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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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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陆小凤传奇【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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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花與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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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08:09 |只看该作者
    陆小凤并不想问得太多,又道:“那么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鹰眼老七了,就算管家
婆管不住他,再加上一个花魁就足足有余ao老刀把子道:“花魁还有别的任务,高涛
也用不着帮手。
    陆小凤道:“所以主要的七个人都已有人对付,而且都已十拿九稳。”
    老刀把子道:“卜拿九稳。”
    陆小凤笑了笑,道:“那末你准备要我干什么?去对付那些扫地洗腕防灾工道
人?”
    老刀把子道:“我要你做的事,才是这次行动的成败关键。”
    陆小凤道:“什么事?”
    老刀把子也笑了笑,道:“现在你知道得已够多了,别的事到了四月十二的晚
上,我再告诉你。”
    他拍了拍陆小凤的肩“所以今天晚上你不妨轻松轻松,甚至可以大醉一场,因为
你明天可以整整睡上一天。”
    陆小凤道:“我要等到后天才下山?”
    老刀把子道:“你是最后一批下山的。”
    陆小凤道:“我那批人里面还有谁?”
    老刀把子道:“管家婆,娄老太太,表哥,钩子,和柳青青。
    他又笑了笑,道:好戏总是要等到最后才登场的,你们当然要留在最后。”
    陆小凤淡淡道:“何况有他们跟着我,我至少不会半途死在别人手里。”
    老刀把子的笑声更愉快,道:“你放心,就算你在路上遇见了西门吹雪,他也绝
对认不出你aU陆小凤道:“因为要为我易容改扮的那个人,是天下无双的妙手。”
    老刀把子笑道:“一个人若能将自己扮成一条狗,你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说的是犬郎君。
    犬郎君的任务就是将每个人的容貌都改变得让别人认不出来。
    任务完成了之后呢?
    我只不过要你走的时候带我走。
    陆小凤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当然也已看出自己的危机。
    老刀把子仰面向天,长长吐出口气,耕耘的时候已过去,现在只等着收获,他仿
佛已能看见果实从枝头长出来。
    一棵棵果实,就是—棵棵头颅。
    陆小凤忽然转脸看着他,道:“你呢?所有的事都有人做了,你自己准备做什
么?”
    老刀把子道:“我是债主,我正准备等着你们去替我把帐收回来qH陆小凤道:
“武当欠了石鹤一笔帐,少林欠了虎豹兄弟,谁欠你的?”
    老刀把子道:“每个人都欠我的。”
    不会掉。”
    陆小凤道:“人皮面具?你真的用人皮做面具?”
    犬郎君道:“一定要用人皮做的面具粘在脸上,才能完全改变—个人脸上的轮
廓,而且每一张人皮面具都要先依照那个人的脸打好样子。”
    他忽然对陆小凤笑了笑,道:“我也已照你的脸形做好—6长。”
    陆小凤苦着脸道:“也是人皮的?”
    犬郎君道:“货真价实的人皮ao陆小凤道:“你一共做厂多少张?”
    犬郎君道:“二十一张。”
    他又补充着道:“除了老刀把子外,每个人都有一张。”
    老刀把子为什么不必易容改扮?难道他到了武当还能戴着那篓子般的竹签?
    陆小凤道:“这些人经过易容后,脸ll是不是还留着一点特殊的标志?”
    犬郎君道:“一点都没有。”
    陆小凤道:“如果大家彼此都不认得,岂非难免会杀错人”p’犬郎君道:“绝不
会。”
    陆小凤道:“为什么?”
    犬郎君道:“因为每一批下山的人任务都不同,有的专对付武当道士,有的专对
付少林和尚,只要这组人能记住彼此间易容后的样子,就不会杀到自己人身上来了aU
陆小凤沉吟着,忽然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在每批人脸上都留一点特别的记号中
譬如说,一点麻子,或者是—颗至。
    犬郎君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种奇怪的表情,过了很久才悄悄的问,“你有把握能
带我一起走?”
    陆小凤道:“我有把握。”
    犬郎君吐出口气,道:“你答应了我,我当然也答应你。”
    陆小凤道:“你准备怎么做?”
    犬郎君眨了眨眼,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出来,等我们一起走的时候,我再告诉
你。”
    这里每个人好像都跟老刀把子一样,除了自己外,绝不信任何人。
    有时他们甚至连自己都不信任。
    犬郎君忽又问道:“花寡妇是不是跟你一批走?”
    陆小凤道:“大概是的ao犬郎君道:“你想让她变成什么样子?是又老又丑?还是
年青漂亮?”
    陆小凤道:“越老越好,越丑越好。”
    犬郎君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没有人相信陆小凤会跟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在—起的,所以也
没有人会相信我就是陆小凤ao犬郎君道:“所以她越老越丑,你就越安全,不但别人
认不出你,你自己也可以不动心。”
    他眨着眼笑道:“这几天你的确要保持体力,若是跟—个年青漂亮的寡妇在一
起,要保持体力就很不容易了。”
    陆小凤看着他,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毛病是什么?”
    犬郎君摇摇头。
    陆小凤道:“你的毛病就是太多嘴。”
    犬郎君赔笑道:“只要你带我走,这一路上我保证连一个字都不说ao陆小凤道:
“就算你想说,我也有法子让你说不出来。”
    犬郎君忍不住问,“你有什么法子?”
    陆小凤道:“我是个告老归田的京官,不但带着好几个跟班随从,还带着一长狗
qD他微笑着,又道:“你就是那条狗,狗嘴里当然是说不出人话来的oo犬郎君瞪着他
看了半天,终于苦笑,道:“不错,我就是那条狗,只求你千万不要忘记,我这条狗
只能吃肉,不啃骨头,,陆小凤笑道:“可是你最好也不要忘记,不听话的狗非但要
啃骨头,有时还要吃屎。”
    他大笑着走出去,忽又回头道:“叶雪和叶灵本来应该是在第几批走的?”
    犬郎君道:“我也不知道,老刀把子给我的名单上,本来没有她们姐妹的名
字。”
    夜更深。
    陆小凤在冷雾中坐下来,心里在交战一现在是到沼泽中去找她们姐妹?还是去大醉
一场?
    他的选择是大醉一场。
    就算不去找她们,也不是一定要醉的,但他醉了,烂醉如泥6他为什么一定要
醉?
    难道他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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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08:51 |只看该作者
    四月初三,下午,晴多雾。
    陆小凤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如裂,满嘴发苦,而且情绪十分低落,就好像大病了
一场。
    他醒了很久才睁开眼,一睁开眼就几乎跳了起来。
    娄老太太怎么会坐到他床头来的?而且还一直在盯着他?
    他揉了揉眼睛,才看出这个正坐在他床头啃蚕豆的老太婆并不是娄老太太,可是
他绝不会比娄老太太年青多少。
    “你是谁?”
    他忍不住要问,这老太太的回答又让他吃了一惊。
    “我是你老婆。”老太太刚开干瘪了的嘴冷笑,“我嫁给你已整整五十年了,现
在你想不认我做老婆也不行了。”
    陆小凤吃惊的看着她,忽然大笑,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这老太大竟是柳青青,他还听得出她的声音。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因为那个王八蛋活见了鬼,我想要年青一点,他都不答应。
    柳青青用力咬着蚕豆,恨恨道:“现在我变成了这个样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陆小凤故意眨了眨眼睛,道:“我为什么要高兴?”
    柳青青道:“因为你本来就希望我越老越好,越丑越好,因为你本来就一直在逃
避我,好像生怕我活活的把你吞了下陆小凤还是装不懂,“我为什么要逃避你?”
    柳青青道:“你若不是在逃避我,为什么每天都喝得像死人—样?”
    她冷笑着,又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敢碰我,可是我又有点奇怪,要你每天晚
上跟我这么样一个老太婆睡觉,你怎么受得了。”
    陆小凤坐了起来,道:“我为什么要每天晚上跟你睡觉?”
    柳青青道:“因为你是个告老归田的京官,我就是你老婆,而且是个出名的醋坛
子。”
    陆小凤说不出话来了。
    柳青青道:“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们的儿子也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的。”
    陆小凤又吃了一惊,“我们的儿子是谁?”
    柳青青道:“是表哥。”
    陆小凤忽然倒了下去,直挺挺的倒在床上,连动都不会动!
    柳青青天笑,忽然扑在他身上,吃吃的笑道:“我的人虽老,心却不老,我还是
每天都要的,你想装死都不行。”
    陆小凤苦笑道:“我绝不装死,可是你若要我每天跟你这么样一个老太婆做那件
事,我就真的要死了。”
    柳青青笑道:“你可以闭起眼睛来,拼命去想我以前的样她已笑得喘不过气,
“何况你们男人不是常常喜欢说,只要闭起眼睛来,天下的女人就都是一样的。”
    现在陆小凤总算明白自作自受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洞本来是他自己要挖的,现在一头栽进去的,偏偏就是他自己。
    犬郎君来的时候,柳青青还在喘息。
    看着一个老掉了牙的老太太,少女般躺在一个年青的男人身旁喘息,如果还能忍
得住不笑出来,这个人的本事一定不小。
    犬郎君的本事就不小。
    他居然没有笑出来,居然能装作没看见,可是等到陆小风站起来,他却忽然向陆
小凤挤了挤眼睛,好像在问:“怎么样?”
    陆小凤简直恨不得将他这双眼珠子挖出来,送给柳青青当蚕豆吃。
    幸好他还没有动手,门外已有个比柳青青和娄老太大加起来都老的老太婆伸进头
来,赔着笑道:“老爷和太太最好赶紧准备,我们天一亮就动身。”
    这个人当然就是管家婆。
    又有谁能想得到,昔年不可一世的风尾帮内三堂的高堂主,竟会变成这副样子?
    陆小凤又觉得比较愉快了,忽然大声道:“我那宝贝儿子呢?快叫他进来给老天请
安。”
    看起来好像又年青了二十岁的表哥,只好愁眉苦脸的走进来。
    陆小凤板着脸道:“在京里做官的人,家规总是比较严的,就算在路上,也马虎
不得,所以你以后每天都要来跟我磕头请安,你知不知道?”表哥只有点头。
    陆小凤道:“既然知道,还不赶紧跪下来磕头?”
    看着表哥真的跪下去,陆小凤的心情更好了,不管怎么样,做老子总比做儿子愉
快很多。
    这一路上他当然也不会寂寞,除了老婆外,他还有个儿子,有个管家,有个管家
婆。
    他甚至还有一条狗。
    “不能带这条狗去!”
    海奇阔断腕上的钩子已卸下来,光秃秃的手腕在没有用衣油掩盖着的时候,显得
笨拙而滑稽。
    他的表情却很严肃,态度更坚决,“我们绝不能带他去。”
    陆小凤道:“这也是老刀把子的命令?”
    海奇阔道:“当然是。”
    陆小凤道:“你们是不是准备杀了他?”
    海奇阔道:“是。”
    现在犬郎君的任务巴结束,他们巴用不着对他有所顾忌。
    陆小凤道:“谁动手杀了他?”
    海奇阔道:“我。”
    陆小凤道:“你不用钩子也可以杀人?”
    海奇阔道:“随时都可以。”
    陆小凤道:“好,那么你现在就先过来杀了我吧。”
    海奇阔脸色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淡淡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他去,我就去,他死,我就死。”
    他当然不能死。
    海奇阔看看表哥,表哥看看管家婆,管家婆看看柳青青,柳青青看看犬郎君,忽
然问道:“你是公狗?还是母狗?”
    犬郎君道:“是公的。”
    柳青青道:“有些狗晚上喜欢睡在主人的床旁边,你呢?”
    犬郎君道:“我喜欢睡在门口,而且一睡着就像死狗—样,什么都听不见。”
    柳青青笑了,“只要不是母狗,随便他想带多少条去,我都不反对。”
    陆小凤道:“有没有人反对的?”
    海奇阔叹了口气,道:“没有。”
    管家婆立刻道:“半个人都没有。”
    陆小凤看着表哥,“你呢?”
    表哥笑了笑,道:“我是个孝子,我比狗还听话十倍。”
    所以我们的陆大老爷就带着四个人和一条狗,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幽灵山庄。
    这已是他第二次离开这地方,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绝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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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09:33 |只看该作者
标题 <<旧雨楼•古龙《陆小凤系列•幽灵山庄》——第十二章 鬼屋惊魂>>
古龙《陆小凤系列•幽灵山庄》
第十二章 鬼屋惊魂
    四月初五,晴。
    陆小凤正对着一面擦得很亮的钢镜微笑。
    看到镜子里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这种感觉虽然有行怪怪的,却很有趣。
    镜子里这个老人当然没有他本来那么英俊,看起来却很有威严,很有气派,绝不
是那种酒色过度,—条腿已进了棺材的糟老头。
    这一点无疑使他觉得很愉快,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洗脸。
    所以他只能用干毛巾象征性的在脸上擦了擦,再痛痛快快的漱了口,再转过头看
着床上的老太婆。
    他摇头叹气道:“犬郎君的确应该让你年轻一点的,现在你看来简直像我的
妈。”
    柳青青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是不是别人随便把你弄成什么样子,你都一样能
够自我陶醉的。”
    陆小凤笑了,大笑。
    这时那条听话的狗已摇着尾巴进来了,孝顺的儿子也已赶来磕头请安。
    陆小凤更愉快,他笑着道:“今天你们都很乖,我请你们到‘三六九’去吃火腿
干丝和小笼蒸包去。”
    “三六九”的蒸包小巧玲磁,一笼二十个,一口吃一个,吃上个三五笼也不嫌
多。
    连陆大老爷的狗都吃了三笼,可是他的管家和管家婆却只能站在后面待候着。
    在京里做官的大老爷们,规矩总是比别人大的。
    店里的跑堂在旁边看着只摇头,用半生不熟的苏州官话搭汕着道:“看来能在大
老爷家里做条狗,也是好福气的,比好些人都强得多了。”
    陆小凤正在用自己带来的银牙签剔着牙,嘴里“啧啧”的直响,忽然道:“你既
然喜欢它,为什么不带它出去溜溜,随便在外面放泡野屎,回来老爷在赏。”
    跑堂的迟疑着,看着管家和管家婆,“这位管家老爷不老”
    陆小凤道:“他不喜欢这条狗,所以这条狗就喜欢咬他。
    跑堂的害怕了,“这伎狗老爷喜欢不喜欢咬别的人?”
    陆小凤从鼻孔里“哼”厂一声,道:“别的人就算请它咬,它还懒得张开口
哩。”
    大老爷的夫人也在旁边开了腔,“我们这条狗虽然不咬人,也不啃骨头,可是有
点喜欢吃屎,你最多只能让它舔一舔,千万不能让它真的吃下去,他会闹肚子的。”
    跑堂的只有赔着笑,拉起牵狗的皮带,小心翼翼的带着这位狗老爷散步去了。
    管家看着管家婆,管家婆看看孝子,孝子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微笑道:“你放心,你老子的这条狗是乖宝贝、绝对不会跑了的,而且它
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孝子忍不住问,“为什么?”
    老太太道:“因为你也要跟着它去,它拉屎的时候,你也得在旁边等着。”
    表哥果然听话得很站起来就走。
    陆小凤笑了,微笑着道:“看来我们这个儿子倒真是个孝子”
    陆小凤有个毛病,每天吃过早点之后,好像都一定要去方便方便。
    他的酒喝得太多,所以肠胃不太好。
    老太太就算真是个特大号的醋坛子,人盯人的本事再大,至少老爷在方便的时
候,她总不能在旁边盯着的。
    可是一条狗若要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不管你是在方便也
好,是不方便也好,它都可以跟着你。
    所以陆小凤每次要方便的时候,犬郎君都会摇着尾巴跟进去。
    今天也不例外。
    陆小凤一蹲下去,他就立刻压低声音道:“那个跑堂的绝不是个真的跑堂aH没有
反应,陆小凤根本不睬他。
    犬郎君道:“他的轻功一定很高,我从他的脚步声就可以听得出来。”
    还是没有反应。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陆小凤在方便的时候,也是专心一意,全神贯注的。
    犬郎君又道:“而且我看他一定还是个易容的高手,甚至比我还高。”
    陆小凤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你是个妖怪。”
    犬郎君怔了怔,“妖怪?”
    陆小凤道:“—条狗居然会说人话,不是妖怪是什么?”
    犬郎君道:“可是……”
    陆小凤不让他说下去,又问道:“你知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对付妖怪的?”
    犬郎君摇摇头。
    陆小凤冷冷道:“不是活活的烧死,就是活活的打死。”
    犬郎君连‘个字都不敢再说,就乖乖的挟着尾巴溜了。
    陆小凤总算轻松了一下子,对他来说,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就算是坐在
马桶上,也已经是种享受,而且是种很,因为他忽然有了个会盯人的老婆。
    他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柳青青居然已经在外面等着,而且像是已等了很久,地上
的蚕豆壳已有一大堆。
    陆小凤忍不住道:“你是喜欢看男人方便?还是喜欢嗅这里的臭气?”
    柳青青道:“我只不过有点疑心而已。
    陆小凤道:“疑心什么?”
    柳青青道:“疑心你并不是真的想方便,只不过是想借机避开我,跟你的狗朋友
说悄悄话。”
    陆小凤道:“所以你就坐在外面听我是不是真的方便了。
    柳青青笑道:“现在我才知道,这种声音实在不太好听。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他是条公狗,若是母狗,那还了得?”
    柳青青淡淡道:“若是条母狗,现在早已是条死狗了ao四月初六,晴时多云。
    管家婆的簿子上记着:“早点是在城东奎元馆吃的,其间又令人溜狗一次,来回
约中个时辰。”
    “溜狗的堂馆姓王,当地士生土长,干堂棺已十四年,已娶妻,有子女各一。”
    “此人已调查确实,绝无疑问。”
    这簿子当然是要交给老刀把子看的,海奇阔却反对,“不行,不能这么写。”
    管家婆道:“为什么不能?”
    海奇阔道:“我们根本就不该带这条狗来,更不该让他找别人去溜狗的,老刀把
子看了,一定会认为其中有问题。”
    管家婆道:“你准备怎么办?”
    海奇阔冷笑,道:“这条狗若是条死狗,就好像生米已煮成熟饭一样,他能把我
怎么样?”
    管家婆吐出口气,道:“却不知这条活狗,要等到时候才会变成死狗?”
    海奇阔道:“快了。”
    管家婆道:“明天你去溜狗?”
    海奇阔叹了口气,道:“这好像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
    管家婆道:“是不是最后一次?”
    海奇阔道:“是的,绝对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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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0:06 |只看该作者
    四月初七,晴。
    海奇阔已牵着狗走了很远,好像还没有回头的意思。
    表哥跟在后面,忍不住道:“你几时变得这么喜欢走路的?”
    海奇阔道:“刚才。”
    表哥道:“现在你准备走到哪里去?”
    海奇阔道:“出城去。”
    表哥道:“出城去干什么?”
    海奇阔道:“—条狗死在道上,虽然是件很平常的事,狗皮里若是忽然变出个人
来,就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了。
    表哥道:“这种事当然是绝不能让别人看见的。
    海奇阔道:“所以我们要出城去。”
    他紧紧握着牵狗的皮带,表哥的手也握住了衣下的剑柄。
    这条狗不但听得懂人话,而且还是个暗器高手,如果狗没有死在人手里,人反而
死在狗手里了,那才真的是笑话。
    谁知这条狗居然连—点反应都没有。
    表哥道:“你知不知道狗肚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海奇阔道:“我只知道这附近好像已没有人了。”
    表哥道:“简直连条人影都没有。”
    海奇阔忽然停下来,看着这条狗,叹息着道:“犬兄犬兄,我们也曾在一起吃过
饭,喝过酒,总算也是朋友,你若有什么遗言后事,也不妨说出来,只要我们能做
的,我们6定替你做。”
    狗在摇尾巴,“汪汪”的直叫。
    海奇阔道:“你摇尾巴也没有用,我们还是要杀了你。”
    表哥道:“可是我保证绝不会把你卖到挂着羊头的香肉店海奇阔还在叹着气,醋
钵般大的拳头已挥出,一拳打在狗头上。拳头落下,立刻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条狗狂吠一声,居然还能撑起来,表哥的剑却已刺入了它的脖子。
    鲜血飞溅,海奇阔凌空掠起,等他落下来时,活狗就已变成了死狗。
    海奇阔松了口气,笑道:“看来杀狗的确比杀人轻松得多。
    表哥却沉着脸,忽然冷笑道:“只怕我们杀的真是条狗。”
    海奇阔吃了一惊,立刻俯下身子,想剥开狗皮来看看。
    狗皮里面也是狗,这条狗竟不是犬即君。
    海奇阔脸色变了,道:“我明明看见的。”
    表哥道:“看见什么?”
    海奇阔道:“看见犬郎君钻进这么样一张狗皮里去,就变成了这么样一条狗。”
    表哥冷冷道:“狗有很多种,同种的狗样子都差不多的。”
    海奇阔道:“那么犬郎君哪里去了?这条狗又是怎么来的?”
    表哥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陆小凤?”
    厕所外面居然又有入在等着,陆小凤刚走到门口,连裤带都没有系好,就看见了
海奇阔。
    海奇阔的样子,看来就像是已经鳖不住了,一泡屎已拉在裤档里。
    陆小凤叹了口气,哺哺道:“为什么我每次方便的时候,外面都有人在排对,难
道大家都吃错了药。都在拉肚子?”
    海奇阔咬着牙,恨恨道:“我例没有吃错药,只不过杀错了人。”
    陆小凤好像吃了一惊,道:“你杀了谁?”
    海奇阔道:“我杀了一条狗。”
    陆小凤道:“你杀的究竟是人?还是狗?”
    海奇阔道:“我杀的那条狗本来应该是个人的,谁知它竟真的是条狗,狗皮里面
也没有人。”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狗就是狗,狗皮里面当然只有狗肉和狗骨头,当然不会
有人』”
    他叹息着,拍了拍海奇阔的肩,“最近你—定太累了,若是还不好好的去休息休
息,说不定真会发疯的。”
    海奇阔看样子好像真的要被气疯厂,忽然大叫道:“犬郎君呢?”
    陆小凤淡淡道:“他既不是我儿子,又不是我的管家,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海奇阔道:“可是一定要带他下山来的却是你。”
    陆小凤道:“我只不过只要带条狗下山,并没有说要带犬郎君。”
    他又拍了拍海奇阔的肩,微笑道:“现在你虽然杀了我的狗,可是我并不想要你
偿命,不管怎么样,一个好管家总比一条狗有用得多,何况,我也不忍让管家婆做寡
妇。”
    海奇阔已气得连话都说不了。
    陆小凤终于已系好裤带,施施然走了,走出几步又回头,带着笑道:“这件事你
一定要告诉老刀把子,他一定会觉得很有趣的,说不定还会重重的赏你一样东西。”
    他笑得实在有点不怀好意,“你想不想得出他会赏你样什么东西呢?”
    海奇阔已想到了。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都一定是很重的,却不知是重重的一拳?还是重重的一刀。
    海奇阔忽然大笑,道:“我总算想通了。
    陆小凤道:“想通了什么?”
    海奇阔道:“我杀的既然是条狗,死的当然也是条狗,不管那是条什么样的狗都
—样,反正都已是条死狗。”
    他眨了眨眼,微笑道:“连人死了郝是—样的,何况狗。”
    陆小凤也大笑,道:“看来这个人好像真的是想通了。”
    四月初八,晴时多云偶阵雨。
    今天管家婆簿子上的记载很简单,“赶路四百里,狗暴毙。”
    四月初九,阴。
    没有雨,只有阴云,一层层厚厚的阴云掩住了日色,天就黑得特别早。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
    “因为赶车的怕错过宿头,所以要抄近路。”
    “这条是近路?”
    “本来应该是的,可是现在……管家婆叹了口气,苦笑道:“现在看来却好像是
迷了路。”
    现在本来已到了应该吃饭的时候,他们本来已应该洗过脸,漱过口,换上了干净
舒服的衣裳,坐在灯光辉煌的饭馆里吃正菜前的冷盘。
    可是现在他们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迷了路。
    “我饿了,饿得要命,“柳青青显然并不是个能吃苦的女人,“我一定要吃点东
西,我的胃不好。”
    “假如你真的—定要吃点东西,就只有像羊一样吃草。”
    柳青青皱起了眉,“车上难道连一点吃的都没有?’’“非但没有吃的,连水都没
有。”
    “那我们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饿着。”
    柳青青忽然推开门,跳下车,“我就不信没有别的办法,我去找。”
    “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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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1:32 |只看该作者
    “无论什么样的地方都有人伎的,这附近一定也有人家,“柳青青说得好像很有
把握,其实心里连一点把握都没有。
    可是她肯去找。
    因为她不能吃苦,不能挨饿。
    无论你要找的是什么,只有肯去找的人,才会找得到。
    世上本就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第一个发明车辆的人,一定是懒得走路的人,
就因为人们不愿吃苦,所以人类的生活才会进步。
    她肯去找,所以她找到了。
    山坳后的山坡下,居然真的有户人家,而且是很大的一户人家。
    事实上,你无论在任何地方都很难找到这么大一户人家。
    在黑暗中看来,山坡上的屋顶就像是阴云般一层层堆积着,宽阔的大门,最少可
以容六匹马并驰而入。
    可是门上的朱漆已剥落,门也是紧闭着的,最奇怪的是,这么大一户人家,竟几
乎无全看不见灯火。
    据说在一些无人的荒野中,经常会有鬼屋出现的,这地方难道就是栋鬼屋?
    “就算真的是鬼屋,我也要进去看看,“柳青青只怕挨饿,不怕鬼。
    她已经在敲门,将门上的铜环敲得比敲锣还响,门里居然还是完全没有回应。
    她正准备放弃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开了一线,一线灯光照出来,一个人站在
灯光后的黑暗中,冷冷的看着她。
    阴森森的灯光,照花了她的眼睛,等到她看清这个人时,就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这个人实在不像一个人,却也不像鬼,若说他是人,—定是个泥人,若说他是个
鬼,也只能算是个用泥塑成的鬼。
    他全身上下都是泥,脸上、鼻子上、眉毛上,甚至连嘴里都好像被泥塞住。
    幸好他还会笑。
    看见柳青青脸上的表情,他就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脸上的干泥“蹬落蹬落”往
下直掉。
    无论是人是鬼,只要还会笑,看来就比较没有那么可怕柳青青终于壮起胆子,勉
强笑道:“我们迷厂路……”
    她只说了一句,这人就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们迷了路,若不是迷了路的
人,怎么会跑到这鬼地方来。”
    他笑得更愉快,“可是老太太你用不着害怕,这里虽然是个鬼地方,我却不是
鬼,我不但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好人。”
    柳青青忍不住问道:“好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泥?”
    这人道:“无论谁挖了好几天蚯蚓,身上都会有这么多泥的。”
    柳青青怔了怔,“你在挖蚯蚓?”
    这人点点头,道:“我已经挖了七百八十三条大蚯蚓。”
    柳青青更吃惊,“挖这么多蚯蚓干什么?”
    这人道:“这么多还不够,我还得再挖七百一七—七条才够数。
    柳青青道:“为什么?”
    这人道:“因为我跟别人打赌,谁输谁就得挖一千五百条蚯蚓,少一条都不
行。”
    柳青青道:“你输了?”
    这人叹了口气,道:“现在虽然还没有输,可是我自己知道已经输定了。”
    柳青青看着他,眼睛己看得发直,“用这种法子来打赌倒真特别,跟你打赌的那
个人,一定是个怪人。”
    这人道:“不但是个怪人,而且是个混蛋,不但是个混蛋,而且是个大混蛋。”
    陆小凤一直远远的站着,忽然抢着道:“不但是个大混蛋,而且是特别大的一
个。”
    这人立刻同意,“一点也不错。”
    陆小凤道:“他若是混蛋,你呢?”
    这人又叹了口气,道:“我好像也是的。”
    陆小凤还想再说什么,柳青青却已抢着道:“你不是混蛋,你是个好人,我知道
你—定肯让我们在这里借宿一宵的。”
    这人道:“你想在这地方佐一晚上?”
    柳青青道:“嗯。”
    这人道:“你真的想?”
    柳青青道:“当然是真的。”
    这人吃惊的看着她,就好像比看见一个人在烂泥里挖蚯蚓还吃惊。
    柳青青不住道:“我们迷了路,附近又没有别的人家,所以我们只有住在这里,
这难道是件很奇怪的事?”
    这入点点头,又摇摇头,哺哺道:“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他嘴里虽然在说不奇怪,自己脸上的表情却奇怪得很。
    柳青青又忍不住问,“这地方难道有鬼?”
    这人道:“没有,一个也没有。”
    柳青青道:“那么你肯不肯让我们在这里住上一晚上?”
    这人又笑了,“只要你们真的愿意,随便要在这里住多久都没有关系。”
    他转过身,走入了荒凉阴森的庭院,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怕只怕你们连
半个时辰都耽不下去,因为从来也没有人能在这里耽得下去。”
    前面的一重院落有七间屋子,每间屋子里都有好几盏灯。
    灯里居然还有油。
    这个人居然将每间屋子里的每盏灯都点亮了,然后才长长吐出口气:“无论什么
样的鬼地方,只要一点起灯,看来好像立刻就会变得好多了。”
    其实这地方本来就不太坏,虽然到处都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可是华丽昂贵的装磺
和家具并没有破烂,依稀还可以想见到当年的风采。
    柳青青试探着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说,从来也没有人能在这里耽得下去?”
    这个人承认。
    柳青青当然要问,“为什么?”
    这人道:“因为这里有样东西从来也没有人能受得了。”
    柳青青问,“是什么东西?在哪里?”
    这人随手一指,道:“就在这里ao他指着的是个水晶盒子,就摆在大厅正中的神
案上。
    磨得非常薄的水晶,几乎完全是透明的,里面摆着的仿佛是一瓣已枯萎了的花
瓣。
    “这是什么花?”
    “这不是花,也不是你所能想得到的任何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人的眼睛aU柳青青的眼睛张大了,瞳孔却在收缩,情不自禁退缩了两
步。
    “什么人的眼睛?”
    “一个女人,一个很有名的女人,这个亥人最有名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睛。”
    “为什么有名?”
    ‘‘因为她是神眼,据说她不但能在黑暗中绣花,而且还能在三十步外用绣花针
打穿一只蚊子的头ao“你说的是神眼沈三娘?”
    “除了她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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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2:20 |只看该作者
    “是谁把她的眼睛摆在这里的?
    “除了她的文夫还有谁?”
    “她的丈夫是不是那个‘玉树剑客’叶凌风?”
    “是的,江湖中也只有这么样一个叶凌风,幸好只有一人体,,柳青青据紧了双
手,手心已湿了。
    她是不是也知道叶凌风和老刀把子间的恩怨纠缠?他们被带到这里来,是无意间的
巧合?还是冥冥中有人在故意安排?
    挖蚯蚓的人一张脸完全被泥盖着,谁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可是他的声音已有些嘶哑,接着道:“这里一共有九十二间屋子,每间屋子里都
有这么样一个水晶盒子。”
    每间屋子里都有?
    柳青青立刻冲进了第二间屋子,果然又看见了一个完全同样的水晶盒。
    盒子里摆着的,赫然竟是只干枯了的耳朵。
    挖蚯蚓的人幽灵般跟在她身后,“沈三娘死了后,叶凌风就将她分成了九十三
块………
    柳青青忍不住叫了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挖蚯蚓的人叹了口气,道:“因为他太爱她,时时刻刻都想看到她,无论走到哪
里都想看到她,那怕只能看见一只眼睛,一个耳朵也好。”
    柳青青咬紧牙,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
    陆小凤忽然问道:“据说沈二娘的表哥就是武当的名剑客木道人。”
    挖蚯蚓的人点点头。
    陆小凤道:“据说他们成亲,就是木道人做的大媒。”
    挖蚯蚓的人道:“不错。”
    陆小凤道:“叶凌风这么样做,难道不怕木道人对付他?”
    挖规则的人道:“木道人想对付他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沈三娘死了还不到三个
月,他也发了疯,自己一头撞死在后面的假山上,脑袋撞得稀烂。”
    一个人若是连脑袋都撞得稀烂,当然就没有人能认得出他的本来面目,也就没有
人能证明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柳青青总算已喘过气来,立刻问道:“他死了之后,别人为什么还不把这些盒子
搬走?”
    挖蚯蚓的人道:“因为想搬这些盒子的人,现在都已经躺在盒子里。”
    柳青青道:“什么样的盒子?”
    挖蚯蚓的人道:“一种长长的,用木头做的,专门装死人的盒子,大多数人死了
后,都要被装在这种盒子里。”
    柳青青勉强笑了笑,道:“至少总比被装在这种水晶盒子里好得多oD挖蚯蚓的人
道:“只可惜也好不了太多。”
    柳青青道“为什么?”
    挖蚯蚓的人道:“因为被一双鬼手活活捏死的滋味并不好受。”
    柳青青道:“可是你刚才还说这地方连一个鬼都没有的。
    挖贩则的人道:“这地方是没有一个鬼,这地方至少有四十九个鬼,而且都是冤
死鬼。”
    柳青青道:“这地方本来一共有多少人?”
    挖蚯蚓的人道:“四十九个人。”
    柳青青道:“现在这些人已全都死光了。”
    挖蚯蚓的人道:“假如每天都有只眼睛在水晶匣子里瞪着你,你受不受丁?”
    柳青青道:“我受不了,我一定会发疯。”
    挖蚯蚓的大道:“你受不了,别人也一样受不了,所以每个人都想把这些盒子搬
走,可是无论什么人,只要一碰这些盒子,舌头立刻就会吐出半尺长,一要眼的功夫
就断了气,就像这样子oo他自己也把舌头伸出来,伸得长长的,他脸上全是黑泥,舌
头却红如鲜血,只有被活活扼死的人,才会变成这样柳青青立刻转过眼,不敢再看他
一眼,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呢?你没有动过这些盒子?”
    挖蚯蚓的人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舌头还是伸得长长的,根本没法子说话。
    柳青青道:“这里的人岂非已死光了,你怎么还活着?难道你不是人?”
    挖蚯蚓的人忽然从怀里伸出手,将一满把黑黝黝的东西往柳青青抛了过来,这些
东西竟是活的,又温又软又滑,竟是活生生的蚯蚓。
    柳青青惊呼一声,几乎吓得晕了过去。
    她并不是那种很容易被吓晕的女人,可是这些又湿又软又滑的蚯蚓,有谁能受得
了。
    等她躲过了这些蚯蚓,挖蚯蚓的人竞已不见了,灯光闪了两闪,屋子里的灯也忽
然熄灭。
    她回过头,陆小凤他们居然全都不在这屋子里。
    幸好隔壁一间屋子里还有灯,她冲过去,这屋里的灯也灭了。
    再前面的一间屋里虽然还有灯,可是等她冲过去时,灯光也熄灭。
    这七间灯火明亮的屋子,忽然之间,就已变得一片黑暗。
    忽然之间,她什么都已看不见,连自己伸出去的手都已看不见。
    —那双眼睛是不是还在水晶盒子里瞪着她?
    ——那四十九个舌头吐得长长的冤死鬼,是不是也在黑暗中看着她?
    她看不见他们。
    她不是神眼。
    ——那该死的陆小凤死到哪里去了?
    “老头子,死者头子,姓陆的,你还不快出来?”
    她大喊,没有回应。
    连一个人的回答都没有,管家婆、钩子、表哥,也全都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难道他们也全都被那双看不见的鬼手活活扼死?
    难道这根本就是个要命的圈套?
    她想冲出去,三次都撞在墙上,她全身都已被冷汗湿透。
    最后一次跌倒时,她的腿已软了,几乎连爬都爬不起来。
    黑暗中却忽然有只手伸了过来,拉起了她。
    —是不是陆小凤?
    不是。
    冰冷干枯的手,指甲最少有一寸长。
    她忍不住又放声大呼,“你是谁?”
    “你看不见我的,我却能看见你。”黑暗中有人在吃吃的笑,“我是神眼。”
    这是女人的声音。
    这只手难道是从水晶盒子里伸出来的?
    笑声还没有停,她用尽全身力气摸过去。
    她扑厂个空。
    那只冰冷干枯的手,却又从她背后伸了过来,轻抚着她的咽喉。
    她并不是那种很容易就会被吓晕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已晕了过去。
    四月初十,晴。
    柳青青醒来时,阳光正照在窗户上。
    窗户在动,窗外的树木也在动——就像飞一样的往后退。
    她揉了揉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又到了马车上,陆小凤正坐在她对面,笑嘻嘻的看
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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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2:59 |只看该作者
    她咬了咬嘴唇,很疼。
    这不是梦。
    她跳了起来,瞪着陆小凤。
    陆小凤微笑道:“早。”
    柳青青道:“早?现在是早上?”
    陆小凤笑道:“其实也不算太早了,昨天晚上你睡得简直像死人一样aH柳青青咬
着牙,道:“你呢?”
    陆小凤道:“我也睡了一下。”
    柳青青忽然跳起来,扑过去,扑在他身上,扼住了他的脖子,狠狠道:“说‘快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柳青青道:“昨天晚上的事。”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正想问你,你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要一头撞到墙
上去,把自己撞昏?”
    柳青青叫了起来,道:“我又没有疯,为什么要撞自己的头’陆小凤苦笑道: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柳青青道:“我问你,屋子里那些灯,怎么会忽然一起灭了的?”
    陆小凤道:“灯里没有油了,当然会灭。”
    柳青青道:“那个挖蚯蚓的人呢?”
    陆小凤道:“灯灭了,他当然要去找灯油。”
    柳青青道:“他找到没有?”
    陆小凤道:“就因为他找到了灯油,我们才能找到你。”
    柳青青道:“他真的是个人?”
    陆小凤道:“不但是人,而且还是个好人,不但找到了灯油,还煮了一大锅粥,
我们每个人都吃了好几碗。”
    柳青青怔伎,怔了半天,才问道:“灯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陆小凤道:“在后面。”
    柳青青道:“我在前面,你们到后面去干什么?”
    陆小凤道:“你在前面。我们为什么一定也要在前面?我们又不是你的跟屁虫,为
什么不能到后面去看看?”
    柳青青忽又大喊,“管家的,管家婆,乖儿子,你们全进来。”
    车子停下,她叫的人全都过来了,她将刚才问陆小凤的话又问了一遍,他们的回
答也一样。
    他们也不懂,她为什么好好的要把自己一头撞晕。
    柳青青几乎又气得快晕过去了,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们全都没有看见只手?”
    管家婆道:“什么手?”
    柳青青道:“扼佐我脖子的鬼手。”
    陆小凤忽然笑了笑,道:“我看见了。”
    他笑得很神秘,“不但看见了,而且还把它带了回来。”
    柳青青眼睛里立刻发了光,“在哪里?”
    陆小凤道:“就在这里。”他微笑着,从身上拿出了一段挂窗帘的绳子,绳子上
还带着好几个—寸长的钩子,就像是指甲一样的钩子,“这是不进缠在你脖子上的鬼
手?”
    柳青青说不出话来了。
    海奇阔忽然大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江南女侠柳青青,居然会被一段绳子
吓得晕过去。”
    陆小凤道:“其实你应该想得到的。”
    海奇阔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年纪已不算小ao他叹息着,苦笑道:“女人
到了她这种年纪,总难免会疑神疑鬼的。”
    四月十一,晴。
    黄昏。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柳青青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她平常一顿。
    她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知道是因为惊魂犹未定?还是因为行动的时候已经快到
了。
    现在他们距离武当已只有半天的行程,老刀把子却一直没有消息,也没有给他们
最后的指示,所以不但她变了,别的人也难免有点紧张。
    谁也不知道这次行动他们能有多少成把握。
    石鹤、铁肩、王十袋、高行空……这些人几乎已可算是武林中的精英。
    何况,除了这七个人之外,还不知有多少高手也已到了’武当山。
    “你想西门吹雪会不会去?
    “他可能不会去。”
    “为什么?”
    “因为他在找陆小凤,他绝对想不到陆小凤敢上武当。”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陆小凤自己。
    他这么样说,也许只不过因为他自己心里希望如此。
    黄昏时的城市总是最热闹的,他们的车马正穿过闹市。
    “就算西门吹雪不会去,木道人却一定会在那里,近年来他虽然已几乎完全退
隐,可是像册立掌门这种大事,他总不能置身事外的ao“当然oo“木道人若到了,古
松居士想必也会去,就只这两个人,巳不是容易对付的。”
    “我想老刀把子一定已有了对付他们的法子,否则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把这两个
人列入计划里?”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都不该想这件事。”陆小凤又开厂口。
    “我们应该想什么?”
    “想想应该到哪里吃饭去。”
    表哥、管家婆、海奇阔,此刻全都在车上,本来好像都想说话的,却忽然同时闭
上了嘴,六只眼睛一起盯在对街的一家酒楼门口。
    车马走得很慢,就在他们经过时,正有三个人走入了酒楼。
    一个人赤面秃顶,目光灼灼如鹰,一个人高如竹竿,瘦也如竹竿,走起路来一摇
三晃,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还有个人扶着这两人的肩,仿佛已有了几分醉态,却是个白发苍苍的道人。
    这三个人陆小凤全认得,表哥、管家婆、海奇阔也全都认得。
    目光如鹰的,正是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鹰眼”老七。
    连路都走不稳的,却是以轻功名动大江南北的“雁荡山主”高行空。
    那个已喝得差不多了的老道士,就正是他们刚刚还在谈起的武当名宿木道人。
    表哥的眼睛虽然在盯着他们,心里却只希望车马快点走过去。
    谁知陆小凤却忽然道:“叫车子停下来。”
    表哥吓了一跳,“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我们就要在这家酒楼吃饭。”
    表哥更吃惊,“你不认得那三个人?”
    陆小凤道:“我认得他们,可是他们却不认得我了。”
    表哥道:“万一他们认出来了怎么办?”
    陆小凤道:“他们现在若能认出我们,到了武当也一样认得出。”
    表哥想了想,终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试试他们,不是不能认得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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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3:40 |只看该作者
来?”
    陆小凤淡淡道:“反正我们总得这么样冒—次险的,现在被他们认出来,至少总
比到了武当才被认出来的好。”
    这句话刚说完,柳青青已在用力敲着车厢,大声道:“停车直到这时为止,大家
显然都认为陆小凤这想法不错,所以没有一个人反对的。
    因为这时他们还没有走上酒楼。
    等他们走上去时,后悔就已来不及了,最后悔的—个人,就是陆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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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4:32 |只看该作者
标题 <<旧雨楼•古龙《陆小凤系列•幽灵山庄》——第十三章 一定要成功>>
古龙《陆小凤系列•幽灵山庄》
第十三章 一定要成功
    这家酒楼的装磺很考究,气派也很大,可是生意并不太好。
    现在虽然正是晚饭的时候,酒楼上的雅座却只有三桌客人。
    高行空他们并不是三个人来的,酒楼上早已先到了一个人在等着他们。
    这人高大威武,相貌堂堂,看气派,看衣着,都应该是武林中的名人。
    可是陆小凤却偏偏不认得他,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武林中的名人,陆小凤没有见过的并不多。
    人最多的一桌,也是酒喝得最多的一桌,座上有男有又。
    男的衣着华丽,看来不是从扬州那边来的盐商富贾,就是微服出游的闲官名吏,
女的姿容冶艳,风流而轻挑,无疑是风尘中的女子。
    人最少的一桌只有一个人。
    一个白衣人,白衣如雪。
    看见这个人,陆小凤的掌心就泌出了冷汗,他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
否则就算有人在后面用鞭子抽他,他也绝不会上来的。
    既然已上了楼,再下去就来不及了。
    陆小凤只有硬着头皮找了个位子坐下,柳青青冷冷的看着他,几乎可以看得见一
粒粒冷汗已透过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冒了出来。
    白衣人却连眼角都没有看他们。
    他的脸铁青。
    他的剑就在桌上。
    他喝的是水,纯净的白水,不是酒。
    他显然随时随地都在准备杀人。
    木道人在向他打招呼,他也像是没有看见,这位名重江湖的武当名宿,竞仿佛根
本就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何人看在眼里。
    木道人却笑了,摇着头喃喃笑道:“我不怪他,随便他怎么无礼,我都不怪
他。”
    那高大威武的老人忍不住问,“为什么?”
    木道人道:因为他是西门吹雪!”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I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剑!
    只要他手里还有剑,他就有权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也许他现在眼里只看得见陆小凤一个人。
    仇恨就像是种奇异的毒草,虽然能版害人的心灵,却也能将一个人的潜力全部发
挥,使他的意志更坚强,反应更敏锐。
    何况,这种一剑刺出,不差毫厘的剑士,本就有一双鹰隼般的锐眼。
    现在他虽然绝对想不到陆小凤就在他眼前,但是陆小凤只要露出一点破隙,就绝
对逃不过他这双锐眼。
    菜已经点好了,堂倌正在问,“客官们想喝点什么酒?”
    柳青青立刻抢着道:“今天我们不喝酒,一点都不喝。”
    酒总是容易令人造成疏忽的,任何一点疏忽,都足以致命。
    可是酒也能使人的神经松弛,心情镇定。
    陆小凤笑,“今天我们不喝一点酒,我们要喝很多。”
    他微笑着拍了拍表哥的肩,“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吉日怎可无酒,你先给我们
来一坛竹时青。”
    柳青青狠狠的盯着他,他也好像完全看不见,微笑着又道:“天生男儿,以酒为
命,妇人之言,慎不可听,来,你们老两口也坐下来陪我喝几杯,“管家婆和海奇阔
也只好坐下,木道人已在那边抚掌大笑,道:“好一个‘妇人之言,慎不可听’听此
一言,已当浮三大白。”
    酒来的真好,喝得更快。
    三杯下肚,陆小凤神情就自然得多了,眼睛里也有了光。
    现在他总算已走出了西门吹雪的阴影,仿佛根本已忘了酒楼上还有这么样一个
人。
    西门吹雪剑锋般锐利的目光,却忽然盯到他身上。
    木道人也在看着他,忽然举杯笑道:“这位以酒为命的朋友,可容老道士敬你一
杯?”
    陆小凤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老朽也当回敬道长三杯。”
    木道人大笑,忽然走进来,眼睛里也露出刀锋般的光,盯着陆小凤,道:“贵
姓?”
    陆小凤道:“姓熊,熊虎之熊。”
    木道人道:“萍水相逢,本不该打扰的,只是熊兄饮酒的豪情,像极了我一位朋
友。”
    柳青青心已在跳了,陆小凤居然还是笑得很愉快,道:“道长这位朋友在哪里?”
    木道人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青青一颗心已几乎跳出腔了,陆小凤杯中的酒也几乎溅了出来。
    木道人却又仰面长叹,接着道:“天忌荚才,我这位朋友虽然已远去西天,可是
此间有酒,又有故人,他的一缕英魂,说不定又回到我眼前。”
    柳青青松了口气,陆小凤也松了口气,因为他们都没有去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苍白的脸似已白得透明,一只手已扶上剑柄。
    忽然间,窗外响起“呛”的一声龙吟。
    只有利剑出鞘时,才会有这种清亮如龙吟般的响声。
    西门吹雪的瞳孔立刻收缩。
    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夜空中仿佛在厉电一闪,一道寒光,穿窗而入,直刺西门吹
雪。
    西门吹雪的剑在桌上,犹未出鞘,剑鞘旁的一只零水的酒杯却突然弹起,迎上了
剑光。
    ‘‘叮”的一响,一只酒杯竟碎成了千万片,带着千万粒水珠,冷雾般飞散四
激。
    剑光不见了,冷雾中却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人,脸上也蒙着块黑巾,只露出一双灼灼有光的脖子。
    桌上已没有剑,剑已在手。
    黑衣人盯着他,道:“拔剑。”
    西门吹雪冷冷道:“七个人已太少,你何必一定要死。”
    黑衣人不懂,“七个人?”
    西门吹雪道:“普天之下,配用剑的人,连你只有七个,学剑如此,并不容
易。”
    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黑衣人道:“不走就死。”
    西门吹雪道:“是。”
    黑衣人冷笑,道:“死的只伯不是我,是你』’’他的剑又飞起。
    木道人皱起了眉,“这一剑已不在时孤城的天外飞仙之下,这个人是谁?”
    只有陆小凤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又想起了幽灵山庄外的生死交界线上,那穿石而入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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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5:18 |只看该作者
    石鹤,那个没有脸的人。
    他本来就一心想与西门吹雪一较高低的。
    又是一声龙吟,西门吹雪的剑也已出鞘。
    没有人能形容他们两柄剑的变化和速度。
    没有人能形容他们这一战。
    剑气纵横,酒楼上所有的杯盘盏竟全都粉碎,剑风破空,逼得每个人呼吸都几乎
停顿。
    那四个衣着华丽的老人,居然还是面不改色,陪伴在他们身旁的女孩子,却已篱
飞燕散,花容失色了。
    忽然间,一道剑光冲天飞起,黑衣人斜斜窜出,落在他们桌上。
    西门吹雪的剑光凌空下击,他全身都已在剑光笼罩下。
    他已失尽先机,已退无可退。
    谁知就在这时,这块楼板竟忽然凭空陷落了下去—桌千跟着落了下去,桌上的黑
衣人落了下去,四个安坐不动的华衣老人也落了下去。
    酒楼上竟忽然陷落了一个大洞。就像是大地忽然分裂。
    西门吹雪的剑光已从洞上它过,这变化显然也不出他意料之外,他正想穿洞而
下,谁知这块楼板竟忽然又飞了上来,“卡擦”一声,恰巧补上了这个洞。
    桌子还在这块楼板上,四个华服老人也还是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这块楼板竟像
是被他们用脚底吸上来的,桌上的黑衣人却已不见了!
    剑光也不见了,剑已人鞘。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他们,冷酷的目光中,也有子惊诧之意。
    高行空、鹰眼老七、木道人,也不禁相顾失色。
    现在他们当然都已看出来,这四个华服老人既不是腰缠万贯的盐商富贾,也不是
微服出游的闲官名吏,而是功力深中可测的武林高手。
    他们以内力压断再以内力将那块楼板吸上来,功力能到达这一步的,武林中有几
人?
    西门吹雪忽然道:“三个人。”
    华衣老者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西门吹雪道:“能接住我四十九剑的人,只有三个人。”
    刚才那片该之间,他竟已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剑☆他杀人的确从未使出过四十九
剑。
    华衣老者中年纪最长的一个终于开口,道:“你看他是其中哪一个?”
    西门吹雪道:“都不是。”
    华衣老者道:“哦?”
    西门吹雪冷冷道:“这三人都已有一派宗主的身份,纵然血溅剑下,也绝不会逃
的ao华衣老者淡淡道:“那么他就一定是第四个人。”
    西门吹雪道:“没有第四个!”
    华衣老者道:“阁下手中还有剑,为何不再试试,我们是否能接得住阁下的四十
九剑?”
    西门吹雪道:“纵然能接得住,你们四人恐怕最多也只能剩下三个。”
    华衣老者道:“你呢?”
    西门吹雪闭上嘴。
    要对付这四个人,他的确没有把握。
    华衣老人们也闭上了嘴。
    要对付西门吹雪,他们也同样没有把握。
    跟着他们来的四个艳装少女中,一个穿着翠绿轻衫的忽然叫了起来。
    “舅舅。”她大叫着冲向陆小凤:“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
    陆小凤怔住。
    他一向是个光棍,标准的光棍,可是现在不但忽然多了个儿子出来,又忽然做了
别人的舅舅。
    这少女已跪倒在他面前,泪流满面:“舅舅难道已不认得我了?我是小翠,你嫡亲
的外甥女小翠。”
    陆小凤忽然一把搂住她,“我怎么会不认得你,你的娘呢?”
    小翠道:“我……我没法子,他们……他们……”
    一句话未说完,已放声大哭了起来。
    陆小凤忽然跳起来,冲到华衣老人们的面前,破口大骂,“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她?
否则她怎么会哭得如此伤心?”
    他揪住一个老人的衣襟,“看你们的年纪比我还大,却来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们
是不是人?我跟你们拼了。
    他用力拉这老人,小翠也赶过来,在后面拉他,忽然间,“哗啦啦”一声响,这
块楼板又陷落了下去,三个人跌作一团。
    西门吹雪似也怔住。
    刚才他面对着的,很可能就是他这一生中最可怕的对可是现在忽然之间,他面对
着的已只不过是个大洞。
    他只有走。
    走过木道人面前时,他忽又停下来,道:“你好。”
    木道人也怔了怔,开怀大笑,道:“好,我很好,想不到你居然还认得我。”
    西门吹雪道:“可曾见到陆小凤?”
    木道人不笑了,叹息着道:“我见不着他,谁都见不着他西门吹雪冷笑。
    木道人转开话题,道:“你是不是也到武当去?”
    西门吹雪道:“不去。”
    木道人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有剑,武当有解剑岩。”
    木道人道:“你的剑从不肯解?”
    西门吹雪道:“是的。”
    那高大威武的老人忽然冷笑道:“你也不敢带剑上武当?”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只敢杀人,只要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没有人再说—个宇。
    西门吹雪的手中仍有剑。
    他带着他的剑,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陆小凤还在跟那些华衣老人纠缠,他却连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
    闹市灯火依旧。
    看着他走上灯火辉煌的长街,看着他走远,高大威武的老人才叹了口气,道:
“这世上难道真的只有三个人能接住他四十九剑?”
    木道人道:“真的。”
    老人道:“有没有能解下他的剑?”
    木道人道:“没有。”
    高行空道:“难道他真的已天下无故?”
    高大威武的老人忽然笑了笑,道:“也许没有人能解下他的剑,但却有个人能杀
了他。”
    高行空、鹰眼老七,同时抢着问道:“谁?”
    高大威武的老人笑得仿佛很神秘,缓缓道:“只要你们有耐心等着,这个人迟早
总会出现的。”
    忽然就发生的冲突,又忽然结束,别的人看来虽莫名其妙,他们自己心里却有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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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6:08 |只看该作者
数。
    西门吹雪一走,陆小凤也就走了,华衣老人们当然不会阻拦他,大家都好像根本
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样。
    现在陆小凤又舒舒服服的坐到他那辆马车上,车马又开始往前走。
    他那穿着翠绿轻衫,长得楚楚动人的外甥女,就坐在他对面,脸上的泪痕虽未
干,却连一点悲哀的表情都没有,眼睛里甚至还带着笑意,仿佛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陆小凤好像也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忽然道:“你是我嫡亲的外甥女?”
    小翠道:“嗯。
    陆小凤道:“你妈妈就是我妹妹?”
    小翠道:“嗯。”
    陆小凤道:“现在她已经死了?”
    小翠道:“嗯oU陆小凤道:“现在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到你家去?”
    小翠道:“嗯。”
    陆小凤道:“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小翠忽然笑了笑,道:“还有些你一定会喜欢的人。”
    陆小凤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什么人?”
    小翠眨着眼笑道:“我当然知道。”
    陆小凤道:“有些是多少人?”
    小翠道:“不少。”
    她也笑得很神秘,忽然把头伸到窗外,大声吩咐赶车的,“从前面那条巷子向左
转,右边第三个红门就到了。”
    铺着青石板的巷子,两边高墙内一棵棵红杏开得正好,墙内的春色已浓得连关都
关不住了。
    右边第三个红门本来就是开着的,门楣上挂着好几盏粉红色的宫灯。
    小翠一定进去就大声的喊,“大家快出来,我们的舅舅来她的叫声还没有停,院
子里就有十七八个女孩子拥了出来。
    她们都很年青,就像是燕子般轻盈美丽,又像是麻雀般“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年青的女孩子谁不喜欢舅舅呢?
    她们都拥到陆小凤身旁,有的拉手,有的牵衣角,一个个都在叫,“舅舅。”
    陆小凤又怔住,“她们都是我的外甥女?”
    小翠点点头,道:“你喜不喜欢她们?”
    陆小凤只有承认,“喜欢,每一个都喜欢。”
    小翠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她又去警告那些女孩子,“可是你们却都得小心点,我们这个舅舅什么都好,就
是有点不太老实,抱着你的时候,简直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女孩子们笑得更娇,吵得更厉害了,“你是不是已经被他抱过?”
    “舅舅不公平,抱过她,为什么不抱我?”
    “我也要舅舅抱。”
    “我也要。”
    陆小凤左顾右盼,很有点想要去左拥有抱的意思,柳青青冷眼旁观,正准备想个
法子让他清醒清醒,莫要乐极生悲。
    谁知小翠的动作居然比她还快,已拉住陆小凤的手,冲出了重围。
    女孩子们又大叫,“你叫我们出来的,为什么又把舅舅拉走?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舅舅。”
    陆小凤立刻同意,“既然大家都是我的外甥女,我也应该陪陪她们才是。”
    小翠不理他,一直将他拉入了后面的长廊,才松开手,似笑非笑的用眼角瞟着
他,“看来你的野心倒真不小,那些野丫头都是母老虎,你难道不怕她们拆散你的这
把老骨头?”
    这已经很不像外甥女对舅舅说话的样子了,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认陆小凤做
舅舅?把陆小凤拉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陆小凤眨了眨眼,故意问道:“你是不是想单独跟我在一起?”
    小翠又笑了,吃吃的笑着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刚才你就差点把我全身
骨头都抱碎了,若是单独跟你在一起,那还得了?”
    陆小凤道:“有时我也会很温柔的,尤其是在旁边没有人的时候。”
    小翠故意叹了口气,道:“难怪别人说你是个老色狼,居然连自己的外甥女都要
打主意。”
    陆小凤道:“谁说我是老色狼?”
    小翠道:“一个人说的。”
    陆小凤道:“谁?”
    小翠道:“当然也是个你—定会很喜欢的人,我保证只要你—看见他,立刻就会
将别的人全都忘了。”
    陆小凤眼睛又亮了,立刻问道:“这个人在哪里?”
    小翠指了指走廊尽头外的—扇门,道:“他就在那屋里等着你,已等了很久了,
你还不快去?”
    陆小凤道:“你呢?”
    小翠又吃吃的笑道:“我这个红娘只管送信,可不管带人进洞房。
    长廊里也挂着好几盏粉红色的宫灯,灯光比月色更温柔。
    那些野丫头居然没有追进来,柳青青居然也没有追进来。
    门是虚掩着的。
    门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人声。
    究竟是谁在里面等着他?里面是个温柔陷阱?还是个杀人的陷阱?
    陆小凤正在迟疑着,小翠已在后面用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这扇门。
    屋里的灯光更温柔,锦帐低垂,珠帘摇曳,看来竟真有几分像是洞房的光景。
    现在新郎已进了洞房,新娘子呢?
    帐子里也寂无人声,好像并没有人,桌上却摆着几样菜一壶酒。
    菜都是陆小凤最喜欢吃的,酒也是最合他的口味的竹叶青这个人无疑认得他,而
且还很了解他。
    是不是时灵已赶到前面来了,故意要让他吓一跳?
    若不是叶灵,还有谁知道他就是陆小凤?
    他将自已认得的每个女人都想了一遍,觉得都不可能。
    于是他索性不想了,正准备坐下将刚才还没有吃完的晚饭找补回来,帐子里忽然
有人道:“今天你也不妨开怀畅饮,无论想要谁陪你喝都行,就算喝醉了也无妨,明
天我们没有事。”
    陆小凤叹了口气,刚才那些粉红色的幻想,一下子全都变成了灰色的6灰朴朴的
衣服,灰朴朴的声音。
    这是老刀把子的声音。
    陆小凤叹息着,苦笑道:“你明明有很多法子可以跟我见面,为什么偏偏要我空
欢喜一场?”
    老刀把子道:“因为我现在跟你说的话,绝不能让第二个人听见。”
    他的人终于出现了,穿的果然还是那套灰朴朴的衣裳,头上当然也还是戴着那顶
篓子般的竹笠,跟这地方实在一点都不相配。
    陆小凤连酒都已喝不下去,苦笑道:“你是不是准备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老刀把子道:刚才你做的事确实很险,若不是我早已有了安排,不但木道人很可
能认出你,西门吹雪只伯也认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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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6:40 |只看该作者
    他的声音居然很和缓,“可是现在事情总算已过去,总算没有影响大局。”
    陆小凤却忍不住要问,“刚才的事你已全都知道?难道刚才你也在那里?”
    老刀把子道:“我不在,可是我知道。”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我最佩服你的一点,倒并不是因为你什么事都知
道。”
    老刀把子道:“你最佩服的是哪一点?”
    陆小凤道:“你居然想得出要无虎无豹那些老和尚带着女人去喝酒,就凭这一
点,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
    押妓冶边的大爷们,竟是昔日的少林高僧,这种事除了老刀把子外,有谁能想得
到?
    所以西门吹雪他们纵然觉得他们武功行迹可疑,也绝不会怀疑到他们就是死而复
活的无虎兄弟。
    江湖之中,本就有很多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风尘异人。
    老刀把子淡淡道:“就因为别人想不到,所以这件事才不致影响大局。”
    陆小凤道:“可是等到四月十三那一天,他们又在武当出现时……”
    者刀把子道:“那时他们已变成了上山随喜的远方道士,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的。”
    陆小凤道:“我呢?那天我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老刀把子道:“你是个火工道人,随时都得在大殿中侍奉来自四方的贵客。”
    陆小凤苦笑道:“这倒真是个好差事。”
    老刀把子道:“那一天武当山上冠盖云集,绝对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火工道士
的。”
    陆小凤道:“我真正的差事是什么?是对付石雁?还是对付木道人?”
    老刀把子道:“都不是,我早已有了对付他们的人。”
    陆小凤道:“那么我呢?你找我来,总不会是特地要我去伺候那些客人的oD老刀
把子道:“你当然还有别的事要做,这计划的成败关键,就在你身上。”
    陆小凤忍不住喝了杯酒,想到自己肩上竟负着这么大的责任,他忍不住又喝了一
杯。
    他实在有,点紧张。
    老刀把子居然也倒了杯酒,浅浅啜缀了一口,才缓缓道:.“我要你做的事并不
是杀人,我只不过要你去香我拿一个帐簿。”
    陆小凤道:“谁的帐簿?”
    老刀把子道:“本来是梅真人的,他死了之后,就传到石雁手里。”
    陆小凤想不通,“堂堂的武当掌门,难道也自己记帐?”
    老刀把子道:“每一笔帐都是他们亲手记下的。”
    陆小凤试探着道:“帐上记着的当然不是柴米油盐。”
    老刀把子道:“不是。”
    陆小凤更好奇,“上面记的究竟是什么?”
    老刀把子居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沉声道:“帐上记的是干干百百人的身家性
命。”
    陆小凤道:“是哪些人?”
    老刀把子道:“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有名的人,有钱的陆小凤更不懂,“他们的
身家性命和石雁的帐簿有什么关系?”
    者刀把子道:“这本帐簿上记着的,就是这些人的隐私和秘密oo陆小凤道:“见
不得人的秘密?”
    老刀把子点点头,道:“石雁若是将这些秘密公开了,这些人非但从此不能立足
于江湖,只怕立刻就要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陆小凤长长吸了口气,道:“堂堂的武当掌门,总不该做出胁人隐私的事。”
    老刀把子冷冷道:“他们的确不该做的,可是他们偏偏做了出来。”
    他的声音里忽然充满怨毒,“若不是因为他们总是以别人的隐私作为要胁之手
段,石鹤怎么会在接掌武当门户的前夕自毁面目?顾飞云、高涛、柳青青、钟无骨,这
些人的秘密,又怎么会被人知道?”
    陆小凤又不禁吐出口气,道:“这些秘密都是梅真人和石雁说出来的aU老刀把子
恨恨道:“因为他们要胁不遂,他们就一定要将这人置之于死地,就算这人已洗心革
面,想重新做人,也已绝无机会。”
    陆小凤道:“可是你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老刀把子道:“我只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不是一个机会。”
    陆小凤道:“那有什么不同?”
    老刀把子道:“他们是想重新做人,不是做死人。”
    —活在幽灵山庄中的人,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只有毁了那帐簿,他们才真正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老刀把子握紧双手,道:“这才是我这次行动的最大目的,我们只许成功,不许
失败!
    “卜”的—声,酒杯在他掌中粉碎,一丝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陆小凤看着这一丝鲜红的血,忽然变得沉默了起来。
    因为他心里正在问自己老刀把子这件事,是不是做得正确?
    如果是正确的,一个正直的人,是不是就应该全力帮助他完成这件事?
    武当是名门正宗,梅真人和石雁一向受人尊敬,他从未怀疑过他们的人格。
    可是现在池对所有的事都已必须重新估计。
    老刀把子盯着他,仿佛想看出他心底最深处在想什么。
    陆小凤究竟在想什么?谁知道?
    老刀把子缓缓道:“我很了解,你若不是真的愿意去做一件事,谁也没法子勉强
你,所以我一定要你了解这件事的真象。”
    陆小凤忽然问道:“既然你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为什么还要杀人?”
    老刀把子道:“我要杀的,只是一些非杀不可的人!”
    陆小凤道:“王十袋、高行空、水上飞,这些人都非杀不可?”
    老刀把子冷笑道:“我问你,只凭梅真人和石雁的亲信弟子,怎么查得出那么多
人的隐私秘密?”
    陆小凤道:“难道你要杀的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密探?”
    老刀把子点点头,道:“因为这些人本身也有隐私被他们捏在手里oo陆小凤也握
紧了双手,终严问道:“那本帐簿在哪里?”
    老刀把子道:“就在石雁头上戴着的道冠里。”
    陆小凤的心沉了下去。
    武当石雁少年时就已是江湖中极负盛名的剑客,近年来功力修为更有精进,平时
虽然绝少出手,据一般估计,他的剑法已在木道人之上。
    西门吹雪说的三个人其中无疑就有他。
    武当掌门的道冠,不但象征着武当一派的尊严,本身就已是无价之宝,何况道冠
中还藏着有那么大的秘密?
    老刀把子道:“我也知道要从他头上摘下那顶道冠来并不容易。
    那又岂只是不容易,那简直难如登天摘月。
    陆小凤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他戴着道冠时动手?”
    老刀把子道:“因为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qH他有很充足的理由解释,“因为除了
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他平时将这顶道冠藏在哪里。”
    陆小凤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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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7:20 |只看该作者
    那一天武当道观的大殿中,灯火通明,高手如云,要在众目瞪瞪之下从武当掌教
真人的头上摘下他的道冠来,这种事有谁能做得到!
    老刀把子道:“只有你,你一定能做到!”
    陆小凤道:“就算我能摘下来,也绝对没法子带着它在众目瞪瞪之下逃出去。”
    老刀把子道:“不是在众目暌暌之下,你出手时,没有人能看得见你。
    陆小凤道:“为什么看不见?”
    老刀把子道:“因为那时大殿内外七十二盏长明灯一定会同时熄灭。”
    —灯里的油干了,灯自然会熄灭。
    老刀把子道:“我们至少已试验着八百次,算准了灯里若只有一两三钱油,就一
定会在他宣布继承人的时候燃尽,我们在武当的内线,到时一定会使每盏灯里的油都
只有一两三钱ao这计划实在周密,“可是大殿中一定还有点燃的蜡烛。”
    老刀把子道:“这一点由花魁负责,他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已无人能及。”
    现在这计划几乎已天衣无缝。
    灯灭时大殿中骤然黑暗,大家必定难免惊惶,就在这片刻间,陆小凤出手夺道
冠,石鹤杀石雁,无虎兄弟杀铁肩,表哥杀小顾道人,管家婆杀鹰眼老七,海奇阔杀
水上飞,关天武杀高行空,杜铁心杀王十袋!
    老刀把子道:“无论他们是否能得手,等到灯火再亮起时,他们就都已全身而
退。”
    只要一击不中,就全身而退!
    老刀把子道:“你也一样,纵然道冠不能得手,你也一定要走,因为在那种情况
下,无论任何人都绝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他又补充着道:“无论你是否得手,都要立刻赶回这里来,灯亮之后,大家都一
定只会去照顾已负了伤的友伴同门,谁都不会注意到大殿中已少了些什么人,更不会
有人追踪”
    何况那时根本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会发生的陆小凤又不禁长长叹了口
气道:“我佩服你JU他这—生中,也不知插手过多少件阴谋,绝没有任何—次能比得
上这一次。
    这计划几乎已完全无懈可击。
    可是他还有几点要问,“我们为什么不先杀了石雁,再取他顶上的道冠。
    老刀把子道:“因为我们没有一击就能命中的把握J’’这件事却只许成功,不许
失败!这件事的确已耗尽了他—生心血。
    陆小凤又问,“若没有我,我的差使谁做?”
    老刀把子道:“叶雪!”
    陆小凤苦笑道:“为什么会是她?”
    老刀把子道:“她的轻功极高,又是天生的夜眼,在石雁骤出不意之下,她至少
有七八成得手的机会。,’他忽然用力握住了陆小凤的手,“你却有九成机会,甚至
还不止九成,我知道你也有在黑暗中明察秋毫的本事,而且你还有这一只天下无双的
手!”
    他握着这只手,就好像在握着件无价的珍宝。
    陆小凤却在看着他的手。
    他的手瘦削、稳定、干燥,手指长而有力。
    若是握住了一柄合手的剑,这只手是不是比西门吹雪的手更可怕?
    这个人究竟是谁?
    现在陆小凤若是反腕拿住他的脉门,摘下他头上的竹签,立刻就可以知道他是谁
了。
    成功机会就算不大,至少也该试一试。
    但是陆小凤没有试。
    这使得他对自己很愤怒,忽然大声问道:“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她的死活?”
    老刀把子道:“你说的是谁?”
    陆小凤道:“是你的女儿,叶雪。”
    老刀把子淡淡道:“想了也没有用的事,又何必去想?”
    陆小凤道:“你知不知道她的母亲死了之后还被……”
    老刀把子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刀锋般在竹笠后怒视着他,“你可以要我替你
做任何事,但是你以后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女人。”
    为什么?
    沈三娘是叶凌风的妻子,却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她对不起的是叶凌风,并不是
他。
    —他为什么如此恨她?
    陆小凤想不通,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老刀把子的愤怒很快就被抑制,“明天白天没有事,随便你想干什么都无妨,后
天凌晨之前,我会安排你到武当去。”
    他站起来,显然已准备结束这次谈话:“那里香火道人的总管叫彭长净,你到了
后山,无论什么事他都会替你安排的。”
    陆小凤道:“然后呢?”
    老刀把子道:“然后你就只有在那里等着。”
    陆小凤道:“等灯灭的时候?”
    老刀把子道:“不错,等灯灭的时候?”
    他走出去,又回过头,“从现在开始,你就完全单独行动,用不着再跟任何人连
络,也不会再有人来找你。”
    陆小凤苦笑道:“从现在开始,连我的老婆儿子我都已见不到了。”
    老刀把子道:“但是你不会寂寞的,你还有很多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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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8:02 |只看该作者
标题 <<旧雨楼•古龙《陆小凤系列•幽灵山庄》——第十四章 风流舅舅>>
古龙《陆小凤系列•幽灵山庄》
第十四章 风流舅舅
    四月十三,黎明前,武当后山一片黑暗,过了半山后,风中就已有了寒意。
    静夜空山,—缕缕白烟从足下升起,也不知是云?还是雾?
    远远看过去,依稀已可看见那古老道观庄严巍峨的影到了这里,带路的人就走
了,“你在这里等着,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你。”
    陆小凤并没有多问,也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今天虽然是个大日子,他的精神并
不太好。
    他的外甥女实在太多。
    幸好他并没有等多久,黑暗中就有人压低了声音在问:“你来干什么的?”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回答应该是来找豆子,十三颗豆黑暗中果然立刻出现了一
个人,陆小凤再问,“你是谁?”
    “彭长净。”
    彭长净看来竟真的有点像是个豆子,圆圆的,小小的,眼睛很亮,动作很灵敏,
很快的打量了陆小凤两眼,就板着脸道:“你喝过酒。”
    陆小凤当然喝过酒,喝的还不少。
    彭长净道:“这里不准喝酒,不准说粗话,不准看女人,走路不准太快,说话不
准太晌。”
    陆小凤笑了,“这里准不准放屁?”
    彭长净沉下脸,冷冷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想知道,到了这
里,你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陆小凤不笑了,也已笑不出。
    他知道他又遇见了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彭长净道:“还有一件事你最好也记住。”
    陆小凤道:“什么事?”
    彭长净道:“到了山上,你就去蒙头大睡,千万不要跟别人打交道,万一有人问
起你,你就说是我找你来帮忙的。”
    他想了想,又道:“我的师弟长清是个很厉害的人,万一你遇上他,说话更要小
心。”
    陆小凤道:“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彭长净道:“好,你跟我来。”
    他不但动作灵敏,轻功也很不错。
    陆小凤实在没想到一个火工道人的总管,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彭长净却更意外,陆小凤居然能跟得上他,无论他多快,陆小凤始终都能跟他保
持着同样的距离。
    老刀把子显然没有将陆小凤的来历身分告诉他。
    除了老刀把子自己之外,每个人知道的好像都不太多。
    所以其中就算有一两个人失了风,也不致于影响整个计划。
    天还没有亮,后山的香积厨里已有人开始工作,淘米、生火、洗菜、熬粥,每个
人都在默默的做自己的事,很少有人开口说话的。
    这位彭总管对他属下的火工道人订I,想必比对陆小凤更不客气。
    香积厨后面,有两排木屋,最旁边的一间,屋里堆着一篓篓还没有完全晒干的脆
萝>,屋角摆着张破旧的竹床。
    彭长净道:“你就睡在这里。”
    陆小凤忍不住要问,“睡到什么时候?”
    彭长净道:“睡到我来找你的时候,反正这里有吃的。”
    陆小凤先吃了一惊,“咆这些腕萝>?”
    彭净冷冷道:“腌萝卜也是人吃的。”
    陆小凤了口气,苦笑着喃喃道:“我只怕萝卜吃多了会放屁。”
    彭长净道:“你可以不吃,就算饿一天,也饿不死人的。”
    他已准备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事?”
    陆小凤道:“只有一件事。”
    彭长净道:“你说。”
    陆小凤道:“我只奇怪你为什么不改行做牢头去Z”
    问完了他就往竹床上一躺,用薄被盖住了头,死人也不管了。
    只听房门“砰”的一声响,彭长净只有把气出在这扇木板门上。
    陆小凤笑了。
    对付这种人,你只有想法子气气他,只要有一点机会能让他生气,就千万不要错
过,最好能让他气得半死。
    可是这床棉被却已先把陆小凤臭得半死,他伸出头来想透口气,腌萝卜的气味也
并不比这床被好多少,只有鼻子不通的人,也许还能在这里睡得着。
    东方的曙色,已将窗纸染白,然后阳光就照上了窗棍。
    他眼睁睁的看着屋里这扇唯一的窗户,叫他就这么样躺在这里,再眼睁睁的等着
太阳落下去,那简直要他的命。
    何况他现在肚子又饿得要命,要他吃腌萝卜,更要他的命。
    有了这么多要命的事,他如果还能耽得下去,他就不是陆小凤了。
    就算彭长净说的话是圣旨,陆小凤也不管的,好歹也得先到厨房里找点东西吃。
    山上既然来了这么多贵宾,香积厨房里当然少不了有些冬菇香菌之类的上索。
    他虽然宁可吃大鱼大肉,可是偶尔吃一次素,他也不反对。
    他只不过反对挨饿。
    他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免于饥饿困乏的自由。
    太阳已升得很高,香积厨里的人正在将粥菜点心放进一个个涂着红漆的食盒里,
再分别送出去。
    早点虽然简单些,素菜还是做得很精致,显然是送给贵客们吃的。
    陆小凤正准备想法子弄个食盒,带回他那小屋去享受,突然听一个人大声道:
“你过来。”
    说话的人是个中年道士,阴沉沉的一张马脸,看样子就很不讨人喜欢。
    陆小凤东看看,西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前后左右都没有别的人。
    这马脸道士叫的就是他。
    他只有走过去。
    临时被找来帮忙的火工道人好像不止他一个,这道士并没有盘问他的来历,只不
过要他把6个最大的食盒送到“听竹小院”去,而且要赶快送去。
    陆小凤提起食盒就走,他看见摆进饿盒里的是一碟菌油烂笋,一碟扁尖毛豆,一
碟冬菇腐,一碟罗汉上斋,还有—大锅香喷喷的粳米粥。
    这些东西很合他的味口,他实在很想先吃了再说。
    如果他真的这么样做了,他也不是陆小凤了。
    陆小凤做事,并不是完全没有分寸的,他并不想误了大事,这食盒里的菜既然特
别精致,伎在听竹小院里的当然是特别的贵客。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听竹小院在哪里。
    他正想找个样子比较和气的人问问,却看见了个样子最不和气的人。
    彭长净正在冷冷的盯着他,忽然压低声音问,“你知不知道听竹小院里住的是什
么人?”
    陆小凤摇摇头。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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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发表于 2014-7-12 13:18:42 |只看该作者
    彭长净道:“是少林铁肩。”
    陆小凤手心好像衣开始冒汗。
    他认得铁肩,这老和尚不但有一双锐眼,出家前还是个名捕,黑道上的勾当,他
没有一样不精的,最精的据说就是易容,连昔年江湖中的第一号飞贼“千面人\都栽
在他手里。
    彭长净冷冷道:他若看出你易容改扮过,你就完了。”
    陆小凤苦笑道:“我能不能不去?”
    彭长净道:“不能。”
    陆小凤道:“为什么?”
    彭长净道:“因为派给你这件差使的人,就是宋长清,他已经在注意你。
    幸好听竹小院并不难找,依照彭长净的指示走过条碎石小径,就可以看见一片青
翠的竹林。
    他走过去的时候,有个人正走在他前面,一身蓝布衣服已洗得发白,还打着卜七
八个大补钉。
    他认得这个人,用不着看到这个人的脸,就可以认得出。
    丐帮的规矩最大,丐帮弟子背后背着的麻袋,叫做品级袋。
    你若有了七袋弟子的身分,就得背七口麻袋,多一口都不行,少一口也不行,简
直比朝廷命官的品级分得还严。
    七袋弟子已是丐帮中的执事长老,帮主才有资格背九口麻袋。
    走在陆小凤前面的这个人,背后的麻袋竟有十口。
    丐帮建立数百年来,这是唯一的例外,因为这个人替丐帮立的功勋实在太大,却
又偏偏功成身退,连帮主都不肯做。
    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和感激,丐帮上上下下数千弟子,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麻袋剪
下一小块,连缀成一个送给他,象征他的尊荣权贵。
    这个人就是王十袋。
    陆小凤低下了头,故意慢慢的定。
    王十袋今年已近八十,已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江湖中的事,能瞒过他的
已不多。
    陆小凤实在不愿被他看见,却又偏偏躲不了,他显然也是到听竹小院中去的,有
很多朋友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他的朋友都是身分极高的武林名人。
    木道人、高行空和鹰眼老七都在,还有那高大威猛的老人。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分?
    一个修饰整洁,白面微须的中年道者,正是巴山小顾。
    一个衣着朴素,态度恬静,永远都对生命充满了信心和爱心的年青人,却是久违
了的花满楼。
    他虽然不能用眼睛去看,可是他能用心去看,去了解,去同情,去关怀别人。
    所以他的生命永远是充实的。
    陆小凤每次看见他的时候,心里都会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温暖。
    那不仅是友情,还有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云房中精雅幽静,陆小凤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木道人那天在酒楼上看见的
事。
    对这个话题陆小凤无疑也很有兴趣,故意将每件事都做得很慢,尽量不让自己的
脸去对着这些人。
    他们对他却完全没有注意,谈话并没有停顿。
    “西门吹雪说的是真话,“木道人的判断一向都很受重视,“能接得住他那一轮
快攻的,绝不会超出五个人。”
    “你也看不出那黑衣蒙面剑客来历?”问话的是巴山小顾。
    他自己也是剑法名家,家传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与武当的两仪神剑,昆仑
的飞龙大九式,并称为玄门三大剑法。
    “那人的出手轻灵老练,功力极深,几乎已不在昔年老顾之下。”木道人目中带
着深思之色,“最奇怪的是,他用的竟仿佛是武当剑法,却又比武当剑法更锋锐毒辣
qH“你看他比你怎么们?”这次问话的是王十袋,只有他才能问出这种话。
    木道人笑了笑,“我这双手至少已有十年未曾握剑了。”
    “你的手不会痒?”
    “手痒的时候我就去拿棋子酒杯。’木道人笑道:“‘那不但比握剑轻松愉快,
而且也安全得多。”
    “所以那天你就一直在袖手旁观aU“我只能袖手旁观,我手里不但有酒杯,还提
着个酒壶。”
    “你说的那位以酒为命的朋友是谁?”
    “那人据说是个告老还乡的京官,我看他却有点可疑。”
    鹰眼老七抢着说。
    “可疑?”
    “他虽然尽量作出老迈瞒盯的样子,其实脚下的功夫却很不弱,一蹬从楼上跌下
去,居然连一点事都没有,看他的样子,就像是我们一个熟人。”
    听到这里,陆小凤的一颗心几乎已跳出腔子,只想赶紧开溜。
    “你看他像谁?”
    “司空摘星。”
    陆小凤立刻松了口气,又不想走了。
    他们又开始在谈论那四个行迹最神秘的老头子。
    “那四人非但功力都极深,而且路数也很接近,“木道人苦笑道:“像那样的
人,一个已很难找,那天却忽然同时出现了四个,简直就像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
的。”
    高行空沉吟着,缓缓道:“更奇怪的是,他们的神情举动看来都差不多,就连面
貌好像都有点相似,就好像是兄弟。”
    “兄弟?”铁肩皱了皱眉,“像这样的兄弟,我只知道……”
    他没有说下去,他一向不是个轻易下判断的人,以他的身分地位,也不能轻易下
判断。
    可是在座的这些老江湖们,显路己听出了他的意思,“你说的是虎豹兄弟?”
    铁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木道人又笑了,“就算他们还在人世,也绝不会带着‘满翠楼’的姑娘去喝酒
的。”
    “满翠楼的姑娘?”王十袋抢着道:“你对这种事好像蛮内行的,你是不是也去过
满翠楼?”“我当然去过,“木道人悠然而笑,“只要有酒喝,什么地方我都去ao王
十袋也大笑,“这老道说话的口气,简直就跟陆小凤一模一样。”
    话题好像已将转到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又准备开溜。
    鹰眼老七忽然道:“还有件事我更想不通。”
    木道人道:“什么事?”
    鹰眼者七道:“一个告老还乡的京官,怎么会忽然变成了火工道士?”
    陆小凤手脚冰冷,再想走已太迟。
    鹰眼老七已飞身而起,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你不能走。
    陆小凤好像很吃惊:“我为什么不能走?”
    鹰眼老七道:“因为我想不通的这件事,只有你能告诉我。”
    高行空也跳了起来,“不错,他就是那位以酒为命的朋友,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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