼梯是外露式的,环抱着塔的外墙,为的是空出整整两层的庞大空间。第二层的位置有一圈铸铁平台。房间里狭窄的窗户上都覆盖着铁丝网,为的是将照进房间的自然光减弱到和被灯罩罩住的火炬光类似的程度。在底层的几张大型橡木桌上,排放着不少水晶制的艾泽拉斯球仪,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发出蓝灰色的光泽。
整间屋子简直就像是鬼子进村了一样。书籍摊扔在地上,卷轴杂乱地铺在椅子上。书写纸铺天盖地,其密集程度和树林间地上的落叶有一拼。尽管如此,仍是有一些书还留在书架上的——仅仅是“在”而已——胡乱塞在一块儿,有些书甚至靠着其中一两页纸勉强挂在书架上,动作类似於审讯室吊犯人。
卡德加终於从眼前的视觉冲击中恢复过来,尴尬地笑道:“可以慢慢上手,”原来如此,他说。
“我一小时内就可以帮你收拾好回家行李,”走廊上的摩洛斯说。
卡德加捡起一张被他踩在脚下的羊皮纸。这是来自肯瑞托的一封旧信,请主宰法师回复他们最近的信件。反面则有一大块深红色的污迹,卡德加一开始还以为是血迹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块融化了的封蜡而已。
“不用,”卡德加轻轻拍了下他的小笔记袋说,“这只是个比我预期的来得难点的挑战而已。”
“以前也有不少人这麽说。”
卡德加回身想问个仔细,却发现老仆人已经走了。
卡德加以夜贼般的谨慎在这堆“废墟”里行进着。图书馆里就像是刚发生过一场大战。有些书书脊破损,有些书封面被撕一半,有些书书页严重褶皱,有些书则连作者都没了。这些还算是保存较为完好的了,更糟糕的那些整本书封面被扯掉,桌上的灰尘布满了书的内页。那些书有的是打开着的,但还有一些明显从没被读过,因为书上的封蜡还没被揭开过。
“其实星界法师根本不需要什麽助手,”卡德加清理着一张桌子的一端,拉出一张椅子嘟囔道,“他只需要一个老婆。”他朝门口望了一眼,以确认管家真的是走了。
卡德加坐了下去,却发现椅子摇晃不定。他站起来察看,原来这张椅子一个腿下垫了本书,卡德加刚才那一拉正好把椅子拉到书上了。这是一本金属封面的厚重古书。封面相当华丽,并镶有银边。
卡德加一打开这本书,立刻感到其中有什麽东西在动,就像是一滴水银穿过了玻璃管。书脊中似乎有块脱落的金属。
书突然开始嗡嗡作响……
卡德加赶紧合上书。这书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厉的怪声後重归平静,它内部的某种机构被重置了。卡德加小心地将书放在了桌上。
同时他发现了他在用的那张椅子上和其下地板上的数处焦痕。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麽录用过这麽多助手了。”卡德加自言自语,继续往里走。
里边的情况也没好多少。书籍摊在椅子的椅背和扶手上。在卡德加感觉上,越往里走,情况只有越糟糕。已经有什麽动物在书架的某角落筑巢了。卡德加把那个巢从架上打了下来,一块地鼠的头骨从里面掉出,在地上摔得粉碎。图书馆的上层更像是个堆积室,没有一本书在架上,地上的书堆一堆比一堆高,堆成连绵的丘陵,起伏的山脉,还有高不可攀的群峰。
仅有一小块地方可以站人,不过这块地方似乎以前有人生过火,可能是想稍微削减下书堆的数量吧。卡德加看看看这块烧焦的地方,摇了摇脑袋——显然这里还烧过其他东西,因为地上有几块烧剩的布片,可能是一条法师长袍上的。
卡德加摇着头回到他刚才放笔记袋的地方,从袋里翻出一根木头笔杆,一堆笔芯,一块削笔石,一把软刃的裁纸(羊皮纸)刀,一盒章鱼墨水,一个盛墨水的小碟子,一束又扁又细的钥匙,一把长尺,还有个金属蟋蟀似的东西。
他抓起那只蟋蟀,将其背对自己,用一根闪着异光的笔芯逗弄它的背部。这是卡德加完成入门级的卷轴抄写员训练後,贾兹巴送他的奖励,它在卡德加探查肯瑞托内部秘密的时候曾起过极大的作用。它内部有一个虽然普通但却很有用的法术——可以预警视野范围内潜在的陷阱。
卡德加刚放上笔尖,这个金属蟋蟀立刻发出前所未有的高分贝尖叫。卡德加大惊,手上的蟋蟀差点脱手。然後他明白了,这个声音的响度是和潜在的危险程度成正比的。
卡德加环视了下周围的书堆,口中默念着护体咒语。一路退回到了门口,这才停止逗弄蟋蟀。他顺手带出了他之前注意到的那本金属封皮厚书,将其放在门口地上。
蟋蟀的告警声又针对这本书响了起来,只是比刚才声音轻些。卡德加将这本危险的书放到了大门左边,又从房里取出另一本书来检测,这次蟋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卡德加摒住呼吸,希望蟋蟀能侦测到所有形式的陷阱,不管是魔法的还是其他的,然後翻开了那本书。里面是一篇用阴柔秀娟的字体写就的关於三百年前的精灵政体的论述文。
卡德加把这本手写书放到了大门的右边,然後又进房间去找下一本该分类的书。
“我认识你,”次日早上,麦迪文吃着香肠和麦片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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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03:59 |只看该作者
“卡德加,大人。”年轻人回应道。
“就是那个新的助手,”老法师说,“当然,抱歉,我的记忆有点含糊不清了,都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这麽多年来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将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吗,大人?”卡德加问。
老法师似乎仔细考虑了一会这个提议,然後说:“那个图书馆,年轻的信赖。图书馆的事情进展得如何?”
“顺利,”卡德加道,“相当顺利。我一直在忙於分类书籍和脱落的纸张。”
“啊,按科类还是作者?”星界法师问道。
要人命的和不要人命的,卡德加心里想,嘴上却说:“我想是按科类。很多书没写作者。”
“嗯哼,”麦迪文看上去很满意,“姓名代表了一个人的荣耀和信誉,连名字都不敢署的作品都不值得信任,很好,继续坚持。告诉我,肯瑞托的法师们对莱恩国王的看法如何?他们提到过他吗?”
分类工作的进展就像冰川的融解一样缓慢,但麦迪文似乎并不在意完成时间甚至整理图书馆这件事情本身。事实上,他似乎每天早上都先是很高兴很温和地例行对卡德加还活着一事作惊讶状,然後稍微谈下进展就把话题扯到别的他更有兴趣的地方去了。
“说起图书馆,”他会说,“肯瑞托的图书管理员奎瑞根最近有什麽打算没?”
“洛丹伦大陆的人民对精灵报何种看法?他们有在那边出现过麽?”
“紫罗兰城里有没有关於一种长着牛头的人的传说?”
约摸是卡德加在这里呆的第二周的某天,麦迪文突然再没出现了。
“走了,”摩洛斯这样解释。
“去哪儿了?”卡德加问。
老管家蜷缩了一下,卡德加甚至能听到他体内骨头松动的声音:“他不是任何人能够说得清楚的人。”
“他到底在干什麽?”卡德加追问道。
“没人能说清楚。”
“他什麽时候回来?”
“没人能说清楚。”
“他就这麽放心把我一人留在塔里?”卡德加问,“他不怕我把他那些人人觊觎的书……?”
“我可以站一旁监视你,”摩洛斯道,“如果你需要。”
卡德加摇摇头,不过他又想起另一件事:“摩洛斯?”
“啥事,年轻的先生?”
“那些幻象……”年轻人不知道怎麽说好。
“要眼罩了麽?”老仆人道。
卡德加又摇了摇头:“他们揭示的是未来还是过去?”
“都有,我是说我曾注意到的那些,不过通常我都”摩洛斯道,“习惯无视,无视。”
“那麽那些未来的影像,他们真会实现麽?”年轻人道。
摩洛斯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呼气声,卡德加觉得那只可能是他在深呼吸:“以我的经验来看,是的,年轻的先生。有次库克在幻象中看到我打碎了一块水晶,因此她把它们全藏了起来。几个月後,主人突然想要那块水晶用,她就把那块搬出来了,两分钟後我就失手把它打碎了。完全无意的。”他又叹了口气,“第二天她就去配了那副石英眼镜。还有什麽事吗?”
卡德加当时没说,但在前往图书馆时陷入了沉思。将图书馆整理到目前这个程度他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胆量。而麦迪文的突然消失令他感到甚为空虚,失去了进一步的方向。
这个年轻的未来学徒进入了图书馆。房间的半边现在堆着那些经蟋蟀推定“安全”的书(和书的残片),另外半边堆的则是被认定有陷阱的(这些书通常也保留较为完整)。
几张大桌上现在铺开的纸张和未开封的信件明显少了,它们被垒成半正规的两堆。书架现在完全被他搬空了,像是个没关任何犯人的监狱。
卡德加下一步可以开始着手分类纸张,但是显然把书籍上架相对简单些。问题是大部分书没有标题,或者是有标题但是封面脱落丶被撕丶磨损总之无法辨认。唯一确认内容的办法只有打开他们。
而这会令机关再次发动。卡德加看了眼地板上烧焦的痕迹,摇了摇头。
他开始观察,一开始是在看那些有陷阱的书,然後目光转向那些没有陷阱的,最後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本封面上有着钥匙图样标记的书。
可它被上了锁,一圈厚重的金属长条套住了它,锁着一把锁。卡德加翻遍整个图书馆也没找见一把钥匙,不过那并不是很奇怪就是了。封条十分牢固,但这书的封面本身却是块外面套红色皮护封的金属薄板。
卡德加试图将那块金属板从套中拔出,但是那把大锁将他们绑的很牢。最终,靠着他那把小刀的刮擦,卡德加终於把书从锁里褪了出来,而且他把书搬回家的时候,它也没有可怕地滴答作响。
卡德加看了眼他桌上的蟋蟀,它也没有任何危险示警。
摒住呼吸,青年法师翻开了这本厚书,一股古书特有的书香扑进了他的鼻子。
“《圈套与锁》,”他大声念道,这些古文字念起来相当拗口难认,“如……何成为一名出色的……保护机制……破解……者。”
卡德加搬过房里的椅子(自从他为了保持平衡而将其中三条腿锯短以来,比以前矮了些),开始了他的阅读。
麦迪文已经消失了两个星期了,在这段时间里,卡德加已完全将图书馆据为己有。每天一早他起床吃早饭,马马虎虎的向摩洛斯敷衍几句工作进展(实际上老管家和库克也都从未表现出对此事的兴趣),然後就把自己埋进那座宝库了。午饭和晚饭会专程送到他那里,而他时常伴着星球仪那浅蓝色的辉光工作到深夜。
他也逐渐适应了塔里的特殊环境,时常有各种幻像映在他的眼角,其中一个披着破烂斗篷的身影在他转过身去注意的时候就会消失。空气中时常飘着没说完的单词。有时候会突然感到一阵寒冷,又或是一阵莫名的气流变化,好像门窗忽然被打开似的。偶尔,塔本身也会在风中叹息,这座塔古老的岩石已经历了无数个世纪,建成前就早已老化了。
慢慢地,他开始学习一件事,那就是破解覆盖在图书馆里那些最有价值的书上的陷阱。此项研究在他最近的整理工作方面很有帮助。他很快便成为在破解和架设法术机关和重型陷阱方面的专家,就像他以前对付达拉然厚重的大门里那些秘密时一样。其实二者之间有很多共通点,比如为了避免被发现,他需要在已被破解书上制造陷阱仍然未被破解的假像。决定如何破解某个陷阱(无论其十分强大或仅是一个小机关或是完全无保护的)仅仅是成功的一半。
那些被他用各种手段和那把灵巧的小刀破解的书无一例外远远的超越了他的知识范围。它们的内容已经是最高层次的了,而卡德加下决心总有一天要弄懂它们,无论是用他自己的还是来自麦迪文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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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04:46 |只看该作者
很久以後他回想起这件事情,仍觉得十分迷惑,麦迪文究竟是拿这个图书馆干什麽的呢?无论怎麽看,似乎他除了把珍贵的书籍和旧信纸乱扔在地上外,完全没有真正利用过它。肯瑞托的法师们基本都对自己的档案和资料有或多或少的保护,还一定会把其中最珍贵的那些藏得好好的。但麦迪文把什麽东西都扔一块儿,好像他实际上根本不需要它们。
除非这是项测试,卡德加想,一项把这个未来学徒蒙在鼓里的测试。
现在所有书籍都已回架,最有价值(同时也是最看不得)的那几本放在上面几层,并用铁链保护住,下层部分则放着民间故事丶历史丶日记等类书籍,另外卷轴也放在这里,从最普通的暴风城的物品买卖交易单到最珍贵史诗记录,最後是卡德加特别感兴趣的有关艾格文的资料,那个麦迪文所声称的母亲。
如果她真的能活八百年,她以前一定曾是个强大的法师,卡德加想。书架上层部分那些受法术保护的书也许有更多有关她的资料。不过迄今为止,那些书已经抵抗掉了他所有尝试,试图破解它们封印和机关的努力仍无法使他前进一步。他每次按捺不住试图翻开那些书的时候,那侦测陷阱的蟋蟀总是发出恐怖的哀号。
不过,仍有许多其他事情可做的,比如收集和修复脱落的书页,重新装钉散架的书卷,分类(或至少阅读一遍)来往书信。近期的几封信是用精灵语写的,其中还包括一种卡德加完全不了解的文字(从各方面的资料来看,可能是某种密语)。那些信上的漆封标记表明它们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地方,艾泽拉斯丶卡兹莫丹丶以及洛丹伦丶甚至是地图上从没标出过的地方。卡德加看出了一点模糊的轮廓: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在用密文信互相交流,而麦迪文正是其中一员……
有几本上古魔典也用这种密文加密了,大部分内容被处理成黑话并调换了字母顺序。卡德加所了解的密文解读法没有一个能在这用上的。也许他们将各种加密法有机结合在了一起,创造了自己的密文。
结果,靠着死啃图书馆里的精灵语与矮人语初级教程,终於在某天下午,卡德加摸到了解读那些密文魔典的门道——而与此同时,麦迪文突然回来了。
卡德加既没听到麦迪文来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响动,他周围的空气突然发生了一阵激烈变化,就像是一群躲避山林大火的兽群刚刚跑过。青年法师在椅子上转过身去一看,那不是麦迪文又是谁呢,他那宽阔的双肩填满了整个门厅,长袍和斗篷在气流中翻腾,猎猎作响。
“大人,我……”卡德加在椅子上半站起身,微笑着准备汇报情况,却发现主宰法师的头发凌乱不堪,而他那双平日里柔和明亮的绿瞳现在正怒目圆睁盯着自己。
“有贼!”麦迪文指着卡德加大喊,“有人闯进塔里来了!”星界法师指着自己的助手,开始用一种可怕的声音念诵咒语,那声音简直不可能是人类所能发出的。
卡德加情急之下,举起一只手在自己面前划出了一个防护印记。但在麦迪文的法术面前,他所有的努力实质上无非是胡乱地在比划一些粗鲁的手势而已。一堵空气墙在卡德加面前生成,把他连同那椅子一起包了进去。那几本魔典和教程像是几艘遭到了强烈风暴的渡船一样划过桌子,掉到了地上。零散的笔记纸张在空中飞舞盘旋。
惊讶的卡德加被空气墙逼退,撞到了他背後的一个书架。书架振颤了起来,这位未来的学徒这时真怕它会倒下来,令他迄今为止的努力前功尽弃。幸好,那书架恰到好处地保持住了平衡,可是压迫卡德加前胸的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却越来越强了。
“你是谁?!”麦迪文大吼道,“你来这儿想干什麽?!”
青年法师在空气墙中徒劳地挣扎着,强忍着胸口的重压说道:“卡德加,”他每说一个词都要喘一口气,“助手丶整理丶图书馆丶您的命令。”他同时想到,摩洛斯说话的风格那麽简略,是否也是出於这同样的原因。
卡德加的话令麦迪文神情变得茫然。突然,他就像是一个刚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的人一样定了定神,然後微微招了下手,空气墙立刻随之崩解。卡德加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麦迪文走近他身边,搭手帮卡德加站起:“我很抱歉,孩子。”他有些尴尬,“我忘了你还在这儿了……我把你当成个毛贼了……”
“一个离开的时候,屋子比他来的时候还整洁的毛贼,”卡德加道,他呼吸的时候感到肺部有些痛。
“是啊,”麦迪文环视了下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是在无视了刚才他自己所造成的混乱的前提下),“还真不错。我相信我还记得清楚: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像你这样好。”
“我已经将书籍分类整理好了,”卡德加仍旧呼吸不畅丶站立不稳,“您的左边是历史书,包括史诗。中间这部分是传说和传奇资料,按语言和内容分类。靠阳台那边放的是那些是专业类的资料——炼金术研究笔记丶法术讲解和理论假说书籍。另外那些实在太过强大,以致於我无法翻看和确认内容的书籍也放在那儿,也许您需要亲自来检查它们了。”
“不错,”麦迪文一门心思观察整洁的图书馆,完全没仔细听卡德加的话,“应该说太棒了。你干的太棒了。非常棒。”他又环视了一遍图书馆,神情就像是重获了人生的目标,“真的非常棒。你干的很好。那麽,现在就跟我来吧。”
主宰法师走到门口,踏上了向上层去的楼梯,然後转过头来问:“来吗?”
卡德加现在就像是被个火球术给砸晕了一样:“来?要去哪里?”
“顶上,”麦迪文简短地说,“快来,否则我们要迟到了。时间就是生命!”
老法师带头迅速上楼,在他的感召下,卡德加的步伐也轻快起来了。
“塔顶有什麽?”在临近顶部的一块平台处,气喘吁吁的卡德加终於赶上来了。
“飞行点,”麦迪文厉声说道。随後他又停下来,似乎是犹豫了一阵。他的肩膀突然松了下来。那一瞬间,他眼里的怒火似乎已燃烧殆尽:“我必须道歉。我老毛病又犯了。”
“大人……?”卡德加被麦迪文这种像是变身般的奇怪举动给弄晕了。
“我的记忆十分混乱,都不知道自己记住的是否就是事实,年轻的信赖,”星界法师道,“我本该记得你仍在塔里的。但是不知道怎麽搞的,我当时突然就认定你是个……”
“大人?”卡德加打断了他的话,“时间就是生命,嗯?”
“时间……”麦迪文点点头,别过脸去,“是的,时间就是生命。快,我们不能浪费光阴!”说着,像是为了贯彻这话似的,老人开始一脚跨两档楼梯而上。
卡德加意识到,这座闹鬼的塔和其中那乱七八糟的图书馆并非麦迪文历届助手纷纷主动离职的唯一原因。他快步跟了上去。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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