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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itsu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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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短篇】] 靈异故事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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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爪痕-师父不是先行者是随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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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0 08:51:23 |只看该作者
门上血字(18)
住在会培的自考的学生,也就是我寝室的这些哥们,都是入学就统一住在这栋楼里的,没的选择,而我这样走读进来的学生,其实是可以选择宿舍楼入住的,当时我就是图会培楼离主楼比较近,才误打误撞报名进去住下了……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说实话,我是想换个地方了……
  
大亮,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我突然拍了下大亮的肩膀。
  
恩?大亮转头看我。
  
我想……算了,等大龙好的吧……
大龙的父母是赶第二天第一班的班机来的,上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刚好没课,就在寝室里看会书。这时门“咚咚咚”敲响了,同时传来版主任的声音——408,开门啊!
  
耗子跳下床,把门打开,见版主任一个人站在门外。
  
老师好,老师好……寝室里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问候。
  
大龙家长刚刚来了,在我办公室,你们现在有没有事?去说说情况?
  
走走!大亮跳下床来先穿上了鞋。我们跟着他几个鱼贯而出。
  
到了办公室,一推门进去,看见大龙的妈妈哭得已经是个泪人了,大龙爸爸坐在一边,默默地大口抽烟。版主任介绍了一下:这是大龙的父母,这是大龙寝室的同学,大龙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是他们送大龙去医院的。
  
快带我们过去!现在就要看他!大龙父母两个显然已经急得不行了。
  
怕人多嘴杂说错话,于是只有我、大亮、版主任,还有大龙父母一共五个人挤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大龙妈妈一见大龙就是大哭一通,他爸爸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然后突然把我们拉在一旁,到底怎么回事?大亮说:也不知道怎么了,大龙有一天突然发高烧不退,然后吐了一通,接着就越来越严重,我俩几个见不好,就跟老师借了钱,把大龙送医院来了。
  
哦……谢谢你们俩。说着,大龙爸爸和我俩挨个握了握手说。然后他接着说:就这么一个孩子,自己在外边,真是不放心……
  
住院住了4、5天的样子,大龙终于出院了,精神还可以,只是看起来身体疲倦,医生说要加强营养。大龙他爸说要留下来陪大龙几天,等身体好了再走。大龙他妈就和他吵起来了,一定要给大龙办退学,回鹤岗照顾。大龙他爸说,这学校不好进,这退了以后,大龙没个文凭怎么办,可大龙他妈根本听不进去,直接就到办公室,要给大龙办退学手续。
  
…………
  
其实如果直接退学的话,说不准大龙还不能疯,可是这能怪谁呢?难道能怪一个母亲对她儿子深深的爱么?大龙躺在寝室的床上一动不动,大龙他爸终于拗不过大龙他妈的眼泪,终于也同意给大龙办了退学手续,他们两个正在办公室里和老师在谈。寝室哥几个都在屋子里,围着大龙说这说那的。
  
过了一会,门开了,大龙爸妈走进来,我们都站起来给他们让个座位,让他们坐在大龙旁边。大龙,退学手续办好了,明天一早咱就走,啊,回家养一段时间咱们再做打算。大龙冲她点点头。  说完,他妈又转过头来,对我们几个说,老师的钱我们已经还了,真是太谢谢你们这些小同学了!阿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好!
  
哎,阿姨说哪去了,咱们跟大龙都是兄弟。
  
大龙这时候突然一转脸偷偷哭了,搞得我们都挺难受。
  
这时候大龙他爸突然说:请问洗手间在哪,我要去一下。
  
我们几个心里咯噔一下,我正想说话,只见大龙猛地转过头来,大喊一声:别去四楼!!!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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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0 09:03:46 |只看该作者
门上血字(19)  

我们几个当时就慌作一团,大龙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爸,张着嘴想收回刚才的话,可是为时已晚。大龙他爸pol.ice出身,洞察能力不一般,瞪大了眼睛,朝我们8个人惊异的脸上那么一扫,就发现出了端倪,然后头绕过半周,突然对准了我的两眼就问:哪有鬼?!大龙的病是闹鬼闹的?!我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斜眼看看大龙,却见大龙也在张大眼睛看我!我心头一急,嘴上赶紧说: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大龙在说什么!
  
你们等着我!说着大龙他爸甩开大步就往外面走去。我们几个哪里拦得住!只见他甩着两只粗壮的胳膊,几步就走出了很远!这时幸亏大龙他妈,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毕竟女人还是胆子小些,大龙他妈见他一夺门而出,赶紧跑着追了上去,我们几个赶紧也跟着追出去,只见大龙他妈把他拦腰一把揽住,大声喊:逞什么能!再出事怎么办!赶紧回来!我们几个赶紧又缩头回了寝室,紧接着他们两个人也进来了,大龙他爸被他女人大声吼了一嗓子,明显有些冤气,瞪了大龙他妈一眼,大龙他妈也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大龙。
  
我赶紧岔开话题:叔叔阿姨你们今天晚上住哪?用不用我们帮你们联系学校宾馆?他们说,那就谢谢了。
  
又说些闲话,那个白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后来我们都猜,应该就是那个晚上,大龙真的出事了。那天晚上大龙没和我们住一起,而是和他爸他妈一起住了学校宾馆。我直到现在也不能确认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们在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只听会培楼里有人在惊呼:哎?这些灌木怎么都被拔了,谁干的啊?当时我们寝室的7个人是在三楼的水房一起洗脸,是别的寝室的一个人一边靠窗刷着牙,一边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当时我脑子里只觉得嗡地一声,临窗往下一看,只见楼前的那些灌木被连根掘起,七歪八斜地横在地上,草地上一片狼籍。大亮这时也贴过来看了一眼,二话没说,抱起脸盆就往寝室跑,我跟着也跑了回去!大亮和我扔下脸盆,穿上衣服就往外跑,简直一句都不须多言,我们心照不宣地往学校宾馆方向跑过去。
  
到了宾馆我们问服务台,问×××在几号房,结果服务小姐告诉我们,他们昨天晚上就退房了。我和大亮说不可能的,昨天傍晚才入住的怎么会马上就退房了!结果小姐又核对了一下说:哦错了,不是昨天晚上,是今天一大早退房的,是……凌晨5点。我和大亮一对视,同时抓起手机拨大龙的电话,结果是我的先拨通了,听着一声一声“嘟——嘟——……”的盲音传过来,我这汗就顺着两边脸淌下来了。打了一遍没人接,我挂掉又打一遍,这回刚响一声就有人接起来了。
  
喂?!——接电话的不是大龙,而是他爸,声音很着急。
  
喂?叔叔吗?我是大龙寝室的同学!你们在哪呢?!
  
他爸刚要说话,只听见一个女人突然在旁边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冲着鼓膜就刺过来,歇斯底里的很是KB!
  
喂?!喂?!叔叔你们现在在哪?!
  
在医院,昨天那个医院!他爸好像还可以保持住清醒。
  
好!你们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边挂掉电话,我边拉起大亮就跑,一口气跑出学校,打了辆车就飞了过去!不过我们没有看见大龙,大龙正在急救室里面尚未脱险,门前的椅子上坐着他爸和他妈,他妈哭得一塌糊涂,边哭嚎边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爸低着头,把手绕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我和大亮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这时大龙他妈拿出纸巾来擦眼泪,发现了我们站在那里,我们于是迎上前去叫了声“叔叔阿姨”,然后就问大龙他爸:大龙又怎么了?!他爸说:昨天半夜大龙突然发烧,后来我们想熬到早上再送他去医院,结果5点的时候他突然吐了,吐出些绿色的东西,我们就赶紧把他送来这了……
  
我和大亮感觉头皮一紧,背后冰凉。绿色的东西?!大亮赶紧问:昨天你们晚上一直待在宾馆里吗??只见大龙他爸低下头,两手手指交拢在一起放在鼻子下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天,大龙他爸才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我突然间想起什么,于是大声喊了声:停!!!先别说!!!  他爸吓了一跳,打了一激灵然后看着我,大亮也转头过来看,皱着眉头说:怎么了?我凑过去,朝大亮耳语几句。大亮听完倒吸口凉气,嘴里碎碎念道:哦是是!!真悬!真悬……
  
大龙他爸看得不解,怔怔地看着我俩不知道在干吗。这时我说:叔叔,是这样!昨天晚上的事,可能就你们三个人知道!这就够了!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受牵连的也就越多,大龙的病就越坏!所以您也不要向我们说起了!
  
大龙他爸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大龙他妈也止住了哭,在静静听我说话。
  
其实刚才我和大亮耳语的是:刚才我们没到他们宾馆房间门口去看看,不知道门上情况怎么样,一旦上面有“口”字,那说出去了无异于自杀。
  
当时钟慢慢转过6个小时以后,大龙被推出了急救室,身上插了氧气管——这时候的大龙已经疯了。大龙躺在抢救床上,被两个护士一前一后跟床一起拉了出来。大龙鼻子里塞了跟吸氧管,但是看不到他的胸腔有呼吸时的起伏,他两眼大张,直勾勾地望向空中虚无的一点,像是向谁求助,也像是无力报复。大龙爸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发疯一样奔向那张移动的病床,我和大亮也不禁大哭起来,上去抓住大龙的手,希望他能看认出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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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0 09:34:05 |只看该作者
门上血字(20) 
 
但是一切都无可挽回——至少直到现在,我从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大龙的好消息——甚至坏消息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过了几天,大龙被他的父母接回了鹤岗,那个北方的陌生小城,临走之前,我们和大龙父母说,到了那边,一定要告诉我们大龙的情况,大龙父母哭着说好,泪撒机场,我们依依道别。然而匆忙之间,忘记记下大龙的其他联系方式,只有他的手机号。可从那以后,无论我们怎么拨打,却总是关机,再然后,就是停机。于是我们没有了大龙的一切消息。
大龙的退学给了我们寝室其余7个人以深深的打击,这份打击来源于我们内心的恐惧。我是第一个想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宿舍楼的人,可怎知,事情居然又轮在了我的头上。
  
我通过系里几个哥们,在2号楼找了一个空铺,准备哪天搬过去住。一切准备停当后,我决定和寝室几个哥们打个招呼,然后就搬走。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大家都没什么事,我在学校旁边的饭店订了个包间,把大家都叫了去。酒过三巡,我说:这顿饭吃完以后,我恐怕就要离开会培了,我真的怕了……希望兄弟们都别怪我……话没说完,耗子就说话了:别说怪不怪的了,我现在也在考虑退不退学,太吓人了,还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我俩这一人一句,搞得大家都很闷——其实谁不想走呢?只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于是就是一杯又一杯的闷酒,喝到最后的时候,大家互相都扶不住了。
  
我们7个晃晃悠悠地赶回去,走到楼下时,才发现不只是楼后的灌木,而且楼前的一大排灌木都被拔了。我们个个以酒壮胆,看了一眼也没在乎,就互相挽着上了楼。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早上,和大龙那次一样,还是早上。
  
前一天晚上喝的太多,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尿憋醒了,于是赶紧下了床,惺忪着两眼就往2楼厕所跑。那时候天还没怎么亮,2楼厕所的灯还是那个死样,黄不拉及的,我顾不上想太多,方便完了又赶紧往回跑,准备再睡个回笼觉。跑到408门口的时候,我刚要开门,突然感觉耳朵后面好像有微风一凉,但是瞬间又什么感觉都消失了,好像只是一时的幻觉,我心里不禁打个寒战,猛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我又朝四周和头上看了看,确认什么也没有,才哆哆嗦嗦地用钥匙开门,就在这时,感觉一小股热流顺着我的耳朵根就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一滴鲜红的血滴无声地滴在我的白色外套上!
  
我伸手往左边耳朵一摸,一股湿热的感觉传来,拿到眼前一看,一大把鲜血!我当时非常想大声喊,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喊不出来了,只觉得喉咙被噎住了一般!我当时也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用钥匙猛戳锁孔,但是手一直哆嗦着怎么也插不进去,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自己开了,就着门开的一势,我赶紧连滚带爬进了寝室,喉咙才觉得得以宽松许多,只见耗子一边大力靠上门,一边给我拉起来,大喊一声:怎么了?!
  
这一声发喊,把大家全都喊醒了,轰隆几下全都下了床,精神全都抖擞起来。
  
你耳朵怎么出血了?!大亮一边说一边拿来一卷卫生纸给我擦了擦,但是血又马上涌了出来。
  
口子不深,没事!大亮看了看,又拿来一块创可帖给我帖上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我猛喘了半天才定过神来,看了看他们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去厕所回来就这样了!我去的还是2楼的厕所!是不是缠上我了!——我一边喊一边猛地哆嗦起来,只觉得自己突然成为一个空壳了一样,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知觉。安子赶紧给我拽了床被子披上,我才感觉到有一点点温暖。大亮定定神,说:没事,门上有符,进不来!说着他掏出那把刀来,耳朵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大概是什么都没听到,大亮又慢慢把锁拉开,然后往后猛地一拉门,门“啪”地一声打开——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冬天的冷风飕飕地吹进来,寒遍了我们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耗子突然面部抽搐起来,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看我们,又看看门,一边慢慢抬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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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0 09:46:41 |只看该作者
门上血字(21)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一看,只见两道细细的血线挂在门上,血线的末端还在往下不断滴淌!那血线一道稍长,一道稍短,短的那道将长的那道分成长短大致相同的两段,并且冲破了长的那道,稍稍露了一个头。图案好像匆忙抹上,有些潦草。
  
大亮探头出去看看没别的东西,于是又一步迈回来,蹲下来看着那往下滴淌延伸的血线,转过头说:看来是刚刚画上去的……这回不是“口”字,像是打了个“×”……
  
什么意思?他这一问,正问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思。
  
我看了那字,心头突然想起什么,于是猛地一惊,大喊:我知道了!!关门大亮!!
大亮听我这一喊,赶紧缩身进来了,问:怎么了?!你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说:这不应该是个一个“×”!而是一个“人”字!人在门中是个“闪”字!另一个理解是把“人”关在“门”里!刚好是相反的两个意思!……你还记不记得师傅说的话了!圈套!这是个圈套!
  
大亮倒吸一口凉气,倚在门上半晌不动,眼里全是余悸!寝室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看着我等我继续说。这时我转头对寝室其他人说:今天谁也别出这个门!出了门咱们就完蛋了!肯定完蛋了!我当时简直都快疯了!大亮突然猛地从我身边窜过去,吓我一跳,只见他三下两下爬上上铺,从枕头旁边摸出手机来,哆嗦着肩膀打了个电话:
  
……喂!师傅!师傅!我大亮!我们门上又有血字了!快来救救我们!!……今天早上!就刚刚!……是个“人”字!……对!人口的“人”!……真是这意思?!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好好好!几点?!……好!那我们等你!!师傅你一定得来啊!!……什么?!准备什么?!……好好!还有吗?!……好!到时候你到学校正门后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怎么走!……放心!谁也不出门了!等你过来!你一定得来啊!!
  
挂掉电话,大亮松了口气,然后用力咽了口吐沫,对我们说:今天半夜她会来……今天谁也别出这个门!大亮直接从上铺一个高儿蹦到地上,一边穿拖鞋一边说:刚才师傅说她之前见过“人”字……哎,你还记不记得了,师傅上次说她见过三次门上血字,一次是大龙的,一次是张家娃子门上的“口”字,剩下那一次我猜就是个“人”字了,也不知道是他们村谁家的……大亮一边穿鞋一边扭头问我。
  
哦是!我想起来了!我回应他。
  
身边几个兄弟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我们在讲什么,于是大亮和我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前几次我们见师傅的经历讲了出来。他们听得脸全白了。
  
对了大亮,刚才我听你说“准备”什么?什么意思?我问大亮。
  
哦对了对了!刚才师傅说,让我们找个长宽各不少于三尺的一块平地,而且必须是我们看得见的地方,如果那地方离得我们远的话,再让我们准备一个望远镜,她到时候会在那平地上作法,让我们帮她随时看着周围的动静……对了,上哪去弄望远镜啊?你们谁有啊?
  
安子这时候赶紧说:我有我有!上一次去现场看球的时候买的!边说着,他边从箱子里快速翻出来一个望远镜出来,递给我们。太好了太好了!正当我们都松了口气的时候,耗子突然在背后来了一句:我想上厕所啊!憋死我了!怎么办!
  
这时又有好几个兄弟都说要去上厕所——是啊,昨天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这可怎么办!我在寝室东西乱撞,想找个东西,直接就在寝室解决掉,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最后没办法,我说:这样吧,咱们让楼上女生帮咱们买个大桶水送来,咱们就地解决,也只能这样了!大家都说好。过了一会水送来了,我把水倒进壶里,然后空出桶来,递给他们……这看起来是很好笑的一件事——但是放在当时,又有谁是可以真正笑得出来?
那一天真叫度日如年,一上午一下午,又加一个晚上,我们就一直窝在寝室,什么都没吃,只是偶尔喝了点水,觉得越坐越凉。其间,我和大亮选好了一块平地,刚好就在楼下边,正对着我们寝室——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围了一圈坐在窗前,只看着桌子上的闹钟滴答走过,等候那救命师傅的出现。
  
她说几点来?我见时钟快转到“2”的位置了,于是扭头问大亮。
  
她说是两点,再等等!
  
话音未落,只见大亮的手机开始绿屏闪烁,大亮如同溺水之人突然见到救命稻草,劈手上去就抓了起来。
  
喂?师傅!您到哪了?……是!都在寝室!谁也没出去!……这样,您从西门进来然后右转,然后*****,然后转到我们楼后的空地上,就能看见我们的窗口了!我们在四楼,紧靠楼角的一个地方!……好好!您快!
  
大亮扔下手机,说声“终于到了!”,然后搓搓两手,很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然后再拉开窗,刺骨的寒风猛地吹进来。我们几个有的站在窗口那里,有的踩着凳子在后面看,有的爬到了床上,探下身子往外看。
  
夜色压得每个人都窒息起来,我们紧紧盯着楼下的每一丝动静,不出一分钟,隐约见得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前面楼角处拐了出来。我们怕惹了别人的注意,早早就把灯关掉了。大亮见了是师傅过来,赶忙取过手电,朝楼下的某个地方晃了一晃,只见那团红影奔着那道光所指的方向就走了过去,渐渐地,离得光线越来越近,那红色也随着鲜亮起来。那团红影终于走到了光线里,被那手电微弱的光线照着,好似黑暗中一簇将熄未熄的火堆,看不十分清楚,却是感觉蕴涵了能量无穷。我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感觉心生胆气,感觉虽然迎真劲风,身体却暖了许多。
  
这时候只见那师傅解开身上的一个包袱,取出一件不知是什么东西来,我拿过望远镜一看,原来是一叠竹席。她绕着楼后的地面慢慢走了一圈,然后将竹席层层展开,大概长宽各有三尺,就铺在了距离被拔倒的灌木5米左右的一个地方。接着只见那师傅将双腿盘作莲花状,就坐在了那竹席的中央,正对那丛灌木。然后她伸出手扯了脑后一下,一头粗直的长发立刻顺肩披将下来,她开始一动不动打起坐来。
  
过了一会,只感觉耳边的风声越来越紧,风呼啸着迎面冲击在我的脸上,又马上号叫着转向别处,地面开始飞沙走石,吹得那师傅的头发横着飘起来,红色的衣服也随风鼓荡,好似那团火堆燃烧了起来——而唯独那地面的竹席是四平八稳纹丝不动,钢板也似地贴在地上,托着上面静坐的师傅。
  
又过了许多时,四周的风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好像突然被凝住,只见师傅的红袍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发出些幽幽的红光,不是很明亮,但是将周围三尺之内通通照遍。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就是那个声音!麻将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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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0 09:57:06 |只看该作者
门上血字(22)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影先从四楼厕所的窗口跳出来——仿似人型,却又比成人矮上一些,看不清楚脸上的模样,只是很痛苦的抽动着身子,在跳出的一刹那,两手抓住了顺楼而下的一个水管,一纵一纵地跳下去,在跳到二楼的时候,好像突然被什么力量向下牵引着,于是它又想往上跳回去,但那股力量却拉得它动弹不得,终于它又不得不往下一纵一纵地扭动身子跳下来,就这样一直跳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它两手一松水管,猛地砸在了地上——却没有任何声音——接着它翻起身来,又在地面上跳了两下,一头钻进那堆七歪八斜的灌木里,再没了动静。
  
当时看得我是大气不敢出一口,正当此时,只见又一团黑影也一纵一纵地,顺着旁边的石墙,从楼前的方向跳了过来!只见那黑影从楼前一纵一纵转过来,突然一个变向跳到石墙上,死死扒住石墙中露出的石头的一角,不停地扭着身子靠向石墙去,死活也不向前挪动,而另一头,却好像始终有股力量在牵引它走向师傅那个方向,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始终未见分晓。而这期间,那师傅却是一直坐定,未动得分毫。
  
过了一会,一阵“噶——噶——”的麻将撞击的声音突然从那东西体内迸发出来,深夜里显得十分凄烈,直从我鼓膜震荡到我全身,让我瞬时浑身麻痒。这一声过后,只见那东西被腾空横着牵引向了师傅的竹席旁边,而就在落地的一刹那,它却猛地用两手一撑,嗖地一下也钻进了旁边的灌木里面。
  
这时只见师傅腾地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我连忙拿过望远镜一看,好像是两个灵符——只见她手持灵符大踏步走向前去,绕着那花坛走了半圈,然后突然朝两株挨着的歪倒的灌木劈手按了下去,只见那两株灌木立即上上下下泛烁起微微的红光,仿佛在暗自燃烧,几秒过后,那两株灌木边便不再了踪影,灵符也随之不见了。这时师傅慢慢松开两手,踉踉跄跄地走回竹席上,又开始打坐,过了一会,夜风又如往常一般呼啸起来。
  
这时我见师傅站起来,收好竹席,又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来,紧接着大亮的手机就响了,只听见对面一个声音很疲惫地说:你们现在下来,没事了。我们觉得人下去太多的话,看门的大爷可能不给开门,耗子还有几个兄弟更是胆子小的要命,坚决要留在寝室里,于是就只有我、大亮和安子三个人下了楼,对大爷谎称安子拉肚子要去医院,就出了楼。
  
我们出了楼,赶紧转到楼后去,只见那师傅正坐在花坛边上扎起她的头发,见我们来了,就说:我现在没力气了,你们来挖!
  
挖?挖什么?我们几个一阵纳闷。
  
这一圈土,径直朝下挖一尺,挖到东西后告诉我!我现在要休息一下!边说着,她边用手指在土上画了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圈给我们看。我们几个听了有点害怕,互相看看,谁也没敢动手。
  
我已经告诉你们没事了!怕什么!快挖!一定要赶在天亮以前!
  
哦!好好!我们几个赶紧四下里找了薄木板什么的,朝那块坚硬的土就挖去。
  
冬天的土坚硬无比,挖了一会我们几个就感觉手上疼的要命——关键是拣的那些木板太不中用。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一看手机,快四点了!才掘下去两寸,这怎么能行!我一抬眼望望楼上,看见我们寝室里一直伸出几个脑袋,我就冲他们轻轻喊:喂,扔下几把刀来~~~
  
过了一会楼上扔下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块桌布,里面包着三把刀。于是我们又开始用刀掘起来,大概三四十分钟过去,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几块形状并不规则木炭露了出来。
  
我们几个赶紧向一旁的师傅说:师傅找到了!是不是就是木炭?!
  
师傅点点头说:好!继续挖!就快了!
  
我们掰下来两根树枝,把挖到的木炭夹起来放在一边,又继续朝下挖。
  
这时那师傅说了一句:差不多了,你们小心点,别挖破了。
  
于是我们几个又小心翼翼地一刀一刀挖下去。挖到后来,我们几个手都软了,最后真的是差不多一尺深的时候,我的刀突然“咚”地一声磕到了一个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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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0 10:01:45 |只看该作者
门上血字(23)
  
停停停!有了!我一边小声喊着他俩,一边慢慢把刀收回来,开始用手一点一点抠开下面的土坷垃。大亮赶紧拿来手电照过去,只见土层之下,隐隐约约透出一小片绿色。于是我们赶紧一鼓作气挖下去,只见那绿色的面积由小变大,形状也随之立体起来。
  
那是两块人的手骨,从拇指方向可以判断出都是右手,一只手大,一只手小,都完整得不少一根骨关节,那两只手在手电的照射下,如璞玉一般通透,泛着绿色的光,更奇异的是,两只手居然紧紧握在一起,那握紧的关节间甚至没有夹住一丝灰土!
  
我当时见了这东西有些害怕,毕竟是两只人手,于是不敢捧着,就要把它放在地上,这时候只听那师傅讲:就是它了,拿来给我。
  
我小心翼翼捧着两只手交给师傅,只见师傅早已准备好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子,盒子底下铺了一层她刚才在旁边摘到的灌木叶子,然后把这两只手轻轻放了进去,然后又走到那几块木炭前,把木炭轻轻盖在手的上面和四周,最后又摘了几丛灌木上的叶子铺在最上面,方才合上盖子。接着她又从怀中轻轻拿出三道黄色的灵符,封好盒盖的三面盖口,最后又递给我说:拿去,再按原处埋回去!
  
我们几个又把那盒子小心翼翼地埋了进去,等一切都折腾完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翻起白色霞光了,一时间,我们几个都感觉无比松畅,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感觉这一段时间以来从来未有过的舒坦。
  
我们几个熬了一宿却谁都不困,追着问那师傅:到底这人手是怎么回事?木炭又是怎么一回事?
  
师傅却说她很累要回去休息,不肯说,于是我们就要她简单透露两句,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但她还是不肯。没办法,我们只能和她作别。
  
我们送她到校门口,临走的一刻,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对我们说:那个地方埋着的东西,不要和任何人说起……那师傅抬头望望东边,只见一轮红日正冲破云霄,冉冉腾起,这时她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也罢,我不妨说上几句……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楼的前身是作什么的?
  
我们几个都摇了摇头,不解。
  
是坟地。数年前,这地方东去五里之外,是个死刑场,受刑完的死人都在这里埋下。刚才我捉到的这两个,便是当年受死的冤魂,本来罪不至死,却命丧冤刀之下,因其已死而不能做回人形,于是得赦后便在这里落草为鬼,刚才你们见到的那两株,便是他们的树形。多少年来,两人在这里一直相安无事。
  
他们两个原本夫妻,不知受了什么恶报冤死这里,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两只手,大的那只是男,略小那只是女,两手握得紧紧,看得出恩爱非常。他们本性本是淳良,并非恶鬼——不过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刚才在我捉拿他们的时候,我注意到从四楼出来的那鬼,行动明显不便,好像是拖着一条残腿,以致最后从二楼失足跌下来——所以我怀疑,是不是你们中的哪位曾经招惹了灌木,让它变成了这样,所以它们才要决意报复你们。
  
我们几个人互相看看,谁都没有答案——也许是大龙曾经无心做过了什么?但我们并不知道——在那一瞬间,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病床上直瞪两眼的大龙,都难受得低下了头——但是遗憾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可奈何并且无法挽回的。
  
那师傅看看我们,继续说:
  
至于那两只冰玉手骨,正是他们形骸的化身,你们切切不可动它,也不可告知其他人,就当作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当然,从今以后,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那盒子上我已经贴了灵符镇住,只要无人掀开来,他们便不会出来继续作恶,如果真的有一天事犯出来,我也保你们不得!这一点你们切记!
  
我们都点点头,非常感激。
  
其实我本不该说这么多,我曾告诉过你们多次,“人鬼殊途”——不同路者,其实不必打探太多,否则会遭天谴——但是今天之所以和你们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近日我必有劫数,躲它不过,命数寥寥,无剩几日,所以现在说出来这些便也无妨了。
  
当即我们一起瞪大了眼睛大喊:什么?!
  
只见那师傅微微一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也是最后一次!——就转身迈步走开了,我和大亮赶忙跑上前去想问个究竟,却见那师傅始终领先我们几步,始终追也追不上,没过几秒,只见那师傅走过一条马路,穿进一条小巷,待我们追上前去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无奈,我和大亮悻悻而回,和其他五人一起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走过那个埋盒子的地方,只见周围被拔出的灌木叶子尽皆发黄死去,接着转到楼前,发现也是同样情景,看得我们几个啧啧称奇。
  
走到四楼的时候,刚要往寝室方向走,大亮突然间来一句:敢不敢去厕所看看?
  
怕什么?不都没事了么?——这时候耗子反而胆子大起来了。于是我们七个一起来到四楼厕所,时间还早,厕所和水房都没人,只见那厕所的左手第一扇门依旧是关着的,门高两米,从外面根本看不到情况。我们试着推了一下,门却依旧在里面上了锁,大亮拍了一下门,里面也没人响应,我们正待要走,却见从门下那发黑发臭的小缝里渗出一小滩绿色的稠汁,好像从死人身上流淌出的血,已经晾了几天一样。大亮发声喊,大家一哄而散都跑回寝室去了。
幸运的是,那之后的几天都相安无事,于是我们都认为这些不过是那鬼留下来的一些残液罢了。
  
几天过去,我某一日突然想起那师傅说过的“命犯劫数”,于是很想知道师傅的情况,就让大亮打电话给师傅,问问她的近况,可是无论早晚,拨过去却总是关机,就这样连拨了两天,我和大亮终于坐不住了,一定要去她家拜访一下。
  
第三次来到那个熟悉的红砖楼的四楼,门依旧是半虚半掩着,我和大亮轻轻拉开门,吱嘎一声响,听听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我们拨开门帘,一前一后就往里走去。卧室里没人,灯是灭的,早晨的阳光被对面楼顶晒的衣服拆成几缕,从远处稀薄地照进来,屋子里的气氛好像非常悲凉。我们又转身出去,把整个屋子都找了一遍,还是没见着人。于是我们又走回卧室四处看,这时我发现那写字台的抽屉并没有关好,稍微突出了一块出来,大亮也同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我俩一起走到那抽屉的前面。
  
大亮慢慢拉开抽屉——一个银色的小钵放在那里,里面照旧是些纸灰碎末,不同的是,纸灰的最上面有两片纸灰还保持着纸张的形状,好似烧完后无人动过,而那上面好像还有字,字迹依稀可辨。于是我俩一起把头凑过去看。那两张纸被烧得乌黑一片且勾勾卷卷,我们两个仔细努力辨认着第一张纸上的字,逐个念道:
  
无…得…法…*…*…谓…念…*…*…命…*…*…陨。
  
看得我和大亮一对视,不得其解。
  
第二张更是烧得面目全非,只见纸的边角仅仅保留着两个字的一些笔画,我们两个仔细分析了好久,最后确定是两个字:寂灭。
  
当我正猜测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大亮忽然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了。大亮这一哭,我的眼泪也忍不住下来了——奇人异士,也逃不过这命中劫数——原来一切早已注定。大亮一边哭着,一边跑向卧室的一角,用力向地板的一角拍过去,地板吱嘎一声掀起来,下面果然有一个盒子,大亮擦了把眼泪,用手把盒子托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外面包着的油纸,然后小心地打开。盒子里,左右两个格间,小的格间里放着一支毛笔,毛笔旁边是一个带盖的小瓷碟,大的格间里放着一沓黄色的纸条——似乎一切都和我们上次看到的一样,可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沓纸条的旁边,正平放着那支铅笔,两只拇指一般粗,铅心乌黑发亮……
  
我们两个看着这一盒子东西,不禁暗自流下许多眼泪,一边哭着一边把盒子又包裹好,放回原处,然后各自跪下来,向着那墙角的方向拜了三拜,嘴里默念着“师傅”,然后站起来,轻轻地扣上房门,走下楼去,再也没有回来……
我原以为,这五年多以前发生的事情,早已离我久远,不会再为我带来困扰,但是我错了,就在这几天,凌晨的乱梦让我从梦里惊醒两次,随之就是白天的寝食难安,我想无论真假,我都必须要把这梦说给大家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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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爪痕-师父不是先行者是随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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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0 10:50:34 |只看该作者
门上血字(24——完)
  
先说第一个梦。那是前天还是大前天,我记不大清楚了,反正就是我说我要晚上直播,但是最后不知怎么睡着了,放了大家鸽子的那个晚上。
  
那天,我在梦里见到了大龙。
  
那是在鹤岗火车站——我在梦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鹤岗,只觉得到了车站应该下车了,结果我就一个人下了火车,刚下车就见到一张病床停在出站口,床上有个人,正是大龙,他面容憔悴,瘦得不成人形。我正要和他说话,他突然翻身起来,一把劈胸揪住我就打过来,我在梦中根本无力挣脱,腿脚全软,只由他打,他打了几拳后,突然拿出把刀来,朝我晃了一晃,我吓得往后倒退一步,却见后面是万丈悬崖!我收不住脚,直直坠了下去!坠落当中,我猛然惊醒,才知是虚惊一场……一身冷汗,心脏狂跳,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这是第一个梦。
  
第二个梦是昨天晚上,或者说是今天凌晨的做,很奇怪的梦。
  
昨天我早早就睡下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梦到自己一个人在爬山,爬到山顶的时候,才发现山顶有个庙,庙里香火很盛,很多人在那里烧香请愿。正当我也请了一柱香,准备许愿的时候,却发现身边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不是别人,正是那女师傅!她看了看我,一脸严肃,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过脸去。
  
于是我主动问候她:师傅,您近来好吗?
  
结果她转过脸来,劈头盖脸怒吼我一句:我和你说过的你都忘了是吧!
  
我一脸惊诧,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我。我正待要问,她把我拉到一旁僻静处,低声喝道:昨晚有人掘了土了!装手的盒子被打开了!我问你!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我说:我是说了,但是我没让人去挖啊!
  
她怒吼道:你这个祸害!说着就劈手打了我一耳光。然后她接着说:它们出来了肯定要报复作恶!我已不在人间,谁来收服它们?!
  
我吓得一声不吭,半晌才急得大叫:师傅救我!师傅救我啊!
  
她说:你须依我的话做,才可得保全!
  
我说:师傅快说!我一定马上去做!
  
她说:佛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知什么意思么?
  
我说:不懂!师傅快指点!
  
她说:浮屠便是佛灵宝塔,可以降魔驱鬼。你要马上告知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须建宝塔一层!若是有人又再散播,那么散播到几人,该人就须加建几层!但是每人不可以多过三层!每个知晓的人都不可以漏掉!你知道么!
  
我说:好好!师傅!可在哪里建得了宝塔?!
  
她说:你在哪里说破了玄密,就要在哪里建起!建塔之时,须心诚意切,不得三心二意,若有污言秽语,更是难保自身!我现在授你四句《心经》真言,你须谨记,建塔之时,须刻于塔上!你可听懂么?!
  
我说:听懂听懂!师傅请问哪四句真言?
  
她说:便是《心经》末四句,十八个字,你记清楚——接着她便说出这十八个字……
  
梦中我听得并不真切,只觉得一阵糊里糊涂,正待要再问一会,却见她把我往山下一推,大喝一声:快快下山去罢!休要误了事情!否则小心门上血字……
  
于是我从崖边直坠云间,听得她的声音渐渐依稀最后消失……然后浑身猛地一颤,从梦中惊醒过来!醒来后发现床边有一本书,是我睡前翻阅的,那书随便翻在一页,上面居然是那幅著名的油画《马拉之死》——马拉痛苦地死在浴间!
  
梦醒之后,我马上打开电脑上了网,终于查到《心经》这最后四句:
  
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娑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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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0 11:34:10 |只看该作者
被鬼喜欢,你想过吗?
记得那一天早晨,我搭上了公车,无意间,看到了一位本校左营高中的一位女同学,我看了她一眼,立即被她吸引住了,长短适中的秀发,明亮的一只大眼。当我盯着她时,无意间被她发现了,於是我俩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於是以后我天天上学时必定会抓准她上公车的时间,以求能望她一眼。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奇怪的事发生了,每天都没看到她。

  又过了两个礼拜,我又再度看到她了,不过这一次确是两眼无神,面色苍白的她,更奇的是,她居然都没有在左营北站下车(平常都是这里),往后的几天都是同样的情形。

  一天,我补完数学,去大吃了一顿,已经八点多了於是我便去等公车,一会儿,公车来了,我搭了上去,一上车,我又看到了那个女孩,面无表情的坐在最后面,我因太累了,坐下来便睡着了。突然, 我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呼吸不太顺畅, 眼睛只能微微的打开,叫也叫不出来,我害怕了,索性闭起眼来,奇怪的是,一闭眼,不舒服也不见了。

  我隐隐约约沽测我要下站了,於是我大起胆子,争开眼睛,居然没事,不过一件事又让我傻了眼,我看到了一个男的,掐住那位女同学,顿时她一直挣扎呼叫,离谱的是,司机跟本不回头看看,於是我跑到司机面前跟他说有人在后面打架,我们两个同时往后看,顿时我汗毛直竖,我只见那个女同学,还安安稳稳的坐在后面,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向我望来,而那个男的,早就不见了,我顿时魂飞魄散,赶快叫司机停车,我冲下了车子, 拼命得一直往我家跑,突然,我又看见前方有一个人,苍白的脸庞,呕,不,又是她她正好挡在我前面,我两腿发软,跪到地上,闭起眼睛直念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两无冤无仇, 何必呢?奇的是,我一念完,恐惧也消失了,我又挣开眼睛她不见了,我一颗心七上八下,提心掉胆的走回了家。

  隔天星期天,我突发奇想, 想去查查看於是叫了几位朋友一起问问,我已经把她的脸形画好了) 有一位朋友问出来了,想了起来她在几个礼拜以前,在公车上被一个男子勒死了,当我听到此事,无意间又是一头冷汗。

  又到了晚上,我躲在家中不敢出去,突然听见有人上楼,又是一把冷汗,奇怪的是我彷彿看见了她,又好像没看见,那时我也无法行容,感觉到,她走到我身边,流着眼泪,说了一些似有似无的话,不过我却听得懂。大意如下:“我很对不起!让你精神大受打击!其时当我还活着时,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不过我现在已经……”讲到一半,突然的我恢复清醒,从此以后,不管在白天,在深夜,在路上,在公车上。我都再也没有看到这个女孩……我写到此,冷汗又直流,我永远忘不了这次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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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ly 发表于 2009-7-10 12:16:41 |只看该作者
好长的一篇故事噢~
不辛苦吗?
我想继续看...
介绍哪本书来下..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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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2 08:48:22 |只看该作者
好长的一篇故事噢~
不辛苦吗?
我想继续看...
介绍哪本书来下..
kelly 发表于 2009-7-10 12:36 PM




这个嘛,是一本很大本的书里面的,
这本是我婆婆给我的,我都不知道什么名字,因为已经还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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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7 16:16:20 |只看该作者
驱魔人
第一章 鬼压床和鬼上身
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小夏的脖子。

  那双手有如枯死的树干那样纠结干裂,但又异常沉重坚硬,带着地狱里来的阴森冰寒,执意要把小夏拉倒在沙发上。

  她看不见那双手的主人,但感觉到手是褐色的,带一点隐约的红丝,就像抓出的血痕。

  窗外,不知是有踩高跷的路过还是正进行中国古典式婚礼,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只有她的周围是静的,静得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全世界都不知道自己的挣扎。

  事务所是在写字楼的十九层。

  就是说在这个高度根本听不见除了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而且从她的位置也完全看不到窗外。即使看得到也听得到,这么繁忙的交通要道上也不会有这种队伍经过的。所以,虽然还深陷在梦魇中,她也清醒的明白自己又遭遇鬼压床了。

  她知道只要坐起来就会好了,但那双手却越缠越紧,才一起身就又被拉倒。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在沙发上象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这戏弄激起了她软弱心底的那一丝倔强,于是她更激烈的反抗。

  可是没有用!枯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不停地抓紧抓紧抓紧,直到她要喘不过气了。

  忽然间,她莫名其妙地大叫了一声‘南无地藏王菩萨’!

  那双手象是被热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带着尖锐的呻吟。这让小夏缓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有等她起身,并没有彻底离开的树手报复似的又伸了过来,虽然迟疑但又坚定,很痛苦但又一定要把她带到黑暗中去。小夏吓了一跳,连忙又大声念了几句,才奋力挣脱。

  时钟指向十二点四十五分。

  在这正午的时光,长空律师事务所的女律师岳小夏却从鬼压床的假寐中醒来。周围没有任何激烈打斗的迹象,她只是趴在办公桌上,而且此次张着嘴午睡的经历还让她丢人地流了口水在卷宗上。

  适时出现的敲门声让她更清醒了一点,而随后出现的人就更让她放松。是小王,事务所的实习律师。她下午要去会见新接手的案子的当事人,因为她是女律师,不能单独会见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必须有男性律师陪同,所以小王会陪她去。

  到看守所的路比较远,要早点走以节省下午的时间。

  当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刚才的恐怖梦魇好像发生在遥远的上个世纪。

  岳小夏从法学院毕业后游荡了几年,才在万般无奈下参加国家司法考试,通过后做了一名职业律师。别人很羡慕她的好工作,但真是各人有苦各人知,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根本不适合这一行。她的个性马虎、心肠软、冲动且感情用事,一点也不具备精明干练、雷厉风行、公事公办的气质。所以,她的劣势毫不客气地反应在她的业绩上,自从度过实习阶段开始执业以来,她就一直是这家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胜率最小的律师。要不是因为主任律师是她大学时代的老师,或许她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她知道同事背后说她是靠裙带关系才留在这里浪费社会资源的,但她只能忍忍忍。

  本来对于这种血腥的刑事案件,事务所一般是不会派女律师接手的,而且她还从没有赢过刑事案。可是,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没有聘请律师,而且有可能被判处死刑,所以根据法律援助原则,法院指定长空律师事务所履行这一义务,而这种没有经济效益的案子当然要由她这样的后进分子来做。

  案子很简单,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关键在于犯罪嫌疑人当时的心理状态。不过,这案子也很残忍血腥,让她不自禁的毛骨悚然。

  犯罪嫌疑人叫李景明,四十二岁,市重点学校第三中学的数学老师,与老婆、儿子、离异的小姨、岳父母共同居住。这一家人是教师之家,除了还在上高中的十五岁的儿子,每一个人都从事教师职业,李景明夫妇更是在同一间学校教书。

  据周围的同事、朋友及邻居反应,李景明平日寡言少语、温和谨慎、与事无争,相较他老婆一家的强势是有名的老好人兼妻管严。但在案发前一个多月,李景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屡次与家人在各种场合发生激烈争执,甚至有剧烈的肢体冲突,与平时的个性大异,好像被鬼附身。

  案发当晚的午夜,李景明又与其妻发生冲突,之后他用早就准备好的古巴式砍刀将其妻及惊醒后劝阻的妻妹、岳父母残忍杀死,他的亲生儿子被严重砍伤后被迫从六楼窗口跳出逃生,目前仍处在深度昏迷之中,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案发现场极其血腥,惨不忍睹。

  警方赶到时,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而事发现场血流成河,客厅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四具尸体并排‘坐’在沙发上。其中一具尸体的腿上放着一颗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另一具尸体的头却耷拉在胸前,由于被砍得只剩下一点皮肤相连,所以歪斜着诡异的角度;第三具尸体的头干脆滚到门边,几乎把冲进门的警察拌倒,而李景明本人就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抱着他老婆的头喃喃自语‘是――不是――是――不是’。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完全旁若无人,所以警方没有费力就制服了他。之后他开始拼命挣扎,大叫:“不是!根本不是!有鬼――有鬼!”凄厉的哀号让整个小区的人都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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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7 16:17:23 |只看该作者
  审讯时他拒绝谈论任何相关问题并几次试图自杀,获救后开始沉默面对整个事件。对他精神问题的怀疑,也在他平静理性的面对相关专家的鉴定后排除,所以目前等待他的只有审判。

  据说,去过现场的菜鸟警员中有的当场昏倒,有的许久精神紧张,甚至连那些很见过些事面老警员也无法保持冷静。而且直到现在,李景明一家的邻居在天色黑了以后都还不敢出门,可以想见当时的恐怖情形。对此,小夏不认为难以理解。她见过几张现场的照片,仅仅是几张照片,仅仅是粗略地浏览就让她感觉一股寒意直入骨髓,不想再与这件事有任何关联。

  但是尽管那么想远离,尽管她怕得要死,她还是要装出一付冷静精明的样子,强迫自己硬着头皮来到看守所,来见这个恐怖事件的当事人、制造者。

  今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律师是――和魔鬼打交道的人。

  “李先生,我叫岳小夏,是法庭指定给的你辩护律师。”小夏故作镇定地自我介绍,但仍然没胆子直视对方的眼睛。

  而李景明的双眼则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的职责是维护你的合法权益,所以我会尽力帮助你。”小夏边继续说着,边观察情况。见小王就坐在她左手边,她和李景明之间隔着一张坚固的桌子,一名警员站在不远的右方,这都让她安心了一点。但她随即发现,她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一样按惯例说着开场白,讲解着犯罪嫌疑人应有的权利和义务,可却有如对牛弹琴,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突显出她的紧张。

  这怎么可以!

  好歹她也是个可以单独执业的律师,虽然业务能力差,胜诉率低,但也不能在还处于实习期的小学弟面前露怯!而且这还只是初次会见,按理说她该倾听、理解,同时建立起与当事人之间的彼此信任感,所以怎么能慌乱无措?!不怕,不怕!有警察在,强势一点。小夏这样想着,强迫自己壮起可耻的老鼠胆,期望找到可以交流的渠道。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她的当事人。

  他很瘦小,应该算是皮包骨头。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关押后不常见日光所致,他的皮肤苍白得不正常,隐隐泛着淡淡的青色,让人几乎可以感觉到血管在皮肤下的蠕动。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外表虽然表现得安静无害,但在小夏看来却透露着阴森的气息。就像他深埋在大木椅中的身体,连影子也蜷缩在阴影里,好像在窥伺什么。如果不是有人陪同,小夏几乎怀疑她对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电影《恐怖蜡像馆》中的一个蜡像。

  “那么,你可以说说当天的情况吗?”小夏咽了咽口水,不得已采用狭义问法直入主题,否则她知道她将自说自话到天黑。

  李景明的眼珠终于动了动。接着,他的脖子也转过来,从专心凝视地面变为紧盯着小夏。但他的反应并没有让小夏的感觉好些,相反让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吗?他的脖颈扭转的角度奇异,他的眼神清醒但充满意味,这个人浑身上下都不正常,怎么能被认为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而被审察起诉?

  “我没有杀人。”李景明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说话,仿佛声音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我没有杀人。”他轻声细语地重复,“有个鬼,他变成了我一家人的模样。他引诱我。是他杀了人。是他!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说到后来,李景明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抓住小夏的手腕。

  “我没有杀人!是他!是他!是那个恶鬼!帮我!帮我!”

  一瞬间,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然后,在场的和随后冲进来的警察就上前压制已经失控的李景明。而他在被制服以前则还对着被挤到墙角已经吓坏了的小夏大喊,“有一个恶鬼!相信我,他杀了人!是他!有一个恶鬼――”

  他声嘶力竭的喊声消失后,小王白着脸自言自语:“老天,这就是鬼上身吧!”

  不管是不是鬼上身,也不管是不是会被同事们嘲笑或者被恨铁不成钢潘主任责备,她真的不想继续接手这个案子了。她要退出。

  小夏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手腕,她知道不久后那上面就会出现乌青。她相信那一定是鬼爪印,因为她刚才真切的感觉李景明身上传递过来的那一丝令人心惊肉跳的压迫感。

  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只有普通的恐怖而已。

  因此,她要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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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7 16:18:24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心理医生
做任何事都要当机立断,否则机会一闪即逝,你就再也无法达到目的。

  现在小夏深刻地体会了这一真理。

  她应该昨天一回到事务所里就和主任提出换人接手这件案子的事,可是她没有。结果今天一早,当她得知主任因急事出差去了,她就知道她不得不继续勉强下去。在这个地方,没人敢在主任没有点头的情况下自行安排任务,也没人敢在他公干的时候电话打扰他。

  除非她辞职!但是她将再也找不到好工作,而且她也不能这么报答潘主任的知遇之恩。

  她心里堵着解不开的情绪,昨夜又噩梦连连,不知道怎么办好。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找她的免费心理医生排解排解。所以,她利用午休时间直接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万里,三十一岁的男人,十四楼心理诊所的医生,高大精明的外表,却有一双鹿一样善意清澈的眼睛,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赖。而因为她帮他打赢了他的离婚官司,因为他们在同一栋大厦工作,,更因为他身上温暖安全的气息,他们成了朋友。

  “又鬼压床?”看到她眼神的散乱,他问。

  “心理医生有时很讨厌,早知道以前什么也不和你说,你就不能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吗?”

  “看来我说对了,是鬼压床。”万里故意逗她,“可是现在是休息时间,而且我又不是你的心理医生。”

  “你的脸上写着你是我的朋友,兼职‘免费’心理医生。”

  “哦?还写着什么?”

  “写着岳小夏可以为所欲为。”

  “既然这样――行啊!我请你吃午饭,楼下街拐角开了一间拉面店,又便宜又地道。走吧!”

  他了解她,事实上他的工作就是了解别人的心理。而对于小夏,他在了解之外多了一层朋友间的喜爱。他知道她在人声鼎沸的地方容易放松,会很大程度上恢复她活泼的本性,有助于她的心理调节。最近她的压力太大了,特别是接手了那件轰动全市的血案之后。他很想帮她。

  “你说我该怎么办?最近我睡眠严重不足,都长皱纹了。”他们在嘈杂的拉面馆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吃一边聊。

  “不用太担心,据统计百分之四十左右的人都有睡眠障碍,俗语里的‘鬼压床’只是其中一种。”万里安慰小夏。其实他对她的状况有些非理性的怀疑,但在未证实前他不想吓坏她。

  “那是不是要检查一下心脏?”小夏被拉面辣得眼泪直流。

  “据科学的解释,鬼压床现象是由于睡姿不良导致的血液循环问题。而定期检查身体是好的习惯,不过――你不是又麻烦他老人家了吧?”

  “是啊。”小夏点点头,“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每当危急关头我就会冲口而出那句佛号。”

  “所以我早说了,你的胆子很小,八字又轻,容易撞到邪秽,可是你被逼急了后很有些刚勇之气,又和地藏王菩萨有缘,总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万里轻松地笑,不想传达给小夏任何不好的心理暗示。其实他很担心,依以往的经验,小夏频繁出现鬼压床等噩梦现象后就会有点危险的事发生,她自己虽然浑然不觉,但每次都好像是有什么最终替她化解了一样。但这次的情况会和以往一样平安解决吗?这和那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可是社会主义的医务工作者,不是卜神问卦的风水先生。同志,注意立场!”

  “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中有百分之八十几相信上帝的存在,可见科学探索和精神信仰毫不相干。我本人喜欢逻辑性的东西,不过对非理性的现象也不排斥。”

  “演讲得真好,可是你真的相信有鬼吗?”小夏坦然地问,不担心嘈杂的人群中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

  “鬼?这和你那个案子有关?”万里皱皱眉,“还是你乱猜?”

  小夏迟疑了一下。

  “我不该透露案情给不相干的人,可是你是我的心理医生,应该没有关系。”她为自己找到借口,然后把昨天的事和自己的感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万里。

  “既然你那么不喜欢接手这个案子,何必勉强自己。这样对你和你的当事人都不公平,为什么不找其它人做?”万里建议。他相信小夏说的话,但他也知道她相当敏感,所以不能排除她不准确的评断,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找个神经坚强的人来办理这件充满血腥的案子。他相信这不会很难,毕竟这件案子太轰动了,虽然没有经济效益,但声名效益很大。事实上,他曾无意间听到长空律师事务所其它的人谈论这件案子。那些人认为,办这件案子根本不是坏事,因为无论输赢都会有很高的曝光率,主任把这件案子给小夏去做实在是太偏心这个‘低能’的拖油瓶了。

  “我今早就想和主任说这件事的,可是他竟然临时出差。我真是倒霉透了!而且这样张口很难,觉得很辜负潘老师,难道我不知道他要悉心栽培我吗?我还这么不识抬举!”小夏很没有形象地捧着碗喝汤,“我就是心里矛盾才和你谈谈的,否则我现在就是和主任说过了,我也会觉得自己又做错了――选择本身就是让人后悔的。”

  “总觉得自己选另一个可能会更好是普遍的心理现象,你不用自责。”

  “那么我该怎么办?坚持下去还是趁早放弃?”

  “这不是放弃和坚持的问题,是你自己想不想继续做下去。如果勉强自己会做得更糟。你们主任又不是不回来了――”万里完全以朋友的立场说。

  “可是就快开庭了呀!”小夏说,“其实我是倾向放弃的。很没出息是吧?可是我真的很怕下一次会见。而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是对李景明的不负责和对主任的没良心。”

  万里安慰地拍拍小夏的手。“为什么还要会见?”

  “因为那天他实际上什么也没说,这叫我怎么辩护?我必须听听他对那件事的描述,还想知道他到底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法律救济!其实――我认为在进入诉讼程序后应当申请重新鉴定他的精神问题。”

  “我在报纸上看过相关报道,据说他被认为有心理问题,但并没达到精神病症的程度。也许他昨天的表现只是伪装,想让你救他,让他逃避处罚?”

  小夏毫不犹豫地摇头。

  昨天她的感觉太深刻了,排除了一切伪装的可能。她挽起盖住手腕的袖子,露出白晰手腕上触目的青肿,“看,昨天他抓的。以他的体力,除非有邪劲,否则我会伤得那么厉害?再说,只要他还是人,正常的人,他怎么能那么残忍?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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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7 16:19:06 |只看该作者
  “人心是世界上最最复杂难懂的东西。”万里抚抚小夏手腕上的伤痕,心里觉得他们主任对小夏的锻炼方法有点像杀鸡取卵。“心要是生病了,比什么都麻烦。”

  “那以你专家的眼光来看,他伪装或者真的有精神病的概率有多大?”

  “我只是心理医生!只能解决一般的精神疾病。可是从医学上讲,精神疾病不等于精神病。我们平时所说的‘精神病’是指‘重性精神病’,是精神分裂或者偏执狂之类的‘严重’的精神疾病。司法精神病学鉴定是一种专门的学问,临床上的表现特别复杂,你以为是个人就行?”

  “我当然知道不是谁都行的,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才能证明他有没有病!”

  “这是很复杂很困难的事。比如会通过交谈,对他的意志行为、认知活动、情感活动、乃至身体机能进行观察,弄清他有无病史或者家庭遗传,对他书写的文字,在押期间的各种表现等进行综合的评判,最后才能得出相对正确的结论。还有一种医学上称为‘意向控制障碍’的情况,就是他有辩认能力,但是控制行为丧失,也就是重性躁狂症和精神分裂症中的‘冲动行为’。这种情况下,就更要特别慎重,一定要符合相关的医学标准。”

  “是吗?那我可要仔细研究一下。”

  “喂,你不是要退出吗?”不得已提醒这个健忘的人。

  “是要退出。不过,在主任回来前我不能什么也不做,至少我要给接手的人打一个好底子。”

  “想不到你还真善良。”

  “这不是善良与否的问题。我还要在‘长空’混饭吃呢,哪能不夹着尾巴做人。”小夏回了一句嘴,但马上又去思考那个案子,“他除了在被关押初期有过过激行为,但随后几乎是默许了自己的罪行。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不知道后果,但他没有过任何辩解。可为什么昨天突然变得那么激动呢?还喊着要我帮他?这解释不通!除非是他真的有病,或者真的――有鬼。”

  小夏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万里看出她的异样,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从回忆中走出来。

  她太容易接受心理暗示了,这是她心理上最大的弱点。

  她还在怀疑鬼神之说,可是他自己有过与众不同的经历,知道这世上无奇不有,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唯心事物,所以为了保护她,他一定要想个办法。他知道这事情不是他能解决的,但是他可以找人解决。犹豫了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

  只有那个人能帮小夏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多年的交情,可他不能放任小夏在这漩涡里越陷越深而不管。他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下他决定求助的人,然后递给小夏。

  “这是什么?阮瞻――夜归人酒吧――地址――”小夏疑惑的抬起头,“万里,你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给我介绍男朋友!他比你怎样?比你差的我可不要。”

  “朋友一场,他这种不好对付的家伙我怎么会介绍来害你,只要你小心别迷上他就行了。”

  “切!”

  “别忙着鼻孔出气!”

  “那你把他介绍给我干什么?难道他有法律纠纷让我帮忙?先说好,咨询类的问题我可以帮忙,但要打官司麻烦他和所里联系。你知道,我们的律师纪律规定是不允许私下接案子的。”

  “你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万里对小夏急躁的脾气感到好笑,但这也是他喜欢她这个人的原因之一。她和这幢高级大厦里的所谓精英白领相当不同,有浓厚的‘人’味。

  “他没有麻烦。这间酒吧是他开的,我把他介绍给你,是想让你去找他。”

  “就是说他帅得特别不同寻常?”

  “就是说他能通灵!”

  “通灵?”小夏没预料到他会说出这个,“真的假的?或者我听错了?你没开玩笑?”

  “你没听错,我也没开玩笑。”万里阻止小夏要摸他额头的举动,“我也没有发烧。小心!你的丝巾掉在汤碗里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你不是最讨厌那些江湖术士吗?以前和你看个这种类型的电影,或是在庙门口看个相算个命什么的,不也被你嘲笑吗?”

  “我嘲笑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阴阳师是什么样的。”

  “真的?”

  “真的真的!”

  “不骗人?”

  “我以我前妻的名义――好吧好吧,我以我的学术名誉担保。”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那个人特别怕麻烦,我怕你缠着人家算命卜卦什么的。还有――”万里换了一付认真的神情,“他的能力是个秘密,要不是这件案子真的很诡异,你又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透露他这个人的。如果真的有鬼,找他帮忙,虽然他不一定会帮――小夏,我可以信任你吗?”

  “完全可以。”小夏保证。

  阮瞻?奇怪的名子!通灵?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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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7-17 16:22:09 |只看该作者
小夏当天晚上找到了‘夜归人’酒吧。

    其实她对万里的话有点半信半疑,倒不是不相信传说类的东西,而是――通灵这种事,总是听说很多,但从来没有‘眼见为实’过。

    不过她也确实有点好奇,而且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脑海里总是闪过案子的片断,无论如何也甩不脱,就像是她的心魔。如果万里的话是真的,她也希望有人可以帮她卸掉这枷锁。

    一路上她都在猜测这个叫阮瞻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之前万里什么也没和她说,弄得神神秘秘的,所以她来到酒吧门口也没敢直接进去,象个小贼一样从门口往里窥伺。

     酒吧在一栋大厦的底商,两层,不过大概只有一楼用来做店面。里面并不太大,但是简单有格调,摆设布置有点奇怪的感觉。在这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这里说不上人满为患但也是高朋满座,而且大部分都是女客,各种年龄阶段都有。吧台处几乎坐满,一个瘦高结实的男人背对着门在吧台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小夏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他是这间酒吧的光源,而吧台旁没有男伴的女人都是向日葵。除此之外,酒吧里还有两个年青的男招待在招呼客人。小夏可以看到他们。没的说,帅哥。

    这不是一间隐蔽的鸭店吧!小夏心里肮脏地想着,犹豫着是否进去。

    “你到底是进还是不进?”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由于最近小夏总是处于惊吓状态,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骇得她急转过身。

    面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精致优雅,脸上仿佛明摆着三个字――女强人。

    “很抱歉吓到你,可是你挡住门口了,小妹妹。”

    “对不起。”小夏道歉。她知道自己的娃娃脸总是让人误会年纪,面前的女人大概以为自己是个一脑袋爱情幻想的大学生在偷窥帅哥吧。

    “第一次来?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女人招呼小夏,“朋友介绍的吗?”

    “是――吧。”小夏含糊地回答,跟在女人身后走进了酒吧。

    此时刚巧老板转过身来,他看见了来客,生面孔让他略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点头致意。

    “HI,阿瞻。”女人熟络地打招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她看见吧台已经没有位子,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小夏机械的跟着,浑身上下却在观察那个叫阮瞻的男人。

    阮瞻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

    被女人盯着,他已经习惯了。可是这个新客人的目光却充满着好奇和一丝不信任,这倒是很特别。她进来时的状态让他有一点吃惊,但愿他看错了。

    不过,不管任何闲事是他做人的第一准则,所以他立即清空大脑,继续转过身去调酒。

    “这儿的老板对女人是有通杀的魅力,不过你也不用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吧?”女人调侃小夏。

    “啊?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非常之直接。”

    “那我收敛一点。”

    这个什么阮瞻的,和她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在她的心目中,通灵的人都是脸色苍白,看起来要有点哲学的智慧,而且还稍带些微的神经质,起码要让人产生点敬畏。虽然脸谱化了一些,但她相信那是通灵者的特质――如果不是异常敏感,又怎么能在不同种类之间游走?!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冷静沉稳、温文尔雅。俊朗的脸上架着一付无框眼镜,模糊了眉目之间的深邃,半长的头发剪得时尚随意,简单的白衬衫没有系领带,显得整个人干净清爽,即坚定但又没有娘娘腔,再搭配上他温和轻浅的微笑,要说竞选‘绝种好男人’有的一拼,但要说是‘通灵者’就太‘普通’了。

    一整间房子的女人都可能对酒吧老板有点想法,可是她心里却充满失望。看来精明如万里者也被骗了,至少是夸大其辞,让她白跑一趟。不过还是原谅他,男人嘛,多少有点幼稚。

    她站起来想走,但那女人却拦住她,“刚来就要走?相逢一场,就再坐一会吧。你不是喜欢老板吗?”

    “我喜欢老板?”

    “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一进来就盯着人家看?不用害羞,来这儿的人大部分是熟客,都是在附近写字楼工作的,而且都是因为喜欢老板才来的。”

    “看的出来,他确实会做生意。”小夏看着和客人们打成一片的阮瞻,刻薄地说。

    听出她语气中的轻蔑和意味深长,女人连忙说:“你是想歪了还是忌妒?介绍你来的朋友没告诉你吗?这里可不是那种地方,我们来这儿也不是找那种人,虽说这里的老板和伙计都很帅是没错。”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其实也不能排除有人想来这儿泡男人,不过我想大部分人来这里只是想聊聊天喝喝酒。在外面喊打喊杀一天了,有这么个不错的地方放松一下当然好了。”

    “这里是不错,音乐也好。”

    “主要是人好。”女人向看过来的老板挥手微笑,“不过你要想追老板可要引起众怒,他可是这一群女客的大众情人,不管有没有男朋友的,都喜欢他。也难怪,他大概属于这世界上的稀有品种了――善解人意、斯文礼貌、很绅士、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好。”

     他有那么好吗?小夏很怀疑。她平时虽然糊里糊涂的,可是唯独看人很准,往往一瞬间就能作出正确的判断,大概是直觉比较好吧。在她看来,这个阮瞻本质上绝不是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为什么那些女人看不出来?!而且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看似精明却这么多话,或许是紧张了一天会放松,或许是因为陌生才自然吧。

    小夏随口附和着女人的话,但眼睛又在肆无忌惮地观察吧台里的男人。

    善解人意?也许。但他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会让人不安;斯文礼貌?确实!不过实质上是无形中与人保持着冷淡的关系,拒绝任何人的接近;绅士风度?没错!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每一个人都好?可能。不过这也意味着他对每一个人都一视同仁,都不会太好,没有人对他是重要的,还有比这更冷酷无情的吗?

    这个男人表面看来温柔体贴,实则冷漠疏离,气质很是矜持内敛。别说他根本不会有什么通灵能力,即便有,大概也不会轻易帮人。那么,她才不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家,泡个热水澡,说不定今天会睡个好觉。

    幸好同事小王打来电话问她案子的事情,让她可以摆脱那女人的唠叨,离开了‘夜归人’。

     而阮瞻,则注意到了她的离去。他很奇怪她看他时的直接和挑剔,也很奇怪她始终没有和他搭讪。对于她的状态,他没有看错――她头顶上的阳火很弱,危险的是又罩了一团黑气,但她一定有什么福缘,那会保护着她不受侵害,使她的阳火弱而不灭。只要她不继续接近要伤害她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律师事务所搬了新的办公地点。

    那在一片新建的别墅区,风景优美,环境清新。但是那片别墅区还没什么人搬过去,空荡荡的,他们事务所算是第一批进驻者。

    小夏因为赖床迟到了,所以当她来到别墅的时候,同事们都收拾得差不多而跑去吃午饭了。主任告诉她,别墅够大,她不用和那三个实习生共用一间办公室了。只不过分给她的办公室小了一点,而且位置不太好,在阁楼上朝阴的一面。

    小夏有点不愿意去,可是以她的地位是没有选择的,所以只好抱着自己的东西去楼上。奇怪的是,这栋别墅和外观上有巨大的差别。本以为里面不大,但是她却走了好久,拐了好几个弯,爬了好半天楼梯才找到那个又小又阴暗的房间。

    此时别墅里就只剩下小夏一个人了,静得连踩在厚厚的纯毛地毯上也能听到脚步声。

    沙沙沙――-沙沙沙――

    小夏突然对周围的一切心生恐惧。她很想立即离开,可她必须把东西放进新办公室里。她忐忑不安地打开门,发现这房间实在太小了,入眼全是墙壁,连个窗户也没有。房间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个资料柜、一张小书桌和一张木椅,木椅上摆放着一个四方盒子,好像是礼物。

    她胡乱地放好东西,忍不住想看看那个礼物,于是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人头!

    李景明的头。他满脸是血的瞪着她,眼珠不断地滚动。然后突然笑了起来。阴森邪恶的笑容!

    小夏吓得扔掉盒子,一下跳到门边。但门没有了,她只有紧倚着墙壁。

    李景明的头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停在她脚边。断头拼命向上看她,翻着白眼,血盆大口象是无边的深洞。他在笑,还在不停地笑。吃吃地笑着向她慢慢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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