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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已有个戴着红樱帽的官差.手里提着个黄布包袱,大摇大摆的从
土坡下走了上来,四下张望了几眼,就钻进了阿土的窑洞。他当然没有看见陆小凤和孟伟,
他们都隐身在一棵大树上。
孟伟悄声问:“要不要现在就进去抓人?”
陆小凤立刻摇头“我们要抓的不是他。”
孟伟立刻明白了:“你是想从他身上,找出那个绣花大盗。”
陆小凤道:“嗯。”
孟伟道:“匣子上留下的话,是说他要问去,你认为他就是回到公孙大娘那边去?”
陆小凤点点头“那包袱想必就是有人要交给她的.现在她想必已回到自己窑里?
连阿土都有个窝,何况公孙大娘。孟伟只好沉住气等,等了没有多久,那戴着红樱帽的
官差,又大挥大摆的走了出来,嘴里哼着小调,走下了山坡。他己交过了差,显得轻松极
了。
又过了半晌,屋里的灯光忽然熄灭,阿土走出来.还关,上了那扇用破木板钉的门。他
背上背着两个破麻袋,那黄布包袱显然就在麻袋里。
陆小凤道:“我盯住他,你回去照颐你们的金老总。”
孟伟道:“你一个人去,恐怕……”
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月还处很圆,月光照满大地,晚风中巳带着,点点秋意。这正是行路的好天气。阿土既
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优哉游哉的在前面走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陆小凤也只好,沉住
气,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幸好这时夜已深,大路上已没有别的行人,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
的在路上走着,阿土有时哼哼小调,有时唱唱大戏,走得好像越来越慢了。
陆小凤简直恨不得找条鞭子在后面抽他几鞭子。也不知走了多久.星巳渐稀,月巳将沉
阿土非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找了株树,在树下坐着,打开个麻袋,拿出了半只烧鹅一壶酒居
然就在路边吃喝了起来。
陆小凤叹了口气,也只好远远的找了,棵树,窜上去,等着、看着。他忽然发觉自已肚
子也饿得要命,这两天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本来他是个想吃吃不下现在,他却
是根本没得吃了。
阿土正撕了条鹅腿,啃一口,喝了一口酒,忽然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一个人喝酒真没
意思现在假如有个人能来,陪陪我.那有多好。”
陆小凤也实在想过去吃他一顿却只有在旁边看着干瞪,眼。好容易等到阿土吃完了在裤
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油,再,往前走。陆小凤忽然发现那般只鹅,除了一条腿外,几乎连动都
没动,就被他抛在地上。这要饭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节,约他当然并不是个真的要饭的,陆
小凤却是真饿了,几乎忍不住要从地上捡起这般只鹅来,充充饥,可是他只有忍住。
想起阿土那一身疥疮,他就算真的巳快饿死,也只好饿死算了。
走着走着,天居然已快亮了,七月里晚上总是比较短的。忽然间,太阳已升起,路上已
渐渐有了去赶早市的行人。阿土竟忽然在路上狂奔起来。一个臭要饭的,无论他要在路上发
疯也好打滚也好.都不会有人注意他的。
但陆小凤又怎么能跟他一样在路上野狗般乱跑?怎奈他偏偏只有跟着地,就算被人当做
疯子,陆小凤也只有认了。阿土跑得还真不慢。
路上没人的时候,他走得比乌龟还慢,路上有人的时候他反而跑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
陆小凤忽然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好对付的,要盯住这么样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事幸好阿土并
没有回头,而且显然已经有点累了。忽然跳上辆运猪糠的骡车,靠在上面,好像准备在上面
睡一觉。
赶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居然并没有将他赶下车,陆小凤叹了口气,忽又发现,个要饭
的在路上行走,竟有很多别人意想不到的方便。
难怪有人说,要了三年饭,就连皇帝都不想做了。太阳渐渐升起,阿土闭着眼睛,竞似
真的已睡着。陆小凤身上却已在冒汗,只觉得又热、又累、又饿又渴,却又偏偏不能停
要想找到公孙大娘,就非紧紧的盯住这个人不可。若是运气好,常常会在路上遇见,些
卖冷酒牛肉的小贩。可惜陆小凤的运气并不好,这条路卜竞连个卖大饼的都没有。
原来岭南人讲究吃喝,耍吃,就得舒舒服服的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就算有这种小贩
也很少会有人去光顾的。所以这种路上常见的小贩,在这里根在就无法生存。所以陆小凤只
有饿着。
道路两旁,本来是一片沃野,到了这里,才从一座青山旁绕过去。阿土忽然跳下车,奔
上了山坡。山上林木青葱总算凉快了些,阿土在车上小睡了一阵子,精神更足
队小风也只好打起精神来。他忽然又发现这臭要饭的不但腰腿极健,而且身上似带着轻
功。幸好山并不太高,阿土既然往山上走,也许地头已经快到了。公孙大娘的秘穴本就很可
能是在一座山上的。谁知这竟是座荒山,路上都看不见有房子,山路也很崎岖。
到了山颠,忽然有一股香气随风飘了下来.好像是炖羊肉的香气。上面当然一定有人家
当然就是公孙大娘的家。谁知陆小凤这次又猜错了。上面还是没有屋子.却有一群乞丐在吃
肉喝酒,看见阿土走上来,就有人笑道:“算你运气好,我们刚从山下偷了条肥羊,在这里
打牙祭,你既然遇上了也来吃一顿吧。”
阿土大笑着走过去.道:“看来我这几天口福真不错,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好吃
的。”
陆小凤却又只有看着干瞪眼。他当然中能混到这群乞丐中去,吃人家偷来的肥羊,他当
然也不能让阿土看见他。所以他只有躲在一块山石后,饿得连胃都已发疼。
他其至开始有点后悔.昨天晚上本该将那半只鹅捡起来吃的。阿士居然一下子就跟这些
乞丐混熟了大家有说有笑,又吃又喝,快活得像神仙一样。陆小凤却简直好像在十八层地狱
里,他平生也没有受过这种罪。
但这些乞丐里,说个定也有公孙大娘手下的,他们说不定就是等在这里,接应阿土的。
所以陆小凤根本连片刻都不能放松,非但紧紧的盯住他们不可。若是阿土偷偷的将黄布包袱
交给了别人,再由那个人送去给公孙大娘,他这些罪就完中是白受的了。
好容易等到这些人吃喝完了阿土向他们唱了个肥诺居然又扬长下山。他到这山上究竟是
干什么的?
陆小凤实在弄不懂“难道他真的巳将黄布包袱偷偷交给了别人?我为什么没有看见?”
既然没有看见,就只有再盯着阿土。
到了山腰间,阿卜忽然停下米,从后面的麻袋里,拿出了个黄布包袱,看了看,又放回
去,喃喃的笑着道:“幸好东西还没有被那些偷羊贼摸去,否则我脑袋只怕就得搬家了!
这黄布包袱以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重要?陆小凤当然看不见,也猜不出。
不管怎么样,东西总算还在阿土手里,而且,这东西既然如此重要,他说不定会当面交
给公孙大娘的。陆小凤受的这些罪,看来总算还不冤。
最冤的是,阿土竞又从原路下山了。他当然不会是特地上山去吃顿羊肉的。难道他已发
觉后面有人跟踪,故意要让跟踪他的人受点罪?也不会。他并没有很紧张的样子,假如他发
现有人跟踪,也绝个会再从原路下来。
陆小凤更相信自己绝不会被人发现的,就算他再饿,两天,行动时也绝不会发中任何声
音米。
近来已有很多人都认为,他的轻功已可列入天下前五人之内。
一个人若是负有秘密的重要任务,无论后面有没有人跟踪,行功时都会故意弄些玄虚
的。一定是这原因,陆小凤对自己这解释,也觉得很满意。下山后阿土的行动果然就正常得
多,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他就进了城,在城里也兜了两个圈子,走进个菜馆,又从后门走
出,忽然转入条巷子巷子里只有一个门。是一家大户后花园的角门。
他居然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不敲门就扬长而入,而且对园子里的路径也很熟,三转
两转,穿过片花林,走过条小桥,来到面临荷塘的一座小楼。楼上亮着灯光。陆小凤这才发
现,现在竞已又是黄昏后。
黄昏后,夕阳已薄。小楼上灯光辉煌,却听不见人声连个应门的童子也没有。阿土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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