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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布丁の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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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长篇】] 活死人短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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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4:51:52 |只看该作者
怎么搞的?27楼哪个日不死的,偏在这个时候添乱?

我回头看了一眼消防门,犹豫着问:“要不然,我们爬楼梯?”
老六却用力摇头,焦灼地说:“Karen,她就住27楼!”

他的话音刚落,像是听从一句什么咒语,面前的三部电梯,突然同时动了起来!

27、26、25……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似地向后退了几步,想要离电梯远点。24、23、22,显示板上的数字,正在一层层地

变小。当三个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会有人,或者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我跟老六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恐慌。
19、18、17,我感觉脚底痒痒的,打算着要跑,却又不知该往哪跑。于是,打破沉默道:“怎么办?”

16、15、14,老六反问一句:“你说呢?”

13、12、11,我吞了一口口水,公交车上的那些脸孔,一个个浮现在眼前。领头的年轻男人,挡风玻璃上

的小女孩,挡住斯琴的孕妇。他们脸上的微笑,慢慢扭曲起来,像是蒙克的那张《尖叫》,不顾一切、疯
狂而绝望。

10、9、8,缆绳的声音如期而至。

7、6、5、4……

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跑!”
老六拔腿向停车场冲去,我焦急地叫住了他,然推开消防门,一起顺着楼梯往上跑。地下车库的气氛诡异

不祥,没有伏兵的话,那才叫有鬼,这是我的预感。

那楼梯之上呢?

我抬头看去,层层叠叠的栏杆,构成一个无限收缩的“回”字。27层的上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我预料不到。
十分钟后,我们停在某一个楼层,消防门后不远的地方。准确来说,是我在消防门上的半层楼梯,老六在

之下的那半层。我们,爬不动了。古人云,爬楼梯难,难于上青天。

我定了定神,对着那年轻男人,大声说道:“伙伴,是荒神派遣你来接我们的?”

那男人却抬着头,微笑着看我,不做任何动作。看起来,疯子上了一次当后,也会学乖的。

而下面的那群人,已经跑到楼梯转角了。

我跟老六对了一下眼,异口同声地喊:“跑!”
酸痛无力的大腿,被灌了铅的小腿,在恐惧的驱使下,不由自主地屈膝,蹬直,踩住楼梯一步步向上。

到了前面的转角处,我们就爬完了三层。老六这个日不死的,爆发了逃命的小宇宙,用他那两条胖腿,竟

然跑到我前头去了。

我在喘气之余,抽空往下面看去。身后那群紧追不舍的疯子,就像是园林的池子里,追逐几片面包屑的金

鱼。

等我回过头来,却砰的一声,撞在老六肉乎乎的背上。
我脱口骂道:“不要命了?还不快跑!”

老六却没有回答。

我抬头看去,却是一个铁塔般的高大身影,挡在老六面前。我刚要惊呼,那身影伸出粗壮的右手,一把抓

住老六的肩膀。

老六身形一矮,惨叫道:“救我,快救我!”

我忙走上几步,伸出两只手去抬,那人的手却像是生铁浇铸的,纹丝不动——这种感觉,我却有点熟悉。

然后,那铁塔般的、背着个黑箱子的壮汉,用非常腼腆的语气说:“陆先生、席先生,很抱歉吓到你们。”
我像看到救星一样,惊喜地喊:“阿诺!”

老六吃痛地喊道:“啊什么诺,快放手啊!”

阿诺终于反应过来,触电似的缩回右手,像是不小心打碎了碗碟的小男孩。

我不解地问:“阿诺,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诺脸上又露出羞涩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说:“是阿福让我来,保护你们的。”

我还想说什么,老六却气急道:“你们好好寒暄,让我先走!他们,追上来了!”

阿诺连忙侧身,让出一条通道,他背后的吉他盒装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跟老六赶紧几步,跑到
上面的楼梯去。

然后阿诺转过身去,正面对着楼下,马上要汹涌而来的人潮。顿时,他身上羞涩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

的,是惊涛拍岸、一夫当关的强大气场。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在同一时刻,后面的追兵已经到了。我在阿诺身后,就觉得人身安全有了保障,于是

斗胆停了下来,观察一下后面情况。

下午的公车上,那些人是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这一次却不同了,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难道说,

他们也吸取了教训,知道绑架这回事,得靠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老六却在我身后,咦了一声说:“你看,他们是一个公司的。”

听他这么一说,再仔细一看,果然,这群人虽然穿着不一样的衣服,但脖子上的吊牌,却明显是同一个款
式的。


下午是同一辆公交车,现在是同一个公司。这里面,莫非有什么奥妙?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双方人马已经交上了手。只见阿诺稳稳当当地站着,双手向前伸,挡住了下面几级阶

梯上,至少四个年轻男人。本来一条长龙似的二三十个人,被阿诺硬邦邦挡在那里,淤塞成一团乱麻。
乱麻之中,发出含义模糊的喊声,还有不断挥舞的拳头,雨点般落在阿诺身上。我们听着啪啪作响,阿诺

却毫无感觉似的,像毛毛细雨中的一块巨石。

疯子之中,有一个身形较瘦的,猫腰想从阿诺腋下钻过。阿诺只用一只手,便牢牢地揪住瘦子的衣领,把

他整个人提离地面三尺,然后再扔了下去。人群像反应不良的多米诺骨牌,最前的几个人歪斜了下身子,

便把瘦子漏了出去,滚下半层楼梯,软绵绵躺在转角的水泥地上。

阿诺对付着那么大一群人,却仍然留有余力,声音平稳地说:“陆先生、席先生,请你们到十八楼,我的同
事在那里等。”

他目前的情况游刃有余,自然不需要我们担心。于是我大声道谢之后,便跟老六一起,顺着楼梯朝上面爬

去。
刚爬了几级楼梯,突然之间,我的右腿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左腿一时没迈开,胫骨撞到了楼梯的边缘,疼

得我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低头一看,那抓着我的东西,却是一只手!

我吓得魂飞魄散,那只手所连着的人,正以一种违反人体结构的扭曲姿态,像一个畸形的果实,凌空挂在

我这棵树上。

正在恐慌之间,阿诺却淡定地长舒猿臂,一把捏那人的手腕,啪嗒,骨节碎裂的声音。这人像果实般被阿

诺摘下,又轻轻地扔向人群中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老六在上面几级楼梯上喊:“还发什么愣,快跑!”

晕头晕脑地爬了两层楼,被吓掉的三魂七魄,这才慢慢归位。下面传来杂乱的噼啪声,还有那些人的呼喊

,阿诺却毫无声息。

刚才他说,楼上有“同事”在等着,会是哪个同事?

我抬起脚来,阿福?汤大叔?圆圆?有没有可能是……斯琴?
鞋底落到下一级阶梯上,我突然这么想,如果斯琴正在上面等着,那么,就算她是阿福的同伙,一直在骗

我、利用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该死,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她?这个蒙古妞。

老六在我前面,气喘吁吁道:“十七,十七,小安,他是,日本人。”
我还没回过神来,奇怪道:“谁?你说谁?”

老六说几个字喘一口气,解释道:“十八,快到了,我说下面那个,大块头。你没发觉,他的口音,很奇怪

吗?”

我仔细一想,确实像老六说的那样。本来他说话就少,我还以为是腼腆,琢磨起来,果然普通话不像是他
的第一语言。

汤大叔是美国人,阿福是美籍华裔,现在又冒出个日本人。这一派人的背景也挺复杂,如果他们真是开侦

探所的,倒算得上是国际性大机构了。

老六有气无力地欢呼:“到,到了!”

我抬起头来,果然,十八楼白色的消防门,就静静地关在我们眼前。推开这道门,会是谁在等着我们?
结果,当然不是斯琴。我哂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失望,然后又有些希望。

在消防门后等着我们的,是那个让人觉得傻乎乎的圆圆。看见我们推门而出,她便冒冒失失的,向着楼道

的那一边走去,也不管我们会不会意。

当然了,像我跟老六那么聪明的,毫无疑问,紧紧跟了上去。
圆圆带着我们,来到1809号房门口,不按门铃,却伸手在门板上敲了几下。这几下子有轻有重,中间还有

间隔,想必是他们开门的暗号。

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

圆圆的舌头比脑子跑得快,冒冒失失道:“这里是我们以前租来……啊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不能说。”
老六有些不安,扯着我的衣角,低声说:“Karen,就住在2709。”

我不由得朝天花板看去,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门后站着脖子上破了个洞的汤大叔。

我们三人走了进去,这里被布置成一间办公室的样子。不出我所料,阿福也在这所房子里,穿着他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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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4:52:42 |只看该作者
变的黑西裤,白衬衣。他从窗户旁的办公桌后,欠身道:“真抱歉,让您二位受惊了。”
圆圆没头没脑地插嘴道:“别怕,他现在感知不到我们了,因为房子里有这个。”

我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办公桌上的一部小仪器,很像无线路由,只是屁股后黑色的天线,不是一根
而是五根。

难道说,这就上次在侦探所的杂物间里,我没有发现的那台手机信号屏蔽仪?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阿福微笑着开口:“席先生,终于能跟您见面,我实在是太兴奋了。”

老六却不吃这一套,质问道:“带我们来这里干嘛?Karen呢?我女朋友呢?”

阿福右手松松地握拳,放在下巴前面,仍然微笑着说:“席先生您放心,李凯伦小姐,我们已经及时的,把

她转移了出来,没有让她遭受任何的威胁和危险。”
老六哼了一声说:“那你把她送哪去了?”

阿福摊开了手掌,微笑道:“李凯伦小姐,就在这间房里。”

老六气愤道:“在你妹啊!这户型跟2709一模一样,只有一间单房,哪里能藏人?”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像老六说的,这里除了左边的厕所,再没有一个房间。厕所的门虚掩着,我探头
去看,阿福总不会把人关在里面吧?

阿福却笑着说:“席先生,您稍安毋躁。”

他走向右边的墙壁,用手指轻轻触碰,像是在摸索着一条不存在的门缝。然后,一道暗门,真的就这样打

开了。

阿福站在门边,向着目瞪口呆的我们,伸手示意道:“您二位,里边请。”

我跟在老六身后,走到门口,朝着里面张望。却原来,这是隔壁1807的房间,把中间的墙壁打通了,算是
个双拼的户型。这里面的一桌一椅、所有布置,却跟1809完全相同,几乎让我产生错觉,以为这不是门而

是一面镜子。

如果不是两张抢眼的轮椅,以及轮椅上的女人。

是的,两张轮椅,两个女人。除了老六想见的,还有我想见的那个。
斯琴跟Karen。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被安置到轮椅上。斯琴的手不自然地放在椅背,Karen则低垂着头,长发披到膝盖上

还有肥猫,估计是今天累得够呛,躺在一个角落里安睡。

斯琴的神情疲惫,没有了平时的鲜活劲,像一条离了水的鱼。看见我来,她眼神忽地亮了一下;再看看我

身边的老六,眼睛里的光芒,又慢慢黯淡下去。

我知道,她神情的变化是因为,既然我跟老六在一起,说明她的骗局已经被拆穿。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

的感觉,是愤怒、兴奋,还是揪心。

我们三人从开门到进来,动静不算太小,如果Karen是睡着了,应该会被吵醒。然而,她却仍垂着头,毫无
反应。

我皱眉看着阿福,他却站在旁边,微笑不语。

老六也看出了Karen的不对劲,踉跄着跑了过去,两手抓着她的肩膀,喊道:“Karen,Karen,是我,你快

醒醒。”

阿福却笑着说:“席先生,您稍安毋躁。”

他走向右边的墙壁,用手指轻轻触碰,像是在摸索着一条不存在的门缝。然后,一道暗门,真的就这样打

开了。

阿福站在门边,向着目瞪口呆的我们,伸手示意道:“您二位,里边请。”
我跟在老六身后,走到门口,朝着里面张望。却原来,这是隔壁1807的房间,把中间的墙壁打通了,算是

个双拼的户型。这里面的一桌一椅、所有布置,却跟1809完全相同,几乎让我产生错觉,以为这不是门而

是一面镜子。

如果不是两张抢眼的轮椅,以及轮椅上的女人。

是的,两张轮椅,两个女人。除了老六想见的,还有我想见的那个。
斯琴跟Karen。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被安置到轮椅上。斯琴的手不自然地放在椅背,Karen则低垂着头,长发披到膝盖上



还有肥猫,估计是今天累得够呛,躺在一个角落里安睡。

斯琴的神情疲惫,没有了平时的鲜活劲,像一条离了水的鱼。看见我来,她眼神忽地亮了一下;再看看我
身边的老六,眼睛里的光芒,又慢慢黯淡下去。

我知道,她神情的变化是因为,既然我跟老六在一起,说明她的骗局已经被拆穿。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

的感觉,是愤怒、兴奋,还是揪心。

我们三人从开门到进来,动静不算太小,如果Karen是睡着了,应该会被吵醒。然而,她却仍垂着头,毫无

反应。

我皱眉看着阿福,他却站在旁边,微笑不语。
老六也看出了Karen的不对劲,踉跄着跑了过去,两手抓着她的肩膀,喊道:“Karen,Karen,是我,你快

醒醒。”

斯琴看着他的动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老六蹲了下去,拨开浓密的黑发,轻轻拍打着Karen的脸,喊道:“Karen快醒醒,我带你走。”

突然之间,Karen的脖子像是完全无力般,诡异地倒向一边。

就在这时,老六像见了鬼似的,尖叫一声坐倒在地,还用手撑着地板,慌忙先后挪了几步。

我看着Karen被黑发遮去一半的脸,也吓得心惊胆战——她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看起来,从我们一进门

,甚至没进门的时候,她的眼一直都是,睁开的。
还有一条口水连成的线,正从她的嘴角,延绵不绝地流到地上。

老六吓完之后,回过神来,又扑了上去,带着哭腔说:“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啊Karen!”

这副模样的不是我女朋友,所以我还算稍微镇定,走上两步,把手指探在Karen的鼻子下。还好,有呼吸。

然后,从她的喉咙里,传来嘎啦嘎啦的声音。我再看她的眼珠子,却是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焦急地转

来转去。
我紧紧抿着嘴,这样看来,Karen是有知觉的,她看得见也听得见我们,只是没办法表达出来。

她这惨不忍睹的样子,让我想起另外一个形象,一个也不算太常露面,当总让人印象深刻的形象。

歪脖子霍金。

罹患ALS,全身瘫痪,只剩一根手指头能动的物理学家——我终于知道,房间里轮椅的作用了。
我心头突的一颤,想起斯琴给我留下的纸条,不由自主朝她看去。天哪,她不会也得了这种怪病吧?

斯琴猜出了我的想法,撇了撇嘴,张口无声地说:“我、没、事。”

毕竟她是个可恨的女骗子,我装出“关我鸟事”的表情,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男人啊,你的外号叫犯贱。
老六以一个求婚似的姿势,半跪在Karen面前,得不到她任何反应。房间里,陷入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老六突然就爆发了,弹簧一样站起身来,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把Karen怎么了!”

他像一只肥胖的狮子,狠狠扑向阿福。阿福根本来不急挡,砰!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又或者,他根本没打算挡。

阿福稍微弯腰,捉住老六的右手,仍然微笑着说:“席先生,李小姐出了什么问题,您应该比我更明白。”
老六愣了一下,让后猛地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早上都还好好,就算她真的有,也可能那

么快……”

阿福从容地解释道:“按照一般的科学理解,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简称ALS,亦即肌萎缩侧索硬

化,的确是一种病情发展缓慢的疾病。”

他眼神直视着老六,话里有话地说:“这一点,席先生您是身有体会吧?”

老六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脸上的胖肉抖了一抖。
阿福笑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李小姐得病的根源,却不是由于她自身。她身上的ALS是外来的,嗯,说是‘

被传染’的也不为过。而目前的情况是,那一个‘传染源’已经失控,所以李小姐的病情,才会在一天之内,从

无到有,飞速发展。”

老六的身体一直打颤,整个人快要崩溃的样子,艰难地举起手臂,指着我说:“那、那他为什么没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澄清道:“老六对不起,其实我,我没有得这种病。”

阿福又笑了一下,盯着我说:“陆先生,其实,你错了。

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我错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说,我也患上了这种可怕的绝症?

阿福微笑着,拖长声调道:“在场的所有人……”

他环视四周,眼神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我、老六、斯琴,还有房门口站着的汤大叔和圆圆。最后,阿福伸
出手来指着自己,缓缓道:“包括我,都很快会患上这种病。”

我圆睁双眼,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怎么可能?难道我自己的胡乱猜测,竟然成了眼前的事实?

难道说,ALS这种发病率极低、原发性的绝症,在我们这里,变成了一种高危传染病?

然后,我们都会像Karen一样,变成一个无法动弹的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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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4:54:59 |只看该作者
我抹了一把冷汗,不,不可能是这样。如果真有那么可怕,阿福他镇定自如就算了,汤大叔,还有那个傻
乎乎的圆圆,早就吓得大哭大叫,不可能这么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我对阿福冷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先拿点绝症吓唬吓唬我们,好让我们

乖乖给你干活,事成之后再赏解药,对吧?可惜,你骗不了我。”

阿福摇头笑道:“陆先生,我也希望自己是在骗你,只可惜……”

他把目光投向斯琴,斯琴仍然坐在椅子上,对着我点了点头,一字一句道:“这件事,他说的是真的。”

我就要被她真挚的眼神所打动,却突然想起,这个女人,这个冒充Karen室友、身份迷离的女人,已经欺骗
了我那么多次。说到底,她根本不值得我相信。

胸口的不满和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脱口而出道:“女骗子!你们根本就是是一伙的!”

阿福伸出食指,轻轻摇动着,啧啧有声道:“陆先生,这次您又错了。她可不是我的同事哟。”

他眼里带着嘲弄的光,微笑道:“斯琴小姐,到了现在,您也不用再隐瞒身份了吧。”

斯琴恶狠狠地盯着阿福,过了一会,认输似地低下了头。她叹了一口气,用疲惫的声音说:“小安,对不起
……”

她抬起头来,勉强笑道:“我是**。”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阿福拍拍手掌,朗声道:“好了好了,您二位的感情问题,就先放到一边吧。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解决一个

棘手难题,消除ALS的传染源,保证噩运不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他又笑着对老六说:“而且我认为,只要消除了传染源,即使已经患上ALS的病人,也可以得到康复。

老六这只软脚虾,彻底被阿福的心理战术打垮,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阿福,阿福先生是吧?你一定要救

Karen,一定要让她好起来,我不能没有她啊……”
我心里冷笑,他真正担心的,是Karen 还是他自己?

阿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席先生,请您放心,我们当会竭尽全力。在这其中,您的配合也是至

关重要的一环。”

老六鸡啄米似的点头,连声说:“配合,一定配合!”
阿福满意地笑了笑,总结道:“会见时间结束,现在,让我们回到隔壁,制定一个详细计划,然后安排各自

的工作。”

我跟在他们身后,就要往外走,斯琴按捺不住似的,猛地站起身子,身后的轮椅被带得半边离地。她的双

手仍然放在椅背,拖着轮椅,向前走了两步。我总算看出来了,原来她的手腕,是被反绑在轮椅之后的。

阿福伸出食指,轻轻摇动着,啧啧有声道:“陆先生,这次您又错了。她可不是我的同事哟。”
他眼里带着嘲弄的光,微笑道:“斯琴小姐,到了现在,您也不用再隐瞒身份了吧。”

斯琴恶狠狠地盯着阿福,过了一会,认输似地低下了头。她叹了一口气,用疲惫的声音说:“小安,对不起

……”

她抬起头来,勉强笑道:“我是JC。”
JC?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阿福拍拍手掌,朗声道:“好了好了,您二位的感情问题,就先放到一边吧。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解决一个

棘手难题,消除ALS的传染源,保证噩运不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他又笑着对老六说:“而且我认为,只要消除了传染源,即使已经患上ALS的病人,也可以得到康复。
老六这只软脚虾,彻底被阿福的心理战术打垮,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阿福,阿福先生是吧?你一定要救

Karen,一定要让她好起来,我不能没有她啊……”

我心里冷笑,他真正担心的,是Karen 还是他自己?

阿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席先生,请您放心,我们当会竭尽全力。在这其中,您的配合也是至

关重要的一环。”

老六鸡啄米似的点头,连声说:“配合,一定配合!”

阿福满意地笑了笑,总结道:“会见时间结束,现在,让我们回到隔壁,制定一个详细计划,然后安排各自

的工作。”


我跟在他们身后,就要往外走,斯琴按捺不住似的,猛地站起身子,身后的轮椅被带得半边离地。她的双

手仍然放在椅背,拖着轮椅,向前走了两步。我总算看出来了,原来她的手腕,是被反绑在轮椅之后的。

阿福回过头来,斯琴弯着腰,直视他说:“让我去,我能帮上你们。”

阿福皱着眉头笑道:“是吗?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jc小姐?”

斯琴面不改色道:“坦白告诉你,这一次我们的行动,首要目标并不是你,而是……”

阿福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斯琴继续劝说道:“所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还有共同的利益。我帮你掌权,你帮我立功,双赢。”
阿福眯起眼睛,似乎正在认真思索,细细权衡。十几秒钟后,他绽放出一个热烈的笑容,对圆圆说:“去把

斯琴小姐解开,我们的作战部署中,又多了一名猛将。”

十分钟后,我们六人分成两边,隔着办公桌坐下。对面是汤大叔、阿福、圆圆,这一边是老六、我、斯琴

。从外表上看,我们不像是一个松散的利益同盟,而更像是正在谈判的双方。

我偷看一眼右边的斯琴,岂料她也正在看我。我刚忙收回眼神,这才想起,不敢见人的应该是她。女骗子



我正对面的阿福,用手指敲敲桌面,微笑道:“闲话就不多讲了,我们开门见山吧。我跟同事们,通过对李
景华先生所用仪器、残留资料的大量研究,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黄淑英小姐……”

他脸朝着老六道:“也就是席先生的前任女友,她的与我弟弟阿寿的‘瓶子’,掩埋存放在同一个地方。”

“瓶子”?我皱了一下眉头,很快想起,应该是老六说的那个,放着黄淑芬指甲、手机的宜家玻璃瓶。

斯琴不满地说:“这些情况,我们早就掌握了。”

阿福笑道:“斯琴小姐,那您知不知道,这些‘瓶子’是存放在什么样的地方?”
斯琴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在小李的侦探所内。”

阿福轻摇食指,微笑道:“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但是把整个侦探所的墙都敲了一遍,也没找到哪怕一个‘

瓶子’。后来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我们终于发现,李景华先生把这些‘瓶子’,埋到了……”

他闭上眼睛,然后突然睁开道:“全省范围的信号基站下。”

我脱口而出:“信号基站?就是路边山上到处都有,发射手机信号的那种铁塔?”
阿福笑道:“没错,就是那种铁塔



我心里若有所动,原来这些恶心的‘瓶子’,是埋在信号基站下,难怪我们最初接触的恐怖,就是一条又一条

,通过电波发送过来的短信。

斯琴在旁边质疑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全省范围内,要我们怎么查?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挖吧?”

阿福轻轻鼓掌道:“不愧是JC小姐,每次都能问到重点。这一个问题,的确困扰了我们非常久的时间。我们
通过寻访李景华先生的其它客户,掌握了一个信息。在交了预付款之后,李先生会给客户留下一沓发票,

凭其中的发票号码、排列次序,就可以确定所对应的信号基站。”

阿福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当时,我们根据侦探所残存的资料,得知了黄淑英小姐的这一单业务,是由

一位‘席先生’委托的。即使如此,我跟同事们也有点头疼,虽然姓席的不算太多,但考虑到很多注重隐私的

客户,留下的都是假名……”

阿福放下咖啡杯,笑道:“说起来运气真好,我们正准备开展全国范围内的大搜查,就在那天下午,有位先

生打电话过来,要咨询‘席先生’的业务内容。”
我吞了一口口水,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个打电话的“先生”就是我。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汤大叔,这时候突然拿起电子喉咙,瓮声瓮气道:“阿福,我不同意你这样做。我们没有

资格牺牲任何人的生命,就算是为了……”

阿福少见地露出怒容,很有力度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够了!”

圆圆也在旁边劝道:“汤大叔,我们还是听阿福的吧,毕竟他才是……”

汤大叔仍然不服气般,脖子上的破洞抖了几抖,终于还是放下了电子喉咙。

阿福敲了敲桌子,重新焕发出笑容,对我们这边说:“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回到我们之前的话题,陆
先生跟斯琴小姐,跟你二位见面后,事情没有就此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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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回顾道:“我们没能通过您找到席先生,反而不知为何走漏消息。对方的人也展开行动,还有斯琴小

姐所代表的国际XJ,三方人马你争我抢、互相阻拦,焦点自然就是……”

即使是他那么深的城府,到了这时,也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眼睛发亮地对老六说:“李先生留给您的发票

。”

我紧张地问:“老六,发票呢?你不会弄不见了吧?”
老六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沾沾自喜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发票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忘。

小安,我上个月不是给了你一沓,让你找机会帮忙报销的吗?”

我愣了一愣,苦苦想了十几秒钟,才打捞起一点点依稀的印象,支支吾吾道:“啊,好像、好像是有这回事

……”

屋里其余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发票在哪?”

在一群人紧张的表情中,我又挠头想了半分钟,终于啊了一声,惊喜地说:“我知道了!”
我拿起随身带的包,在最面的那一格,翻出一团皱巴巴的发票,捧给阿福道:“你看看这个……”

阿福如获至宝地抢了过去,翻过几张,脸上放射出兴奋的、真正的笑。他一秒钟都没拖延,打开桌上的电

脑,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比例不同地图,对照着发票仔细研究,潜心推算。
老六、圆圆跟汤大叔,都把头凑了过去,像在看一份秘密的藏宝图。只有我跟斯琴坐着不动,我用眼角的

余光看见,她的脸上写满了沮丧。

那倒也是,我随身的这个包,她与之相处了三天两夜,还曾把它抱在怀里。里她所渴望的“立功”,最近时只

有一厘米的距离。只可惜她知道得那么多,还是不够多,只可惜她那么聪明,仍然不够聪明。
我轻轻叹了口气,所谓天意弄人,就是这个意思吧?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办公桌的对面,传来心满意足的一句:“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抬头看去,阿福原来一成不变的嘴角,被心中的狂喜牵引着,慢慢向着耳朵延伸。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

嘴,竟然有那么大!

他双手抓起一幅地图,举在脸前,颤抖着,再颤抖着,终于爆发出一阵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隔着地图,我看不见他那野心家的脸。但要我猜,那一副表情,应该算是“狰狞”吧。

三分钟之后,阿福终于笑够了,把地图放回桌面,用幅度仍然稍大的嘴角笑道:“真是抱歉,失礼了。只是

我一想到,努力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拯救几千、甚至几万无辜者的生命,心中的喜悦是在难以按捺。”

关于拯救生命这一番话,他在麦当劳里也跟我讲过,老六却是第一次听,好奇道:“阿福先生,这是怎么回
事?”

阿福调整了一下笑容,看着斯琴说:“要不然,就让我们的jc小姐,来做一个详细介绍吧。”

斯琴看了我们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介绍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阿寿手下的三个高层干部,正

计划在美国实施一次恐怖活动。地点是华盛顿的某个地铁站点,具体手法是……”

听见地点是美国,老六颇有些幸灾乐祸:“毒气? 人(猪)肉ZHA弹?不会是he弹吧”?

斯琴横了他一眼,沉重道:“我们认为,是一种高科技新型,以超高频声波控制、摧毁人脑的电子设备,其

作用原理、防范措施未明。”

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道:“难道说,是让那些人全部患上ALS?”

阿福点头微笑着说:“陆先生,跟斯琴小姐在一起几天,您的推理能力进步很大哟。”

我不禁高声道:“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是说,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东西,各国军

方早就拿来当WQ了!难道说美国军队的科研水平,还比不上你那弟弟手下的一群疯子?”

阿福用手指敲着桌面,摇头道:“这件事情,确实有超乎逻辑、科学难以解释的地方,像您这样的普通人,

当然会接受不了。不过就像您说的,这件可怕‘WQ’的背后,有许多偶然因素,即使是美国军方实验室,也

无法**在一起的——众多偶然因素。”

阿福伸出食指,微笑道:“第一,因为李景华先生,是一个个伟大的前科学家。”

我大惑不解道:“科学家?他不就是一个侦探吗?”

旁边的斯琴帮忙解说道:“科学家,是他当侦探之前的职业。李景华是牛津大学的博士,毕业后在美国著名

的阿塔穆勒实验室工作,专攻人类脑电波的捕捉与利用,科研成果出众。正因为如此,他受到实验室同事

的嫉妒,被举报在实验过程中,使用了非人道的材料与方法。州法院经过调查取证后,处以大笔罚金,并

裁定他不准再进行相关实验。”

我摸着慢慢疼起来的太阳穴,试着接下去道:“所以,他来到了中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他的研究?”

斯琴点头道:“就是这样。”

难怪第一次听到“李景华”这个名字时,会觉得似曾相识,估计是多少年前看过有关报道吧,华裔科学家如何

如何的。
阿福继续伸出中指,笑着说:“第二,是因为席先生的前任女友,跟阿寿的‘瓶子’埋在一起的女人,生前就是

ALS病人。”

我吃了一惊,扭头去看老六。他脸上讪讪的,回避着我的目光。看起来,阿福说的不是假话。

这个日不死的老六,口口声声说全部告诉我了,到头来还是留了一手。难怪他之前跟黄淑芬都谈婚论嫁了

,最后还是没成,想来肯定跟这病有关。这世上还有没有如此坚贞的爱情,让一方心甘情愿的,跟将要瘫

痪的另一方结婚?别人我不清楚,反正在老六身上,是绝对没有的。

阿福接下去解释道:“出于科学难以解释的原因,放在一起的两个‘瓶子’,发生了某种程度的融合。所以,我

那死去的弟弟,就拥有制造ALS的能力。”

听完他说的话,我更加头疼欲裂,想了好久才说:“就算这样,你那死人弟弟会‘制造’ALS,他又是通过什么

手段,来进行传播的呢?或者说,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能力,在根本无关的人群之间,传播ALS?”

阿福伸出无名指,微笑道:“您的问题,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想必各位已经有所了解,我们所收集到的

往生者脑电波,亦即EVP的程度,与对象死亡前一刻,脑中腺体释放的激素量,成正比的关系。换句通俗的
话讲,就是往生者怨念越大,留下的能量就越强。”

老六的头垂得更低,看起来,他心里明白黄淑芬在临死前,对某人怀着强烈的恨意。那么阿寿,死于亲生

哥哥之手的阿寿,所谓的“怨念”——只怕会强烈百倍吧。

阿福收回手指,握成拳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正是如此之多的、实验室无法复制的偶然性下,阿寿跟黄淑

英小姐的‘瓶子’结合起来,形成了这一次ALS的传染源。而我们这一次战役的目标,当然就是……”

老六抬起头来,讨好道:“打破瓶子,消灭ALS!”
阿福赞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是在这两天的时间内,甄选出10个最有可能的信号

基站,同时开始动作。如今天助我也,确定了信号基站,事不宜迟,明天就要展开行动。这一次,我需要

各位的通力协助。”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满脸假笑的野心家,会安排些什么差事给我们?

阿福伸出食指,微笑道:“第一,因为李景华先生,是一个个伟大的前科学家。”

我大惑不解道:“科学家?他不就是一个侦探吗?”

旁边的斯琴帮忙解说道:“科学家,是他当侦探之前的职业。李景华是牛津大学的博士,毕业后在美国著名

的阿塔穆勒实验室工作,专攻人类脑电波的捕捉与利用,科研成果出众。正因为如此,他受到实验室同事

的嫉妒,被举报在实验过程中,使用了非人道的材料与方法。州法院经过调查取证后,处以大笔罚金,并
裁定他不准再进行相关实验。”

我摸着慢慢疼起来的太阳穴,试着接下去道:“所以,他来到了中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他的研究?”

斯琴点头道:“就是这样。”

难怪第一次听到“李景华”这个名字时,会觉得似曾相识,估计是多少年前看过有关报道吧,华裔科学家如何

如何的。

阿福摊开手中的地图,用手指戳着一处,对我们几人说:“各位请看,这里——”

我凑上去一看,这是一张我市地图,在西北边的郊区上,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一个圆圈,墨水还没干,透着

一股色泽鲜艳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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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4:57:45 |只看该作者
阿福拿起马克笔,在圆圈下写了“T Point”几个字,一边解释道:“这里,就是埋放阿寿与黄淑英‘瓶子’的地
方。”

我心情复杂地盯着这个圆圈,就是这个鬼地方,向大气中发射出恶毒的电波,把无穷的恐惧带到我们身边

。同时,在这个信号站之下的某处,埋放着两个死不甘心的灵魂。
阿福又举起马克笔,移动到地图的另一端,在东南边靠海的某座小山上,又画下了一个小些的圆圈,并写

上“F Point”的字样。

他放下笔,指着这个圆圈说:“这里,原本是我们甄选出的可能地点之一,当然,现在已经排除掉了。”

阿福直起身来,朗声道:“明天,我们将兵分两路,实行调虎离山之计。陆先生、席先生以及**小姐,请您

三位高调前往F Point,吸引对方的视线。而我将与几位同事,偷偷潜至真正的T Point,摧毁噩运的根源。”
老六听到这里,小心翼翼道:“阿福先生,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啊?”

我拍了下桌子,忿忿道:“不危险才有鬼呢,这摆明了就是拿我们当饵,那群疯子有多危险,我们又不是没

见识过。万一给他们捉到,就要去海底陪小李了。”

阿福诚恳地笑道:您二位稍安毋躁,这一点我早已考虑过了。首先,我会把阿诺也调到F Point小组里,保
障各位的人身安全。其次,只要一旦我们T Point小组破坏成功,我向各位保证,那些‘疯子’会马上恢复正常

。”

斯琴在旁边质疑道:“恢复正常?他们被洗脑,还是催眠过?”

阿福笑着说:“**小姐,我知道您对此很感兴趣,只可惜,这是我们不宜外泄的一点小秘密。或许,等明天

事成之后,我可以向您透露一点信息,帮您争取到更大的功劳。”

他很有气魄地捶了一下桌子,总结道:“综上所述,我们的计划就是如此,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老六唯唯诺诺道:“没有没有,只是一定要保障我们的安全啊……”

斯琴考虑了一会,郑重点头道:“我没有意见。”

阿福对我微笑道:“陆先生,您呢?”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道:“我有资格不同意吗?就这样吧,能活最好,死了拉倒。”

阿福鼓掌道:“好,太好了!明天,大家要拼尽全力,我们只能成功,因为我们失败不起。”

其余五人同声说:“好”,所带的情绪却大相径庭。
阿福补充道:“最后一点,为了保密起见,同时为了各位的人身安全,今晚还请委屈一下,就在这里过夜吧

。圆圆,你去把床垫枕头拿出来。对,还有面包和泡面,我猜这二位还没用晚膳……”

我望着窗外低沉的夜色,打了个哈欠。远处的大厦楼顶,闪烁着红色的航空警示灯。鱼翅燕窝变成了泡面

面包,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但愿明天之后,老六那些钱我们还有命花。老六正垂头不知想些什么,但愿

他不要变卦。

不经意向右看去,却撞上了斯琴的目光。我心神忽然慌乱,她眼神复杂,而我看不穿。
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有明天才知道。

一夜无话。

上午的阳光很好,一辆速腾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红得格外耀眼。我们从市区出发,已经向东南开了一个小

时,转过着弯,就能看到一小片海。 今天是阿诺开车,老六坐在前排,斯琴和我分别坐在他们后面。至于

果果(?是karen吗 )跟肥猫,逗留在昨晚的房子里,有圆圆在照顾他们。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暂时没发
现可疑车辆。追兵跟伏兵还是会有的,不过有阿诺在,问题应该不大。幸好我们前去的不是真正的‘瓶子’埋

藏地点,要不然的话,就算有半打阿诺,那些疯子们也非得把我们撕碎不可。 “喂。” 左边传来轻柔的女声

,我却把头扭到了右边,不想搭理他,这个女骗子。

她那一边,自顾自的开始道歉 :小安啊,对不起,我确实向你隐瞒了身份,还伪造了一些证据,好让你配

合我的行动。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我一声不吭,继续看着窗外。海面从我的这边迎来

,已经越变越宽了。 斯琴继续轻声地说:“无论如何,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
证你以及更多人的安全,这一点请你能够理解。” 听她那一堆公文式的对白,我心里突然莫名的烦躁,硬邦

邦地扔出一句话:“我就不理解,你咬我啊?” 斯琴气急道:“陆小安,你你………………” 我狠下心来,继续

发泄到:“警X大人,以后有什么指示,您直说就好,小的一定照办。在不劳您费心,编写假话来哄我了。”

斯琴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我心里也有点发慌,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当然,要我认错是万万不

可能的。 车子驶进一条穿山隧道,忽明忽暗的灯光,从她脸上有节奏的掠过。我看不透她的表情,车厢里

除了路噪就只有沉默。我知道这条隧道很长,却不知道它长的像永远也走不完。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
生气又像是在笑。然后,她声音冷淡道:“那好,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假话,你千万不能信。”

我故作强硬,眼神迎了过去,看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陆小安,我喜欢你!” 心脏停止的一瞬间,车子钻

出隧道,终于重见天日。

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正想要说些什么,她却已经别过头去,死死的看着窗外。
老六从前座探过头来,吐了一下舌头,看我脸上想揍人的表情,又赶快缩了回去。 我心里百转千回,想了

许多的话,却没有一句敢于说出口。等我终于故作了勇气,前座却传来阿诺的声音。他指着前面路边一座

小山包,难为情道:“你们看,前面就是了。”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见了信号基站的铁塔,掩映在绿色的树木之间,灰溜溜的并不惹眼。开车在高

速公路上,这样的信号站毫无感觉就掠过去了。有谁会想到,他们向大气中发射的不只是手机信号,还有
几个倒霉鬼惊险无比的旅程。

等我收回视线,再想说些什么时,那好不容易鼓足的气,早就泄得一干二净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今天先把小命保住,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阿诺把车靠着栏杆停放在紧急通道上,再打着了双闪。不时有大车快速驶过,速腾被强大的气流牵动,像

是惊涛中的一叶小船。

车就停在隧道后不远的地方,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一个点在横幅,写着天气、交通、前方路况之类的。我们

要去的信号站就在护栏右边的小山包上,再往右就是礁石和海岸线了。
我们三人下了车,先跨到护栏的另一边,阿诺则打开车尾箱。难处她的包别急他想(“拿出他的宝贝吉他箱”

?),还有一把敲水泥用的大铁锤,两把铁锹。

我跟老六一人领了把铁锹,向着山顶信号站的铁塔开始进发。队伍是以斯琴领头,老六跟我随后,阿诺在

最后面,以防那群疯子的偷袭,或者防着我们逃跑。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太阳越怕越高,射出万道金光,像针一样扎进皮肤里。我还算好,老六这个大白胖子

,没走几步就是偷了后背(?)。

萧山不算高,但从下往上慢慢爬也花了二十来分钟。我一路上小心翼翼,东张西望,怕从哪里的灌木从下
,突然就钻出来一群疯子。

一路平安



此刻,我们站在小山顶,对面那钢筋铁骨的信号塔像是史前恐龙的巨大骨架。我抬头仰望,眼光此言,看

不清塔顶的仪器,它们到底是怎样发射无形的信号的呢?

再贴他的正下方,有一间红瓦白墙的矮房,里面估计是放着机组。矮房子再往下,那是一片水泥的塔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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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4:58:34 |只看该作者
根据阿福的说法,那些‘瓶子’就埋在下面。
我手搭凉棚,四处张望了一下。从这个角度往下看,低处的景物一览无遗,山腰只有静止的树木,停在路

旁的速腾平安无事,像是一辆红色玩具车。除了这些,就只有不远处的大海,白色的浪花拍打着海岸。 没

有伏兵,也没有追兵,一切安然无恙。

这我就搞不懂了,是阿福的计划失败,我们的行动没能吸引疯子们的目光??还是说,他们也清楚这只是

一座“假冢”,所以安之若素,不会对我们采取行动?? 阿诺拿出地图,最后确认了一次,然后羞涩道:“就

是这里咯。”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景色还挺不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山脚的一边是高速路,另一边就是黑白相间

的海岸线。几阵海风吹来,让我忍不住就想要摊开防潮垫,来一次海边野餐了。

当然,这只是在做梦。

老六用纸巾擦着汗,气喘吁吁地问:“然…………然后呢?” 阿诺摇了摇头,提起手中的大铁锤,像是小孩举

起一根汤匙。然后他不好意思的说:“然后,我们就要开始挖咯。” 我心里不禁奇怪,这里不是假的么?我

们不是做做样子引开那群疯子就好么,为什么还真要下手开挖??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做戏做全套吧,

反正有个大力士在,我跟着装装样子就行了。
阿诺挠了挠头,羞涩的说:“正式开始之前,还要请各位确认一下,身上有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喔:-O。” 斯

琴眉头一挑,问道:“为什么?” 阿诺眨了眨大眼睛,轻声说:“以前在挖掘‘瓶子’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情况

,所以电子设备一律严格禁止。”

老六似乎很有同感,点头道:“就是就是,前几天把我吓得连一千多块钱刚买的卡西欧也扔了…………”

我浑身上下自摸了一遍,确认到:“我没有。” 斯琴踌躇了一下,低头说:“我也没有。”
阿诺抱歉似地说:“那好,开始咯。” 我以为他就要抡起大铁锤,赶快先把耳朵捂上。他却吐着铁锤,绕着


铁塔下的水泥基座,开始转起圈来,一边转,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输耳去听,只分辨得出几个“瓦塔西

、口咧哇”之类的。老六扭过头来,跟我面面相觑,看来他也听不懂这一长串日语,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概可能是:“荒神,请赐予我力量之类的吧!”的吧? 就在我东张西望,想要找个乘凉的树荫时,阿诺突

然高举铁锤,狠狠地砸咋了下去。砰一声,强烈的阳光下,看不到四溅的火星。 我捂着耳朵,扭过头去,
注视着山脚下的公路。突然我发觉,有那么点不对劲儿。

从我们上山到现在,左右两个方向的路上,就没看见一辆车通过。

这一条高速路,虽然说不上繁忙,但是冷清到一辆车也没有,确实有些奇怪。

我刚想把这事告诉老六,高速路上出现的一幕,却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从身后那条隧道里,并肩驶出四辆公交车,以同样的龟速缓缓行驶,满满当当的,霸占了所有的车道

。后面尾随着几十辆小车,无论怎么气急败坏,鸣喇叭打远光灯,四辆大车都无动于衷。
疯子,又是那群疯子。

更为可怕的是,在相反的车道上,同样的情况也在发生。可笑的是,早那点在横幅上,却依然写着: 前方

通畅, 注意车速。

八辆公交车,按二十人一车算,那就是一百六十个疯子。算下来我们一人要对付四十个疯子,不给撕成碎

片才有鬼呢。
老六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反应可比我快,率先跑到阿诺身边,大喊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阿诺轻轻把他退到一边,又狠狠地砸了几下水泥,终于大功告成般的把锤子扔到了一边。我走上前去一看

,水泥地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有三四十公分深,露出下面黑黄的泥土。


他不好意思的交代:“就是这里,你们把瓶子挖出来吧,我去对付那些人。”

我还没问清楚为什么要挖,阿诺已经转身朝上山的路走去,又是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背上

那个吉他箱,让我多了几分安全感。怕什么。人家有法宝呢。

我跟六对视一眼,耸耸肩膀,扬起手中的铁锹,挖呗。

还没挖出几锹土,斯琴也凑了上来,心事重重的问:“喂,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却也暗自留心,竖起耳朵在听。没有别的声音啊,除了铁锹插进泥土的声音,高
速路上喇叭的声音、越来越近的纷杂的脚步声…………

我撇了撇嘴,继续往下挖 。



老六这个该死的财迷,估计找到了挖宝的乐趣,铲得比我还卖力。两把铁锹你来我往,交替向下,不一会

就挖出了半方的土。

“哈哈,有啦!!!”

随着老六兴奋的叫声,我睁开眼睛往坑里看,果然在黑黄色的泥土下,出现了一小片白色塑料。我们又挖

了几锹,老六便蹲下身去,用手拨掉上面的浮土,不多一会儿,土里的玩意就漏了出来。这东西真眼熟,
像是一个什么塑料盖,半透明的白色,两旁好像还有拉手。

不就是个塑料整理箱吗??

我跟老六两人合作,先把箱子四周的土挖松,然后一人一边,一二,一二,把整个箱子抬了上来。箱子并

不重,倾斜的时候,能感觉得到里面有东西在滚动,那就是他们所谓的瓶子吧。

我拍拍手上的泥土,轻轻踢了一脚整理箱,呼,大功告成!

老六迫不及待地打开箱盖,我跟斯琴也凑了上去。箱子里面,果然是一个宜家的玻璃瓶。

塑料箱、玻璃瓶,这都是我们平常见得,但是瓶子里的东西,大概就不那么常见了。如今,老刘把玻璃瓶
拿了起来,在海边明媚的阳光下,我们都能清楚地看看见瓶里的东西、

这绝对不是什么赏心悦目得场景。

玻璃瓶的下半部,装满了像是核桃的东西。当然了,那不是真的核桃,因为他们都是粉红色,而且看起来

肉呼呼的,怎么说呢,更像我们在菜市场买了十几个猪脑,缩小时即被,在全部倒进瓶子里。

我终于明白了,那些被小李杀掉的猫,是用来做什么的了;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黄淑芬的短信里面会

出现老鼠。

脑 , 猫脑!!
金色的阳光下,这些猫脑新鲜得像是刚被取出,仍然在微微脉动着,散发出诡异的、粉红色泽的光。

握手捂着嘴巴,差点吐了出来,但仍强迫自己看下去。

瓶子的上半部是一台老旧的手机,旧的看不出型号。我只能看见手机的屏幕,因为它的键盘栏的那部分全

部插进了猫脑中。

旁边传来斯琴干呕的声音,作为一名警X,她的心理素质还是需要锻炼啊。

老六这个神经麻木的家伙,还一边转动瓶子,一边观察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刚要让他把瓶子放下来,突然之间,嗡。

我小腿一软,差点儿摔在地上。是身体素质太差,抡几下铁锹就耳鸣了么??

“嗡嗡。”


一阵莫名的恶心,从胸口直往上涌。我不经抬起头来,却碰上了老六惊疑的目光,他也听见了,所以,这

不是耳鸣。

“嗡嗡,嗡,嗡嗡………………”
这声音有点熟悉,我手拄着铁锹,紧张的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突然,我想起了点什么。

围屋,黄淑英,流血的耳朵。

手机,是手机!!!!!!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惊恐的抢过老六手中的瓶子,就要往地上砸。这时候我注意到,拿手机露出来的屏幕

,却还是黑漆漆的。
“嗡嗡嗡嗡嗡嗡……!"

一阵刺耳的声响传来,就像是波音客机贴地飞过。三个人都发现了声音的来源,不约而同的朝一个地方看

去。

斯琴的鞋底。

我完全搞不清为什么声音会从她的鞋底传来。但是看起来,她本人是很清楚的。
斯琴顾不上捂着耳朵的手,把右脚的运动鞋脱了下来,狠狠扔到地上。刺耳的声音仍在继续。她冲过去抡

起铁锤,高高举起,疯了似地砸向那个鞋子

“砰。”

我松开捂着耳朵的手,那嗡嗡的怪声----停止了。

斯琴虚脱似的坐到地上,被她砸烂的除了鞋子,还有藏在鞋跟里的一个小小仪器。如今,它被铁锤砸得稀
巴烂,像是一只粉身碎骨的机器小虫。

我一瞬间就猜到了这仪器的用途,老六却不明白问道:“这…………这是神马?”

斯琴往阿诺的方向看了一眼,答非所问道:“撑住,警X马上就来了!”
我也随她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最早爬上的那批疯子已经跟阿诺交上手了。

这一群疯子,已经是我们见过的第三批了。跟前两批不同,他们既不是男女老少混杂,也不是身着同一公

司制服的男青年。这一群疯子,有男有女,穿着各自的制服,看起来却像是公车集团的男司机和女售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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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4:59:45 |只看该作者
不过,跟前两批疯子相同的,是他们脸上所带的微笑。还有,那是一种由衷的心满意足,即使是在挥拳打

向阿诺,或者被横着扔出去的时候。我朝山下望了一眼,双向八车道都被公交车塞得严严实实。后面的被

塞住的小车司机,有的摇下了玻璃,有的已经下车,朝山上这边观望。

这么多人,怎么会没人拿出手机来报警呢??

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有两三个人,一会把手机贴脸上,一会又拿下来看着,还放在手里甩啊甩的。难道
说,这些手机都没有信号了么?

!!!
“小安!!!”


我回过头来,却看见老六住着铁锹,正脸色苍白的看着我。

我不耐烦道:“大惊小怪的,他们还没攻上来呢,怕什么呀?”

老六却伸出右手,颤抖着指向我,结结巴巴道、:“开…………………………开了!”

我莫名其妙道:“什么开了?”

坐在地上的斯琴,竟然也手指着我,见鬼似的声音,尖叫道:“开了,开了!!”
我也被搞得紧张了起来,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他们说的却是我手中傻傻捧着的玻璃瓶。可是

,这瓶盖严严实实的,并没有什么开了啊?

我用手掌托着平地,拿起来细细观察,当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我终于发觉,他们说的是什么“开了”。

手机开了!!!

那插在猫脑里的手机,型号老旧的手机,刚才黑漆漆的屏幕,现在亮了。

我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几个字,心脏狂跳到突然停止。那几个字是:
“今晚吃什么?”

发信人----------黄淑芬。

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我高高举起手中的瓶子,就要朝铁塔的一角砸去。斯琴却扑了过来,从我手里抢下瓶

子。

我又气又怕的喊道:“干嘛,你干嘛?”

他却把瓶子死死的抱在怀里,盯着我的眼睛说:“不能砸,现在还不能砸。”

我抢也抢他不过,用力一跺脚,转身跑到阿诺身边,急切地问:“阿福那边搞什么?快把阿寿跟黄淑芬的瓶

子砸碎啊,快让这些疯子恢复啊!!!”

没防备之中,一个中年疯子扑到我身上,双手死命的掐我喉咙。阿诺抓起她的衣领,用力往地上一扔。
我捂着被掐疼的脖子,惊慌的躲到阿诺的身后。这一群疯子,好像变得更疯了。

阿诺一拳又撂倒了一个,头也不回地说:“挖,再往下挖。”

我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现在的局势已经容不得我多考虑

,只好找他说的去做。

我踉踉跄跄的跑回坑边,捡起铁锹继续向下挖,老六也跑过来帮忙。这一次,还没几锹下去,我就挖到了

什么东西,又是一片白白的。

在刚才那个整理箱下五公分不到的泥里,又埋了一个同样的箱子。
我再顾不得细心处理,一锹狠狠砸下去,把箱子盖铲破,再伸手进去摸。

不出我所料,里面又是一个瓶子。逃出来的第一眼,我就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儿。

粉红色的猫脑中,沉浮着一点白色的碎片,像是人的手指甲。我记起了那么多关于手的梦,尤其是电梯下

到最底部,被困在水泥墙里那个。原来,一切后果皆有因。

一个白色的手机,翻盖打开,插在猫脑里。这个型号我搞清楚了,跟老六的哪个一摸一样-----夏普9020C。

老六吓得说不出话来,我紧张的胃里一阵翻滚,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一部就是谁的手机-------黄淑芬。

一瞬间,仿如晴天霹雳,让我醍醐灌顶。

根本就没有什么T Point ,这里更不是什么F Point ,什么“假冢”。这里埋得两个瓶子,根本就是黄淑芬跟

阿寿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调虎离山之计。我们被阿福骗了。他就是要我们亲手挖出瓶子,亲手砸烂,然后,

再让护主失败、狂性大作的疯子,把我们亲手撕碎。

这样一来,他即消灭了阿寿,又摸杀了两个多余的知情者,还除掉了一个危险的**,一石三鸟之计啊。

如果不是到了这里,谁又能相信,阿福那貌似温暖的笑容下竟然藏了那么都的心计。即连阿诺,也是他可

以随便牺牲的一个卒子吧。

对面站着的老六,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次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从他那张了又闭的嘴型,我看

得出他说的是那几个字。

“又开了!!”

我明明已经头痛欲裂,明明知道再受什么刺激就会很可能疯掉,却仍然强迫症似地,低头去看那手机屏幕


明明不可能会有手指,穿过粉红色的猫脑,去按那些键盘,但是那手机屏幕就在我惊恐的眼皮底下跳动着


空白的页面上,出现了暴风骤雨般的字符,挤满了一行之后,飞速占领下一行。


今晚吃什么?

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

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

吃什么?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

为什么我会的这种病?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

公平

谈判今晚去谈判

你又偷我东西,妹妹你又偷我东西。

今晚吃什么,我就要死了。为什么我就要死了?
你们不会有好日子过。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jian人!

席克斯!

黄淑英!

在我呼吸都要停止的时候,在这两个名字之后,终于,不再有新的名字出现。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黄淑英终于发泄完,像卡通片里完成心愿的幽灵,超度升天去了?

睁开眼的时候,手机屏幕却又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动起来。

还有你。

说的,就 是 你
看看………………

你背后

我浑身汗毛直竖,背脊像钢筋(原文为“北极香港金” 不知道对不对)一样停止,疯了似的扭头看去。

身后山下那条路,电子横幅上,写着血一样鲜红的字。

“温馨提示:陆小安,你们都要去死。”

就在这时,我手里捧着的玻璃瓶,突然微微的震颤起来。就好像瓶子里装了一个巨型的音响,正在发出高

分贝的摇滚乐。
震动越来越强烈,我低头一看,那个手机在猫脑里上下沉浮,好像随时要从瓶口跳出来,狠狠地咬我一口




我的理智濒临崩溃,再也忍受不住了,高高举起玻璃瓶,就要往地上砸。
眼角余光里,斯琴伸出右手,高声喊道:“别…………”

但是已经太慢了。脑子已经下达了命令,双臂狠狠的向下甩,瓶子脱手而出。

斯琴把怀里的瓶子放在地上,然后猛扑过来,在地上顺势一滚,把瓶子接住,拦在怀中。整个动作一气呵

成,充分体现了他的专业水平。

我还来不及赞叹,一阵诡异的音乐,从她怀里传了出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这是黄淑芬生前设定的铃音吧,邓丽君软糯的歌声,在这样诡异的场景里,听起来比鬼叫还可怕。

斯琴小心翼翼地半跪起来,将怀里的玻璃瓶放在地上,紧紧的按住瓶盖。就好像被困早瓶子里的魔兽,马

上就要冲出来。

邓丽君的歌声仍在继续,“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嗒”

这最后一声,“嗒”,是接起电话的声音。

“喂,喂?哈哈…………哇哈哈,娃哈哈哈哈哈哈哈!!”

兴奋得抑制不住、充满野心的笑声,我差点儿就认定就是阿福的。但是,如果解释为他亲生弟弟阿寿的,

会更为合理。

“嘻嘻,哈哈,嘻嘻”

另外一个声音,在另外一个地方响起。我们不约而同的朝几米开外,地上那阿寿的瓶子看去。

这个瓶子里传来的是一个尖细的女生,有点儿耳熟,对了,在那天凌晨的DV录像里,我听过这个声音。

看这情况是黄淑芬跟阿寿,两个死人通起了电话。

然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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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5:01:16 |只看该作者
“嗡...”

斯琴皱眉道:“来了吗,真的来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紧张到:“什么来了?”

斯琴却不搭理我,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老六说:“你去把那个瓶子拿来!”

她有抬头看着我,命令道:“小安。你去把阿诺的吉他箱拿过来。”

嗡嗡声越来越大,我不解到:“为什么?”

斯琴 杏眼圆瞪,发怒道:“你去还是不去!!”

我吐了一下舌头,转身朝阿诺奔去。然后我发现,他这边的情况也不妙。
从山下爬上来的疯子,越来越多,源源不绝,即使再强大的阿诺i,也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且,大概是因为阿寿的瓶子被挖了出来,这些疯子护主心切,变得更加疯狂。或者说他们已经不再是疯

子,而是一群豺狼,一群扑上来用牙齿撕咬的豺狼。我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司机,手肘的骨头已经戳出

来了,还毫不在意的,挥拳向阿诺打去。

阿诺还没等我开口,甩开咬在手臂上的一个疯子,转过身来,把吉他箱从背上解下,小心翼翼交给我。

他难为情的一笑,憨憨的说:“好运。”

我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我听了诀别的意思、。

然后,他便回过头去,继续跟疯子们浴血奋战。

我手里捧着吉他箱,心里正觉得奇怪。这不是出敌制胜、对付疯子的法宝吗?现在情况这么紧急,为什么

他不拿出来用?还是说他忙不过来,要斯琴帮忙用??
“嗡,嗡嗡。”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刚才消失了的刺耳的声音又轻轻的响起来。

斯琴在那边大喊:“快给我死过来啊!”

我不敢再犹豫,双手抱着吉他箱,快速跑了过去。

老六这是也跪在她身边,手里按住阿寿的瓶子。

斯琴小心翼翼,把黄淑芬的瓶子也移交给他,认真的交代道:“按住,不然我们就完了。”

接着她抬起头来对我说:“别傻站着,快把吉他箱给我。”

我正要把箱子交给斯琴,突然之间,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影。他伸手抢过吉他箱,转身就跑。我终于反应过

来,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斯琴这个没良心的,对准那人的胸口,用尽全力狠踹一脚。

砰,那人压着我一起倒地。

砰,吉他箱脱手而出,在地上滚了一圈。

我整个后背撞在地上,胸口发闷,眼冒金星。

幸好,我没有像身上这个倒霉蛋一样,被斯琴踹的晕了过去。

我推开那人,骂骂咧咧的爬起身来,再看看那人的脸。我却是认识的。就是在围屋前出现过,在消防门后

出现过,那个一身西装、发型稳定的年轻男人。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判断出现在的情况。

刚刚在通话的两部手机,这会儿已经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时有时无的嗡嗡声。

老六左右手各一个,死死按住地上的瓶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斯琴蹲了下去,一边打开吉它箱,一边喃喃道:“坏了,这下坏了。”

我朝阿诺那边看去、他的脚上、受伤、身上,都爬满了疯子,他仍然站着,可是很快就要蹲下去了。
疯子们,马上就要冲破阿诺的防线了。

我着急道:“斯琴,快把东西拿出来用啊,阿诺就要撑不住啦!”

她却摇摇头,又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了吉他箱。

箱盖被掀开的一瞬间,竟然滋的一声,冒出了淡淡的雾气。

我也蹲下身去,仔细观察箱子里的法宝。
原来这是一个小小的便携冰箱,黑色的防振海绵里躺着两个玻璃试管,还有一个注射用的针筒。

两个玻璃试管,却已经碎了一个。透明的液体汩汩流出,冒着像啤酒一样的白色泡沫。

我吃惊不小,喊道:“这是些什么玩意?用这小针筒,怎么对付那么多疯子?”

斯琴没有答话,从她眼里,我看出了深深的绝望。

老六也在旁边催促道:“快、快拿出来对付疯子啊!”
斯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里出现了一个**应有的冷静。

她语气坚硬的说:“不要担心疯子,在这方面阿福没有骗我们,只要把这两个玻璃瓶同时打碎,两分钟之内

,疯子们全部会昏睡过去。醒来之后,他们会忘记发生的一切,全部恢复正常。”

我急得尿都快要出来了,焦灼道:“那就赶快砸瓶子啊,你还阻止我干嘛?”

斯琴淡淡一笑,反而问道:“你们听见嗡嗡声了吗?”

我跟老六同时点头,回答道:“听见了。”

斯琴点头道:“瓶子砸碎之后,现在的嗡嗡声会大一千倍。到时候,我们的大脑会受不了这种高频声音的刺
激,跟那些疯子一起昏睡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有什么关系啊,反正醒过来之后,他们都变正常了嘛。”

斯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他们会恢复正常,但我们醒来之后,则会全部变成疯子。”

老六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结结巴巴道:“那,那怎么办?”我比他稍微清醒点,抗议道:“我们带着瓶子

跑吧,以后再想办法处理。”

斯琴摇摇头说:“跑?山脚全被围满了,你跑得了?更何况,这两个瓶子,就像是两枚核弹,具有强烈的放

射性,跟它们接触时间太长,也同样会使全身神经受损,慢慢患上ALS。”

老六带着哭腔道:“那我们不是死路一条?早知道这样,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来了。”

斯琴苦笑了一下说:“办法倒是有的,就在这针剂里。”

我不解的问:“针剂?怎么用的?”

斯琴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只要在砸烂瓶子的同时,把这根针插进脖子上的动脉,就可以保护全身的神

经,不受到高频声波的损害。”

老六大喜过望,我比他稍微冷静,提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

斯琴下巴一抛,指向阿诺那边道:“他说的。”

我皱着眉头问:“阿诺?什么时候说的?难道,难道是刚才在转圈。。。。。。日语,你懂日语?”

她哼了一声,不屑道:“像我这样的女骗子,会日语也是职业需要。”

老六在旁边抗议道:“你们别那么多废话了,快点儿给我来一针吧!”

斯琴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一点针剂,根本不够三个人用!”
她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这些针剂是汤大叔研发的,非常昂贵,只准备了阿诺的一份。他的体重等于两

个正常人,所以这两根试管里的针剂足够两个人用。”

老六瞪大眼睛道:“可是,我们本来就有三个人啊!”

斯琴摆摆手说:“就算分成三份,也可以大体保住人命,最多落个指尖麻痹,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可是现

在。。。。。。”

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到箱子里,我盯着摔烂的那个试管,心里终于明白,打开隧道(?)的时候,她为什么

会那么沮丧。

老六又把持不住了,哀嚎道:“呐,那该怎么办?我那么年轻,我刚存够钱买房。我得不起那种病啊!那种

病太、太可怕了!”

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皱眉道:“那阿诺呢?把针剂给了你,他自己怎么办?”

斯琴看了一眼那边,咬牙道:“阿诺说了,他身体好,撑得住。”

从斯琴说话的表情,我看得出,她和我一样完全不信。难怪刚才阿诺把吉他箱给我时,眼神里已经写上了

永别,以及无所畏惧。
我声音颤抖道:“阿诺,阿诺他,凭什么为了我们,要牺牲自己?难道说他是卧底?他也是**,对不对?”

斯琴却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时间被她的眼神凝固,三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她狡谲一笑道:“商业机密。”

我一下子就楞了,浑身肌肉紧绷,却不是因为害怕。我记得,这是在老六房子门口,我们争夺那个笔记本

时,我哄她的话。

现在想起来,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其实非常浪漫,更富有激情。

那若隐若现的嗡嗡声,似乎正在变大。

生死攸关,老六留意不到我们的儿女私情。他死命压着震动越来越厉害的两个瓶子,一个劲儿地嚷:“怎么

办,怎么办,怎么办?”

斯琴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一管针剂,如果勉强分给三个人,会因为剂量不足而完全无效。最多最多
,只能分给两个人,而且有没有后遗症什么的,还得靠运气。现在,我们要商量的是。。。。。。”

她看一眼我,又看一眼老六,一字一句道:“谁不用这个针剂。”
我胸口一下堵住了,这个不用针剂的“谁”,将要面对的,是瘫倒在轮椅上的残生。而且,普通人没有霍金那

样的医疗保障,连“残生”都不会长。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一瞬间就决定,我绝不做那个“谁”。我还没有娶老婆,还没有生孩子,连恋爱都没有谈

够,我怎么肯去死?

我几乎脱口而出,但是,我看见了她的眼神。
漂亮的、充满期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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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5:03:00 |只看该作者
越过这张可爱的脸,我看见她身后,几十米外,那被一群蚂蚁咬的遍体鳞伤,却仍在勉励维持的大象。

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这样,大义生死,无所畏惧。

阿诺这个该死的,你怎么敢那么男人!

这一瞬间,我全身血液沸腾,爆发出从未体验过的豪壮,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老子不用了!死就死!”

斯琴看着我,眼里有水光闪动,脸上慢慢绽放出一朵笑。看起来,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她深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熟练地把试管取出,右手挥刀削掉管塞,再用针筒把针剂吸了进去。

瞬间的冲动过后,当血从心脏里撤退,有一种空空荡荡、毫无着落的感觉。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一觉醒来,就要变成瘫子了。我变成了瘫子,斯琴她会来看我妈?我不敢想。变成了

瘫子,从轮椅上下来的唯一机会,就是送往火葬场的路上。可怕。

真可怕。

我喉头一阵哽咽,后悔,后悔自己逞能,把下半生凄凉地舍弃。

我看着眼前,斯琴已经把针剂装好了。她右手食指中指夹着针管,拇指轻轻地按在活塞上。

我看着她的脸,这个蒙古女人有多美啊!可惜,我再也没机会跟她表白了。

她却也看着我,脸色温柔,像阳光下一条清澈的小溪。她轻声说了三个字,只可惜,被越来越强的嗡嗡声

淹没了。

然后,她把针管直戳向我的脖子,恶狠狠道:“给我活下去!”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锐利的针尖在太阳底下,闪烁着光芒,向我疾驰而来,直到——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牢牢抓住了针管。

是老六。

事情如此突然,这下连斯琴也反应不过来了,呆呆地看着老六。
这个该死的胖子,此时却像华宝一样敏捷。他右手抓着针筒,左手一按在上,站起身来,慢慢向后退去。

我眨了眨眼睛,终于有点儿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

可是,不至于吧?

老六边后退边摇头,胖脸上满是眼泪鼻涕。

他哭着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慢慢站起身来,大骂道:“靠,你要干嘛!”

他举起手中的针筒,哭喊着说:“小安,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见过那、那种病,我知道有多可怕。我怕

死,可是让我得那种病,我还情愿去死。小安,斯琴小姐,下辈子我会报答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我咬牙就要扑过去,却被斯琴拉住了裤脚。确实,没用的,已经太迟了。我们错过了最初的机会,现在他

退到了山顶的边缘,离我们有七八米远。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把针尖插进那白胖的脖子里,一觉醒来,再快乐地生活下去了。像他这样的人,

一开始会良心不安吧,几年之后,就会忘了这世界上有过两个人,一个叫陆小安,一个自称名为斯琴格日

勒。
就像他忘了黄淑芬,忘了这个爱他爱到死的女人。

阳光弥漫,嗡嗡声越来越剧烈。那个人站在悬崖边上,举着救命的针管。

老六,席克斯,把我们拖向恐怖的那个人。真可笑,我还把他当过兄弟。

紧紧握住的右手,却被两外两只手包住了。斯琴举起我的拳头,贴在她脸上,轻轻磨蹭。

然后她闭上眼睛。

我笑了,我竟然笑了出来。一对坐在轮椅上的恋人,彼此用眨眼皮来沟通信息,不是也挺绝、挺有创意吗


只可惜,斯琴你个傻丫头,还没教会我摩斯密码呢。

可是,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意外,还有更多的注定。

就在我们彻底放弃,就在阿诺被疯子们扑倒,就在那闪亮的针尖,离老六的脖子只

有两公分距离时——

黄淑英的那个玻璃瓶,震动的太厉害而倒下,顺着地势,滚到了老六的脚底。

我后来一直搞不明白,他是为了蓄力吗?为什么会高高抬起左脚,又那么巧的,踩

到圆溜溜的玻璃瓶上。

“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然后老六整个肥胖的身躯,朝着悬崖外飞了出去。他像只太肥的鸽子,在空中停留了半秒,衣衫鼓动,便

坠向翻滚的海浪。

针管脱手而出,向我们的方向飞来,在空中划出一条白线。

斯琴不愧是女警,她弹簧似地蹦了过去,右手伸的脱臼似的长,拼尽全力,去抓那旋转着的玻璃针筒。

她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好像,还是差那么一厘米。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我屏住呼吸,连嗡嗡声也停在一个调上。

阳光铺天盖地,像汹涌的巨浪,把我们全部吞没。。。

九个月后。

我看了一眼手表,敲响浴室的玻璃门,轻声道:“老婆大人,好了吗?我们要迟到了。”

里面的人影动了一下,不耐烦道:“别催别催。”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想去,没错,他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果果(?

)前两个月嫁人了,你也知道的,现在除了我们,再没有人去疗养院看他了。毕竟我跟他同事一场,而且

某种程度上,他算是我们的媒人。。。。。。”
“啪啦”,口红放在洗手台面的声音,那女人认输道:“求求你别念经了,五分钟,就五分钟。”

五分钟?我叹了口气。总结婚后几个月的经验,我得出一条结论——无论什么职业的女人,都可以毫无时间

观念。

可是除了等,又能怎么样呢?我走回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顺手抄起今天的报纸,无聊地翻了起来。

噢?

我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终于还是报道了啊,虽然是豆腐那么大一块。

“本报讯:日前,在国际**的协助下,我国警方破获一重大跨国恐怖组织案件,捉获团伙骨干多人。据悉,

在此次行动中,警方成功解救数名人质,并起获一批犯罪计划书,其中涉及多起境外恐怖事件的策划。。

。。。。”

读完这条消息,我微微笑了起来。确切而言,那次行动捣毁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非法组织。可惜的是
,匪首成了漏网之鱼,暂时未能缉拿归案。不过,按照我老婆的说法,这个相貌英俊的野心家,也是兔子

尾巴长不了,落网指日可待。

被救出的“数名人质”里,还包括一个离奇失踪的女人。我们至今没弄明白,那天下午的暴雨中,她是怎么被

抓走的。

当然了,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们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说,九个月前的那件事。为什么会被报道成“

公共汽车司机不满工资水平低,集体堵塞高速公路。”

不过有时候,许多不能理解的事情,还是别去追根问底吧,要不然的话,说不定就会倒大霉,牵扯进一些

复杂而凶险的事件里。

总结那一段惊心动魄、倒霉透顶的经历,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我抱得美人归,美人抱的晋升归,但这真的只

是侥幸而已。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最深的感受是——后怕。像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一次,我们不可能如此幸运。


想到这里,我突然嘿嘿一笑。想那么多干吗?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把报纸翻到另一页,宁愿去关心娱乐新闻。

窗外阳光很好,浴室开始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阳光下的其他地方,许多大事正在发生,惊险刺激、大起大

落,让人如痴如醉;但是我只想平平淡淡,过着安稳的生活。

茶几上,新买的手机抖了一下。我抬起头来,向屏幕瞄去——
谁发的短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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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inaphua 发表于 2012-6-24 16:34:28 |只看该作者
故事好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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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の珍 发表于 2012-6-24 18:54:47 |只看该作者
selinaphua 发表于 2012-6-24 04:34 PM
故事好长哦

对啦 耐心的看完吧
我也发的很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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