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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呆 于 2009-1-11 06:02 PM 编辑
相不信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可这确实是真的,因为……,我就曾经爱上了一个魔鬼。
掐指算来,这已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是在朋友家的一个舞会上,我正轻呷着一小杯红葡萄酒,看着一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优雅起舞。舞会已开始很久了,我懒得象一只冬眠的熊,在音乐声中有点昏昏欲睡。
他就在那时走进来的,仿佛没人觉得他的到来,但是他一进来我就知道了,因为,我有一种被他的目光灼痛的感觉。我转过来看他,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脸,但我看到了他灼灼的目光,在盯着我。
整个晚上,我只跳了一支舞,和他。
在那晚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我的舞跳得那么好。
那只舞曲结束之后,他就拉着我的手离开了晚会。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一点也不害怕,和他在一起有种奇异的感觉。
那一夜,我们在初春的街头闲逛至天亮。天亮的时候,我们正好站在我的家门口。我不知是我带他来的,还是他带我来的。
我们站在门口,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能看懂他要说什么,我知道,他也看得懂我要说什么,那时候我才觉得,人类的语言是多余的。我想,我可能是爱上他了。
他俯下身吻了我,然后,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在细长的小巷里,他走得不是很快,但好象背影却很快模糊了,我没有看到他走出巷子,但他却不见了,我想到的是,他在小巷里消失了。
我住的地方是租住的,一个很幽静的小院,离我的学校也很近,还有一个佣人,是我父亲很信得过的老仆人,一个姓张的老头,我叫他张伯,他最大的好处是从来不多管我的事,只要我不出事。在当时,我父亲是一个很开明的绅士,他办工厂,和外国人做生意,所以,他也支持我,一个女孩子,独自出来到外地求学。
这之后的几天,我心里一直在想着他吧,他给我的感觉和其他的人如此不同。
几天后他来我住的地方找我,我和他就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喝茶,一样没有说话。我沉浸在他灼灼的目光中。
他长得极为英俊,目光如水,但会灼人,脸色是一种象牙白色,好象有点贫血的人,手指细长,也和脸色是一样的白色。我想,只要他愿意,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他这种男人。以后的时间,他隔不久就会来找我,也就是坐在房间里喝茶,或是去街上闲逛。我喜欢那种被他拖着手,在街上飘的感觉,看着纸醉金迷的街头,到处是霓虹灯彩,或是在幽静的小巷里,无声的飘过。
他有时也会有长的一段时间不来,再来时,我也不会问他去哪儿了。从开始,我们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冬天来了。
那天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鹅毛般的大雪,美极了。晚上吃完饭,我坐在张伯为我升的火炉边看书。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看书也看不下。放下书,发了一会呆,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来了,第一次有那么久,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明白了,我是心里放不下他。
正在想着,门忽然“砰砰”响起来。是谁呢?不是张伯,张伯每次都是站在外面叫我,不会来敲我的门的。但是,有谁又不用喊张伯开门,而直接来敲我的门呢?我想喊张伯,可又直觉不应该喊张伯,我想我应该开门看看,有细细密密的冷汗浸湿了我的衣。也许我根本是恐惧地喊不出口了吧?
走到门口,恐惧感忽然消失了,我感觉到门外的是他。
打开门,我看见他斜依在门上,脸色苍白,不再是那种象牙白,而是隐隐露着青气。他用眼睛问我:“你害怕了吗?”
我笑笑,用眼睛回答他:“有点。”我看见张伯远远地向这边看了一下。
他好象全身没力了,我把他扶进来,让他躺在我的床上。他沉静地看着我,但眼睛已失去了灼人的光茫,只是暗蓝得象千年古井里的水。他很疲惫。半夜里我醒来时,看见他正俯身看着我。他脸上的青气更浓重,看起来有些让人害怕,他的身体俯得很低,几乎和我脸贴着脸了。我有点发抖,呼吸粗重起来。
他忽然站起身来,快速地向外走去,在他打开门的时候,我低声喊他,“别走!”他停顿了一下,更快地走了。
我爬起来追出去,正看见他象一片树叶一样,毫无重量地摔倒在雪地上。我跑过去抱住他,他身体冷得仿佛没有温度。我推推他,他已没有知觉了,我半拖抱着,把他弄到房间里的床上。
点上灯,我想看看是否要请医生。我惊恐地发现,他的嘴里长出两颗象野猪一样的獠牙!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与众不同,但这样的刺激还是让我有些受不了。我浑身发抖,想走,腿脚无力,想喊,又发不出声音……这种感觉,真的,真的恐怖极了!
他突然醒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冷得象千年寒冰!
我仿佛被魔法定了身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他侧过头来,一口咬在我的手臂的臂弯处。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向臂弯处涌来,但却没了开始的恐惧,浑身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象被热恋中的爱人吻住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仿佛满足了,倒在床上睡着了。
看着我的手臂,有两个小小的孔,没有血流出,也不痛。我慢慢清醒过来,也没什么恐惧,我摸摸自己的脸,还是热的,轻轻咬了一下小手指,痛的。
我又转过脸去,发现他已醒了,正看着我。
“害怕吗?”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声音是那种我想象中最具魅力的磁性男中音。
我摇了摇头。
他翻身坐起来,“我是一个魔鬼,我这样说你怕不怕?”
“那我呢?”我轻轻问他,是的,传说中,凡是被魔鬼咬过的人,也是会变成魔鬼的。这样问他的时候,我想到了父亲。
“你还是你啊,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他明白我的意思,没等我问,他又接下去说:“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样来这个世界的了,但是我一直靠吸人血为生,而且必须吸爱我的女人血。” 他顿了一下,我没问,我知道他一定会告诉我一切的。“我不会爱她们,但她们会爱我,然后,我就吸她们的血。她们不会变魔鬼,也不会死。过一段时间,我会另外找一个女人,然后离开前一个。离开后,我会让她忘记和我在一起的一切。”
“那……”我微微有此颤抖,“我呢?”
“我本来不想吸你的血,但是刚才,我失控了。”
“魔鬼也会失控?”
“是的。”他变得犹豫起来,“我在一些情况下会失控,前一段时间我没来,是因为我遇上了敌人,他一直缠着我,逼得我四处躲藏,我很久没有吸过血了。太久不吸人血,我会死去的,形神俱消。”“你的敌人是谁?”
“一个降魔族的道长,他们是以铲除我这样的……为已任的。”
我看着他渐渐恢复的脸色,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那你留在这儿吧,别走了,我给你血吸,好不好?”
他摸着我的脸,轻轻叹着:“傻孩子,这样久了对你不好。”
一个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他一直住在我这里,没人知道,包括张伯(也许他是装着不知道)。那个什么道长也没找来。
我们慢慢放松了警惕,他在夜晚偷偷地带我去闲逛。
那个夜晚,我们又去逛街,他拉着我手在夜空里飞,那种感觉象他第一次吻我的唇。
“妖孽!如此张狂!”
我被这突来的如雷吼声吓坏了,他用手轻拍我的背,直到我渐渐安静下来。然后他抬起头来,笑着说:“你来了?”我知道是谁了。我看见一个身穿灰色道服,白眉白发白胡子的老头,手持一把木剑。
“自己回家去,好吗?”说完,他放开我,向老头迎上去。
“不要!”我还没喊完,他们已经冲上了半空。
我站在那里没走,我看见他们在空中飞来飞去,有时高有时低,有时在近处,可以看见他们,有时飞远了,又看不见了。
好久,忽然他们落下了,我看见老头手持木剑,而木剑刺在他的胸上。
我尖叫了一声,扑过去。老头抖手拔出木剑,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冲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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