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楼主: sibErry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小说] 等一个人咖啡·九把刀 [完]  关闭 [复制链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46#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44:29 |只看该作者
泽于一直没有开心起来,我只敢跟他传纸条,请他加油。

  只有他带社团学弟们到店里讨论新生杯辩论赛的时候,他才会将系住眉头的枷锁打开,口若悬河地带新生讨论攻防的论点。

  那时候的他,又帅,又聪明。


  我一直以为辩论赛的题目都是形而上的问题,例如”男人该不该让女人流泪”、”爱情重要还是面包重要”、”劈腿是否是人生必经的课题”这类的五四三题目。

  我当然错了,错得离谱。

  光一个交大新生杯辩论赛的复赛题目,就已经定到”台湾不应采行二分之一退学制”,而决赛的题目则是”安乐死不应合法”,这么严肃不苟言笑。

  也所以,我很喜欢趁客人少的时候,坐在他们的身边听讨论。

  “学弟要记住,打安乐死应不应该合法的策略有多种,如果你们从道德价值层面出发大概分成两样,看是要打生命自主权的高价值命题,还是要打人同此心的低价值命题。如果从前者来打,就要注意落入是不是谁都拥有生命自主权?谁可以掌握别人的生命自主权?并且要区分出法官为何可以决定犯人的生命,但医生却无权决定病人的患者的生命期限?务必要抓紧这个区分,然后......”泽于说得调理分明,我在一旁都忍不住猛点头。

  后来泽于带的交大土木一年级队果然赢得了冠军,还到店里大吃一顿庆祝。

  也许从社团的种类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特质吧?

  泽于参加辩论社,不管是参加前就已经很聪明或是参加后才变灵光,总之最后都会是个脑袋一流的聪明鬼;而阿拓跟我哥都是直排轮社的,我瞧都是笨蛋。

  说到这,我也不晓得自己到底为什么一直想做归因。

  从咖啡、从社团、从任何一个小细节,我总觉得见微知着是很有道理的,可以帮助我在短时间了解一个人。

  但阿拓就不一样了。他觉得看一个人就看一个人,看其它的东西都没有用。

  礼拜六,阿拓到店里让我依约请了一杯低咖啡因苏门答腊。

  “请假吧,我要去代朋友家教,带你去见识一个让你忘掉所有烦恼的人。”

  阿拓指着手表,一口将我精心煮的咖啡干掉。

  “不会吧?现在?跟你去家教?”我简直哑口无言。上次我跟阿拓说要他赔偿我的精神受伤只是开玩笑的,所以也没真的打电话给他。

  “去吧,店里有我就够了。”阿不思冷冷地说。

  “谢啦!我们走!”阿拓紧紧握住阿不思的手,阿不思的眉头揪了起来,显然被阿拓的内力攻击了。

  于是阿拓就匆匆载着我,往竹东的方向骑去。

  沿途阿拓先跟我介绍个家教学生的背景,我听了啧啧称奇。

  他是个重考大学五次的男生,因为太瘦所以不必当兵,也所以干脆卯起来一年一年考大学,社会组跟自然组都考过,但都因为分数太低所以什么鬼都没上。

  “好可怜啊,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要用他勉励我要好好用功读书、看到他我就会觉得自己很幸福所以心情就会海阔天空了对不对?”

  我在后座大叫,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

  “当然不是啊!他只是很容易分心,又不笨。所以多才多艺啊!”

  阿拓大叫,过弯加速。

  车子停在一间杂货店的骑楼下。

  “阿拓!等一下别跑,陪我下盘棋!”

  一个赤裸上身的中年人抠着肚脐,热情地喊道。

  “等我家教完啦!等着被我电!”

  阿拓拉着我走进杂货店,踏踏踏爬上水泥楼梯。

  我好像渐渐习惯了这种场面,这,就是阿拓的世界。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47#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45:11 |只看该作者
“你好,我叫小才,欢迎你参观不可思议的人体奇妙物语。”

  一个瘦到几乎要被医生空投到麦当劳的男人站起来,郑重地跟我握手。

  他就是阿拓的家教学生,补每一科,因为他每一科都很烂。


  小才的房间堆满了不切实际的道具跟玩偶,还有很多本漫画跟录像带,参考书当然不可避免灌了一大柜,柜子的中间还塞了一具充气娃娃。

  “你好,请问什么是人体奇妙物语?”我伸出手,但才与他的手心碰到一下下,小才就夸张地往后一飞!我吓了一大跳,错愕地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小才重考生。

  他居然口吐白沫,手脚还抽慉了两下。

  “不会吧?阿拓?”我赶紧看向阿拓,他却在哈哈大笑。

  小才慢条斯理站了起来,摇摇头,好像正试图清醒。

  “人体真的很不可思议,我们都是靠微弱的生物电流在神经丛里传递讯息,但你刚刚从手心发出的生物电流非常惊人,也许连你本人也不知道?”

  小才深呼吸,伸出手,要我再碰他一下。

  “不会吧?还有,你刚刚是不是在骗我的?”我看到阿拓已经笑倒在床上,实在是给他很怀疑。

  “你别理阿拓,他刚刚被我点了笑穴。来,再碰我一次,观察我皮肤的反应。”小才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排骨身体。

  我忍不住好奇,轻轻将手指放在他的掌心。

  小才的手臂皮肤居然一阵鸡皮疙瘩,而且还像井然有序的波浪一样往胸口、肚 子、背上跑去,就像起疹子一样。

  “人体真的很奇妙吧?我练了很久才练出来的。”小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鸡皮疙瘩瞬间消失。

  我实在被搞胡涂了,他是在玩什么把戏?

  我瞪着阿拓,阿拓只好揉着肚子解释道:”小才是个努力型的人体表演家,很厉害的!小才号称拥有一千种奇妙的才艺!包你大开眼界!”

  原来如此,要学会一千种才艺,难怪考不上大学。

  “听阿拓说你心情不好?让我帮你占卜占卜。”小才叹口气,语重心长拍拍我的肩膀。然后从我的发际抽出一张扑克牌,老把戏。

  我一看,是张红心七。

  “原来是恋爱方面的问题,简单,小才叔叔帮你。”小才闭上眼睛,拍拍脸,不知道在瞎搞什么。

  “啊?你在做什么?不是要上家教课吗?”我觉得小才先生真是荒谬透顶。

  “注意看!”阿拓大叫。

  突然,小才的鼻孔喷出两道白色的液体,天!

  我吓得往旁边一闪,但衣服还是不免沾到一些。

  “好脏啊!你干什么!”我傻眼。

  “牛奶。”小才的语气平静中带点得意。

  “小才这一招很神秘哩!他死都不告诉我他怎么练的!”阿拓兴奋到脸都红了。

  我觉得好无聊好无聊。

  记得几年前在张菲主持的综艺龙虎榜看过一个搞笑艺人表演喝牛奶,然后从鼻子里流出的戏码,但他至少还需要喝个牛奶当素材,然而,我的确没看到小才什么时候偷喝牛奶了。

  那牛奶难道可以事先储藏在他的鼻腔里?

  无聊,但神秘!

  “人体的不可思议不是喷牛奶就可以说得清楚。”小才语重心长,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很害怕他会朝着我吐奶,于是赶紧往后退两大步。

  阿拓却赶紧跳下床,从小才的书桌上拿起一个火柴盒,火柴棒一划。

  小才接过燃烧的火柴,眼睛瞇成一条线,嘴里鼓胀得老大。

  糟糕!他要喷火!

  我遮起眼睛,考虑要不要来段应景的尖叫。

  “呼!”小才用力吹熄火柴。

  是的,他只是吹熄了火柴。

  但我依然惊魂未定。

  “以为我要喷火吧?错了,如果我要喷火,我一定不靠火柴。”小才充满志气的眼神,说:”我要靠自己喷出来!”

  “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我摸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看看小才,看看已经笑死了的阿拓。

  “声东击西。”小才得意洋洋地宣布。

  “声东击西?”我摸不着头绪。

  小才仰起头,双手从嘴巴里慢慢拉出一条湿湿的领带,然后打了个结,套上脖子。原来他趁着我刚刚闭上眼睛避火的时候,塞了条领带到喉咙里。

  “还蛮了不起的喔。”我开始欣赏这个万年重考生无聊的幽默了。

  后来小才还表演了恶心的头皮屑龙卷风,搞得我跟阿拓一边大叫一边躲来躲去,然后又露了一手我看不出破绽的隔空取物,正当我讶异不已时,他又开始表演无聊的一边倒立一边刷牙,最后是用屁股踢毽子。

  真的是很谜的一个人,我开始相信他的体内可能真的堆满一千个无聊当有趣的把戏。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家教时间也过去,阿拓抱着上半身赤裸的小才感谢他今晚超越魔术师的表演,我也应他的要求弹了他的左乳表示赞赏。

  “下次让你见识我一分钟表演二十个人体奥秘的惊人造诣。”小才忧郁地说:”全世界只有七点五人办得到,这是宿命。”

  然后我不想知道是哪七个半人。

  我跟阿拓走下楼,那个爱抠脏肚脐的中年男子果然摆了一盘军旗等着。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48#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45:43 |只看该作者
于是阿拓跟我坐着长板凳,开始跟这个名叫勇伯的中年男子对奕。

  阿拓一边下棋一边跟我介绍小才的传奇。

  勇伯是小才的爸,小才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常常躲在小房间里看电视跟勇伯租来的日本综艺节目录像带,因此迷上了日本搞怪节目里各种奇怪的烂把戏,整天在房间里研究奇怪的  
道具跟自己的身体,展开了无师自通的揣摩跟研发体术之旅,一心一意要当世界上第一个”奇妙人体师”。

  “到底什么叫奇妙人体师?比魔术师还厉害吗?”我问,拿着勇伯请客的饮料。

  “小才说,人体师所有的把戏都是来自人体,其它只是障眼法。”阿拓炮掉了勇伯的马,说:”魔术师都是靠手法跟道具。”

  “当那个奇妙人体师可以赚大钱吼?我可素很期待吶!”勇伯的车反抽了阿拓的炮。

  小才的奇妙人体师之路还蛮坎坷的,所有的同学都把他当作科学怪人,学校老师也把他视为眼中钉或教学上的污点,校长甚至还把他叫到司令台辱骂一番,要他好好振作用功读书。幸好勇伯跟勇妈还算放给他去,不然小才大概要离家出走、先当个流浪魔术师吧。

  而阿拓,那个常常发现怪人怪世界的阿拓,当然把小才当作宝,家教费还学陈水扁自砍一半,因为他通常都花一半的时间教他算题目,然后花一半的时间看表演。

  半个小时后,勇伯将了阿拓一军。

  “你还早啦!”勇伯拍拍阿拓的肩膀,叹口气:”我可素将命赌在军棋上的男 人,怎么跟我比。”

  真是犬子无虎父。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49#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46:46 |只看该作者
“怎么?有没有比较开心吶!”阿拓载着我回家,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叫道。

  “嗯,心情好很多,想到没有被火喷花脸,心情就加了一百分!”我哈哈大笑,很没有矜持地张开双手。

  “我们一起期待小才可以人体喷火的那天吧!”阿拓大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不约而同大笑。

  车子停在我家巷口,我下车,再次跟阿拓道谢让我见识未来轰动武林的奇妙人体师。

  “明天是礼拜天,那......”阿拓说到一半,却难得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知道,金刀婶明天开炉啊!我整整想念了两个礼拜!”我笑笑:”你很奇怪喔,居然吞吞吐吐的。”

  “不是啦,我是想到每次假日都约你出来,你又高三了,读书很重要......”阿拓的表情有些愧疚,有些高兴。

  “高三也要吃饭啊,尤其是那么好吃要便宜的大餐怎么可以错过。不过你不要再请我啦,我也有打工啊,我自己付钱。”我拍拍阿拓的肩膀,要他放轻松放轻松。

  “那我明天晚上六点来接你。晚安。”阿拓很高兴地戴上安全帽,发动车子。

  “晚安。”我挥挥手,走进巷子里。

  我慢慢走着,回想瘦骨如柴的小才非常local的搞笑表演,不禁发笑。

  突然,我听见摩托车在身后疾驶过来的声音,我以为阿拓突然想到了什么忘记讲,但一回头,原来是哥哥将他的野狼骑到我身边。

  “李家思春的维士比!我刚刚全部都看到了!”哥贼兮兮地说:”高三生不好好念书,原来不是去打工,而是交了男朋友!我要跟爸爸妈妈讲!”

  “你看到什么?我本来就是去打工,只是后来跟朋友有约!”我瞪着哥,他真是太无聊了。

  “是男朋友啦,其实妹妹要嫁人了,哥哥也很安慰捏~~”哥狂笑。

  “你不要乱说,那只是普通朋友!而且你......”我本想跟哥说那个载我回家的男生是他也认识的阿拓,但我突然有些恼怒,索性压着不提。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哥拍拍后座,笑说:”还有一百公尺,我载你吧。”

  我气嘟嘟地上了野狼,掐着哥的脖子回家。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0#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47:35 |只看该作者
“所以你跟那个马子被拉子追走的阿拓,昨天又去吃了洗衣店的大餐?”小青张大嘴巴,筷子上的卤蛋停在便当上。

  “什么马子拉子的,阿拓就是阿拓,他是个好人。”我喝着养乐多。

  “吃完大餐呢?又去那个黑道大哥家里看电影?”小青听的很投入。


  “没啊,去那个铁头家里唱歌,他有个很不错的家庭KTV喔。”

  我笑道:”而且他还表演少林寺的铁头功,碎了好几块砖头,我看得都呆了,他还以为我不信,还接着拿好几块砖头砸在自己头上,我跟阿拓笑都笑死了。”

  午餐时间,小青把便当拿到我的桌上,跟我面对面吃饭。

  我说过小青跟我都是女校里很独立的存在,不过小青还是比我先进,她前天交了个男朋友,对方可是爱逛金石堂的新竹中学篮球队队长,这件事已成为班上的粉红色大八卦。

  “我说,你们每个礼拜多出去,很危险捏,阿拓会不会喜欢上你?”小青的表情很古怪。

  “你没看见阿拓每次邀我吃饭啊看电影啊的表情,不然你就不会想那么多。”我很自然地反驳,更何况我喜欢的男生是泽于那型,阿拓如果真的出槌喜欢上我,也影响不了我的猎男计画。

  “怎么说?”小青。

  “他根本就不会扭扭捏捏,也不会有那种<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壮士表情啊!”我说。

  小青点点头,说那倒也是。

  小青跟我描述他的校队男朋友还没追到她前,每次约她都像便秘一年般神色紧张,深怕被拒绝,也深怕小青心底不喜欢他。

  然而阿拓在我面前就是一杯装在玻璃杯里的白开水,他的喜怒哀乐都藏不住,如果他误以为他喜欢我,我也能提前看出来,提醒他别越界了。

  但我想,阿拓跟我真的只是很好的、虽然才刚起步的朋友,因为昨天在铁头家里,他还跟我讨论了泽于的事。

  “我觉得你应该找时间约泽于出去走一走,聊一聊,这样才可以让他多认识你,也可以让你多了解他啊。”阿拓建议。一旁的铁头正在唱周杰伦的可爱女人。

  “女生约男生?好丢脸!”我言辞拒绝,万一我真的主动约泽于,以后回忆起来真是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干嘛丢脸,你只要拿出那次在咖啡店里骂我同学的一半勇气就可以啦!”阿拓嘻嘻笑道:”而且泽于会感激你的,帮他省了很多纸条。”

  阿拓就是笨。

  许多爱情小说开宗明义就说了,恋爱最甜美的部份就是暧昧,那种状况不明、彼此猜测的过程,往往让人脸红心跳,往往教人连作梦都无法忘记每一次说话时的紧张。

  对我来说,什么是暧昧?跟泽于不停传纸条聊天、打气,就是最好的暧昧。

  比较起来,大刺刺开诚布公有什么意思呢?

  泽于有张纸条上写着:

  “谢谢你,让我每次来这里喝咖啡都充满朝气离开。”

  光一句话就让我发呆了快半小时,阿不思要用叉子戳我我才醒过来。

  还有一张也是经典。

  “谢谢你,你的笑容比肯亚还香。我会加油的。”

  你说,收到这样的纸条会不会乐歪?我可是傻了一整个晚上。

  放学时,小青的男友在校门口等她,完全无视教官的质疑眼光。

  真是勇敢的情侣档。

  “祝你今天幸运啰。”小青押着男友的头向我点头,挥挥手。

  “嗯嗯,掰掰。”我朝气十足挥手。

  我骑到地下道时,才发觉我好像不知道小青男友的名字。

  小青有提过吗?好像叫阿哲?阿蔗?阿瑟?

  当我想着这无聊问题时,我已经来到等一个人咖啡店。

  推开门,然后当机。

  泽于来了。

  但他没有坐在孤独的角落陪伴他孤独的笔记型计算机。而是柔软的双人沙发。

  然后肯亚不再是肯亚,而是两杯巧克力脆片圣代。

  “你不喜欢太甜,何必呢?”我呆呆看着泽于身旁的女生。

  “回神。”阿不思拎着我走到柜台。

  “我好想哭。”我看着泽于的背影,还有他旁边高佻的女孩。

  是泽于新的女友吗?

  依旧是乌黑的长发,但这次的女孩不若上次的文静典雅,而是侃侃而谈。

  不只是侃侃而谈,她简直就是肢体语言的行家,举手、挽发、敲桌、击掌,看得泽于心花怒放的。

  或许她也是辩论社的?要不就是手语社的?

  “卡通小丸子的姊姊常说,人生就是不断的在后悔。”老板娘替我倒了杯热牛奶,淡淡地批注。

  “说不定花心的人喜欢喝肯亚。抄在笔记本上吧。”阿不思摸摸我的头,落井下石。我好想哭。

  于是我拿着一根拖把,前进。在他们俩的大沙发旁绕来绕去,偷听他们说话。

  “对方辩友,你的说法我不能苟同,高科技产业接受政府的优惠措施不具社会公义的原因根本不是高科技产业不具独特性,而是在产业利益本身没有回馈给社会,这完全是单向的利益供输,也是变相的政策买票......”那女生说得头头是道,但语气却伶俐中带着几分撒娇。

  “不不不,对方辩友你的论点已经完全偏掉了,甚至偏向了我方,我在这里郑重质疑对方辩友是否接受了我方的贿赂,特别是爱情的贿赂?”泽于呵着那女孩痒,女孩忍不住跟泽于打闹了起来。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1#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0:24 |只看该作者
又听了他们的谈话一阵,我确定这女生是辩论社的大四学姊。

  泽于这次打的是高射炮。

  正当我快要昏倒在地板上时,我发觉我的背被泽于碰了一下。


  我蹑手蹑脚回到柜台,转头一看,果然是一张红色纸条贴在我的背上。

  “写什么?”阿不思走来,手里还抽压着奶泡。

  “我的新女友几分?”我念着纸条上的字句,有些恍神。

  “九十分,是我喜欢的那一型。”阿不思再度落井下石。

  “你帮我追走她,我请你喝一百杯咖啡。”我灵魂出窍。

  “我不喝咖啡。”阿不思说。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2#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1:00 |只看该作者
后来整个高三上学期,泽于都定下来了,跟那个辩论社的学姊出双入对。

  那学姊叫什么我始终没有听见,只知道泽于都叫她对方辩友或是法官大人的,我听的心烦意乱,但自始至终泽于的对方辩友都不晓得我跟泽于不仅认识还会偷偷传纸条,这个小秘密可是暧昧的美好默契。


  历经了三次模拟考跟三次月考,还有跟小青晚上留在学校念书的2000.2001读秒跨年,日历总算撕到了寒假。

  “你们要玩咖啡店吗?我可以把钥匙留给你们开party喔!”老板娘晃着钥匙。阿不思打了个疲惫的哈欠。

  老板娘发给我们年终奖金后就回彰化老家过年,咖啡店自然暂时停业。

  不去打工,跟泽于没有相遇的条件,我整天魂不守舍,怅然若失自己为什么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要在马路上萍水相逢,我又自认没有言情小说女主角那么幸运。

  不过,我还有阿拓的解闷专线电话。

  于是寒假的三个周日,我们都到洗衣店楼上享用金刀婶的梦幻过年大餐。

  “这道菜可了不起了,叫西子捧心之沉鱼落雁!”

  铁头拍拍坚硬无比的脑袋,看着桌上的鱼跟燕被莲心围拱着。

  也去看了五次电影。

  “你知道刀子刺进人肉里的感觉吗?其实,要看刺到的是哪一团内脏而定。”

  暴哥慢调斯里地解说,布幔上放映的是安迪贾西亚主演的角头情圣。

  但小才还是没有练出人体喷火绝技。

  “你看,你能想象人类可以大出这么长的粪便吗?我忍了很久才练出来的。”

  小才得意洋洋展示一条长达八十多公分的瘦长大便,那是他用意志力压制肛门扩约肌的结晶。

  念书当然也是生活的重点。

  寒假里阿拓除了教小才功课,也会指点我数学。

  阿拓的数学本来就不赖,教起来尤其好,总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我解题的窍门。

  他在知道我的第一志愿兼唯一志愿是交大管理科学后,也提早加强了我机率、线性代数跟排列组合的项目,他说反正这些都是管科必修的数学科目,不如趁现在打好基础,好像我一定会考上似的。

  “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念书,几个月之后你就是交大的新鲜人了。”阿拓监督着我跟小才算数学,自己则捧了一本密密麻麻的原文书趴在小才的床上划线。

  高三下学期。

  为了专心冲刺课业,小青辞去了金石堂的工作,我也改成礼拜二、礼拜四到咖啡店打工,其余的时间都拿来啃书,这段期间我在洗衣店跟铁头聊天时,意外发现他是个历史地理的自修狂,不管是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

  铁头这种人当然很得意啦,于是每个礼拜天都在洗衣店担任我免费的史地小老师,吃饱饭就在客厅地上铺开地图,用说故事跟逻辑推演的方式,告诉我二次世界大战各国的军事政治是怎么运作的、几个参战国与名将是怎么在欧洲大陆鏖战,我听得一愣一愣,然后惊觉历史原来是要跟地理一起读的。

  “你怎么会懂这么多?”我讶异铁头的渊博知识,还以为他只是个铁头功迷。

  “如果你有注意到卡拉OK墙壁上满柜子的书,啊哈!你就不会这么惊讶了。”铁头很跩地笑着。

  最后两个月,正当我为了英文跟中文一直无法更上层楼的时候,阿拓更找来了直排轮社的强大奥援。

  “想当初我联考的时候,英文可是九十二的超高分哩!”社长阿爆笑嘻嘻地拿出厚厚的参考书跟考卷。

  “我号称中文绝地大师,愿原力与你同在。”大界王拍拍肚子,抖动眉毛。

  在这两个从天而降的救星的特训下,我连在梦里点个大亨堡都会念英文,跟小青问个话都用文言文。

  就在联考结果发布的那一天,阿拓带我去市区的网咖。

  我在计算机前紧张地键入名字跟身分证号码。

  几秒后,在2001年的夏天。

  “恭喜你,交大管科新鲜人!”阿拓大吼大叫,跳到网咖的椅子上举起双手。

  “好开心啊!好开心啊!”我大叫大哭,让阿拓紧紧握住我的手,用奔腾不已的内力庆贺。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3#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1:42 |只看该作者
考上大学的暑假对我来说有三个意义。

  一,哥教会了我骑摩托车,而且是他那台需要打档的野狼。

  “骑野狼的女生哭她妈的拉风帅气,怎么样?哥这台便宜卖你!”哥拍拍他的野狼,推荐我”帮他”买下它。


  后来我真的买下哥的野狼,还骑着它考过驾照,在监理所路考时果然吸引所有男生的赞叹声。而哥哥就拿着他先前存下的打工钱,再加上卖野狼的两万五,买下了他生平第一台小汽车。

  二,阿拓教我学会了蛙式,还让我慢慢能游上一千公尺。

  “既然你会了,那我们来比赛吧,我让你五百公尺,看谁先游到一千?”阿拓戴上蛙镜,看着刚刚换气失败、吃了一大口水的我。

  说来很神奇,我跟阿拓在游泳池一起认识了经常溺水吓坏救生员的阿珠,阿珠她有浮桶的身材却没浮桶的好本领,常常在水深1.6米的池子里把自己呛昏,阿拓跟我各救了她五次,救到都熟了。

  第三个意义,就是别离。

  “以后你就留守新竹了,记得常常写信跟我报告你跟那杯肯亚的进度啰!”

  小青真是成熟懂事,道别的时候一点都不会伤感。

  小青没有念台大,因为他的安那达篮球队长考上了远在台南的成大电机,而她也填中了成大外文。

  命运就是这般好好玩,你想往北飘,它却要你往南渡,而且渡的心甘情愿。

  “我会的,记得回新竹的时候一定要找我,我请你喝咖啡。”

  我嘟着嘴,眼眶都红了,看着她身边的负责扛行李的男友,又说道:”你不准欺负小青,要不然我认识一个叫暴哥的黑道大哥,准打爆你的头!”

  小青男友,那个叫阿神的大男孩只会傻傻笑着,一点都不像考上成大电机的聪明鬼。他们俩拿着笨重的行李走上火车,我赶紧将眼中积聚的泪水一手擦掉。

  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自己真是逊掉了。

  阿神已经托认识的学长在台南找好了租屋,两个小情侣将展开同居生活,一下子,就把我拋得老远,望尘莫及。

  车门关上。

  小青没有回头,阿神阳光灿烂地向我招手。

  我心底很希望,小青只是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眼泪。

  火车离去,我留着。

  留在风城,留在等一个人。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4#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2:28 |只看该作者
对我来说,交大不是一个陌生的学校。

  交大座落在我熟悉的新竹,以前也曾用它全台最华丽的浩然图书馆念书。

  那阵子不管经过多少次宏伟新盖好的女二舍时,总会惊艳交大的女生不只在比例上属于稀有动物,连居住的地方都是宝贝再三的稀有动物保护区,而且几乎不必抽签,房间多的是  
。可惜大一新生都是住在老旧的竹轩,还得熬上一年才能搬进五星级宿舍。

  现在我已经将行李放在脚边,铺好床,在衣架上吊几件可爱迷死人的衣服,在书柜放上几本让我闻起来有学问的村上春树。我总算脱离跟哥共享房间、折损少女气质的惨状。

  “哇,我们寝室人都到齐了,就缺一台计算机。”

  新室友思婷是花莲人,花莲女中毕业,她说她有一半原住民血统,皮肤略微黝黑,眼睛大大很灵活,说话很有精神。

  思婷的头脑很棒,念的是联考门槛最高的电子工程系。

  她的名字跟我一样都有个思,所以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还缺一个全身镜?”

  说话的是百佳,台北人,北一女中毕业,从她满桌子昂贵的保养品可以知道她家蛮有钱,人也出落得很漂亮,高高的,好像有一百七。

  百佳身上总是香香的,但她没喷香水,我们问她,她都说大概是熊宝贝衣物柔软精吧?我却说她天生丽质。

  百佳是我的同系同学,学号只差了一号。

  “全身镜个屁。”

  骂粗话的是将头发剃成刺猬的念成,念成她是我生平认识的第二个拉子,她将”我是拉子”四个字贴在她的书桌上一次出柜个够,免得我们一个个问她让她很烦。

  念成不戴胸罩,总是性感的激突,T.shirt配上破烂牛仔裤、加上动不动就干粗话,都是她的标记。

  念成是甄试进外文系的高材生,但我很少听她说英文,就连骂粗口也是非常本土有劲。

  “计算机就交给我了,我这几天会约懂计算机的朋友跟我去挑。大家就先用我的吧!”我说,我打工一年存下来的钱可以让我买哥的野狼、学费一学期,当然还得要有一台交报告写程序用的计算机。

  跟我约好的当然是阿拓。

  那天晚上阿拓并没有带我去光复路上一长排的计算机用品店挑零件组计算机,而是直接了当收了我五千块,然后载了一台计算机给我。

  “很简单啊,大家都有不要的旧零件,我一间寝室一间寝室去要,机壳啊、屏幕啊、硬盘啊、内存啊,加上用你五千块买的新CPU就凑了个大概,很够用了。如果你觉得机壳要新的,那我们就再去挑啰?”阿拓说,他真替我省了不少钱,于是我很高兴地请他吃了顿清大夜市的肥仔龙铁板烧。

  我将计算机搬回女二舍时,室友们都围过来看我上网,那也是阿拓在网咖教我的。

  刚开学,就是一连串的迎新活动,有系上的,有社团的,也有传说中家族的。

  家族制,是许多大学共有的美好传统,不外乎学姊带学弟、学长照顾学妹,一个完整的家族至少有八人,但只有在女生众多的管科与外文才有从大一到大四都是男女各对的情况。而负责照顾我的大二直属学长,是一个总是穿拖鞋跟汗衫、头发自然卷得一塌糊涂的柯宇恒。

  “想参加什么社团啊学妹?挪,鸡排跟珍奶,掰掰。”柯学长总是随便跟我哈拉两句、拿给我宵夜就想走人。

  我一打听之后才知道他是个怪人,以前也参加过辩论社跟AIESEC等一大堆看起来很聪明很有前途的社团,但因为他迷上举办很没有前途的格斗活动而作罢。

  坦白说柯学长不是一个很懂得好好照顾学妹的那种交大传统色胚学长,跟我讲话常常心不在焉,要不就是胡乱勉励我要好好读书孝顺父母把握青春好时光等,他对我做过最礼貌的事,就是邀请我去看他在管理一馆地下室偷偷举办的新生杯自由格斗赛,有一团鼻血喷到围观的我的脸上时,他大声喝斥朋友拿卫生纸帮我擦擦。

  百佳就幸福多了,漂亮的她不只有来自系上学长的一大堆邀约,还有别系所学长的奶茶跟鸡排,慈悲胃口又小的她总是将堆积如山的鸡排跟奶茶送给我们吃,有时我们嗑不完还得劳烦其它寝室的学姐学妹行行好,或是拿去八舍外面给摇着尾巴的狗狗吃,养得他们看到鸡排就怕。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5#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3:04 |只看该作者
社团,那当然是辩论社莫属啰,谁叫泽于喜欢动不动就说对方辩友对方辩友的,多半喜欢伶牙俐齿的女生;也因为泽于有恋长发癖,所以我开始在一年前已将头发留长,开学一个礼拜还去弄了离子烫。

  泽于对我考上交大倒没很惊讶,他说,他早说过我是个敏锐的女孩,敏锐的人尤其聪明,加上一点努力,做什么事都会成功。


  对于我加入辩论社,泽于也是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机妙算样,丝毫不感惊讶。

  他志愿担任管科队的新生杯指导,而同寝的百佳除了忙戏剧社的校长杯比赛,当然也被我拉进辩论队里并肩作战。

  “迷死那些男生让他们分心的部份就交给我了,其它的,比赛真正的部份,嗯嗯,思萤、巅峰,你们可别偷懒。”百佳说得轻松自在。

  说实话她可是各个社团竞相邀约的红牌,又要参加戏剧社的比赛,还要参加山服的迎新露营,真没什么时间讨论论点,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跟泽于很帅的份上,百佳完全不考虑尝试辩论赛。

  新生杯初赛的题目是”台湾应废除农业保护政策”,我们打反方主张维持现状。漂亮的百佳担任迷惑敌方的反一,很有小聪明的男生杨巅峰担任反二跟结辩,算是主将,我则担纲反三;在泽于的英明指导下,我们一路击败应数跟外文,顺利进入最后的四强复赛,题目换成”台湾应明文禁止政治置入性广告”。

  复赛这题目很神秘,光是要让我跟巅峰了解它到底在说些什么,泽于就花了三天,但担任诱敌先锋的百佳实在太混,导致正式上场跟弱队应化比赛时只能用语无伦次来形容百佳的惨状,我真后悔没干脆拟个讲稿给她去背。

  所以我们输了,只能跟意外败给控工的历史强队土木争夺季军。

  我当然不怪百佳,她本来就是热情赞助的救火员,但我还真的拟了一份声明稿跟答辩分针给她,让她在季军战中好整以暇地念完。

  不过土木系有个建中辩论社的前社长坐镇,我可没敢指望会打败对方,我只是想让百佳好好把论点说完别让后面的人花时间尽收烂摊子。

  但我们居然赢了,得到了季军跟六百块奖金。

  “嘻嘻,因为我答应跟那个土木的主将去看电影啊,他当然不好意思赢我们啰!”百佳事后在寝室笑嘻嘻地说。

  原来百佳一直对复赛第一轮的失败很内疚,于是打听对方主将的寝室电话,不惜使出美人计诱拐对方输诚。

  难怪我一直觉得土木那位辩论经验丰富的主将怎么吞吞吐吐个没完,连论点都讲不清楚,一度还怀疑建中辩论社的水准。后来百佳约会回来还告诉我,第一强队土木队之所以输给控工队,也是因为那位土木主将先生。他前晚在社团中心玩梭哈输给控工的主将五百块,只好用战败来还。

  “那个土木主将听起来很有自己的风格啊,是个有趣的家伙呢。”阿拓听完后哈哈大笑,跟我猜想的反应一样。

  “所以百佳后来还跟他看了第二次电影、第三次跟第四次,果然胜负不能看一时,世事难料喔。”我也笑了,递给阿拓一杯爱尔兰咖啡。

  忘了说,我还是在等一个人咖啡店里打工。

  然而料想不到的是,看似海阔天空的大学生活比起压力重重的高三,课余可利用来打工的时间反而缩水许多,我不仅要参加社团、各式各样的联谊,还要适应一大叠原文书的课业,所以我只在周一、周三、周五到咖啡店。为了纾解阿不思的工作量,我跟一直在找家教机会的念成提议先去咖啡店打工罢。

  “咖啡店个屁?时薪比起家教实在太低了。”念成爽快的拒绝,拿起飞镖掷向吊在木板门上的轮盘。

  “你认识拉子传奇阿不思吗?”我试探性地问。

  第二天念成就到店里打工了。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6#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3:37 |只看该作者
管科的女生很多,是交大所有系所中女生数量排行第二的,只输给外文。

  许多汗臭味浓厚的科系都喜欢找管科的女生当学伴,连络的劲比起班上的男生还要勤,送的鸡排也比较大块,奶茶如果没排到汤记的还真不敢送上门,连相貌平凡的我也收到了两个跨系学伴的邀约,一个想带我到竹东方向的宝山水库吊桥看星星耍浪漫,一个则想带我去看电影。


  “我应该去吗?我喜欢的可是泽于,对其他人我都没感觉说。”我在寝室里故做忧郁状。

  不过说真的,有人邀约我还是喜事一件,如果哥在旁边就可以把他比下去了。

  “欲擒故纵,百试百灵。”百佳用着我的计算机打B丢水球,经验老道地笑笑。

  也对,经济课本里面说,股票要有人买有人卖才有价钱,也才有攀高或杀低的空间。

  于是,我高高兴兴地出门,但两次都败兴而归。很简单,因为我骑野狼。

  一个不需要男生载、座骑屌过男生的女生,好像不容易受欢迎。

  可偏偏我刚学会骑摩托车,兴致高的不得了,情愿一个人吹冷风也不愿假装弱女子让人载。

  “这是当然的啊,如果我老婆跟我说她会见鬼的铁砂掌,靠,我还能不跟她离婚?女子无才便是德,有志难伸大丈夫!”铁头夹起一块沾着蜂蜜的火腿肉给我。

  今天是星期天,金刀婶照例开炉。

  金刀婶在高雄厨艺学校实习的大儿子拨空回家同学会,顺手跟她妈共同整治了一桌好菜,其中一道”胡盐乱鱼之鸡同鸭讲”深得我心。

  “这样说也不对,我妈厨艺世界第一,那还有谁比得上?我爸只有更疼她!”

  金刀长子不能苟同。

  “女人本来就该下厨房的嘛,厨艺再怎么好也是应该的啊,只要跟男人会的东西不冲突,马的就天下太平!”铁头说到激动处,用拳头狠狠敲了自己脑袋一下。

  我委屈地夹着菜,用力扒饭。

  上次去暴哥家看阿甘正传时说给暴哥听,暴哥也是冷冷地说:”如果我女人敢把刺青弄得比我多,没第二句话,大家只有见血。”

  每个男人都是一个样。

  “还好啦,我也不会骑打档车啊,如果思萤你有空,不妨教教我啊?”阿拓不在乎地说,嘴边都是一颗颗饭粒。

  阿拓就是这样不在乎男子气概,难怪女朋友会被很有气概的阿不思掳走。

  但我还是很开心地教阿拓骑野狼,因为我可以想见阿拓跟他朋友描述我的神情与肢体动作:”走,带你去看我认识的一个女生,她骑的可是野狼!”我终于也成为阿拓收藏的怪朋友之一。

  阿拓他没十分钟就学会了,半个小时以后就骑得跟我一样顺手,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常常交换摩托车骑,或者有时我载他、有时他载我,有几次,我们还比赛谁先骑到南寮放冲天炮的老地方,目前是四比二,我小输。

  **************

  然后将镜头切回到泽于。

  泽于原本开的是他爸换掉的二手房车,后来小跑车标致206刚刚风行时,泽于在对方辩友的大力鼓吹下卖掉股票买了一台,车子常常停在十舍对面,十分拉风。

  令人高兴的是,泽于换车后不久,也换了个女朋友。

  “学长,太令人错愕了吧?车换了,连学姊也甩了,真是一箭双鵰。”杨巅峰在社团教室里翻法条,没大没小地乱用成语。

  泽于没有生气,只是露出久违的苦笑,笑笑说学弟你不懂的,爱情路上坎坎坷坷,就如股票市场里波荡起伏,没有长红的涨停板。

  这番话我依稀听阿不思提过,她真是料是如神。

  也因此我变得很喜欢去活动中心里的社团教室晃,不管是拿原文课本去那查字典也好,或无聊跟社团学长姐下跳棋也罢,我越常待在那里就越有机会邂逅泽于,好弥补我不在咖啡店错失遇见泽于的机会。

  更何况,我们还保有传纸条的习惯,即使是在只有两人的小小社团教室里,我们各做作的事,已大四的他准备研究所甄试,新鲜人的我念书、画海报,表面上空气经常是静默的,但我们俩五颜六色的小纸条还是贴满了彼此的笔记簿。

  小纸条上虽然大都是无关痛痒的对话,但依照言情小说订下的规则,越是没有心机越不知所云的谈话,越是堆积情感的深秋落叶,猛一回神,已将彼此掩埋。

  “学长,当初你怎么会加入辩论社的啊?”纸条我。黄色。

  “我大一的女友打新生杯时邀我入队,就这么进来>@<“纸条他。红色。

  “是喔,那么好商量^^”纸条我。绿色。

  “是啊,一见钟情的魔力让我在辩论社打滚了四年:~”纸条他。粉红色。

  “后来呢?她是现在哪位学姊?淑芬?巧凌?好奇莫怪:P”纸条我。粉红色。

  “没啊都不是,跟我分手后,她就渐渐没来社团了(逃~)”纸条他。蓝色。

  “梅蓁学姊跟你交往了一年,好像是目前最久的呴?”纸条我。黄色。

  “不啊,我“国中”时可是暗恋了班导师整整三年喔(正经)。”纸条他。粉红色。

  “......”纸条我。白色。

  “是真的。”纸条他。白色,啪一声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提过暧昧是恋爱中最美的那部份,暴哥也表示同意,他说暧昧之于恋爱就好比刀子在内脏里乱搅的前十秒之于砍人。

  但我必须承认我等的有点急了,不像老板娘那般的好耐性,她至今还天天搞那杯老板娘特调等有缘人。我很想让这次的机会轮到自己,是时候谈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恋爱了。尤其,我发觉我收集到的纸条已经多达三千多张,如果裹足不前,万一真的跟泽于成为好朋友的话就得不偿失。

  关于这点,我请教寝室里每一个人。

  “在我们部落里,如果女生喜欢一个男生,就应该在那男生到自己面前歌唱时害羞地插一朵花在他的头上表达爱意,两个人如果情投意合,三天后就可以结婚了。”思婷闪耀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为我上了一堂风土民俗课。

  但泽于不会像歌舞片里的主角一样突然暴走唱歌,所以我也没什么机会插一朵花在他头上。

  “当然继续欲擒故纵啊,我介绍几个鸡排送的很大的学伴给你,你假装不经意传纸条让泽于知道你都忙着约会,刺探刺探他的反应,他如果喜欢你就知道该怎么做啰?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也没有损失,因为那些学伴送的鸡排真的是很Q,人也应该不错,挑一个啰!”恋爱专家百佳这么说。

  虽然我怀疑会用鸡排看人的百佳只能称上被爱专家或鸡排专家,而不能称为恋爱专家,但我以前喜欢用咖啡品人,所以也不能多说什么。

  “叫你那头暴哥啊?我不信暴哥拿刀子抵着他的脖子,他还会拒绝你。”念成很冷淡。只喜欢女人的她愿意给点意见我就很感动了,其它我都当日常生活的娱乐。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7#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4:15 |只看该作者
后来我采纳了百佳的意见。

  因为我等不及泽于突然扯开喉咙唱山歌,也不想烙暴哥跟他的西瓜刀。

  过了两天,我在社团一个人煮汤圆当晚餐,一边算线性代数课本上的习题。


  我提过阿拓为我的线性代数跟机率都打下很好的基础,对于许多章节我都驾轻就熟,甚至还觉得大学的题目比起高中的参考书要简单许多。

  而泽于,大约在晚上十点时抱着几本补习班发的讲义进来,向我微笑点头后,就靠着装满奖杯的铁柜读书。我盛了一碗汤圆给他。

  “昨天我来,怎么没看见你?”纸条他。蓝色。

  “喔,百佳跟资工学伴约好了,但她临时有事。”纸条我。绿色。

  “@@//听没有......啊!你代替百佳去?”纸条他。深蓝色。

  “学长真是个敏锐的人:)”纸条我。黄色。

  “是喔,那前天呢?也没看见你耶@@~”纸条他。深蓝色。

  “前天百佳跟应数学伴约去十八尖山,但她也没空啊:P”纸条我。白色。

  “喔。”纸条他。黑色,配上立可白字。

  我偷偷看了泽于的表情一眼。他噘着嘴,故意装可怜。

  浓浓醋意的纸条,让我心情愉快了两天,连走路都像鞋子长了翅膀。

  但到了第三天,我在等一个人咖啡店打工时,我再度傻眼。

  泽于的对面又坐了一个长发美女,一个脸蛋只有巴掌大的九头身美女。

  桌上摆了两杯柳橙汁,两本HERE美食杂志。真可悲。

  “他就是泽于?”

  阿拓坐在柜台前面,喝着我请的薄荷拿铁,手指偷偷指着后面。

  他晚点要跟我去看小才,听说他养了一只会吃槟榔的鹦鹉。

  我点点头。

  泽于远远对着我一笑,我赶紧挤出笑容。

  “我可以去认识他吗?”阿拓问。他很认真,也没恶意,我知道。

  “我不想。尤其在这种时候。”我撕下一张便条纸,原子笔在上面写了个”95”。

  “喔。你在写什么?”阿拓问,看着我的粉红色纸条。

  “那杯肯亚新女朋友的分数。”阿不思鸡婆替我回答。

  “怎么知道那女生就是泽于的新女朋友?”阿拓问阿不思。

  他们俩过去一年虽然没有交集,但之间已没有了尴尬,除了阿拓 的前女友兼阿不思的现任女友外,两人什么都谈。

  “这很平常。”老板娘也鸡婆透顶。

  “节哀。”阿不思拍拍我的肩膀,老板娘塞了块饼干在我的嘴里。

  后来我照例假装拖地,趁着掀开桌底清理时,贴了那张便条纸在泽于的小腿上。

  泽于快速看了纸条后,对我报以”你真识货”的笑容。

  没听见我心碎的声音。

  后来泽于跟九头身长发美女待到店打烊了才走,我跟阿拓偷偷跟在后头,远远看着泽于打开206小跑车的门,绅士地邀美女上车。

  “如果可以坐在泽于身旁,我不介意不骑拉风的野狼。”我说,都是有气无力的鼻音。

  阿拓没有回话,只是陪我踢着地上的饮料罐。

  我踢过去,他踢过来。

  “阿拓,我是不是很阿呆?还是长得真的很不起眼?”

  我踢着罐子,看着泽于的车子驶离。

  “不会啊,不要这样想。”

  阿拓将罐子踢高,用膝盖巧妙地顶着,平衡。

  “阿拓,你觉得我会不会就是泽于的那一个人呢?”

  我问,想起了老板娘。

  据阿不思说,今天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走进店,点了一杯老板娘特调。

  于是老板娘调了一杯超级畸形的小麦草蓝山咖啡,还附赠一块草莓蛋糕。

  但神奇的是,那中年男子喝了一口后,竟哭了起来,然后就陷入一言不发、长达两个小时的沉默,但确定不是抗议舌尖上的古怪气味,因为他最终还是将咖啡给喝完。老板娘也尊重他不想聊天,于是静静坐在他对面翻了两个小时的杂志。

  “那一个人?未来的女朋友吗?”阿拓将罐子踢起,用另一个膝盖接住,平衡。

  小才教的。

  “喔,我忘了你没听过。”我看着阿拓膝盖上的罐子。

  “听过什么?”阿拓将罐子踢给我,我赶紧用膝盖接住。

  “老板娘等一个人的故事。”我说,身子一个不稳,膝盖上的罐子跌下。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8#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4:48 |只看该作者
我跟阿拓走上光复路上的天桥,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车灯光影,我缓缓说了一遍那美丽的咖啡店传说,阿拓听的一愣一愣。

  然而阿拓毕竟是男生,不像我听到流眼泪,他只是不停地点头。

  “老板娘一定会等到那一个人,就像金刀婶终会遇到金刀桑一样。”阿拓深深吸了一口  
气。

  “那么,我会是泽于一直在等的那一个人吗?”我问,看着阿拓。

  阿拓老实说他不知道,但他说了将近一百句话鼓励我。

  “我运气很差,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说真的我只有一知半解,但我想谈恋爱就跟做任何事一样,都需要努力,但我们不是努力想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努力就是努力,努力就不会有遗憾。思萤,加油。”阿拓拍拍我的肩膀,他的内力拍得我咳嗽起来。

  后来下天桥,我骑着野狼载阿拓去竹东小才家,看他辛苦训练的搭档鹦鹉表演喝醉酒吃槟榔时,我都还在想阿拓这一番话。

  我的恋爱,或者说,我那一段还没开始的恋爱,是不是想试着证明什么?

  证明努力之后一定会开花结果?我最后会跟泽于在一起?

  我想向泽于证明我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证明放在恋爱里面,不正是最重要的事吗?

  我心不在焉,直到鹦鹉将槟榔汁吐在我的脚边我才尖叫醒来。

  后来在回交大的路上,换阿拓载我。

  夜深了,引擎的声音在大风中显得格外孤单,一样的车速感觉却更快。

  坐在后座的我,终于开口问阿拓他久违了的心痛事。

  “阿拓,如果证明不重要,怎么让对方知道自己才是跟他最速配的人呢?”我问:”如果对方不相信两人是天生一对,怎么相守在一起?”

  “在一起比较简单,考试比较难,考试有分数,但在一起是不知道分数的啊。”阿拓的声音在风中鼓荡:”既然没有分数,也就不需要证明啦。”

  “歪理。”我发觉阿拓不是头脑简单,就是很爱玩文字游戏。

  阿拓没有回答,默认自己是歪理大王。

  “阿拓,你应该是努力型的对不对?如果努力就是恋爱的一切,为什么你会输给阿不思?我看阿不思不是个努力的人,她很懒的。”我问。

  阿拓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只是在想,而不是摆酷晃过问题不答。

  于是我静静等待车速缓下来的时候。

  “我想,阿不思也很努力,只是努力的时候我们都看不到吧。弯弯是个很聪明的女生,谁比较努力她一定看得出来。就像你老板娘说的故事里、那个锲而不舍的青梅竹马,他虽然沮丧说过,恋爱能不能成功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但他最后还不是努力让他们俩在一起?如果不努力,老板娘早就嫁给别人了,如果老板娘嫁给了别人,就不会有店让你去打工,我也不会有机会遇到仗义执言的你,所以说努力还是最重要的,对自己对别人都好。”阿拓越说越偏说了一大堆,车速开始变慢,好让我听得清楚。

  “你这样说,真是把阿不思捧上天了。”我叹气,实在没法联想阿不思努力取悦一个人的样子。

  “嘻嘻。”阿拓笑笑。

  “对了,后来你都没有继续追问弯弯过得怎样,为什么?”我问,阿拓第一次在店里撞见阿不思的情景彷佛历历在目。

  “那还用说,阿不思是个好人,所以弯弯当然过的很好啊。”阿拓说,说得很理所当然。

  阿拓的眼睛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是一杯清澈的白开水,也将所有人看成透明,他的世界很简单,也所以很有趣。或者说,能够被阿拓当成白开水的人个个都朝气十足、别具特色,在阿拓的形容里,他们都是好人、都被祝福。

  “阿拓!”我大叫。

  “啊?肚子饿了吗?要吃来来豆浆?”阿拓回过头。

  “不是啦我又不是猪!我想问,你都怎么跟其它人形容我?”我蛮紧张。

  “我都说,我认识一个很有正义感,很有勇气的女生,她叫做思萤,思念的思,萤火虫的萤,她不但救了我,还教我骑野狼,还常常请我喝咖啡、跟我看电影、还猜对了金刀婶的菜名,今年夏天刚学会游泳就救了溺水的阿珠好几次......”阿拓摇头晃脑念着。

  一句一句,都晃进了我的脑袋里,盘根错节,紧紧抓住。

  眼泪在大风中迅速被吹干,笑容却随着泪痕刻在我心里。

  **************

  我再度落选的消息三个室友很快就知道了。

  念成表示男人当然不可信赖,骂了几句粗话后说要介绍几个比男人更男人的女人给我试试;思婷则说在他们贵部落里女生失恋视同家族丑闻,生气的兄长可以选择杀了女生遮丑或杀了对方泄恨,我说我哥没这个狗胆宰了对方,我也不想被我哥杀掉;还是担任管科一年级公关的百佳最实在,她说那个土木主将也是公关,两人约好要办联谊去崎顶玩水,我放下那台野狼乖乖让男生载,说不准能挑到个好对象。

  “另外,你要多打扮,真幸运你遇到了我。”百佳眼睛闪闪发亮。

  百佳要我坐在她身边,开始展开化妆品教学,品牌、基本彩妆、独家小秘方、卸妆、补妆、一般保养等等,甚至包括拋媚眼跟具诱惑力的坐姿,教到后来,连思婷都忍不住坐过来一起学,拿起粉笔画眼影。

  小青以前曾说过,一个女人这辈子总会两个贵人,一个死对头。

  一个贵人教你化妆、教你约会的技巧,另一个贵人跟你一起骂该死的情人、讨论离婚跟分手,毋庸置疑,百佳是第一个贵人。至于那个死对头,就是抢走你情人的那位恶妇。

  *************

  期中考后,我们跟土木系去崎顶联谊,浩浩荡荡的三十台机车,其中没有一台野狼。最亮眼的百佳坐在那位土木主将的后座,载我的男生也是两个月前参加新生杯辩论赛的其中一位,当时他是跟我交叉质询的对方辩友,叫吴汉中。

  汉中有点胖胖的,但讲话很风趣,尤其我意外发现我们有个共同话题。

  “你认识我学长?柯宇恒?那个办打架比赛的柯宇恒?”汉中大笑,他以前跟柯宇恒念同一个高中。

  “他是我直属学长啊,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的那位。”我笑笑,说我也有去看他老人家办的格斗赛,虽然他没赢。

  汉中一路都说着我学长在高中时期的种种趣事,还说他有一半因素是为了要参加无差别格斗赛才来念交大的,对于错过之前那场比赛他一点也不遗憾,因为他说我学长皮很痒,以后机会多的是。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59#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5:44 |只看该作者
崎顶沙滩旁是一长排供烤肉的石架。

  我想生火,但几个同组的男生坚持这种事交给他们就行了,于是他们便开始将自己搞得灰头土脸,但火孱弱的不得了,我叹了一口气,真想卷起袖子示范我每年中秋节烤肉累积下的经验,但百佳瞪了我一眼,我立即想起百佳的至理名言”男生是一种喜欢逞强的动物,阻止他们逞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们逞强到死”,于是干脆做壁上观。过了很久,别组的男  
生拿了一瓶刚刚从附近杂货店买来的酒精膏浇上我们的木炭,一点火才真正成功,大家七手八脚将肉片跟玉米堆上架。

  生火花了好一番工夫,但填饱肚子彷佛只是瞬间的事。

  “要不要去沙滩走走?”汉中问,摸摸刚刚吃饱的肚子。

  “是啊,去沙滩走走。”百佳说,她跟好色的土木主将先生站了起来。

  我点点头,四个人脱下鞋子、卷起裤管,踏着轻轻铺上沙滩的海浪漫步,即使是下午了,阳光仍很娇艳,脚踝被暖暖的海水按摩的很舒服。

  汉中不笨,或者说,可以在辩论赛场上将我质询得背脊发冷的人绝对聪明,所以汉中看出我其实对他没有意思,但他还是乐于跟我谈谈上大学后的宿舍生活,也对我口中剽悍的念成室友很有兴趣。

  我跟汉中聊着聊着,突然间,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怎么了?看到认识的人吗?”汉中顺着我的眼神看着沙滩另一端。

  一男一女背对着我们,走在沙滩上有说有笑。

  “是啊,好像,不,根本就是我哥。”我讶异,尤其哥还牵着那女生的手。

  上大学住宿舍后,我两个礼拜才回家一次,没想到只会看漫画跟溜冰的哥居然交了个女朋友?而且居然长得很可爱,是阿不思那色鬼会给高分的那种。

  我跟汉中偷偷躲在后面观查一阵,哥跟那女生合吃一只冰淇淋,看来感情不错,而那女生一直都在笑,哥似乎背熟了不少笑话。

  “李丰名!大笨蛋!”我冲到哥的后面大叫!

  哥猛一回头,看到我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交了女朋友也不会跟我通报一声!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女朋友!该当何罪!”我用力踹向哥,他躲开,身边的女生则不知所措呆笑。

  哥被抓包,只好向我介绍他上个月刚刚交往的女朋友。

  文羚,清大化工系大二,哥半年前在网络上认识的,更精确来说,哥是她的读者。当时网络小说之风刚刚盛起不久,文羚也是其中一个创作者,她写的小品故事相当受欢迎,哥也是她的迷,两人是在三个月前文羚的新书发表会上认识,她觉得哥白痴到了可爱的地步,于是就这样这样,然后就那样那样。

  “你呢?来联谊啊?真不愧是发春的维士比。”哥挤眉弄眼,要我速速离去。

  听到维士比三个字我当然吓死了,赶紧拉着汉中逃离现场。

  我一边跑一边想,哥真是时来运转,买了台中古车,还把到了可爱的网络作家。

  而我还在原地踏步。

  **********

  回到竹轩,我将哥交了女友这件事email给小青报告,写着写着,我突发奇想在网络搜寻文羚以Pipedog为名发表的小说,一查,原来文羚不只出了一本书,她可是网络小说出版的常客,作品大都是以爱情短篇跟生活小品为主,我找出她最近两个月来写的、一篇叫”在屋顶上凝视月亮的猫”的故事,泡了杯咖啡坐在计算机前慢慢品尝。

  文羚这篇近似童话的故事里,有许多搞笑的动物角色,其中一只叫银色饼干的猫,牠喜欢看漫画、喜欢躺在屋顶上发呆、喜欢偷偷摸摸装鬼吓自己的妹妹金色饼干,我越看越像哥。而一只叫月光的孔雀,我猜多半是文羚自己的化身。

  读了一个小时,咖啡喝完,故事也结束,银色饼干与月光乘着荷叶做的小舟顺水而下,踏上寻找传说中巧克力堆积如山的梦之城的旅程。

  “真可爱的故事。”我自言自语。

  我想,文羚应该很喜欢哥吧,要不然不会将哥写成主角。

  她也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女孩,才能在短短的相处里观察出哥的个性与习癖,将哥写的灵活无比,还赢得好几只小母猫的欢心。

  或许,我也来写个故事?写个关于老板娘的故事,写个阿不思的故事,写个阿拓的故事,然后,偷偷将自己跟泽于放进这些故事里。

  如果现实中我不能与泽于在一起,至少能在真真假假的故事里一圆自己的梦。

  我沿着竹湖绕了一圈让头脑清醒,一边思考我该写些什么?真实与虚构之间应如何平衡?谁当主角配角?小说的名字呢?

  趁着期中考刚刚结束时间比较多,也趁着一股破竹之气,我一回到寝室冲了杯清茶后,便开始敲下我生平第一次文字创作。

  “这个故事,就叫做等一个人咖啡吧。”我打开word新档案。

  打算,从极为有戏剧效果的阿不思开始写起吧。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0Rank: 10

帖子
19100
学币
34094
学分
13756
贡献
28
贝壳
59
文采
0

荣誉版主 灿烂美眉

60#
sibErry 发表于 2008-12-4 15:56:23 |只看该作者
故事,写的很流水帐,就如同你们所见,我不愿也不懂如何删减每一个有趣的人物。我每天写一千个字,三个礼拜后,剧情走到我请阿拓第一杯摩卡咖啡,我想应该是发表在网络上的时候了。

  “应该注册什么帐号呢?还是沿用以前的旧帐号?”我思忖,看着浮刻在键盘上的英文字母。


  过了五分钟,我慢慢键入“Sunday”,在我心中这可是幸福的洗衣店开炉的日子,不幸已经有人注册,我只好改成“Sundate”,表示每周日都有个美好的约定,而昵称取名叫“萤光果冻鱼”,里面有个我喜欢的萤字,也有透明、灵活的意思。

  我就这么三天贴一回,在联机小说板里开始做梦。

  而后每天在咖啡店里打工时,我都会在柜台摆上一本笔记簿,随时记下浮光掠影的灵感,在社团念书时也会将笔记簿摆在旁边,记录下过去一年来的心路历程,如果泽于也来社团准备研究所考试,我就将笔记簿收起来。我可不是像白痴言情小说的主角,专门写日记给喜欢的人看。

  回到寝室大多已经十一、十二点,我才在清茶的陪伴下一字字键入小说,很多大学新鲜人都在聊天室或互掷水球间令打字功力大增,我则是靠回忆。

  我在网络发表小说这件事只有让三个室友知道,而平常就喜欢看各种小说的百佳自然成了我第一个读者,我也经验到生平第一次的催稿,心中不禁有些雀跃。

  “这故事很有趣耶,我可以偷看你还没发表的存货么?”

  百佳哀求看着我,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当然立刻打开档案夹。

  从此百佳拥有随时看到小说最新进度的福利,只要她愿意。

  渐渐的,除了百佳,我也开始拥有其它的读者。网络上有几个高中女生也写信给我,帮我打气,明明就是陌生人,但总叫我感动。

  神奇的是,哥的女朋友文羚也写信给我,她小心翼翼问:”请问你是不是李丰名的妹妹?我觉得故事里面主角的哥哥跟我男朋友好像:P”让我大笑了三分钟。

  很幸运的,除了跟我聊哥的笨蛋八卦外,文羚也提供我许多写作上的宝贵意见,她说故事不要放入太多真实世界的片段,以免让自己太沉重,写到最后反而会迁就于现实。如果我想做梦,就应该忘情做个够,别去理会不必要的包袱。

  不知不觉,上大学后第一个圣诞节就要到了,下礼拜一就是圣诞夜。

  “圣诞夜大家要不要来个寝聚呢?我可以烤个很有风味的蛋糕喔。”思婷爽朗地邀约,想露一手她在糕点社学到的手艺。

  “好啊,我可以去店里借简单的工具,在寝室里做各种咖啡给大家喝。”我赞成寝聚,也提议干脆煮个火锅围炉。

  “我没差,聚就聚吧。”念成举着哑铃,她女朋友一直希望她的手粗壮一些。

  “好棒!那我去推掉跟臭男生的约会吧,我们来个温馨的寝聚!”百佳拍拍手,有个可怜的男生即将被放鸽子了。

  过了五分钟,百佳坐在我的位子上看小说时,突然开口:”对了思萤,邀你那个叫阿拓的怪朋友来寝聚如何?超好奇他的!”

  我躺在床上看经济学,搔搔头说女二舍男生根本就进不来,还是算了吧,而且他跟大家也不熟,这样实在很怪很尴尬。

  而思婷问百佳,我们在谈论的阿拓是什么人,百佳便开始强烈推荐我的小说,并大概说了阿拓带我去洗衣店跟暴哥家的事,笑得思婷花枝乱颤,而不苟言笑的念成也忍不住噗嗤出来。

  “好啊,我也想认识那个怪人阿拓。”思婷想了想,说:”阿拓他住清大宿舍吗?男生宿舍的门禁应该比较宽松吧,我们可以去他那边煮火锅啊。”

  “阿拓从大三开始就住外面,不过我没去过,只知道在哪里。”我说,不知道阿拓那里够不够挤五个人。

  “我没差,去就去吧。”念成一脸窃笑,显然只是想看看女朋友曾被拉子横刀夺爱的怨男。

  “就这么决定,去阿拓家煮火锅!”百佳做结论,拍拍手。

  我将我们的决议告诉阿拓,阿拓说当然没问题,语气还有些高兴,只是他三个月前收养了一条狗,怕我们不喜欢狗味罢了。

  “养了条狗?怎么没跟我提过啊?”我问,问完后我才想起这段时间我都忙着写小说,没怎么跟阿拓相处。

  “就那个溺水的阿珠啊,她说她家的狗生了,看我忠厚老实,决定赏我一只。”阿拓难得苦笑,显然那条小狗对他的生活造成不小的困扰。

  “是什么狗啊?以后会变得很大只吗?”我替他烦恼。

  “应该不至于,我比较担心的反而是半年后我毕业了,牠该怎么办?”阿拓想了想,说:”我问暴哥看看好了,说不定他正好缺条狗,拜托他养两年刚刚好。”

  我一点都不觉得暴哥是那种正好缺一条狗养的人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bottom

Archiver|手机版|xuehaiblog

GMT+8, 2025-1-14 07:45 , Processed in 0.171477 second(s), 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2

© 2001-2011 Template By Yeei.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