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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纯情式神饲养法by鸫(完)  关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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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花與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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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35:17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店长、对不起我今天能不能提早走?"

    市区中、小小的面摊里,店长有些奇怪的听著工读生突如其来的要求。

    "怎么了?吴亚渝。"

    "不--来不及了,对不起店长。"

    连身上的员工围裙都来不及脱下来,抓起了放在墙角的背包,吴亚渝一脸惊恐从后门冲了出去。"喂,你怎么了--"

    老板在身后的叫喊,越来越听不见了。跑过餐厅阴暗的后巷,就算是雨夜、就连雨伞也还来不及拿,亚渝仍然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因为那些人要来了、他感觉得到。那是种莫名的警觉性,自己的身体里头有些什么在呼唤自己,要自己快点逃。

    是的,这是逃跑。不是捉迷藏,也不是被抓到后可以当鬼重来的游戏;已经这样子躲藏了多久了?那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亚渝搞不懂。只是这场追逐战里,没有相同处境的同伴能陪他打倒对方,自己也没有任何能够抵抗的力量,只能逃、不停的逃。

    租的屋子已经不能回去了,打工的面摊也不能再去了;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在哪里?

    拿出背包里放著的报纸,窝在巷口旁的亚渝呆坐了下来休息。颤抖的手指翻开求职栏;幸好所有的家当都带在背包里头,什么时候都可以走。

    只是,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妈。。。。。。"小小声的,将头埋在报纸里掩著泪水哭了出来。

    他好想结束这一切,回到以往的生活。

    他好怕,好怕在还没来得及回到过往生活之前,就已经死在街上的某个角落。

    一大早醒来,确认过准备要带走的东西,陆羽认真的开始在镜子前抓起头发、选过要穿的外套。

    原本爸妈是叫自己穿西装过去的--结果西装买回来之后,穿上去的样子实在是。。。。。。唉,真的有这么好笑吗!为什么陆瑕这家伙居然可以笑到在地上滚来滚去?为什么西装这种邪恶的东西一定要长得高穿起来才好看?这根本就是西方世界的邪恶审美观入侵。。。。。。

    "小羽,你还是穿平常穿的衣服去就好了。"爸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老妈则是捧著脸,很难过地望著自己穿起西装来非常不搭调的儿子。

    "嗳呀,人家原本以为你穿西装只是矮了些,可是怎么看起来这么娃娃脸呢。。。。。。"

    "妈,老哥这样看起来好像国中生硬穿大人的衣服。"笑到倒在地上快要死掉的陆瑕,临死前还不忘爬起来吐嘈一番。

    "呜,都怪妈妈没有把你生得高一点,怎么都没像到你爸。。。。。。你爸穿西装可好看了呢。"

    "老婆你说这是什么话,你把儿子生得这么帅他还有什么好嫌的?小羽你怎么可以嫌你妈、她生你这么辛苦--"

    "我没有嫌老妈啊,你哪一句听到我嫌她了?"

    "老公--"

    够了够了啦!于是在恩爱过头的闪光爸妈的相拥而泣之下,前两日的西装试穿大会就这么悲惨的结束了。陆羽生平的第一套西装被冰冻进衣柜里头,再穿上的日子大概是遥遥无期了。

    倒是白鹫,在西装专卖店里头出尽了风头。

    专柜小姐很罕见的从自家的专柜里抱来了西装,几乎是排著队想拎著白鹫去更衣室给他穿上。换过一套又一套的西装,白鹫仅仅是有些疲倦的倚著手暂靠在桌边,看起来为什么就会像是西装目录上那些有打柔焦的照片呢!

    "唉呀!少年人,这个裤管阿姨帮你改长一点;腿这么长我还要拆两套卖你哩!先生啊!你生到这个儿子真是英俊!有没有缺女朋友啊?"

    "哈哈哈、小姐你太客气了,我那个儿子也要试穿,可以一起拿吗?"

    "喔喔,他是国中生吗?"

    "。。。。。。我是大学生啦!"

    真的真的快要被气死了,陆羽非常慎重的在西装专柜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和白鹫一起出来买衣服。最后自己只买了一套西装,而老爸则给白鹫多买了好几套。

    "白鹫以后会比较常穿到,所以多给他买几套换著穿。"

    不可否认的,白鹫穿西装真的非常好看,专柜的阿姨为了多给白鹫带一件外套走,还多给了些折扣。平常白鹫都穿老爸的衣服或是陆羽带他去西门钉买的便宜衣服,正经的系上领带、穿上皮鞋倒还是第一次。

    所谓人要衣装。。。。。。陆羽把自己打理好之后,把刚洗完脸的白鹫抓到镜子前来换好衣服。"来、领带要这样系,你还记得吧。"

    白鹫有些缓慢的打著领带,虽然不很熟悉但打得还算漂亮。虽然买西装时有送领带夹和袖扣,但陆羽觉得戴这些有些过于正式了--又不是要去上班,反而有些怪怪的;最后把领带夹丢进行李装好,只选一副银的方型袖扣给白鹫别上。

    "这样就很帅了。好!我们走吧。"

    白鹫跟在陆羽的身后提著行李,表哥已经坐在客厅里等著了。

    "喔喔--白鹫这样看起来很棒呢。小羽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

    虽然爸妈也很想跟著陆羽一起去,但爸爸要上班,而老妈不太喜欢这样的聚会。最后决定就让表哥带著陆羽一起去就好了。

    回去现在式族的族长所在的--花莲本家,根据一族的规定,在族人取得式神之后的一个月内,一定要带著自己的式神回去给族长过目。前阵子是因为表哥的事情而拖延了行程,现在终于得以成行了。

    请了一星期的假,学校的缺席堂数又多了一节,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再说最近陆羽的心情很好,满脑子都在打算著从本家回来以后的事情。

    "小羽,你看起来很高兴呢,很久没有回去本家了吧。其实本家也没什么好玩的啦。。。。。。"

    虽然不是故意要浇陆羽冷水,不过这次的会面相当于式族的成人礼;是个非常正式严肃的仪式。而且也曾经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想起以前的案例,表哥不禁为身旁的白鹫感到有些紧张。

    "那我们出发了!"

    "小羽要早点回来喔。"

    "伯父伯母,我们走了。"

    踩下油门,表哥没预料到,这次又是一段绕了一大圈才得已平安回去的旅程。

    说真的,陆羽会这么开心,并不是因为要参加成人礼的关系。而是前几天班上的女生们聚在一起吵得沸沸扬扬,陆羽和其他几个男同学凑过去看,才发现是女生们要办联谊,正在讨论联谊的会场。

    "我觉得这个太贵了,不过这家好吃气氛又好--"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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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36:05 |只看该作者
    "不管了,这次是大投资耶,就拼下去了吧!"

    "好耶好耶!"

    女生们纷纷在报名表上填了名字、大把大把的钞票直接缴了下去。男生们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次的联谊是学校天文社举办的,原本只是看星星的小教学讲座,但参加的可不是普通人--主办单位是K大医学系,而且K大的几个招牌帅哥,全都报名了。

    传说中K大今年有不少帅哥,程度就女生们的评鉴来说,分数是高得不得了!再说主办的是医学系,这种能上台面又能出社会的好对象可不是天天都有得约,虽然是天文社的活动策略,但的确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

    最后,这场天文讲席完全变成了高级联谊大会。

    "什么啊?天文社演讲完,要去山上烤肉看星星,包车。。。。。。这样玩一个晚上要三千二?抢钱啊!"

    男同学皱著眉头,不敢相信这种价钱的联谊还有一堆人想去。医学系是有这么好吗?还没交到女朋友的怨男们不禁嘘声四起。

    "你们在说什么啊,它是烤肉包车含住宿,两天一夜的费用才会这么贵的啊。不然看完星星这么晚了怎么还回得来?再说又没不让你们去,你们要去也可以啊。"

    "是吗?我看看有没有美女。。。。。。"

    一听到"美女"两个字,男生们也可悲的围了上去,纷纷领过报名表。

    "什么,是K大医学系吗?"

    听到这个校系,陆羽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这不就是他的救命恩人"陈建宇"的系吗?上次想要请他吃饭,但当天迷迷糊糊的就忘了和他要电话,没有联络方法总不能自己跑到他的学校里去找他吧,让人多不好意思。

    之后拖拖拉拉的又过了几十天,没料到这次这么巧居然有联谊,于是陆羽非常认真的拿起了报名表开始看。

    "淑媛,你那边有参加联谊的人的名单吗?"陆羽问道;负责办理这次联谊连络事项的女同学,便把现在已经确认的对方名单拿给陆羽看。

    "没有耶,只有主办人的电话姓名喔,你要这做什么?"

    "我看一下。。。。。。耶?有陈建宇耶。"

    上头真的有陈建宇的名字!而且还是天文社方面的连络人,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和同学要来了这个陈建宇的E-mail之后,那天晚上陆羽就非常高兴的加了对方的MSN。

    MSN上秀出来的照片不是同一人,但对方是个很有耐性的人,花了几十分钟听陆羽手忙脚乱的描述,然后替陆羽得到了一个结论--他说他并不是当天在公寓里救了陆羽一命的人,但他想他大概知道是谁冒用他的名字了。

    只是他还不很确定,说要先去找他所怀疑的那个人确定一下;他还说那个人应该也会参加这次的天文研习晚会,如果当天陆羽也来的话,大家就可以认识一下了。

    ‘也许我猜错了,不过我们班有很多人都会去,你也可以来认看看人喔。‘

    真正的陈建宇如此回应道;于是隔天一早陆羽就狠狠的缴下了那三千二百元,冒著同学闹著"陆羽要去和美女医生相亲了"之类的嘲笑,决定要去那场天文研习晚会了。

    而在陆羽开头缴下那三千二之后,两、三个陆羽的男同学也随著他一起缴了钱。不光只有他一个男生去,也让他安心了不少。只是此行的目的是要去寻找救命恩人--天啊!这么丢脸的理由怎么可以讲出来、不行不行,打死不能透露出半点!

    不过想著就快要能和那个不知名的男子再见面了,陆羽突然有种紧张却又期待的感觉,计划著万一见到面要和他说些什么,或是买个什么礼物送给他。。。。。。天文营的日子就定在下个月,正好是陆羽从花莲回来的隔几天。

    所以说陆羽不光是在等成人礼,最重要的就是在等这场天文营。等成人礼回来以后就可以去玩了!想到就又高兴得很想笑。

    ‘小羽很高兴。‘白鹫看著陆羽老是想要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疑惑的写道。

    和陆羽一起坐在后座的白鹫,仍旧是黏在陆羽的身边;也不怕西装弄皱了,照样靠在陆羽身边小歇著。不知道陆羽最近在心情好些什么,可是问了他又不讲,白鹫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看到自己最重要的小羽心情很好也就算了。

    "白鹫你不要一直贴著啦--很热。"虽然一面嚷著,但不像平常会用力把白鹫给拧著脸推开,反而很愉快的陪他玩了起来,还一直要塞点心给他吃。

    表哥坐在前面开著车,一直提醒身后的两人不要玩得过火,在车上要注意安全;但开了一、两个小时后、倒也懒得管了。

    "唉!你们两个不要在车上玩来玩去,很危险的。"表哥无奈笑道。

    "知道了、表哥对不起--都是白鹫一直要玩啦。"

    白鹫有口说不出,无法替自己辩护,也只能乖乖的给表哥教训。

    这次的行程不光是要去花莲的本家报到--如果只是要去本家的话,那大概三天两夜就够了,是因为陆羽的婶婶好久没有见到陆羽了,便吵著要表哥顺路把陆羽和白鹫一同带去台南给她瞧瞧,顺便叫表哥回家住个两天。

    那位婶婶就是上次送水蜜桃给陆羽庆祝的亲戚,也是陆羽母亲那边的亲人。婶婶并不是表哥的母亲,但表哥算是她一手照顾到大的。

    表哥的父亲不是式族里的人,母亲也早早就下落不明。若不是表哥的舅舅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一手想把表哥培养成自己的接位者的话,表哥之前恐怕也不会走那样的精英路线了。

    就算表哥以前是个势利的神经病、又大受打击而变成了爱上百合花的。。。。。。也许现在也还算是个神经病,婶婶也都还是照顾著表哥,将他视如己出。所以出发的第一日,表哥和陆羽要先去台南住个一晚后再去花莲。也许等从花莲回来之后再去婶婶家稍作休息,载点水蜜桃后再回去台北。

    趁著自己在车上还有精神,表哥开始交代陆羽一些有关见族长的规矩;他们一家不是普通的家族,自然族长这个头衔,也不是什么靠背景或是辈分而轮出的管理阶层。

    陆羽对这些事情可以说是陌生到了极点;原因便在于陆羽的妈妈。陆羽的妈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在族里意气风发的女子,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陆羽的妈便退出了家族里的主要活动,静静的待在台北不再管事。

    家里不能讲到太多有关于本家的事情,也反对陆家兄妹和其他族人一起学习咒术;虽然口里讲著自己的小孩她自己会教的话,但听也知道那只是她推拖不想让儿女学习的藉口。正好陆羽的爸天生就是个天赋极差的人,没能力教自家儿女也就算了,又是个超级妻奴,于是陆家兄妹也就鲜少听闻本家的事情。

    陆家的两个孩子正因为如此,在小时候都吃了那些孤魂野鬼不少闷亏;特别是身为哥哥的陆羽,妹妹陆瑕倒好,出生后有哥哥在保护,但小时候的陆羽还是会有些埋怨,若是自己也能像那些亲戚的孩子们一样学些法术,就不会老是被欺负了。

    只是小时候都听父母亲的话,最后什么都没学到,长大之后猛然发现,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年母亲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陆羽完全不敢多问,不过听说本家那边也时常有些恐怖的内斗,大多是钱财与地位上的纠纷--本家的资产相当的雄厚,尽管那些钱财是要用来照顾所有的族人用的,但还是有人不停的在做争权夺利的愚蠢行为。

    "小羽,有关于我们的族长湘氏,我想你应该还是有点基本的认知吧?"

    "我大概知道一点--听说她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

    "对,所以你可别把她当孩子或是自己吓到了。还有千万不能把她当孩子看,族长会降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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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37:07 |只看该作者
    表哥说得十分慎重,陆羽也很认真的将这些细节一一记起。深怕有什么族里头的规矩是自己不晓得的,会闹笑话。

    身为式族的族长,在继位之时便不会再有名字,一律用他之前的姓氏来做称呼;这一代的族长原本姓湘,即以"湘氏"做为称呼。但式族的族长并不是用人选的,更不是用能力来决定,而是用命定的。

    式家的每一代之中,必然会出现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约莫到了七、八岁那年便停止生长。这样的孩子在二十岁那年仍旧能招出式神,但也不会再长大,直到死时都还是七、八岁时的模样。

    这样的孩子便是族里命定的族长,而此代的族长湘氏已经五十来岁了,但依旧是七岁小女孩的外表。

    在族长之下的直属,便是左右护法,拥有家族里最高的权力。左右护法只要受到任命便是终身职,一直到死后才会卸任。在前任护法尚未死去之前,即使是新任的族长也不能任命新的护法。

    陆羽想起了那个笑起来温文柔弱的悬江,他竟和白鹫一样都是人形的式神。而他的主人即是上任族长所任命的右护法,看见悬江任意的指挥著那些前来收拾善后的大队人马,还有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的族人们--就连身为式神拥有的权力都是如此之大,也难怪本家给陆羽的感觉就是像八点档连续剧里的豪门企业一样不切实际。

    "你要把它当成八点档豪门企业也是可以啦。。。。。。"表哥苦笑道,"我之前也在本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那里的空气很好,风景也很漂亮呢。"

    只是恐怖的人还蛮多的,表哥倒是吞掉了最后这句话没讲,表情若有所思。陆羽想起了表哥的舅舅,他现在好像也还住在本家里。

    比想像中还快的下了交流道,婶婶在台南的家就快要到了。

    在陆羽的记忆里,婶婶以前是住在田边的四合院里头;后来那间四合院的地给建商买去建了大厦、周围的田地也全都变成大楼了。十几年来田和四合院已经完全变成市区的模样,人潮多得不得了。

    因为是建商向婶婶家收购建地改建的,所以婶婶家分到了那栋大厦中的二层楼;一半拿来自家人住已经绰绰有余,另一半当年便卖了当成做生意的资本。婶婶的丈夫拿那笔钱转行做起了蔬果批发,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算是相当的富有。

    "小羽我们今天就住阿姨家,如果你不觉得累的话,我带你去街上绕绕如何?"

    "啊?可是表哥你开了这么久的车很累了吧?不用带我去逛了啦。"

    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又是市区,陆羽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想逛的地方。只是表哥在这里住过好一阵子,熟识的亲人也都在这儿,这个地方应该就像他的家一样吧。

    想好好的向自己的小表弟介绍一下也是无可厚非,但既然回程时也还会经过这里,陆羽觉得那等到事情处理完以后,再回来玩也比较放心。

    "我也有点累了,对吧?白鹫。。。。。。啊!我们现在要去婶婶家,你要听话不可以撒娇喔,等等会被笑的!"

    严肃的吩咐白鹫要他不能给自己出丑,陆羽很心机的把所有的行李全往白鹫的身上丢;让全身都挂满了行李的白鹫再也空不出手来往陆羽身上伸,这招果然是有效到了极点。

    看著白鹫十分狼狈的想要腾出手来却又快要拿不动那些背包,虽然看到他伤心的表情有点不忍心,但也没办法了。陆羽的心一横,打定主意要教会白鹫"不能在街上搂搂抱抱"这个道理。

    "白鹫你这样会不会太重啊?"表哥好不容易停好车,苦笑的看著身上堆满行李又有苦不能言的白鹫,顺手将他肩上挂著的几包东西拿过来。

    "啊、表哥你不能让他把手空下来啦!"

    "怎么了吗?"

    解释也解释不清楚,陆羽深深的叹了口气;三人往电梯走去,地下停车场相当的大,似乎是除了住户之外,还有对外出租做为收费停车场。

    "楼上是商家,十几楼开始才是住户;阿姨住在顶楼,等等你可以搭电梯到楼下逛逛呦。"

    "好啊,我也带白鹫去便利超商逛逛好了。"

    "阿姨应该煮了很多菜等我们吃喔,好久没有回来了,没想到这趟出去了这么久呢。"

    一路闲聊著,转身要刷卡进电梯间的时候,白鹫却莫名的在电梯间前停下了脚步。

    "白鹫你怎么了,快点过来啊?"

    回头望过呆站在那儿的白鹫,陆羽和表哥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著陆羽的呼唤也没回应,之后拎著那一大堆的行李,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似的往反方向快步跑去。

    "小羽、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啊!喂!白鹫回来啊!"

    两人追著跑了过去,白鹫直直地住通往机房的楼梯间冲去;那里就连在此住过许久的表哥都没有去过。终于,白鹫在一面满是红色管线的铁墙前停了下来,四周又暗又湿,连从远处照来的灯光都非常微弱。

    "白鹫!"陆羽跑得喘呼呼的追了上来,只看到白鹫动也不动的望向墙内,然后小心的对著陆羽比出了"嘘"的小声手势。

    "不是要你不要乱跑。。。。。。咦?"

    陆羽的视线随著白鹫探进了那片阴森的管线墙之内,里头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有一双很瘦很白的脚躺在地上。

    "呜哇!"

    陆羽被那双脚吓得一下子惊呼了出来,白鹫赶忙拉住陆羽、顺势的把他拉往自己身边。惊慌了几秒之后、恢复冷静的陆羽才缓慢的从白鹫的背后探出头来。

    "。。。。。。那是什么啊?"

    没隔多久表哥也追了上来。表哥脱下外套便往管线墙里头躜去,几分钟后那双脚的主人被表哥从墙缝中给抱了出来,居然是个浑身满是油污、而且还发著高烧的男孩子。

    男孩子动也不动的倒在表哥怀里,身上还散发出阵阵的恶臭。虽然灯光很阴暗,没办法仔细看清男孩子的长相,但说是游民的话也未免太年轻,他看来甚至还比陆羽要小上许多。

    "小羽,我们上楼!"

    表哥抚过怀中男孩子的体温烫得令他咋舌。领著还在发愣的陆羽和白鹫,表哥直接冲进电梯之中、把男孩带回婶婶家放下后才打电话叫救护车。

    那天晚上,婶婶家因为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全家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原本隔天早上就要下花莲的陆羽等人,也被迫在这里多待上几日。

    而这个身上没有身分证、行李只有几件脏衣服--就连一点点零钱都没有的男孩子,在医生的照顾之下总算退了烧。他的身体除了脱水和营养不良之外没有别的大碍,医院方面虽然代为联络了警察,但警察来的时候这孩子还在病房中昏迷不醒,因此当天晚上,警察也只是草草做个简单的笔录后便走人了。

    "子甫啊,你们怎么还没到家就惹上这种麻烦啊。。。。。。哎呦,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喔。。。。。。"

    心肠软的婶婶一见到他们带了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回来,没来得及指责陆羽和表哥,就慌张的在医院照顾起了他来。打了点滴之后,这个男孩子到隔天早上便醒了过来,可是一醒来就想跑,而且对于身分相关的询问,怎么样都不肯说上半点。

    "是逃家的孩子吗?"陆羽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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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不是,不过阿姨说他很可怜,想要带回去自己照顾。"

    "啊,婶婶真是好心人耶。表哥,你要不要睡一下?"

    因为这孩子的事情大家整晚也都没睡,陆羽和白鹫的精神倒是还好,不过表哥在之前已经连开了数小时的车,又整晚没有睡,人看起来已经摇摇晃晃走不稳了。

    "人到了年纪果然就是熬不了夜啊。"表哥叹道。

    "别这么说嘛,是你太累了。"表哥的玩笑话归一边,已经这么累的人还要他开车根本是不可以的事情。最后还是决定再休息一日,隔天早上再开车走,顺便替婶婶看著那个来路不明的少年。

    已经退烧的少年坐在病床上,愣愣地吃著婶婶炖给他的白粥。白鹫陪在他的身边帮他倒水拿餐具,可是少年对于身边的人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应该说他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不管问什么话,都只是愣愣的不说。

    直到陆羽陪表哥去医院的柜台办住院的手续回来之后,病床旁坐著的白鹫,似乎尝试著写起什么东西想给少年看。

    少年对于不能讲话,只能用书写表达的白鹫,才总算是起了些注意。表哥见他们两人独处时的状况不错,也示意陆羽别进去打扰他们,果然没隔多久,少年便也拿起笔来,在白鹫的笔记本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嗯,我想的果然没错。因为白鹫总是用写的。。。。。。小羽你知道吗?对于心情忧郁的人来说,不开口而找别的方式沟通,反而会比较顺利些。"

    "。。。。。。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陆羽不知道的,是姜子甫在以前非常忧郁的那段日子里,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过半句话;直到某日开始有了想和别人沟通的念头时,却又失去了起头说话的能力。最后是靠著一点一点把心里的话写下来、才缓慢的走出难关。

    而那时陪著姜子甫走出来的正是他最心爱的式神。若不是她镇日求著表哥讲话,最后用耐心和爱说动了表哥,也许表哥到现在还没办法重新拾回自信吧。

    只是有著女人般温柔心思的百合们,也如同女人般说变心就变心--没法去怪谁,而就连这趟返回本家的旅程,百合们也嫌弃的说她们不想坐车、更不想陪表哥一起出门之类云云;表哥只好沮丧的把她们继续留在陆羽的家里。

    想起这段往事的确有些黯然神伤,尤其是想到那朵趁人之危夺人妻女的玫瑰,还有那个居然敢追求自己女儿的松树盆栽,表哥的胸口就不禁烧过一阵怒火。如今的他好想打电话过去跟自己的宝贝们问安,但想也知道她们不会愿意接的。

    虽然听不太懂表哥的话,更不想了解表哥对百合花的沉重爱意,但陆羽仍旧乖乖的待在门口等待里头的两人对话结束;他想起之前白鹫似乎也是如此和那个死去孩子的哥哥李雅树对谈。那时独处对谈的两人,模样看起来都相当开心。

    也许是误打误撞,但凭著白鹫的耐心和亲切到迷人的笑容,应该很容易让对方解除心防吧?再说白鹫对人完全没有所谓的恶意,他所想的事情都是很单纯的。

    在白鹫起身离开病房的时候,躲在墙边的两人立即冲上前去拿过白鹫的笔记本;白鹫虽然吓了一跳但还是抢不过表哥。笔记本上写了几行有关于那个少年的资料,还有他的名字--吴亚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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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觉惊醒的隔日,陆羽睁开双眼的那刻,只觉得喉咙像是要裂开那样的乾痛;汗水却湿透了全身,掀开被子的那刻一碰到风,便冷得发抖了起来。

    冷的瞬间卷回被子里头,可是又觉得闷得太热;转回头时、却很不巧的,猛然起身,却一头撞上在自己身边换衣服的表哥,结果自己反而往后摔倒,手指狠狠的撞上床脚。

    "哇啊啊啊啊!"

    痛到差点掉下眼泪,脑中的压力也似乎在瞬间全炸开了,陆羽索性用棉被盖住头,趴在枕头上尖叫了起来。没隔几秒便听见白鹫咚咚咚的破门冲进房里的声音,只见表哥非常尴尬也非常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手上的衣服不知该继续脱还是穿回去。。。。。。

    "等、等一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是换个衣服也会出事,最近也未免太多灾多难了吧!幸好白鹫没有冲进来就是先往自己脸上挥上一拳,差点让他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小羽你发疯啦,怎么乱叫一通的。"

    "讨厌死了--啊啊啊!"

    陆羽继续卷在棉被里不理人,脑中乱轰轰的完全不能够思考。昨晚所见到的黑暗景象、听到的声音--难道全是场梦吗?如果是梦的话,还真是场彻底的恶梦啊!

    那个遮盖住视线的深沉黑暗,少年细碎哭泣的声音好像到现在还在陆羽的耳边打转缠绕著。低落的情绪随著身体上的不适整个暴冲了出来,从小到大都鲜少这么激动的陆羽,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中打转了起来。

    继续把头整个盖住、想逃避掉这种痛苦的情绪波动,却只是徒劳无功。最后眼泪完全无法控制的大滴大滴掉了下来,连擦都来不及、整个枕头都硬是被沾得全湿。原本待在一旁的白鹫和表哥都真的吓到了,把陆羽抱起来圈在怀里、轻轻的拍过他的背想安抚他的情绪;却又不知他为问而哭,该从何安慰起。

    "呜。。。。。。"哭到不时往白鹫的怀里猛追,虽然很痛但望著陆羽崩溃的模样,白鹫也惊慌得感觉不出痛了。

    "小羽喝点水,冷静点。"

    只能静静的陪在陆羽身边的两人,轻轻的把陆羽已经紧到僵硬的手扳开,勉强喂他喝进了一点水。原本预定中午就要出发南下的行程,也只好这么耽搁了下来。

    冷静了一个上午,陆羽才照著表哥的要求,详细的将昨晚的梦境重述出来。其实回头想想、那也并不是什么非常恐怖的梦境,但那些无来由的悲恸情绪,却随著梦境的降临而压垮了陆羽的心思。

    怎么会这样?陆羽这辈子没有这么恐怖的经验过。那些情绪好像不是自己的,却又已经牢牢的被镶进心底。

    感到事情必有蹊跷的表哥,特别用了藉口叫白鹫出去买东西,留下自己和陆羽独处问话。

    "我、我梦到白鹫在讲话。。。。。。那应该是梦吧,我也分不清楚。"

    "他说了什么?"

    "。。。。。。他说、亚渝,我应该没听错,就是那个吴亚渝;白鹫说他死了,叫我醒过来。"

    "可是我看到他还在睡,我觉得很可怕可是叫不醒他,之后就看到那个男的。。。。。。"

    记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能大概的形容他的样貌;但除了"很清秀"以外,陆羽实在讲不清楚他的长相。不过陆羽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梦中的人。

    "他一直哭,说很痛。"

    "唔。。。。。。你不认识他吗?不过小羽我和你说,这不是真的,这是你做的梦。因为我看过这间房间了,完全没有外来灵体的痕迹在。"

    表哥握过陆羽的手,试图让他安心下来。

    "别去想这件事情了,吴亚渝他还在医院,他一点事情都没有,好吗?"

    "嗯。。。。。。"

    沮丧的低下头去,尽管表哥这么说著,陆羽的心底还是感受到剧烈的不安。

    "那么,我们明天再出发好吗?你再睡一下,我们再走?"

    "啊,不要吧,我不想再在这里睡了。。。。。。我们还是走吧,好不好?表哥。"

    想到还要在这么恐怖的地方睡一晚,陆羽宁死不从;赶忙哀声拜托表哥快点带自己离开。赶快办完本家的事情,他现在累得好想要回家了。

    "说的也是。好吧,那我们行李收好就出发,你去把衣服那些收一收,我去打电话给阿姨。"

    拍拍陆羽的背,把心思转到收拾行李上头的他,看起来稍微有精神一点了。拿起手机拨电话给婶婶告诉她现在要离开了,电话那头应该还在医院里的婶婶,却交代了件让表哥感到棘手的事情。

    电话那边传来的婶婶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开心,一点都不像是在医院中探病的人,讲话的声音大到连电话拿远了都还听得见。

    "子甫啊、阿姨和你说,你那边还有多的衣服吧--你帮阿姨一个忙、把这孩子送去本家吧!"

    "什么?"

    婶婶很高兴的吩咐过了表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婶婶的三个孩子现在都已经各自成家了,孙子孙女也自己照顾得很好,没有托给婶婶代为照顾。婶婶现在待在家里和老伴养老也是无聊,正好见到这个走失的孩子亚渝,便很想要把他留下来照顾。

    但人不能说留就留,婶婶家和亚渝是非亲非故,要留人也要先经过警察啊、社会局什么的关卡;所以婶婶就打电话去给本家,希望本家能帮她早一步查出亚渝的身分,也许能够找到亚渝的家人,那么就能名正言顺的收留亚渝下来照顾。

    没想到本家的回答竟然是--这孩子和我们家很有缘分,所以婶婶不止可以收留他,本家也会给予相关的支持。而且这话还是族长亲口说的!既然族长都亲自下令了,亚渝也就算是自家的人了。

    只是族长说道,她知道亚渝会不习惯,所以想亲口和亚渝说上几句话;婶婶对于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喜出望外,提过表哥和陆羽正好也在此地的事情,本家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便说,既然他们也要回本家的话,就顺道将亚渝带回本家吧。

    所以婶婶要表哥带著换洗的衣服去医院,顺便将亚渝带去本家。

    "真是太令人意外了,这么说来族长早已经知道亚渝的事情了呀?"陆羽惊讶道。

    "不,好像是婶婶打电话回去以后,卜师为了这件事卜了卦,看卦的结果做的决定。"

    难以想像那个在停车场被白鹫给找到的少年就要变成自己家族里的人了,也许一开始让白鹫找到他就不是件巧合吧。之后他会改姓姜或是湘吗?说不定会和自己一样变成姓陆呢。

    "表哥、你知道他几岁吗?"想起亚渝的模样,陆羽好奇的问起。

    "不清楚耶,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吧。但我猜他比你小一点,你等等在路上可以和白鹫一起和他聊聊吧。"

    "嗯,好呀。"

    陆羽爽快的答应,之后靠在白鹫的身上休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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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38:49 |只看该作者
    到医院见到吴亚渝的时候,他的精神看起来已经好很多,烧也退了。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没有大碍。

    他已经听说过婶婶想要领养他的事情,虽然他一直拒绝,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最后婶婶只好照实告诉他--因为他还未成年的关系,所以如果他再没有地方去的话,可能就得要去什么中途之家一类的了。

    吴亚渝听了那些话后,才面有难色的点头答应婶婶。本家的人似乎是直接用卜卦算出吴亚渝的身分,他今年才十七岁,国中还没毕业就辍学到处打零工维生,其他的资料本家的人就没有告诉表哥了。

    近日他正逢命中的大兄与血光之灾,这也是本家在他还没来得及养好病之前,就急著要他到本家去一趟的原因。

    过不了这关的话,性命恐怕会不保。怕婶婶会过于担心,这件事当然没给婶婶知道,而是由本家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直接告诉表哥。

    "请一定要小心的将他护送过来,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本家接应的人很慎重的在电话中吩咐过表哥,既然是族长亲自下的命令,那一点可都马虎不得。"我们会安排保护他的人,请尽快接他到本家就可以了。"

    "那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上次才刚砸掉工作的表哥,对于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也不敢轻视;如果再出什么差错--搞不好今年的工作就全没了。

    近来的运气实在不好,而且路上有白鹫和陆羽在,想起陆羽今早告诉自己的梦境、还有现在本家所卜卦出来的结果--亚渝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又牵涉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总之,现在能做的只有把吴亚渝平安的送到本家去了。

    绝不能让小羽知道这件事情。表哥想起今早陆羽哭倒在床上的模样,决心要将这番话隐瞒到底。

    替吴亚渝办好了出院手续,婶婶还一路送亚渝和表哥一行人到了医院门口,三交代五叮咛的才目送他们开车离去。

    吴亚渝看起来有些慌张的模样,车上的三个人中,除了白鹫以外他都不认得。不过他知道是表哥等人把自己送去医院的,现在又明白这家的人想要帮助自己,格外显得有些靦腆;对表哥和陆羽的称呼后面都小心的加上了"先生",听得陆羽一整个觉得怪别扭的。

    "不要叫我什么先生啦,这样听起来好奇怪喔,叫我陆羽就好萝!"

    "对呀,也不要叫我姜先生啦。。。。。。我以后也算是你亲戚萝,你也叫我表哥就可以了。"

    "。。。。。。是、好的。。。。。。"

    吴亚渝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应道。他似乎很想和白鹫说点话,可是又顾虑到还有其他人在车子里、而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的年纪比陆羽还要小上三岁,而且又很消瘦,但个子还是比陆羽来得高。

    原本想要借陆羽的衣服给他穿,但肩宽实在是不合;最后便借了表哥的衬衫来穿。袖子虽然要往上卷些,但宽宽松松的穿起来舒服多了。对方的年纪比自己小还比自己瘦,身高却硬生生的高出一大截--让陆羽看得闷透了。但长不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谁叫自己的身高像到妈妈,苦水也只能往肚里吞。

    说不定白鹫会长这么高,是因为你的补偿心态哩。记得陆瑕是这么说过的,的确是很想长到这么高的陆羽倒也无从反驳。

    不过仔细看看亚渝的模样,长得白净、给人的感觉又乖巧,讲起话来轻轻柔柔的又有礼貌,也难怪婶婶一见到就说喜欢他,这样的男孩子很难不让老一辈的人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少年会选择躲在停车场的地下室中,过著游民似的生活,不过这个社会里本来就有很多荒唐的事情,报纸打开来就全部都是,如果要问他流浪的理由的话,那交给婶婶他们来做还是比较好些。

    想不到还能和亚渝聊些什么,陆羽只好和他闲扯一些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问他有没有缺生活用品,婶婶人好不好呀之类无关紧要的话题,最后在亚渝稍稍有兴趣的提问之下,讲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嗯、所以说我刚考进去的时候,那个老师啊很讨厌耶,都超喜欢吓大家的,后来有一次。。。。。。"

    看到亚渝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陆羽也就更高兴的把自己大一、大二所发生的好笑事情全和他讲了。讲到好笑的地方,他也开心得猛笑了出来。

    "。。。。。。大学听起来好好玩喔。"

    "你等等明年也可以去考一所来念呀,现在大学很多的。"

    "我不行啦,我很不会念书。。。。。。我。。。。。。"亚渝结巴的再也讲不下去,"我不行吧。"

    只是断断续续的讲著不行,亚渝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但仍然很坚强的露出微笑。陆羽望见他挽起袖子下的手腕上,有好几道刮得连皮肉都翻起来的旧伤。

    看起来是很痛很痛的伤口,他一定不像自己一样有个在心烦的时候可以回去的家吧。他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停车场里不知道住了多久,也许他原本的家、比起那个阴暗的停车场更来得恐怖。

    "你不要担心,你就住在我们这里,大家都会照顾你的。"这么说著,陆羽非常正经的抓过吴亚渝的手,打从心底和他做保证。

    "明年你来考我们学校,当我学弟吧!"

    "。。。。。。嗯。"

    吴亚渝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陆羽的恳切,只能低了头,好像在掩饰自己的泪水。毕竟在这两天里,他一下子遇见太多对自己太好的人了,简直就像是梦一样吧!换过乾净的衣服坐在开著冷气的车中,有些害怕梦会随时醒来。

    从他开始流浪之时,就一直试著不要再与他人深交;可是这群人给了他很奇妙的感受,就好像回到了以往的家中那样,回到当年与母亲两人同住,每天平凡度日的时候。

    表哥从后视镜中偷偷的瞄著后座的两人,心里悄悄的称赞著陆羽做得不错;一路上他都相当警戒路途中的状况,甚至非常慎重的在车上架上了结界与保护的咒语,所有的目的都是顺利的让亚渝能够平安的抵达本家。

    如此戒慎的开著车,一路上都很顺利;终于在接近傍晚的时刻、本家的房子出现在视线之中。

    "哇啊,和我印象中不一样了呢。。。。。。"

    陆羽兴奋的趴在车窗上猛往外头瞧。自己大概也有五、六年没有回到本家了,记得那时候的本家还是传统的老四合院房子,所以陆羽都把本家当做大家口中的"故乡老家"。虽然意思上勉强说得通,但毕竟不能算是如此。

    以前很旧的房子现在全都翻新了,虽然还维持著旧四合院的结构,但从外观看来已经完全不是那种古式的建筑。听说是因为族长住腻了以前的旧房子,但又不能迁离这块土地,所以近几年来只好大兴土木改建原址。

    "很漂亮吧,光是请建筑师做设计--还不包括装潢真正动工的费用,好像就有这么多呢。"表哥悄悄的比出了几根指头,光是数字的位数就令陆羽咋舌了。

    "里面现在都改成西式了,还有中央空调的冷气呢,住起来很舒服的。而且客房很多,你可以和白鹫睡双人房。"

    "喔喔,亚渝和我睡一起也可以。"

    表哥把车子开去稍远处的停车格中停好,提著大包小包行李。在半途中还多出一个人的旅程,总算到了目的地。

    "总算到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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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39:30 |只看该作者

    本家的周围都有密不透风的保护结界,还有长住在此担任护卫的式族人,只要进到这里头来,任凭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法越雷池一步。表哥这下子才松了口气,白鹫则是贴心的将三人的行李收过来自己背著,不要亚渝和陆羽这两个现在身体状况还颇糟的人拿重物。

    ‘羽,先去睡一下?‘白鹫虽然拿著重物,但还是很勉强的在笔记上写道。

    "表哥,可以先去放行李吗?"

    的确如白鹫所言,陆羽是很想休息了;表哥虽然也知道大家都累了,但进本家时的规矩并不少,陆羽也不是从没来过而不知道。走到门口时接应的佣人就已经在等著帮忙送行李,表哥大概询问了一下,说道只要先去向左护法请安就可以了。

    左护法--算是表哥的近亲,陆羽不太懂表哥他们一家人的血缘关系究竟是如何,很多事情大家也满避讳的不敢多提;陆羽只知道因为表哥家的前一代有过姻亲上的纠纷--似乎是有近亲结婚的事情,所以彼此的辈分就乱掉了。

    总之搞不清楚左护法究竟是表哥的谁,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对于陆羽而言,左护法就是左护法,完全是个身分崇高且无法接近的对象。陆羽的印象中,左护法是个严厉得不得了的男人,小时候的陆羽怕他怕得要命。

    "表哥啊,左护法--呜喔,感觉好紧张喔。白鹫也要带著一起去吗?可不可以留他下来啊?"

    "小羽你紧张什么啊,不过是问候一声没事的。白鹫。。。。。。嗯,白鹫照理说还不能去露面,你留下来陪亚渝可以吗?"

    表哥模糊的想起族里好像有条规矩--式神进本家时,要先给族长见过后才能再拜访其他的人。虽然这条规定是摆著好看的还是真的要守,表哥实在无法确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白鹫留下来好了。

    再说亚渝还不算正式的入藉自家门,让他们先去休息也有个伴;要等著见左护法,之后也许还得端个茶之类的。。。。。。耗一耗应该也要几个小时。

    把行李和那两人都交给佣人们领去客房,表哥拍了拍陆羽的肩膀要他打起精神来。"小羽,你就再撑一下子吧,应该不会拖得太久。"

    "我会撑住的--"

    陆羽用力的拍拍脸颊,强逼自己张开双眼。向左护法问安可是件关系著自己将来前途的大事,一点都马虎不得;但没想到陆羽才正踏出门,脚底下就踩到了一个硬硬滑滑的东西。

    "呜哇!"

    差一点被脚底的东西弄得滑倒,陆羽反射似的叫了一声。定神一看才发现,刚才自己所踩到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巴掌大的小乌龟。

    "怎么房子里有乌龟啊?"

    差点滑倒而吓了一大跳的陆羽,顺手便抓起了那只地上的乌龟;小乌龟四脚悬空的在陆羽手上扭来扭去,模样相当的迟钝。

    "哈哈!表哥,这乌龟看起来好好笑喔。怎么动得这么慢啊。"

    "啊?乌龟?"

    没想到表哥一听闻到"乌龟"两字,脸色却是一转为冷笑。

    "小羽,它不是乌龟,它叫做小哔。"

    "啊?难道它是式神吗?"刚刚开玩笑似的把乌龟一把抓起,陆羽不禁一阵紧张,这下要放走它也不是,继续拿著也不是。

    "不!它是宠物。既然它爬到这里了,它的主人应该在这附近吧。"

    "原来如此啊,不过它还蛮可爱的呢,叫小哔。。。。。。表哥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吗?要不要捡去还给他呀?"

    料想这丢掉宠物乌龟的主人,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小男生之类的吧,才会把自己养的乌龟丢得满屋子爬。没想到表哥却摇摇头,伸手向陆羽接过了还在缓慢挣扎著的小哔。

    "这样吧,我去找个垃圾桶把它扔了;啊、扔垃圾桶好像不太好,我拿去后院把它埋掉好了。"

    "什什什。。。。。。什么?表哥你疯了啊,不是这样的吧!"

    几分钟前还相当正常的表哥,看到这只乌龟时却疯言疯语了起来。别说这是谁的宠物了,明明就是活生生的可爱小乌龟,怎么会说出把它埋掉这种话呢!但表哥却一脸很愉快的继续喃喃自语了起来。

    "埋起来也不好,万一爬出来就糟糕了。这样吧!我拿去烧掉好了,龟壳烧裂了还能拿去卖呢。"

    表哥笑盈盈的捏著手中的小哔,小哔非常无辜的继续在表哥手中晃著脚做无用的挣扎。而表哥的这番话,听得陆羽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快!小羽,我们趁左护法还没到之前,先来去把这东西烧了!这真是难得的机会啊。"

    "什么难得的机会啊!表哥你醒醒啊!"

    赶忙抓住了表哥的手臂,不让他把小哔给带走;但表哥似乎并不是在闹著玩而已,而是真的要走去后院把小哔丢进垃圾焚化炉给烧了!

    "小羽你在做什么,再不快点那家伙就会出现了。。。。。。"

    "什么那家伙啊!表哥,反正你不可以做这种事情啦!"

    "嗳,你怎么反过来拦我?"

    "我当然要拦你啊!"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时,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一只穿著军靴的脚给踹开了。

    嗯--该怎么说呢,破门而入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的并不是军装,而是类似庞克风的打扮,也许是什么军装庞克的爱好者。就连头发都抓得非常有型,还挑染了红色。

    活像是从什么偶像剧里跑出来的时髦演员,一脚踹开房门的他,手里居然还拿著一柄很长的木剑。

    "姜子甫你这混蛋!给我把小哔放下!"

    破口便用长剑指著表哥的鼻子大骂,但表哥似乎完全不为他所激怒,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把那只无辜的小乌龟给收进口袋之中。

    "不--要!"表哥非常挑衅的回应道。听得陆羽快吓出一身冷汗。

    天啊!这个人究竟又是谁!陆羽努力的思索过自己脑部的认人资料库,但关于本家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了。看青年的模样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朝这个方向努力的推理过去,陆羽的脑中终于出现了一名可能的人选。

    印象中,自己见过最多堂、表兄弟的一次,是某年过年时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刻,里头的确是有一个很爱打架、很像孩子王那样的男生。他们家好像是有三兄弟,但因为母亲是不晓得哪一国的外国人的关系,所以他们家三兄弟便跟著父母亲一起去了国外,从此也未再和陆羽见过面了。

    三兄弟中,最大的哥哥似乎比表哥的年纪还大,而最小的弟弟和陆瑕同年。除了他们三个人外,虽然还有别的亲戚孩子是陆羽在长大后便完全没再碰面的,不过那种兄巴巴又不耐烦的模样,就陆羽的记忆中,就只有他了。

    这么说来,这个人三兄弟中的二弟--陆少悠!自己的堂哥!

    "堂、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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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40:42 |只看该作者

    陆羽小小声的试著问道,对方对于自己的记忆似乎也相当模糊;但他看起来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思考,转过头去后又开始对著表哥大吼。

    "算了和你这种人讲话也没有用,我直接宰了你比较快!"

    "哼,你没有式神也想和我打?自不量力啊。"

    表哥拍了拍那个装著小哔的口袋,模样相当机车。而陆少悠也很快的被他的举动给激怒了,摆出要挥剑砍下的架势,但似乎又在顾虑著表哥方才的话,只好压仰住满腔的怒气、按兵不动,改为呛声。

    "那你的那两朵小花又去了哪里?啊,和别人跑了吗?"

    "。。。。。。你完蛋了。"

    此话一出,完全刺中了表哥的痛处。他立即从从口袋中夹出符纸、和折成了动物形状的纸摺;两方的恨意都在瞬间冲到了顶点,战火看来是一触即发。

    不晓得他们是怎么结仇的,又或许只是同辈间的打闹而已--只是和一般人的程度不同。陆羽绝望的看著两位--非常幼稚的长辈,但即使他们方才的拌嘴是何其幼稚,万一他们真的打起来,后果可不是只有拆房子这么简单。

    再说自己还没有跑远!拜托不要在自己还没避难前就开打啊!

    抱著头也不知道能躲到哪里去,突然间、陆羽的眼睛瞄到了表哥的口袋。表哥把那只小哔给丢在外套的口袋里头,而小哔正伸出小小的龟脚,很害怕的企图从表哥的口袋中逃出。

    对对对--就是这样!快点爬出来吧!陆羽在心底为小哔大叫祈祷著,终于在表哥与陆少悠的数分钟对骂后,小哔咚的一声从表哥的口袋里头挣脱了;但它并没有往陆少悠的方向爬去,反而往两人的反方向悄悄逃走。

    真是只识时务的乌龟。。。。。。不对,它应该是式神吧!方才表哥说它是宠物,看来只是损它的话而已。既然是式神居然还逃走啊--你的式主和别人大打出手了耶!陆羽冲上前去,双手用力的捞起了还在慢速逃亡中的小哔;表哥和陆少悠见到陆羽抱住小哔的模样,似乎都不明白为何小哔突然跑到了陆羽的手中,相当的惊讶。

    "你们不要吵架了--堂哥,这个还给你,拜托你们不要吵--"

    陆羽把小哔捧在手中、却又不敢走近陆少悠身边,将小哔还给他。表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只见陆少悠大笑一声说道。

    "喔喔!做得好啊,快拿过来给我。"

    "陆羽!"

    陆少悠伸手便要抓回那只小小的乌龟;陆羽一时也愣住只能由他把乌龟抓走,瞬间耳边只听见表哥的咒文随著一阵灼烫的风狂烧而来,方才表哥手里的那只纸摺化为一只白毛貌似狼的走兽,半透明的型体穿过陆羽与陆少悠两人之间,硬是咬走了小哔。

    但那只白狼的式灵在咬走小哔之后,却没有回到表哥的手中,反而直直的往外冲出门外,看得三人都愣住了。

    "怎么没回来?"

    表哥伸手又要拿符,门口却传来了声喝斥。

    "住手!放肆,竟敢在这种地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们两个都给我站著!"

    那头白毛的式灵乖巧的跟随著那位站在门口、发出喝斥声的中年长者,而长者也夸奖似的摸过了那狼的耳朵。表哥和陆少悠一见到门口出现的那人,都立即收起了彼此手上的家伙,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声音虽然只在数年前听过一、两次,而且那时的陆羽年纪小得都快记不清事情了,伹他很肯定的知道,这名威严十足的长者肯定就是--左护法大人。

    "左护法,姜氏子甫觐见。"

    "左护法,陆氏少悠到此。"

    虽然不到要下跪拜见那种程度,彼此间也都还是血亲的关系,但左右护法在家族中是地位崇高的存在,表哥与陆少悠都非常正式的低头报上氏名。本家就是一个这么与现实体制不同的地方。但也因为如此,式族的人们才能够在渡过千年的岁月传承之后,还能够坚守住自己的家族。

    但这礼节对于陆羽来说可是生疏得要命,他不像表哥那样从小在本家中长大,年幼时也不必行这样的礼,望著身边两个低下头来,动也不敢动的堂哥与表哥,一时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倒是左护法瞄了陆羽一眼之后,似乎就明白他是谁了。

    "你是陆羽?"

    "是、是的!"

    "喔。。。。。。是来觐见族长的吗?听说你的式神是人形,这可是很难得的呢。"

    左护法的手抚过下巴,微俯著视角望著陆羽。陆羽忽然觉得这动作好像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表哥在想事情时、似乎也常做出相同的动作。

    是因为是亲戚的关系吗?再仔细的瞧瞧,两者眉宇之间倒也有相似的气息,倘若左护法再亲切年轻一些,那可就和表哥很像了。

    "明天要觐见族长,不用太紧张,自然点就好了。你瞧瞧,手都在抖了呢。"

    "。。。。。。好的!"

    温和的拍过陆羽的肩膀,陆羽忽然觉得左护法其实并不像外表那么难以接近;面对这样的长者,反而有种害羞的别扭感觉。但对著陆羽和颜悦色的左护法,一转头望过那两个方才差点打起来的人时,便马上换了另一种态度。

    "你们两个,最近是怎么搞的?连点规矩都没有!"

    "。。。。。。真的很对不起。"

    "都这么大了规矩自己明白。这拿去。"左护法伸手拿过式灵口中咬著的小哔、递还给陆少悠,之后转头问过表哥,"子甫,那孩子人在哪里?"

    "您是说吴亚渝吗?"

    "本家决议派少悠担任他的保护者,以后他会陪在那孩子身边,你就不用再保护他了。"

    "好的。"

    "没事的话,子甫--你来我的房间一趟,陆羽、少悠,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忙呢。"

    左护法说完后转身便离开;表哥立即跟随在左护法身后离去。留下心疼的擦拭著手中小哔的龟壳的陆少悠,还有大喘一口气的陆羽。

    "呜哇!小哔--姜子甫这混蛋,居然让式灵把你的壳咬成这样!我非宰了他不可!"

    陆少悠从身上拿出了一条和他很不搭调的手巾、小心翼翼的往小哔的壳上用力擦拭。好像深怕他手中的宝贝小哔被姜子甫给摸脏了。而小哔依旧是缓慢的伸著它的小小龟脚动著,完全就是一副普通乌龟的模样。

    "小哔,会不会痛啊,我有替你把壳擦乾净喔。脚有没有弄脏。。。。。。"

    虽然陆少悠不停的对著小哔关心满满的自言自语,但看惯了表哥对著他家里的两朵百合花说甜言蜜语,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怪事了。

    陆少悠手忙脚乱的弄了很久之后,似乎才猛然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个陆羽在。转头愣愣的望过陆羽数秒,问道:"你是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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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41:54 |只看该作者
    他回想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总算想起自己以前好像有个叫做小羽的堂弟。

    "啊?对对对。"既然方才已经确认过他就是自己的堂哥陆少悠了,陆羽也就不想再问候一次。只是自己和他实在不熟,独处一室只剩下尴尬的气氛。

    "喔,好久不见了呢,你多久没回来本家啦。听说你这次是回来见族长的,有式神了嘛,不错不错。"

    "。。。。。。谢谢。"

    "你的式神是人啊,还真是难得呢。对了,我先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的小哔,来、小哔打个招呼吧。"

    说道、看来十分开心的陆少悠笑著将手中捧著的小小乌龟递向陆羽,小乌龟居然发出了小小声的"哔--哔--"的叫声,让陆羽惊讶了一下。难怪这只乌龟被取名叫做小哔,原来它会叫!

    仔细看看,还颇可爱,陆羽家虽然没有养过岛龟,但小时候班上的同学倒是有不少人养过乌龟、或是带来学校里头玩。其实乌龟也是种很亲切的动物吧,特别是慢吞吞的动作,让人看了就觉得很可爱。

    "你刚刚对我家小哔很好,我都听到了。你果然是我们陆氏的人啊。。。。。。心肠很好,不像那个姜子甫!以后我会好好罩你的!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吧,绝对会帮你摆平的!"

    "啊,堂哥谢谢你,不过我想先去找客房在哪里。。。。。。"

    "这样啊,你还没去客房啊。"豪爽的搂过陆羽的肩膀,陆少悠把小哔塞回自己的口袋,然后另一只手捞起了他方才丢在地上的长剑。"我带你去吧,对了你刚才是和那个吴亚渝一起来的吗?我也正要去找他呢。"

    "白鹫和他在一起。。。。。。"

    "白鹫?"

    "啊,是我的式神。"

    "就是那个--啊,我顺便去认识一下好了。你要介绍给我喔!他应该没像悬江那样是个老古板吧,哇哈哈。"

    "那那那表哥怎么办?不等他了吗?"

    "唉你不要管他,他今天不会回来了啦!"

    "咦?"

    就这样被一路大笑的陆少悠给拉著,陆羽被他给拖往了客房。打开门时,白鹫正和吴亚渝两人在吃晚餐。没见到和陆羽一同出去的表哥,却见到另一个陌生人夹著陆羽回来,两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我堂哥。。。。。。"

    "哈萝!"

    陆少悠的视线住房内一扫,"哇,那个是白鹫吗?哇喔。。。。。。他很不错呢!"一眼就认出了白鹫,陆少悠发出了不知所谓的惊叹和大笑声,之后他走往了吴亚渝的身边。

    吴亚渝呆看著陆少悠坐到自己的身边来,急得有些想往白鹫的身旁躲,毕竟陆少悠的造型实在太有个性了点,但陆少悠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知道是发胶或是香水的淡雅香气,让他感觉很舒服。

    咽了口口水,吴亚渝有些不安的不敢直视眼前的这个男人,但陆少悠却主动的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身边。

    "你好啊,叫我少悠就行了。"

    "咦。。。。。。"

    "别怕。"

    "本家任命我--从今天开始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他撑著手肘,贴近了亚渝的身边微微一笑,"你就放心的和我在一起吧,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

    "保护。。。。。。我?"

    亚渝有点不敢相信似的,眼神望向了陆羽和白鹫,似乎是想要向他们求取确认。不过随著陆羽点了点头,亚渝的目光也被重新拉回了陆少悠的身上。

    "对呀,就是你。"

    陆少悠笑著,大手轻轻的揉过亚渝的头发。吴亚渝听完,眨了眨眼睛,便被他一手拉起。面对陆少悠的的出现,他好像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对于这个男人的感觉,虽然心脏紧张的狂跳,却不感到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他总是赖以为生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眼前的男人不是个坏人,但不知为何,对于他的靠近却有些许的犹豫。

    "走吧!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好、好?"

    低著头小声的答应,但足以让身旁的陆少悠听得清楚了;陆少悠愉快的笑著确认之后,抓起还手足无措的吴亚渝,便准备要离开。

    "人我带走萝,陆羽谢啦!"

    白鹫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陆羽赶忙和他解释说这人是本家派来要保护亚渝的人,和白鹫保证明天还能再见到他们。白鹫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亚渝穿上,才让陆少悠带走亚渝。

    "堂哥掰掰。"

    挥过手,一转眼间,堂哥就已经拉著亚渝,跑得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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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42:57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吃著烧鸭饭,一份七十元还加饮料的奶茶,陆哲月终于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忍著饿到不行的肚子,勉强的上完了早上的课,但还是熬不过中午--幸好他的好同学陈建宇先生发现他的脸色不对,掏出钱包里头亮晃晃的钞票就把陆哲月往学生餐厅里头拖,总算保住了他的血糖值。

    "我说--早上吃空气、中午吹风、晚上喝水,陆哲月,你怎么会这么穷啊!你这么穷要怎么念完书啊,我怕你下个月就饿死了!"

    陈建宇正好也有事要找他,这才逼问出哲月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的事情。他模糊的知道自己的好友家里有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却没想到这个弟弟把他好哥哥的生活费全给卷走了,人也不知道上哪玩去了。

    于是身无分文,存款又不到千元领不出来的陆哲月,因为找不到有百元钞的提款机,最后只好饿死于课堂之上。其实当年子宣去世之时,是有留一笔钱和一间公寓、汽车在哲月名下让他使用;但那笔钱毕竟也不能算多,在缴完重考班贵到爆炸的学费之后,还熬不到哲月升上大一,就全部用完了。

    不幸中的大幸是不用担心房子的事情,靠打工的话,一个人的生活是不用担心的,再加养个紫烨也还算过得去。如果要专心当个妖怪的话就不用担心这类金钱的事情,可惜哲月只想专心的当个普通人类。

    望著现在埋头猛吃的好友,陈建宇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你也管管你弟,他这样也未免太夸张了吧!这么不懂事的小孩子你管不动的话交给我,我带回去给我姐管个两天,保证他回来的时候听话得像只小猫咪!"

    说到陈建宇的姐姐,就不能不提陈建宇的家庭,现在和陆哲月是同学的陈建宇,家里是非常不错的医生世家,而且是名符其实的医生世家--所有人的唯一职业,就是医生。

    放射科、治疗师、心脏、脑科。。。。。。什么都有,拼一拼大概都可以自成一家医院了。为了维持这个奇妙的传统,家里头的小孩也是一生下来,就以医生为目标开始做培育。

    陈建宇的姐姐也很理所当然的当上了医生,还成了医院里"院花"。美艳的陈大姐所开设的外科诊所,几乎是天天爆满。而陈大姐的泼辣也是出了名的,据说有次一个很不检点的男医师趁著陈大姐开刀之时想趁机偷摸她,差点被爆怒的陈大姐丢手术刀射死。

    这件事情很快的就被传回了母校,陈大姐也成为了。。。。。。课堂上的活教材,因而闻名于校。

    不过想想紫烨,他可不是小猫咪而是千年狐妖啊。但千年这个词对他来说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变得成熟点呢?也许自己没有那个寿命能等到看见的一天吧!

    "唉,算了啦,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讲讲他的。"

    "你就是这样才会落魄到连饭钱都没了;那你现在身上还有钱用吗?"

    无话能再反驳对方,陆哲月也只好默默的继续吃饭--而且这饭还是陈建宇请客的。

    "好啦,这边你先拿去用,我养你养到月底,不够再和我说。"

    "这。。。。。。多谢了,等薪水发后我马上还给你?"

    "不用还我了,你下个月还我,还不是挖下下个月的钱补?你只要答应我,替我办一件事就可以了。"

    陈建宇露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笑得陆哲月心里一阵恶寒,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但现在也只能默默接受,因为要是再没有钱可以用,就连明天骑车上学的油钱都没有了。

    "我们天文社这次办的活动--你知道的,为了招募正妹新生,我们可是用尽了各种手段啊。这件事真的非常的简单,你只要穿帅一点,来帮忙做招待就行了。对了,之后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吧。"

    无奈的只好点下了头;之前建宇就在到处找人参加他办的社团活动,说是什么过夜的豪华天文营。自己并不是很喜欢参加这类的活动,就以没钱参加这个理由给推掉了。现在居然要自己去当接待。。。。。。天呐,也只好硬著头皮去了。

    "不过,你是要和我讲什么秘密?神秘兮兮的搞什么?"

    "这个嘛,我问你呦,你前几天是不是和一个男孩子从某间公寓里出来啊?被我看到了呦。"

    陆哲月听的差点吓得把手里的筷子给弄掉,"你你。。。。。。你看错人了吧。。。。。。"

    "呵呵,看来是真的呢。"

    一看过哲月那种明显的反应,陈建宇就知道果然是他了。陆哲月这个人说谎的功力极差,只要讲到一点点心虚的事情,反应就会和平日完全不一样。暗暗的看著他惊慌的模样,陈建宇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拍了拍还在心虚中的陆哲月,赶紧换过话题,"好啦,那就这么说定了呦!我要打电话去把你的名字刊上报名表了。。。。。。"

    当然还要多灌点水、把哲月的照片也一起登上天文社的社网才行。想到报名的漂亮女生应该又会增加许多,陈建宇乐得直呼这笔交易真是太划得来。

    "这样,我先走了喔,回头见。。。。。。对了,你也该存钱买台电脑了啦,人这么难找!"

    "掰掰。"

    什么电脑,连手机自己都只用最低费率。。。。。。还是二手的呢。陆哲月苦闷地继续把饭吃完,今天已经没有课了,时间也还早。是不是该去把紫烨给找回来?想也知道他的手机不会开,可是自己的式灵对他也没有用处。。。。。。该怎么办呢,早该想个能和紫烨连络的方法了!

    闲著也是闲著,躲到图书馆的角落去把式灵先招出来,原本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找到紫烨的,但这次招出来的小文鸟样子很怪,翅膀旁还沾了点黑污污的脏血,好像才刚从外头奔波回来。

    "你怎么搞的呀?怎么弄得全身都脏兮兮的呢。"

    抓过扑著翅膀挣扎的小文鸟,哲月小心的擦过它的羽毛;仔细瞧瞧,小文鸟的身上还沾著紫烨的气息,看来前不久才被紫烨给使唤过。

    "紫烨怎么会招你来用呢,他自己不也有式灵可以招吗?"

    猜想大概是紫烨拿了自己折的纸摺去召唤,哲月为了要在危急的时候能够快速的将式灵召出,早就处理过那些纸摺;大概是因为紫烨觉得这样召比较省力方便,才会用自己的式灵吧。

    不过这么一来可就好办了!既然这只式灵被紫烨召唤过,它一定也知道紫烨是在哪儿将它召出来的。更甚者,如果它身上还带有紫烨交给它的任务,它就能够飞回紫烨身边。

    这就等于找到紫烨了!小力的拍拍小文鸟的翅膀,哲月赶忙问道,"紫烨有叫你做些什么吗?快告诉我。"

    文鸟扑扑翅膀,点了点头;虽然守密也是身为式灵的任务,不过反正眼前的人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也就把所有的细节过程全都讲了,当时文鸟见到的昼面,全都像是投影似的传入了哲月的脑海之中。

    紫烨召出他时、眼前所见到的医院招牌、给他的命令,最后追踪到的结果。。。。。。只是最后紫烨没有把他给召回去,所以直到陆哲月把他再召出之前,他都还在监视著紫烨说要找的"目标"。

    小文鸟的眼里出现的"目标",是一少一小的少年与女孩,但他们给陆哲月的感觉,都不太像人。

    光从外表就能略见端倪了,他们明显的还保留著妖异的特徵;少年不避讳的还留著耳旁的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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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44:38 |只看该作者
,不知是龙角或是鹿角,但十分的漂亮。女孩则是有双如同水晶似透明的银眸,娃娃似端秀的容貌与无神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只有画面,感受不出些什么特别的讯息,哲月以往也见过不少的大妖,他们多是紫烨的牌友--三不五时缺了牌脚,就会哭著打电话到陆家找人头。大妖们要化身为普通的人类简直是和吃饭一样简单,就算要他们变成其他物品的形态都没问题,但绝大多数的大妖都是爱漂亮的,他们不止要变成人类,还要化身为不可多得的俊男美女。

    如果他们对自己原来的种族感到得意,在化身为人之时--有时会刻意的留下一些特徵不去变化,以突显自己的尊贵、或是单纯的喜欢漂亮罢了。那昼面中的二妖似乎就是属于这样的类型,他们并非变得不好,只是喜欢自己原本的模样。

    也就是说,他们是以做为妖物为傲的。这种类型的大妖更是棘手,说穿了就是不喜欢人类,讨厌那些对他们已经没有信仰的现代人。但又不得不顺应潮流化为人身,十分难搞。

    文鸟监视他们俩的时间颇长,他们俩对话的内容也多,哲月无法立即的读完这份记忆,只模糊的听见一些关键字词;什么式族、陆家的少年。。。。。。核心。。。。。。但光凭这些词,陆哲月很快的肯定这件事又是和式族有关了。

    紫烨没事搞失踪,又去惹那些式族的人要干嘛呢?想到麻烦又要缠上身了,陆哲月感到一阵的无力;但再无力也得去把紫烨给找回来,也许还能在他真的惹上式族的人之前阻止他。

    把文鸟揣在怀里、回到家中换过了汽车,小文鸟揪揪的在副驾驶座上跳来跳去。"辛苦了,就麻烦你带我去紫烨那儿吧。。。。。。对了,最好不要绕路,现在油价实在太高了。。。。。。"

    文鸟听到,啪的一声飞到了哲月的肩膀上,红色的小喙轻巧的往南边的方向啄了啄,示意哲月开往他所指示的方向。

    送走了亚渝和吵吵闹闹的陆少悠后,陆羽边吃晚餐边和白鹫讲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包括陆少悠和表哥闲著没事爱吵架、还有左护法等等。白鹫方才已经吃饱了,空著双手待在陆羽身边,便拿起笔记本写字和陆羽聊天。

    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聊这么久了,平日陆羽出门上课不能带著白鹫,回家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没办法一直陪著他。现在什么事都没得做,反而得到了专心独处的时光。

    在陆羽不知道的时候,白鹫会写的字多了许多;陆妈妈给他买了一个可以查字的翻译机,但白鹫还是喜欢用小本的字典。平日可以带在身上不说,闲著没事的时候就翻著字典认字学词,看来这么努力的他,没过多久可能连英文都能读了。

    没有教会白鹫些什么,陆羽现在反而觉得有些良心不安了。这么和白鹫写字聊天虽然很缓慢,但比起一开始都不能沟通来得好。这么说来,陆羽忽然想起了表哥与他的百合花,还有陆少悠和小哔。。。。。。还有自己的父母的式神;明明那些式神没有一个是人形,但式主却还是能顺利的和他们沟通--就算能和他们沟通的也只有式主本人而已。

    以此类推,白鹫就算是人形好了,又或是不会讲话,也应该有办法能和自己顺利的沟通呀?应该是有什么办法能让白鹫和自己以式神和式主的方式来沟通的,而不是用谁都可以做的手语和写字来对谈。

    "真是让人烦恼啊--"

    盯著白鹫的脸,猛地想看出些端倪来,面对式主突如其来的专注目光,白鹫却只是在疑惑了两秒之后,显得有些发愣。

    "白鹫,你快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和我说话呀?"

    陆羽问道,虽然一开口就觉得这是个蠢问题;不过他还是想尝试看看。再说白鹫待在自己身边都快要一个月了,仍旧是一点特殊的能力都没有展现出来。

    白鹫究竟有没有特别的能力啊。。。。。。上次见到的悬江,用起法术的模样是多么的有魄力;居然还能够使用幻术,把自己和其他人都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别说是陆羽希望白鹫能变得那么厉害,就连他自己都很想变成那样厉害的术者。

    只见白鹫似乎被他的问题给难住了,很疑惑的思考了一会儿,却还是转头回去,用写的和陆羽讲话。

    结果反覆的闹了一夜,陆羽还是无法从白鹫身上挖出些什么秘密来;事到如今也只能照老爸老妈说的,在见到族长之后,带白鹫去找本家的医师看看了。

    当天晚上,虽然客房的的床躺起来非常的舒服,但陆羽还是没办法安眠。揉揉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天色也才微亮。根本没有睡上几个小时,那种疲惫感觉真让人感到挫折。

    翻身看了看睡在隔壁的白鹫,他睡得很熟的样子,完全没有被打扰到。

    "对了。。。。。。梦。。。。。。"

    模模糊糊的想起,自己刚才所做的梦。好久没有像最近一样,每个晚上都不停的作梦了;是因为作梦所以才睡得不好吗?

    梦境悝依稀记得,他有梦到白鹫--似乎像是白鹫的人;还有那个在婶婶家梦见的少年。

    那个少年究竟是谁呢。纯粹是梦中的角色吗,还是的确在哪里见过却又忘掉的人?

    翻来覆去,陆羽百思不得其解。

    隔天一大早,佣人们就很贴心打来内线电话,请两人稍作准备,到饭厅中用餐。陆羽说他不清楚饭厅的位置,佣人们便直接到客房的门口等待,由管家装扮的一位先生,亲自带陆羽与白鹫到餐厅去。

    从小就住在小家庭里的陆羽,家里可以说是相当随兴的,一大早就被佣人给敲门叫醒、还得慎重的去饭厅用餐,对陆羽这个总是熬夜还要睡到中午的大学生来说,早起简直是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但本家就是个规矩这么多的地方,就算是整晚没睡、眼里全是苦恼的血丝,陆羽还是乖乖的撑著起床来去用餐。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也早就累到精神恍惚、没力气再去想了。

    而饭桌上,除了满脸爱困的陆羽外,还有一个看起来更累更闷的人,就是昨晚和左护法一起离去之后,便整晚没再出现的表哥。

    表哥的模样,简直和他当日知道自己被百合花给甩掉的时候差不多阴沉。陆羽无力的吃著稀饭,只见表哥连筷子都不动一下。

    "表哥你到底怎么了啊。"看著眼前这个比自己更有气没力的人,陆羽也只得勉强打起点精神照顾他,只见表哥想张口讲话,却又吐不出半个字。

    "。。。。。。唉,还不就是被骂了一整晚。我早晚会被群青给整死!"

    "群青?"

    "。。。。。。哎。"

    问不到群青到底是什么来著,表哥已经无力的趴倒在桌子上了。吃完早餐之后,陆羽问道什么时候才能见族长?表哥回应说左护法已经去请示,其实族长也没有事情,只是要等她心情好,肯见人了,才能够排时间。

    "这一、两天就一定能见到,毕竟你这件是大事;不过就是得留在这里等,要随传随到才行。"

    "那我不能出去萝?"

    "本家周围散散步那些倒是可以,但市区那种没办法立即赶回来的地方就不能去了,从这边绕过去可以看到海,等等可以和白鹫去散散步如何?"

    表哥似乎是很想去休息了,而陆羽同样也是想睡得要命,对什么漂亮的沙滩海景是完全失去了兴趣。只是想到万一又做恶梦。。。。。。只是现在自己真的困得什么都没法去想了,就梦里被鬼压倒也不想逃了啦!

    "这样啊,那你也去睡一下吧,这种模样等等怎么见族长。。。。。。唔,白鹫你有事吗?"

    白鹫拿著笔记凑近表哥身边,好像是在问些什么,表哥看过后点了点头。

    "你说亚渝呀?以后陆少悠那家伙都会跟在他身边的,你不用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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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亚渝没有出现在饭厅和大家一起用餐,所以白鹫担心了。但想想如果他带著陆少悠一同出现在饭厅里和表哥碰了头,那大伙儿应该也不必吃饭了。。。。。。幸好亚渝没有出现。

    陆羽和白鹫的客房,位在这间房子里的二楼,听表哥说,陆少悠的房间在同栋的三楼,面海可以看见风景的大套房。以后亚渝会和他住在一起,不过他们怎么没有下来吃早餐,表哥就不晓得了。

    不晓得为什么表哥和陆少悠的感情这么的不好,到了一见面就要打得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过陆羽已经没那个闲精神去管了。恍恍惚惚的回房间睡到了下午,才被白鹫给摇醒。

    原来是亚渝回来了,今天一大早陆少悠就开车带他到市区里去采买一些衣物和日用品,还修了头发;他的头发原本就有点长,不过设计师没有动到他的长度,虽然只是帮他修出了点造型,但看起来好看太多了。

    整理得乾乾净净之后,亚渝整个人看起来好开心;他还买了礼物要给白鹫和陆羽,所以才跑来客房找他们。

    送给白鹫的是支漂亮的钢笔,给陆羽的则是一条白色围巾,都是他和陆少悠一起挑的。看到他现在这样天真又健康的样子,根本无法和前几日第一次在地下停车场见到他时的惨状联想在一起。

    "亚渝,谢谢你萝!"

    看起还不是什么很昂贵的物品,贵重的是亚渝想答谢他们俩的心意,陆羽也就高兴的收下了这条围巾。不过围上去以后才发现,这条围巾的质料又轻又暖,肯定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我和他说要送就要送好一点的,而且这也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陆少悠笑道,看来这些礼品都是陆少悠做主出钱的;身为久久未相见的堂兄弟,这不止是代表亚渝的礼物,同时也是堂兄弟相见之后的第一份见面礼,万万寒酸不得。

    陆少悠今天没带著那把长木剑在身边,背上倒是多了个长方型的黑色箱子;有点像是乐器的盒子,重量应该不轻,但看他背的颇轻松,不晓得里面装的是什么。听他说亚渝现在和他一起住在楼上的房间里头,在族长说可以离开之前,应该都不会去别的地方了;他还很热情的邀请陆羽改天再回本家来找他们玩。

    "我之前没和我哥他们一起出国,后来住在学校里。。。。。。你以为我和他们一起出国了呀?没有没有。。。。。。我都在这边跟著师傅修行,后来我大学时才跟著一起过去,这两年才回来台湾。"

    聊过陆少悠这几年来的经历,陆羽这才知道他们一家人是去英国了。少悠的母亲是英国人,父亲和陆羽的爸是同辈,赴英留学时在当地结婚生子;回台湾就职了一阵子之后又被调回了英国,所以全家又迁了回去。

    "我是因为式神的关系才被留下来的,我们家离开前,族里的卜师说我们家里只有我会有式神,所以要我留下来过一阵子再跟过去。他算得真的很准,我哥真的没有式神,我弟现在虽然还没二十,但看来也不会有了。"

    他把小哔放在地上让它自由的爬来爬去,小哔果然就是少悠的式神。

    "他算得这么准,难怪我爸妈早和我说我会有式神了。。。。。。不晓得我妹会不会有?"

    "嗯,这就不知道了耶。当年也是因为要出国才会算的,一般来说不会提前透露?但我想你们家的人应该都会有吧。"

    事实上陆少悠的父亲就已经没有式神了;当式族的血缘淡薄到一定的程度之时,生下来的孩子也会渐渐的失去这样的能力。而陆少悠的大哥和弟弟,也几乎没办法看见什么。

    陆羽的父母严格来说也算是远亲,但陆家爸妈倒是从没有提过想要陆家兄妹回去和族里的人交往的事情。毕竟他们当年也都是自由恋爱而结婚的,对于这种事情应该完全不强求吧。

    稍微闲聊过了下午,两人也和陆羽告别离开了;少悠说晚上要带亚渝去市区吃小火锅把他养肥一点。而在晚餐之前,陆羽也终于接到了能够觐见族长的传召。

    "啊,终于。。。。。。好耶!"

    等见过族长之后,就可以回台北结束这段劳累的旅程了!陆羽不禁欢呼。

    "小羽整理一下吧,晚上九点觐见,八点就要去会堂等了喔。"来接应的表哥说道,方才也跑去补眠的他,现在也恢复精神了。

    "没问题!"

    兴奋的替白鹫选过衣服,自己也打理整齐之后,还不到预订时间的八点钟,一行人就进了主房的会客厅等待。

    而会客厅中,几位佣人已经在准备了。表哥拉著陆羽坐下,细细的再和他讲述过待会儿觐见族长的流程;这也算是正式的见面仪式,任何一点细节都不得有马虎。

    "进房的时候,我会先以长辈的身分走在你前面--之后替你报名引见;随后族长身旁的侍从会端茶给你,你再把茶奉上去给族长。族长会坐在主位之上,因为右护法不在场的关系,所以右侧会由左护法的侍从替代。"

    "啊,右护法他。。。。。。我还以为能再见到悬江呢。"

    "悬江也说想再见你一面,可惜他是很忙碌的,右护法现在在住院,身体状况非常的不好。。。。。。总之刚才的流程你都记清楚没有?来,讲一次给我听。"

    "我记得了,就是奉茶和报名号嘛。可是之后呢?不晓得族长会问些什么。。。。。。好紧张啊。"

    "之后你要把白鹫介绍给族长。如果她没什么兴趣的话,为你们祝祷后她就会叫你们完礼了;然后左护法会拿族谱出来,让你签上自己和白鹫的名字在上头,这样仪式就算结束。"

    "好、我知道了,走吧!"

    "都记住了吧?加油喔。"

    "我会加油的!"

    深深的吸口气稳定心情,祈祷一切都很顺利,千万不要有什么奉茶时手滑或是跌倒之类白痴的差错啊!不过整个会面引见的仪式中,白鹫都是不需要做任何动作的,毕竟人形的式神自古以来就不多,因此也视同一般式神来过礼。

    "等礼成之后,我带你去吃烤肉庆祝,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呦!"

    "好耶!"

    看著陆羽的心情因为听到烤肉吃到饱而放松了许多,表哥也安心了不少。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令他烦恼的事情,虽然现在不提也没关系,但还是顺口告诉了陆羽。

    "还有,小羽,等等你进去以后,族长右侧那个代替右护法出席的人,你对他千万要客气点。。。。。。"

    "咦?"

    "--他就是群青,陆群青。详细的关系我改天再和你说,不过他能站上右护法的位置--你应该可以理解,他在族里的权位有多高吧?可是不是我要说,他这个人的个性很难搞、惹他不开心就糟了。。。。。。"

    群青?这名字不就是表哥今天早上带著满脸恐惧,小声的提到的名字吗?不会是个超级难搞的老人家吧。天啊、想到居然有人能把这个神经兮兮的表哥整得那么悲惨,陆羽赶忙收起笑容,喃喃的默背起等等会面的程序。

    只不过等到进入会厅之时,眼前出现的两人,著实的出乎了陆羽的意料之外。

    先是陆群青,他完全不是陆羽想像中的老人家,反倒是个样貌极其艳丽纤细,气质跋扈骄傲的年轻男人;他穿著一席深海蓝的唐装,眼光落在他的双眸上时,竟有种比女子还娇的感觉。

    说他是族里的心腹,陆羽看起来倒不很像,说他是某人的情夫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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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走进厅里的陆羽一行人,他浅浅的杨起笑意;这时陆羽终于明白,为什么表哥要叫自己小心这个人了。这个人的笑容之好看,好看到对著你望过一次,你这辈子就没办法忘掉。

    但他的笑容再好看,再无法挑剔,某种直觉似的讨厌感,还是在陆羽的心头挥之不去。他发现自己无法喜欢陆群青这个人,却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更让陆羽感到奇妙的,就是族长湘氏了。

    她真的是个小女孩,穿著红色小旗袍,双颊粉嫩透红的六、七岁模样漂亮小女孩。但她的人就像是洋娃娃一样,若不说她是个活人,陆羽第一眼见到她,可能会怀疑她是不是摆放在那儿的陶瓷玩偶。

    踢著小小的鞋子,抿著擦的粉红的小唇,那双忧郁的眼中却又透露出了她的年龄。陆羽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在见到那个女孩子的瞬间,一种空荡荡的虚无感扫过陆羽的心底。

    那是一种落寞低迷的情绪,感觉眼底此刻所有见到的东西,都只是整片的荒芜。

    她很寂寞,就算不开口,也感受得到她的寂寞。

    说服过自己,这些感情不过是自己的想像--没有人说她很寂寞,只不过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而已吧?而表哥已经走向前去,从侍从的手中接过热茶。

    "。。。。。。陆氏子孙名羽,在此。。。。。。。。。。。。"

    专心的讲过那些制式的台词,跪过族长之后、将茶奉上族长的手中。从头到尾族长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她接下了茶喝过,半闭的眼看过陆羽、沉默不语;之后视线落到了白鹫的身上。

    她转了转眼珠,嫩的细微的孩童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

    "。。。。。。声音。。。。。。"

    像打量似的继续看著眼前的两人,这句话却吓到了陆羽;声音?指的是白鹫的声音吗?只见族长招招小手,示意要白鹫到她身边去。白鹫望著她,表情也恍惚的变得无神了起来。

    他走过去,任族长的一双小手抚过他的双颊;"白鹫?你叫这个名字吗?"族长柔声问道,白鹫点了点头,笑得有些苦涩。

    "你过来吧。"

    放下了召过白鹫的双手,这次她呼唤过陆羽。陆羽赶忙走向前去、让族长为他俩完成了祝祷。

    最后拿毛笔签过那张群青所捧出来的族谱,仪式总算顺利的结束了。

    "太好了,总算结束了!"

    回到客房中丢下外套,陆羽尖叫欢呼了出来。表哥也连连称赞陆羽做得不错;想当年表哥的会面式。。。。。。嗯,其实是在他召式一年后才举行的。而且情况糟透了,仪式中没有半个人敢说话,连名字都是由左护法代签。

    "这样我们明天下午就可以上去台北了,早上和左护法请安后就能走了。"

    "白鹫--好棒!"

    高兴的往白鹫身上无尾熊抱,白鹫被陆羽勒到了脖子,难过的晃来晃去;表哥看他们乐得乱跳也不好打扰,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一名佣人低著头前来找人。

    丢下还在欢呼的陆羽悄悄拉上客房的门,佣人是来找自己的;一问之下,原来事情有异。赶忙跑到位于偏房的医务室中,果然情况比佣人所转告的更糟。

    原来下午时,陆少悠带著亚渝又去市区了;说要带他去吃小火锅还有继续采买日用品。但亚渝走在街上时突然发起了疯来,他突然变得非常惊慌,甩开陆少悠的手就想要逃走。

    陆少悠接下的命令不止是保护他,同时也是监视他;二十四小时待在他身边的原因之一,为的就是为了不让他逃走。但亚渝实在是像发疯了一样的整个人崩溃,最后陆少悠只好把他打昏带了回来。

    "他好像感觉到了些什么。。。。。。然后说。。。。。。他们来了?"陆少悠伸直了手,任本家里的医生为他包扎;姜子甫看了下他的伤口,这不是什么人的咬伤抓伤,而是。。。。。。

    "他会咒术?我不知道。。。。。。"

    "好像是不会,我看应该是天生的,不安的情绪引爆了力量,然后就。。。。。。砰!"

    陆少悠的右手臂上,烧伤了一大片。皮肉简直就像是被炸开一样;这样的伤势还能够勉强自己开车将亚渝带回来,他的耐力实在惊人。

    "不过你做的对,与其抱著那种伤待在那边等救兵,更可能会先遇到的是妖物。"

    "多谢你喔,但我和你说,那时小哔已经帮我挡下第一击了;要不我现在早就头被炸飞,躺在地上等人捡脑浆了,你这浑蛋。"

    "天啊。"

    能爆开陆少悠的式神--小哔的防御网,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精神衰弱能造成的损伤了,爆发的瞬间,至少可以一次炸死十几个人!待在吴亚渝身边的若不是有专防式神的陆少悠,就连自己也可能就这么死了。

    "我是要把他打晕才会伤到手,还好他是真的很弱,敲一下就昏了。"

    "那吴亚渝呢?"

    "在那个房间里,群青在看著;我包扎好再进去。我叫你来是为了这个,你别给陆羽知道这件事,赶快带他走吧。"

    "亚渝等等醒来肯定又会吓得半死,别给陆羽知道。。。。。。他说他好不容易才交到朋友。。。。。。"

    "。。。。。。好。"

    陆少悠的回答是话中有话,要是亚渝醒来之后发现陆羽还在--万一因为心情不好而再次引爆他的力量,后果不可预料。

    送走陆羽,已经不光是要保护亚渝,更是保护周围的人。

    "我会和他说,陆羽一早就有事先走了,他会相信的。"

    "那我也会和陆羽解释一下。"

    "交给你了。"

    再次看到陆少悠的伤势,表哥很严肃的思考了起来;那样的伤势,他工作这么多年都还没碰过。

    这下子实在想像不出族长为何要将吴亚渝留在族里的理由,式族的力量都是非常稳定的,所以一族也才能够在凡世中平安的生活。像吴亚渝那样拥有爆发性力量的人,他们一族以往也不是没有碰到过;但那样的血族往往活得不久。

    力量太强大的,总是很快就遇到同样强大的敌人;所谓太硬的钢会断,式族正是因为有著低调的祖训,虽然在这一行中的知名度高,却鲜少有树大招风的情况。

    草草的应付过陆少悠,他打了不少的麻药,现在脑袋也开始有些意识不清了;待会儿医生还要替他将手上裂开的伤缝合,姜子甫也就先行离开了。

    有关于白鹫声音的事情,其实他已经请示上去给族长,但族长要做出反应恐怕还要一阵子;给陆羽见到陆少悠的伤势的确也不好,不如就照著陆少悠的意思,提早带他们回台北去好了。

    "小羽,行李收一收,我们现在就走吧。"

    "啊?现在就走,没有要给左护法请安了吗?"

    "不用了,行李拿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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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46:54 |只看该作者

    "那亚渝他们呢,不是要和他们去吃烤肉。。。。。。怎么回事?"

    "不不,你快去收一收,烤肉的事情改天再说。"

    折回了房间就带走了陆羽两人,姜子甫的心底也颇有不祥的预感;让吴亚渝如此不安的原兄--他口中所说的"他们"究竟是谁?原以为将事情交还给本家之后自己便不再有牵涉了,便也没有过问陆少悠是否有问起亚渝的过去。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妙,万一有什么东西跟到本家来找亚渝,就算那东西进不来本家的结界,像陆羽这样毫无战力的人也别想踏出去一步了。不能让小羽突然被困在这里--自己答应过阿姨要平安带他回去。本家的人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陆羽的母亲一向是最清楚的;更是因为如此,她甚至不想要陆羽回来这趟。

    趁著还没出事之前快走--就算没事也是避开风头;催促过陆羽快点上车,被一路催著拿行李的陆羽完全搞不懂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觉得表哥干嘛这么著急,问起能不能和堂哥还有亚渝说再见,表哥也说不行,要快点上路免得塞车。

    "不过是塞车。。。。。。表哥、今天不是星期假日,不会塞车的啦。"

    觉得表哥不让自己和堂哥及亚渝说声再见,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但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赶快把行李给包一包,通通塞给白鹫让他拿到表哥车上去。

    "衣服有三袋、白鹫你背好,还有表哥的提袋你拿著。。。。。。啊!"就要开车,临行之时的陆羽,却发出了惊叫声,"亚渝送我的围巾。。。。。。"

    陆羽那日收下围巾之后,才发现围巾原来是几千元的高级货;没用过这种高级货的陆羽小心的又把围巾给折回了百货公司的袋子里头放在桌边,方才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忘了拿。

    不能不带走堂哥和亚渝送给自己的围巾,陆羽转头便要跑回客房。"表哥、我忘了东西,我去拿一下!"

    "小羽别拿了!"

    表哥虽然在身后大叫著,但陆羽这次才不听他的;叫白鹫留在表哥那儿等自己,陆羽用跑的冲回偏房;但才推开门走没二步,正在玄关上脱鞋子的陆羽,却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烧灼的痛感。

    "。。。。。。什?"

    越来越痛、越来越痛,陆羽伸手抚过那块疼痛到快让自己麻痹的部位,手掌上却沾出了满满的血。

    而他的身后,悄悄的走过了一名穿著佣人装的双头妖怪;扯下了幻化用的人皮面具,他擦了擦方才用来刺穿陆羽胸口的黑长指甲,贪婪的舔了些血后,如野兽般的撕咬过陆羽的胸膛,埋首啃过他的血肉。

    与表哥一同站在本家门外、等待著陆羽的白鹫,在这瞬间,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强烈的变化。

    右背与右肩上的朱红色刻痕,总是让自己感到温暖安心,气息如同陆羽一般感觉的东西,现在正慢慢的从自己的体内剥离了。

    随之而来的,是痛苦的无力感,彷彿被沉入水底窒息的感觉,一瞬间让他反胃想吐。

    直觉的明白,应该是陆羽遇到了什么不测;但这样的改变来得太快太过剧烈,最后连站稳双脚都没有办法,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白鹫,只能摊软的跌坐在地上;表哥不断呼唤著自己的声音,在耳边离的越来越远。

    浑身不断的颤抖了起来,倒在冲上前来扶住自己的表哥怀里;白鹫第一次这么的想说话,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他终于顺利的开口,讲出了凭著他的意志所顺利组织出的一句话。

    "羽有危险。。。。。。"

    "白鹫?。。。。。。你在说话?你说什么?"

    "我要去救他!快!我要过去!"

    不能相信这么快自己的预感就成真了,表哥用力的扶过白鹫,带著他顺著陆羽刚才跑过的方向走去;甫一推开偏房的大门,一摊红血流成了浅池。

    而已经昏迷不醒的陆羽,躺在血池的源头里。

    "怎么可能!"

    姜子甫失声唤道,但微睁著双眼的陆羽,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还残留在他身体上头的妖气,浓重得让他呛鼻。

    "小羽!醒醒、醒过来啊!"

    这是不可能的,本家里头,怎么可能有妖怪能闯入?结界难道失效了吗!

    定神往窗外望去,应该要长驻于本家之中的结界,竟然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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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11-16 10:47:35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意识很模糊很模糊,站在温暖的空气之中,眼前尽是一片柔光交织成的白雾;陆羽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似曾相识,却又没办法让思考清晰一些、好回想出一点线索。

    随意的四处走著,他终于明白了,这个感觉--是梦。

    陆羽想起来了,上次在学长的家里过夜,自己是真的有梦见白鹫;就是像这样的情景、光亮的白雾,温暖如沉没于温水中的安心感。那时的白鹫不知道在和谁对话,自己听不见也无法靠近。

    之后也陆续的又梦见了几次,但醒来后便不记得了;现在不晓得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也许在梦中的自己所能得到的资讯,和醒来的时候不相通吧。照理说应该再往前走些、就又能够看见那个自己无法在梦中所接近的白鹫,但这次陆羽想错了,梦境里头没有出现白鹫,反倒是出现了那一个和白鹫说话的男人。

    "你究竟是。。。。。。"

    陆羽想往前走去,却又想起自己即使向前走去却也是徒劳无功;但止住脚步之后,那个男人反而往陆羽的身边走来,穿过那像烟一样的迷雾,伸出大手将陆羽给拉往自己身边。

    穿著古装的男人,十分温和的笑道;虽然是个很有书卷气息的男子,身材却十分的高大、体格也非常之健壮。他大笑著将陆羽往怀里头拉,然后带著他在一张棋桌前坐下。

    ‘来,你坐这边吧。‘

    男人的口音有著重重的腔调,但很奇妙的,陆羽完全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有时候连他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都在他开口前便知道了。

    "你到底是。。。。。。谁?"

    男人在棋桌的对面浅浅一笑,陆羽忽然发现,他现在所坐的位置,便是白鹫平日在梦中所坐著的地方。

    那男人没有回答陆羽的问题,只是微笑著下起了棋,‘陪我下几著吧。‘,这么说著,他排起桌上的象棋。陆羽拿起手边的另一副,但他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下象棋。不过男人要他随意下就行了,于是陆羽伸手碰过一卒。

    碰过那只卒的瞬间,陆羽的眼底突然出现了某些影像,让他惊讶的将手给缩回;抬头望过那个男人,他仍旧一脸怯意的模样,示意陆羽继续。好奇的再碰过那些棋子,影像渐渐的拼凑成一整部的电影,那是某个人的回忆。

    声音、资讯逐渐的结合,眼前的男人也越看越熟悉了起来;陆羽立即明白他是谁了。

    ‘我是陆寻。‘男人沉稳的微笑道,‘但也不是真正的陆寻,你不用担心,这只是我留存在血脉中,留给你们这些后代子孙的记忆。‘

    陆寻--不就是式族的祖先吗?那个最伟大的人、最强的咒术家。家族里之所以会有式神,是因为他要保护后代的子孙。。。。。。

    这是陆羽从小读到的观念,式神就是要用来保护家族的人的,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梦里,总觉得这番话有哪里怪怪的。

    眼前的陆寻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来到这里,你的天赋可能比我想像中的来得更好些。‘

    "我的天赋?"

    ‘可惜。。。。。。很遗憾。‘

    "遗憾什么?"

    于是,在陆羽还没来得及从男人的话中清醒过来之时,周围的白雾居然已经化成了过去的景色,那是陆寻还活著之时的时空。

    人们与妖物共存、力量还远远不及妖物的时代;加上各类的迷信以及错误的知识,引来了许多不必要的痛苦与死别,而陆寻无疑是个受当时人们崇敬的存在,他有著天赋的强大能力,再加上济世救民的仁慈之心,很快的就成为当时最受人们信赖的法师。

    只是较少人知道,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刻,他曾为了某地的乾旱,而封印了一只大妖;那只大妖也曾是他过去的朋友。

    好像是很老套的剧情,但这只大妖的能力之强,远远超过人们的想像;陆寻当年还太过年轻,能力也不足够,只能硬生生的封住那只大妖。那是很悲惨的一段记忆,陆羽可以感受得出,那只大妖也并不想死,只是因为杀自己的是陆寻,所以他便认了。

    陆寻的记忆里全是那大妖的身影,只是有一点令他非常震惊;陆羽似乎能够明白,为何自己的老祖宗要在梦中现身,并给自己看过这一段往事了。

    那只大妖的声音,和白鹫一模一样。

    大妖并非以人的模样出现,但曾化为人身过;他能够流畅的用人语开口讲话,为了和陆寻说话,他保留了自己化为人之时的声音。

    模样是恐怖的巨兽,开口却是悦耳的男子声音。藉著陆寻当年的记忆,陆羽看见大妖轻轻的展开羽翼、为自己遮挡落雪的景色。

    感受到的是--非常的宁静,令人怀念的心情。

    陆羽看得呆了,直到身旁的陆寻再度开口,才猛的回过了神来。他有些悲哀的叹气,同样也仰望著梦境中的满天雪花。

    ‘你读到了,很好。这些事情,你就记住吧;就当作是我给你的交代。‘

    再度将心神放回眼前的陆寻之上,他淡然说道,有些哀伤的笑著。什么交代?这个人说的话,陆羽觉得自己一个字也听不懂,完全是文不对题的对话。

    ‘。。。。。。这是万不得已的,他的声音。。。。。。因为你的关系,现在被重新生了出来。。。。。。所以那时候便立即的封印了。很遗憾。。。。。。‘

    "你是说白鹫的声音吗,我不懂,他的声音是被封住的?"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等等!为什么你--"

    有人在干扰?

    陆寻的影子,在方才的影像消失过后,突然变得越来越稀薄;还没来得及回答陆羽的问题,他似乎却要离去了。

    ‘谁?‘

    "怎么回事?"

    就在陆寻的身影逐渐变得淡薄的时候,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少年声音,却猛然在陆羽的意识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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