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楼主: 风过无痕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小说] 皇后,朕想侍寝by荀草(完)  关闭 [复制链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76#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18:00 |只看该作者
  顾双弦将小太子翻了个身,背过两人,将另一床被褥兜在两人头上,在黑暗中伸手钻入她的亵裙,扒下了亵裤,去桃花源中拨弄。夏令姝脸色潮红,是气也是羞恼,曲着双腿不让他碰触,手指在龙头上猛地一掐,顾双弦身子突地发颤,闷哼一声,终于疏散了出来。
  开始太纠缠,过程太反复,结局很短暂,让顾双弦半响都没有回过神。
  “你,你真是太狠心了。”
  夏令姝点头:“过奖。”气得顾双弦差点吐血,自己穿好亵衣亵裤,挨到了床边面对着空旷的宫殿生闷气。
  夏令姝知道他偶尔有些小孩子心性,自己整理好衣裳也不声不响的钻入了太子的被褥,迷迷糊糊的即将睡去。半梦半醒中感觉颈脖又被人咬了,那人在她身后嘀咕‘肉,我一定要吃上肉’,她轻声一笑,那人已经将被褥拉开,拥紧了这对母子沉睡了过去。========================================第四卷完啦,有温馨有虐,不容易哇第五卷我想命名为:定唐王的悲情史!大家觉得咋样,哈哈哈

  侍寝四五回

  天启八年,开春,唐菖蒲一簇簇开满了宫闱之中的每一个庭院,颜色粉色的花束欣欣向荣,给人添了不少喜色。
  对于大雁朝的太子顾钦天而言,他的苦难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原因无它,顾钦天扭着自己的肥腰肢:“娘亲说我爱吃独食,所以特容易增肥。”
  迦顺公主从美食中抬起头来,细嚼慢咽时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舍得将七嫂的糕点送与我吃?因为两个人一起吃的话,你的肉肉就会掉在我的身上?”迦顺公主怒,“太子殿下,你太狠毒了。我丰盈的话,怎么寻得好驸马呀。”一边抱怨,手下拿吃食的动作却是不停。没法子,她的七嫂赵王妃的厨艺非凡,不是特别宠溺之人很难请得她下厨。
  再过得一段时日,赵王就要携家带口的回到属地,一年也难得一见了。故而,这段时日,赵王妃是换着法子满足身边人的需求,哪怕谁找她要天上的星辰,她也会指使赵王去天上摘下一颗送人。
  旁边的安郡主舞了一会儿短剑,躲开宫女们要拭汗的巾帕,自己端起顾钦天的茶水咕噜噜的喝了干净,一抹嘴角道:“这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姑姑你要淡定。”
  迦顺公主一个爆栗敲在对方脑门上:“肥肉太腻,我还是全盘奉送给小太子吧。”说完,拍拍手,将几个空了的玉盘往远处一推,似乎在说‘看吧,我原物奉还了啊!’,可是里面堆积如山的糕点已经不知所终。
  顾钦天‘啊’的大叫,马步也不扎了,几个蹦跳就去追逐迦顺公主。三个娃儿在东宫内跑进跑出,嬉笑不止。顾钦天人最小,自然追不上,落到最后气喘吁吁的诅咒:“小姑姑你会嫁不出去的。”
  迦顺公主嬉笑道:“六嫂说了,我不用嫁,我可以娶一位驸马放在公主府,任我如何调戏。”她挑了挑顾钦天的下颌,“这位公子相貌不错,有没有兴趣与本公主鸾凤和鸣,做世上最亲密逍遥的一对夫妻呀。”
  顾钦天叉腰怒吼,横眉冷肃的样子倒有他父皇面对朝政之时的一两分霸气:“此女不可教也,居然敢欺负幼弟,看招。”整人啊呜一声就朝着迦顺公主给扑了上去。
  三人俱都从三岁开始习武读书,迦顺公主即将及笄,武艺虽然不说行走江湖,强身健体之余偶尔惩罚一下对她两面三刀的姐妹们倒是不错。顾钦天扑打,她习惯性的使用了一招‘猴子偷桃’,滑腻的柔荑直接抓在了太子的左边胸部,狠狠的一拧,太子哀号一声,悲愤的捂着自己的胸膛,像是护住自己的贞操:“小姑姑你是登徒子。”
  那憋着的小嘴,皱起的鼻翼,红彤彤的脸颊,汗水随着额际淌下,小小的太子殿下就如观音座前的金童,让人越看越爱。偏生他还怒火中烧中带着气恼,一双黑珍珠般无垢的眼眸水润,看得迦顺公主笑不可抑。
  顾钦天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嘀嘀咕咕:“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太傅说得太对了。”摇头晃脑的就要去歇息一会儿。那头,张嬷嬷咳嗽一声:“太子殿下。”
  顾钦天脚步一顿,无辜的问:“干嘛?”
  张嬷嬷指着一旁四角羊头青铜香炉,里面燃着一半根香:“皇后娘娘说了,太子必须扎满一个时辰才能去歇息。”
  顾钦天立即垮下脸来,似乎看到自己那清闲悠哉如小鸟的太子生活,蒲扇着翅膀飞远了。呜呜,他可不可以偷懒,只习武不扎马步?他可不可以只背诵典籍,不将史记等著作译成各国文字?他可不可以如以前那般,想睡就睡,想起就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等人伺候,就算在书院打架斗殴也不用自己轮胳膊亲自上阵?
  张嬷嬷一定回答他:“不可以!”小卦子凤梨等人一定会满怀怜惜的替他整理衣衫擦拭脸颊,安抚:“太子殿下,你忍忍就过去了,不就是一个时辰的事情么,我等被娘娘‘教导’,都要头顶一盆子辣椒水,偷懒的话,那辣椒水就是当日的浴汤了。”
  顾钦天悲愤的去找父皇理论,他的父皇一反常态,只说:“在东宫是练,在骈腾殿也是练,不如父皇让人点只有半个时辰的香,你扎马完了,再来和父皇一起看奏折。”能够减轻负担自然是好,顾钦天不敢得寸进尺当即点头,哪里知道,在父皇身边的日子更加难熬。大臣们与父皇讨论政事,他被人偷偷的打量,别以为他眼神不够好,哼哼;太监们来回穿梭,嘴角都忍着抽笑,别以为他耳朵背了,嗯哼;皇叔们……呜呜,他们都会直接扫视他一番,特别是八叔,大笑不止还不够,还会指点他动作不够规范,手臂不够直,腿脚不够稳,太讨厌了。还有九皇叔,他,他简直就是混蛋,是大怪物,他居然说太子太胖,习武的时辰要加长,身子骨才会越来越硬朗康健。
  不,一个时辰都要他命了,还加长会连他命根子都要了去。气呼呼的顾钦天愤恨不止的踹了九皇叔一脚,喷着怒火出了大殿,当日就跑到太后身边告状。太后极为疼爱这位缺少母爱的孙子,立马摔如意的颤道:“去,给哀家宣定唐王来。”
  果然,这世间还是有人真心疼爱他。顾钦天满意了,得意洋洋的遁出了太后的鼎衡宫。九皇叔挨骂,他可不能去狐假虎威,否则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嘿嘿,八叔教导过:告状,也是一门学问\(^o^)/
  某人了心满意足下回到东宫继续扎马步,巧遇来串门子的迦顺公主与安郡主。太子拿出赵王妃今早送来的精致糕点招待,怎么也没有想到丢了糕点还被人非礼,太让人愤慨,让人不平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屎运?”顾钦天嘀咕,一边继续在艳阳之下叉开双腿,蹲马步。呜呜,他的小胳膊小腿,真可怜。
  “扎马步,腰杆要挺直,胸膛要挺起,小腿不要打颤,手肘抬得太高了。”某位最讨厌的人锲而不舍的来指点他,顾钦天决定无视对方。
  “太子,你再过几月就不再是大雁朝的嫡皇子,你或许还会有一位弟弟,或许会多一位妹妹。他们出生之后,会夺去所有人的关注,你不再是宫闱中最重要的皇子。”
  咦,顾钦天竖起耳廓,眼神依然瞪视着前方看着虚空。
  定唐王继续道:“作为皇兄,又是太子,你必须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担。文武兼备,入朝能够掌控大臣,出兵能够战无不胜。你是大雁朝未来的国君,必须懂得自己强大,才能让大雁朝更加强盛。你不能再如以前那般随意胡闹,你有太多的东西要学,太多的事情要做,太多的人需要你的保护,碌碌无为只会让你失去太子之位,失去皇上与皇后的宠爱,失去大臣的拥戴和民众的信任。到了那时,你就会被其他的皇子取代……”
  夏令姝进来之时,听到的就是定唐王这一番话。她停驻在殿外,下意识的想要去抚摸腰际一直挂着的金刀,顿了顿之后这才想起那一把金刀已经被摘下。
  定唐王似乎心有所感,倏然抬头,只看到无数竞相绽放的金钱绿萼中,记忆中浮现过多次的女子静伫在不远处。白色花瓣随风起舞,淡绿花萼摇曳着,从她的发梢、肩胛落下,坠入尘泥,花香怡人勾出心底埋藏着的种子,破土而出,与那花瓣轻蹭着,呢喃着。
  他似乎再一次进入了自己虚构的梦境,梦中那女子依然横刀在旁,周围的血雨飞溅在她的裙摆袖口,衬托得她面色端凝,眼眸冰寒。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不可接近,不可碰触,他在梦中无数次的凝望,无数次想要伸手拉住她,将她护在身后,待到伸出手来,迎接的现世中无法摆脱的黑暗和清冷,还有铭刻在心口的残酷事实。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77#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19:25 |只看该作者
  “母,母后……呜呜”小太子见到救命稻草似的泪奔而来,“你有了新弟弟妹妹就不要天儿了么?”
  夏令姝替他擦拭掉额头的汗渍,笑道:“天家的皇子们,才学在白鹭书院历来都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顾钦天暗自回忆了一番:“去年同期一辈中,我是……”低头,“十二。唔,其实相差也不大嘛,反正都是第二。”
  夏令姝想了想:“那就让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做第一好了。”
  “啊?!”顾钦天吧嗒着眼眸,惊诧了。
  夏令姝继续道:“若是生了弟弟,哥哥被弟弟打败,也不是什么丑事。反正天底下只有一位皇上,也有一位亲王,谁做都无妨,能者居上就好。”
  “我……”顾钦天急得跳脚。
  夏令姝斟酌半响,再补充:“亲王不能久居皇城,等到成年就送去封地,做一位逍遥王爷。父皇与母后就在下一任皇上身边,岁岁年年。”
  “不!”顾钦天大叫,拉着夏令姝衣摆摇晃:“我不要,我要陪着美人母后,我不要离开父皇。”胡搅蛮缠,差点撒泼打滚。一旁的迦顺公主道:“那太子殿下就多多努力,尽快长成文武双全的帝王,好好的保护弟弟妹妹,保护你的父皇母后,保护大雁朝所有的黎民百姓。”
  顾钦天抹了一把眼泪,总算止住了,再也不撒娇耍赖,自顾自的去了另一边继续扎马习武,还喊了小太监来,拿出书本一点点的念给他听。这般勤奋的模样,让夏令姝心疼又欣慰。
  定唐王对着夏令姝半揖道:“臣弟越矩了。”
  夏令姝退后一步绕开,笑道:“太子太顽劣,正需要有心之人提醒,本宫感谢王爷还来不及,哪里会责怪。”
  两人这是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明嘲暗讽的谈话。一时之间,定唐王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问,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问不出口,夏令姝坦然若之的请他入东宫一起喝茶,他也只能僵直的点头。
  “说来,王爷此次回来定然有些不便吧?”
  定唐王从对方烫茶的柔荑上抬起头来:“此话怎讲?”
  夏令姝望向庭院中的迦顺公主:“王爷府衙庭院深深,没有一位女主人主持家务,难免……”
  定唐王倏地站起来,怒容一闪而过:“夏令姝,本王的私事不用你操心,更加不需要你替本王乱点鸳鸯。”
  面对对方的火爆脾气,夏令姝莞尔一笑:“王爷何必的动气,你为国舍弃了自己的姻缘,作为国母,本就应当给予你相应的补偿。”
  定唐王猛地往茶几上一拍,震得茶具纷纷叮叮作响,如一声声警告敲打在心房脑际,提醒他不要发怒,不要坦诚,不要……告诉她:“我不需要一国之母的补偿,我要的是你……”
  夏令姝抬眸,定唐王顿住。
  春日的阳光高高挂在无云的天际,看起来炽烈温暖,落到红墙绿瓦之上,晃荡出耀眼的白花。花色刺人,斜扎到门槛、窗棂,被风一吹就冰冷刺骨,比那冬日还要寒上几分。
  定唐王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脸色瞬间苍白,抿着唇,半响,讥笑道:“皇后娘娘,臣弟并不需要你的操心。臣弟喜欢哪位女子,要娶谁也都由臣弟自己作主,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管。”
  夏令姝倾倒茶水的动作一顿,热茶溅飞在她手背,明明很烫她却只觉得凉飕飕一片。
  不到两日,外间就传来消息,说定唐王好色之心不减,府中的美娇娘还不够他暖床,又开始潜入秦楼楚馆,终日里眠花宿柳夜不归府。
  顾双弦如今对皇城的控制大有长进,得到消息的当日就疑惑:“他以前行迹放荡,可也没见过如此消沉过,到底是出了何事?”
  夏令姝垂首正在喝药,闻言头也不抬。
  顾双弦凑到她的身边,吻了吻她的耳垂:“可是你又欺负他了?”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卡文了,泪流满面这一章是第三遍,前面两遍有差不多5000字,太严肃了,故而一直不满意,直到第三遍……OML~

  侍寝四六回

  夏令姝瞥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们男子无论做了什么错事,永远都是红颜给你们招惹的。红颜是祸水,误了你们的家国天下。定唐王以前性子如何,你这做哥哥的比我还清楚,你不问你自己是否欺负了他,反而来问我,怪哉。”
  顾双弦腆着脸道:“我主外,你主内嘛,我不问你问谁?”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78#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20:45 |只看该作者
  夏令姝哼道:“问他自己。”
  顾双弦笑笑,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背脊:“你如今性子越来越急躁了,可是怀了身孕的女子都会如此?”他随手翻看着皇后整理出来的礼单,上面记录了官员们借着过年送与后宫嫔妃们的礼物详表,看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夏令姝反驳,这才抬起头来询问:“恼了?”
  夏令姝暗叹着:“没有。”
  顾双弦挤到她的身边,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其实我也知道,九弟性子倨傲,最看不起娇弱如柳的女子。不说他对雪国圣公主的刻意羞辱,也不说他这些年来后院不停添加的红颜知己,只道他那位苦命的侧妃,如今还幽禁在了别院不得见生人,连父母都多年不闻不问了。他对女子越是不屑,就越是容易栽在女子手上,因果循环,说的不就是这些事。”
  夏令姝听了这话,估摸着顾双弦一定已经知晓了自己与定唐王的谈话内容。仔细想想,那日他们是在东宫,夏令姝身边的都是老人,脱离她掌控多年说不定有些人已经被皇帝纳入掌中,余下的东宫中人夏家的暗卫只有部分,剩下的全部都是皇帝的耳目,也怪不得顾双弦不急不躁。她不由得感慨,这位皇帝的实力已经大胜从前,不会任人摆布了。
  斟酌一番,这才道:“其实那日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提及了替他选妃之事。你知晓的,雪国的圣公主是我们强制塞给他的,转头又让他去攻打雪国,他为了大雁朝鞠躬尽瘁,论情论理我们都不能亏待了他不是。哪里知晓定唐王孩子心性,不满我的安排之后,还要用行动表示他的愤怒。去那等花柳之地,也不怕坏了身子。”
  顾双弦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眼还在礼单上,听得夏令姝继续道:“不过,定唐王的风流之名也不是如今才有,到了最近才如雷贯耳了些,他不自爱,我做嫂子的到底不是母后,说不得劝不得了,大不了以后绕着他走就是,别再来上演这一钞红颜祸水’的戏码,我算是怕了。”
  顾双弦哈哈一笑,搂着她摇晃几下:“好了,别气了。以后你对他敬而远之点,就什么怒火都没了。”把礼单一抖,指着一处道:“贤妃与周美人两宫的礼数为何高了这么多?”
  夏令姝瞧了瞧:“大皇子如今已经十三岁,二皇子也有十二岁了,随时都会出了书院办差事。贤妃与周美人是他们的母妃,自然被人‘照顾’得多。”
  顾双弦哼了一声:“我这几年对他们都疏于管教,没想到有人的触手就已经伸了这么长,为了我百年之后的大事做打算了。”将礼单一甩,猛地灌了两口茶,状是无意地道:“他们都以为我也会如历代先祖那样,在壮年就……”
  “双弦!”夏令姝突然冷喝,脸色苍白,顾双弦抿着唇,半响,才笑道:“我胡言乱语的,你别当真。”
  夏令姝心跳如雷。她当然知道大雁朝的皇帝们大多短寿,也怀疑过里面是否有些别的原因,比如从小为了活命而不停吸食的含毒丹药沉淀,或者是被人暗杀,或者是战争之时积累的旧伤一起复发,更或者是政事繁忙,多年焦心劳力之下坏了身子底子,这才早逝。猜测归猜测,每个人的身子骨不同,原因自然也不同。她现在看着顾双弦强健如常,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乍然听闻之下,觉得心口都被无形的丝线给捆着,纠成了一团。
  顾双弦见得她久久回不了神,知道自己吓着她了,当即让人捧了参茶来,给她喝了两口,笑道:“对了,我前些日子去东宫的库房找东西,倒是意外的翻到了一件宝贝,送与你吧。”自己手腕一翻,两只袖口‘咻’地一下窜出来两柄利剑。剑身只有他巴掌大小,剑刃柔软,剑锋薄如蝉翼,剑柄银白呈螺纹,通身上下没有多余装饰,更无丝绦等物,看起来干脆利落,贴在肌肤之上也无杀戮之气,倒像是小娃娃们的玩物一般。
  “这是袖箭,是我少时用来防身出其不意的武器。”剑锋在白玉镇纸上一划,顿时将那卧龙一分为二,当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定唐王送与她金刀,顾双弦就送袖箭,这人就算是吃醋也要遮遮掩掩,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人酸甜无法言说。
  至此,那柄金刀别说出现在人前,就算是夏令姝的宫女,也寻不到它的影踪了。
  定唐王像是行兵打战太久,也饥饿了太久,在青楼等地荒诞了一些时日,自己吃也吃饱了,又回到王府,将里里外外整顿了一番,还亲自去将被他幽禁的侧妃给接了回来。
  第二日特意携了妃子去给岳父岳母赔礼道歉,第三日就遣散了王府的众多小妾们,莺莺燕燕环绕的定唐王府时隔多年之后,才引来了它真真正正的女主人。
  那位侧妃筠氏在一个月后才被定唐王带入了皇宫,面见太后与后宫众多嫔妃。
  筠氏面色偏黄,双颊红晕娇美无双,在鼎衡宫玉石的折射下眼眸时亮时淡,如瀑的长发并不如寻常女子那边长到脚踝,而是只道腰际,据说在被幽禁的第三年她就自断长发,发誓与家族恩断义绝。兜转多年,再见父母却是泪双行。
  夏令姝打量着对方拘谨中赔笑的脸,再看看沉默不语的定唐王,笑道:“再过了一些时日,王爷府中也当添新丁了。”
  这时,大雁朝已经进入了六月,夏令姝的肚腹大了,只能勉力支撑的半靠在椅背上与众人说笑。
  定唐王朗声道:“王妃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说完,就借过筠氏的肩膀,瞄向上位上的夏令姝。对方对他的目光无知无觉,正喜笑颜开的吩咐人赏赐物品,又叮嘱筠氏一些注意事项,浑然一副长嫂如母的模样,让他又气又恨。
  他对夏令姝的记忆停驻在了战场上,无法延续到这皇宫深院之中,他心里明白,也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所以他什么也不说,也不再问,甚至于入宫给太后请安也不再拐去凤弦宫或者东宫。他的胸腔里面有一把刀,一直横在了他的心口上,刀刃的那一头是那绝然无华的女子,不是这一位端坐在后座上谈笑自如的皇后。
  他所心爱之人是在烽火连城的城墙上浴火的凤凰,不是繁花似锦百花丛中的金色蝴蝶。
  他想明白了,也看明白了,最终只有沉默。
  昭钦殿内,一反常态的点了气味浓重的檀香,邝美人执起自己的袖口,柔若无骨的手荑正磨着墨。她的帝王正在看奏折,不时的轻轻皱眉,或者轻哼,一举一动都牵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她在众多嫔妃们的明争暗斗中博得了帝王的青睐,被安排在昭钦殿随侍,一日之内有半日都在此与皇帝相伴,就连皇后也难得如此的恩宠,怎么不让人羡慕。换了以前,她定然要在嫔妃们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有了出头之日,真想看看那些仇敌嫉妒的嘴脸。可她也老了,入宫之时二八年华,如今已经是际梅之年,人老了,心也沧桑,褪去了青涩与无知,全然成就了如今含而不露的邝美人。
  定唐王进来之时,瞧见的就是帝王与宠妃安静谐永的模样。他行了礼,对邝美人的礼数视而不见,只道:“臣有要事禀告,还请无关人士退避三舍。”
  邝美人一怔,面上一僵,凝望向帝王。在这日朝的后殿中,臣子们来禀事的很少,堂而皇之给她难堪的也少,第一次遇到如此蛮横无礼之人,让她有心想要看看皇帝对她的宠爱到如何地步。
  顾双弦问:“何事?”邝美人暗喜。
  定唐王冷哼,吐出两个字:“海国。”
  顾双弦突地将朱笔往桌上一贯,霍地站起身来:“那群杂碎,又惹了什么事?”邝美人大惊,忍不住倒退一步。定唐王暗笑:“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海上几个岛国的国主出尔反尔,抓获了我朝的渔船,将渔民们剥皮抽筋挂在了风帆上。”邝美人捂住唇,极力稳定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顾双弦在如山的奏折中翻出几本丢给定唐王:“岂止你知晓的这些,还有更加过分的,你自己看吧。”说着,摆了摆手示意邝美人下去。
  邝美人福了福,轻声道:“臣妾去为皇上换一杯茶来。”顾双弦没有应答,对方自顾自的就去了。
  定唐王看完了奏折人已经暴怒:“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蛮族,这样的民族只能全部绞杀,不能一味的谋取和平。”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79#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21:41 |只看该作者
  顾双弦也是这个意思:“谁去?老七回了封地才半年,一切还待整顿无瑕顾及;老八已经不知所踪,何时冒出头来也说不定;二哥是书呆子,三哥不懂打战,若是派了将领去……”
  “责任太大,牵扯太多,反而难以打胜仗。”
  顾双弦笑了笑:“你也不能去,你的王妃如今都几个月身子了,你得陪着。”
  定唐王张了张口,低声道:“臣弟只是学着六哥的,对自己的妻子以心相待,希望能够相伴到老而已。”
  顾双弦哈哈大笑,拍了拍九弟的肩膀:“你再歇半年,打战之事不急。”
  说是不急,还真的马不停蹄的安排起粮草事宜,两人商讨了半日,邝美人捧着茶盏站在殿门外,将茶水换了一道又一道。
  临到黄昏,顾双弦精力再如何旺盛也逐渐委靡,一直候在内殿不曾离开的小卦子悄无声息的捧上一个锦盒,顾双弦拿出一颗药丸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合着清水吞服了下去。
  定唐王正歪在了高椅上,看着就问:“皇兄吃的是什么?”
  顾双弦含糊地道:“药。”药效很快,没了半刻,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逐摊开大雁朝边疆图展开在御案上,解释道:“是历代先皇们传下来培根固原的药物。”
  定唐王嗯了嗯,不再多问,直接与他一起沉入了探讨之中。
  “皇上无病无痛的,吃什么药物?”夏令姝将那药丸子和药方拿到手中的时候已经到了九月,她即将临盆,已经很少出宫,因为对皇帝身边的人逐渐添加信任,故而知晓消息已经很晚了。
  小卦子发抖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磕头道:“奴才只知晓它的药效非凡,皇上吞服之后不出一刻立即容光焕发。娘娘……的时日,皇上彻夜批阅奏折,都是靠着它支撑着身子。”
  旁边的医女小心翼翼的将药物用牛皮纸包好,再将配方放入小竹筒之中,一起绑在黑白相见的飞枭腿上,呼哨着,大鸟已经飞走了。
  夏令姝不好惊动皇帝,只耐着性子等待消息。这世间能够分辨毒药的人,龚夫人自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第一自然是龚夫人的师傅= =。夏令姝将药传去给赵王妃,赵王妃再请得龚夫人辨明,待到下半月,回馈的真相已经握在了夏令姝的手中。
  摊开那张指节长宽的纸条,她差点两眼放花,昏了过去:“这,这根本就是……”突地腹痛如绞,她捂着肚腹闷哼,已经跌倒在了榻上。
  纸条上黑墨当中的几个红字格外的触目惊心。
  这日,小卦子的惨叫响彻了宫闱:“皇后娘娘,要临盆啦!”
  这时的皇帝正接过邝美人的茶盏,闻言手一抖,茶水全部烫在了他的手背上,人已经顾不得的疾速冲了出去。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陪着中风的老爸去复检,开始还搀扶着走,绕了医院大半个圈子我都累死了,索性搬了轮椅推着他老人家,结果回来之后,双臂酸麻,做饭都有气无力……即将隆冬,大家家中的长辈们都要注意身体啊话说,第二胎是弟弟好,还是妹妹好咧?

  侍寝四七回

  夏令姝身子剧痛,眼眸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殿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直到外殿接连响起众人大呼万岁声,她才摆正思绪,感到那坠痛一阵阵传递到全身。她双腿曲着,手指一紧一松的抓着床褥,咬牙不出声。她习惯了忍耐,再多痛再多苦都能够和血吞下,何况这是第二胎。
  而且,这一次他主动来了。
  顾双弦进不了内殿,只能焦急的伫立在朱漆门口,竖起耳廓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了多久,皇后的亲生母亲夏黎氏也赶了过来,她的弟弟夏令乾本在工部,也甩下了外事急急忙忙请求入宫。太子被人从白鹭书院接了回来,一边拉着父皇的衣袖问:“娘亲生弟弟,还是妹妹?”
  夏黎氏惊诧非凡,轻声提醒太子:“在宫内不能直呼皇后娘娘为娘亲,必须尊称母后。”
  太子瘪了瘪嘴,顾双弦抱起他,淡笑道:“无妨,唤娘亲比较亲切。”夏黎氏心里感激,只好对皇帝福了福,算是替夏令姝感谢皇帝的厚爱。
  顾双弦一旦有外臣在,就严谨遵守皇族教导,开始不露声色起来,心里越焦急他就越是显得淡然,一副万事有沟壑的模样。小卦子早已算是皇帝的亲信,梁公公倒是一直留在了凤弦宫,负责照顾凤弦宫的主子。以前是监视替身皇后,如今是随侍在了夏令姝的身边。他老人家精怪惯了,见得皇帝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的顾忌,当即命人看茶,又另外抽了一位老太医在外间候着,就怕这里的主子们会如上次那般怒目相向,折腾出什么变故。
  太子小孩子心性,没有听到母后的痛呼就觉得生娃娃如同摘瓜一样,只是时日耗得久一些,故而还有闲心问东问西。比如:“爹爹,我是从什么地方生出来的?”
  顾双弦一愣,难得的面上淡红,故作镇定的咳嗽:“自然是从你娘亲的肚腹里。”
  太子掀开自己的外衫,摸了摸鼓鼓的西瓜肚子:“肚脐眼?我这么高这么大,怎么钻出来?”
  顾双弦双手比划了一下,似是而非的道:“当初你很小,嗯,你娘亲生你受了不少苦,你以后要听话。”
  太子执迷不悟的哼哼:“爹爹骗我,其实我是从心窝子里生出来的对不对?书院的同窗有人说自己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有的是从水里游上来的,有的直接是从天上落下的,我是娘亲身上的肉肉,所以我是你们的心肝。”童言童语哄得几人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些。
  夏黎氏到底是母亲,知晓生产的凶险,久久听不到夏令姝的喊叫已经心急如焚,大着胆子向皇帝告了罪,自己入了内殿。
  顾双弦也想如上次进去,梁公公早就料着他这一遭,立即像尊看门的石神一般矗立在门口,轻声道:“皇上,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祖制。”
  顾双弦淡淡地道:“我只是纯粹路过而已,这样也不行?”
  梁公公点头:“行……”还没说完,顾双弦大叫:“天儿,出来。”众人大惊,就看到太子像个鸡蛋似的骨碌碌滚了进去,再一眨眼,本来在咋呼的皇帝也尾随进了内殿,一边疾步还一边假惺惺的喊:“天儿,站住!这里不是你玩儿的地方,快站住……”
  梁公公宽面条泪,心道:皇上、太子殿下,你们能不能不要一起欺负老人家,太不厚道了。
  夏令姝几次痛得要晕了过去,硬是被人用参茶吊着,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听得旁人的惊诧之声,还以为孩子要生出来了,不由得再用力,肚皮一抽,她倒吸一口冷气,呻-吟出声。汗水湿透了发丝眼睫,只觉得有一双宽厚的大手握住她的柔荑,轻声唤她的小名:“姝儿……”
  夏令姝鼻翼一酸,哽咽道:“好疼。”
  顾双弦擦拭着她的额头,看着医女们不停的下针促进腹中的孩子顺畅,血气越来越重,夏令姝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大医女已经急得冒冷汗,有医女道:“胎位不正。”
  屏风之外的太医中有人道:“用手推。”众人相互对视,再看看皇帝。
  夏黎氏听闻已经满眼含泪,越过皇帝肩膀凝视着女儿半死不活的样子,半响,才道:“推吧,早些出生少受些苦。”太子已经跳到床榻里间,亲了亲夏令姝脸颊:“娘亲,快给天儿生个弟弟,天儿教他读书。唔,妹妹也行,我每日里给她沐浴。”
  夏令姝听了前半句还在感动,到了后半句已经哭笑不得,顾双弦已经喝道:“这里血气重,天儿出去。”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0#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22:45 |只看该作者
  太子倔强,梗着脖子扑在夏令姝肚腹上:“我不!”他虽然已经瘦下很多,到底是习武的孩子,手脚没有轻重,这么一扑夏令姝就‘啊’地痛叫出声,吓得太子弹跳起来,顾双弦一张脸彻底成了黑锅,凤梨已经快手快脚的将太子给抱了下来。七岁的孩子哪里这么容易妥协,连踢带打的喊叫:“我要陪着娘亲,放开我……”
  顾双弦本想好好教训对方一顿,夏令姝已经连连惨叫,医女们居然趁着太子那么一压,趁机打劫起来,连番伸手有节奏的从肚皮左边往右边推挪。顾双弦听得心惊肉跳再也不敢离开,只由夏令姝绞着他的手掌血糊血海,一头散发如被打翻的浓墨,每一丝都在纠痛着。夏令姝何等忍耐的性子,也经不起这么推拿惨喊出声,每一声似乎都敲打在顾双弦的心坎上。
  多年前,面对他的刁难她没有一滴泪;再聚之时,面对着刀枪剑雨她也坦然而笑;而看似容易的生产居然能够让她冲破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展露脆弱,如何不让他震动。
  “不生了,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夏令姝全身骨头都被拆开了似的,掀眼皮都觉得重于千金,只用掌心贴在他手心轻微的磨蹭。顾双弦半拥着她,听着医女们‘一、二、三,用力’的引导,感受怀中的女子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无力可施。
  这一次,帝王陪着皇后生产到了半宿,太子哭了又闹,闹了又叫,最终哑着嗓子抽着通红的鼻翼抱上了嫡亲的妹妹。
  太后听闻产下公主,喜笑颜开地道:“龙凤兄妹,正好正好。”
  后宫嫔妃们或喜悦或嫉妒,皆要露出笑意来哄着太后、皇帝和皇后,说上箩筐的好话。转头,就有人瞄着邝美人的肚皮,别有深意的道:“这一年大雁朝天降祥瑞,皇后这一胎是凤凰,想来白龙会落到姐姐的肚子里,我们提前恭喜了。”恨得邝美人揉烂了巾帕。
  顾双弦原本准备了两本册子,一本是做皇子的名字,一本是公主的名字。夏令姝诞下公主,他看看越来越调皮捣蛋的太子,再看看恬静不哭不闹的女儿,觉得公主甚好,以后定然不会好色花心,到处找人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当然,更加不会与自己抢夺美人皇后,即命名为顾倾翎,封翎公主。
  太子对自己的皇妹充满了好奇,每日里从书院回来,不去父皇的骈腾殿,而是跑到凤弦宫的摇篮旁,戳戳小公主的脸颊:“小凤凰,快哭给哥哥听听。”翎公主张着小嘴,眼眸都没打开,呼噜噜睡觉。
  太子不甘心,干脆捏着小公主的鼻翼把她憋得脸颊通红,吓得负责照顾的张嬷嬷脸色茶白,惊叫连连,当日就被宫人告状到了皇后面前。夏令姝是夏家教养大的孩子,从小谨言慎行,第一次从太子身上瞧到了当年赵王妃的影子,摇头苦笑之余什么也不说,只抱着太子,也轻轻捏着他的鼻翼。太子起初还很够畅快呼吸,待到后来只能长大嘴巴挣扎,夏令姝不松手,太子长牙舞爪的去挠她的手臂,已经端正的小脸绯红着,似在哭诉又似乎在委屈。
  夏令姝问他:“这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天儿,你是太子,做任何事情之前首先要明白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才能有所作为。你如今逗笑一般捉弄妹妹,轻则她会哭闹不止,重则就是一条人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妹妹被你给作弄没了,娘亲为了替妹妹讨个公道,自然也只能将你送与她去做伴,明白了么?”
  太子带着哭腔问:“娘亲你舍得天儿么?”
  夏令姝道:“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我都舍不得,可哪个我都也舍得。顾钦天,你是太子,就必须学会皇家的生存法则。”
  这是夏令姝第一次严肃的教导他。三岁之前,顾钦天是不懂;七岁之时,已经知晓一些浅析的道理,又是皇宫长大的,见得多学得多,他被人宠溺惯了,若是不及时导正,迟早闹出不可挽回之事。
  夏家人为了让子女学会骑马,会将他们绑缚在马背上,任由马匹带着他们在荒山上奔跑一日,也不会解救。夏令姝是如何长大的,她就会如何教导顾钦天。
  皇族,容不得天真,也容不得鲁莽之人。
  顾钦天第一次被娘亲这么对待,死亡的恐惧和对母亲的失望交叠在心口,久久不散,连续几日没有去凤弦宫,而是呆在了东宫看书习武。顾双弦自然知晓这些,叹气的抚平夏令姝的心疼:“你可以慢慢来,操之过急只会物极必反。”
  夏令姝抱着小公主道:“我们已经由着他自由自在了七年,一个人一生中有几个七年?一位太子又有多少时日可以虚度?一个国家,哪里容得下不懂得爱惜子民的皇族。你是皇上,你七岁之时在做什么?面临过什么?失去过什么?你经历过的那些,天儿都没有遇到过,他就是一张白纸,涂抹好了会是一副上好的大雁朝疆土图,涂抹不好,会是尸骨遍野的荒山野岭……”
  “好了好了,”顾双弦连连摆手,笑道:“怎么坐月子之后反而比以前唠叨了呢,一日发的牢骚比前几年一个月的都多。”
  夏令姝倏地闭紧了嘴。她是在担忧自己的儿子,在保护自己的女儿,在维护自己夫君的天下,她的心如今被拆成了三瓣,却有两瓣开始嫌弃她的多管闲事。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口一半还在热乎,一半已经冷却了下来。
  她抱紧了小公主下地跪着道:“是臣妾越矩了,请皇上责罚。”
  顾双弦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又多想了。”
  夏令姝整了整神色,略显悲呛地道:“臣妾的确思虑过甚,操了不该操的心,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作为母亲要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作为正妻希望家族和睦,夫君长命百岁,”她顿了顿,颇有深意的瞄着他身后的小卦子:“怕皇上政务太繁忙,累垮了身子,不听太医们劝道,执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听到这里,顾双弦已经知晓她话中的意思,扶着她重新坐回榻上,给母女两个盖好被褥:“朕能够乱吃什么?横竖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方子,对我有利无弊,你放心好了。”
  夏令姝从他发髻上拉扯出一缕长发,其中已经夹杂了银色:“你我不是太医,说了不算。先祖们那一辈的大夫们也不如现在老太医们的博览群书,为了确保安全,皇上何不将药丸子送去给老太医们看看?”她最后感慨一句,“天儿才七岁,而小凤凰还没满月,而我,与你相处下来也才几个年头而已。”说着,人已经偏过头去。
  顾双弦心情澎湃,这是夏令姝第一次表明对他的爱意,表示出想要白头偕老的意思,如何不让他激动兴奋。
  不过,他到底还是皇帝,有几分理智在,只道:“那药丸非同一般,先皇们强调了不能外传。”
  夏令姝道:“找一位最老最德高望重的太医瞧瞧,不会出岔子。”
  顾双弦斟酌了一番,最终点头。心里却是暗叹夏令姝到底是女子,不知道每一位皇帝最大的追求和渴望。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写了一整夜总算写完了哈欠连天,爬下去煮早点,吃完睡觉……根据昨天的投票,赞成生公主的有36+以上,生皇子的16+,双胞的14+,三胞胎的1,囧所以最后用公主鸟……公主一出生,太子就不受欢迎鸟,可怜的娃

  侍寝四八回

  老太医是三朝老臣,在太医院说一不二,且性子耿直,实话实说的脾性让当年的谢琛没少碰钉子。
  小卦子请得他老人家来,也是被夏令姝吓住了,胆战心惊的过了这一个月,彻底的明白这一对帝后不似历史上的任何一对皇族夫妻。小卦子不是龙,他只是一条御花园里被夏家培过土的蚯蚓,有心想要得到皇帝的信任却在宫中步步为营,行差踏错中就会被人切成两段。
  老太医年岁已高,尝过的药比常人吃过的盐还多,等到小卦子送上药丸之时脸色就大变,颤着嗓子问:“这,这就是那大还丹?”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1#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24:14 |只看该作者
  顾双弦看起来老神在在的端坐上位,道:“你只管验明吃药的作用即可。”
  传说中,大雁朝的开国皇帝得以活命的大补丹只是一颗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深褐色丹药。味甘苦,掰开来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老太医亲自尝了点,又将药丸全部捏碎了仔细分辨,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大还丹在是开国皇帝在天下征战推翻旧朝之前,得遇一位奇人所赠。服用之后人能够瞬间精神百倍,力大如牛,且延缓衰老,去除百病的功效。开国皇帝将其药方传给即位的太子,一代代延续,药效不停的被皇帝们提炼,越来越玄乎,几乎成了民间传言的‘不老药’。到了最后,皇帝们索性选定了一位亲信,让对方每一代都替自己研制药丸,不得外传。故而,太医院也只是将其当作了传说,也尝试去寻找却一直苦寻不得。
  老太医服侍过三朝皇帝,自然听说过,也怀疑过帝王们短命的真相。少时,被长辈叮嘱不能多问;壮年时,谨守祸从口出不敢多问;老时,名利双收反而没了那么多顾忌,越老越直爽,反而的得到了皇帝的器重。
  夏令姝看得老太医的脸色有异就知晓真相快要揭晓,她反而不在外殿出现了,只在内殿看着奶妈们给小公主换衣裳。凤梨站在两殿的门槛处,眼珠子使劲瞪着越来越窝囊的小卦子,耳朵却是竖起老高听着外面的话语声。
  “皇上,但凡是药就有三分毒,更何况此药物中含有方术之物,毒加三分,再加少量米囊花壳,短期服用会让人精神烁烁,若是长期,毒素融入肺腑,坏其内脏之余,还会让人神识亢奋产生幻觉。”
  苍老的、嘶哑的,激动的医者之声传递在空荡荡的殿堂之内,见缝插针的融入每一片黑暗之中。
  顾双弦单手撑在额角,沉声问:“它没有益寿延年的功效?”
  老太医道:“那只是错觉而已。这药丸越到年老需求越大,服用越多,药效发挥得快给人造成自己还在壮年的假象。”他神色悲愤,跪下坦言道:“皇上,它是慢性毒药,您可千万不能碰啊。”
  ‘嘭’的一声,如平地的惊雷炸开在人们的头顶,宫内众人俱都抖了抖。
  顾双弦森冷的语调传来:“胡说八道!来人,给朕拖下去……千刀万剐。”
  老太医急怒地喊:“皇上,忠言逆耳,方术之士的丹药都是为了荣华富贵至帝王生死於不顾,您不能轻信他们的胡言乱语……皇上,皇……”侍卫们速度很快,即刻堵住了老太医的嘴,让那真相昙花一现就飘散了。
  顾双弦满脸怒容的冲进内殿,夏令姝早已站起身来,挥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了。
  “愚昧无知的老糊涂,连先祖皇帝的圣意都敢诬蔑,朕要灭他九族。”他气呼呼的在榻前走来走去,“什么毒药!真的是毒药的话,先皇们会一直服用么?难道他们不会怀疑这药的药性,还继续让后辈们遵循祖训”一迭声的抱怨,显然气得不轻。
  夏令姝等到他面色稍平,这才轻声道:“如是一位太医说不准,我们再多找几位。”
  “不必了。”顾双弦大声道,“朕是不会再去相信这群庸医。”
  夏令姝本想说‘就是这群庸医一直医治了这宫里上上下下几万号人’,看着对方还在怒火中,她也就不去火上浇油了,只问:“皇上这几年身子状况与往年有什么不同?”
  “很好,非常好。无病无痛,无灾无难。所以,他说的那些都是假话,是想要在朕面前邀功。哼,枉费朕信任他多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为了荣华不惜诬蔑先皇们的逆臣。”
  夏令姝斟酌地问:“这药……”你还准备服用?
  “朕会一直用它,也会遵循先祖们的遗旨,让后辈们也吃它,益寿延年对帝王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夏令姝倒吸一口冷气:“天儿也要?”
  顾双弦泄了火,笑道:“他早已开始服用了。”
  夏令姝倏地上前一步,惊诧地脸色荼白:“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身子如何了?”她的反应太冲动,倒让顾双弦疑惑:“天儿是我的嫡子,自然也要遵循祖训服用大还丹。只是他还小,我怕药效太冲对他身子骨不好,故而三岁之后才让他每年开春吃了一颗,之后大了,就改成半年,几月,弱冠之后就可一月服用一颗,保他身子强健,百毒不侵,且武力非凡。”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似乎想要展示自己的胸肌一般:“对了,来凤弦宫之前,今年的份已经有人给他送去了。”
  夏令姝已经无心再听,惊惧的目光冷箭般的射到他的身上,急道:“你想要害死天儿吗?那是毒药,你为何执迷不悟。”
  顾双弦无所谓的半靠在榻上:“老太医的胡言乱语你还真的相信了?”
  夏令姝气得指尖发抖,人已经疾步到了外殿,头也不回的跑去了东宫。
  顾钦天被母后无视了多日早已心痒难耐,偏生觉得自己没有错,去找太后东拉西扯,太后比他母后还要狡猾,找了理由将他小惩了一番,骄傲的太子殿下一怒之下,甩了袖子连太后的鼎衡宫也不去了,顺道给后宫中所有看好戏的嫔妃们使了不少的绊子,搅得后宫人仰马翻,人人见了他都躲得远远。
  至此,太子认定:父皇是妻管严,母后是河东狐狸,太后是黑凤凰,就他顾钦天一人是纯白无垢的小白龙!
  作为一条会要飞入天宫的龙,他要证明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那也是对的!
  小太子对着艳阳挥舞着拳头,仿佛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他的厉害。
  皇帝身边的小近侍端着金盘子,等到太子殿下发表完了自己的豪言壮语之后,这才上前一步,躬身道:“太子,该服药了。”
  顾钦天挥舞着银剑,问小近侍:“你说,本太子说的话是不是金口玉言?”
  小近侍立即点头:“是。”
  顾钦天再问:“那本太子是不是从来不会犯错?”
  小近侍入宫才三年,早已尝过太子的魔王本性,当即眼也不眨的洒出弥天大谎:“太子怎么会犯错,哪些杂碎乱嚼舌根,让奴才去罚他刷茅房。”
  顾钦天无奈的透露:“母后说我错了。”
  “啊?!”小近侍瞪大了眼珠子,“那,那……”
  顾钦天锲而不舍的问:“你能罚母后去刷茅房么?”
  小近侍倒退一步:“不,不能……”
  顾钦天叹气:“那就是我错了?”
  “哦,对。啊,不,不对!”小近侍欲哭无泪,太子殿下你老别作弄奴才了,你没错,是奴才错了。他就不该年纪最小,被分配了这看视最简单实际上最危险的任务。小近侍倒退再倒退,后脑一软,背部已经撞上了人。
  顾钦天欣喜的脱口而出:“娘亲!”转而意识回笼,哼了哼,规规矩矩的站远了些行礼:“太子顾钦天,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假正经还没发挥完,整个人已经被夏令姝拥入了怀抱,紧张的询问:“你吃了大还丹没有?快告诉我,吃了没有?”
  顾钦天从她怀里抽出脑袋来:“母后,你说什么啊?”
  夏令姝已经让出位置,对着后面的人道:“快来给太子把脉。”居然是方才那老太医,夏令姝冲出去得早,及时拦下了侍卫。既然老太医的医术与龚夫人不相上下,那么自然也能够尽快将太子体内的毒给排除干净。
  顾钦天懵懂地被老太医颤巍巍的把了脉,开了方子,不出半个时辰就几碗或冷或热的苦药给灌了下去,他想要问,可是自己被夏令姝紧张的拥在了怀里,又怕问了之后会失去这个怀抱,故而久久不言,夏令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东宫的宫人们啧啧称奇。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2#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26:11 |只看该作者
  顾双弦赶来的时候,大还丹已经被弃之一旁,不由怒火攻心,吼道:“你这是做什么?”
  夏令姝已经懒得与他兜圈子,他的怒火越甚,她反而越冷静:“救我们的儿子。”她抱紧了顾钦天,平视着殿门口的皇帝:“他是我心口掉下来的肉,不能由着你这么稀里糊涂的给弄没了。”
  顾双弦手臂一动,差点就要冲过去质问她,忍耐着性子道:“令姝,你别妇人之见。”
  夏令姝不答,她不想说顾双弦太狂妄自大,也不想说他太自以为是,她只是拥紧了怀里的儿子,用着决绝的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想法。
  作为母亲,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吃慢性毒药;作为世家的女儿,她不会让太子被愚昧的祖先们蒙蔽;作为大雁朝的皇后,她更加不会让未来的国君提前步入死亡陷阱。
  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捍卫太子活着的权利,佑护着他,看他身子安康年年复年年。
  顾双弦的身影伫立在东宫宫殿大门口,像是巨大的黑龙,用他庞大的身躯盘旋在皇宫的头顶,黑压压,乌沉沉,让人透不过气来。
  夏令姝是那护着小鸟的凤凰,用着微弱的火翅温暖着孩子,靠着那点点火焰来给自己勇气。关心则乱,她已经无法如以前那般淡然的心态去算计皇帝,拿着儿子做利益的筹码,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选择了最愚蠢也最直接的方式与皇帝对决。
  她说:“我不会妥协!”言罢,已经将太子的头颅压在自己的羽翼之中,让他避开外面的狂风骤雨,卷涛怒海。
  对嫔妃们而言,这是几年来帝后的第一次争吵。暴怒中的皇帝差点将整个东宫的墙都给掀翻了,他没有责骂,他只是如一只压抑着愤怒的狮子,在大殿中来回走动,偶尔急怒的盯视着护犊的皇后。
  太子从小到大从来微臣见过父母吵架。在他的记忆中,父皇是对他有求必应的,母后对她是宠溺有度的,他是他们的心肝,再多的矛盾有他在一切都可以解决。可是,这一次,他们却因为太子而怒目相向,互不相让。这让顾钦天第一次察觉了惶恐的到来,他不是唯一的皇子,如果母后不是皇后,那么他还会是太子么?
  顾钦天不知道,他缩在母后的怀抱里,就像寻求安抚的幼兽,睁着无辜的眼眸望一望平日里恬静的母后,再窥视一下怒发冲冠偏还压抑着的皇帝,小小的手抓紧了母后的衣襟,害怕得颤抖。
  夜幕下,巽纬殿的灯火总算燃了起来。
  邝美人端着参茶亲自送到了顾双弦的掌心,想了想才道:“先皇们留下的药方自然是百利无一害的,皇后质疑……这算是不是……”大不敬之罪?
  顾双弦端茶的手停了停。他实在是太愤怒了,人一旦怒火高涨就会忍不住找一个人来替他分担,可巧的是,最近随侍的只有邝美人。后宫中的美人们都是解语花,虽然这朵花说话做事有些直率,不过,就是这点性格让顾双弦对她的提防少些,宠爱多些。
  对方话没有说全,顾双弦已经明白透彻。
  邝美人继而道:“也许,皇后只是不想让皇上长命百岁……”
  夏家权大,皇帝死了夏家可以扶持太子即位,皇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整个大雁朝就都掌握在了夏家人的手中。
  难道,这才是夏令姝最后的算计?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吧,是昨天,我又被挂墙头,被人放在论坛上开掐我不知道掐得如何,因为没去看,是非之地我历来去得少,身边的朋友也去得少,打电话问大肥鱼(爱爬树的鱼),对方笑谈:你在强推,被掐是肯定的啦,要淡定于是,我淡定⊙﹏⊙b然后虫子(虫小扁)就说:你最近RP值是负数啊,可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我:╮(╯▽╰)╭出版社编辑道:恭喜恭喜,顺道你去推荐一下新书吧,反正没多久就要上市了……还有,你的新稿子咧我:囧囧囧……恩,我想说的是:如果有人来文下掐,请大家无视,不要去争论,没必要为了小事而影响看文的好心情。我码字,大家看文,这才是正事,其他的一概别去搭理就是~如果有负分,看到的美人们也可以忽视,这篇文负分不是一个两个,正分也被管理员清理了不少,几个负分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方说对了我就改,若是无理取闹,我们就眼不见心不烦,保持好心境,看更多的好文,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淡定是王道,恩哼!

  侍寝四九回

  夏令姝小心翼翼的将小公主放在了床榻上,太子爬到皇妹的左边戳戳她的鼻子,又翻到她的右边揪揪对方的耳垂,伸出单指插-入对方的小手心里嘿嘿的傻笑。过了没一会儿,又去捏一捏对方的小脚。小脚如一个白面馒头似的,看起来嫩嫩的滑滑的,太子越瞧越爱,忍不桩啊呜’一口咬了上去。妹妹不哭也不闹,睁着眼眸到处乱看,太子咬了半响,咂咂嘴,觉得没品出味道来,又去摸另外一只。
  夏令姝沐浴完毕,回来一看,小公主的手脚和脸颊、耳垂、鼻翼上全部都是湿答答滑溜溜的,再一望太子,对方正捂着嘴巴蹲在床角,含糊地道:“妹妹欺负我。”典型的恶人先告状。说着还抬起下颌,给美人娘亲看自己的门牙:“疼呀。”
  夏令姝道:“要换牙了,别到处乱咬人。”
  咦,娘亲知道自己咬妹妹!顾钦天嘿嘿的爬到夏令姝的身前:“娘亲,抱。”
  夏令姝叹息:“天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撒娇。”
  顾钦天瞬间一副委屈万分的模样:“娘亲不准我亲亲,不准我抱抱,不准我……”
  “天儿,”夏令姝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今天已经心力交瘁,实在无瑕再顾及任何人的心情。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只能克制着越来越冷淡的语调:“你要明白,大雁朝不止你一位皇子。”
  顾钦天倏地安静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他还有两位兄长,一位异母妹妹。他还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是娘亲用计算计来的,也知道废立太子其实只要父皇一句话而已。
  “娘亲是说,父皇不喜欢儿臣了?”
  “不是。”她将顾钦天塞入被褥,贴在床里睡着,小公主夹在中间。作为皇后,她不放心子女离开自己的身边。这皇宫,太阴暗太血腥,每一步都有无数的阴谋在滋生。今天她与皇帝这一番吵闹,少不得又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她觉得冷,却必须张开怀抱无条件的给予孩子们温暖。
  她一边抚摸儿子的额头,一边道:“大雁朝地域广阔,每一代的君王都是经过先皇们的着重培养,才能逐渐涉入朝政。他们要面对的臣子心思太多,面对的敌国太狡猾,面对的百姓太朴实,他们是国家的领路人,他们必须为每一朝每一代鞠躬尽瘁。若是自己本身太懦弱,不够坚强,就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顾钦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夏令姝抱着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角:“所以,如果你父皇要废黜太子,不要怨他。不是他不疼惜你,而是你不够强大。”
  顾钦天揪着她的衣袖:“那,我还是父皇的儿子吗?娘亲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夏令姝将被褥拉高一些,“你要明白,帝后对待太子,与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
  “那是不是我不做太子,娘亲就会每日里抱着我亲亲?”这个小色狼,绕来绕去还是想要吃美人娘亲的豆腐。他已经很多日没有对夏令姝撒娇,虽然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事,可他缺失母爱太久,太渴望,看着娘亲在眼前不能靠近,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几十只猫咪在心里挠啊挠。
  夏令姝叹息:“若你不做太子,别说你,就连娘亲与你的妹妹,都只有死路一条。”
  顾钦天吓得脸色煞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娘亲说得是真的,甚至于太傅明里暗里的提醒,还有夏家大伯耳提面命的那些话都在无时无刻的告诉他:不成王,便成寇!
  顾钦天缩在被角簌簌发抖,夏令姝爱怜孩子的早熟,只能抱着怀里的两个孩子,不放手。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3#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27:37 |只看该作者
  凤弦宫的烛光终于寂灭,只有一颗小小的夜明珠被厚实的锦帕覆盖着,从高台下泄漏出一点点晕光,朦朦胧胧的照不亮方寸之地。
  夏令姝哼着童谣的音调幽幽远远,最终也飘散在了夜空之中。内殿一处水墨画被人轻轻的掀开,走出一个玄青的身影来。
  顾双弦颠手踮脚的走到床榻旁,就看到顾钦天抱着小公主,夏令姝的手搭在儿子的腰畔。两个孩子的小嘴微张着,女儿嘴角亮晶晶的,儿子门牙在漏风,娘子倒是睡得深沉,就是眉头高耸,显然焦心至极。他看看这三母子相互依偎的情景,觉得即怜惜又气恼。为什么同样是争吵,夏令姝有儿子女儿陪着,他却只能回到嫔妃们身边去应酬?她倒是睡得安稳,他却要劳心的去应对后宫中女子们的试探!
  看看,儿子连妹妹的豆腐也要吃,那只色狼爪子搭在了哪里?女儿的口水都滴在娘子的衣襟上了,哎呀,都湿透了。顾双弦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抖了抖手腕,唔,他最近都饿着,很久没吃肉了。顾双弦身随心动,自己往香炉里再撒了一把安神香,褪了外裳一骨碌的也爬上了床,贴在夏令姝的背后,拥着她的腰肢,将大手探入衣襟内。
  左捏捏,右揉揉,偶尔听到两声太子吧嗒口水的声音,自己咕哝了两句,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寅时二刻,天还未亮,顾双弦已经习惯性的睁开眼眸。帘外,梁公公轻声道:“皇上,早朝了。”
  他嗯了声,将鼻翼挤进夏令姝的颈脖间深深嗅了嗅,双手依依不舍的再四处游走一番,才起了身。梁公公亲自架了衣衫给他穿上,低头,正好瞧见皇帝双腿之间精神抖擞的某小龙,朝天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只做不知。
  同年十月,邝美人深得圣宠,荣升为三品婕妤。
  十二月,大皇子顾兴隽被封为‘嘉宁王’,二皇子顾兴霄封为‘嘉文王’,大公主册封为‘嘉颖公主’,至此,大雁朝皇族中两位王爷已经有了与太子一争天下之势。皇宫内外人心变异,牛蛇攒动。
  天启九年,大年初一。
  春寒陡峭,北定城内外依然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水之间。昨夜的喧嚣和喜庆的余韵还在街头巷尾流转,红色的爆竹,碧色的瓦檐,还有早起追逐的孩童,让整个街道寂静却不冷漠。
  定唐王策马狂奔的身影穿插在其中,越发显得突兀,如锋刀,似利剑,打破了安宁。刚刚冲到宫门之外,就看到皇帝的贴身近侍小卦子焦急的等候在门口,见到他来,音调都变了,张了张口,最后只吐出四个字:“皇上急招。”
  定唐王一路上转过无数个心思,看着小太监的模样也知道问不出啥,索性二话不说的策马入了二门,这才下马行走。
  去年的年三十,帝后关系看起来还很和睦。皇后依旧淡然素冷的模样,一副心思全部都在太子身上,对皇帝的言语不冷不热。邝婕妤伺候皇帝,皇帝伺候皇后,皇后伺候太子,整个皇族家宴陷入一个怪圈。
  这次小卦子没有将他引入皇帝处理朝政的骈腾殿,反而去了寝殿巽纬殿。殿外宫人甚少,只有两名年长的公公立在门口。而偌大的宫殿居然没有开一扇透气的窗棂,甚至于门都紧闭着,瞧起来像是一座幽禁着魔物的废宫,黑压压的矗在皇宫之中,格外的不详。
  入到内,伸手不见五指,乌七八黑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大门‘吱——’的关上,这次,定唐王连自己的脚背都看不见了。
  他一动不动:“皇兄!”
  黝暗中,皇帝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前,一双晶亮的眼眸如鬼魅:“九弟,我要殡天了。”
  定唐王吓了一跳:“六哥,你胡说什……”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呆滞,他指着那黑暗中隐隐散发着的浅灰:“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双弦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你说怎么办?我还在壮年,令姝才花信年华,难道我真的让她陪葬?她若随着我走了,天儿怎么办?翎儿怎么办?赵王会协助天儿顺利登基吗?他那手段,就算看在赵王妃的面子上对天儿称臣,我剩下的两个皇儿,会不会被灌上‘清君侧’之名给绞杀……”急急切切的说了一大堆,双手力大无穷的捏得定唐王的肩胛骨都要碎了。
  顾双弦如此慌张无措的模样让定唐王惊住了,好一阵安抚,这才摸索着去打开了半扇窗。冰冷的雾气缓缓的飘入进来,融入顾双弦那一头灰白的发色中,不分彼此。
  定唐王倒吸一口冷气:“六哥,你的头发……”
  顾双弦见了光,人似乎在无尽的深渊中被惊醒了一般,那些惊恐和揣度瞬间无影无踪。他伸手揪了揪鬓边的长发,用着淡然的口气道:“别大惊小怪的,早生华发没见过?真没见过,现在你就见到了。现在,给我闭嘴。”光明之中,他又成了那威严的皇帝。
  定唐王见惯了皇帝人前人后不同的面孔,索性稳定心神,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了,问:“皇兄是得了什么病症,还是中毒了?”处理朝政根本不会让头发全白,他完全相信自己的皇兄还没有勤奋到愁白了头的地步╮(╯▽╰)╭
  皇帝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壶酒,放在案几上,自己斟了一杯,全部喝尽:“我能中什么毒?让太医把脉,也把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都是一群废物。”
  定唐王琢磨了一会儿最近的朝廷动向,再想到后宫那女子的性情,斟酌的问:“皇兄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如果是病那就早些根治,若是毒也要尽早祛除,若是别的……”
  顾双弦哈哈大笑:“别猜了,实话说吧,朕的确活不长。朕查阅过了,大雁朝历代的皇帝大都活到不惑之年,年逾半百的都少。”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挥了挥手臂:“老了,力不从心了。”
  看着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感慨自己老了,就算是生来严肃的定唐王也不禁眉头抽搐:“皇兄身子康健,一直无病无痛,既然不是毒,是病养养一段时日就好。”
  顾双弦不置一词,只走到偏殿,仰视着正面墙壁上的山河图。图上最中间一块是大雁朝的疆土,周边雪国、许国、蛮族、南海等等围绕在旁边。顾双弦的视线停留在南海那众多的岛屿上,久久不言。
  定唐王知道对方所想,当即跪下,沉声道:“臣请战海国,扬我大雁朝国威。”
  顾双弦一动不动,灰白的长发垂在腰际黯淡无光:“九弟,你也去了战场的话,皇城若是有何变故你赶不回来,会耽误了你的前程。”
  定唐王身子一抖,巨震之下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依然低头道:“臣永远都是大雁朝的臣子,只需要做好为臣的本份,保家护国即一生无悔。”
  殿内很静,顾双弦的气息若有似无,苍白的脸色配上那灰色的发丝越发衬得他形单影只。他的脚边是他的兄弟,是他的臣子,也可能是未来的皇帝。顾双弦不能赌,也不敢赌。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他必须在有生之年扫平所有的阻碍,为子女留下一个安稳的太平盛世。没有虎视眈眈的皇族兄弟,没有嚣张跋扈的顾命大臣,没有敢于抗天的世家大族。
  他的天儿,是夏令姝心口的肉,何尝不是他脊梁的骨,为了他们,顾双弦最后必须连生死兄弟也开始算计。
  怨不得人,也怨不得己,天下父母心而已。
  定唐王的宣誓在空荡荡的宫殿里久久不散,那么多的雄心壮志随着挺拔的身影一直走出皇宫,走出皇城,燃烧到大雁朝的每一个边疆。
  顾双弦站在高处,看着这生死之交的兄弟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心里已经麻木。
  他转身,冷道:“摆驾凤弦……”头一重,膝盖一沉,大雁朝的安定帝在众人的惊呼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作者有话要说:别打我脑袋,我等下二更,呜呜呜……三分春等这里二更之后再更新,抽打了我就没人码字了哈

  侍寝五十回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4#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29:30 |只看该作者

  夏令姝看到床榻上那昏迷不醒的男子之时,只觉得头顶有什么在炸开,那一方明亮的天地瞬间被击穿,让她差点陷入黑暗。
  怀中被抱着的小公主毫无预兆的‘哇’地大哭起来,太子在白鹭书院,整个皇宫突然变得格外的空旷,似乎只有她一人静静的伫立在其中。她茫然四顾,没有一个人。
  她倏地明白:顾双弦,就是她的天。
  他倒了,她的天也被击穿了。
  “娘娘,你要挺住啊!”梁公公撑着她的手肘,急声道。
  夏令姝深吸几口气,将小公主交到竹桃手中:“去,再加一百侍卫去保护太子回宫,紧闭宫门,没有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宫,见太后也不行。”她手心冒汗,整个身子隐隐的发抖,强逼着自己挺直了脊梁站在大殿调度。
  一国之君突然晕倒,轻则宫闱起风波,重则大雁朝都会被彻底覆灭。
  这是他的王朝,她必须在他倒下的时候护着。
  梁公公问:“要不要给鼎衡宫送消息?”太后可是赵王的亲生母亲,皇上出了岔子,这赵王……偏生皇后与赵王妃是同母姐妹,感情非比寻常。
  短短的一句话,夏令姝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梁公公可不是寻常的太监总管,他是皇帝的心腹。美其名曰伺候在夏令姝身边,其实也是带有半监视的意味,这样的人说出的话能够轻易忽略么?不能。夏令姝打了一个机灵,对梁公公喝道:“太后正病着,谁敢惊扰!再派两名太医过去给太后请脉,之后再来给本宫答复。”太医去后宫自然有侍卫陪同,皇后这话的意思是让太医拖住太后,侍卫把持鼎衡宫。
  夏令姝是夏家的女儿,可也是大雁朝的皇后,她的夫姓是——顾。
  不论顾双弦做过什么,他是她的夫君,是大雁朝的名正言顺的皇帝。夏令姝在赵王与顾双弦之间,毫无疑问的选择自己的夫君,哪怕因此要将太后囚禁。
  梁公公即刻招人去安排,这才扶着夏令姝的手快步去了皇帝的巽纬殿。夏令姝越靠近心越慌,脚步都要错乱起来,梁公公几次三番要抬着她的手臂前进,那一头的凤梨更是一步不离的跟着。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顾双弦那昏迷的容颜,而是满头的灰白长发。她一怔,靠近过去,望着对方昏迷中还略显无奈的脸,先试了试他的额头:“老太医还没来?”
  正说着,老太医已经被人抬了进来,他手中抱着一个梨木盒子,抖着苍老的声调说道:“一颗,先一颗,再扎针。”那头已经有药童打开长排的银针等物,寒光四射,让人忍不住退却三步。
  老太医自从被夏令姝救下后,就被对方嘱咐研制克制大还丹的药物。每日里请平安脉的太医也会记录皇帝的细小病症,老太医再从中推敲出药方逐步研制,夏令姝偷偷将药丸子掺入茶水中给顾双弦吞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他,居然会一夜之间白发,并且急病晕倒,难道是克制的药方出了差错?
  若是那样……顾双弦会如何?太子会如何?大雁朝会如何?
  夏令姝不敢想,她只能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勉力压抑着自己逐渐扩散的恐慌,和连绵的心痛懊悔。
  如果,顾双弦真的有了三长两短……
  她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眸,血珠顺着唇瓣流淌下来,从下颌坠落,被对方掌背接住。顾双弦迷迷糊糊的痛醒,看到的就是她泪眼迷蒙强制忍耐的模样,他哑着嗓子唤她:“姝儿。”
  夏令姝将头埋入他的颈脖,不停的吸气,脆弱即将决堤,惶恐在蔓延,她还咬牙什么都不说。
  顾双弦心疼得无以复加,疲惫的闭了闭眼,在她耳瓣轻声说道:“遗旨在偏殿的山河图后的暗格中……”
  夏令姝突地大喝:“不要说了!”她浑身发着抖,“你必须尽快康健,别妄想让天儿那么早就兄弟反目,也别想让翎儿还没唤一声‘爹爹’就再也见不着你,你也别想……别想我会记得你一生一世。我不会谢恩,也不会感恩,我只会岁岁年年的憎恨你,恨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面对外面的腥风血雨。
  她嫁给他并不是为了做十年的夫妻,而是一辈子啊!
  她凄厉的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生死与共!”
  顾双弦心神巨震,被她握着的手猛地反抓住她:“我不要你陪葬!”
  夏令姝含着泪,僵直的斜在他的上方,两人的目光对视。有太多的时光在流过,也有太多的喜怒哀乐在追忆,无尽的留恋让他痴痴的凝视着她,不愿意放开。生的时候放不开她,死去之后却舍不得她陪同。
  夏令姝突地冷笑一声:“那就生不同裘死不同穴好了。”说罢,挣脱他的掌控,对着一旁的小卦子道:“大还丹呢?”
  小卦子吓得瑟瑟发抖,看看生死不明的皇帝,再看看怒火攻心的皇后,最终捧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来。夏令姝打开嗅了嗅,又问了问老太医,等到对方点头,夏令姝转向皇帝:“反正你即将殡天,我也不需要担忧罔上之罪……”
  顾双弦大惊,身子沉重中还想挣扎起来。夏令姝如同愤怒中的母狮子,走到香炉旁边,将瓶子中药丸全部倾倒入内。药丸药性很重,瞬间被暗火熏出了浓烈的中药味,弥漫在了宫殿之内,就如皇后的担忧害怕,见缝插针的布满了每一个黝暗角落。
  不待多久,又有侍卫驾着一位发福的中年太医过来,夏令姝围绕着那极力镇定的太医走上了两圈,问他:“这些年来,可是你在为皇上配大还丹?”
  中年太医早已察觉今日皇宫中的不同,忐忑之余什么也不敢说。
  夏令姝掐着顾双弦的臂膀:“皇上,你可认识他?”
  顾双弦心惊胆战:“令姝,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肆意否决。”
  夏令姝鼻翼一酸,哽咽道:“你还在执迷不悟!你不要你自己的命,我要!”说罢,自己从墙上抽出宝剑来,快步走到那中年太医的身前。对方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大叫:“我有太祖皇帝的遗诏,我们家族可以豁免死……”手腕一抖,热血飞溅,中年太医的胸膛已经被对穿。
  她将长剑往地上一掷:“太祖皇帝也做过错误的决定,他错了,后辈替他导正就是,史官们若要口诛笔伐,朝着我一个人来好了。我不怕!”
  木已成舟,顾双弦知晓那药方都是只转给一人,那人死了,继承人还没来得及面圣,那么这药方就是彻底的消失在了尘世间。他哀痛祖宗的心血毁于一旦,又心痛夏令姝在变故之前的决然,到得最后,他也只能躺在床榻上任由人摆布,无法反抗。
  夏令姝顷刻之间控制了整个皇宫,不许任何人面圣,也不请求夏家外援。她心底明白,夏家人掺入其中,要么背上弑君逼宫的罪名会被满门抄斩,要么是荣极一时嚣张跋扈之后彻底的被新皇记恨,让家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是顾家的天下,她不敢让夏家人来参与。
  她让人宣来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扶着顾双弦隔着帘子对众人嘱咐一番,叮嘱天下为重君为轻,不要轻易给周边各国可乘之机。老臣们虽然惊惧,到底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纷纷领命而去。
  夏令姝又见公主与太子一起带在了身边,有了儿子女儿,顾双弦明显的怒火削去了不少。老太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关键时刻救下了皇帝一命,不敢有任何松懈,依然隔着两个时辰就给皇帝扎针,夏令姝亲自给他喂药,擦身。
  两个人自那之后很少言语,夏令姝是愤怒他的顽固不化导致骤变,心惊胆战的日日看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就闭了眼,再也不醒来了。顾双弦被药物折磨,每日都是扎不完的针,吃不完的药,还心疼太祖流传的药方被对方所悔,又高兴夏令姝在剧变下的剖白,心口一半在愤怒,一半在喜悦,真正处于冰火两重天。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5#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30:58 |只看该作者
  热热闹闹的大年初一在慌张与剧痛下度过,夏令姝晚上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式。顾双弦手脚无力的靠在长榻上,看着她里里外外的忙活,自己左边臂膀里面是三个多月大的女儿,右边爬来爬去没有安稳的是儿子,再将今日对方的布局和之前他的安排都细想了一遍,最终只能一声叹息。
  晚间,顾双弦一人躺在龙床上,不时望望一帘之隔的妻儿,不时睁眼盯着床帐,老太医强撑着精神在一旁,细问:“皇上这些时日是不是增加了药量?”
  顾双弦有气无力的问:“大还丹?”
  老太医点头,顾双弦斟酌着道:“朕前些日子就感觉力有不继,故而每月的药量增加了一颗。昨日操劳太甚,半夜之时又补了一颗。”
  老太医倒抽一口冷气:“皇上,那大还丹中含有让人成瘾的药材,吃得太多就越依赖它,最终只会害了自己啊。”
  顾双弦问:“邝婕妤为何没事?”
  老太医一惊一乍:“她,她也吃了?”
  顾双弦没回答。他给邝婕妤吃药不为其他,只是想要看看那药物对女子是否有害,若是有一样的功效,到时候也给夏令姝食用,一家人都能够长命百岁,多好。
  老太医斟酌半响:“兴许是她服药的年月还不长,毒性还未侵入肺腑的缘故。”顾双弦思忖了一会儿,“真的是毒药?”
  老太医已经摇头叹息:“皇上,您的身子骨已经给了答案。”
  到了半夜,太子与公主已经沉睡,夏令姝悄无声息的站在顾双弦的床前,看着他脸色一会儿红如火一会儿冰如白,他半眯着眼,轻声道:“姝儿,过来陪陪我。”
  夏令姝冷道:“陪你做什么,你都要去赴黄泉路了,自己一路好走。”
  顾双弦可怜兮兮地道:“我没有想过抛下你们母子。”
  夏令姝酸楚,面上一动不动。
  他继续道:“臣民们总是称呼朕万岁万万岁,可大雁朝的皇帝们活到百岁都难,越是难就越是想要长命,为此找了不少的法子。太祖皇帝为子孙们操心,本没有错。”
  夏令姝道:“对,是我的错,我不该阻拦,不该质疑太祖皇帝的英明神武,我甚至该劝着你一直不停的服药,服用到你那日突然……”她偏过头去,逼回眼中的泪水。
  顾双弦费力的摸向她的柔荑,放软道:“我错了。”
  夏令姝哽咽着,缩在他的肩头:“你不知道我担忧了多久,如果你真有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在这皇宫活下去。”她五岁时就跟随着一起逃亡过的男子,她十岁起就开始追逐的男子,十五岁满怀欣喜的嫁给他,一年相爱,两年隔阂,三年和睦,四年分离,他已经在她的前半生占据了太多的时光,一旦失去,她要如何去面对后半身的孤寂?待到太子一掌天下,公主出嫁从夫,她就只能守着宝书轩静静的等待死亡,等待着黄泉路上去继续寻找那个身影么?
  空旷的宫殿里,第一次响起了女子的啜泣声,隐隐约约缠绕在男子的心头。
  顾双弦脸颊磨蹭着她的发顶,他留恋她给予的温暖,留恋她坚强中微不可查的脆弱,也留恋她从小到大悄无声息转过来的凝视,他知道,所以才固执的不愿意放手。
  他的姝儿啊,他舍不得她陪葬,也更加舍不得她独活。
  皇帝突然病倒的消息还是被人传了出去,到了初三,太后也从鼎衡宫过来,亲自看视皇帝。顾双弦听闻,立即让夏令姝将他从床榻上扶起,自己狠狠的掐了一把脸色让人显得精神些,这才请得太后入内。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母子明里暗里的唇枪舌战,总算打消了太后的疑虑,确定皇帝只是操劳过甚累倒了而已。临去之前,太后还别有深意的赞赏了皇后,言及夏家是真正的纯臣,顾双弦笑而不语。
  初三下午,又有另外一则消息传到了宫闱:定唐王妃诞下一名怪胎,人已经自裁,香消玉损了。作者有话要说:痛苦死我,码了通宵啊,总算写出来了,泪流满面……爬下去睡觉去,下午起来再继续关于负分,大家不用太在意,我也经历了很多次负分了,基本只要在月榜,在强推,在封推都免不了被刷负……嗯,很多老读者也陪我一起度过了很多次被刷负的时光,傻笑……所以,大家淡定哈,不要吵架,看文就好另外,这一章采取了几位美人的意见,加了两人的沟通,唔,不知道够不够再者,这篇文不长,加上番外也就30W字而已,╮(╯▽╰)╭我睡去了,大家晚安,好吧,美人们已经早安了,%>_<%

  侍寝五一回

  听到太监们的汇报之时,夏令姝正在看八王爷负责的影卫们送来的各类消息,其中以朝中权臣与皇族中王爷们的异动为主,当然,还包括太后与赵王之间的信息累积了半个桌案。
  初春,皇帝的寝殿内依然烧着地龙,温暖舒适让人昏昏欲睡。太监尖利而颤抖的声调如带刺的竹子‘吱——’地划在地板上,溅出了不少的倒刺碎屑。
  “自缢了!他们相处才半年,定唐王也舍得?”夏令姝怔怔的问,与其是问跪着太监,不如说是问皇帝。
  “兴许,老九并不知晓王妃这般软弱,受不住一丁点的打击。”
  夏令姝突地冷笑:“一丁点打击?你说说,如果她不自缢,她要用何种面目与定唐王继续做那恩爱夫妻?她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父母亲族?她要如何去应对世人的辱骂嘲笑和诬蔑?别人会说她是产下‘怪物’的狐狸精,说她是勾引定唐王的妖孽,说她不是凡人,要活活烧死她!她如何活下去,怎么敢活下去?她自缢了,世间就少了一个妖孽,定唐王会得到世人的同情和体谅,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再迎娶新的王妃入府,将前王妃遗忘得一干二净。”
  顾双弦想了想:“就算九弟不想再娶,我也会替他重新选定一位品茂兼优门当户对的女子做正妃。”
  夏令姝剔他一眼:“的确,若我生了一个怪胎,你顶多是赐我三尺白绫或一杯毒酒,成全你的美名,也省得我在凡尘中受人欺辱。”
  顾双弦知道她最近一边照顾自己,一边担忧皇城变故,担子太重,压抑了不少情绪,故而有点苗头就蹭蹭的冒火。这样泼辣尖酸的夏令姝比往日多了些人气,也更为让人又爱又恨。爱着她的不再冷漠疏离,恨着她的机灵通透。
  顾双弦拉了拉身上的被褥,笑道:“我哪里舍得让你屈辱死去,最多将你改头换面再换了个身份娶进宫来,继续做那皇家夫妻,一举两得多好。”换了身份的夏令姝不再是夏家的女儿,只会是他顾双弦的娘子,没有了权利纠葛又夫妻同心,不正好一箭双雕么!
  夏令姝哼道:“你白日做梦了。”没有夏家,哪里有夏令姝,也只有那样的家族才培养出这样的皇后。说着,她又仔细看看顾双弦的发丝,想要从里面找出全白的头发来:“太医说染发的药水不能保持太久,今晚必须再染黑一次,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顾双弦无力的搭着她的手,用手指去挠她的手心:“大过年的,别去定唐王府冲撞了,你替我赐下一些东西就好。待到九弟入宫谢恩之时,你再劝劝。”
  夏令姝掌心微微的发痒,另一只手替他整理好衣襟,嘀咕着:“你们兄弟交心不更好,我做嫂子的不好说话。若是他说了王妃丁点不是,我会忍不住责骂他无情无义。王妃自从嫁与他起,就太苦,好不容易夫妻和睦了,没了半年就烟消云散,怎么想都不甘。”
  夏令姝无法揣度出定唐王的想法。自从那一次定唐王脱口而出的话,她就有意与对方拉开距离,故而,再见之时,正巧是定唐王妃头七刚过,太后选定唐王入宫来散心,她才在众人的面前安慰了几句闲话。
  “皇后可听人说过那孩子的样貌?”定唐王站在花团锦簇的百花之间,提着一壶酒随意的问道。
  夏令姝并不想戳人的伤口,只道:“王爷即将出征,府上可是都安顿好了?”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6#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33:12 |只看该作者
  “人都走了,府邸也都空了,还安顿什么。”定唐王笑道,自斟了一杯酒喝干了它,遥遥的望着在不远处花丛中扑蝶的小宫女。宫女们五岁入宫,至今仍是黄口小儿,一个个被宫廷的御厨养得圆滚滚的一团,嬉笑的陪着已经定亲的几位公主在花丛中扑飞着,脸颊红润如苹果,笑声不绝:“那孩子只有我巴掌大,红彤彤皱巴巴的,哭声如蝉鸣,非常弱小。”
  “他的娘亲疲惫的靠在床榻上,说要看看孩子。我没有给她,直接抱着孩子出了门。她不哭也不闹,就如很多年前一样,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走出她的视线。”
  “当夜我去了兵部,孩子被奶妈们抱着,她偷偷去瞧,回房之后就上吊了。”
  他转过头来,神色平静的凝视着夏令姝:“你知道原因么?”
  夏令姝瞥过头去,他的目光太纯粹,直白的表现出那一刻的痛苦来。他说:“孩子有三只手。”他嘴角微翘了一角,似自嘲:“征战多年的定唐王的嫡亲儿子居然是三只手的怪物,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太平静,明明是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如骄阳般夺目的人,如今在这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却被乌云罩顶了一般,成了一块黑糊糊的砚墨。
  夏令姝本想问一问孩子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转念再思忖,觉得这是火上浇油,最终只得一句:“王爷请节哀。”
  定唐王的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正在斟的酒已经溢满了杯沿,涓涓细流顺着落到了地面,浇灌着土地中被掩埋的欲-望种子:“我有什么可以哀伤的?为了三只手的孩子,还是为那上吊自缢的弱女子?”他摇了摇头,“太弱的人,我不会可怜他们,更加不会在意。”
  夏令姝绕开一步,离开他的视线,提醒道:“再弱,那也是你的妻儿。皇族保护子民,夫君保护家人,是责任,与他们是不是弱者无关。”
  定唐王冷笑:“偏生,有一个人她就是拒绝我的护卫,坚定不移的要与我一起面对刀光剑影。你说,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勇气和胆量?”
  夏令姝气闷,状是无意的退开一步:“因为,她有家人,她的夫君在不远处等着她。所以,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必须勇往直前。”顿了顿,“王爷,你不懂什么叫做患难夫妻。”
  定唐王妃了解他,所以选择了独自离去;夏令姝熟知他,只会对他退避三舍。看不起人命的皇族,轻视妻儿弱小的当家人,无人与他真心相待也是咎由自取。
  巽纬殿内燃着暖香,轻轻袅袅的吞云吐雾着。
  顾双弦整个人懒洋洋的倒在躺椅上,怀里的小公主睁着一双灵动的墨玉眼眸东瞧瞧西看看,偶尔听得皇帝唤一声:“小凤凰!”她就眨巴下眼眸,大发慈悲的瞥一眼无聊至极的父皇。
  翎公主的性子不随爹亲,反而像夏令姝多些,非常的安静。太子是那种最会撒娇的性子,经常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会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傻事蠢事。公主则完全相反,越是没人搭理她,她反而自得其乐;若是有人去逗弄,她就用着鄙视、蔑视、藐视的眼神望人。你弄疼了她,她不哭不闹,你逗笑她,她会看心情的回赠你一个口水泡泡。
  因为很少哭闹,太子一度以为自己的嫡亲妹妹是哑巴,为此心焦了很多日,费劲了心思逗妹妹大哭大闹,皆被人劝阻。
  顾双弦看着太子抓耳挠腮的急得上蹿下跳,这才十分‘好心’的提醒太子:“小娃儿爱看逗趣的脸。她不会哭,你就逗她笑嘛,学学猴子、蛤蟆或者大尾巴狼的样子,逗逗她。”
  于是那一日,太子不时鼓起腮帮子做癞蛤蟆,又不时抓痒痒似的上蹿下跳扮猴子,拿着皇后的狐皮围脖绑在臀部做尾巴,逗得小公主咯咯的笑。他又抱着小公主在殿内玩飞飞,结果被浇了一身的童子尿,气得他晚上死皮赖脸的要母后安慰,蹭在龙床上扒住美人娘亲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顾双弦就让人搬来了《史记》让太子熟读,他要时不时的抽查。
  这抽查的时段往往是在太子死皮赖脸对着皇后撒娇,对着妹妹发傻的时候,皇帝就让人捧着砖块厚的书籍笑眯眯的放在他的手中,一指御案:“要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天儿,吃你该吃的苦去吧!”翎公主‘啊噗’的对着哥哥吐泡泡,目送他哀怨的走出自己的视线,眼珠子一转,给了父皇一个类似鄙视的眼神。
  顾双弦目光锐利,坚决的认定那是翎公主对自己的英名决定表示赞同。
  皇帝病着不大出门,皇后控制着整个后宫,烦心事也格外的多。顾双弦有她陪着的时候日子倒也消磨得快,乍然没了她又觉得后宫的人员太多太复杂,抢夺了皇后的视线,居然抛下了皇帝自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太让人愤慨了。他体内的毒素被老太医每日里调理虽然不见太大的好转,倒也没有恶化,如今躺在摇椅上,让小公主伏在他胸口涂抹口水,一边琢磨着怎样才能吃到‘肉’。
  没错,皇帝又饿了一些时日了。
  两人相隔四年,好歹见了面,他是猛地‘胡吃海喝’,一个过量吃出了小公主。怀孕十月,再坐月子一月,加上两人时不时闹出一点小矛盾,他满打满算起来,自己一年中居然只有一个月‘吃饱喝足’了!太匪夷所思,太……让他纠结郁闷了。
  他怎麽不多忍忍呢,少吃多餐也好啊,否则也不至于成为大雁朝上第一位‘饿’成癔症的皇帝。正琢磨着歪心思的皇帝眼尖的瞄到殿外款款走来的邝婕妤。
  艳阳正盛,邝婕妤一身绯色曳地长裙踏花而来,待到近前只让人嗅到一股寒冷的清香,而她手中亲自捧着盅。
  顾双弦笑道:“爱妃不爱娇花,爱补汤,可浪费了不少大好时光。”
  盈盈叩拜后,邝婕妤将物品放在茶几上,轻轻打开盅盖,道:“天底下,有荣幸为皇上亲手熬补汤的女子屈指可数,臣妾感恩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说着,盛出一碗浓汤来,黑糊糊的看不出里面到底掺了些什么。
  顾双弦遥遥望了一眼守在旁边的小卦子,对方已经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半响过后这才点点头。邝婕妤熟练的接过旁人递送的金边银碗银勺,这一碗才是真正盛出来给皇帝品尝。
  翎公主嗅得香味也睁开眼眸来,机灵地到处乱转。邝婕妤一心要讨好皇帝,当即夸了公主不少好话,说得对方好像仙女下凡,而顾双弦就成了那玉皇大帝。伸手想要抱一抱翎公主时,皇帝却不肯了,只虚抱着孩子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转头正准备喝第一口补汤。
  邝婕妤突地道:“皇上,臣妾也想为大雁朝尽一份力。”
  顾双弦停住,似笑非笑的道:“爱妃这一碗汤里放的料可真足,花了不少心思吧。”
  邝婕妤只垂首道:“臣妾想要替皇上开枝散叶,请皇上成全。”
  顾双弦挑眉笑了笑:“你到是实诚,有话直说也是你最大的优点。不过,”他停了停,嘴角的轻视若隐若现:“在这宫里的人,都应该明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回去仔细想想,想明白了再来见朕。”
  邝婕妤乍现出伧然欲泣的悲情来,紧着鼻翼,磕头下去:“是臣妾越矩了,请皇上恕罪。”说着,跪行几步端过小卦子手中的药碗,用银勺搅动两下,盛气八分汤药吹了吹,这才缓慢的递送到顾双弦的唇边,似哀求似幽怨的凝视着他。
  翎公主手指间抓着父皇的发丝动了动,顾双弦仿佛叹息了声,张口喝了下去。邝婕妤沉默的伺候着他吃补汤,他也沉默着拥紧了小公主,心不在焉的遥望着殿外。
  夏令姝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阶梯下时,他几乎轻笑出声,道:“可回……来……”话还未说完,耳鼻口中突地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液,如三根纠成一团的红绳从几处抖落出来,贴在他病弱中略显蜡黄的脸颊上,触目惊心。
  夏令姝温柔平静的眼中迸出凄厉的血丝,膝盖一抖,人已经冲了进去:“双弦!”作者有话要说:嗯,我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没人看见我没人看见我我是透明的……捂着脑袋遁逃

  侍寝五二回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7#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34:50 |只看该作者

  她的惊呼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殿内,绽开了无数的星光火花。
  顾双弦耳目有着无数的血液涌出。他在血雾中只能看到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耳边邝婕妤的惊叫声连绵不绝,他的九弟在暴喝,宫人们的恐惧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屋檐,到处都有一种求生希翼和速死绝望在空中激烈碰撞。
  他是皇帝,死于中毒的话,邝婕妤要被灭满门,其他嫔妃殉葬;他的太子年幼,会被众多兄弟压制郁郁寡欢;他最爱的女子,下半生会孤苦无依,带着太子公主沉寂在冰冷的皇宫中,就算荣华富贵一生一世,也依然只是男子的依附,权臣指间的棋子。
  他难道真的没法护着家人么?他难道只能由着阴谋将他的一生断送?他真的会轻易放弃手中的一切,放弃妻儿,任由帝王的命运牵引着他一路下黄泉?
  掌中柔软,是夏令姝惊恐下抓住的浮木,她眼角的泪盈盈有光:“双弦,别抛下我们。”
  顾双弦张了张嘴,血液从嘴角涌出,他呛咳两下,凝视着她:“别,担心。”眼神虚飘到不远处急怒攻心的定唐王,再看看被骤变吓得摇摇欲坠的邝婕妤,疾速奔来的太医,他动弹了下指尖,在夏令姝固执的神色中轻声道:“传……赵,王。”
  夏令姝一愣,身子虚晃两下,方才的悲痛被强制压抑了下去。她坚定的点头:“你要撑着,我守着你。”
  顾双弦心口突地冒出一股气力,用尽最后的余力道:“小……心……”头一歪,整个人已经不醒人事。
  眼尖的胆小宫人已经开始支撑不住的跪地啜泣,定唐王对着太医们的威胁都在夏令姝的耳廓之外,她看着太监们抱拥着顾双轩去了内殿之后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依然残留着顾双弦的余温,眼角的泪却已经干涸,再站立起来的女子俨然成了这大雁朝最尊贵最有权威的皇后,她冷哼一声,整个宫殿内的宫人俱都在颤抖。
  邝婕妤泪已决堤的凝视着皇帝的方向,想要通过重重门帷冲到皇帝的身边:“臣妾不知道汤药有毒,臣妾是无辜的,皇上……”
  夏令姝扬手:“来人,将邝妇人绑入掖庭,没有本宫懿旨谁也不许探视。”殿外叠声大喝,冲进来两名凶蛮的护卫,毫不顾忌邝婕妤的呐喊直接将她拖了下去。女子凄厉的呼喊还在殿内流转,小卦子快手快脚的掏出巾帕塞入了邝婕妤的嘴里,众人只觉得肩膀一松,再一次转头小心翼翼的窥着平静面容下已经盛怒的皇后。
  夏令姝转向定唐王:“王爷,皇上这次重病非同小可,为了大局安定本宫需要加强宫闱的护卫,”她盯着定唐王,一字一句道:“以防有心人趁虚而入。皇上与王爷兄弟情深,不知道您……”
  定唐王凛然道:“一切由皇后安排,只要皇兄安然无恙,本王愿意全力协助。”
  夏令姝点点头,这才对着梁公公一条条的颁布懿旨。不出一刻,整个巽纬殿已经被围成了铜墙铁壁。同时,皇城内的护卫增加了三倍,世家高管们在年节的异动中似乎嗅到了血腥气,一个个都涌向了夏家,想要探听一点点细枝末节。夏家百年世家,门人小厮们都是何等厉害,你一开口,他们就讨要新春红包,你再开口,他们就道‘恭贺新禧’,你再接再砺,他们就笑嘻嘻‘年年有余’,一个个油腔滑调,充分展现了皇朝中世家门人六品官的嬉皮嘴脸,让人气也气不得,还得赔笑不止。
  赵王就在众人猜忌的目光中堂而皇之的入了皇宫,与此同时,赵王妃夏令涴也悄无声息的进了巽纬殿偏殿。
  正月十三,新年的气氛还相当浓厚。宫内的红绸灯笼还高高挂着,各色绢花点缀在古木屋檐,就连威严的石狮那冰凉的粗脖上也系着丝带,寒风吹起,那尾带就轻轻飞舞着,如小女儿的情愁,更似大男子的胸腔里喷洒的血沫,还未干透,又被突然降临的大雪给淹没。
  夏令姝站在殿门口,狐裘襟边坠在玉石阶梯边,一半已经湿透了,一半还贴在身上,站在寒风中越发的冷。赵王妃在雪花飞舞中一眼望去,仿佛看到了一座名为‘绝望’的雕像。
  赵王妃冲上去几步想要握着她的手,转瞬醒起这是皇宫,那伸出的手肘打了个弯成了半揖,跪了下去大呼‘皇后千岁’。
  呼声刚起,就听得微乎其微的低泣:“姐姐!”
  姐姐,简单的两个字,包含的内容何其的多。
  妹妹身为皇后,姐姐却是最有威胁力的权臣妻子,两人虽然秉持着夏家的教导,每次入宫相见都是礼仪有佳,可到底身份不同,再多的亲情也被权利给阻隔,成了那双面绣,一面是荷花夜池,一面是猛虎下山。夏令姝出嫁后,要换夏令涴一声‘姐姐’何其的难。赵王妃红着眼眶,遥想到了少时面临生死绝境之时,妹妹冲过来的那一声轻唤,也是如今日这般,有委屈有惊恐,可更多的是依赖和信任。
  赵王妃那手终于还是伸了出去,轻轻握着夏令姝的指尖,触觉冰凉:“让妹妹久等了。”
  夏令姝鼻翼微动,喉咙深处的哽咽这才咽了下去,垂首道:“宫闱太远,我怕你们都不愿意来。爹爹早已不在,娘亲入了佛堂,姐姐嫁作人妇,弟弟有了内眷,就连其他的姑姑婶婶们,因着规矩也不大愿意来。”见了过去的夏家女儿,就算是长辈也依然要下跪三磕头,高傲是世家女子谁愿意来?不求人的时候,谁都低不下那颗傲然的头颅。
  短短的几句话,叙说尽了夏令姝在宫闱的孤苦无依。皇家媳妇,本来就亲情淡薄,偏生里面又添了人情世故,越发显得这一对尊贵的夫妇成了远离群山的孤岛,隔着浩瀚的海洋让人望而却步。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携手入了内殿,凤梨等人俱都勤快的给她们添茶上点心。一会儿说这糕点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本想着今日就送去,可巧王妃来了;一会儿又说这春茶是皇家茶场新采摘的,叶芽尖还嫩着,希望王妃喜欢。哄得赵王妃只道皇宫会养人,把好好的笨丫头养得成了鹦哥,叽叽喳喳没个停。
  待到一切散去,座上就剩下两姐妹对视。赵王妃性子直,最不善于敷衍,越是亲近之人她越是坦荡,自己将夏令姝的手暖了又暖后,这才柔声问:“皇上身子如何了?”顿了顿,“姐姐要听实话。”
  夏令姝一梗,差点落泪:“我也不知道,太医还在救治。”
  赵王妃叹气:“你派人来只说皇上中毒,可到底是什么毒也没说,一时之间我也请不到人来医治。一路忐忑的来,就怕你惶惶中做错了事。”说着,就掏出娟帕在夏令姝的眼角点了点:“放心好了,姐姐总是向着你的,不管结局如何,你都是这大雁朝的皇后。”这俨然是许下了诺言。
  夏令姝摇了摇头,问:“姐夫……赵王如何说?”
  赵王妃笑道:“他能说什么?一个,兵权不在他手上,他调动不了皇城的兵马;二个,他已经有了封地的王爷,离开皇城多年,再大再多的势力也慢慢的被皇上给收纳入了怀中,翻不出什么风浪;三个,”赵王妃顺了顺夏令姝的手背,轻声道:“他们始终是兄弟。过去的仇怨也因为这几年的家国大事给绑在了一起,犯不着在皇上中毒生死不明的时候狠下毒手。”她倏地笑了下,“真有不顺,你姐夫只会跟皇上刺着胳膊打个天翻地覆,也不会在大局之前将大雁朝推入风雨飘摇中。这皇城里,可不止你姐夫一位王爷,如今的定唐王才是皇城里真真正正的权臣。”
  这又提及了夏令姝心中最大的隐忧:“皇上,前些日子才交了兵权给定唐王,说是十五就要下南海扬大雁朝国威。若是定唐王临时改了主意……”兵权在手,邻国随时可以打,这争皇权的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谁都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两人俱都沉默了片刻。夏令姝已经得到了赵王的想法,也有姐姐的承诺,心里大定。至少赵王在,朝堂里就有与定唐王抗衡的人,就算皇上一时半会没法解毒,赵王与定唐王的争斗也会为此一段时日。顾双弦让她找赵王,打定了主意让夏令姝去挑拨两位王爷之间的关系,维护大雁朝暂时的平静。
  一切仿佛广阔安宁的海面上,和风徐徐,谁都预想不到海底下到底酝酿了多大的风暴海啸。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8#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35:48 |只看该作者
  突地,一阵疾速的脚步声从正殿奔了过来,小卦子气喘吁吁的喊:“皇后娘娘,不好了,赵王与定唐王不知何故打了起来!”
  赵王妃如一只动作敏捷的矫猴般窜了出去,两人身后拖着一群的太监宫女纷纷跑向了正殿,只见到诺大的宫殿里虎虎生风,空中两个身影快如闪电的跳跃着,不时的听到拳头打击在人身子上的沉闷声。
  夏令姝怒喝:“两位王爷真是狂妄,居然连皇宫也可以当作自家后院,可以任由你们随意行事了!”
  话音一落,赵王妃在一旁叫道:“王爷,你刚刚吃过了午膳,为何拳头软绵绵的没点力度?你给我打赢咯,输了今夜就跟你儿子一起歇息去。”
  夏令姝闭紧嘴巴,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方才的暴怒已经烟消云散转成了冷笑。她对宫人吩咐道:“去,拿两柄长枪来,让两位王爷打个痛快。胜的人,本宫替皇上颁一面‘天下第一虎’的牌匾。”
  赵王挥拳如雨的情况下回头纠正:“本王是熊,不是老虎!”
  定唐王喝道:“那我就是打熊的武松!我要打醒你这个混账,替六哥清理门户。”
  赵王一拳正中对方面颊,定唐王鼻腔喷血倒飞了出去。赵王道:“你这只小老虎,也敢在你熊哥哥面前嚣张,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殿内乒乒乓乓的响,却是没有坏一样物品。夏令姝一时摸不到头脑,随即入了内殿,太医们已经聚在一块研究方子,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里里外外都是男子们的战场,倒显得她孤身弱女飘摇无定。
  顾双弦的血已经止住,面色青白中隐隐泛着黑,唇色血红,眼眸紧磕,没有一点生气。谁能够想想半个时辰前他还靠在躺椅上,对她嬉笑颜开;谁又能够预想到那么康健的皇帝会被毒给击倒,生死一线?
  夏令姝将已经有点温热的手指探入他微卷的掌心里,感觉到他体温一阵热一阵冷,那心就随着雪山火海煎熬不止。
  “娘娘,皇上并不是中毒了。”
  “什么?”
  老太医靠了过来,低声道:“皇上是大还丹食用过多,导致补药成了毒药,将原来的旧根给引了出来,一起并发了。”
  夏令姝唇瓣发抖:“本宫不是将他的丹药全部焚烧了么?不应该还有残余的药丸在,除非……”药方子流到了有心人的手中。可是,当初炼制药丹的人只有族长,对方是还没有选定继承人的情况下被顾双弦灭了口,药方子也就随着那骨灰成了泥。邝婕妤送来的补汤中为何融入了大还丹?她自己说是冤枉的,可听到小卦子的汇报,当时的情况很值得深思。
  邝婕妤是有心要毒害皇帝,还是被人利用?她的身后有没有主使之人,那人又会是谁?
  夏令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了二门之外那呼呼生风的两个身影。大雁朝的权臣中,谁能够从这件事中得到最大的利益?是赵王,还是定唐王,或者……另有其人?
  顾双弦的性命会如何?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何种血雨腥风?他们的儿子是龙是虫,他们的女儿能否平安长成?
  一切,都还未成定数。作者有话要说:先发半章,先买的美女赚了,哇咔咔……==========================咳,补全了╮(╯▽╰)╭下一章还会这么来,补全的时间会很紧凑,所以大家有便宜就悄悄的赚哈,别让BJ知道了否则我的PP真的要吃鞭子了,%>_<%

  侍寝五三回

  赵王与定唐王的那一架打得莫名其妙,散的时候两人脸上完好无损,衣裳下却是不知道添了多少青紫。
  定唐王怒火十丈的回了府,赵王被赵王妃扶着去了偏殿,夏令姝等到太医们确定了方子熬了药,给顾双弦服用之前一直没有离开。
  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看不到他睁开眼了。
  二十多年积压下来的毒素非同小可,经过老太医慢慢的调理皇帝才能勉力的处理朝政,如今雪上加霜,是福是祸连夏令姝也没有了底。她只能悄悄的,时不时的用指尖去磨蹭他的掌心,热度过高的时候,她就吁出一口气;冷如冰块之时,她就屏着呼吸。反反复复,天何时暗了下去也不知晓。
  小公主被人哄着睡了午觉起来,趴在龙床上揪着父皇的被褥,睁着大眼睛好奇的左望望右望望,看着母后哈哈笑着,口水都滴答在了被褥上。夏令姝将她放在顾双弦的肩旁,小公主的口水就都滴在了他的衣裳上,一边笑一边转动着脑袋,努力的想要翻滚到父皇的身上去。
  赵王与赵王妃进来之时,看到的就是一副寻常的亲子寻乐图。若不是顾双弦昏迷着,气氛会相当的欢快,笑语会更加多。
  “本王已经着人去请龚夫人,相信不出几日皇上的病情就会有好转。皇后娘娘暂且安心,照顾好太子与公主殿下。”
  夏令姝斜着身子,对赵王苦笑道:“有劳姐夫费心了。”她斟酌了一下,继续道:“方才姐夫与定唐王是何故起了争执?”
  “他不肯出兵南海。”
  夏令姝一惊,整个人已经伫立起来:“他想要抗旨吗?”
  赵王冷笑:“当初那圣旨就接得奇怪,说不定他心里一直不愿。今日正好时机成熟,他拒绝也是预料之中。”
  夏令姝问:“那兵符呢?”
  赵王侧过身去,不多会太子被人从外面迎了进来,一头的雪花,手中提着金丝笼子,里面关着一对鸟雀唧唧没停,长靴上的泥浆在地毯上一步一个脚印。这哪里是尊贵的太子,而是顽皮的野小子。夏令姝心里窝着火,面色已然难看起来:“太子殿下好大的架子,本宫遣人三催四请都见不到尊驾亲临,这会子倒是记起回宫了。”
  太子玩得疯头疯脑,哪里还记得时辰,当下即问:“母后何时招过儿臣?儿臣全然不知。”
  夏令姝怒发冲冠,即不能说皇帝病重,也不能说朝局突变,压着火气只道:“你既不知,那就是身边伺候的人有意违旨了!”目色一冷,喝问:“太子身边谁当值,推下去行杖一百。”
  太子吓了一跳,不知道母后为何暴怒,就算他当日戏弄妹妹,她也没有拿过身边的人撒气,如今这般倒成了后妈似的,吓得他一时之间没了应对。
  自从夏令姝回宫之后,太子的逍遥日子就到了头。夏令姝总是再三提醒他要一日三省,洁身自好,并且明白自己的身份需要承担的责任。读书的时辰都不够,玩乐就成了奢望。夏令姝望子成龙,想要太子将她不在身边的四年学识都补回来,太子却是到了逆反的年纪,你说一,他偏要二,针锋相对之后总是败下阵来,一天到晚挂着苦瓜脸读书学武,苦不堪言。故而好不容易过年,太子被夏令姝放了假,就使劲的疯玩,身边的侍从们也使劲了浑身解数的哄太子开心。夏令姝派去传旨意的人不能说皇帝不好了,也不能说皇后的地位已经风雨飘摇,更是不能说太子你要大难临头了,只吱吱唔唔让人赶快带了太子回去。过年节,宫里当值的人人在心不在,哪里愿意去守着那一对夫妻,自然是能够哄着太子多玩一会儿,谁都没有想到回来之后就是灭顶之灾。
  一百杖棍下去,别说小太监宫女们,就算是身强体壮的侍卫也会去了半条命,其他人直接见阎王了。
  夏令姝素来心冷,宫人们也都见过她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时候,故而没有人敢大声哭,有人亲身求饶,有人边哭边磕头,太子已经被这番变故惊得反驳:“是儿臣要耍的,不是他们的错!母后有气对着儿臣来就是,何必杀鸡儆猴,平白落了下乘。”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89#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36:42 |只看该作者
  夏令姝气得发抖,赵王与赵王妃冷着脸俱都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好好好,我不拿人撒气。来人,将太子带回东宫面壁思过,这一个月都不用来请安了。”
  太子大声问:“没有这些人伺候,我才不去面壁。”
  夏令姝嗤笑一声,端坐在龙床上,遥遥的看着二门帷帐外跪着一地的宫人们,久久没有言语。
  夏令姝问:“太子殿下这是要为了宫人们而违抗本宫的懿旨么?”
  太子挺着脊梁:“是!”
  夏令姝再问:“太子殿下认为他们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太子高扬起下颌:“他们没错,都是儿臣的错。”
  “很好。”夏令姝点点头,冷淡的对着小卦子吩咐:“将太子关入东宫,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立斩。太子若有任何差池,东宫所有人诛九族。”
  “是!”迭声大喝,依然是两名侍卫疾步走到太子的身边,恭送了他出去。太子没有想到一件小小的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般模样,半响呐呐不可言,对宫人们的感情浑然无视。待到门口,太子回过头来,问:“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娘亲?你是不是我等了四年的母后?”
  夏令姝转过头去,慢慢的端正好小公主的皮裘帽子:“本宫是天下之母,是未来皇帝的母后,并不是你一人的娘亲。”她将小公主抱到膝上,亲了亲她的脸颊,小公主咯咯笑两声,天真灿烂。
  夏令姝接而道:“传晚膳,顺道请得大皇子,二皇子和大公主来一起用膳。”
  太子只觉得平地惊雷,整个人摇晃了两下,带着哭腔问:“你不要我了么?”
  夏令姝不答,也不望他。
  太子固执的站在殿门边,一脚在门槛之外,一脚的脚尖还停留在殿内,他大声问:“你还要不要我?”
  夏令姝对着凤梨道:“摆驾凤弦宫。”
  说罢,抱起小公主,对着赵王道:“王爷与王妃也留下吃顿便饭吧!赵王可以顺道考校一下两位皇子的才学,看看有谁能够担当大任,我们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赵王瞥了眼已经脸色灰白的太子,躬身道:“遵旨。”
  噼里啪啦一串大响,立在殿门口的两株盆景已经被扫得粉碎,红的珊瑚,白玉的瓷盆,墨绿泥珠一路从门口滚到了空白的殿中央,滴滴嗒嗒清脆的响,似小儿的啜泣,又似心湖的警钟。
  太子泪已双行,临跑之前只留下一句:“我恨你!”
  短短三个字飘荡在宫殿内外,久久不散。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宫人们更是头也不敢抬的窥视皇后的神色,气氛显得沉闷而压抑。
  赵王妃有点担心的扶着夏令姝的臂膀:“你又何苦。”
  夏令姝惨笑:“姐姐,当年你放下才满周岁的嫡子不远千里回到皇城,独自带着小郡主与姐夫亲儿两地分离,又是为了什么?”
  当年,皇帝为了挟制赵王,夏家不得不命赵王妃从属地回来,长久居住在皇城作为拿捏赵王的人质。那时候的赵王妃何等的胆量,何等的气度,硬是毫无隔阂的协理妹妹一起拉近世家与皇族的距离,避免君臣嫌疑。
  “说到底,都是为了家人平安。”
  “我也是。”夏令姝道,“所以,与其等着别人给予他尝遍人间苦痛,不如我亲手推他下悬崖,让他学会独自生存。脱离了父母的保护,他对人对事会看得更加明白。”
  赵王妃道:“别过犹不及了。”
  赵王上前一步,哼道:“男子汉大丈夫,吃得苦中苦才能人上人。你们就是太妇人之仁了。”
  几位大人一路谈话出去,在凤弦宫用了午膳。余下的两位皇子都已十多岁,在白鹭书院有了自己的门人。外表看去二皇子稍显文静,大皇子活跳,大公主娇弱有余坚定不足,因在皇宫长大,俱都懂得察言观色,来之前已经被各自的母妃提醒,如今见到夏令姝就越发谨慎。
  赵王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位皇子,赵王妃亲自给众人布菜,夏令姝偶尔询问大公主的学习,一顿饭吃得倒也和乐。
  饭后,先前被赵王派去请来的三公们已经入了宫。皇帝病重,赵王主内政,定唐王把握兵权,再有权臣势力各方强制,暂时也保得下大雁朝的安定。
  倒得晚间,赵王与大臣们处理奏折,赵王妃放不下夏令姝,陪她说说话。
  小公主一直睡在顾双弦身边,居然遗传了小太子以前的坏毛病,吃饱了就尿床。小小的孩童,一泡水塘印在皇帝的衣裳上,瞬间就被他体内的高热给烘干了。宫人们嗅来嗅去不知道哪里的怪味,最后只好将皇帝和小公主的身子都擦拭了一遍,又换了床套等物,闻道小公主屁屁都是香香的这才罢手。
  这期间,夏令姝已经带着赵王妃转去了掖庭。
  白日的大雪一直没有停歇,飘飘洒洒的盖满了整个大地,在清冷的月色下,白的泛光如玉,暗的隐绰如魅。
  掖庭内有专门关押宫女与嫔妃的铁屋,内外包着铁皮,中间空隙塞满了沙石,夏日闷热冬日冰寒。日子久了,铁壁上的血迹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血腥气蔓延到了屋内每一个角落,哪怕是熊熊燃烧的火炉内的木炭都红得像是人的骨肉。
  邝婕妤还没有定罪,压她来的侍卫知晓对方已经没有了活路,故而没有关押入牢房,直接挂在了刑讯房内。一边的火照亮了半边墙壁,一边的铁链又凉了另半边,仿佛真相与谎言不停的交替挣扎,界限含糊不明确。
  扶着刑讯的是个胖墩墩的妇人,一张慈眉善目的圆脸,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奇大,说话瓮声瓮气:“回禀娘娘,她什么也不肯招。一个劲的说她是被人陷害的,可要她说出幕后主使人她又摇头,一问三不知。”
  夏家女儿本就不是寻常女子,家族内部都有刑房,自然见过这等阵仗,当下也不害怕,只示意道:“你们继续。”
  有了这话,胖妇人打了鸡血似的,从一旁抽出带尖刺的长鞭,‘唬——噼’的抽在邝婕妤身上。那本妖娆的身段顿时在皮鞭下绽开,血沫四溅。邝婕妤也是刚强之人,只是流泪闷哼,却再也不肯开口求饶,因为她知道求饶没用。只是不停的问:“皇上如何了?”
  夏令姝道:“药是哪里来的?”
  沉默。
  皮鞭再一次抽响,这会子连人的双腿之间也血肉模糊一片,找不出一块好肉。邝婕妤豆大的泪珠断线的往下坠:“是以前皇上给我吃的补药,说可以延年益寿。我想着皇上病着,不如将药丸融入补汤中每日给皇上喝一些,他迟早会慢慢康复。哪里知道……皇上现在如何了?”
  夏令姝道:“太医在医治。”
  邝婕妤又问:“他会醒过来,对不对?”
  夏令姝上前逼问道:“你如何瞒过医女的试毒?既然是补药你为何不敢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让太医验证后给皇上服用,一定要偷偷摸摸?你知道皇上喝了补汤会病情加重对不对?”
  “不是,不对!”邝婕妤大声反驳,“我不知道。”
  “你怨恨皇上,还是怨恨我?或者你是与外人一起合谋毒杀皇上,这样你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做后宫之主么?母仪天下吗?那样谁来做皇帝?”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90#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3:38:06 |只看该作者
  “不,我没有想过!”
  “你只是没有想过别人给你的药丸有剧毒,那根本不是补药,是毒药。你要毒死皇上!”
  “不是!”邝婕妤尖叫,“我爱他,我没有想过害他,那人说是补药,那是补药。”
  夏令姝冷哼:“那人?是谁?”她根本不给邝婕妤反省的机会,直接从自己发髻上抽出一根发簪,用着尖端抵在邝婕妤的眼球上,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她:“是皇族,还是世家,或者是大臣,更或者是……谢……”
  “不是,都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邝婕妤尖声大叫,在恐惧和逼迫中疯狂,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凄厉。作者有话要说:恩,依然半章优惠,买定离手哈O(∩_∩)O……有美人问我最近做啥去了,希望给个解释不是不想说,可是无从说起~朋友中也只有两位知晓,因为我不想开口要安慰,也不想影响好友们的心情同样的,我不想说假话虚应大家,说真话会让我感觉在自虐因为对于大家来说那只是一个解释,对于我来说那是心口上一道疤我已经逐渐淡忘,不想再挖出来撒一把盐人生中,总有一些伤心事,提也不愿意提,想也不愿意想,遗忘最好大家就当我这些时日去了火星吧地球很和平呀,谢谢大家的欢迎,某草只要鲜花,不要臭鸡蛋这样说不定还有三更哟

  侍寝五四回

  夜色越发深沉了,多年间皇帝亲手种植的春梅已经被积雪压弯了枝头。无数的碎瓣被掩埋,雪色都被星点红叶飘红,看得久了就成了人们心口的伤,一片一个刀口,千疮百孔。
  夏令姝站在阔大的宫闱中央,远处是漫入天际的高墙,近处是知人不知面的凡夫俗子们。侍卫巡逻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从当中的巽纬殿延伸到了西面的凤弦宫,再绕一个圈到了东宫。银枪铁甲被月色映成了水蓝,人一动,就有波光粼粼。
  夏令姝在众人的敬畏中缓步走了一圈,小卦子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随着。皇帝病重,梁公公再一次被安置到了顾双弦身边照顾起居,小卦子亦回到皇后跟前伺候。也许是为得安心,本就能言善道的青年男子一边指着无尽的梅树一边唠嗑:“皇上爱种树是从娘娘前些年养病开始,第一年把后宫几个大殿周围都种上,第二年大朝的昆旻殿、日朝的昭钦殿和常朝骈腾殿周围也陆续种下了不少。这些年,从入冬到初春,日日梅花开遍,陛下就在夜深人静之时漫步在梅树下,偶尔雪大了,他就烧上一壶酒,一坐到天明。”
  宫里的新人只道皇帝爱梅,凤弦宫的旧人却是知晓,皇帝只是借着梅花思恋那位与他共患难过的女子。
  夏令姝狡如狐,傲如梅,临风而立,越是寒雪越是冷香四溢,让人无法忘怀。
  夏令姝没有具体问过皇帝那些年如何度过,也没有试问过他是否后悔过去的所给予的伤害。很多事,夏令姝相信眼见为实和日久人心,顾双弦独独相信患难见真情。两个人都太高傲,太世故,在深宫中相互利用,展开无数的利刺刺伤了对方,偏生面临绝境之时又发觉只有对方放不下,想要依靠,就算被对方扎得千疮百孔也仍旧要拥抱。
  作为帝王,他做错了太多,总是在挽回;作为皇后,她选择了很多,第一放弃的永远都是他。
  兜兜转转,最后他们还是生死与共。
  夏令姝说不出心底到底是悲是喜,她只是沿着宽阔的道路慢悠悠的前进。不多久,东宫方向有人疾速跑了过来,跪拜后汇报道:“太子殿下拒绝用晚膳,也不用浴汤就直接歇息了。这会子醒来正发脾气,爬到古木上不肯下来。下官们怕惊扰了他,不敢异动。”
  夏令姝笑道:“大冷天的,他在树顶吹风么。”她整了整衣袖,淡淡地道:“也罢,随他去吧。他愿意在树上吹冷风就尽管吹,你们把旁边的梯子都撤了,人也都散了,让他自个儿下来。就算要传膳也别搭理,让他自己去找吃食。只需要每日里让太傅和将军们如常的去教他学文习武就好,别的都随意。”想了想,“若是没有完成课业,那当日的晚膳就省了。过两日,等到白鹭书院开学,让他自己骑马去,侍卫们暗中保护就好。在书院发生了任何事情,你们也不要插手,哪怕他被人揍得只剩下半条命,也别管。你们,只需要远远看着……”
  小卦子张了张嘴,几次想要劝说,可到底对皇后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最后只有沉默。
  负责东宫安全的禁卫将军听着,全然赞同的拱了拱手,安排去了。
  待入了巽纬殿,老太医已经恭候多时。
  “皇上若是今夜能够醒来,那么就可以将毒素再压制半个月。半月之后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娘娘可要保重凤体。”半月,是与阎王争夺顾双弦性命的半月,也是对当今大雁朝臣民们最大考验的机会。
  夏令姝一日之间从喜乐坠入悲伤绝望,心已经麻木,听得这话只是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轻声道:“有劳老太医了。”
  众人依次忙碌,又有人传话来,说太后召见。夏令姝双腿灌了铅似的,脑袋也昏沉,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太后,只好摆手道:“赵王还在前朝,赵王妃在凤弦宫歇息,你去请赵王妃去太后那边跑一趟,就说本宫正在照拂皇上,无暇他顾,请姐姐替我去见见长辈。”
  话刚说完,人已经无力的依靠在床柱边,手指摸索到顾双弦的掌心,等到那一阵冰凉过去又是热烫如火的体温,这才安下心来,迷迷糊糊中人就睡了过去。
  心里再如何煎熬,她已经不堪重负,黑暗中只感觉有人摇晃着她,醒来一看,居然是赵王妃。
  对方脸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朦胧不清,唇瓣紧抿着,见她醒来就毫不犹豫的拉着她出了内殿。偏殿内,大部分宫人已经去歇息,只有轮值的宫女立在门口远远站立着。
  “太后半夜召见,是何事?”
  赵王妃道:“有人被杀了。”
  夏令姝慢悠悠地道:“罪妇邝氏被人灭口了?那也是死有余辜。对方应该留下了蛛丝马迹,循着过去总能发现点什么。”
  赵王妃摇头:“不是邝婕妤,是一名宫女。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夏令姝无力的半倒在榻上,拿着锦绣包裹着的手炉偎在肚腹,淡淡得道:“太后她老人家的仆从,我做儿媳妇的怎么好过问。”空寂中,有窗棂‘吱——’地做响,陡峭春寒从窗缝中刮了进来,让夏令姝打了一个冷颤。她清醒了些,略微睁大眼眸:“难道不是静淑太后,是静安太后?”
  大雁朝安定帝顾双弦有两位母后。一位是生母静安太后,在他登基之初的宫变中亡故;另一位就是现在修养在后宫的静淑太后,也是赵王的生母。
  赵王妃吁出一口气,她就怕关键时刻妹妹犯了迷糊,点头道:“正是。原本我们以为知情人早已料理干净,哪里知晓对方居然是双胞姐妹。当日,姐姐生病,妹妹替换了姐姐的衣裳当值,正巧宫变,静安太后带着的宫女中就有她。”这是大雁朝的一段秘辛。当时的静安太后死于宫闱混乱中,身边随侍的人全部都被静淑太后找了缘由灭了口。一直到最近,才发现有遗漏,等看到双胞姐姐尸体之时,真相才揭露。静淑太后在宫变之时是与夏氏姐妹在一处,其中的是非曲直她们三人自然是守口如瓶,也算是三方相互牵制的把柄。
  宫女的死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事关已故静安太后的宫女,此事就非同小可。
  夏令姝的心越来越往下沉:“可派人排查那宫女最近接近之人?对方显然预谋已久,直到今日才一举发难。我们自己不能先慌,一步步应对。”
  赵王妃坐在夏令姝的身旁,两人的手相互交叠着盖在手炉上,手心越冷心越凉。
  赵王妃道:“皇上,迟早会知晓此事。”
  夏令姝螓首:“这是我们犯下的最大错误。可是,如果重新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背叛静安太后。我也不是束手待毙的人,她要杀了我,我却不能等着挨刀子。”她遥遥望着窗棂外那一抹白雪,“何况,当时你我都怀有身孕。对孕妇都能下手的天下之母,不是凡人,是夜叉恶鬼。”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bottom

Archiver|手机版|xuehaiblog

GMT+8, 2025-1-13 15:36 , Processed in 0.017520 second(s), 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2

© 2001-2011 Template By Yeei.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