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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澄夏  关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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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7-31 18:05:24 |只看该作者
安夏生第一个就指着我,交给我一柄扫把:"快些扫啊,一会儿你还得拖地呢!"
我根本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接过扫把,又走到墙角开始扫地的。脑子里除了知道自己在拼命忍着头撕裂般的痛,忍着的,还有拉下脸冲出体育馆门口的冲动。
我自己心里明白,那次不顾死活地对他笑了以后,他已经认定了我是那种特别不知好歹的,令人生厌的学妹,自然会特别想要为难我一点。

同病相怜的一年级的朋友们同情而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自己也被"恩赐"了抹布和扫把,就没有余力来管我了。
我挣扎着挥舞着扫把,越是想约束自己的怒气,自己的震怒指数却越窜越高。
都是什么年代了,女性运动都过去一百年了,为什么在这里我仍然要像二等公民那样地生活?为什么是一年级就得完全没有地位,被这么毫无人性地折磨着?

终于……我一时头晕目眩,扫把抓得不稳,那个长长的木柄"乒"一声撞在了地上。
或许那声巨响是给了我"干架"的勇气的罪魁祸首。

基督教教导的忍耐,在那一刻早就被在头痛折磨下怒不可遏的我忘得一干二净,我那时头脑发热,甚至盼望着可以大吵一架,否则这怒气就没法平息了。
其实那时我已经有39度的高烧,所以看四周的人和事都是依稀地模糊,朦胧中只发觉在球馆另一边的安夏生好像动了动嘴巴。

"喂!那个一年级的!怎么不动了?"
他好像渐渐向我走来,嘴里还叫着什么?
"一年级的!"
"一年级的!"
"一年级一年级一年级───"
只记得他时张时闭的嘴巴,和在耳边回响地令人无法忍受的"一年级"三个字。

"你鬼叫够了没有!"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了一句。
真是一语惊四座,一个体育馆里,打扫的,旁观的,男的,女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我身上。
安夏生也被我的话一怔,一下子也哑口无言。

片刻的静寂后,安夏生开了口,脸却对着带谷凛子:"你倒是会想办法啊!带谷学姐。"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可惜你一直没办法啊!不过现在好了,这,就是你的办法?找了这么个一年级的,来和我拼一拼!"

我真的,就什么都不是吗?连和人吵架都要是别人指使的吗?我的火又上来了。
"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闭嘴!"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吼,抓起了地上的扫把,好像又有了勇气:"我受够了你们这种人!不就是在高中打打篮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每天搞得像打仗,真是严肃的很哪!Get Real!高中篮球,小孩玩的家伙,还想比拼NBA?根本就是猴儿戏!"

安夏生的脸色变了,我看得出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刚才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
我失控地歇斯底里地笑了:"猴儿戏!就是猴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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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7-31 18:06:23 |只看该作者
接下来的事谁也没料到。
安夏生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满脸怒气地把我提了起来。
在那一刻,我的头痛稍稍缓解了一点,于是带着点清醒估量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才发现我被最恐怖的"黑帮老大"提在了半空中。

后来平心静气地回想当时的经过,安学长,从抓住我衣领的那一刹那就开始后悔了。
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他把我放下也不是,再补上一拳也不是。
于是就这么提着……
直到──

"救命啊!"我在半空中大叫。
那时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小时候剑道老师的教诲:"对手倘若赤手空拳,当先抵挡其进攻,挣脱其对汝之束缚──"
"挣脱其对汝之束缚──"
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五六年前的剑道课,手中真的有木剑呢!就本能地双手齐抓,然后向上一顶──

敌人果然不防,痛得松了手。
耳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自卫防守当与攻击溶为一体,方能百战百胜,脱离险境。"
"自卫防守当与攻击溶为一体──"
我脚刚刚落地,就极自然地使着全力,反手将木剑的另一头向他脸上挥去!

和安学长的错误一样,挥出手的一刹那,我就开始后悔了。
因为不管怎么糊涂,看到那个闪闪发亮的金属头,我就明白,手里的东西不是木剑,而是扫把。可惜,已经停不下来了。
下一刻听见的金属撞击人体的沉重声,然后是人摔倒在地上的一声巨响。我惊得闭上了双眼。

再睁眼的时候,体育馆已是一片慌乱,我眼前有一大群人涌了上来,嘶叫着:"阿安!安学长!"
我再定睛一看,那个叫安夏生的人半边脸都是血,躺在地上。
我杀了人──
我这么想着,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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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7-31 18:06:58 |只看该作者
在半昏迷中,我好像被人扶着,半坐在地上,耳边一片喧闹。忽然耳边在这一片混噩中响过一个清晰嘹亮的男声:"这么乱,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许多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模糊中好像看到那个人影渐渐向我这里靠近。
是来看安夏生的吧,要是他死了接下来该送我上警局了吧!我的思绪狂乱地舞动着,不禁打了个冷颤,闭上了眼睛。迷糊中我的手好像被人拽了一下。

"快送医院!快送医院!"只听见他们这么喊着。
送他去医院?那应该还有救吧!我心中这么想着,却发觉竟然是自己被人抬走了!
耳边还听见那个男声焦急地喊着:"都烧得这么烫了,你们怎么都不知道呢!还呆在那里干什么!再让她这么发烧着,体育馆里真该出人命了!"

后来才搞明白,需要急救的人是我!
而那个说话的人是李斌教练。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无法没有感激之情,这也是我后来努力打球的起因。

"没问题的,已经给她打了退烧针了。流感,再加疲劳过度,输完液了,自己回家静养。"我虽然清醒了些,但仍然羞于见人,于是假装昏迷,听着那个医生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办?我们又不知道她家住哪里?"一个学长的声音。
"要不,先抬回体育馆里的保健室再说?那里有输液架!让她躺着不就行了!"另一个学长的声音。
"对啊,还是不要误了比赛才好!"
于是我又被抬了回去,迷迷糊糊我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似乎时间并没过多久。
我在寂静无一人的保健室里呆呆望着天花板,昔日的冷静,理智似乎点点滴滴又回来了。
安夏生,应该不会死,但难保他的眼睛不会被打伤,打瞎。
闹了这么大的乱子,难保学校不会给处分,也难保父母不会被要求出面赔偿。
还有,我以后在温槐还有立足之地吗?真的闹成了非转学不可的情形了吗?而阿良,或许也会因为我受牵连,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回想我对父亲信心十足的保证,我在那一刻,真的好恨好恨自己的冲动和愚蠢。

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就足以让我发疯。
我在极度后悔中为自己无助的处境悲哀着。
做了这等蠢事,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站在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来帮我,没有一个人甚至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没有一个人会来……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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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7-31 18:07:39 |只看该作者
"越野,越野,快来啊!这里是保健室耶!"
人世间发生的事有时真的很难预料,也很奇特地有戏剧性。就像那时我听见那个声音一样。
我差点儿被烧糊涂的头脑还未对那个声音作出解析,视线中就出现了那个即使变高变魁梧,我却依然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

"韩纪旅?"我迷糊挣扎着起来,想看清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莫凡?"那个人渐渐走近,然后他的嘴角上扬,笑容变得好大:"真的是莫凡!"
"你好吗?"韩纪旅的脸变得清晰,他俯下身看着我,像看见一个好久不见,旧时的要好朋友时那样开心地笑着。

我在脑海中曾无数次想像我和韩纪旅再次见面的场景,我应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么对他笑脸相迎吗?还是应该解决问题,要求他对嘲笑我和父亲而道歉?而他呢?会嘻皮笑脸,偷偷嘲笑我的逃避?还是像那时那样的冷冷目光?
我实在没想到会如此地再次见面……连他为何出现在温槐都未曾想到,那对韩纪旅的一切感情,成见,恐惧,在那个时候都不知被搁在脑袋的哪一个角落,剩下的只是:他是眼前出现唯一的一个人,就像是亲人一样。

"怎么了?"韩纪旅发觉了我浑身在发抖,一脸无辜地关切道:"好像病得很厉害……还不要紧吧?"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前额,而我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像个过度惊吓的孩子一样靠了上去,口不能畅言地说道:"韩纪旅,我好像杀了人……"
他没有推开我,连一点的迟疑都没有,就像哥哥一样把我抱着。

如果被自己的初恋拥抱,应该会激动,心跳加速吧?
可是一点都没有,那时他静静地抱着我,我听着我的心跳,他的心跳,很协调,很平稳,像镇静药剂一般。

"韩纪旅!喂!怎么找一点酒精绵要这么久?咦?喂--韩纪旅你不要走到哪里都泡女生好不好?"

后来我知道,那个在那时口没遮拦,不满地大叫的人叫越野宏明。
韩纪旅转过头去,对越野摇摇头,做了个无声的示意。
越野一下子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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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7-31 18:08:25 |只看该作者
"好了,莫凡,冷静一下,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韩纪旅的语气里有难得一见的沉稳。
于是我抓着韩纪旅的手,抽抽答答,断断续续地把我怎么发火,怎么打人,安夏生怎么受伤的过程讲给他听。
韩纪旅听着我的话,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直到最后他没等我把我的担忧说完就笑出声来:"莫凡,莫凡!听我说!那个人没事啦!只是左眼边上破了一块皮啊!"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韩纪旅在笑,但是他的眼睛,很真诚,很明亮,他轻轻地摇晃着我的手,一点也没有嘲笑我的意思。

可是我由于过度惊吓,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不可能!他都倒在地上了!还有,韩纪旅,你又怎么知道的?你别骗我!"
韩纪旅什么都没有说,他慢慢站起身,眼睛一直看着我,然后他回过身,对着越野大叫一声:"决定了!"

没等越野回过神来,韩纪旅就嘻笑着把手臂勾上越野的脖子,笑着道:"越野君--帮这个女孩子一个忙好不好?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噢!"
"干什么?韩纪旅!真是讨厌!"

越野不耐烦地想挥开他的手臂。
"还记得那个温槐队的飞机头的大叔吗?这个女孩子是那个大叔的狂热崇拜者啊!现在她生病没办法去看大叔比赛,觉得很不开心,我们帮帮她的忙,把大叔找来保健室好吗?让她看看大叔她就满足了啦!好啦好啦!走吧走吧!"

"喂!等一等韩纪旅!什么啊?你别总是不把话说清楚!喂韩纪旅!"
越野被韩纪旅半拖出了保健室,两个人一阵风地走了。

没过多久,走廊里又响起了那个带着笑容,故作急促的声音:"哎呀,学长,他肚子实在疼得厉害,我们又是第一次来你们学校,连厕所都很难找,总算是运气好,碰见了学长,能带我们来保健室找泻药!真是太好了!拜托学长!谢谢学长!"

声音刚过,保健室的门口就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一个弯腰弓背,呲牙咧嘴,一脸痛苦的表情--是越野。
在他身边扶着他的人是韩纪旅,演戏一般夸张地喋喋不休着,脸上有着强忍着但实在忍不住的笑。
而重步走在他们前面,看上去一脸怒气,左脸颊贴着一块纱布的人,是温槐的安夏生。
我吓得快点躺下身装睡。
结果居然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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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7-31 18:09:14 |只看该作者
再苏醒时已是傍晚。
原本是因为吓得发抖而装睡,却可能因为药力的作用而真的睡了过去。
手上的输液针已经被拔去,除了手背隐隐作痛外,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
韩纪旅……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这个名字。
他……有来过这里吗?
为什么就像一场梦?
我挣扎着想起来,却全身无力,又瘫软下来。
脑海中的思绪渐渐狂乱起来。

"莫凡?莫凡?你在哪里?"
"阿良!"我向门外喊去:"你怎么还在这里?"
阿良一脸慌张地跌进保健室,失声大叫:"莫凡莫凡!你没事吧!"
我无力地想伸手去抓住阿良,却从阿良的眼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恐惧和无助。
阿良焦虑地看着我,然后咬了咬嘴唇,背过身,在床边蹲了下来。听见他很坚决,无商量余地的声音:"莫凡,我背你走吧!"
我刚想拒绝,手臂却是十分无力,于是什么也未说,乖乖地趴在阿良的背上。

背着我一个1米70多的人,阿良连挪步都在摇晃,可到底还没把我掉下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艰难地迈出了保健室。

来到空无一人的校园,在5月初有时还相当寒冷的夜风里,孤单的路灯光下,我的眼泪很不争气地掉下,趴在阿良肩上竟嚎啕大哭起来。
待我抽抽答答快哭干眼泪时,却发现阿良的肩膀也一耸一耸的,还不时提手去抹眼睛。

那时我们头一次体会父母不在身边的无助感,一直都是很受父母关心,也很独立的孩子,一直以来也和四周的人相处得很好,怎么也想不出两个人怎么落到现在这么孤单,落魄的地步,想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待我坐上阿良的单车时我们都已平静下来,阿良顿了顿,开了口:"看完学长们的球赛后我就回家,却不见你人,后来还是回学校来找你。幸好你没事,我找来保健室已经很晚了,还被保健老师教训了一通。"

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声音发着抖:"阿良!我闯了很大的祸……你看见篮球队二年级的安夏生受伤吗?是我失手打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温槐我呆不下去了……阿良……我想退学……"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阿良的脸,很焦虑,待我提起安夏生这个名字时,他的神色中也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待我叙述完事情的原委时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很真诚地看着我,勇敢而平静地道:"莫凡!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回家,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抽泣着,点点头,沉默地坐在单车后座上。阿良在回家的路上,一样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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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7-31 18:10:00 |只看该作者
在风波完全过去的后来,当安学长成了朋友,而不是恐怖头子的时候,某一天的我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和韩纪旅的精彩演出。真的是很好笑,越野的肚子痛,我成了安夏生的粉丝,还有韩纪旅那一声声使人起鸡皮疙瘩的"学长!"
真亏了韩纪旅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想出如此搞笑的点子。
我一个人想着笑着,笑得肚子发痛。

后来又在温槐对尚德的比赛上看到了傅凌天,和他给安学长的绰号"中年人!"
我又笑得前仰后翻。
傅凌天,可不是第一个噢。
只不过那时一年级的韩纪旅叫着"学长学长",更加婉转,更加恶劣了一些。

再后来暑期中温槐篮球队夺得全国亚军后,曾邀请尚德篮球队联谊,两队一起去快餐店吃午饭,我也跟着阿良和唐翼一起去凑热闹。
午饭时不知尚德的哪个家伙叫了啤酒,然后气氛就胡闹起来,红头发的傅凌天开始高谈阔论自己的不良史,还相当自豪地提到了那著名的"尚德体育馆暴力事件"。

听着听着我头上的冷汗滴就越来越大……这根本就是我那时猛打安学长的"历史重演"!
我回头用眼角看了看安学长,他脸色都变了,一脸"小子再多说一句我宰了你"的表情。
林柳学长则端坐他身边,忍不住想笑,看着我们两个当事人的可怜相却不好意思笑,一脸苦相地忍着。
虽然大多在座的尚不知情,但我羞愧得无地自容,落荒逃往洗手间。

唐翼在我身后叫:"莫凡学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更加紧步伐冲向洗手间。
待我回来时,几桌的人都冲我笑,笑得很恶劣,有些还带着惊讶的表情摇着头:"真看不出来……"

我大惊失色,唐翼却一把拖住我焦急地大声喊:"我不信!说什么都不信!莫凡学姐怎么可能以前不良过呢?你肯定在开玩笑!"

阿良很无辜地眨着大眼睛微笑着,三分钟前他正用这般真诚的表情告诉唐翼:"我和你说啊!你莫凡学姐以前也不良过一阵子,所以我们还是尽量少讲不良的事吧,她不喜欢人家知道的,听着也会不好意思的!"

尚德的诸位更是如稀有动物般地打量我,一直未出声的田誉还特地走到我面前,特别真诚,特别温柔地替我维护:"不良过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大家就应该抛开过去完全接受她!莫凡,真的不良过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也不良过嘛!"

回头再看,林柳学长和武藤学长已笑得半身趴在桌上起不来,安学长脸色灰得难看,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良在一边看好戏地依然平静地微笑,可眼睛里也有忍不住的笑意。
只剩唐翼坐在那里摸不着头脑,和我苦笑不得的表情。
阿良居然也学会了如此恶搞地开玩笑,更让人觉得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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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8-1 15:12:1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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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风波过后,我一星期活在病痛和恐惧中。没有回学校。
然而一星期过后还是硬着头皮回去了。坐在教室就提心吊胆,预备好不知何时被老师叫去教务室面对自己一时冲动下的过失,还有不知何时会被篮球队的人,安夏生的手下抓去偿还血债。
可是盼望中的事却始终没有发生。
后来才明白过来:正在我失手打伤安夏生的第二天,温槐大附中管理层就迎来了温槐史上的首位女性副校长矢吹女士。

据称她是被教育部长指定特派至温槐,还是个有名的女权主义教育家,目的就是改善温槐的男女不平等现象。
于是这次由篮球队男女不平待遇而引起的反向暴力事件就很巧妙地被隐瞒过去,当事人的一切都不予追究。
更有甚者,一星期后资深篮球教练李斌宣布同时执教于温槐附中男子及女子篮球队。

那个布告后的风云变幻我不知晓,只庆幸篮球部居然太平如初,我从此不去篮球队练习,带谷凛子居然也不再来找我,校园里有时碰见以前的队友,看见我总是有些尴尬,也很少搭话。

倒还是一次遇见林柳学长,虽然不认识我,却热情向我打招呼:"你就是上次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还是落荒而逃,不过到底放下心来:篮球部的安夏生不至于为来找我的麻烦。

最难忍的却是我逼着自己和阿良在学校里做到形如陌路。
毕竟知道我们是表兄妹的人不多,为了让阿良不要受我的影响而可以继续无负担地呆在篮球队打他喜爱的篮球,我提出我们在学校装作不相识。

记得我提出这么做时阿良坚决不同意这般无意义地演戏,可是听着我"不这么做我们都会死得很惨"的语气他想说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这般的学校新闻可以在老师和管理人员中轻描淡写,而在大多整日无所事事的学生当中却是再有劲不过的大事。班上的交头接耳大多是因为我,加上一些胆小学生看大姐大的眼神,我成了温槐高校里十足的异类。
不过也很快开始习以为常。心中还有些庆幸:幸好是我打了安夏生,这样只会有人说闲话而没有人敢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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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8-1 15:13:45 |只看该作者
在心情沉闷,全然孤单,又被身边的同学当成大姐大的那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某一日我信步走进教学大楼格局不同的一角。

那是很特别的一个地方,走廊是弯的,房间的装饰都是相当现代化的另类作品,大部分都空着,可是在走廊的尽头我却听见了相当熟悉的喊声:"嘿!哈!"
我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变成了四年级的小孩,一听剑道声就不假思索地就要过去看。

站在门口我抬头望去:这不是四年级,这还是现实。面前只有一个陌生的高个男孩,用错误的手法握着木剑,身边站着一个作另类打扮的中年男子,不住地摇头。

"还是不行啊……"那个男子轻声讲,带一些滑稽的关西腔。
"唉,城久老师!不要为难我了吧……"那个男生扮了个调皮的苦相,又接着说:"你还是去剑道部找些人来碰运气吧。"
被叫城久的男子皱着眉,夸张地大叫:"不行不行,我不需要只会表演动作的木头!我需要感情,需要土方岁三的感觉!你可以做到土方的眼神!土方的形态要继续训练!"
那个高个男孩苦笑着:"我练剑又有什么用啊!你连主角都没选啊!"又回身生硬地去挥着剑。

我抬头去看走廊尽头的木牌:很别致地写着"戏剧社"。
我忽然想起自己入学通知页底那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何莫凡同学,请在入学三个月内来戏剧社报到。鄙人姓城久。
被我完全遗忘在脑后,却如同魔法般,我不经意中终于来到这里。
说不定早就应该来吧。

"冒昧打扰了,城久老师。我是何莫凡,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走进房间,深深行了个礼。

"你就是那个……那个……打人的女生……"拿着木剑的男生失声叫起,然后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避至房间一角继续练剑。
我又急又羞,差点没转身逃走。

城久老师却打量了我一会,然后恍然大悟喜出望外地大叫:"达达尼昂!你就是我亲自选定的奖学金生!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却跟着自说自话起来:"也难怪。是女孩子。怪不得社团根本不重视,这些孩子也没特地来找你,我记性又不好,唉!"

接下来的十分钟,他兴致勃勃地拖着我参观了戏剧部,更津津乐道于他为今年献演而正在筹备的史诗剧。
"英雄的世界!在那遥远年代默默的悲壮!不过,真是可惜啊!"
他忽然顿了顿,不无惋惜地看着我,"大部份都是男性角色,几个女配角都定了下来了,不然真希望你可以来今年的史诗剧发挥你的才能!不过也没关系,明年我一定要写一个西洋剧本,你明年一定要努力争取当主角,可以做个女剑客!"

城久老师像孩子一样地异想天开着,我却依然沉闷而呆滞地在房间内走动,脑海中似乎有一些想法,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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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hanceyuy 于 2009-8-1 03:37 PM 编辑

终于纯非偶然地,我捡起地上的木剑,身心回到了小时练剑道的心情,我闭上眼睛,从记忆中唤回自己熟悉的一步,一挥,一喊,连贯的动作,闭着眼睛都自信沉稳的表情。

待我的心情因剑道而平静下来时,我回头看见了城久老师和高个男生都呆在原地,轻声喃喃道:"冲田总司!终于看到了……"

那一年的史诗剧名叫:《壬生狼》。主角是冲田总司,主演是我。温槐戏剧社历史上第一个成功反串男角的女性主演。
为了紧密筹备中的《壬生狼》,我把自己送回了幕府末期,每日生活在冲田总司的世界里。

阿良总是练球到很晚才回家,有时人不但疲惫不堪,手臂上,腿上还有块块被球撞起的乌青。我亦早出晚归,和其他新选组成员被城久老师训练着,从眼神到动作,表情均要到位。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气的关西汉是如此一丝不苟的人。

在孤单和繁忙之中,我有些唐突地决定了一件事。
尽管没有人追究我的责任,为了不再受到良心的谴责,我决定一定要回篮球部道歉。

那一天自己充分准备好,还把要说的话排练了好几遍,然后浑身冒着冷汗,一步步走入体育馆,鼓起勇气大叫一声:"打扰了!"
全场的寂静,连篮球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没有,都无声地等待着我的下文。坐在角落的李斌教练站了起来,向我走来:"请问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我们正在作训练。"

我深深呼吸着,再一次鼓足勇气大声地说:"我是何莫凡,几个星期前我的不礼貌给篮球部的诸位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还使大家觉得难过或者讨厌,我不想指望诸位原谅我,但我只希望可以为我犯下的错误而道歉。李斌教练,安学长,篮球部的诸位学长,真的很对不起!"说着我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个躬。

四周还是沉默,略微抬眼可以看见安夏生握了握拳头,叹了口气,走向最远的一个篮架开始投篮,什么都没说。

在我看来是三小时以后李斌教练开口了:"莫凡同学没有什么事的话请走吧!现在正是训练时间。"

我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心情轻松了一大半。全身心投入了了解和演绎冲田总司那短暂如烟火般辉煌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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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8-1 15:19:20 |只看该作者
一天阿良亦在百忙之中对我说:"莫凡,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他在家翻箱倒柜,最后像宝贝似地捧出一长条被厚厚的布包裹着的物件,相当兴奋地对我说:"我告诉妈妈你在演冲田,她别提有多开心了!她说家里终于有二阿良了!一定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在其中静静地发出光辉的是一把制工精美的仿真品:冲田总司的爱刀。
在舞台上,仿真刀同样会闪出凛冽,温婉而悲哀的光。
我觉得不论怎么样,都不能辜负那把刀。

三个月后《壬生狼》的头场公演前,我为了可以更切实地体现冲田生病后的形如枯槁,连续两天没有睡,还绝食了一天。

于是当我从化装中开怀的笑脸和神采飞扬变成一个苍白,绝望但眼神依然倔强勇敢的肺病患者时,赢得了全场轰动鼓掌的效果。

我无意间看到最前排一个穿和服,神色严峻的老人看着我,不住赞许地点头。
很难想像这个简短的印象后来影响了许多事物的发展。

谢幕后,当我下台时一阵头昏目眩,昏倒在地。
"韩纪旅……"我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最后闪过那个名字。

《壬生狼》连续上演了四个星期,被誉为最成功的高中戏剧,已有主流历史剧的水准。
我还捧回了温槐史诗最佳主演的大奖。城久老师加了薪,经常说他这次选奖学金生真的赚了。
可在同学中我也越来越孤单。本来以女子之身而荣当主演就是注定的众矢之的。
于是当城久老师邀请我继续留在戏剧社,并以顾问的身份来指导下一年的史诗剧时,我如惊弓之鸟似的拒绝了。

下一步去哪里呢?回去学剑道吗?我确实重新发现了剑道的美丽之处。
可身心疲惫中我心中的一个欲望很奇怪地,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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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8-1 15:20:12 |只看该作者
那是一个场景,在空无一人,阳光高照的篮球场上,我抬头望着篮筐,阳光温柔却耀眼地射入我的眼睛。
我想打篮球……尽管我心中多么不愿承认。

我开始悄悄练习射篮,像阿良一样。
当一切世间的凡俗都不存在,当一切争抢,一切比试都不重要,篮球真的是很快乐的运动。

这天回家阿良的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笑容,满脸的快乐和兴奋。未待我问他,他就张开手臂大声道:"莫凡!今天我练球时,不但比往日顺手了好多,而且……"

他的神情就像在大街上遇见了木村拓哉一般。
"我刚练完球,却听见身后有人在鼓掌。结果你猜是谁?"

"是谁啊?"
我的心中没理由地升起不祥的预感。

"是安学长和李斌教练!李斌教练说我的射篮真的很强,很使他惊讶!他说要我继续坚持,不断变强。温槐很需要像我这样有身高优势的射手。"阿良的眼睛又开始星光闪闪了,"他还对安学长说:你这个未来队长可要好好关照和指导温槐的新秀!莫凡,你看!我真的做到了!"

我很为阿良感到高兴……可同时却烦恼不堪:阿良,和安夏生和李斌的关系越好,我就越不忍心承认和公开我这个恶棍和阿良的亲戚关系,而破坏他们和阿良好的现状。

阿良的"三分球旋风"发生在高一的冬季联赛。那时不仅征服了S市,就在全国赛上同样使人闻"陈"色变。
李斌教练的战术确实一流。在阿良只擅长射篮,而传球,突破都相当生硬,体力亦无法贯通全场的时候,他是以"秘密武器"的形式来运用阿良的。
三年级的学长皆有"放手交与下一代"的想法,刻意让安夏生控制全场,而阿良的作用,就是让对安夏生的强悍全力以赴的对手阵脚大乱。
李斌教练往往在下半场球员大多体力消耗已多的境况下,派阿良上场十到十五分钟,让他在防守最软弱的情况下一气呵成般地射出一连串三分球,一下子把比分拉大,同时痛击对手的士气。

场上其他的四名队员则不顾一切为阿良创造射篮条件。两个三年级学长拼死防守,不让任何人有抢球的可能,林柳球一到手就往阿良手里送,而安夏生则发狂地把对手的吸引力往自己身上引,常引来两三个对手球员和他进行肉搏战,而无法分身顾及阿良。

全国赛后期的对手不能说不强,况且经验丰富,对付尚是场上新手的阿良和尚无法完全掌握控场一角的安夏生都技高一筹。
可是阿良一上场他们就输了心理战,几乎作鸟兽散,负担过重无法发挥本领。
不仅仅是当过对手的队伍,经过冬季赛阿良已是名声在外,不管什么队伍都对"一年级的三分球神射手"有着相当夸张的恐惧,很久后的日子都未改观。

这和温槐球队的团结和队员携手努力,不演个人秀的信念是分不开的。
我看着阿良带回家的冬季赛录像带,兴奋地为阿良的"三分球旋风"振奋欢呼。
而对篮球队成员的负面看法也因此有了稍许的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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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8-1 15:24:13 |只看该作者
可是我欣赏得最多的只有一盘带子:在S市预赛的一场比赛。
温槐对风奇。

当我在上面一发现韩纪旅的身影,我就放不下了。
虽然他只是在自命不凡地表演,安夏生发威时他就有些束手无策。
不过看的出来,风奇队的中心已是韩纪旅,而不是他们任何二三年级的学长。安夏生也自然会多照顾他一些。

我还以让阿良好好注意风奇的一年级王牌为由,说服他从体育室借回了其它风奇比赛的带子。
和阿良一起看录像时他徐徐道来:"叫韩纪旅的吗?其实在风奇和温槐打练习赛时我就注意到他了。
一年级就作为正式球员打全场,那时我真的好羡慕他,觉得自己身高和他差不多,却就在退队的边缘实在很丢脸,一定要努力,不能放弃。
他的发型,笑容和球技都非常嚣张,一球一球地进攻,几乎是得分机器,好像根本不把高年级放在眼里似的,不仅我们温槐的学长看他不爽,他们风奇自己的学长都似乎相当气不过那个小子。"

"后来风奇不是输得很惨吗?"
我记得阿良曾经告诉我过。

"那次安学长不是……没上场吗?"
阿良不愿意触到我的忌讳,接着道,"可是下半场他说什么都要上场,上场后还像有仇似地把韩纪旅盯得死死的,我们都说练习赛都这样似乎真的太过火了。"

"然后呢?"我追问道,很诧异那场练习赛居然有这样的发展。

后来韩纪旅虽然被安学长挡了好几次,但根本没认输,一次球又在他手上时,他试图强行突破安学长的防守,在力量上一较高下。可惜他人虽然高,可力量远远不够,一撞击人都被扔了出去,手肘撞上了板凳一角,当时就肿了起来,他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被送了医院去查骨折,不过幸好现在看起来没什么。"
我捂住了嘴巴,大惊失色。

"安学长则被李斌教练叫下了场,记得那次平时很冷静的教练发了很大的火,骂了安学长很久。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满脸怒气的样子是不是心情不爽就想发泄?篮球不是你搞暴力活动的地方,为自己不为队伍考虑那就不要打篮球了!不懂得控制力量不算运动员,而是暴徒!我们在板凳上看着教练的样子都吓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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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8-1 15:25:14 |只看该作者
我忽然觉得很愧疚,安夏生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和我,和韩纪旅为我开的玩笑有关。
我什么惩罚都没受,而韩纪旅不但受了伤,还被黑帮安老大盯上了。

夜深时我有些会难以入睡,常常起身,在录相机里放上一盘有韩纪旅的身影的带子。

看着他的身姿,分析着他的球技,和他球技背后的性格,回忆着以前他的点点滴滴,然后觉得自己以前对他的了解太少太少。

于是慢慢从他的篮球比赛开始试着明白韩纪旅这个人,和我们身边太多的不解之迷。

开始发现他对篮球那无法掩饰的热情,他臭屁十足地在比赛中偷懒,他白痴笑容下强烈地捍卫着自己的自尊。

哪一个是真实的韩纪旅?
投篮钓鱼玩得兴高采烈的韩纪旅?
深思熟虑后冷酷而恶毒地训斥我的韩纪旅?
温柔而让人依赖地抱着安慰我的韩纪旅?
还是虽然爱打球,却自命不凡地不完全投入的韩纪旅?
我已深陷其中。

放寒假时我和阿良一起回北京,母亲和父亲平日经常来探望,但我和阿良出于不要他们担心的想法,一些事是一瞒再瞒。不过这次,我终于告诉他们韩纪旅在S市的消息。

母亲很担心,"他没有多来找你吧,莫凡?"
"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也只是见过他一次而已。"我故作镇静地安慰母亲。
父亲则在一边自言自语:"怪不得他和他母亲好像一下子就断了音讯,没想到啊……韩纪旅也是去了S市。"

那一天,我是在父母关爱担忧"孤身在外自己要多保重"的眼神里回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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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ceyuy 发表于 2009-8-1 15:26:31 |只看该作者
结果第二天我就遇见了同样回到北京的韩纪旅,说偶然也罢,抑或是我刻意又漫步在我们孩提时玩耍的篮球场?

看见彼此我们都多少有些虚假地欣喜地笑了,礼节性地问好,你怎么样我怎么样以后,一下子不自然地没了话。
我和他讲话太小心翼翼,怕自己不由自主脸红起来让他知道自己的感受,怕自己又迟钝自满说错了话让他蔑视,怕自己给他留下什么更坏的影响后再一次看见那个恶毒的韩纪旅。
而他一样退缩不前,眼睛虽然笑着,却如掩盖着什么似地逃避着我的目光,但同时又好像冷静无声地审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那玩笑时的活力开朗,打球时的快乐闲适现在说什么都看不见。

最后他一副礼节下轻松但有些尴尬地叹了口气,说道:"莫凡我们还是打篮球吧!你没忘记怎么打吧?"
"没忘。"我也平静简短地回答了他。
"再和你比赛的话对你太不公平了吧!那还是像以前一样,我教你怎样换手上篮吧!"

他的口气甚至有些敷衍。
我没有计较而是带着笑脸看他左手上篮,然后认真地学。

我想向韩纪旅上次在我最困苦的时候安慰我而道谢,为后来他的受伤而道歉,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也许只是觉得整件事好玩才决定去开安夏生的玩笑的,后来的受伤最多只是没估计到的意外罢了,我根本没有权力觉得他是因为我才这样受伤。
我害怕他会对我心中珍视的那个回忆不屑一顾,我害怕他会笑我自作多情。

心中的悲哀感越来越严重,我和韩纪旅现在的交情,连像样地说几句话都不够,也只有如此而已。

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韩纪旅和发生在我们间一切的事,当可以身处事外回头看过去就会发现许多的不妥和不解之处,而渐渐成长的分析能力使一些迷团越来越明显,一些过去的经历显得很突兀。

我还依稀感觉到:父亲会知道我的疑问的许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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