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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花與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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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19:19 |只看该作者
他们够着麦迪文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坐骑,把缰绳递给了最近的一个侍从。“该死的横风!”年长的法师怒冲冲的说,“我告诉过你们这是个绝错的降落地点,但是没有人听法师的意见。漂亮的着陆,小夥子,”仆人们拥向坐骑,努力使之安静下来的时候,法师像突然记起似地补充道。
“麦德,”洛萨伸出手致意。“你能来真好。”
麦迪文却皱着眉头。“我全速赶了过来,”魔法师不快地说。“你们迟早要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自己处理事情的,你知道。”
不知道洛萨是否为麦迪文的态度感到吃惊,对此他什麽也没有说。“不管怎麽说,很高兴见到你。国王陛下……”
“不得不等等,”麦迪文接道。“带我去那个出了问题的房间,现在。不,我自己知道路。你说是哈格拉和哈加林。那麽是这条路。”说着大法师朝塔楼的螺旋侧梯走去。“要下五层,过一座桥,然後再上三层!糟糕透顶的降落点!”
卡德加看着洛萨。这个大个子用他结实的手摸着头发日渐稀疏的头顶,摇了摇头。然後跟了上去,卡德加尾随其後。
当他们走下旋梯,麦迪文已经不在那了,尽管仍然能听到他喋喋不休的牢骚和时不时的咒駡,这些声音渐行渐远。
“他的状态不错,”洛萨说,“我带你到法师房间去。我们会在那找到他。”
“他昨天晚上很激动,”卡德加带着歉意说。“他本来出去了,好像刚回来你的召唤就传到了卡拉赞。”
“他有没有告诉你是什麽事,学徒?”洛萨问。卡德加不得不摇头。
勇士安度因?洛萨眉头深锁。“两位艾泽拉斯了不起的男巫师死了,尸体几乎烧得面目全非,他们的心脏被从胸膛里面扯出来。就死在他们的密室里。那里——”洛萨爵士犹豫了一会,似乎在选择合适的措辞。“那里有恶魔活动的迹象。所以我派最快的信使把大法师请来。也许他能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麽。”
“尸体在哪?”他们赶上去的时候,麦迪文喊到。现在三个人身处城堡的另一座尖顶上,透过门对面敞开的大型凸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被肮脏的兽人搜查过。所有的书籍被从书架上拽下来,卷轴打开着,有些被撕碎。炼金仪器被砸得粉碎,粉末和药膏撒了一地,甚至连家俱都被毁坏了。
房间中央有个粉末撒成的环,地板上刻了一段铭文。圆环由两个同心圆组成,两圆之间嵌以充满法力的文字。地板上的铭文刻得很深,填满了粘稠的深色液体。在圆环和窗户之间有两个各一人大小的焦痕。
据卡德加所知,这个魔法阵只有一个用途。紫罗兰城图书馆长先生经常警告他们。
“尸体在哪?”麦迪文神经质地重复,卡德加庆幸他不用回答这麽一个难缠的问题。“那两个家伙的尸体到底在哪?”“发现尸体後我们将它转移走了。”洛萨不卑不亢。 “我知道这麽做很不恰当,但请您原谅,我们不知道你什麽时候能来。”“你是说我不会来?”麦迪文粗暴地打断他,“好,很好。我看看还能找出什麽线索。事发前谁来过这里?”
“高阶法师哈格拉和哈格林,”洛萨回答。“废话,”麦迪文尖锐地说,“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吗?”“是他们的仆人发现尸体,”洛萨继续道。“我过来查看情况,和一些守卫把尸体转移走。对了,如果你要验尸的话,尸体还没下葬。”麦迪文已陷入沉思,“嗯?你刚才说什麽?什麽尸体和守卫?不要紧,我们呆会再谈那些。那麽,有一个仆人,你,还有四个宫廷卫兵,是这样吗?现在呢再加上我和我的学徒,没其他人了吧?”“我能回忆起来的就这些,” 洛萨说。得到回答,麦迪文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着一些也许是魔法的咒语,随即他睁开双眼。“这可真有意思。”他转向卡德加“年轻的信赖!”卡德加额头冒出冷汗,他做了个深呼吸。“我在这,老师。”“我需要年轻和不成熟的你来代替我,我的经验会阻碍我看到真实。有不懂的就问。过来,走到房间中间去。不不不,别穿过魔法阵,我们还不清楚上面是否有残馀的能量。对,就站在那,好,现在你感觉到什麽?”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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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0:00 |只看该作者
“我看到一个破烂的房间。”卡德加回答说,“我不是问你看到什麽!”麦迪文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我问你感觉到什麽,感觉!”卡德加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施放感知魔法,他在达拉然就学过这个,这能使他的感官更加敏锐,帮助他发现平时发现不了的东西。
这回,在他开始施法的一刹那,卡德加发现有什麽地方不大对劲。魔法的波动通常是如空气般轻盈而灵动的,而这次,卡德加却感到一些凝滞,就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有一种厚重感,如封闭多年的房间中尘封的空气般。卡德加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他猜想大概是由於魔法阵的能量,或者是麦迪文的能量干扰所致。卡德加试图汇聚起魔法波动,但他惊讶地发现能量似乎不听使唤,在他再一次失败後,他的脸色凝重起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魔法,如果没有干扰的存在,没有理由会一再失败。突然,就像是在河中翻起石头後涌出的河泥一般,一阵粘稠腐臭的魔法能量翻滚着出现并迅速将他淹没,黑色能量轻易粉碎他的魔法护盾,重重压在他身上,卡德加被压得生生跪下,发出惨叫。“啊~!”
麦迪文快步走到他身边扶起卡德加。“就是那里,”麦迪文笑道,“我没想到你能干得这麽漂亮,很好,干得不错。”
“那是什麽?”卡德加喘着气问道,“我从来没遇到这种沉重丶黑暗,几乎让我窒息的感觉。”
“你的感觉说明这里有问题,这是个好消息。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使这里的魔法能量发生了奇特的扭曲。”麦迪文回答。
“你是说这是幻象?”卡德加奇道。“即使是在卡拉赞,我也从未……”
“不,不是那些,”麦迪文道,“是另外一些更糟糕的东西。有人曾在里这召唤恶魔,所以你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是的,他们用暗黑魔法召唤恶魔,那两个可怜的傻瓜,恶魔杀了他们。”
除了麦迪文,所有人都惊呆了,洛萨第一个反应过来:“恶魔?你是说国王的城堡里有恶魔?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你应该相信它,”麦迪文面无表情地说,“要知道,无论你的知识是多麽渊博,无论你的头脑是多麽灵光,无论你的力量是多麽强大;在浩瀚无边的魔法世界中,总有一些魔法你无法掌握,总有一些知识你无法了解,总有一些秘密你从未知晓;这些对一个法师来说是最致命的诱惑。而那两个白痴就这样被诱惑了,他们尝试从无边的黑暗中召唤力量,并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真是两个白痴。”
“但魔法阵会将召唤生物困住,”洛萨问道,“凶手是如何杀掉他们的?”
“这很容易,”麦迪文随口回答,他在圆环边俯身观察,从两位死者干缩的血液中,他拾起一根稻草。“啊哈!一根稻草。如果他们在召唤的时候疏漏了这根稻草,世界上任何的魔法阵都无法保护他们,它破坏了魔法阵的完整性。恶魔可以轻易从中走出,携着炙热的地狱之炎,杀死召唤者,真是两个可怜的傻瓜。我以前就见过这种事。”
卡德加暗地摇头,他可不这麽认为。压在他身上的黑暗能量似乎消散了。卡德加环顾整个屋子,恶魔的攻击撕破了能看到的一切,这里就像个重灾区。虽然稻草是在魔法阵上发现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什麽。它原先可能躺在房间的任何一个地方,之後被战斗的气流带到圆环上。
“尸体是怎麽找到的?”卡德加突然问。
“什麽?”麦迪文说,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卡德加差点跳起来。
“抱歉,”卡德加明白,作为一个学徒,他可没发表意见的资格,他掩饰说,“因为您说过不懂就问的。”
“哦……是的,当然可以,”麦迪文冷冷甩下这句话,转向洛萨,“那麽,安度因洛萨先生,告诉我的学徒,尸体是如何发现的?”
“我进来的时候,尸体就躺在那个地方,仆人没动过尸体。”洛萨回答。
“洛萨先生,尸体的背部朝上还是朝下?”卡德加尽可能平静地问道,他可以感觉到大法师冷冷注视他的目光,如芒在背。“头部朝窗户还是魔法阵?”
洛萨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尸体的背部朝上,头部朝向圆环,是的,我肯定。他们整个被烧焦了,我们不得不把他们翻过身来以确定他们就是哈格拉和哈格林。”
“年轻的信赖,你到底想知道什麽?”麦迪文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抚着他的胡须。
麦迪文看着窗户和魔法阵中间烧焦的那两个痕迹,那里就是尸体的位置。“如果你在一个人的前面攻击他,他会向後倒下,背部着地;反过来说,如果你从背後袭击他,他会向前倒下,背部朝上。洛萨先生,当您进屋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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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0:48 |只看该作者
洛萨盯着开着的窗,细细回忆,“是的,我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但也有可能是仆人开的窗,你要知道,当时房间内充满恐怖的恶臭,他也是因此才进屋检查。这样吧,我去问问他。”
“没这个必要,”麦迪文昂然起身,走到尸体的位置。“年轻的信赖,你是说,哈格林和哈格拉当时站在这,面朝魔法阵,然後有东西从窗外飞进来从後面攻击他们。”为了演示当时的情景,麦迪文举起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脑。“他们向前倒下,然後被烧死。你是这样想的吧?”
“是的,老师,”卡德加恭敬地回答。“我是说,这是我的推测。”
“不错的推测,”麦迪文说,“可惜是错的。”“第一,死者为什麽要站在这里,为什麽要面朝魔法阵?我认为他们是在召唤恶魔,而不是在做其他的什麽事。”
“但是……”卡德加还想争辩,但麦迪文冰冷的眼神让他把剩下的话全咽下肚子。
“第二,”麦迪文继续说,“你的推测适合一个拿棍子的袭击者,却不适合一个黑暗恶魔。恶魔主要的攻击手段是地狱烈火,火焰烧死了两位法师,他们向前倒下。你说尸体的正面和背面都被烧着了?”他转向洛萨问到。
“是的。”国王忠诚的骑士回答道。
麦迪文举起手比画起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恶魔在正面攻击他们,放出地狱烈炎烧着两位死者,他们向前倒下,背部朝上,火焰因此蔓延到背面。如果按照你的推测,恶魔是从後面攻击死者,那他们应该是背部着火,因此火焰也不会烧到正面。除非,那个恶魔把他们都翻过一面让火也烧到正面,然後再翻一次以确保他们背部朝上。这很难想像——恶魔可没那麽有条理。”
卡德加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我感到抱歉,可那只是我的推测。”
“是个不错的推测,”麦迪文马上说。“只可惜是错的,就是那样。你有一点说得不错,在仆人到来之前窗户就是开着的。因为恶魔只能从窗户离开房间,这家伙现在肯定就藏在暴风城内。”
“他奶奶的!”洛萨低声骂娘,“你肯定恶魔在城内吗?”
麦迪文点头,“非常肯定。但现在它应该藏起来休息了。即使是偷袭哈格林和哈格拉那样的傻瓜,它也一定费了很大的功夫。”
“我马上组织一支搜查队,”洛萨说。
“不,”麦迪文回答,“呆会我亲自动手,别再死人了。还有我要看一下尸体,我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我们把尸体搬到阴冷的酒窖去了,”洛萨说,“我带你们去。”
“等一下,”麦迪文说。“我想先在这再勘察一下。你不介意让我和我的学徒单独呆在一起吧?”
洛萨犹豫了一下,然後说,“当然可以,那我在外面等你们。”他看了一眼卡德加,转身离开。
房门“啪”地一声关上,沉默笼罩了屋子。麦迪文缓缓走近桌子,在撕碎的档和纸片中寻找着什麽,他从中抽出一张印有紫色印章的信纸,摇了摇头,缓慢地将它撕成碎片。
“在文明的国家中,”麦迪文轻轻说,这和他尖锐的声音相比显得很不自然,“学徒和老师的意见是一致的,至少在公共场所是这样。”他转过头盯着卡德加,脸上乌云密布。
“对不起,”卡德加充满歉意,“你说了我可以问问题的;当时我只想了解尸体的姿势,但後来您却提及尸体是怎麽烧着的……”
麦迪文抬起手示意卡德加别说了,他停了一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罢,至少你做了件好事,如果你没有问到那件事,我还没意识到恶魔也许已经离开了,我也会花更多的时间搜寻房间。但你的问题暴露了你对恶魔的无知,这种无知令我无法容忍。我有必要了解下你的相关知识。”
麦迪文依然盯着卡德加,但他的嘴角已微微上翘。卡德加认识到老师的脾气过去了,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他问道:“那洛萨先生怎麽办?”
“让他再等会吧,”麦迪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会好好等的,他就那样。好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在紫罗兰城堡的课程中有涉及恶魔吗?。”
“只听过恶魔的传说,”卡德加回答道,“在远古时代,恶魔横行于这个世界,後来伟大的英雄们将他们驱逐出境。”他的脑海浮现起艾格文和恶魔战斗的场景,但他什麽都没说。麦迪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现在最好别说那些。
“那是基本的知识,”麦迪文说。“那是我们跟老百姓说的,你还知道些什麽?”
卡德加做了个深呼吸,组织一下句子。“在肯瑞托,魔鬼研究是明令禁止的。他们会制止试图进行召唤研究的任何人,所有相关人士都将遭到放逐或者是更重的惩罚。对於恶魔,我们只在传说中听到。”
“传说也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的,”麦迪文说。“所以你们所知道的大部分是正确的。话说回来,我觉得你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你应该比平常的学生知道得更多。”
卡德加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选择词句。“我们的图书馆馆长,卡瑞刚,有许多……魔法素材。”
“他需要一些人来帮助管理那些素材,是吗?”麦迪文冷淡地说。他是怎麽知道这些的?卡德加吓了一跳,“这只是个猜测,年轻的信赖。”
“那些素材基本上是民间传说和当地恶魔研究资深人士的书面材料,其中记载了传说中的恶魔所犯下的罪行。其中并没有任何召唤恶魔的文献,没有魔法记录。”卡德加指着地上的魔法阵。“也没有召唤仪式的记载。”
“那是肯定的,”麦迪文说,“即使肯瑞托允许研究恶魔。如果你们的馆长先生拥有那些东西,他也会将那些藏起来。”
“英雄打败恶魔之後,民间相信恶魔被驱逐出这个光与生命的世界,放逐到他们自己的领域。”
“那是无边的黑暗之地,”麦迪文缓缓念出这些字,就像是在祈祷。
“恶魔就这样被打回老家,但传说还在继续,”卡德加说,“据说他们还想回来。有些人说他们会在某些意志薄弱者的梦中出现,怂恿那些人类去寻找上古魔法和祭品,以召唤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有时也成功过。还有一些人说,他们会怂恿教徒和祭品去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血腥和暴力的世界,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重新回来。”
麦迪文抚着他的胡子,沉默了一会,然後说:“你还知道哪些?”
“还知道一些琐碎的东西和个人传记。我曾看过一些恶魔的雕像和画像,还有——”卡德加突然很想告诉麦迪文他看到的幻象,那个关於恶魔军队的幻象,但他还是忍住了,“还有一卷史诗,描述了艾格文在遥远之地与恶魔首领战斗的情景。”
麦迪文脸上浮现出温和会意的笑容,“是的,那是《艾格文之歌》,你可以在很多大法师那里找到这份史诗。”
“我的老师,贾兹巴先生对那也很感兴趣。”卡德加乘机说。
“是吗?”麦迪文微笑。“我不知道他是否很想要那本史诗,为表尊重,我可以寄一份抄本给他。”他耸了耸眉头,“你的那些恶魔知识基本上正确,很多人通过传说和民间故事了解恶魔,但是你得明白恶魔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确实被放逐到另一个世界,而且,就和其他世界被恶魔们威胁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也正受到它们的威胁。现在我坚信,你看到的红色土地是另一个世界,它位於无边黑暗之地的边缘。从某个角度来说,黑暗之地是恶魔的牢笼,那里没有光,没有给养,它们对我们的世界非常—非常地嫉妒,他们非常—非常地渴望占据这里。”
卡德加点头,麦迪文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被诱惑的都是意志薄弱者’这观点是错的,尽管这是大众观点。在那些人中,有的是想借恶魔之力报复以前恋人的愚蠢农民,也有用黑蜡烛烧毁借条的白痴商人,毫无例外,他们都被撕得粉碎。与你们想像的不同,他们不是被诱惑,而是欣然堕落。他们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已足够强大,大到可以不受恶魔力量的侵蚀并超脱於威胁之外。这种行为比街头群殴更危险,就像你现在所看到的,施法过程的一丝疏漏比魔法反噬更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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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1:27 |只看该作者
卡德加只能点头,“但是这次的死者可是两位大法师。”
“哼哼,他们是艾泽拉斯最强大的力量,”麦迪文冷笑,“是最聪明最伟大的法师,也是莱恩国王贤明的魔法老师。他们的工作安全丶清闲又高尚。”
“他们了解恶魔吗?”卡德加问。
“肯定了解,”麦迪文说,“事实上,他们知道的不比我少多少。可是,你看看现在。我们站在他们的遇难处,那两具烧焦的尸体正躺在酒窖。”
“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做?”卡德加皱起眉头,他设法不让麦迪文感到受冒犯。“如果他们知道那麽多,为什麽还要进行召唤?”
“很多原因,”麦迪文轻叹了口气。“妄自尊大过度自信,这些都是原因。不过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恐惧。”
“恐惧?”卡德加探询的眼光投向麦迪文。
“是的,对於未知事物的恐惧,”麦迪文说,“对於已知事物的恐惧;恐惧那个比他们更强大的存在。”
卡德加摇头,“还有什麽比两位艾泽拉斯高阶大法师联合的力量更为强大?”
“阿,”麦迪文微笑,“你眼前就站着一个。他们冒险召唤恶魔,与黑暗力量玩这麽一个危险的游戏最终导致被杀。因为他们害怕我。”
“您?”卡德加说,他从来没有这麽诧异过。再一次,他对麦迪文肃然起敬。
麦迪文没有接下去说,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後说,“对,是我。我叫他们傻瓜,其实我也在这样责备自己。好了,过来点。我们让洛萨再等会。是时候了,我们来谈谈那个站在黑暗面前守护我们的力量,聊聊提瑞斯法议会和守护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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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2:06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讲课



要想深入了解议会,”麦迪文在一张尚未损坏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有关恶魔,当然还有有关魔法的知识。”他挪了挪身体,乾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头朝天躺在了椅子上,恰好这椅子是仅有的几张还有个完整靠垫的。
“麦……星界法师大人,”卡德加道,“现在的情况是……外面暴风城里有个恶魔,我认为我们应该先考虑一下这个问题,至於历史课什麽的,也许大可以放在以後上……”
麦迪文放低了脑袋看着卡德加。卡德加有了想抽自己耳光的感觉,他可能又一次招惹了星界法师的火爆脾气。不过主宰法师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你的担忧建立在那恶魔确实对周围居民有威胁的前提下。我告诉你,没有。即便那恶魔是燃烧军团的一高级军官,他在对付召唤他那二个强大法师的时候已经把力量全用尽了。他造不成任何麻烦,至少眼下是如此。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得了解有关议会,有关我的情况,以及为何其他人对这些情况如此着迷。”
“但是,星界法师……”卡德加又想说什麽。
“我越早结束这堂课也就越早考虑你的建议也就越早出去料理那只恶魔仔,所以你真想让我去你就乖乖听我把话说完,OK?”麦迪文露出了狡猾得意地笑容。
卡德加张嘴本准备抗议,但那样做显然不明智。於是他消极地坐靠在了窗边的壁架上。尽管尸体早已被仆人们移出塔楼,死亡和腐烂的恶臭依然很重。
“好。那麽何谓魔法?”麦迪文以学院导师的语气问。
“一种遍布整个世界的背景能量场,”卡德加根本不用思考,这种达拉然考试常见问题的答案都在参考书上写着。“它分部并不均衡,有些地方强,有些地方弱,但总体来说无所不在。”
“正解,”老法师道,“至少目前是如此。想像一下,曾经有过一段时间,魔法并非无处不在。”
“魔法是世界的构成要素,”卡德加硬要反驳,虽然明知他要说的那些话肯定会立刻被麦迪文推翻,“就像是水和空气。”
“好的,我们拿水来作比喻,”麦迪文道,“想像一下,在创世之初,整个世界所有的水都源自於一个地方。所有的雨水河水海水溪水甚至於露水泪水,都汇集在一块,汇集在一口井里。”
卡德加慢慢地点了点头。“可是现在,我们讨论的不是水而是魔法,”卡德加道。
“一样的,想像一口由魔法汇集而成的井,她是整个世界的魔力源泉,她联结着其他位面,是一扇通往无尽黑暗和其馀诸界的光门。最初那些使用魔法的人就定居在井边,他们将井中的原始能量提炼为魔法,後来他们被称作卡多雷。至於现在他们被称作什麽,那可就不好说了。”麦迪文停下来看着卡德加,不过青年法师这一次恰到好处地保持了沉默。
麦迪文继续说道:“随着对魔法的开发利用,卡多雷变得日益强大,但他们并不了其本质。他们也不知道,在那无尽黑暗的深处有着多麽可怕的强大存在,那些可憎的存在饥渴地追寻着魔法,并非常乐意看到试图开发和提炼它的人走向毁灭。他们是诸界的梦魇与征服者,我们有一个简单的名字来称呼他们,那就是恶魔。他们试图入侵所有魔法文明的世界,不管是正在兴起的还是已经成型的,然後毁灭,将那些世界的魔法据为己有。而他们当中最强大的那个,正是燃烧军团的主宰,萨格拉斯。”
卡德加想起了那个艾格文的幻象,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即使麦迪文注意到了青年法师的异常,也没有说什麽。“这位燃烧军团的首领既强大又狡诈,他成功地腐化了那些最早的魔法使用者——卡多雷。黑暗阴影笼罩了他们的内心,他们为了建立自己的帝国,奴役了其他种族——甚至包括初生的人类。”
麦迪文叹了口气:“当时在那些奴役别人的卡多雷中,仍有一部分比他们同胞更有远见,他们敢於站出来公开反对卡多雷,并不惜为他们的远见付出代价。这些勇敢的人和其他种族一样,看到卡多雷统治阶层的内心正变得冷酷黑暗,恶魔力量正在那里滋长。”
“事实是,那些被萨格拉斯所腐化的卡多雷不顾同胞的警告,为那些最强大的恶魔——萨格拉斯和他的爪牙,打开了入侵的通路。他们几乎将这个世界毁在了最初阶段 ——要不是当时少数几人的英勇行动,关闭了那扇通往无尽黑暗的光门,将萨格拉斯和他的追随者们驱逐出了这个世界。但这场胜利所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传送门被关闭时,永恒之井爆炸了,爆炸撕裂了世界的中心,毁灭了卡多雷的国度和他们所世代栖息的土地。此後再也无人见过那些关闭了传送门的卡多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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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2:46 |只看该作者
“卡利姆多!”卡德加道,虽然无意,但事实上打断了麦迪文的话。
麦迪文看着他,卡德加接着说:“洛丹伦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曾有一个古老的邪恶种族愚蠢地想要控制他们无法掌控的强大力量。作为惩罚,他们一族的土地被撕裂并沉入大海。这就是天崩地裂的故事。那片大陆被称为卡利姆多。”
“卡利姆多,”麦迪文重复了一遍,“不过你听到的那部分,仅仅是这个故事骗小孩子的版本。那部分其实是我们用来警示所有未来的法师滥用魔法的危险性的。卡多雷是愚蠢的,他们最终毁灭了自己,并差点拿我们整个世界一起陪葬。永恒之井爆炸後,她所蕴含的无上力量溢散到了大地的各个角落。就像雨水一样在世间回圈。而那才是魔法无所不在的原因——它源自于那座井爆炸後散发出的能量。”
“但是星界法师,”卡德加道,“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吧?”
“一万年前了,十个千年,”麦迪文说,“误差不超过二十年。”
“但那个传说是怎麽流传到我们这一代的呢?就连达拉然都只能把历史追溯到二十个世纪前,更早以前的历史都已经被民间传说给歪曲了。”
麦迪文点点头,继续讲他的故事:“卡利姆多沉没後,大部分卡多雷丢了性命,但仍有一部分带着他们的知识一起活了下来。这些卡多雷幸存者中的一部分成立了提瑞斯法议会。至於这个提瑞斯法究竟是源自人名乎?地名乎?抑或是其他什麽东西或者纯粹是一种理念?这就连我也不清楚了。他们知道一万年前发生了什麽,并发誓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这就是议会产生的背景。”
“而人类也在那个黑暗的时代幸存了下来,他们的文明逐渐繁荣,很快,由於魔法的力量已经和世界融合为一,他们也开始召唤虚空中的生物,开始试图叩开实体世界的大门——那扇萨格拉斯监狱的大门。正是在那时,卡多雷用他们祖先几乎毁灭了世界的故事现身说法,及时阻止了人类踏向毁灭的这一步。
“最初的人类法师们在慎重考虑了卡多雷幸存者们所说的一切後,发现即便他们放下手中的魔杖丶魔典和密文,总会有其他人会出於天真或是各种各样的原因,找到让恶魔再一次降临我们这片绿色世界的方法。於是,他们将议会进一步发展,让其成为了由最强法师们组成的一个秘密社团。这个提瑞斯法议会将不定期挑选出一名成员,委任其为提瑞斯法守护者。这名守护者将被授予无上的力量,将成为实体世界的看门人。而那扇 ‘门’已不仅仅是一口巨大的魔力之井,而是如雨水一般,在这世界上永恒回圈直至今日。可以想像,守护这扇门是这世间最沉重的责任。”
麦迪文陷入了沉默,他的目光暂时失去了焦点,似乎突然陷入了对往日的追思。他很快清醒过来,摇了摇头,但仍没有说一句话。
“而您就是那个守护者,”卡德加没有用疑问语气。
“是的,”麦迪文道,“我正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守护者的儿子,而我出生以後,她的力量被灌输到了我身上。那对我来说实在太沉重了。我因此而付出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童年和青年阶段。”
“但您说那些法师们是集体决定授命者的。”卡德加道,“艾格文,麦格纳大人她就不能选一个更年长一点的候选人吗?为什麽非得选一个小孩呢?而且还是她自己的孩子?”
麦迪文长叹道:“最早几十个世纪中的守护者,确实都是由评选会选出来的。按照最初创立者的意思,议会的存在一直对外界保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政治因素和个人兴趣开始介入其中,终令守护者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奴仆,一个空有强大力量的苦工。後来甚至有些强大的法师成员偏执地认为,守护者的多管闲事其实是为了阻碍其他人正常享受魔法力量的权利。於是,就像以前的卡多雷一样,堕落力量的阴影在议会成员中蔓延。更多的恶魔来到了这个世界,甚至连萨格拉斯本人都成功地以他最小一部分力量在艾泽拉斯现身了。尽管那只是他全部力量的一块碎片,却仍足以扫平军队,毁灭国家——甚至还绰绰有馀。”
卡德加回忆起了幻象中萨格拉斯和艾格文对决的场景。那时候他展现出来的力量竟会仅是这位最强大的恶魔的一块碎片吗?
“麦格纳艾格文,”麦迪文说完这几个字就顿住了。好像他根本不习惯念这些字一样。“她生下了我,而她出生於将近一千年前。她拥有强大的天赋,并被议会的其馀成员选作守护者。我确信当时议会里那帮白胡子老头中胡子最白的那些以为他们可以操纵她,然後继续拿这位守护者当他们的政治游戏的棋子。
“然而她让他们始料未及。”——说到这儿,麦迪文脸上漏出了笑容,“她拒绝被操纵,并且还击败了当时议会中沉缅于恶魔学识的几位最强大的法师,那时有人天真地相信她的特立独行很快就会结束,因为迟早有一天她不得不把披风传给下一任更易控制的候选人。然而,她又一次震惊了他们,通过利用她体内的强大力量,她活了一千年,一千年来她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还能继续以睿智优雅方式使用她的力量。结果,这导致议会和守护者实质上分立了。前者能给後者提供建议,但後者随时随刻都可以制约前者,以避免卡多雷的惨剧再度发生。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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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3:27 |只看该作者
“这一千年的岁月中,她无时无刻不在与无尽黑暗作斗争,甚至还挑战了硬挤进这个星球以求灭绝龙族,吸收他们力量据为己有的萨格拉斯的肉体形态。麦格纳遭遇了他,并成功将他打败,然後将他的躯体封印在了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将他与无尽黑暗——他真实力量所在的联系永远地切断了。这才是那本史诗——《艾格文的赞歌》中的真实内容,也是贾兹巴真正想要知道的故事。但是毕竟她不可能永远干下去,可终究,这个世界永远都需要守护者。
“於是……”麦迪文的声音低了下来。“她又一次打扮了一下自己。她确实无比强大,但终究还是肉身。因此议会巴望着她总有一天会交出她的力量。然而事实是,她和艾泽拉斯宫廷的一名宫廷法师有了孩子,她还想将这个孩子指定为自己的继承人。她威胁议会,说如果他们不尊重她的选择,她绝不会退位,她宁可将守护者的力量带进坟墓也不愿将其传给他人。最终议会觉得,相对而言他们操纵起那个孩子……我……可能更现实一些,於是他们同意了。”
“那些力量对我来说实在太沉重了,”麦迪文说,“在我还小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的时候,它在我体内觉醒了,而我因此昏睡了二十年之久。艾格文的一生是那麽的漫长,可我,却似乎已被夺走了大半辈子的生命了。”他的声音再一次低了下来,“麦格纳艾格文……我的母亲……”他想说些什麽,但发现自己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
卡德加一时间站直了身子。而麦迪文又抬起头来,将胡子向後捋了捋:“在我沉睡的那段时间里,邪恶力量重新降临了这个世界。更多恶魔,更多的怪物出现了。而如今我所在的议会又一次踏上了玩火自焚的黑暗老路。没错,哈格拉和哈迦林——他们正是议会成员,正像其他几个一样,比如肯瑞托的老阿雷克西斯。对,他身上也发生了差不多的事,不过议会把真相隐藏地很好。你或许对此事有所耳闻。他们畏惧我母亲的力量,同样也畏惧我,而我却不得不时刻提防,以免他们的畏惧反过来毁灭他们。这给提瑞斯法守护者的工作添上了又一层负担。”
老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得走了!”他说。
“走?”卡德加问,他看着面前的瘦长身影,对其中蕴藏着的强大力量感到吃惊。
“就如你那正确的建议一样,有个恶魔在外边晃荡,”麦迪文笑了,似乎他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鸣响猎号,我得在它恢复活力杀害更多无辜之前找到他。”
卡德加站直身子问:“我们从哪儿开始找?”
麦迪文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卡德加,眼神有点奇怪。“啊哈,我们不从任何地方开始找。就我一个人去而已。你确实很有天份,但你还从未对付过恶魔。这是我一个人的战斗,年轻的学徒‘信赖’。”
“星界法师,我觉得我应该可以……”
但麦迪文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也需要你留在这里探查情况,”麦迪文压低声音说道,“我确信前十分钟老洛萨都把耳朵贴在门外偷听,现在他脸上肯定会有个钥匙孔形状的印子了。”麦迪文作阴险状露齿笑容。“他知道很多,但不是全部。我告诉你这个,就是不想让他从你嘴里套出太多来。我需要有个替守护者保守秘密的人,现在有了你了。”
卡德加看着麦迪文,老法师朝他眨了眨眼睛。随即冲到门前,快速打开了门。虽然洛萨并没有想预想的那样跌进房间里,但他确实在门外。可能他刚才确实在偷听,也可能仅仅是在站哨。
“麦德,”洛萨笑得不大自然,“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一定会谅解,”麦迪文道,他一溜烟从这个大个子身边跑了过去。“先去对付一个狂暴的恶魔比晋见国家领导人更为首要。不管是照什麽优先循序来讲。另外你是否愿意帮忙照看下我徒弟?”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留下身後的洛萨半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老战士摸了摸自己秃了的脑门,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後他看了看卡德加,又长叹一声。
“他老那德行,你知道,”洛萨道,好像卡德加真知道似的,“我估计你可能有点饿了吧,怕是有点?那我们去找点东西填填吧。”
这份迟到的午餐主体是冷库里拿来的野味冻肉,洛萨正用臂弯端着它们。至於他手上,则是一手一瓶水缸样大的酒瓶子。即使正以这种类似杂技演员的高难度姿态走路,这位国王的勇士貌似仍很安逸,边端着午餐边带卡德加来到了一处能从高处俯瞰整个城市的阳台上。
“大人,”卡德加道,“虽说星界法师要您照顾我,但我想您应该有其他要事……”
“哎,” 洛萨应道,“但大部分事情在你和麦迪文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处理完了,莱恩国王陛下现在在他的房间里,同其馀大部分朝臣一样处於严密保护之下,以防那恶魔潜入宫中。另外我也已经派了亲信在城中四处调查,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可疑状况出现。其实我现在倒十分期盼那恶魔在哪处出现,引起点恐慌。到目前为止我已经用尽了手段,但仍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只好继续等。”他看着卡德加,“我的副手们知道我在这边,我每次午饭误点,都会来这这个阳台上补一顿。”
卡德加听完这些话,才发现这位国王的勇士果然和麦迪文性格很像——做事前一定会仔细盘算好接下来的几步,事後还以将自己的周密计画告诉别人为乐。现在洛萨开始撕鸡腿了,卡德加也顺便稍微拣了几片鸡胸肉。
之後两人自顾自吃,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说实话这桌野味做的着实很糟,因为它们实际上就是填了大把的香料丶熏肉丶黄油然後放一起扔锅里煮成的。即使是冷藏过後,咬起来依然很不是滋味。而酒也过於辛辣,蛇麻草的味道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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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4:12 |只看该作者
整座城市都展现在他们眼皮底下。为了突出国王的威严,城堡本身就坐落於一块突起的岩层上,再加上这座塔的附加高度,在拥挤的街道上穿行的暴风城的市民们望下去无异於一个个小洋娃娃。今天可能正赶上城里的一次市集,街上店面都装饰得亮丽非凡,随处可听见卖主们响亮的叫卖声(实际上,就卡德加这个高度听来,声音其实非常轻)。
一时间卡德加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完全沉浸於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中。这座城市实在太美丽了……可洛萨吃东西时发出的含混不清的话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那麽,”国王的勇士好像在自言自语,“他最近如何?”
卡德加想了想道:“他身体十分硬朗,您也看见了,阁下。”
“呸,”洛萨对这回答很不满意,可卡德加还以为他只是在吐肉骨头,“我‘看见’?可我比谁都清楚麦德装腔作势蒙混过关的本事。我想知道的是,他究竟如何?”
卡德加只好转过头去装作观赏城市风景,思忖自己是否有麦迪文那种天赋可以蒙混敷衍对面这位老人,可以巧妙地转移和回避问题。
结论是,没有。麦迪文处理起人际关系(如友情丶忠诚)来比他老到多了。他惟有另寻回复之法:“很严厉。他真的很严厉。还很睿智,又时常出人意料。有时候我真感觉自己是在给一股旋风做弟子。”说完他挑了挑眉毛看着洛萨,希望这回答能满足对方。
洛萨点点头:“没错,旋风。不过,你用词太委婉了,其实你是想说,‘雷暴’,对吗?”
卡德加无力地耸了耸肩:“好吧,他也有自己的喜好,情绪,和其他人差不多。”
“嗯哼,”国王的勇士道,“马夫有情绪的时候踢他的狗。法师有情绪的时候让一座城市消失。我并没有什麽特别针对性的意思。”
“我了解,阁下”卡德加想到了死在塔里的那两个法师,“您问他最近如何,他一直也就这样子。”
“嗯哼,”洛萨道,“他是个十分强大的人。”
卡德加出了身冷汗,怕对方也会走上那几个自取灭亡的巫师的老路。他赶紧说:“他对您评价很高。”
“他说什麽啦?”洛萨忙问,看起来他对此十分在意。
“他只是提起过,”卡德加尽量注意谨慎用词,“他得病那会儿,一直是您在照料他。”
“确实嘛,”勇士边吃边含糊地说,他又开始进攻另一只鸡腿。
“还说您十分奉行法律和约定,是非常有信誉的人。”卡德加补充道,他感觉那应该就是麦迪文对这位战士的看法。
“很高兴知道他这样说,”洛萨含着满嘴食物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此中断了一会儿。等洛萨好容易把那满嘴食物咽下去了,他才接着说,“他提到过守护者了吗?”
“我们曾说起过,”卡德加道,感觉自己就像在走钢丝。麦迪文没告诉他洛萨究竟知道多少。他觉得沉默才是最好的应万变良策。於是他说了半句就不接下去了。
“学徒不方便谈论老师,是吗?”洛萨笑得稍微有点做作,“得了,你来自达拉然,最强法师们的老巢,那里每平方英尺隐藏的秘密比整座大陆其馀地方加起来还多。当然,我还是没有什麽针对性的意思。”
卡德加耸了耸肩对这种说法表示不屑。出於场面话,他还是说:“我发现这里法师之间的竞争和分歧比洛丹伦少一些。”
“你是说,你那边的导师们派你来的时候,并没有给你一张要你从星界法师那里撬出的东西的清单吗?”洛萨如刚才的麦迪文那般,作阴险状露齿笑容。
卡德加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了。老战士的语言攻势不断加强,他感觉自己快抵挡不住了:“紫罗兰城的所有请求都在麦迪文的考虑范围内。他一向是个非常慷慨的人。”
“哼哼,”洛萨明显不为然,“他们偏想要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对本地的法师有些了解,包括哈格拉和哈迦林——愿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他们总是对他纠缠不休,要这要那的。一旦没要到就会跑来跟我和国王陛下抱怨。好像我们可以影响他似的。”
“我也认为没人可以,”不过他没接着往下说,而是喝了口酒混过去了。
“甚至连他的母亲也不行,我知道,”洛萨道,普通的一句话,在卡德加听来却似一柄利剑。卡德加发现自己非常想问问洛萨更多有关艾格文的事,但他克制住了。
“我想我还太小,大概还理解不了,”他说,“我看到过一些有关她的故事,她好像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法师。”
“而那些力量现在到了他的身上,”洛萨道,“她和这座王宫里的一位宫廷法师生下了他,不给他喂奶而让他吃魔法精华,然後还把她的力量灌输给了他。没错,我全知道,那次他陷入昏迷以後,我靠自己的调查把线索一片片整理起来才知道的。太沉重了,他当时还那麽小。直到现在我还一直在担心他。”
“您怕他太过强大了,”卡德加道,可他立刻被洛萨突现的尖锐眼神盯得无法动弹。青年法师为自己一时的脱口而出而懊恼不已。他不该这麽直接把想法说出来,特别是他作为一个客人却在编派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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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4:51 |只看该作者
洛萨笑着摇摇头:“完全相反,孩子,我就怕他还不够强。恐怖正向这个王国袭来。那些兽人几个月前你已经见过了,他们正像雨後春笋一样,大片大片地冒出来。还有巨魔,本来我们以为他们就快绝种了,但是最近也越来越多。而就在我们现在说话这当口,麦迪文正在外面猎杀一只恶魔。一个糟糕的时代就要来临了,而我希望,不,我祈祷,他足够应付得了这所有麻烦。他昏迷後,我们在没有守护者的日子里度过了整整二十多年。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二十年,特别是像现在这种非常时期。”
卡德加现在窘得无地自容:“那您刚才问,他最近如何的时候,您其实是想问……”
“他究竟如何?”洛萨接话道,“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兽人丶巨魔丶恶魔还有其他的什麽,我不想他的健康状况有任何的闪失。”洛萨看着卡德加,压低了声音道,“我现在可以认为,你已经知道守护者的事情了吧?”
“您可以那样假定,”卡德加道。
“还有议会,对吗?”洛萨道,“你可以继续沉默,年轻人,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别再和我耍花样了,嗯?”
卡德加感到自己已经处於悬崖边缘。麦迪文警告过他不要向这位勇士泄露太多情报,但是洛萨知道的似乎已经和卡德加一样多了——甚至可能更多。
洛萨继续压低声音道:“我们才不会因为一次普普通通的法术走火事件就去动劳麦德。就连两个普通宫廷法师也不会栽在他们自己的法术里。而哈格拉和哈迦林是两位我们最好的法师,两位我们最强大的法师。之前还有第三位,甚至比这两位还强,但她两个月前遇到了事故。所有这三人,我相信,全是你们那议会的成员。”
卡德加背後升起一股寒意。他勉强道:“我觉得我不大方便谈论此事。”
“你用不着说,”洛萨拧紧的眉毛像是几座上古山脉的山脚,“三位强大的法师,艾泽拉斯最强的法师。我向你特别强调的是,虽然他们甚至还不及麦德和他母亲的一块指甲屑,却仍不失为强大的巫师。现在全死了。如果说一个法师运气不好,或是撞了意外,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一连三个?一个战士不会认为那是偶然。
“还有,”国王的勇士继续说道,“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常有行商丶佣兵还有来到暴风城的冒险者愿意成为老洛萨的耳目。我的消息管道覆盖铁炉堡和奥特兰克,甚至遍及整个洛丹伦。这事背後一定有鬼,法师们像染了瘟疫那样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我怀疑有人,甚至,有什麽东西在专门猎杀那个秘密议会的成员。不止这边的,还包括那些住在达拉然的,我对此坚信不疑。”
卡德加明白对面的老人不是在说笑,他也开始发现,这些线索和他离开紫罗兰城堡前听到的传闻都能联系起来。数名年迈的法师,突然逝世,而上头却把这些事情悄悄隐瞒。肯瑞托所极力隐瞒的那个大秘密,肯定也是目前这个大谜团的一部分。
卡德加转过脸去,再次俯视整座城市。
“是的,似乎达拉然也有这样的事发生。”洛萨道,“虽然那边来的消息不多,但我敢打赌,那边的情况一定类似,嗯?”
“您认为星界法师大人有危险?”卡德加问。在洛萨流露出来的明显担忧之下,他终於打算向其和盘托出。
“我认为麦迪文本身就是危险,”洛萨道,“我对有胆子和他住一个屋檐下的人感到由衷的钦佩。”这看起来像在说笑,但洛萨可是在严肃的表情下说出这些的。“但你说的不错,我认为这背後一定有什麽东西,它可能和恶魔或是兽人甚至其他什麽更糟糕的东西有关。在这种时期,我不想失去我们最强大的武器。”
卡德加看着洛萨。这位老战士究竟是真在为自己的朋友担心呢,还是只是怕失去一柄强大的保护伞?抑或是二种心态都有?他真的把麦迪文的安全放在第一考虑吗?老人的脸像张面具一样遮掩着这一切,他那双深邃的海蓝色眼睛也不愿出卖主人的真实想法。
一开始卡德加还当他是个普通军人,一个尽职尽责的骑士,但这位国王的勇士远不止于此。他不断地向卡德加施加压力,突击弱点,试探口风……但他的真实目的是什麽?
我需要有个替守护者保守秘密的人,卡德加想起麦迪文临走前说的话。
“他没事的,”卡德加道,“您很担心他,这我非常理解。但他很好,况且我怀疑这世上根本没人也没东西能真正伤到他。”
洛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出现了点异样,可那只是一闪而过。他准备说点别的什麽,以从其他角度打探情报,但塔内的一阵骚乱将两人的注意力从谈话以及空了的酒杯和咬乾净的骨头上转移了开来。
麦迪文大摇大摆地迈进了两人的视线,背後跟着一大帮仆人和卫兵。他们叽叽喳喳地都想将这个奇怪的不速之客轰出去,但没人敢用手去碰他(很明智嘛),结果像条长龙般越来越多地聚在了他的身後。
麦迪文跨过了栏杆:“我就知道,你都养成习惯了,洛萨,”麦迪文道,“我就知道你老喜欢呆这个地方喝你的下午茶!”星界法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卡德加却发现他走路的时候稍微有点摇摇晃晃,像是醉了酒似的。麦迪文一只手放在背後,似乎藏着什麽东西。
洛萨站了起来,话音中明显充满了担心:“麦迪文你还好吗?那个恶魔……”
“哦,对,那个恶魔,”麦迪文从背後拿出了他那个血淋淋的战利品,懒洋洋地转手将其抛向洛萨。
这个红色的圆球状物体在空中转了个圈,将里面最後一点血和脑浆洒了出来,然後撞到了洛萨的脚跟前。它是个恶魔的头骨,上面仍粘连着点肉屑,一大块草皮像柄巨斧一样插在脑门中心,正位於两根突出的山羊角之间。卡德加觉得,这恶魔临死前的表情一定既敬畏又愤怒。
“你可能会想把它填充点东西收藏起来,”麦迪文挺了挺腰,“还得把它剩下的部分烧了。否则没人能保证脑筋有问题的人会不会拿一大滩恶魔之血做些什麽。”
卡德加发现麦迪文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眼角的皱纹也明显更深了。洛萨可能也注意到了这点,他评论道:“这麽快就抓到啦。”
“小Case!”麦迪文道,“我的小徒弟成功地揭示了恶魔逃走的方法,然後我再去追踪它就很容易了。我在悬崖边找到了它,还没来得及知道它是谁它就完蛋啦——它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了解到自己算什麽东西。”星界法师的身形有点摇晃。
“那我们走,”洛萨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们得将此事禀报给国王。他一定会为你设宴庆功的,麦德!”
麦迪文举起一只手:“恐怕我参加不了庆功宴了,因为我们现在就得回去。我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赶。对吗,学徒?”
洛萨疑惑地看着卡德加,眼神中带着点恳求。而麦迪文的眼神则平静而疲倦。他这次似乎也盼望卡德加替自己说话。
青年法师咳嗽了一声,“呃,当然。我们还有个实验迫切需要完成。”
“就是!”麦迪文立刻接上这句拙劣的谎话,“我们来的时候也是急急忙忙的,都差点把那事儿给忘了。我们得赶快了。”星界法师转过身去使唤那些“跟班”:“准备好我们的坐骑!我们马上就走了。”仆人们立刻作鸟兽散。麦迪文回过身对洛萨道:“当然也得请你替我们向国王陛下表达歉意。”
洛萨来回看着两人。最後叹了口气:“好的。不过至少让我送送你吧。”
“带路吧,”,麦迪文道,“别忘了带上那个脑袋。本来我还打算自己收藏的,但我已经有了一个了。”
洛萨捡起那个带山羊角的头骨,然後带头往塔的方向走去。他经过麦迪文身边後,星界法师明显松了口气,身体软了下来。他看上去更疲倦了,脸色也更加苍白。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後自顾自向门口走去。
卡德加忙赶上前去,打算用手臂支撑住他。可是才轻轻一碰,老法师便条件反射似的僵直了身子。他看着青年法师的眼神似乎罩上了一层迷雾。
“星界法师,”卡德加道。
“又怎麽了?”主宰法师以轻不可闻的低语说道。
卡德加想不出该怎麽措辞才能避免星界法师的责难,於是乾脆直说:“您不太好,”
不过这次他倒没有说错话。麦迪文对他疲倦地点点头:“刚才我还好好的,现在就突然这样了。洛萨可能也察觉到了,但我不说的话他也不会主动说破。可是比起呆这儿我宁可回去再休息。”他顿了顿,胡须下的嘴唇有点僵硬:“我曾在这里大病过一场。我不想再有一次那种经历了。”
卡德加点了点头,什麽都没说。洛萨正站在门口,等着两人。
“回卡拉赞的时候得你来带路了,”麦迪文对卡德加道,有意把声音提到令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高度,“今天的城市生活对我一个乡下人来说实在是太耗神了,我想乘机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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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7:16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星界法师的沉睡



“这非常重要,”麦迪文说,下狮鹫时有点摇晃。他看起来形容枯槁,卡德加猜想那场与恶魔的战斗一定不想大法师说的那麽容 易。
“我……会消失一些天,”年长的法师接着说。“如果这段时间有信使来,我希望你帮我管理往来信件。”
“我会的,”卡德加说,“小事一桩。”
“不,你还不行,”麦迪文有点艰难的走下楼梯。“所以我要告诉你怎麽阅读带紫封印的信件,那些都是议会发来的。”
卡德加这次什麽也没说,一个劲点头。
忽然麦迪文一脚踩空向前栽去。卡德加倒吸一口气,想扶住这位老人,但是大法师以经靠着墙壁保持住了平衡。他若无其事的继续说,“在图书室有个卷轴,《艾格文之歌》,讲的是我母亲和萨格拉斯的战斗。”
“就是贾兹巴想要复制的那个卷轴麽,”卡德加说,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身前步履蹒跚的大法师。
“就是这个,”麦迪文说。“他之所以拿不到这个卷轴,是因为议会把它当作情报往来的密码。它是最关键的密钥。议会的每个成员都有一份同样的卷轴。如果你对照标准的字母表,顺着看下来,那麽第一个字母由第四丶第十或第十二个字母来表示。这种编码很简单。你明白吗?”
卡德加刚想说是,麦迪文已经急不可耐解释起来。
“卷轴是密钥,”他重复道。“在信的最上方,你可以看到一行日期。那其实不是日期,它代表资讯从第几节第几行第几个词开始。这个词的第一个字母也就是密码字母表里的第一个字母。从这里开始排序,词里的下一个字母就是字母表里的第二个字母,依此类推。”
“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麦迪文疲劳而急切的说。“这只是第一句的密码。遇到标点後,要从词的第二个字母开始。以这个字母为下一句的字母表的第一个字母。标点和通常一样。数字也一样,但是它们不代表数量,而有其他的含义。还有一些规则,但是我一下想不起来。”
他们走到了麦迪文的房间门口。摩洛斯已经托着一件长袍在那里等候了,在华丽的桌子上还有一个盖着的碗。卡德加在门口就闻到浓浓的肉汤味。
“我解开密码之後应该怎麽处理?”卡德加问。
“嗯!” 麦迪文说,好像脑子里某根弦突然接上了。“拖延。先拖延一两天,我可能就会来亲自处理了。你可以用我出门了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这样的理由搪塞。你要用同类的密码来答复,注意开头要用日期表示。如果搪塞不料,你代表我让他们先自己处理,我会尽快帮助他们。他们总喜欢这样。不要告诉他们我身体不舒服——上次我这麽说了,结果一大群自称是牧师的家伙跑来照看我,那次我丢了不少银器。”
年长的法师深吸一口气 ,靠着门框,显得无精打采。摩洛斯没动,卡德加上前一步。
“那场和恶魔的战斗——”卡德加说。“很艰苦,不是吗?”
“我经历过更严酷的。那些斜肩膀丶公羊脑袋的畜牲!它们比人类凶残得多,身上布满暗影烈焰,挥舞着肮脏的爪子。你特别要小心它们的爪子。”
卡德加点点头。“您怎麽打败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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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8:33 |只看该作者
“严重的外伤会导致丧命,”麦迪文说,“这次我把它的脑袋弄下来了。”
卡德加眨着眼,“可您没有带剑呀。”
麦迪文无力的笑了笑。“我说过我需要剑吗?好了,等我有精神了再问吧。”说着他走进房间,永远忠诚的摩洛斯在卡德加面前关上门。卡德加最後听到的是老人刚找到休息之所时发出的那种疲倦呻吟。
一个星期过去了,麦迪文并没有走出房间。摩洛斯每天会拖着脚步送一碗肉汤上楼。终於,卡德加鼓起勇气去探望法师。卡德加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高塔主人的异议。
大法师面如死灰,失去光芒的眼睛紧闭着,了无生气。他穿着长睡袍,靠着垫了枕头的床头板,嘴张着,脸色苍白,以往的勃勃生气几乎荡然无存。摩洛斯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把肉汤送进麦迪文口里,他可以吞咽,但并没有其他醒着的迹象,床铺整理好後,高塔的主人进入了一天的睡眠。
卡德加惊觉,这似乎和麦迪文年轻时因力量突然爆发而发生的那幕一样,只不过那时照顾他的是洛萨。卡德加不知道还要多久麦迪文才能恢复。那场和恶魔的战斗用去了他多少能量?
日常信件不断进来,有的信史骑狮鹫,有的骑马。还有的信是由供应日常用品的商人货车带来的,都是关於一些世俗的见闻——船务时刻表丶军事演习,还有一些完整的报告,包括发现古墓或者古代工艺品丶传说,目击海上的龙卷风丶巨大的海龟丶红潮等等。还有一些在动物预言集可以看到的罕见动物的草图。
关於兽人的报告不断增加,特别是来自东部的资讯。越来越多的人在黑沼泽附近目击它们。消息主要是关於商队守卫的加强丶临时营地的设置,还有对於袭击丶抢掠丶神秘失踪的报告。到城镇避难的难民人数不断增加。还有一些幸存者绘制的那些有着倾斜额头和强壮下齶的生物的草图,其中包括一份关於其强健肌肉系统的说明,卡德加震惊的发现这份说明的内容显然来源於活体解剖。
卡德加开始读信给沉睡的法师听,他读得抑扬顿挫,突出有趣或者幽默的部分。但是大法师没有任何反应来鼓励年轻的法师,不过也没有制止。
第一封紫色封印的信到了——卡德加看得一头雾水。有些语句能看明白,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其他的完全像胡言乱语。卡德加有点着慌,他相信自己一定误解了大法师的某些基本说明。经过一整天的揣摩,废纸扔了一地,卡德加终於发现自己漏掉了什麽——按议会的密码规则,词和词之间的空格是为一个字母留的,目的是便於把每个词向後推移一位。发现这个之後,接下来的破译就简单了。
破译出来的内容并不比破译之前的胡言乱语更有趣。信是来自ULMAT THONDR的,报告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兽人的迹象(倒是丛林巨魔的数量增多了),还报告了关於一颗新彗星出现在南方地平线的消息,附有详尽的描述(但是没有资料),没有要求回信。卡德加把信放到一边,不再继续破译了。
卡德加很奇怪为什麽议会不用魔法来对信件进行封印保密。也许提瑞斯法议会的成员不全是法师,也可能他们希望向议会以外的法师隐瞒真相,比如贾兹巴,如果用魔法来封印反而会勾起他们的无限好奇,像蜜蜂逐蜜一样寻找真相。显然,卡德加可以确定的是,议会这麽作肯定不是因为麦迪文有让人用赞美他母亲的诗来做密钥的癖好。
洛萨寄来一个大包裹,是对先前一些兽人目击报告的总结,他们在一张大地图上标出了兽人的出没地点。看起来像是有一支兽人的军队正在从黑沼泽一带蜂拥而出。这封信也没要求回复。卡德加考虑向洛萨告知麦迪文现在的状况,但是想想又作罢了。就算知道了,那位勇士除了担心还能做什麽呢。他向洛萨发了一封自己署名的便条,感谢他送来这些消息,并且希望能继续保持这种联系。
又一周过去了,老师继续沉睡,学生继续探索。靠着正确的方法,卡德加开始流览过去的邮件,它们有的还没开封,紫色封印完好无损。阅读着这些旧的档,卡德加慢慢理解了麦迪文对议会的矛盾情绪。很多时候那些信件不外乎提要求——这个魔法,那个资讯,甚至因为他们养的某头牛厌食或者牛奶变馊而要求法师立刻过去。另一些往往带着刺探的意味——用溢美之辞包装着要求,索要一个法术的知识,或者关於某个古墓的消息。有的信只不过是些书生气的忠告,不厌其烦的向麦迪文推荐学徒(卡德加发现这些信大多数没有开过封)。还有一些持续的报告,内容是:一切正常,没有意外。
越来越近期的例行报告显示情况有了变化(这些信没有日期,不过卡德加可以从信纸发黄的程度和需求和忠告热切程度的增加来判断出它们属於什麽时间段)。随着兽人的出现,特别是它们开始袭击商队,信件的口吻越来越温和,不过要求麦迪文出马的潜台词不减反增。
卡德加看着床上的老人,不禁奇怪是什麽促使他去帮助这些人,而且把帮助他们当作自己的日常工作。
卡德加还发现一些神秘的信件——时不时的感谢,对某些不可思议的文字的引用,或是对某个问题的回答——只有“是”或“否”,还有“当然是鸸鶓。”他在麦迪文床边守夜期间收到一封了没有署名的神秘信件,内容是:“准备房间,使者快到了。”
第三个周末的黄昏,货车带来了两封信,一封带紫印,还有一封带红印,是直接发给卡德加的。两封都来自肯瑞托的紫罗兰城。
给卡德加的信用细长的字体写道:“我们非常遗憾的通知你,魔法教师贾兹巴突然意外去世。我们了解你一直与过世的法师保持联系,并和你一样满怀哀思。如果你有任何信件丶金钱丶资讯应当归还给贾兹巴,或借赊了他的财物(特别是书籍),望能寄还到以下地址,深表谢意。”信的最下边写着一些数字和潦草的字迹。
卡德加觉得仿佛内脏被猛揍了一下。贾兹巴,死了?他把信翻来倒去,像是希望里面能掉出更多的消息,可是没有。带着震惊,他打开另一封带紫印的信。也是用同样的细长字体写的,解码後透露了更详细的资讯。
贾兹巴是在斯克莱伯节的晚上发现被害的,当时他正在看丹布朗写的《<艾格文之歌>评述》(这令卡德加痛悔不已,他没能把那个卷轴寄给他的前教师。)他似乎被突然出现的野兽(据推测是召唤出来的)吓呆了,并被撕成两半,死得很快而且非常痛苦,对他死状的描述详细得到了冷酷的程度。从这些描述和图书馆的震动,卡德加只能得出结论,那个“召唤出的野兽”是个和麦迪文在暴风成打败的那个一样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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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29:29 |只看该作者
卡德加继续读下去,作者冷冰冰的分析口吻让卡德加很不舒服。他特别提到,这是紫罗兰城年内第七起法师被害案件,其中包括阿瑞克希斯案。并且,这是第一位非提瑞斯法议会法师被害。他想知道麦迪文是否直接或者通过学徒和贾兹巴保持过联系(卡德加看到自己的名字不禁有点眼花)。接着,写信人进一步推测,既然贾兹巴不是议会成员,那麽他有可能涉嫌召唤恶魔来从事某种勾当,如果这是事实,那麦迪文可要小心了——卡德加曾经是贾兹巴的学生。
卡德加像是心头被扎了一刀般悲愤异常,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他肯定是肯瑞托的高层,但卡德加不知道是谁)凭什麽敢如此向贾兹巴和他泼污水!贾兹巴被害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场!说不定写信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他可能就和图书管理员科瑞根一样喜欢搜集恶魔之类的东西。他想嫁祸给别人!
卡德加深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样的胡乱推测毫无意义,完全被个人恨恶所左右,肯瑞托的政治就是如此。卡德加意识到紫罗兰城了不起的法师们完全无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忿怒化成了悲哀,七位法师(其中六位是强大的秘密议会的成员)死掉了,写信的这家伙唯一能做的只是诽谤中伤,自欺欺人的妄图以此说明不会再有人死了。卡德加回想起麦迪文在暴风要塞的果敢行动,不禁为之赞叹,大法师的同僚中再没有如此足智多谋丶雷厉风行的人了。
年轻的法师捡起信,凑到暗淡的烛光下再次研究。斯克莱伯节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这封信花了很长时间跋山涉水而来。一个半月——那是在哈格拉和哈加林被害之前。如果是同一个恶魔干的,或者说是由同一个人召唤出的恶魔干的,那它应该移动得非常快才能够时间往返两地。有些恶魔看起来是长翅膀的——可是这麽个怪物能不会在途中被人发现麽?
一阵不易觉察的小旋风突然荡入。卡德加颈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发现房间里开始显现某个形象。
开始是一些血红的烟从空间中的细小孔洞中汩汩冒出,烟气盘旋缭绕,然後层层凝固,就像牛奶在水中冒起那种状态,很快就形成一个实体的漩涡,一个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个强大魔王的幻影。它比卡德加上次在雪原幻象中看到时个子小一些,似乎有意缩水以适应房间的容量。但它仍然是青铜之躯,身批墨黑铠甲,须发是狂暴的烈火,一对巨角从粗眉上冲出。它没有带武器——其实也不用带——举止透出掠夺者特有的那种优雅自如:世界上没有什麽能令它害怕的。
萨格拉斯。
卡德加呆若木鸡。麦迪文一直设置的守卫不是让这个魔王无计可施吗?可它出现在这里,不仅进了法塔,还进了大法师的房间,就像贵族踱进平民的小屋一样轻松。
燃烧军团的首领目无旁顾,径直飘行到床边。它在那站了好一会,须发无声的燃烧着。
这个魔王注视着沉睡的法师。
卡德加屏住呼吸,眼睛在桌上搜寻。桌上只有一些书和带反光镜的蜡烛,还有把开信刀。年轻的法师探手过去,竭力不引起恶魔的注意。他拿到了那把开信刀, 紧紧攥住,紧得指节都发白了。
过了很久,萨格拉斯仍旧站在床边没动。卡德加拼命鼓动自己行动起来,要麽逃跑要麽进攻。可是他的肌肉全部僵硬了。
麦迪文在床上辗转反侧,发出轻不可闻的梦呓。魔王缓缓抬起手,似乎企图对大法师施咒。
卡德加干喝一声,抓紧开信刀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刀拿错了手。恶魔悠然抬头,显得漫不经心,好像它自己也没睡醒,又仿佛是身处水底。它只是朝冲过来企图用小刀攻击它的菜鸟点了点头, 露出一个微笑。而麦迪文翻来覆去,梦呓连连。
卡德加把开信刀猛刺进恶魔的胸膛——
然後完全穿透了这东西的身体。攻击的惯性冲力使得他向前栽去,穿过萨格拉斯滚到对面砰的撞到墙上,开信刀跌在石地板上发出尖锐的撞击声。
守护者麦迪文忽的睁眼坐起来:“摩洛斯?卡德加?你们在吗?”。
卡德加爬起来四处张望,而恶魔早已像肥皂泡破裂般了无影踪。房间里只有他和麦迪文。
“小夥子,你在地板上干嘛?”麦迪文说:“摩洛斯可以给你弄张临时床的。”
“老师,你的守卫”卡德加说,“失败了。有个……”他踌躇了一会,拿不准是否因该吐露他见过萨格拉斯的事。麦迪文会对他为什麽知道那是萨格拉斯刨根问底的。“恶魔,”他乏力的圆场,“刚才有个恶魔在这里。”
麦迪文笑了笑,看上去很平静,脸上恢复了血色。“恶魔?我不这麽认为。等等。”大法师币上眼点点头。“守卫没问题。它们只是打了个盹而已。你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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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30:31 |只看该作者
卡德加快速的形容了一下恶魔的样子,以及它如何从红烟里出来,如何在那里站了一会,举起手,等等。大法师摇摇头。
“我想这又是个幻像,”他最後说,“是某些紊乱的时间碎片而已,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那个恶魔……”卡德加开口道。
“你说的那个恶魔不会再出现了,至少在这辈子里,”麦迪文说。“他在我出生以前就被消灭,埋在了深不可见的海底。你看到的影像是《艾格文之歌》里说到的萨格拉斯。你用那个卷轴来破译密文,不是吗?说不定就是它把这个在时间里迷失的“鬼魂”带进我房间的。你不应该在我睡着的时候在这里工作。”他微微皱了下眉,仿佛他在考虑是否应该显得更严厉些。
“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最好不要让您单独一人?”卡德加硬把话转成询问口气,听起来有点蠢。
麦迪文吃吃的笑了,笑容在刻满风霜的脸上蔓延开来。“好吧,我没说你不可以那麽做,而且我猜摩洛斯也没有反对,这样他就不用成天呆在这儿了。”他用手指按了按嘴唇,抚了下长须。“我想我把一辈子要喝的肉汤都喝完啦。为了让你安心,我会去检查下这座塔的防护,让你确信它们好好的。先别去理会你的恶魔幻象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些什麽事?”
卡德加把他收到的信都简要的复述了一遍:不断增加的的兽人事件,洛萨的地图,关於使者的神秘短信,还有贾兹巴被害的消息。
听着对贾兹巴之死的描述,麦迪文哼了一声,“看来他们要一直怪罪贾兹巴直到下一个可怜的家伙被撕成两半了。”他摇了摇头,补充道:“斯克莱伯节,那应该是在哈格拉和哈加林死之前。”
“在那之前一个半星期,”卡德加说。“时间足够一个恶魔从达拉然飞到暴风城了。”
“人骑着狮鹫也可以,”麦迪文思考着。“世界上不只有恶魔和魔法,有时候答案更简单。还有其他的事吗?”
“兽人好像越来越多,越来越危险,”卡德加说。“洛萨说它们现在不仅袭击商队,还进攻营地。都是小规模的攻击,但是越来越多的人从各地涌进暴风城避难。”
“洛萨总是那麽操心,”麦迪文做了个鬼脸。
“他很关心,”卡德加有气无力的说。“他不知道还会发生什麽。”
“相反,”麦迪文说,悲哀的长叹一声。“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麽我担心一切都在像我预见的那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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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31:07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使节



随着星界法师麦迪文的苏醒,一切事务都恢复了正常,或者说一切都正常的好像星界法师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星界法师出门的时候,会留下指示说明书之类的东西让卡德加按照指示研习自己的魔法;当星界法师回到塔里的时候,就会要求年轻的法师当面演示那些要求掌握的技能。卡德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感觉这座高塔就好像一套衣服,对他来说一套两倍大的衣服,如今他已经成长,可以穿起这套衣服了。他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火元素,可以不必依靠天上的乌云召唤闪电,并且还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变出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玩意。当然,他也学习了一些其他的法术——这些魔法可以让他从死者遗体上的一根骨头判断死亡时间和死因,可以让他制造雾,还可以让他制造魔法留言。他还学习到如何修复因岁月而毁坏的物品,比如加固一把旧椅子,反过来也行,他可以让一个崭新的手工花瓶立刻布满岁月的痕迹,满是灰尘一碰即碎。他掌握防御守卫的要领,并被(麦迪文)委托守卫的维护工作。他也学习了图书馆中关於恶魔的知识,虽然麦迪文不允许在塔里进行任何的召唤。这最後一条规定卡德加没有违反的意思。
麦迪文总是东奔西跑,在塔中的时日反而很少。经常走後只留下说明书,却不作任何的解释。而守护者回来的时候,一次比一次憔悴和疲惫,总是极不耐烦地催促卡德加,检查他技能的学习情况,让他详述离开的这段时间收到的新闻。但是大法师没有再次进入昏睡状态,所以卡德加假定,无论老师在做什麽事情,应该和恶魔无关。
一天夜里在图书馆,卡德加听到楼下塔外的空地有吵闹的声音,连续不断。喊叫,挑战和对挑战的回应,语调低沉含糊不清。卡德加走到窗前,向那个方向了望,发现一队骑兵正在离开塔外的围墙。
卡德加皱了皱眉头。他们是那些被摩洛斯挡在门外的恳求者,或者是那些为老师带来全是黑话写的信件的人?卡德加走下楼,要去看个究竟。
卡德加瞥见一个新的造访者,只看见一个身影闪过——披着黑色的斗篷,走进了塔楼下层的一个会客厅。摩洛斯也在那,手里拿着蜡烛,当然还带着那副眼罩。卡德加轻轻的走完最後几节楼梯,他听见老管家说,“其他的人,他们太不小心了。现在都打发走了。”
那个造访者回复的什麽话没听见,正好摩洛斯把门关上了,撞上了刚下来的卡德加。
“客人?”卡德加问道,试着看能不能从门後的造访者身上找到什麽线索。但是眼前除了一扇紧闭的门什麽也看不见。
“嗯,”老管家答道。
“法师还是商人?”年轻的法师又问道。
“不好说,”老管家一边说一边走向大厅,“没有问,那个使者,他也没有说。”
“使者,”卡德加重复着,想起一封麦迪文昏睡时收到的神秘信件。“所以,他是政界的,来找星界法师?”
“应该是的,” 摩洛斯说道,“没有问,不是我的职责。”
“所以,他是来找星界法师的”卡德加说道。
“应该是的,” 摩洛斯说道,用着同样昏昏欲睡的语调。“当我们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摩洛斯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留下了盯着那扇门出神的卡德加。
直到第二天,塔里多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好像一颗新的行星出现影响了其他行星的轨道。这个新的“行星”让库克替换了厨房里一整套平底锅,让摩洛斯比平时更频繁的穿梭於大厅之中。甚至让麦迪文他自己,让他自己吩咐卡德加去做一些塔内的杂务,这样当年轻的法师离开的时候,他就可以在身後的石室和那个罩在斗篷里的人秘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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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1-9-3 09:32:42 |只看该作者
麦迪文只字不提,卡德加等待着大法师说些什麽。他没有得到暗示。只是耐心的等待着。终於卡德加被要求去图书馆继续研习他的魔法。卡德加沿着弯曲的楼梯向下走,走到一半停住,然後慢慢的爬回去,只看见一个黑色斗篷的背影溜进守护者的实验室。
卡德加步履沉重的走下楼梯,思考着这个使者到底什麽来头。派到洛萨身边的间谍?秘密组织的成员?可能是一个肯瑞托议会的成员,有着蜘蛛般细长的笔迹和邪恶的理论?或者完全是另一个问题在困扰着卡德加?一无所知让人感到沮丧,而不被星界法师信任这个事实似乎加剧了这种感觉。
“当我们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卡德加嘀咕着,步履沉重的走进图书馆。他的笔记和记录摊在桌子上,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他凝视着它们,看见了那个幻像召唤的魔法阵。在最後一次尝试後,他已经做了一些改良,希望能更加接近预期的效果。
卡德加看着笔记露出了笑容。他带上他那些装着宝石碎片的瓶瓶罐罐,埋头走向另一段楼梯——通向这里和麦迪文会客厅之间的——一个废弃的大餐厅。
餐厅比会客厅低两层,这点非常完美。椭圆形的房间,两端都有壁炉。原先在这里的大桌子已经挪用到别处,那些古老的椅子沿着墙壁从门口一字排下去。地板是白色的大理石砌成,虽然陈旧且出现了裂缝,但是却异常地乾净,拜摩洛斯那无情的职业热情所赐。
卡德加用紫水晶和蔷薇石英摆出魔法阵,画魔法阵的内纹的时候他有些喜形於色。他现在对施法很有自信,不再需要那件增加运气的法袍了。防护和隔离的图案也完成了,卡德加再次露出了笑容。他已经聚集了能量,按需求的形状和类型形成魔力,并让能量进入静止状态,直到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
他走入法阵,念起了咒语,配合完美的手势,用意念控制能量的释放。他感觉到某种东西释放出来,与他的意志和灵魂连接起来,他继续着施法。
“让我看到麦迪文会客厅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他说道,这时他的意识里出现了痉挛,希望不是守护者在用守卫攻击他的徒弟。
马上,他知道他的魔法发生了错误。不是魔法主体自身毁灭那种大问题,而是一个小问题,类似一个小小的熄火。可能那些守卫攻击了他,在某处改变了他幻像的方向,让他进入了另一个场景。
有三个线索让他知道自己偏离的方向。第一,这里是白天。第二,这里很温暖。第三,这个场景很熟悉。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严格的说,至少是没有进入过这个特别的房间。但是毫无疑问他是在暴风要塞,鸟瞰着暴风城的暴风要塞。这是一个较高的屋顶,这个房间似乎是为了让两个议会成员作月底例行的前期会晤而设计的。巨大的窗户,窗内衬有大型的白色扶手。精制的窗帘散发着温和的香气。五颜六色的小鸟在金色的屋檐下筑巢。
在卡德加面前的小桌上,摆放着镶着金边的白色瓷盘,当然还有昂贵的餐刀和叉子。水晶制的碗里放着新鲜漂亮的水果,草莓那凹凸不平的表面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卡德加瞥了一眼就感觉到饥肠辘辘。
桌子旁有一个瘦削的男人,卡德加不认识,瘦长的脸,宽阔的前额,稀疏的胡须,裹着华丽的红色棉被,卡德加认识到那是晨袍,腰部扣着黄金的腰带。他拿起一副叉子,向一旁稍微移动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然後抬起头来对着卡德加,微笑着。
“啊,你醒了”他说道,那声音卡德加觉得有些耳熟。
糟了,卡德加以为这个幻像能够看见他,但没有,那个男人是对着卡德加身後的一个人说的。卡德加回头,看见了艾格文,和雪地里一样的年轻漂亮(这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後?卡德加无法从艾格文的外貌判断)。她穿着白色的披肩绿色的内衬,这个披肩是用现代的丝绸做的,不是毛皮,脚上穿的也不是皮靴而是外观简洁的白色凉鞋。她金色的秀发上托着银制的饰物。
“你看上去遇到了大麻烦,”她说,她脸上的表情让卡德加琢磨不透。
“只要有无穷无尽的魔法与希望,凡事皆有可能”这个男人说道,然後举起手臂,手掌向上摊开,一朵白色的兰花漂浮在他的手掌之上。
艾格文拿过兰花,草草的闻了一下,然後就放在了桌子上。“尼尔拉斯(Nielas)…”她开始说话。
“先吃早餐,” 法师尼尔拉斯接道,“看看宫廷魔术师早上要对付的第一个东西是什麽。这些浆果是不到一个小时前从皇家果园采来的…”
“尼尔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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