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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短篇】] 靈异故事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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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爪痕-师父不是先行者是随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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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09:44:30 |只看该作者
404自杀室



  那个学校的女生宿舍之所以会出名,完全是因为其中的一个寝室。
  传言在五年前,有一个女生因为憎恨男友的背叛而在寝室跳楼自杀。从那个事件以后,五年中听说不断有女生在那个房间跳楼。有人说是巧合,也有人说是那个女生的冤魂在作祟。可是,学校却否定了这一系列事件。但两年前的一个夜晚,确实有一个女生从那个房间的窗户跳了下来,当场摔死在众人面前。死者自杀的原因至今仍未查明。
  今年春天,我转来了这个学校,住进了这栋神秘的女生宿舍楼,住进了这个房间——404室。
                 
  我提着行李走在校园里,心中有几许兴奋,因为今天是我第一天报到。这个学校的环境真不错,刚刚翻新的教学楼整齐地矗立在一片浓绿之中,树荫下是干净宽广的大道,大道旁的花坛里整片整片的郁金香竞相绽放着,好不艳丽。也许是刚开学吧,大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还真多,不过并不拥挤。我心情很好地边欣赏风景边向前走。这个学校还真大呀,一条路看不到头,满眼是绚丽的花花草草。我停下脚步,怎么还没有看见宿舍楼?该不会是走错了吧?
  正巧有个女生经过,我忙迎上去:“同学,请问第四宿舍楼怎么走?”
  “那边。”她满不在乎地抬手指向前面,“看到那个白色的顶了吗?那里就是女生宿舍楼。”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绿荫中确实有一些白晃晃的房子的影子。“谢谢。”我刚要往前走,却被她喊住:“你等等!”
  “什么事啊?”我回头。
  “你刚才说你要去几号宿舍楼?”
  “四号啊。”
  听我说出“四号”,她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那,那不能往这条路走,那边只有一到三号宿舍楼,四号楼在另一边。她用手指着左边的一条小径。
  “呃?”我被弄糊涂了。
  她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叹口气道:“算了,从这里到四宿挺远的,我带你过去吧。”
  我感激地点点头:“麻烦你了。”
  这个女生挺好,还帮我提了一袋行李。攀谈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李娜,是大四的学生,住在二宿。
  “我不懂,为什么四宿会建在这里?”一路上东拉西扯的,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李娜怔了怔,回答:“听管宿舍的阿姨说,我们学校原本只有三栋女生宿舍,大概因为我们是理工学校,男生特别多,光男生宿舍就有利的十二栋。后来,不知怎么的考入我们学校的女生猛增,学校不得已只能再造一栋宿舍楼。可是,原来宿舍楼那边没有空地了,所以女生四宿只好造在学校最后面的一小块空地上。”
  “原来是这样。”
  李娜带着我七拐八拐的,她说这是到四宿的捷径。一路上都是羊肠小道,小道两旁是参天大树把头顶上方的天空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偶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我注意到四周没有路灯,我想,到了晚上,这里一定伸手不见五指。
  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一栋老式的工房,不高,只有四层,是用那十分土气的淡绿色油漆刷的外墙。我们正对大门口,门口挂着牌子:第四宿舍。
  “就是这里了。”李娜停下脚步。
  我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感激地谢了她。望着那黑洞洞的大门,我的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怎么了?”李娜推了我一把,“干吗发呆啊?”
  “这房子……”
  “是很旧的楼了,去年学校翻修宿舍楼,竟然把这里的四宿忘记了!所以那边的三栋和男生宿舍全翻新了,只剩下这栋四宿还是七年前的样子。”也许是我无奈的表情引起了她的同情,她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你是刚转来的,只能住在这里,到了大三,就可以搬到那边去了,忍耐一下吧。”
  “谢谢你,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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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09:45:5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Mitsuya 于 2009-7-3 09:46 AM 编辑

 “不客气。对了,我还没问你住哪个寝室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分配表看了看:“是……嗯……404室。”
  我看到李娜的神色明显变了,那分明是害怕,她在害怕!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听到我说“404室”,她就害怕呢?
  “学姐,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不解。
  “没……没有。”李娜定了定神,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难道你没有听过传言吗?”
  “什么传言?”
  “就是关于404的……”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李娜的话:“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我和李娜吓了一跳,回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正插腰看着我们。看样子,应该是宿舍管理员了。在我以前读书的那所学校,里面的宿舍阿姨也是这般年纪,这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大概,所有大学里的宿舍阿姨都是这副德性吧。
  果然,李娜叫了一声“王阿姨好”,然后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王阿姨看了看李娜远去的背影,转向我:“同学,你是新来的吧?到我这里登记领钥匙,别慢吞吞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对李娜刚才没说完的话很感兴趣,但现在只好跟着这个凶巴巴的阿姨走了。
  办完了一切手续,这个严肃的大妈冷冰冰地告诫我:“晚上10点钟以前必须回到楼里,我们要锁门的。”
  我傻傻地点头,初来乍到,什么都要先听着。大概她见我还老实,就转过头干别的事去了。我暗暗松了口气,提起大包小包朝楼道里走去。
  404室啊……我心里叨念着。我发觉即使是白天这楼里也是十分昏暗,也许是太老旧的缘故,楼梯口的灯都很残破,光线忽明忽暗的,仿佛总有个影子在你头顶上晃动,让人感到不舒服。想到以后三年我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心中不免感到几许悲哀。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我的室友可以尽如人意。
  好不容易爬到顶层,一条狭窄的走廊黑漆漆地铺展在我面前。这个楼层很安静,安静得不像一个寝室楼。我小心翼翼地挨着门牌找去,401、402、403……404室!是这里了!这个房间在走廊的中间,和其他寝室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灰色的门虚掩着,我定了定神推开门。
  房间并不大,四四方方的就像任何大学里的寝室一样。一边是四张连着柜子的桌子,另一边是上下铺的床。不知是因为窗子朝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房间里是光线很差,似乎还有点冷,四月天里我竟然打了一个冷颤!还好,最靠门的那张桌子前坐着一个女生,此时,她已经转过头直愣愣地打量着我。
  “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转校生。我叫安琪拉。”我冲她笑了笑,并被她的漂亮所吸引。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了女孩子。
  不过,这个绝世美女倒没有什么反应,只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冷冰冰地说:“你的位子在这里。”
  我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那桌子前开始整理行李。那冷漠的女生拿出镜子梳起头发来,我从镜子里看到她秀美的脸庞。我读的是影视表演专业,我想,像她这样有资本的女生肯定是班里的佼佼者,前途无量。
  “阿芳,你在吗?”随着一声叫喊,门外又闯进一个女生来。天啊,我感叹命运的不公,这个女生的相貌简直就是天生的明星,完美得无话可说了。同时和两个美女在一个寝室,我开始有点不自在了。
  后进来的女生看到我,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说:“你就是安琪拉吧?我叫高玟玟,你叫我玟玟就可以了。一直想着你能快点来,寝室里只有三个人闷也闷死了!”
  然后,玟玟热心地帮我理东西,还告诉我一些学校里要注意的事项,她的开朗活泼使我们很快成为了朋友。可是,先前那个女生始终没有加入我们,也没有说一句话。同是美女,性格却天差地别。
  我小声问玟玟:“她是叫阿芳吗?”
  “阿芳?”玟玟咯咯地笑了,“阿芳是我们另外一个室友,她的名字叫苏可沁,自以为是的很!”
  玟玟说得很大声,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听见苏可沁接口道:“自以为是总比某些人乱搞关系好。”说完,她就离开了寝室。
  “你!”玟玟气不过,想追出去,我一把拉住她:“算了。”
  “她就这个德性!她以为她是谁啊?”
  我苦笑,这两个女生看来相处得并不好,可见我以后的生活一定不得安宁了。
  后来,我在食堂才认识阿芳。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过和美女级的玟玟,苏可沁比起来就很普通了。她不像玟玟那样开朗也不似苏可沁那样冷淡,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女生,有好听的声音。她偷偷告诉我说,玟玟和苏可沁的关系很不好,因为两人都是系里的才女,有一大堆男生追捧着,谁也不让谁。
  总之,有了我加入的这个404寝室,除了偶尔的吵闹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平静的日子使我淡忘了那些传言,可是一个月后,我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异象!
  那是一个月色很好的夜晚,玟玟去约会了,我们三人自修完回到寝室,和平常一样梳洗完就上床睡觉了。迷迷糊糊中,我竟然感到一阵发冷!现在是四月天啊,没有开电扇,还盖着被子,怎么会冷呢?而且,我觉得被子里凉飕飕的是一种阴冷。突然,我清醒了不少,拿过身边的手表一看:刚过了午夜。
  我的床是冲着窗子的,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月光透过玻璃洒在窗台上,只一眼,我差点叫出声来,那窗台上分明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孩子,有着美好的身形,头发长得不可思议,我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头发。她是谁?我慌乱地看向周围,除了还没有回来的玟玟,苏可沁和阿芳都很安静地熟睡在自己的床上。那么,我眼前的这个女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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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09:46:4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Mitsuya 于 2009-7-3 09:46 AM 编辑

 “嘿嘿……”我听到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她那个方向传来。我几乎快停止呼吸了!“嘿嘿…跳…嘿嘿…跳…”她一直在发出那样怪异的声音,周围的空气更阴森更冰冷了!
  我忽然想起关于404寝室的传言,难道,眼前的女生会是……这时,她突然回头,天啊!她的脸竟然插满了玻璃碎片,在她长发下面是无数的伤痕和正潺潺流出的鲜血!她用插着锋利碎片的眼睛看着我,我能清楚看到她左眼下方一颗黑痣。在我尖叫出声的同时,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小安!你干什么呢?”寝室的灯大亮。
  我感到手臂被人用力拽住,回头一看,是玟玟!
  “我刚回来就看你这样子,你想死啊?”玟玟气喘着大喊。
  什么?死?我看脚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竟然站在了窗台上,一只脚正想跨出去!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怎么会想要自杀?玟玟扶着惊魂未定的我从窗台上下来,此时,阿芳和苏可沁已经醒了过来,正疑惑地看着我。
  “大半夜的,你叫什么?”苏可沁揉着惺忪的眼睛责怪地说。
  阿芳走过来扶我坐下:“你没事吧?”
  “我……我看到了……有一个女孩……”我只感到思绪一片混乱,说出的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她……她……窗台上……跳下去了!”
  “什么女孩?”玟玟探身看了看楼下,“什么也没有啊。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个人站在窗台上。我看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是做梦吗?我知道,除了我,没有人看到那个女生,所以也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而且,我确实也不能肯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后来,她们见我没事了,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很快,我听到了玟玟打呼的声音。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一直死死盯着那个窗户,生怕又有什么出现在那里。不过,第二天醒来,我才知道,我还是睡着了。
  我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事,我决定自己去调查。404室,究竟有什么秘密?我想到去找李娜,那天她似乎要说什么,可见她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我特地赶到二宿门口等李娜。
  一个小时左右,我看到她从楼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热水瓶。
  “学姐!”我叫她。
  她打量了我一会儿:“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安!”
  “学姐还记得我,太好了!”我说,“我有一点事想请教你,能不能到后面的树林里去?”
  李娜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什么事那么神秘啊?”树林里一个人也没有,正和我意,李娜已经忍不住问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是关于我的寝室,404.”
  果然,李娜又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害怕的表情:“那……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别害怕。我不打算告诉她我看到的,“我只是想知道,404寝室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大家一听到404就害怕呢?”
  李娜开始迟疑不决,在我再三恳求下,她还是说了:“你大概不知道,在你们之前,那个寝室是我们住的。”
  “原来,你也住过404寝室?”
  “是的。这是两年前的事了。”李娜就着草地坐了下来,“在我们四个女生住进去之前,我们就已经听说那个寝室是凶宅,好几个女生在那里跳楼自杀。可是,我们都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还开玩笑说如果真的看到鬼就把她推下去让她再死一次。那时,我们四人确实没有任何担心。可是没想到,真的会发生那样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我们寝室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女生叫裴云霏,她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人缘很好,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她自杀……”
  “她……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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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09:47:3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Mitsuya 于 2009-7-3 09:47 AM 编辑

 李娜直愣愣地看着我,声音开始发颤:“对,裴云霏自杀了,就是从404寝室的窗户跳下去的,楼下正好在清除碎玻璃,她摔在了那堆玻璃上。当我们赶到楼下时,她已经死了,满脸都是玻璃碎片,血肉模糊。我至今还忘不了她那双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天空……”说到这里,李娜哽咽起来。
  玻璃?玻璃碎片?昨晚我看到的那个女生的脸也是这样!难道,那真的是裴云霏的鬼魂?想到这里,我急切地喊到:“你的同学,裴云霏她长什么样子?”
  “她很漂亮,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喜欢穿红色的裙子。对了,她的左眼下有一颗黑痣。”
  我简直快要昏倒了,确实是她了,因为我很清楚地看到了那颗黑痣!虽然我们站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可是,我还是感到寒冷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自从裴云霏自杀以后,就有人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女孩的哭声和玻璃碎掉的声音。所以我们都搬了出来,没有人敢住在那栋楼了。封楼了一年后,才又开始让新生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打发李娜走的,总之,当我头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寝室了。404室,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告诉玟玟她们,又没有证据,我该怎么办呢?天色渐暗,整个寝室变得诡异起来,乎明乎暗的光线洒在水泥地上,仿佛摇曳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看。昨晚的景象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之所以会爬到窗台上去,一定是受她的引诱,或者就是被她附身了。如果玟玟没有及时赶回来,那我不就跳下去了吗?我不敢再往下想。
  “小安!”是阿芳回来了。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大亮。“你干嘛不开灯啊?”阿芳走到我身边坐下,关切地问,“你的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我还没有准备好把今天的事告诉她。
  “那就好。”阿芳开始削苹果,“你还不知道吧,苏可沁和玟玟吵架了。”
  “她们两个不是一直都不和吗,有什么奇怪的。”我不解。
  “这次吵得特别凶,上午你出去了没有看到,两个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就差没有打起来。”阿芳小声说着,并把削好的苹果给了我。
  “有那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才吵的?”
  “是苏可沁,她不是有一条很漂亮的水晶项链吗,是她男朋友送的,她还在我们面前炫耀过好多次呢,玟玟看了可眼红了。今天早上,苏可沁发现那条项链不见了,急得到处找,最后竟然在玟玟的抽屉里找到了!她就一口咬定是玟玟偷的,玟玟死也不承认,所以两人就……”阿芳叹了口气,“玟玟说她要申请换个寝室,唉。”
  阿芳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就去自修教室了。我早早钻进了被窝,犹豫着晚上她们回来要不要告诉她们关于404的秘密。突然,我感到背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天!竟然是殷红的液体!这是什么?让人看了不舒服的颜色难道是……人的血?!我翻身掀开被子,眼前的情景使我屏息:淡蓝格子的床单上赫然四个血色大字,还我命来!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我拼命揉眼睛,当我再次看去,床单上什么也没有了!哪里有什么鲜血?哪里有什么字?还是原来干干净净的床单。
  我战战兢兢爬回床上,盖好了被子。我自认为不是胆小的女孩,可是经过昨晚和刚才的惊吓,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后来的两天里,平安无事。我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秘密说出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更可怕的事还没有发生!
  那是第三天的夜晚,我被轻微的晃动所惊醒。是睡在我上铺的玟玟正在下床。我以为她是去厕所,所以并没有在意。可是,玟玟并没有开门,我听到她的脚步声似乎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我一下子惊跳起来,翻身下床,只见玟玟已经爬上了窗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玟玟!你在干什么?”我大叫起来,她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苏可沁和阿芳被我吵醒,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咬了咬牙,冲过去想把玟玟拉下来,可是,只走了一步,我的脚就像钉住似的动不了了。因为,我看见了,漆黑的窗外晃动着一个人影!不,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诡异地浮在空中,青绿的皮肤上是一道道还淌着鲜血的伤痕,她咧开嘴冲着我笑,我看清了她左眼下方一颗黑色的痣!
  是她!真的是裴云霏的冤魂!她是要来带走玟玟的!
  “阿芳!你们看到窗外的人影了吗?她……她是鬼!玟玟被她附身了!”我指着窗户喊。
  阿芳和苏可沁看向窗外:“小安,你说什么?窗外什么也没有啊?”
  “小安,你快叫玟玟下来,你们两个深更半夜搞什么鬼?”
  什么?她们竟然都看不到?可是,她明明就在那里啊!为什么只有我看得到?来不及我多想,本来关着的窗户竟然自己打开了!一阵阴冷的风吹来,玟玟披散的头发和睡衣裙摆在风中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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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09:48: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Mitsuya 于 2009-7-3 09:47 AM 编辑

 李娜直愣愣地看着我,声音开始发颤:“对,裴云霏自杀了,就是从404寝室的窗户跳下去的,楼下正好在清除碎玻璃,她摔在了那堆玻璃上。当我们赶到楼下时,她已经死了,满脸都是玻璃碎片,血肉模糊。我至今还忘不了她那双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天空……”说到这里,李娜哽咽起来。
  玻璃?玻璃碎片?昨晚我看到的那个女生的脸也是这样!难道,那真的是裴云霏的鬼魂?想到这里,我急切地喊到:“你的同学,裴云霏她长什么样子?”
  “她很漂亮,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喜欢穿红色的裙子。对了,她的左眼下有一颗黑痣。”
  我简直快要昏倒了,确实是她了,因为我很清楚地看到了那颗黑痣!虽然我们站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可是,我还是感到寒冷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自从裴云霏自杀以后,就有人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女孩的哭声和玻璃碎掉的声音。所以我们都搬了出来,没有人敢住在那栋楼了。封楼了一年后,才又开始让新生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打发李娜走的,总之,当我头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寝室了。404室,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告诉玟玟她们,又没有证据,我该怎么办呢?天色渐暗,整个寝室变得诡异起来,乎明乎暗的光线洒在水泥地上,仿佛摇曳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看。昨晚的景象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之所以会爬到窗台上去,一定是受她的引诱,或者就是被她附身了。如果玟玟没有及时赶回来,那我不就跳下去了吗?我不敢再往下想。
  “小安!”是阿芳回来了。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大亮。“你干嘛不开灯啊?”阿芳走到我身边坐下,关切地问,“你的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我还没有准备好把今天的事告诉她。
  “那就好。”阿芳开始削苹果,“你还不知道吧,苏可沁和玟玟吵架了。”
  “她们两个不是一直都不和吗,有什么奇怪的。”我不解。
  “这次吵得特别凶,上午你出去了没有看到,两个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就差没有打起来。”阿芳小声说着,并把削好的苹果给了我。
  “有那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才吵的?”
  “是苏可沁,她不是有一条很漂亮的水晶项链吗,是她男朋友送的,她还在我们面前炫耀过好多次呢,玟玟看了可眼红了。今天早上,苏可沁发现那条项链不见了,急得到处找,最后竟然在玟玟的抽屉里找到了!她就一口咬定是玟玟偷的,玟玟死也不承认,所以两人就……”阿芳叹了口气,“玟玟说她要申请换个寝室,唉。”
  阿芳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就去自修教室了。我早早钻进了被窝,犹豫着晚上她们回来要不要告诉她们关于404的秘密。突然,我感到背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天!竟然是殷红的液体!这是什么?让人看了不舒服的颜色难道是……人的血?!我翻身掀开被子,眼前的情景使我屏息:淡蓝格子的床单上赫然四个血色大字,还我命来!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我拼命揉眼睛,当我再次看去,床单上什么也没有了!哪里有什么鲜血?哪里有什么字?还是原来干干净净的床单。
  我战战兢兢爬回床上,盖好了被子。我自认为不是胆小的女孩,可是经过昨晚和刚才的惊吓,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后来的两天里,平安无事。我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秘密说出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更可怕的事还没有发生!
  那是第三天的夜晚,我被轻微的晃动所惊醒。是睡在我上铺的玟玟正在下床。我以为她是去厕所,所以并没有在意。可是,玟玟并没有开门,我听到她的脚步声似乎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我一下子惊跳起来,翻身下床,只见玟玟已经爬上了窗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玟玟!你在干什么?”我大叫起来,她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苏可沁和阿芳被我吵醒,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咬了咬牙,冲过去想把玟玟拉下来,可是,只走了一步,我的脚就像钉住似的动不了了。因为,我看见了,漆黑的窗外晃动着一个人影!不,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诡异地浮在空中,青绿的皮肤上是一道道还淌着鲜血的伤痕,她咧开嘴冲着我笑,我看清了她左眼下方一颗黑色的痣!
  是她!真的是裴云霏的冤魂!她是要来带走玟玟的!
  “阿芳!你们看到窗外的人影了吗?她……她是鬼!玟玟被她附身了!”我指着窗户喊。
  阿芳和苏可沁看向窗外:“小安,你说什么?窗外什么也没有啊?”
  “小安,你快叫玟玟下来,你们两个深更半夜搞什么鬼?”
  什么?她们竟然都看不到?可是,她明明就在那里啊!为什么只有我看得到?来不及我多想,本来关着的窗户竟然自己打开了!一阵阴冷的风吹来,玟玟披散的头发和睡衣裙摆在风中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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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玟玟!”我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玟玟慢慢转过头,对着我们一笑。天啊!那黑痣!那不是玟玟的脸,那分明是裴云霏的脸!
  下一秒,玟玟纵身一跃,竟然从窗口跳下去了!
  “玟玟!”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当我们奔到楼下的时候,值班室的灯已经大亮。在404寝室窗户的正下方,已有很多人围着。看到我们来了,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我第一个冲进去,紧跟着的是阿芳。
  在我们眼前,是玟玟瘫软的身子,她死了。可是,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玟玟浑身上下竟然插满了玻璃碎片,殷红的鲜血染满了附近的草地,她就像一只鲜红的刺猬,让人触目惊心!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抓着阿芳的手已经被汗水湿透。我也能感觉到阿芳的害怕,她的手抖得比我更厉害。只有苏可沁,她远远地看着,神情冷淡。
  忽然,我记起了什么,我拉着阿芳飞奔回寝室,扯下玟玟的床单。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拿过节能灯一照,顿时,我和阿芳同时跌坐在地上,因为那条床单上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还我命来!
  我再也忍不住,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阿芳已经害怕得不行了:“小安,这……这404室,我们……我们不住了!我害怕呀!”
  窗户还大开着,风吹得我全身发冷,我和阿芳抱在一起,看着地上血红的床单,不知所措。节能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窗外的树影映在地板上,仿佛鬼的手在乱舞,在向我们扑过来。
  忽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笃,笃,笃……”,由远而近,在我们寝室的门口停住了。我只感到寒气逼人,可是,我的冷汗已经把我背脊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要过来,千万别过来!裴云霏你阴魂不散,为什么要害我们?你的死不是我们造成的呀!
  门,还是慢慢地开了。
  “你们怎么了?”原来是苏可沁!
  “啪!”,她打开了日光灯,因为出了人命,宿舍楼的电闸恢复了。
  “苏可沁,我们的寝室真的有鬼!”阿芳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喊,“你看!”
  苏可沁看了看地上的床单,想了一会儿,说:“这只不过是恶作剧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玟玟她真的死了呀!”
  “她喜欢跳楼是她的事,我才不相信什么鬼附身呢。”苏可沁轻描淡写地说完,竟然旁若无人的爬到自己的床上睡觉了!
  我和阿芳面面相觑。当晚,我们两个睡到了别的同学的寝室。可是,发生这样的事,大家怎么睡得着?
  “苏可沁一个人睡在404那个闹鬼的房间?”
  “她胆子可真大呀!”
  “玟玟死了,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还说不定呢……”
  大家都在议论着,可是我却十分担心苏可沁,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那么冷静?这太奇怪了!难道她也……
  清晨的时候,我们的楼下便停了好几辆警车,404寝室也被暂时封锁起来了。警方调查了两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就以自杀结了案。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对于我和阿芳的说法,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还说我们是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我们本想给他们看那条染了血的床单,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学校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动,马上息事宁人,让我们回寝室照常生活。可是,我隐隐感到事情还没有结束,裴云霏的冤魂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吗?
  果然,第二天发生的事证实了我的预感:苏可沁失踪了!
  她一整天都没有来上课,我和阿芳分头去找她,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十点,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阿芳,我们先回寝室吧。”我看了看天色,“说不定苏可沁已经回去了。”
  “小安,我怕!”阿芳紧紧抓着我的手,“你说今天晚上那个鬼会不会又来找我们?”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赌一赌运气。走!”我拉着阿芳朝宿舍走去。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我们走在漆黑的树林里,四周安静得可怕,可是我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回头,却什么也没有。我想我们是太紧张了,现在有任何动静都可以把我们吓得半死。
  还好,一路上的诡异气氛虽然把我们弄得心惊胆战,我们毕竟还是平安走到宿舍楼下了。王阿姨怀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
  掠过王阿姨阴冷的眼神,我们走进了宿舍楼。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仿佛在上刑场。自从玟玟死后,很多住在这栋宿舍楼里的女生都搬回了家,特别是四楼,在404室左右的寝室几乎都搬空了。所以,楼道里更静了,静得连我们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404室的灯黑着,苏可沁并没有回来。
  现在这个寝室在我看来,就好象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随时都可能把我吸进去。
  阿芳开了灯,朝窗户看去,突然她的脸变得煞白:“小安!小安!你看窗户!我明明关了,可是它,它现在……”
  窗户大大地开着,那样肆无忌惮,外面漆黑一片,阴森而又恐怖!谁也不知道窗子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可是它现在确实是开着,就在我们的眼前。难道那样的事又要重演了吗?
  我觉得我很快会再次看到她,裴云霏的冤魂。她在呼唤我,她还要我们的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的心情竟然平静下来了,这次,我一定要保护自己还有阿芳!
  “阿芳,快到我身边来!”我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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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爪痕-师父不是先行者是随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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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09:51:26 |只看该作者
阿芳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我的衣服。我小心地探出身子,伸手去关窗,我甚至做好了被拖出窗口的准备,还好,什么也没发生,这使我又镇定了不少。
  我和阿芳在窗前坐下,死死盯着窗外。我想起一本书上说过,如果有厉鬼催命,只要一次没有成功,那它就不会找你第二次。换句话说,只要今晚没出事,我们就平安了!
  我看了看表,快到午夜了!我和阿芳的手死死握在一起,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沉住气!
  “啊!……”一声惨叫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从窗口一闪而过!与此同时,是一声沉闷的声响。
  “那是!……”阿芳愣住了。
  “是苏可沁!她掉下去了!”我摊坐在地上。
  我们挣扎着站起来,恐惧使我们只能相互扶持才站得稳。当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楼下,苏可沁已经死了。她跟玟玟一样,浑身插满了玻璃碎片,鲜血淋漓。唯一不同的是,在她白色的衬衫上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还我命来!
  阿芳当场就昏了过去,而我,却感到我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

  三天的恐怖之夜终于结束了,404寝室真的有鬼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计划完成得非常顺利。第一天晚上的异象我是故意装出来吓她们的,让裴云霏的冤魂似有似无地充斥在404室。可是,她们竟然不相信我的话,倒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她们谁也逃不掉。
  我偷了苏可沁最喜欢的项链放进玟玟的抽屉里,成功的使她们的矛盾激化到极点。我故意站在玟玟那一边,并怂恿她装鬼从四楼跳下去,吓一吓苏可沁。当然,我会在下面放好垫子,肯定让她平安无事。为了得到玟玟的信任,我在她面前示范了好几次,玟玟报复心切,同意了。当天晚上,她便开始装神弄鬼,还按照我的指示在床单上留下“还我命来”的字样。不过,谁也不会知道,我原本的计划就是要让她死,


我告诉她因为晚上很黑,我会在垫子那里放上反光镜,你只要朝亮光的地方跳就可以了。玟玟真是听话的孩子,她果真朝那里跳下去了。呵呵,在她死的一刹那一定知道我骗了她,因为我根本没有放垫子,我只放了一堆碎玻璃而已。
  接下来就是苏可沁了。那天她并没有失踪,而是被我下了安眠药在天台上睡着了。那个天台没有人会上去,就算有人上去,我让苏可沁躺在了天台栏杆外侧的水泥地上,没有人会看见。等药效过去,她一翻身就会摔下去。我算好了时间,果然她在我和阿芳的眼前直直掉落下来,摔在了我事先准备好的玻璃上。
  我之所以没有杀阿芳,是因为我必须为我留一个证人。一个跟我在一起看到过鬼的证人。
  我为什么要杀害苏可沁和玟玟?其实,我的目标一开始就只有苏可沁一个人,可是如果只杀了她,那警方一定会怀疑和她同个寝室的我,所以,我必须使一个障眼法,让玟玟做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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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09:52:45 |只看该作者
将错爱放生


(一)

  我一向也是个以胆子大著称的人,别看我年纪不算大。可我这半生经历过的鬼事,比别人一生加起来的都多,可以说,有些场面,只要是我愿意说出来,绝对可以吓死人。

  这里就讲讲深夜守“金摊子”的事。

  九三年润月十五那天,天空有些发白。我跟两个同村的“老战友”一起,从隔壁吴家庄新开张的田大少家赌庄回来。由於我们村跟吴家村有十几里山路相隔,所以深夜要走回来还不是太容易的。

  本来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绕著馒头型的一个大山头包走,走完了,也就到了我们上岗村。可是也有另一种走法,那就是征对大胆的人而言,直接从山头上走,那样就只需要花半把个小时左右的光景也就到了,全程不过七里路。

  可是,为什麽要特别说明那是给胆子大的人走的呢?那是因为此路虽然是条通往鄙村的终南捷径,可也是条“死路”。山上是一片近年来,连村里最胆大的人家都不敢去承包来开发的坟山。这里有个名称,叫做“无碑岗”。就因著这无碑两个字,再大胆的人也不敢上到这山上来过夜,本来农村里近年都很流行的打赌跟死人过夜,赚起钱财的事,也有人大获成功,因此暴富的,出事的很少。有被吓晕过去的,事後带点神经质的,但一般都不多。

  象我就曾经跟村里的首富吴家才打过一回赌,去跟村口独人居中去死去多年寡居的吴老太太的躯体住一宵,条件是我赌博欠他的三万元取消。另加十万元。“吴百万”既然开口了,咱在村里号称胆大第二的傲虎也不含虎,马上接下了这“金摊子”。一般我们把这种搏胆子了的打赌法叫“摊子”。两人单赌叫“银摊子”,有人在此基础上跟赌,则叫“金摊子”。

  当时,因为年近七旬的吴老太死去後正在等她近在省城的一个亲戚赶来处理,故而在她村外独居的家中停尸了一天。这就给了我们附近村子里爱好这行的一个机会。玩一把“金摊子”。我当然由於“吴百万”的点将成了主角。他取消我的债务当然是顺水推舟的小事,这不仅因为我欠他一点小钱,还因为他信任我这方面的本事。因为我从没出过事,而且不须酒壮胆。一般第二天我都面不改色的走出来。所以他要借我的胆量,跟邻村另外两个一直跟他比富的“张百万”,“李百万”赌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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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09:55:44 |只看该作者
 他们三个当地响当当的百万富裕家庭,不仅在开采矿山,办乡镇企业上有冲突,暗中各自发展成一派,另外更在比胆子上要赛著胜过对方。除了钱之外,只有这个能在我们这带令他抬得起头来。谁赢了一把,另外一家就要衰好久。有种说法,甚至是再也发家不起来。故而互相邀赌之事,一年总有那麽一两回。只要三个村,那一个村里新近有死人,经过与家属的商量,一般至少也是一次“银摊子”的交易。这种私底下的交易相当地“热闹”。凡是有兴致的,都会在外面坐笑著等著。当然,里面除了死人跟那个胆大的“料子”之外,其余之人,是不能出声的。

  而且有的灵堂还要经过专门布置,放上招魂的小白幡,拴上一只全身发亮的白猫(注,这点上千万要注意到,是白猫,而不是黑猫。虽然时下有句名言说,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可是,在此初夜,如果谁敢胆放上一只黑猫的话,那麽他别想活著回来了。这在我们庄古老的“摊子赌局”的老人们中曾有过这样的流传。那就是民国初年,两家大地主斗富,比谁家“摊子”大。最後玩起了“金摊子”连赌三局,双方派出来的人都不输,最後一局,大家都输红了一眼,本来已经没有死人了。恰红又碰到一个被他们某一家中的大户给强暴上吊自尽的农人家的女娃子新死,因此又赌了起来,这一局,对头一家使起了鬼点子,不仅玩加注“拴猫”而且,还在猫身上做了手脚,把一只全白的猫涂成的黑猫,结果是夜灵堂里恰红有老鼠经过,那只变白了的黑猫,一下子挣脱了追去,倏地自黑棺材上纵跳过去,结果把这个本来就满腹含冤的厉鬼给唤醒了,一下子那棺材竖直了起来,不仅那胆大异常的“料子”当场活活骇死了。还接著冤魂作怪,害死了那家大家全家上上下下八十多口人……自从後,以那家大户为姓的“里家村”消失了。)後来的几年,这地方敢玩“摊子赌”的人也绝迹了。

  只是直到这两年,改革开放富裕起来後,苗头才渐起。当然,也富了一批象我这样终日无所事事,靠赌为生的胆大的闲人。这样的摊子赌,赢一把,比进城干十年的体力活赚得还多,何乐而不为呢?只有有钱人喜欢,愿意拿钱出来斗富。我们是不怕了。

  何况,我家祖辈已经干掉这一行,在我前年从黄媒烟纸得祖谱中翻找出来的一些“祖规”中,我找到了关於如休消灾,避邪这一册。其中尤其提到了我祖上“经历”过的几桩“摊子赌”以及从法士,道长那里学来的“经验”,还有灵符的画法。

  话说那一天,我受同村吴百万之邀,去那个新死的据说是她丈夫是个国民党军官,跟了蒋介石去了台湾的,後来她无儿无子女,又因为嫁错了,弄得远方的亲戚也不认她,只好独自在我们村过一生到死的老寡夫吴老老太家住一宵。

  村支书是吴百万家是本家亲戚,其实朝远处说来,这吴老太,夫家也是他们吴氏的本家,不过,吴老太本家却是姓陈,而且她没有给吴家留下一个种苗。故而,吴家村也没人把她当亲戚来看待。虽然仍个叫了她一辈子吴老太。

  之所以,大家要在这吴老太头上开“金摊子”。也是由著这个缘头,大家猜想,她一个人孤孤独独过了这麽几十年下来,肯定怨气不少,成冤的机会挺大。所以要赌一把。本来这一晚十万元的机会也轮不著我,是我苦口婆心的哀求了吴百万半宵,他看在我死去爹是他干兄弟的份上,才给我机会让我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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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10:08:24 |只看该作者
 不过,由於这次他是东家,故而为了要镇住外庄那两个百万。因此,他当时就跟我说了:“吴刚,不是我不想让你去,而是这次实在太过凶险,你爹跟我又是以前结拜的老兄弟,而且这次我们是要加注的,还是这猫也是由邻家提供的,再三来说,这吴老太生前是什麽人你不是不知道,估计你生前就没跟她多讲多一句话吧?还有一个缘故,他死时,我陪同村支书去看过,她平常那一双单凤眼外围增加了一道黑圈,这绝对是要出冤魂的征兆,所以我才没提出来让你去,否则的话,这次让你赚一把,你有了点本钱,再承包几座荒山,养点啥,种点啥,还不立即就跟上三叔,富了起来。”

  “三叔,这些我都想过,我不怕她,我有家传至宝。我会守稳一夜的。不会让她爬起来作乱。那猫儿我也会拴好。求你给侄儿这次致富的机会吧,否则侄守到老死也富不起来。救你了,三叔……”我连哭带喊的抱著他的脚喊。

  眼看著实在挨不过我,就把邻村请来的胆子最大的高老大给退了,让我这本村人亲自出马。

  那一天下午,天约摸著擦黑的时候,邻村的老场人来了。各村跟赌者竟达上百人。李百万跟我三叔吴百万互相寒喧了几句,眼瞅著天快要黑了,我三叔就叫他的侄子,我们吴家村的村支书打开吴老太家的独处村外的老土庙改成的房子。白天这里是关著的,虽然村里人都知道今晚要开“金摊子”可是也要防止乡上来人偶尔到这里示察。因为按政策,死者是要送火化的,绝不能无故停留这麽三五天。这次由於要加注,故而没有立刻开赌,所以又多停了两天,我进去守屋的这天,刚好是第三天。

  第三天,恰好是最恐怖的时刻,所谓:一一成冤,二二成恨,三三出壳,……以後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收完阳魂,彻底归阴去了, 所以一般老墓我们是不太当它一回事的,因为它那里面其实什麽也没有。干骨架而已。没魂的东西。

  可是如果在这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发作的话,那麽情形就极为可怕了。轻否来灭“料子”一人,重则全村得怪病死绝,被她拖下去成无人村。阴人居。

  可是,最要命的是这七七四十九天中的第三天,因为这一天出来的冤魂特别可怕,一般的灵符很难控制。狗头血更是不敢用,因为所她的冤屈一旦过大,不死的话,反而增加她的阴力,那样的话,她追起魂来,是不过五更鸡鸣不摆手的。

  可是,我为了挣这笔要命的钱,就拼著豁出去了。去了一回。那一回,是我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一夜。事後我甚至不敢再对任何人提起,甚至老婆孩子。虽然偶尔喝醉了,还会在那些年轻料子们面前吹吹牛,可是实际上,我是真的不敢再去回顾了。

  那一晚,我刚带著白猫进去拴好。把酒壶压在了棺村下,这是我“祖谱”上密载的。千万不能用酒来饮用,那样的话,碰到冤魂,马上就给你招唤醒了。一般的民间大家都以为喝酒壮大胆,其实那是因为他们睡的是全无灵气的老坟,故而,只要真的胆大点,是没事的。可是做我们料子的这行就不同了,这不是胆大就能完事的。

  且话那晚我把酒坛子压好,又将随手带来的灵符贴上棺材四角,(正中是不能乱贴的,以前电视上经常有大张灵符贴在正中处,那实际上是找死。因为正中要留一个我们阳眼看不见的阴孔给阴人透气,否则他实在憋不住,本来要宿业报到四十九天以後才结束,也以为时辰到了,提前爬了起来找你,那样你就完蛋了。而且贴在正中除非你是大法师,能帮她超度过去,否则你就这样压上她的眉心骨,她难受之余,肯定要闹事出来的。)贴完灵符後,我又烧了整整四十贯穿孔大纸钱,(这里又要注意了,千万不要乱拿什麽世面上买得印刷品的纸钱上,那些纸钱上没有道家,或是灵异之士的法力符上,阴魂看见也拿不走了,有些因此还会发怒,惹起事端,现身来吓死人。所以纸钱最好是做成方孔的,而且还要念咒符上。才管用。

  我给吴老太太用的烧用纸钱是“祖谱”上记载的最大限额的《阴符经》咒法。以一比四十的倍数送上。这里又要注意了,钱不是越多越好,有的人注定阴间报穷给他钱多了,反而不利他消业,他因此反而就回来找你撤气。所以我对照吴老太的生辰八字,亲自给她算出来,她只能受用四十贯,但是陪数可以凭“孝心”,发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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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10:10:14 |只看该作者
 当一切稳妥之後,我便坐靠在圆柱子旁边,等待著吴老太回来。她回来是一定的,以她的怨气之大,不回来就奇怪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料想到她会回来的这麽快,才一个更辰,她就来了。

  “唉~~”先是她幽幽的叹息一起,声音来自灵堂正中的棺材里,我听得顿时毛骨悚然,几乎立刻就想爬起来跑。可是我知道不能跑,要跑我也跑不掉。以前我虽然也在别人新死人之处做过料子,可是一来我是到邻村去做,跟死都毫无瓜葛,故而我只要叨念往生咒千遍以上就行了。甚至在我念完千遍以後,我还可以大胆的睡觉。

  可是这次全然不同了,这吴老太,我们小时候,也就是文革那时期,我们就岐视过她,因为她出身不好,是地主家庭嫁过来的小姐。再则她老公又跑了,所以在村里的习俗中,她又抬不起头来,最惨的是她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因此之故,她既没再嫁出去,(她还年轻那时候,谁敢要她啊,一是怕她男人以後带兵又回来了,二是取了她这样成份不好的,以後子女的前途都没希望)。所以然她很惨,很孤独的过了一辈子。直到死都没人陪在她旁边好好说过一次心里话。

(二)

  今夜我为了这千载难逢的发财好机会,来到了她旁边。

  原想至少过了中夜,她才会发作,没想到,才到初夜,她就叹息开了“唉……”幽幽的一声。如是是不知情的别人,一定以为自己听插了,或以为是门外面的山风声,就此放过了。可我有这方面的经验,故而,已经骇得面无人色了。

  我知道,今晚我活著出去的机率基本为零了。她这麽早醒起来,冤气之深之大,是我前所未见。

  我千不该,万不该,来参加这次“金摊子”,而且还是加了注。如果不加注,我或者还有希望“生还”到明天,可是加了注後,我连这希望都不存在了。

  “唉~~~~”她幽幽的叹息,这已经是第三十八声了。我算过了,间隔,越来越短,从第一句到到第二次,用时三十分,可後来,就相隔越来越短了,直到现在的相隔不到五分锺一次了。我知道,只要间隔一断,她立刻就会往棺材里跳出来。如果介时再从猫身上跳过,那麽全村的都要遭央了。到那时,她成了厉鬼,不放完冤气是不会收手的,那麽全村的人不用几天就会全部突染疾病纷纷暴毙身亡。虽然他们死亡的原因,可能会被科学解释了什麽“三七黑死病”、“霍乱”、“鼠疫”等等。可是只有我们这些私底下玩摊子的人才明天实情。

  “唉~~~~”她又叹息了,这次相不到一分锺了。


  我吓得上下牙关格格作响,立站在柱子後面,看著那幅看上去很寒怆不够体面的棺材,暗暗後悔起来,怎麽没想到带著张黑油布来,给她这种“衣不蔽体”的外观罩上一点,那样她的冤气不会有那样大,或者朝我身上发作来,现在看来完了。甚至我忽然想到,我烧纸钱给她很可能是个错误,因为她生前主要的就是不缺钱,而是缺少温暖。没人来看望她,没有人会靠近她,甚至我们这些她当看看著长大的小孩,都爱跟在她背後疯喊:“官太太,官太太……”

  她生前活得实在太惨苦的。我现在明白了一切。我觉得我或许该用的是“顺心符”,而不是“随意贴”来粘在她身上。这时,我想到她的身世,就越来越不安起来,听著她的幽幽惨惨凄凄凉凉的叹息声,越来越响,我快要吓得死过去,偏偏我们这种受过驯练习的人是晕不了的,所以更加的要命,我承认,我专门穿来克邪的密不透风的黑狗皮缝制的皮裤子里面已经是小便淋漓失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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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10:11:20 |只看该作者
  此记它对我没有半分用处,它用来对付那些不相干的不认识的新鬼还可以,可是对付我自小就认识的吴老太来,它还是太差了。这时我又想起年轻时的吴老太来,她年轻时确实很文秀美丽的,我小时候就见过,那时候她还时常上点淡妆打份一下才出门的,而且她很喜欢穿旗袍,她高挑的身材,再配上她本来就良好的爱过教养的气质,简直让我们都看傻眼了。可惜她那时架子太大,虽然丈夫走进没来得及带走她,可她家也是一方地主出身,而且她双自幼受过私熟的薰滔,据说她还是个才女,所做的诗作,曾经在国民党官场上小有流传。

  可是现在,只能让她认命不好了。嫁错了人,走又走不掉。就此留下来了一个人。她没有及时走掉的原因据说是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鸟,她要把它送还山里去放生,结果她跟了个老妈子就去了,没想恰在那时解放军侦察员出来探测,就此把她给捉了去。她那个国民党军官的丈夫,虽然极爱她,可也不敢冒著掉脑袋的危险发兵去抢,最後上方一声令下,急忙退走。

  而她呢。那个吴老太,就此给关了几月,後来查清没犯什麽大错,教育一下,就给放回了庄里。可是这件错事也毁了她的一生。

  她的一生难道还不如一只鸟吗?她为什麽一定要去山里放生那只鸟?以致让这只鸟影响了她的一生。我到现在的都想不通。小时候隐隐的想过这事,到现在,今晚之时候,这种感触浮印得更清晰了。她为什麽不听丈夫劝说,一定要去呢?而且还不要警卫兵陪伴?我一直想不通这事。

  吴老太现在死了,缩成干瘪的一小团在棺材里,这几年我都没好好见到过她的样子。基本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一想起她年轻时没三番五次受批斗接受改造教育前时常淡妆浅抹的打份来时,心里都总痒痒的。说实话,在心里即便没有把她当作天仙来看,也差不多了,至少是当作了高不可樊的天鹅肉一样来看的。

  她太清秀美丽了,我还依稀记得小时候有次见过她著妆後,象古代美女一般的脸,红唇白齿黛眉似远山。她那时总是到村口去眺望。象那个传说中的望夫女一样,似乎在守望著她的丈夫归来接她一样。

  她那时还没有被完全抄家产,丈夫留给她的财产还让她清闲了好一阵子。直到後来参加队里的劳动生产,跟贫下中农们一样苦工分,自苦自吃,她才从我们小孩子眼中的“仙女”神坛中跌落下来。她被群情激昂的人们斗到面带血丝,披头散发的落难情形,我也清晰的记得。她痛哭著,低垂著,那在旗袍下曾隐隐显露过的长挑的玉腿,也变得日渐粗砺起来。直到後来,她因为生活也或者因为心情的的缘故,身子变得越来越句搂下去。

  但是她生前还好不是一个讨嫌的人,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好人,在老一辈心稍软的女子中。大家有许多都是受过她以前照顾的,她常给那些被打关押在她家中的人送点吃的。虽然不能解决什麽大问题。可是许多人後来都还感激她。虽然她出身极度不好,夫家又是国民党军官,可是因为她以前的这些善良举动,後来大家倒也没怎麽斗她。否则我想她早就不被斗死,也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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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10:20:30 |只看该作者
  此记它对我没有半分用处,它用来对付那些不相干的不认识的新鬼还可以,可是对付我自小就认识的吴老太来,它还是太差了。这时我又想起年轻时的吴老太来,她年轻时确实很文秀美丽的,我小时候就见过,那时候她还时常上点淡妆打份一下才出门的,而且她很喜欢穿旗袍,她高挑的身材,再配上她本来就良好的爱过教养的气质,简直让我们都看傻眼了。可惜她那时架子太大,虽然丈夫走进没来得及带走她,可她家也是一方地主出身,而且她双自幼受过私熟的薰滔,据说她还是个才女,所做的诗作,曾经在国民党官场上小有流传。

  可是现在,只能让她认命不好了。嫁错了人,走又走不掉。就此留下来了一个人。她没有及时走掉的原因据说是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鸟,她要把它送还山里去放生,结果她跟了个老妈子就去了,没想恰在那时解放军侦察员出来探测,就此把她给捉了去。她那个国民党军官的丈夫,虽然极爱她,可也不敢冒著掉脑袋的危险发兵去抢,最後上方一声令下,急忙退走。

  而她呢。那个吴老太,就此给关了几月,後来查清没犯什麽大错,教育一下,就给放回了庄里。可是这件错事也毁了她的一生。

  她的一生难道还不如一只鸟吗?她为什麽一定要去山里放生那只鸟?以致让这只鸟影响了她的一生。我到现在的都想不通。小时候隐隐的想过这事,到现在,今晚之时候,这种感触浮印得更清晰了。她为什麽不听丈夫劝说,一定要去呢?而且还不要警卫兵陪伴?我一直想不通这事。

  吴老太现在死了,缩成干瘪的一小团在棺材里,这几年我都没好好见到过她的样子。基本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一想起她年轻时没三番五次受批斗接受改造教育前时常淡妆浅抹的打份来时,心里都总痒痒的。说实话,在心里即便没有把她当作天仙来看,也差不多了,至少是当作了高不可樊的天鹅肉一样来看的。

  她太清秀美丽了,我还依稀记得小时候有次见过她著妆後,象古代美女一般的脸,红唇白齿黛眉似远山。她那时总是到村口去眺望。象那个传说中的望夫女一样,似乎在守望著她的丈夫归来接她一样。

  她那时还没有被完全抄家产,丈夫留给她的财产还让她清闲了好一阵子。直到後来参加队里的劳动生产,跟贫下中农们一样苦工分,自苦自吃,她才从我们小孩子眼中的“仙女”神坛中跌落下来。她被群情激昂的人们斗到面带血丝,披头散发的落难情形,我也清晰的记得。她痛哭著,低垂著,那在旗袍下曾隐隐显露过的长挑的玉腿,也变得日渐粗砺起来。直到後来,她因为生活也或者因为心情的的缘故,身子变得越来越句搂下去。

  但是她生前还好不是一个讨嫌的人,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好人,在老一辈心稍软的女子中。大家有许多都是受过她以前照顾的,她常给那些被打关押在她家中的人送点吃的。虽然不能解决什麽大问题。可是许多人後来都还感激她。虽然她出身极度不好,夫家又是国民党军官,可是因为她以前的这些善良举动,後来大家倒也没怎麽斗她。否则我想她早就不被斗死,也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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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10:22:30 |只看该作者
  此记它对我没有半分用处,它用来对付那些不相干的不认识的新鬼还可以,可是对付我自小就认识的吴老太来,它还是太差了。这时我又想起年轻时的吴老太来,她年轻时确实很文秀美丽的,我小时候就见过,那时候她还时常上点淡妆打份一下才出门的,而且她很喜欢穿旗袍,她高挑的身材,再配上她本来就良好的爱过教养的气质,简直让我们都看傻眼了。可惜她那时架子太大,虽然丈夫走进没来得及带走她,可她家也是一方地主出身,而且她双自幼受过私熟的薰滔,据说她还是个才女,所做的诗作,曾经在国民党官场上小有流传。

  可是现在,只能让她认命不好了。嫁错了人,走又走不掉。就此留下来了一个人。她没有及时走掉的原因据说是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鸟,她要把它送还山里去放生,结果她跟了个老妈子就去了,没想恰在那时解放军侦察员出来探测,就此把她给捉了去。她那个国民党军官的丈夫,虽然极爱她,可也不敢冒著掉脑袋的危险发兵去抢,最後上方一声令下,急忙退走。

  而她呢。那个吴老太,就此给关了几月,後来查清没犯什麽大错,教育一下,就给放回了庄里。可是这件错事也毁了她的一生。

  她的一生难道还不如一只鸟吗?她为什麽一定要去山里放生那只鸟?以致让这只鸟影响了她的一生。我到现在的都想不通。小时候隐隐的想过这事,到现在,今晚之时候,这种感触浮印得更清晰了。她为什麽不听丈夫劝说,一定要去呢?而且还不要警卫兵陪伴?我一直想不通这事。

  吴老太现在死了,缩成干瘪的一小团在棺材里,这几年我都没好好见到过她的样子。基本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一想起她年轻时没三番五次受批斗接受改造教育前时常淡妆浅抹的打份来时,心里都总痒痒的。说实话,在心里即便没有把她当作天仙来看,也差不多了,至少是当作了高不可樊的天鹅肉一样来看的。

  她太清秀美丽了,我还依稀记得小时候有次见过她著妆後,象古代美女一般的脸,红唇白齿黛眉似远山。她那时总是到村口去眺望。象那个传说中的望夫女一样,似乎在守望著她的丈夫归来接她一样。

  她那时还没有被完全抄家产,丈夫留给她的财产还让她清闲了好一阵子。直到後来参加队里的劳动生产,跟贫下中农们一样苦工分,自苦自吃,她才从我们小孩子眼中的“仙女”神坛中跌落下来。她被群情激昂的人们斗到面带血丝,披头散发的落难情形,我也清晰的记得。她痛哭著,低垂著,那在旗袍下曾隐隐显露过的长挑的玉腿,也变得日渐粗砺起来。直到後来,她因为生活也或者因为心情的的缘故,身子变得越来越句搂下去。

  但是她生前还好不是一个讨嫌的人,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好人,在老一辈心稍软的女子中。大家有许多都是受过她以前照顾的,她常给那些被打关押在她家中的人送点吃的。虽然不能解决什麽大问题。可是许多人後来都还感激她。虽然她出身极度不好,夫家又是国民党军官,可是因为她以前的这些善良举动,後来大家倒也没怎麽斗她。否则我想她早就不被斗死,也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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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爪痕-师父不是先行者是随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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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ya 发表于 2009-6-22 10:30:2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Mitsuya 于 2009-7-3 09:47 AM 编辑

(三)
  “唉~~~~~咯吱吱~~~”
  随着她最后一声悲叹,咯咯吱吱的那具简陋的黑漆棺材就响了起来,刹时间,老屋的天花板一阵子动摇起来,满屋子的灰尘扑扑直落在我身上,我吓得尿落一裤子,别说是跑,现在连走路都显得软弱无力~~~

  “妈啊~~”我从自个喉咙里听到一声近似鬼叫的声音。我看到了什么?象我这样一个敢胆挑战“金摊子”赌头的人,为什么会也如此恐惶~~。我跟你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具象这样大的冤屈的干尸象我走来~~。

  她嘴角露着浅浅的笑,(别误会,她可不是哪种浓血流于面部两眼大窟窿的僵尸),而是恰恰相反,此刻的她,美艳非常,跟我初见她年轻时的印象一个模样。她太俊了,太美了。靓到了极点,现在大家在电视电影里见到的那些经过“包装”的明星们,要是跟她此刻的娇美容颜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泡屎~。

  真的她太美了,美得恐怖。她向我走来,我哆哆嗦嗦站在角落,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个胆子,还可以轮流被她吓~~

  “你~~不要过来,”我哆哆嗦嗦抬起手来,想拦住她。这只是一种本能,其它我根本没有什么机能了。此刻我只有哀求她:“吴~~吴老太,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过来啊,”我嘴里带着哭腔:“我上有老,下有小,她们还要靠我养活啊,求你不要害我啊~~啊~~”说着说着,我就号淘大哭起来。能哭总亏是好事,这说明我最胆小的时候总算过去了。我没有被她这一头子给吓倒,显示了我“点子”的本色。可事情还没完`~

  “嘿嘿~~”她一笑。闻声停住了。站在半尺外看着我。瞪得我发慌。我站在哪里,她不过来,我一时倒不知该做什么好了。当然,总不会这么一直站下去的。以她冤魂之大,竟然能够瞒天过海,“找回”昔日最美的容颜,这说明她早已在前三日就在棺中修炼成精了。只是轮到我这倒霉的贪财鬼,急于还钱才赶上这摊子~~

  “你笑什么?”我兀楞的一问。紧接我觉着不对,我不能这样没有礼貌跟她对话,我必须要搏起她的同情心,哀怜于我,不对我赶尽杀绝,于是我又急忙换个口气说道:“您老人家笑什么,吴老太,你老人家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出来,小的在人间一定给你办到~~”

  “呵,哈……”她笑了。她又笑了。仰天笑了起来。笑到绝处,她淡淡的一道白色人影子似乎弯下了腰去。

  “嘿嘿~~”我跟着干笑两声,可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急忙忍住。就这么站在哪里,看着她。她也不笑了。又望着我。又是不说话。直瞪得我头皮发毛,刚刚找回的一点力气,真想就此拔腿逃跑。可是,我不敢。我知道她没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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