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楼主: 风过无痕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小说] 不离不弃by顾迷(完)  关闭 [复制链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1#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09:55:45 |只看该作者

  
  有点别扭的抿着嘴唇,我翻看着手指。
  
  “你是一直在等他吗?”
  
  我转过头看他,看到他眼睛里的闪烁,“也不算什么等不等吧,我的生活还是这样过,并没有改变什么。”
  
  “但是你已经开始有了期盼,不是吗?”
  
  撇了撇嘴角,我耸耸肩,“谁知道。”错开他似乎在探索什么的目光。
  
  “你看着我,”他说,并伸手扳过我的脸,道:“我问你是否‘等’的意思是:从此以后,你是不是不会再喜欢其他的人,或者当你不再年轻的时候依然还对他坚持?”
  
  抬起眉眼的那一刻,目光不可避免的撞进他的眼睛。里面,是某种我不愿知道情绪。
  
  在对视几秒后,首先避开视线,我笑着拨开他的手,淡淡的说:“你以为我傻啊。”
  
  你以为我傻。
  
  我以这句话暂时性的结束这个话题,不再提及。像是一种很率性的洒脱,但却一直不敢去追究在说起这句话时的眼神闪烁。
  
  只是从十五岁到十八岁,这一句话,让我开始觉得隐隐危险。
  
  这年的夏天,我高中毕业,考试,上大学,每件事都有条有理的发生。所以,当我站在另外一座城市的地皮上时也显的很自然。
  
  这里的气候少雨,干燥,大风。于是,我开始怀念那种湿润气息里的氲氤;开始想起那些游行在潮湿空气里的暧昧;也想到那种在冬天里太阳的样子。
  
  而,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冬季。
  
  被一种尖锐刺耳的音频拉出睡眠之外的时候,我的神经是一片涣散。
  
  昨天晚上是平安夜。尽管睡在外面那一群男男女女中,一个信基督的都没有,但是不会有人去放弃一个狂欢的借口。所以免不了的大吃大喝,免不了的玩玩闹闹,以及看起来理所当然的通宵达旦。但是,这些都不是让我也有兴趣跑出去掺一脚的重点,所以在这些诸多理由中,惟一能引到我出洞的,就是同室的室友在八百年前许给我的火锅。
  
  坐在热腾腾的火锅边带点得意的看着屋外厚厚的雪,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少之又少的嗜好之二。
  
  从我恢复了一点神智,到我翻身接着睡,尖锐的音频大约持续有了两分钟。翻开被子了坐起来,突然意识到这间屋子目前是我一个人在,想要有另外一个人行举手之劳的让着东西消音是不可能的。
  
  有点任命的双脚落地,踮着脚丫子弓着身伸手碰到那个白色的话筒。
  
  “嗯?”我哼,手向后捞了被子蒙在身上。
  
  “小旎?”对方问,虽然只发了两个音,但那种令人伤心的洋腔洋调在我目前所知的范围内,只能直指陈迪飞同学。
  
  “嗯。”和第一句没什么多大变化,只不过换了个降调。
  
  “OK,小旎,Merry Christmas!我现在在英国。”
  
  感到有点无力,我给自己翻了个白眼,“那个,陈迪飞同学,基本上我不太知道你哪个平安夜加圣诞节不是在英国。”
  
  “所以,你要更加珍惜这个国际长途。”那边倒答的挺溜。
  
  “如果我打个国际长途给你,你是不是要拷贝起来?”顺顺耳边的头发,依我现在的语言思维来看,我已经快要处于清醒状态了。
  
  “嗯——”那头拖长了尾音做思索状,“是啊,为什么每次你都不给我打个长途呢?每次都是我在倾情贡献,这样有点不公平违加反人类道德!”
  
  伸手拍了拍脸,我有点不相信有人在早上八点打电话来骚扰一个睡眠正酣的人,并要和她讨论什么“人类道德加公平”。
  
  “容小女子我跟您解释,因为从我这边往你们伟大的大不列颠联合王国打,一分钟估计是我一顿饭的钱。而从你们伟大的大不列颠联合王国打过来是多少,小女子我不太清楚,但绝对不会是一顿饭的钱。”打完收工加换了一口气,接着,我没头没脑的问:“你妈在不在旁边?”
  
  “不在,干吗?”语气很茫然。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2#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09:56:29 |只看该作者
  
  “哦,我想如果她在的话,刚才在你和我讨论什么‘道德加公平’的时候,她一定会摸你的头,夸奖你那一段中文说的不错。”我损他,
  
  那头的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用英文咆哮:“Oh ,shit!”
  
  扬了扬眉毛我把话筒拉开一臂的距离。还以为这个词只有美国人民爱说,原来英国人民也爱。
  
  “麻烦照顾一下听众的耳膜。”我说。
  
  那头的人哼了一记鼻音,算是不计前嫌。“喂,你知道到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他另起话题,语气兴奋。
  
  “局部性天降英镑?”我闲闲的猜。因为到目前为止,这是我最想看到的。
  
  “不是。”那边的人否定的一本正经,“我刚才和家里的人去教堂的时候,看到了有人在那里举行那个,呃,wedding。我跟你说,那个场面好盛大,来的人全部都是名媛政客的,而且在教堂外还设了宴席,看上去很豪华。我从来都没有——”
  
  “劳驾,讲重点。”敲了敲桌子,我硬生生的截住他。
  
  那头支吾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决心,道:“我看到了左学长,他是新郎。”
  
  心脏被重重的一击,麻木的握着听筒,我盯着电话看,没有出声。他那一句话说的字正腔圆,没有任何一个字我听不懂。可是,这整句话的意思该怎么去理解?
  
  他,结婚……了?
  
  “……旎,小旎?”那头叫。
  
  重重的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说的淡淡的。
  
  “小旎,你还好吧?”语气有些担忧。
  
  哧笑了出来,我摇着头,可惜没有人看到。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还是那样。”我说。
  
  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好吧,就这样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把脚从地上拿起来放进棉被里,定定的坐了几秒钟,然后躺了下去。
  
  旁边的窗子透过纱窗露出了点点的白光,我把棉被拉过头顶盖在脸上,挡住光亮,闭上眼睛。就这样半梦半醒的过了一个小时,或许是更长的时间,我在迷迷糊糊里又一次听到了电话铃声。手指不动,脚也不动。直到这次的声响大约持续了五分钟。
  
  梦游似的坐起来,拎了听筒。
  
  “李?”那头的人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十万火急。
  
  已经猜到了电话的另一头是谁,我的头懒散的斜靠在一边的床头,轻轻哼了一记鼻音给她。
  
  “好,”那边的人也不罗嗦,“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
  
  “左霆结婚了,是吧?”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插了一句,我听到另一边的冷场。
  
  “你……已经知道了?”问的小心翼翼。
  
  “恩。”淡淡的哼出一个音。隐约听到外面屋子里的声响。
  
  “那你……没事吧?”
  
  我没有马上回答她,把电话换了另一边听,并伸出右手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棉被一角,视线就放在上面。然后,外面的屋子开始嘈杂起来,直到清楚的听到开门声。
  
  “当然。”半晌,看着室友进门,我突然嗤笑了起来,“娄,我记得你不是个多事的人。”
  
  那头的人怔了怔,轻轻的笑了一声,“你也还是我记得的那个样子。”
  
  “是吗?”我说,说的没有任何情绪。手指缠绕上电话线,百转千回缠绕的,最后还是松了手,“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我收线了。”抬起了眼,跟坐在对面的室友点了个头,我说。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3#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09:57:50 |只看该作者
  “那,拜拜。”
  
  干净利落的挂上话筒,我闭着眼睛吁了一口气出来。
  
  “怎么了?不舒服?”她一边收拾着床一边问。
  
  摇摇头,我盘腿坐在床沿。
  
  “那,我和小童逛街顺便吃饭。如果你肚子饿,柜子里面还有东西可以吃。”捡完了散放在床上的衣物,她走过来拍拍我的脸,然后像旋风一样刮了出去,“拜拜。”
  
  和关门声同行的,是我躺下去的动作。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到在干燥空气里皮肤的崩裂,是那么支离破碎的声响。
  
  把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全部都放进棉被里,这次我听到的是自己缓缓的心跳。
  
  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吧?
  
  就在一个小时或更多个小时之前,他在伦敦时间的平安夜里刚刚对牧师承诺过“Yes,I do.”。而在同一时刻的我却是这样沉沉的睡了,没有任何负担的睡着。
  
  他,结婚了,在我十八岁那一年的平安夜。
  
  他,终究是没有让我等很久,这一切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的……完全结束了。
  
  第六章
  转眼之间——
  
  猛然将手里的翻弄的纸张顿住,腾出一只手握住电话拾在耳边,即使是吃惊不小,我还是在在空旷的二十层楼高的接待处,听见自己余音袅袅的“啊?!”引得旁人侧目。
  
  “李秘书?”站在旁边的旁人——小赵挑高尾音询问。
  
  不尴不尬的收了电话线,顺手拿起摆在桌子上的文件夹离开座位,我抿了抿唇,装没事人似的反问他,“有事吗?”
  
  被问的人先是看了看桌子上的电话,再看了看一脸自得的同僚,马上失口否认:“噢,没有,没事。”
  
  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低头看着给今天会议准备的资料,一张一张的翻动着,想尽量去忽略周围的温度。
  
  “因为太热而暴毙的人,尸体会是什么样子?”感觉有一种近似被蒸发的温度,紧紧包裹着我和身上的那件棉布外套。于是小幅度的拉拉领口,突然间神情严肃的问。
  
  旁边的人先是皱眉,然后撇嘴,最后用笔敲着文件夹的硬壳上,“我不知道。”被迫中奖的人老实的交代。
  
  把眉毛放平,确定资料齐全后,合上文件夹看了看小赵,“依这种情况和形式发展,你就快要知道了。”我说,并笑的一脸温和。
  
  于是,对面的人先是不解,之后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转头到落地窗的方向,再细细打量到那扇紧闭的玻璃窗,神情在突然间换成了一脸了悟的。
  
  “在空调罢工了的情况下,后勤部是想关窗焖鸭子?”我问,字里行间有一种夹带着鼻音的不满。
  
  “在上午的时候我就已经打过电话通知后勤部了。”被问的人答。
  
  推了推架上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嚼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放了文件在桌子上,“还有十五分钟我们的计划案就要在这个会议室里举行,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只有抓紧时间去求神保佑被遗忘的坏空调会自动变好。”踱步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强烈太阳光,眯着眼睛,我说的半真半假。
  
  “这个,好象……不太可能,嘿嘿。”老实的人摸着脑袋干干笑两声,最后落的自动请命,“那我再去一次后勤部看看?”
  
  站在窗边,面向那片明媚风光不动,只是勾了勾唇角,静静听着那道向外走、最终消失在电梯里的脚步声,闻着聚集在鼻息里的湿润。大约是过了半分钟,先是皱眉,然后抬手——我吁了口气,打开了所有能打开的窗子,等着温热的风吹进来,在胸腔里一阵一阵的经过。
  
  等到听见身后纸张相碰、飞起并落地的声音时,我转身,是一脸错愕的表情。略显无奈的把耳边的长发扣在耳后,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更多的纸张这样盘旋着坠落。
  
  叹了一口气,动作缓慢的摘了眼镜,将它顺手放在桌子上,再半蹲在地上把被风吹掉的纸一页一页的捡起。
  
  “这些雪片似乎大了点。”
  
  头顶,传来的是那个带着三分认真七分调侃的声音。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4#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09:58:37 |只看该作者
  低头偷偷弯了弯嘴角,在整理好所有散乱的纸张后她站了起来,并拿起桌子上的眼镜戴上。
  
  “很抱歉让经理看到奇观了,不过我以为你会先说这种类似蒸什么的气温才对。”我答,口吻淡淡的。
  
  眉目清秀的人依言仰头看了看周围,然后扬了扬两道帅气的眉表示赞同。但这一切前后不超过五秒,他又马上言归正传,“麻烦你把整理完的资料给我一份。”
  
  几乎是立刻的,我从身后拿了一摞纸张递给他,再转身一张一张的把那些打乱了顺序的一一理顺。
  
  “对了,今天二十层的冷气怎么了?”翻过几张后,他头都不抬的问。
  
  “空调坏了。”我说,也不期望他会有什么反应。
  
  如同预料一般,他只是点了点头。翻过了几张纸之后,他又对着文件说:“我先进会议室,待会儿逸文集团的人来了之后直接请他们进来。”
  
  “好的。”把文件夹和笔都拿在手上,我应着,看着他走进会议室,再看了看左手腕上的表。
  
  还有八分钟。
  
  有气无力的盯着这一层的大门看,无意识的叹了一口气。那名自动请缨的小赵同志已经用了七分钟的时间一去不复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来的时候,右手边那张桌子上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手忙脚乱,来不及去看从电梯里出来的是谁,把文件夹换到一边,用空着的左手接电话。
  
  “企划部李旎。”我顺口答,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门口。
  
  “李秘书啊,哎哟真好,一找就找到你了,我是袁莉莉啦。刚才你们部门的小赵还说今天你们部门有会议,你比较——”之后就是滔滔不绝江水。
  
  先是对上方天花板的方位细细看了一眼,然后试图着对全身的注意力转移到耳朵上表示惊奇,却最终还是敌不过感到无可奈何的情绪。
  
  “那个,袁主任,麻烦你讲重点。”有点伤脑筋的蹙了蹙眉头,硬生生的,我截住了电话那头欲罢不能的人。
  
  盯着颜色雪白的坐机,我暗忖,如果不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是后勤部的主任,如果不是所有的基础设施都由她一手掌管,是不是该直截了当的应该挂了她的电话,然后声称电话线路断线?
  
  “哎,我说李秘书啊,你们企划部的人怎么都这么争分夺秒的啊?我才跟你交代情况不到一两句,你就说人家说的不是重点了,你——”
  
  “对不起,袁主任,为了公司的电话线路更加畅通,请你放下话筒并叫小赵听。如果您的答复是再让我等几秒,那么就麻烦直接告诉他搬几台风扇上来就好。谢谢合作,再见。”吸了一口气,憋出一口态度温和的语气打断兴致勃勃的袁主任,再顺便想伸手拔了线电话线。呼,世界太平。
  
  空调,没了它也不会死吧。
  
  挂掉了电话并准备拍拍手的瞬间,突然想起了和电话声同时响起的——
  
  “噢,刚才给位看到的,是我们部门的李秘书在对待非常情况的非常手段。各位请多包涵。”有人带着明显的笑意打着原场,并且觉得这个圆场打的和救我一命没有太大的区别。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个嗓音的主人化成灰我都认得。
  
  借着推眼镜的动作抬头,换上那种嘴角上扬到四十五度的表情环顾四周一圈,一个老头三个中年人。清了清嗓子,我巧笑盈兮,“各位好,我是风宿科技企化部的秘书李旎。在各位来之前,我们部门的楚经理已经吩咐过我在这里恭候各位大架。可不巧的是今天整个二十层的冷气都出了故障,刚才的那通电话也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对不起,请各位多多包涵。那么现在我就领各位进会议室。”
  
  转过身伸手打开会议室的门,等着那一群人进入。直到刚才那位“嗓音的主人”在面前经过的时候,我眼带杀气的扬了扬眉毛给他看。
  
  反手关上会议室的门,等着他们寒暄,再各就各位,然后一人面前放一份资料和冰咖啡。
  
  “李秘书。”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在我准备顺利告退的时候,那位“嗓音的主人”带着浓浓笑意的叫。
  
  表情完美的转身,显得亲切温和, “邢特助,有事吗?”我笑的一脸僵硬。
  
  “噢,是这么回事。刚才在上电梯的时候朱经理告诉我,他们的顾问因为飞机晚点会迟一 到。所以等一会麻烦你引他进来。”他说,双手叠成塔状安静的放在桌上。
  
  “好的。”保持嘴角上扬的点头,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5#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09:59:27 |只看该作者
  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后顺手抄起了电话,连拨了几串号码才想起来刚才是自己拔了电话线的插头。把一阵热气从口中呼出,以一种无奈的神情拉了电话线重新接在上面,最后恍然大悟类似的情景叫做自作自受。
  
  大门外的电梯再一次传来“叮”的一声,“叮”的让我连一通电话打到后勤部的欲望都没有。拉拉身上的衣裙,笔直站立在会议室门口,等着那位因为飞机晚点而迟到的顾问先生的出现。
  
  当那修长的腿撑着挺拔的身形进入大门的时候,微醺的风正从敞开的窗子里溜进来,再一次的吹翻了放在文件夹外的一张纸,飘飘荡荡的飞舞我的面前。用手指把两鬓散乱的长发扣回耳后,半眯着眼看他忤逆着强烈的光一步一步走过来。于是,瞳孔在强烈的日光下快速的收缩,整个人在一瞬间变的僵硬——
  
  是那张几乎快要从我的记忆里慢慢淡去了的脸!是那张曾经在我生命里隐隐消失的脸!只是现在,它依然是白皙英俊的,连嘴角的曲线都还是记忆里的淡然,让记忆在这个热风流连的午后变的真切起来。
  
  于是,当他停下脚步在面前,我谨慎的看着他,就连微微的呼吸振动都怕会扰到空气里的尘埃。
  
  “左霆,逸文的顾问。”他说,态度冷淡有礼。
  
  略微低头看着他伸出来的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把在身侧捏成拳的右手张开,然后梦游般的放了上去,我猛然一惊。
  
  那双手,依然还是记忆里那种冰凉。
  
  “你忘了自我介绍。”他说,语气淡漠。
  
  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挂在嘴边的笑容是不是很勉强。微微张开了嘴,却又再闭上,恍惚间似乎闻到了被封闭在心脏深处的某种味道。
  
  “李秘书。”从门口传来的叫声石破惊天的划破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从他手里抽出手,我垂下了眼睑。
  
  “李秘书?”像是从来没见过那样,他重复着,这三个字从他醇厚的嗓音里滑过,引起令人心悸的震动。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暗暗吐出一口气,再次抬起头面对他时,脸上被换成一种职业的笑容。“您好,我是风宿科技企化部的秘书李旎,很高兴认识您。在会议开始之前,逸文集团的朱经理已经交代过您会晚一点到。那么现在请让我领你进会议室。”
  
  转身咬着唇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然后推开了门对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等着他从身边经过。这一系列的动作是有条不紊的,只是紊乱了呼吸。
  
  “很久不见了。”擦肩而过的时候,从风里飘来的这么一句。
  
  像是被点了穴道,我僵着脸立在会议室门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李秘书!”原本在门口叫的人已经冲到了面前,并疑惑的看着已经紧闭了的会议室大门。
  
  略显尴尬的挑眉,急着转移话题,“有事?”
  
  “风扇后勤部的人已经送到二十层楼了。”他说,脸上有湿湿的液体。
  
  眼明手快的从桌子上端了一杯果汁给他,看着他一口灌下去,“不用了。”我说。
  
  “不——噗!”以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以淡漠语气说出那三个字的人,一口果汁就这么呛了出来,“咳,咳咳!为,为什么?”
  
  撇了撇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桌上的纸页,耸了耸肩给他看。
  
  “会议开到一半被人打扰不太好吧。”看着那扇桃木的门,想了想后,我说。梦呓一般。
  
  九年之后,再一次和他遇见。心情,无法言语。
  
  下班时间。
  
  站在十二层企划部大本营的窗台前,拿出手机拨了一连串的数字进去,等待的结果是里面死板的声音告诉我拨叫的用户正忙。
  
  吁出一口气向上扒了扒头发头发,从余光里看到企化部里除我以外的另一个秘书经过。
  
  “嗨,李秘书,打电话呢?”如黄莺出谷,娇嫩嫩的嗓音自身后直抵我的耳蜗。
  
  该这么说吧,就口吻与酥软效果而言,这种充满了某种暗示的爱娇语气比起我高中时期的某一娄氏,估计后者是一辈子都学不来。
  
  淡淡的弯弯嘴唇,我点头,“胡秘书,还没回去?”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6#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0:23 |只看该作者
  “是啊,好讨厌咯,阙总要人家陪他去什么宴会啦。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点到我的头上,害我成天担心十八层那些总裁室里的秘书们会生气。而且,每次人家跟他出去都没有加班费可以拿。”
  
  露出一种类似赔笑的表情,我并不知道我刚才的那句客套话会引起这么多的句子。于是,当她干脆放了手里的东西站到我的旁边,一种人工的香气直冲我鼻端的时候,我有种自做孽不可活的感觉,“你知道那个谷小姐吗?就是那个和阙总家里关系复杂的谷小姐,上次我跟阙总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了她,她的眼神看起来好可怕呢。”
  
  看着她皱着眉,娇弱着拍着胸脯,我勾了勾嘴角,想,如果跟她撞在一块的是穆凌北,不知道会是谁会笑着八卦到最后。
  
  “喂,李秘书。前几天我们的楚经理、邢特助还有你是不是一起在二十层逸文开会?”用的胳膊撞了撞我,她接着说:“听说逸文请来的那个顾问长的迷死人了。那天开完会他们下来的时候小文她们都看见了,说那个顾问把我们部门里儒雅的楚经理和帅气的邢特助都盖过去了。还说环顾整个公司,只有阙总才能和他抗衡,是不是啊?”
  
  第二次看到这种亮晶晶的眼神,我除了想伸手去挡还是伸手去挡。然而到了最后,这种伸手将要去挡的姿势,只是顺势化成了推推眼镜的动作。
  
  只是,从那个人出现再到引起这样的动乱,是必然。他本来就是一个耀眼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发出光一样的亮度,就算是在我和他相看两生厌的少女时代,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他的能力。更何况他还拥有一张生来就可以混淆女人视听的皮相。
  
  “……早知道那天就不要答应陪客户应酬,虽然在企化部里这种应酬的事来做的人向来都是我。但我们同样都是秘书,偶尔换一下工作又有什么关系。”她眨着又黑又浓的睫毛,嘟起涂满唇彩的厚实嘴唇,继续念叨,看起来确实像是尤物一只。但在九年以前我就正式确定过自己不是个GAY,所以面对这种场景,我是只能向后退,然后抓着手机在手里,以求更多的安全感。
  
  “那,我们下个星期一就换。”
  
  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我看着她的自说自话,“为什么要是下个星期一?”
  
  她做作的掩嘴而笑,“讨厌啦,知道了还问人家。因为逸文的人下个星期一才会来啊。”
  
  心不在焉的应着,我扫了手上的机器一眼,颁发委婉的赶人令。
  
  目光跟着我的视线下移,就在我揣摩她应该快要收到信号的时候——“啊,对了,”她叫,“我忘了李秘书还要打电话,那我就不打扰了。”然后婀娜的退场。
  
  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在这种大型的跨国企业里等于是进门的基本功,而对于这位胡秘书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轻轻弯了弯嘴角,我低头,又一次拨了刚才的那串数字。只不过这次等到的,是我妈的声音。
  
  “妈,是我。”
  
  “旎旎啊,你怎么现在想着要打电话回来?”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前两天你投那枚原子弹的时候,我在做开会的准备,没来得及给你什么反应。”我说,并隐隐约约猜到刚才线路正忙的原因。
  
  那边的人似乎有点不能理解,“我说的那句话让你感觉想是投了原子弹?”
  
  坚定的点了头,突然想起这种只能在一个空间传达意见的方式她,根本都看不见,“因为在这之前,关于你的那个结婚对象,我一无所知。”
  
  “旎旎,”那头的人叫,“其实,嗯,你对……隅青也不算是一无所知。”
  
  “知”过吗?眉关紧锁,我试图在记忆里找出和这个名字有相同发音的脸,结果是失败。
  
  “我不记得有过。”我说,尽量委婉。
  
  “那我提示你一下?”是兴奋的语调。
  
  把手放在窗台上,我再次惯性的点头,点完后发觉不对,于是哼了一记鼻音。
  
  “在你上大学的那一年见过。”这是提示一,她也不再多言。
  
  这次换敲着玻璃窗,我还是没想起来与之有关的人或事。
  
  “猜出来了吗?”她问。
  
  “妈,我不妨直接告诉你,现在就算是在大街上让我一眼认出一个大学同学都不太可能。还有,如果你实在是不想说,那我的好奇心也不是太多。”轻轻揉了揉眉心,我笑道。
  
  “你这孩子,”意思意思的抱怨一声,她再给提示二,“在秦预先和他老婆的那件事发生后。”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7#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1:18 |只看该作者
  手指在玻璃上划着一道一道的印记,听着她不再把任何人都叫先生,从玻璃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的微笑。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提示二还是没起什么作用。”
  
  “哎,那你不是看了什么人都不会把那个人放在心上了?”那边的语气带了一些责备。
  
  我挑挑眉,说:“这个你又不是一两天才知道的事,我一向注意我的脑容量,让它不要太满。”
  
  “就是那个给我做缝合手术的张隅青医生。”最后答案终于公布。
  
  “妈,你这算是魅力不减吧?”我一边揶揄着她,一边去摇着头笑。至于那个张医生到底是什么样子,想来想去除了有个很老师的印象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留下。
  
  “你走了之后他一直都很照顾我。对了,还有那个季先生——”
  
  “叫他季仲霖他不会咬您。”听到“先生”两个字,我马上想都不想的打断他。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不太同意,“那是对人家的尊敬。他帮我们那么多的忙,你不在的时候他又经常看我,连我的工作都是他帮着介绍的,我都不知道应该去怎么报答他。”
  
  吸了一口气,想着那个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见的季仲霖。或许我欠他的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还清的。而那个要去报答他的人,应该是我。
  
  “我会回来感谢他的。”我说。
  
  这应该是一个复杂的感激,除了用语言跟他说谢谢以外,我几乎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要爱,早就爱了,不用等到现在。
  
  还是……舍弃不了他吧。
  
  即使是多年不见,却只要他的淡淡一句,“几年不见了。”多年前想着要淡忘的情绪又再一次的出现。
  
  或许,是因为我还记得十四岁抽的那半支烟,和他那双NIKE蓝白色篮球鞋,还有我看他时那张挑衅的脸;再或许,那些在日光里飞舞的樱花,春天夜里他冰凉的手指,以及在去医务室路上的蠢蠢争执,我都记得,一直不曾遗忘的记着。
  
  年少的时候我喜欢远远的看着他,就像在我少女时代最后一次看到他那样远远的看着。错过的班机,那年夏天的蓝天白云,坐在阴暗台阶上的自我决裂,想着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却依然有着浓浓眷恋。
  
  之后,就这样一个人平淡的生活着,忘记了原来是怎样的翻过学校铁门,忘记了原来是怎样的站立着三七步一脸挑衅的神情,忘记了原来是怎样的越过那一道道栅栏……却,依旧不能踢他出我的生命。
  
  就这样的感觉,却,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旎旎?你在听吗?旎旎?”
  
  听到电话那头轻轻唤着,我抬头看了一眼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回了神应着那头的人,“那,就这样吧,我再看看到你们结婚的时候能不能调到假期回来参加。”
  
  “那好吧,”那头的人应道,在停顿一会后问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五岁的小女孩都有心事。”我笑着,避重就轻的答她。
  
  “……那我挂了。”即使是不放心,最后她还是收了线。
  
  把手机拿到面前,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我叹了一口气。
  
  看着外面变成墨蓝色的天空,突然觉得它在盛夏的这一刻变的开始落寞。
  
  只是因为他……回来了。
  
  “受刺激?”从我隔壁特助室里跑出来的人相当直接,由此可见他的嚣张程度。
  
  “别告诉我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把长头发剪短了,是没有什么原因的。”相比我的懒得理,他倒是显的兴致勃勃。
  
  “那你听到的又是经过几个茶水间,或者偶尔到女厕所一游的传言?”没起伏没高低的吐出以上的字句,我的手脚依然不得闲。
  
  自动自发的坐在我旁边的空椅上,随手拿了一张看看,再放回去,“基本上公司里以你为主角的谣言、传言、绯闻的并不多。”他说。
  
  “谢谢夸奖。希望年终奖的时候能把这些算进去,看能不能多领点奖金。”整理完了一档,我抽个空配合他的一来一往。
  
  闻言他勾着嘴角爽朗的笑笑,那种神态总是让我直觉像一个人。那个已经和我几年不见了的季仲霖。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8#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2:03 |只看该作者
  
  “从你上大学一年纪开始,认识你到现在,你的黑色幽默还是有增无减。”
  
  “啊,真是不好意思,你应该知道我是无心的。”我说,脸上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并在说的同时,拔开他到对面和天花板平齐的柜子里拿出几个空的文件夹,再把几叠整理好了的文件放进去。
  
  即使对面发出了那种类似喝水被呛的喷笑声,我依然雷打不动,再把另外的几份归档。
  
  “现在要不要听听关于你的‘少之又少’的绯闻?”他干脆把脚放到我的办公桌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低着头然后挑高了左眉,我有感而发,“幸好在上初中的就知道,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八卦。”
  
  他先是一愣,然后笑起来,“男人的八卦是有原则的。”
  
  翻着白眼点头给他看,手上忙着把几个文件夹分类,任他一张嘴去说。
  
  “据说这个绯闻的诞生地是二十层楼,时间是我们和逸文开会的那一天,人物是我们企化部的李秘书和逸文的顾问左先生。”
  
  分着文件的手停住,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然后呢?”
  
  “然后?”对面的人摊摊手掌,道:“据说当时我们的李秘书是看着人家发呆,而且眼睛里还有蛮深情的东西。”
  
  淡淡勾了勾嘴角,我问:“这位‘伟大的见证者’是后勤部的呢还是我们自家人?”
  
  闻言,他先把右手食指竖起来放到嘴唇中间,做了一个噤声状,然后开口:“佛曰:‘不可说’。”
  
  我耸了肩给他看,然后放他一个人跟自己玩。
  
  “作为我大学时期的学妹跟两年的同事,你不考虑透露一点内幕给学长兼同事的我?”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他兴致勃勃的弓身向前。
  
  觉得没话跟他讲,所以懒得搭理。而就在我把硬硬的文件夹敲在原木的桌面上时,他斜后方的门开。
  
  “李秘书,帮我把这份文件复印十份。”从经理室出来的人,边走边翻看着手里的几页纸,然后抬头,发现了大刺刺坐在椅子上的人。
  
  “邢特助,你是专门跑到我面前摸鱼,再等着被我抓?”扬起一边浓浓的剑眉,他半真半假的问。
  
  拉了拉自己领口的领带,痞子似的邢先生欠了欠身,道:“因为今天下午的会议让我感到紧张,所以在强度大的工作之后放松一下心情,以一个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今天下午要看到的人。”
  
  站在复印机边一张张翻看着已经复印好的纸页,我轻轻扯了扯嘴角,道:“基本上,有这样的校友……我很难去引以为傲,实在是抱歉。”
  
  “你的道歉我接受,记得下次要提高一点诚恳度。”清清闲闲的语音从我的后面传过来,“经理,你看看你那个秘书今天是不是有一点反常?”
  
  头都没回的继续按着复印机上的按钮,我懒得理他。
  
  被问的人没有回话,只是突然间有两道目光在我背后扫来扫去。
  
  “李秘书,你……”像是考虑了很久,被问的人才开口,并且略了尾音。
  
  把复印好的文件收齐,我转身走过去给他,避重就轻的答:“今天会议全程由胡秘书跟着,我只负责留在十楼。”
  
  他接过文件,还是不可避免的再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再有异议的低头看复印出来的东西。
  
  可是,通常在种情况下,意见最多的人都不会是那位经理大人。
  
  “你把今天下午开会的事交给胡艳蝶?”不可置信的口吻从办公桌后面的那张椅子上传出来。
  
  果然。
  
  对着天花板的方向叹了口气,再看了他一眼,我回办公桌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事,并开口道:“她也是秘书,不是吗?”
  
  “你们两个向来就是不同——”
  
  “李秘书,那就跟胡秘书把会议的所有内容交代完,不要有任何差池。”翻着资料的人头都没抬的打断那位意见多的人的话,然后走进经理室。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39#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2:46 |只看该作者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我扬扬眉毛,对走进经理室的人应道:“好的。”
  
  会议是在下午三点开始,而在十分钟前那两个人就已经上了电梯。
  
  两点五十分。
  
  翻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我坐在位子上通过门口向外面张望。有点坐立难安。
  
  两点五十七分。
  
  我接了两通电话,整理了那位楚老大的行程,想到刚才的坐立难安,感觉有点可笑。
  
  他,就算会来,也不会出现在二十二层以外的地方吧?
  
  三点零五分。
  
  从坐位上站起来,在对面的柜子里拿了几样资料。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
  
  “喂,你好,企化部。”
  
  “李秘书?”是楚天行干净温和的声音,“马上拿带着会议的资料上二十二层来。”
  
  “现在?”我吃惊不小,并顺便打量一下自己。
  
  可是那头的是似乎没有顾虑到这么多,答案给的不容置疑,“就是现在。”
  
  “那好吧,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捞起左手边的文件夹,在办公桌边站了一会才走出办公室。
  
  把文件夹反手抱在面前,我站在楼道里一边等着电梯,一边看着进进出出在企化部的人们,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飘离在人群之外。有点孤单的样子。
  
  当电梯到达十层的时候,“叮”的一声门打开,没有人出来,只有几个公关部和总裁室的人在里面。我低着头进去,站在电梯的一角,不再动。
  
  “要到几层?”先对我淡淡笑了一下,站在电梯门口的人开口问我。
  
  是总裁室元老级的苏秘书。
  
  勾了勾嘴角回了她一个微笑,我应道:“二十二层,谢谢。”
  
  “不客气。”她说,然后帮我按了二十二层的按扭,“上会议厅开会?你们企化部这次的案子做的挺好的。”
  
  不摇头也不点头,我答:“谢谢您的夸奖,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她点点头,不再讲话。
  
  当电梯到达了十四楼,门被“叮”的一声打开的时候,我直觉的往里面站了一点。
  
  后勤部的地盘,相当于是八婆基地。
  
  果不其然,当十四层要乘电梯的人出现在几位男女乘客的面前时,倒抽气代替了原先正常的呼吸。
  
  “咦,是苏姐啊,真是难得见到您一次啊。”电梯门缓缓合上,想要爬出去等着下班电梯,或者下了决心走楼梯都已经不太可能。
  
  被人莫名其妙就沾亲带故了的人僵硬的动了动嘴角,然后只有跟着打哈哈,“啊,是啊是啊。”然后再也没有第二句话。
  
  不甘冷落的人目光逡巡电梯内部一周,发现目标,再张金口:“哎呀,那不是企化部忙的看不见人影的李秘书吗?听说把头发剪短了,果然是真的啊。”
  
  在她张嘴之前,视线扫视我之后,我已经收到了周围同情的目光。把脖子往里面缩了缩,却依然没有躲掉。
  
  “袁主任,好久不见。”
  
  “没办法,总是忙的脱不开身。”她说,姿态是趾高气昂。
  
  “是啊,袁主任总是守在内线旁边脱不了身。”以同情加理解的口吻说,意思可不仅仅只是这一层。
  
  “唉,”起了一个音阶,她干脆换到我旁边站着,“只有李秘书你才知道我的苦衷啊。”停了一顿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观,“李秘书,你怎么这身打扮就往上头跑啊?”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40#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3:24 |只看该作者
  “我只是去送文件而已。”讪讪的笑着,我答。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她在电梯再一次“叮”的时候下电梯。全电梯的人顿时松口气。
  
  “你挺有意思的。”电梯爬到第二十层的时候,只剩下我跟总裁室的苏秘书。当时,她这么跟我说。
  
  状似无奈的摇摇头,我道:“只限使用在非常情况非常时间和非常人物。”
  
  和她一起看着电梯一层层的往上爬,她突然开口,“要不要来十八层?”
  
  问的云淡风轻。
  
  先是一怔,随即笑开,“十八层的秘书那么多,而且个个都是精英。如果我也不知死活的跑过去掺一脚,那就是鸡立鹤群的最真实写照了。”
  
  贬低自己,抬高面前人,以免树敌而自不知。大企业生存原则之二。
  
  电梯上的数字显示到二十,她下。当她的双脚安稳的站在二十层的时候,脚跟三百六十度转,面对我,说:“阙总注意过你。”
  
  注、注……意?
  
  我一脸惊异的嚼着这两个字,却没有多问,只是看着电梯门缓缓合 ,然后升上二十二层。
  
  在电脑上输入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落地窗外的天已经全黑。
  
  于是,当我走出办公室,发现外面的工作间走的一个人都不剩,也是在意料之中。
  
  今天的会议因为胡燕蝶的太过紧张,把我交给文件全部混散而耽搁。所以等到会议结束的时候,超过了预定的时间也是情理之中。除此以外,我还有把会议记录全部输进电脑的任务。所以,当我把这一切都搞定的时候,下班的时间也应该早就过了。
  
  听着自己的球鞋和地面摩擦发出来的响声,我一个人走进楼道,也正好抬头看到那扇电梯门缓缓的面前合上。
  
  郁郁的吁了一口气,我只有站在电梯前,低头看着地面等着下一趟。
  
  突然“叮”地一声响起,明明刚刚下降了的铁盒又回到我面前——
  
  是他。
  
  心脏“咚”地下沉,我半傻半呆的站在原地。
  
  “不进来?”扬高了左边的眉角,他问我。
  
  把第一只脚踏进去的时候,我没有知觉;轮到把第二只脚也放进去的时候,才清醒了一半。
  
  “谢谢。”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脚尖说。
  
  “不客气。”他彬彬有礼的答,然后都不再讲话。
  
  感觉周围气氛的怪异,我抬头看了看四周,那如同装了镜子一样的四壁,映出了无数个我和无数个他。
  
  “我结婚了。”半晌,他开口,语气和他此刻的脸上一样没有表情。
  
  像有一块东西梗在了喉咙里,良久,我才答:“我已经知道了。”声音涩涩的,然后什么都不敢再问。
  
  于是电梯一直往下降,连带我的心也在往下沉,没有再说一个字。
  
  当门上的数字显示到“四”的时候,有人进来,站在我和他之间。
  
  突然感觉到窒息,然后向后退了两步,靠在镜子一样的壁面,借挡在我和他之间的人为屏障,我静静的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
  
  他,不一样了,连他的背影都这么说着。我想,裹在这个质地良好、剪裁考究西装里的躯体,也不仅仅是看起来更加刚毅了吧?
  
  时间在无声无息里流逝,只是蓦然察觉时,谁都无能为力。
  
  当电梯门再度打开。除他以外,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他,应该是要到地下一层去拿车子吧。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41#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4:40 |只看该作者
  低头站在所有人之后,等着他门一一离开,心情,在突然间变的沉重。
  
  “你变的不一样。”突然,他站在我的背后开口。
  
  几乎是触电一般把那只踩在电梯门上的那只脚收回来。我转头看他,看着他低着头看着我。
  
  “当然,”一字一句不受我控制的吐出嘴唇,对着他令人眩目的眼眸。“我已经不止十五岁了。”
  
  “对,”低下头,他答,表情是一片安详,“但是对我而言,你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孩。”
  
  电梯门无声无息的合上,我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从反光的不锈钢里看到了自己的脸。红红的,像被血染了那样的颜色。
  
  如同十五岁那年的夜晚,他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我的脸。而我,也总是在他的手指经过之后才会察觉。
  
  小孩。
  
  或许吧。
  
  无声的对着光洁的电梯门重复着这两个字,我看着里面那个咬着唇快要笑出来的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当那个在我之前生长着的他以淡然的目光看着世间浮光闪动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我是怎样的拒绝却依然抵抗不了时间的成长。
  
  咬住嘴唇,从口腔里逸出一声咽呜,我快速蹲下身子埋头进膝盖。
  
  为他,在额头上的轻轻一吻。
  
  第七章
  有人说,相逢是短暂的,离别才是永恒。
  
  站在离工作地几千里以外熟悉的天台,吹着阵阵秋风,我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两天前我回来参加我妈的婚礼,看着那个叫张隅青在我面前一再保证着会给我妈幸福,所有的人都感动的要哭,却又有笑意留在嘴角。
  
  就在这之前因为工作的完成,他再次离开,我正准备着回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像是脱了轨之后的交集。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直到回首看他的时候,才发觉我们已经离的那么远。
  
  不只是一光年。
  
  当身后那串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正抚着左边被风吹散的头发向后看。
  
  “在想什么?”身后的人走过来,跟我一起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看着远远的天上,道:“这里的风很大啊。”
  
  弯了弯嘴角,我趴在栏杆上没有动。
  
  “今天晚上你还是要留在这里?”旁边的人朝楼底看看,转过头问我,“那,要不要打电话找你朋友过来陪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妈妈总是不放心。”
  
  闻言,我转过头看着她。她似乎是忘了,在许多年前,我仿佛是一个人的在这里生活过。
  
  扶着栏杆站直,勾勾嘴角,最后绽成一抹淡淡的浅笑。“不用了。”我说。
  
  “可是你刚回来,而且几天以后就要走,又不要回新家住,你教我怎么能放心。”是委屈至极的声音。
  
  突然在这有瞬间,我想到了楼下对面的那扇门。即使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回到这里,却依然感觉到安心。
  
  原来他,曾经在这里经过,并停留着。
  
  甩了甩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对面被风吹动摇摆着的数枝,先是暗自笑了笑,而后开口道:“你要我去当你跟张叔的电灯泡吗?”
  
  瞬间,那张先前白嫩的脸像火一样烧了起来,先是轻轻捶了我一把,然后嗔道:“乱讲,拿妈妈开玩笑。”
  
  看着她迅速变换的表情,我突然玩心大起,头转到一边向在自言自语,“哦,乱讲哦?是不是乱讲现在我是不太清楚,等一下问问张叔就知道了。”
  
  “你这孩子……”顺手拍在我的后背,她有点没辙,最后让它化成她嘴边悠悠叹开的一口气。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42#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5:49 |只看该作者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结婚。呵,到了四十岁连女儿都二十四了,才第一次和人到法院里公证结婚。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把手肘轻轻放在栏杆上,看着对面矮一层的楼房,我摇了摇头,道:“不是觉得你好笑,而是觉得你很我勇气,比我想象的要有勇气的多。其实,在经历过一个人生下我,和秦预先在一起然后再离开他这些事后,以为你不会再有勇气去碰爱情这种东西。可是相反的你碰了,而且有了好结局,足可以证明你有多大的勇气。”
  
  勇气,那是我以为我有的东西,可惜那只是“以为”而已。
  
  她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胳膊,“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可以算算我躺在医院是几年前的事,时间隔的有多长,我就用了多长的时间调整自己,然后再接纳他。”
  
  “那他岂不是很辛苦?”
  
  “辛苦啊……”托着下巴,她做苦思冥想状,最后终于郑重的点点头,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伸伸放在栏杆上的手臂,我打了一个哈欠,听见她冷不丁的开口:“那么,你呢?”
  
  保留嘴巴张开的造型,我狐疑的转过头看她,不明就理的问:“我什么?”
  
  “你的勇气啊。”笑盈盈的看着我。
  
  觉得有点晃眼,然后决定还是继续装傻,弯弯腰背,我口齿不清道:“什么勇气?”
  
  她站在旁边眼睛眨的不眨的看着我,直到我的动作不能自如为止。
  
  “干什么?”
  
  发出了两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音调,她贼兮兮的靠了过来。虽然我知道用“贼兮兮”三个字形容亲手捏我出来的母亲大人不太适合,但是考虑到要终于现场,之后决定只有这三个字最生动。
  
  “告诉妈妈,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或喜欢的人?”
  
  看着她那一张颜色红润的脸,垂低了眼睑,让风在眉睫间穿梭。然后转过头直视前方,没有讲话。
  
  喜欢——这样单纯又美好的字眼,好像和我已经没有任何牵连了。
  
  “有吗?”跟了过来,她问。
  
  食指轻轻摩挲着抓在手心里的栏杆,良久,我开口:“没有。”说的中气不足。
  
  “那,”起了一个字音,我从余光里看到她开始变的担忧的眼神,“是为什么呢?”她问
  
  故做开朗的拉拉手臂,我撇撇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缘分没有到吧。”
  
  “你喜欢左先生对不对?”
  
  像是触电一样全身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我弯弯嘴角,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抬头看着天。
  
  “你喜欢左先生,我果然猜的没错。”她看着我,自责一样的表情,缓缓的开口:“起初,我以为你只是那种像所有女孩子迷恋偶像一样的迷恋他而已,即使他搬走后你对对门传来种种声响的敏感也让我这么以为。”叹了口气,她继续,“可是直到他走的那一天,我才明白你对他已经不是一时的迷恋了。那天,你还记得那天你跟我说出了多么决裂的话吗?我想,只有失去了什么的人,才会在最悲伤的那一刻不顾一切的伤害关心他的人。那么那天,你的决裂,是为了他。再后来,我以为只要时间长了,长大了就会好。现在看起来,你还是没有逃出来。那么旎旎,告诉妈妈,你准备要这样下去到几时?”
  
  她的手抓着我的胳膊摇晃,定定的看着天上那片云,我淡淡开口,“他前几天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跟他刚刚见过面。”
  
  “什么时候?”
  
  低下头,轻轻的拿下她的手。这个话题,我不想在谈下去。但她却没有放手,反而加重了在我手臂上的气力,神情严肃的看着我,说:“旎旎,听***,把他忘掉吧。虽然我承认左先生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但我们和他,毕竟是在不同的世界里。你这样默默的喜欢他,再加上不知道你们之间相隔了多少里,这样,痛苦的只会是你。”
  
  我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认真,担心,以及忧虑,任她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臂。
  
  “他已经结婚了。”我说,声音凉凉的,等着从这里经过的风把它吹散在天空,不再回来。
  
  而在这个时候,将要藏匿那句话的天,颜色很蓝很蓝,看起来也比其他的任何时节难以触摸。
  
  是的,他已经结婚是,六年前我就知道,一直知道到现在。却,还是不敢这样的说出来。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43#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6:37 |只看该作者
  因为,我害怕……
  
  打了电话告诉他我要到他家来的时候,是昨天中午。现在,我站在那幢记忆里的山顶别墅面前,按了门铃等着他的主人来开。
  
  昨天刚刚下过雨,一路上走过来,沿途的泥水和青苔沾满了我的球鞋。趁着还没有人来开门的这段时间,我弯弯身子拉了拉裤脚,然后才直起腰身看着铁门里的庭院。居然还是绿意昂然的。
  
  穿着一身家居服的季仲霖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扬扬手朝他挥了挥,直到他快步上前打开了铁门。
  
  “回来啦?”站在打开了的铁门边,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点点头,我挑了挑眉毛,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在了他的肩上,有种电视里常演的豪气云天。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我一会,他突然摇着头笑开,“你啊,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还指望你在这几年里变个样子给我回来看看,没想到……”有点无奈的叹息,消了后面的尾音,他拉了我一把,道:“进来吧。”
  
  淡淡的笑笑,跟着他沿路看着铺延在石板路上的花草,鼻息里仿佛闻到了淡淡的夏天味道。仰头看着在我前面的背影,一种奇异的感觉荡漾在胸腔里。
  
  那么,他,还是一个人的这么生活吗?像我一样这么孤独寂寞,又淡淡挂念的生活着。
  
  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迟疑之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等着他转头,“你,有女朋友了吗?”我问。看着我的身影印在他回神过来的双眸里,缠绕着种种情绪的印在他的眼睛里,没有人再有其他的动作。
  
  任他不语的定定看着我,一种诡异的气氛萦绕在我和他之间。只是四目交接——一阵轻柔的风刮起,从我和他之间穿过,毫不客气打破这种氤氲,然后我才清醒,跟着察觉到自己的唐突。于是不着痕迹的低头,余光扫到脚边的花草,生硬的转着话题,“什么时候有这种兴致的?”我指的是花草。
  
  没有人回答,依旧还是沉默。
  
  半晌,我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叹息,种种无奈全部蕴涵其中的叹息。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叹息,也不是没有听到过他的叹息,可是像今天这样包罗着丝丝怜惜,丝丝忧虑,丝丝情怀的叹息,还是第一次。
  
  “你该找个女朋友了。”我突兀道。
  
  该断的依然还是要断,我完完全全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连我自己都——
  
  失笑着摇头笑自己,接着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下来,“你呢?是不是也要找个男朋友了。”
  
  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他果然是会这么答。
  
  保持着眼角肌理的摩擦,我抬头,视线碰触到他眼底的认真,拉了他进客厅。“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问。
  
  熟悉的嗤笑声从身边传来,他转身进了和客厅相连接的厨房,而我留在原地。
  
  “我和你认识十一年了,不是十一天。”他说,并端着一杯清水走回来,在我面前站定,递给我水杯,然后笑的扬着眉露出一口白齿,“换句话就是说,我知道你十一年了。十一年不算长也不算短,虽然称不上了解,但我知道你的十分之七。”
  
  顺着身后的沙发坐下,浅呷一口后对他举杯,看到他不以为然的神色。
  
  “我很高兴还有一个人这么的……呃,‘知道’我。”抿抿嘴唇,让液体从咽喉通过,我说:“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好像是格外的幸运。”
  
  他坐下,跷起了腿,整个臂膀蜿蜒的沙发靠背上,“你知道的,我并非你的知己。为了什么而‘知道’你,你也清楚。”
  
  动作夸张的让玻璃杯底和桌面相接,我看着被震荡上杯沿的水滴。“谢谢你。”我说,像是对着沿着杯壁下滑的透明,“忘了我吧。”
  
  他没有说话,没有摇头,也没有叹息。只是像没有呼吸一般的看着我。
  
  站起身,我缓缓走向他,重复着,“忘了我吧。”
  
  他的视线穿过我的身体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拿下了放在靠背上的臂膀,还是像没有呼吸的坐在这里。
  
  “有些事,我无能为力。”半晌,他说。
  
  轻轻的嗤笑出声,我伸手抚上他泛着细致胡渣的下巴,感觉到一瞬间的肌肉紧绷。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44#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7:36 |只看该作者
  “你会让我觉得不好过。”
  
  手指轻巧的抚上薄毛衣的衣领,手腕下沉,一件宽大的毛衣垂在我的右手指上。轻轻将它抛出的时候,和放在桌沿的水杯撞翻,发出激昂的击水声,最后以清脆的撞击声结尾。
  
  破碎了。
  
  以漠然的神色回望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晶莹残骸,勾起嘴角,伸手触上他的脸颊。我赤裸的面对他,上身只着内衣的面对他。
  
  “我不知道可以拿什么给你,但我可以给你这个。”笑的妩媚至极,妩媚的全身都开始不能控制的颤抖。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从未像现在一样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在感激,我在报恩,我在让自己从此以后可以自私的活!
  
  他未说话,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目光看着我,之后轻轻的拨开我的手。
  
  “还以为你没有变,”喃喃自语般,他道:“原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自欺欺人?谁能比我更清楚什么叫自欺欺人。
  
  哑然失笑,用流转的眼波看着他,我的指尖这一次是触上了他的眼睫,“你不要?”我问,问的就像是一个老道十足风尘女子一般。“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他移回视线静静的看着我,然后抬起手掌——相对于前一次的轻轻拨下,这次他是用力拍下我的手,“你该闹够了。”
  
  “我,像是在闹?”
  
  像是被触了死穴一样怔住,我收回手,低敛眉眼,不再有动作。
  
  他起身,弯腰捡起被抛落在桌面上的毛衣披在我身上,再坐回。
  
  “很明显的,不是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只是颓然的坐在地板上,觉的好笑,于是颤抖的弯着嘴角。然而有一种酸酸的味觉却抢先涌上鼻梁,让眼睑里有异物滚来滚去。
  
  温暖的手抚上我的头顶,如同少女时代一样,轻柔又溺爱的揉乱我的头发。可是那个少女时代——那已经是一百年以前的称谓吧?
  
  居然,在恍惚间,只是在我的恍惚间,它离我是那么的遥远。不可思议的远。
  
  不可思议的——远!
  
  抑制不住的诧异和笑意滚滚而来,就是这么的可笑,就是这么的好笑。转了一圈回来,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从我的手指流过,到头来才发觉它已经无影无踪。
  
  身下是冰凉的地板,我看着它,开始吃吃的笑着,吃吃的笑,只到笑着有一颗冰莹自眼底滑落。
  
  那是什么?
  
  “李旎。”有人喊。
  
  吸了吸鼻管,我抬头,带着满眼的笑意,“我好象把自己逼的很惨。”
  
  “我以为你不知道。”叹口气,他道。然后蹲下身子和我平视。
  
  和他四目交接,我看到了在他瞳孔里那个衣衫不整,申请狼狈的自己。这样的一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去依恋。
  
  “还记得在六年以前我跟你保证的时候吗?我还记得我说过了什么,可是转眼间就明白了自己做不到。然而,你也不该一直对我这么好,你明知道我是还不了的。”
  
  闻眼,他眉眼带笑,不同于我熟悉的那种张狂,而是一种满满的宠溺。“我知道你还不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你还。曾经有人说,知道自己所喜欢的人不幸福,是一种痛苦。我只是在想办法减少所有让你不幸福的事和物,并不需要你的回报。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痛苦。”
  
  “可你应该知道我害怕欠人家什么,”隔着朦胧的雾气,我说:“多半时候,我希望自己欠你的,只是钱或者是物,因为那样我知道怎么去还你。可是,我欠的,却偏偏是事和情。于是我就想,也许,我可以和你一起这么生活,却依然还是会亏欠你。你割断了我自私的根基,同时让我知道你没有幸福,跟我一样这么牵挂的孤独着。我,又怎么可能不被痛苦着。”思绪紊乱的住了口,仰身向后半躺在地板上,刚才说了字句,还在脑海里盘旋着。
  
  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我幽幽的开口,“季仲霖,去找个女朋友慢慢忘了我吧。”然后听到他浊重的呼吸
  
  被人钳住手臂用力拉起来的那一刻,我没有尖叫,也没有反抗,只是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再闭上。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论坛上将

風和花與夢

Rank: 11Rank: 11Rank: 11

帖子
32587
学币
37666
学分
4662
贡献
0
贝壳
81
文采
0
45#
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7 10:09:08 |只看该作者
  
  “你要说的,就只是这个?”他问,语调跟刚才比起来有明显的上升,“那好,既然这些道理你都明白,为什么你不放过自己?把他忘了,去找一个男朋友,去重新喜欢一个人?”
  
  跟着他的力道坐起身,缓缓睁开眼睛,道:“我认识他十三年,跟他九年不见。然后淡淡的把他挂在心上,等到自己发觉的时候他已经长在我的心上。于是我开始觉得危险,想要以同样的方式忘却,但是——”拖长尾音,我自己跟自己笑着,“就在不久之前他又出现在我面前,却稍纵即逝。”
  
  “你感觉到绝望了?”他阴沉的看着我,某种气息已经威胁到我的四周,“你知不知道这几年你在干什么?你就像在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一样守着那个人!所谓初恋就是这种东西?!到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把那个梦放掉,为什么那不要人打救,为什么不去想也许他根本已经忘记了你?!”
  
  低着头,我没有看他,任他的字字珠玑的敲进我的骨髓。或许,是他帮我找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字眼和现实——
  
  我,就像守着一个遥远的梦一样守着他,带着绝望的守着他。即使知道或许是我的一相情愿,或许他已经把我忘记。但那,又何妨?
  
  弯弯嘴角,于是我答:“那又何妨。”
  
  何妨啊——
  
  半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的那种回报我的方式,有一半是来自你的绝望和自暴自弃吧?”
  
  话音落,我并不否认的点头。
  
  突然间,感觉到钳住我手臂的那只手掌力度的陡然加大,于是,一种硬生生的疼痛涌上我的感官。我抬头,让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悲伤与疼痛对上我的。
  
  “你该编个理由骗我的。”他说,倏忽地放下紧箍住我的手,缓慢的下垂。
  
  摇摇头,我默默看着他神色黯然。
  
  “我不想亏欠更多。”
  
  坐回沙发上,他的眼神空洞,不再讲话,直至一阵清脆的撞击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略显惊讶的回头,看到那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来,顿时染红了米白色的地板。而他面前茶几上的玻璃,以一块呈粉碎状的缺口为中心向四周龟裂。
  
  情况很明显,在几秒钟以前,该是那个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的人一拳捶在了玻璃上,导致手指受伤。
  
  “这样会让你比较好过一点?”我看着他,目光幽冷的问。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受伤流血,但却是第一次因为我——
  
  因为他不甘。
  
  上前两步半蹲在他面前,顺手拿起搁在沙发边上的面纸捂住他的伤口。
  
  他不声不响的一把拨开我的手,站起身,“你走吧。”他说,然后径自走进起居室处理伤口。
  
  从原地站起来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我没说话,只是转过了身。
  
  “你,什么时候走?”良久,在我已经走到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
  
  迟疑了片刻,我应道:“明天。”然后从余光里看到他点头。
  
  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碰触到我头顶的时候,他习惯性的那样大气的揉乱我的头发,与此同时,那只受伤的右手依然滴淌着鲜红的血液,融进了脚下的泥土。
  
  我抬头看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心痛,隐隐的……疼痛,似乎是我的,又似乎他的,那样绵绵不觉的敲打在心脏。
  
  他,是个好人。可是我,却只有和他萍水相逢的缘分。
  
  第八章
  大约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上了十八层。于是在众人眼里,我就变成了被飞来的横福砸中的傻丫头,傻的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虽然我不太清楚,我会被那位最大的老板直接钦点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但是我想,那个所谓的工作能力一定也占了不少的分量。否则,他不会把几年公司里的营销调查全部都一古脑的丢给我!
  
  感觉自己是从一堆数字里站起来,我拍拍几本刚刚从某个角落里捞出来的帐目,有些伤脑筋的和它们大眼瞪小眼,直到空气里有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bottom

Archiver|手机版|xuehaiblog

GMT+8, 2025-1-13 13:58 , Processed in 0.014545 second(s), 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2

© 2001-2011 Template By Yeei.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