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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长篇】] 裁缝[作者:七根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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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6:16 |只看该作者
十三、是时候了
黑色的帐本在耳朵的怀里,而老富看到的被缝的萧香却完好无损的站在大家的面前。她的脸是红润的,肤色是白嫩的,最重要的是她有着活人的体热和呼吸。

  当陌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从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欢喜,他突然抱起萧香在原地转了几圈,那种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小夫妻。萧香吃惊地看着陌白,她实在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木讷讷的陌白竟然也有激情的一面,这让她的脸上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两抹红晕。


  徐妈妈终于松了口气,萧香还活着,那就证明老富的确是看错了。现在不但萧香活着,连帐本也找到了,可是......帐本怎么会在耳朵的怀里?

  黝黑的颜色总是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当老富再次看到那个黑色帐本时,他的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一双玉葱般的手立刻按住了那个帐本。

  “你从哪找到的!”老富的一双眼睛此刻瞪得像两个铜铃,那种激动的神情仿佛要一口把耳朵给吃了。

  耳朵愣住了,他半张着嘴看着老富说道:“师傅,你怎么了?这个帐本不是你让我保管的吗?昨天晚上我在街上瞎溜达,是你突然不知道从哪走出来,将帐本交给我的。”耳朵习惯性的摸了摸胸前的勺子,又说道:“当时您的表情很奇怪,脸色还很苍白,我还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结果您一句话都没多说就走了,我还以为您是怕官兵发现您哪 。”

  “我?”老富愣住了,他一直在牢里,从牢里出来一直在陌白的茶棚里,夜里是跟徐妈妈、陌白一起偷偷潜入自己的店里,他不记得自己从牢里出来再见过这个帐本。

  耳朵凑近老富,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有些委屈的说道:“师傅,您昨天晚上不是让我好好保管这个帐本吗,还说这个帐本对于您、徐妈妈还有陌白都很重要,还嘱咐我不要偷看。”耳朵说到此,嘴已经撅得老高。

  老富的身子在刹那间有些僵硬了,昨天晚上?他给了耳朵帐本?还让他保管?怎么可能 ?昨天晚上他明明是跟徐妈妈、陌白在一起。老富猛地站起了身,他同时看向徐妈妈和陌白有些激动的嚷道:“是他!是他!我没有眼花!我的确是看到了,他真的存在!”

  徐妈妈和陌白几乎同时瘫倒在椅子上,他们这次不得不相信老富所说的话,因为耳朵现在证明了他的话的确是真的,这个世上除了眼前的老富的确还有一个老富。

  “你们到底怎么了?”萧香用那双带有一些迷茫的杏眼望着眼前的三个人不解地问道。

  “你还活着。”陌白苦笑,他现在也只能苦笑。萧香活着,但是老富却看到萧香死了, 老富在他们身旁,但老富却看到自己在给萧香缝制新衣服,帐本在角落里,但是现在却在耳朵的怀里,而且还是老富给的,陌白现在只感到自己快要疯了,就像老富一样。

  萧香惊讶的望着陌白,她实在没想到陌白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当然活着,她一直都活着,她不活着怎么能站在这,她感到好笑,同时也感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徐妈妈出奇的平静,他竟然有心情唱起了小曲:

  春天来,冬天走,迎新春,送蜡冬;

  小不点,提水来,大个子,劈柴去;

  穿衣针,细拉线,五谷杂,成硕果;

  ......

  萧香和耳朵从来没想到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徐妈妈竟然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而且还是一副真正的男人的嗓子。

  老富慢慢地张开了嘴,跟着唱了起来。

  陌白慢慢恢复了有些接近疯狂的神志,跟着二人一起哼了起来。

  声音回荡在通往城里的大道上,伴着沙沙的树叶,合着轻风,一种说不出来的思念之情同时在三个人心中产生,老富、徐妈妈、陌白彼些互望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是时候了。”徐妈妈第一个说道。

  “是啊,现在的确是时候了。”陌白也轻轻地说道。

  “我们真的该回家了。”老富望向了东方,一轮明月已经被刚刚升起的白雾轻轻地笼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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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6:37 |只看该作者
十四、 一座禁闭的古塔
“今天晚上真冷啊!”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和尚缩了缩脖子,同时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向墙角处靠了靠。

  “义贤,你别躲在这了,咱们赶紧去巡夜,巡完了好回房睡觉。”另一个看起来稍大些的小和尚不满的发着唠骚,同时伸手去拉扯着被称作义贤的那个小和尚。


  “义空,我看咱们要不现在就回去吧,反正师父也不会知道的。”义贤脸上流露出不情愿的样子,他伸出双手用嘴哈了口气,又互相搓了搓道。

  “不行!”义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怎么可能偷懒哪,师父曾经说过做人要......”

  “好了,好了,义空,求你了,别说了,我跟你去巡夜不就成了吗!”义贤捂着耳朵,他实在不愿意听义空那些烦人的老道理。

  义空无耐的摇了摇头,举起了手中的灯笼继续朝前走去。

  寺庙虽然不大,却也座落着大大小小不下几十个房间,所有的房间都是清一色的灰墙,包括房上的瓦片也是清一色的灰,灰墙灰瓦恐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寺庙。

  义空抬起头望着前方,那是一座已经被禁闭很久的废塔。通常走到这里,巡夜的任务就完成了,今天也不例外。义贤终于松了口气,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回去钻进那个虽然有些破旧但也还算温暖的被窝里,享受着那短暂却使人留恋的热乎感。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义空终于发话了,他拍了拍自己有些冻僵了的面孔,这鬼天气说变就变,白天还是春风和煦,晚上却变成了寒风阵阵,连他心里都有些抱怨。

  “走,快点走吧!”义贤再也难以忍受这有些刺骨的寒风,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季节的风怎么会这么阴冷,尤其是站在这个地方感觉更明显。

  “好。”义空也想赶紧离开这里,他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困意了。义空提起了灯笼在转身的时候又瞥了一眼那座古塔。只是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义空怎么也走不动了,他呆呆的望着废塔的最上端。

  义贤不明白义空为什么突然发愣,他推了推义空道:“你怎么了?”

  “那......”义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而且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义贤抬起了头,顺着义空的目光望向了上方。

  一点亮光透过古塔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肆无忌惮的射了出来,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却足以让义空和义贤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这是一座被禁闭的废塔,被禁闭了多少年,义贤和义空都不知道,但是肯定比他们的年岁还要长。塔身已经破烂不堪,随时有倒塌的可能性。说来也奇怪,这个寺庙到处都翻修过,但是只有这里......塔门被紧紧的锁着,没有人去在意它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它地处寺庙的最蠖耍憧透静换峁矗悦挥腥嗽谝馑男戮伞R逑秃鸵蹇找膊辉谝猓窍衷谒蔷谷豢吹搅艘桓龇掀讶氲墓潘谷挥辛凉猓逑汀⒁蹇詹坏貌辉谝饬恕?

  “义空,我是不是看错了?”义贤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好像是真的。”义空轻轻的说道,听得出来他也有些不自信。

  “这个塔不是已经荒废很久了吗?怎么现在会有亮光?”义贤靠向了义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是不是有人偷偷跑上去了?咱们去看看。”义空说着拉起义贤向着塔门走去。

  义贤一把甩开义空的手,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道:“不要!不要!大晚上,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你瞎说什么啊,这里是寺庙,是供奉菩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脏东西,你也太胆小了?”义空耻笑的说道,他向来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你!”义贤有些恼怒,随即道:“谁胆小了,看就看,说不定是哪个小和尚跑上去偷吃荤腥,如果让我给抓到了,还能在师父面前立个功哪!”说完,竟然几步奔到了塔门前。

  义空笑了笑,义贤只比他小两岁,但却生性天真幼稚,未脱孩子气。

  “咦,塔门开着,看来真是有人偷偷跑上去了,看我怎么抓你!”义贤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说道。

  “走吧,上去看看。”义空看了看手中的灯笼,蜡烛还有一些,足够用的了。

  塔一共有七层,因为长年没人打扫,落满了厚厚的尘土,每一层都堆着一些破破烂烂的桌子凳子,还有一些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佛像。楼梯间的蜘蛛网多得快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酸臭味。

  “这么脏的地方也有人上来?”义贤不禁轻轻叨唠了一句。

  “嘘。”义空制止道,他可不想让义贤惊动了塔上的人。

  义贤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了嘴。

  第七层,随着光越来越亮,义空和义贤终于登上了第七层。

  光来自于一根蜡烛,一根足有胳膊粗的红色的蜡烛,它正静静地放在一个堆满尘土的破桌子上。这层和其它层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个床。

  床就放在桌子的旁边,床单看起来很干净,白白的粗布一尘不染,床单下面似乎盖着什么,义贤和义空都没有太注意,而是转身查看着四周。

  “该死的,躲哪去了?”义贤一边叫骂道,一边不耐烦的翻着身边的东西。

  “义贤,出家人说话要注意分寸。”义空好心的提醒道。

  义贤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阵阴风透过破损的塔窗吹了进来,轻轻地拂了一下蜡烛,挑逗着火花乱窜了几下,紧接着又吹向了那个白白的床单。床单在瞬间被掀起来了......

  随着“咚”的一声响,义贤就像一块被人从高空中抛弃的石头,重重的摔到了塔底,一股鲜红的血柱从头顶喷射出来,他的身子来回晃动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义空慢慢地走下了废塔来到了义贤的身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双炯炯有神的明目此时已变得空洞无神,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伴着阵阵地阴风......

  灯灭了,古塔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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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7:00 |只看该作者
十五、第二天清晨
老富拉了拉系在背上的包裹,那里面放着他最重要的宝贝,一把银制大剪刀,一个标着 号插满缝衣针的皮口袋,还有一些不同颜色的线团,除了这些就是那个黑色的帐本,没有衣服、没有银两,甚至连一个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因为那些对于老富来说都不重要。

  徐妈妈从袖中取出了个白色的帕子在嘴上轻轻地抹了几下,然后伸出兰花形状的手指, 嗲声嗲气的说道:“好久没走这么长的路,现在我这两条腿都已经酸死了!”他边说边靠向
旁边的大树,同时弯下肥厚的大腰轻轻地捶着自己的膝盖。身上的包裹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同时溅起了一层薄薄的浮土,徐妈妈咳嗽了两下赶紧伸手 将包裹拾了起来。

  “看来,你这些年是没少赚啊!”陌白的声音仿佛是从鼻子中发出的,有些闷,也有些嘲讽,他掸了掸身上的土,有些不悦的说道,同时将自己的包裹又肩上拉了拉。

  “哼,你的茶棚生意也不错啊,现在又得了个美娇娘,我看你现在也算是大财主。”徐妈妈从怀中掏出了面小铜镜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面容,一边回道。

  陌白没有再理徐妈妈,转身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用手扫了几下,冲着萧香腼腆的说道: “你也一定累了,先坐这休息一下吧。”

  萧香微微一笑,慢慢地坐在了石头上。

  “唉,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徐妈妈也不忘讥讽一句,同时收起了那面铜镜。

  耳朵静静地站着,一双眼睛连眨也不眨地望向前方,他的双手同时握住了那个木勺,上下揉搓着,小嘴紧闭,木无表情地发着呆。

  老富看了耳朵一眼,没有出声,他一路上都在观察耳朵,他一直都怀疑耳朵的身份,他也一直都想弄清楚耳朵的情况,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机会,但是他知道耳朵一定有问题 !但是,问题在哪了?老富望向了耳朵胸前的那个木勺,它真是的是很别致,老富不得不承认。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潮湿味道,随处可见的树叶将众人的视线完好的遮挡起来,踏着那条青石板的小路,大家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只乌鸦恰在些时低旋而过,落下一小搓恶臭恶心的鸟屎,正好落在徐妈***内容自动屏蔽***头上,一声女人般的尖叫回荡在谷中,一群说不出名字的大鸟从树林的四面八方狂奔而起,树林瞬间变得异常得喧哗热闹。

  钟声突然响起,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老富停下了脚步,他猛地抬起了头,他终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徐妈妈停下了脚步,他挥在半空中的帕子伴着钟声落了下来,轻轻地飘在泥泞的土地上 。

  陌白停下了脚步,那双扇风大耳伴着钟声前后摆动,就像是猴子听到了报警的信号。

  萧香轻拂了一下面前的丝发,抬起头望着前方,她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但是看他们的表情,她知道前面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可是那里只有一座寺庙,他们怎么会去寺庙?

  耳朵仍然是没有出声,他低头又去摆弄着胸前的那把木勺。

  “我们到了。”陌白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有任何的感情。

  到了,真的是到了。

  义静甩了甩刚洗好的衣服,利落地搭在了竹竿上,这是最后一件了,洗完这件他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他喘了口气,找了个台阶斜靠着坐了下来,闭上双眼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清晨温暖柔和的阳光。

  义静似乎听到了几声轻轻地脚步,他睁开了眼睛。

  “是你啊,干麻这么轻啊,想吓我啊!”当义静看清对方时,不禁笑着说道。

  对方没有出声。

  “咦,义空,你今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被师父骂了?”义静感到奇怪,他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么一种死人的表情。

  义空突然笑了,笑得很妩媚,他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枝,向前又走了几步,慢慢地举起了手。

  义静终于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

  缝衣针带着红色的丝线轻轻地在空中飘舞,穿过潮湿的空气,静静地停在义静的咽喉处 ,一颗红痣深深的烙在上面,义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在义静倒下去的那一刹,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义空口中发出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在瞬间瞪大了,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义空的口中竟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马上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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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7:18 |只看该作者
十六、 在跟谁聊天?
空悲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手中的念珠随着他拇指的摆弄发出轻微地声音。

  “方丈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人立刻退到两旁,让出了一条路。

  空悲缓慢地向前迈了几步,双眉紧锁。义贤死了,义空则跪在一旁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义贤。


  “义空。”空悲唤了一声,可是义空却没有反应。

  “义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空悲严肃的问道。

  “方丈,您再怎么问也是没用的,我们刚才叫了他半天,可是他一直没有反应。”圆觉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空悲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方丈,义贤......”圆觉迟疑了一下,他不太确实自己是否应该说,但是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义贤看起来像是从高外摔下来的。”

  高处!空悲猛地抬头看向上方,那座古塔正静静地耸立在那,破损的墙体还在偶尔的发现着不满,坠下一些无用的碎渣。

  “谁允许他们进去的!”空悲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喝斥道。

  “方丈,没人允许他们进去,更何况......那座古塔一直是封着的。”圆觉从来没见过方丈发这么大的脾气,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指向了古塔的大门说道。

  门的确是封着的,上面的大锁依然保持着它二十年不变的样子。

  “把义贤的尸体放到后院那间空屋子里,把义空带回他屋,好好看着他。”空悲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刹,他又看了一眼那座禁闭很久的古塔。

  深夜。

  空悲没有睡觉,他手持念珠在屋中来回度着步,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安,额头上似乎还渗着一些汗水。白天发生的事让他根本无法入睡。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总感到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声音很轻,但空悲却听得很真切。

  “谁啊?”空悲迟疑了一下才出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又是两声轻轻地敲门声。

  会是谁?空悲将手中的念珠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慢慢地走向了门口,缓慢地拉开了门。

  是义空,他的两只眼睛似乎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似乎在笑,那笑容似乎像是在跟空悲问好。

  “是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空悲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那种目光总让他心中感到一种不舒服。

  义空没有出声,迈开步伐走了进来。

  空悲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

  义空笑了,他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照人,他终于出声了:“空悲,别来无恙啊!”

  空悲猛地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茶杯同时掉在了地上,他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义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义空慢慢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我来看你了。”他在笑,此时的笑容变得很柔美,两只手轻柔地搭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你......你......”空悲结结巴巴的叫道,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拦。

  “我?我来看你了,已经三十年了,你还是那样,虽然有些老了,但还跟三十年前差不多。”义空道,同时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抚摸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惜我也已经老了。”

  空悲倒吸了一口气,但终于鼓足勇气嚷道:“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我?哈哈”义空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他的脸已经因为太过用力的笑而有些扭曲。

  空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的身子向后倒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义空终于停止了笑声,神情诡异的看向空悲道:“我的声音难道你一点都听不出来了吗?哈哈!”义空又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挥袖走出了房间,只留下空悲一个人在房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他根本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

  义空确实说话了。

  义空是个和尚。

  义空的声音却是个女人。

  空悲熟悉那个女人的声音。

  薛秋秋的声音怎么会来自义空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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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7:34 |只看该作者
十七、 记忆中的另一条路
到了?

  陌白说到了。

  徐妈妈说到了。


  老富说到了。

  可是大家现在却露宿在树林中。

  萧香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举止行为,但是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她异样的眼光。

  陌白轻轻地拍着萧香的肩膀,就像是在遄乓桓鲴唏僦械挠ざ难游氯岽认椋拖袷且桓鲂牡厣屏嫉睦细福粝惆樽潘谥蟹⒊龅那嵛⒌那勇乇丈狭俗约旱难劬Γ械阶约赫娴暮美郏娴男枰煤眯菹ⅲ淙凰荒馨咽宓贝玻悄鞍椎嫔系暮窈竦拿抟氯盟喽嗌偕俑械搅艘凰课屡?

  耳朵早已靠着一块硬硬的石头睡着了,鼻子中还不时发出闷闷地鼾声。老富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耳朵,耳朵没有动,依然伴着鼾声倒头大睡。老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睡着了?”徐妈妈又拿出了那面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微乱的头发。

  “都睡着了。”老富应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徐妈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黑的天,从镜子里能看到什么。

  陌白慢慢地将一件外衣盖在了萧香的身上,道:“天这么凉,他们睡在这会不会冻着?”

  徐妈妈立刻给了陌白一个白眼,假声假气的说道:“哼,我看你现在真是有了老婆,忘了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了!”

  陌白轻轻地叹了声气,萧香的到来给他的心头上添了不少慰藉,同时也增添了不少担忧,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感情用事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富也给耳朵盖上了一件外衣,虽然他一直不相信耳朵,但是耳朵现在已经是他的徒弟,也算是他唯一的一个亲人,他多多少少也要关心一下。

  徐妈妈收起了铜镜,陌白又摸了摸自己的大扇风耳,老富慢慢地站起了身,他们同时望着一个方向,记忆中那有一条路,一条很古老的路。

  水是脏的,水草黑得都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但还是有几条灰色的小鱼在里面自由的游着。

  老富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破布围在了鼻子和嘴处。

  陌白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将脑袋包上,只露出两只猴般的眼睛。

  徐妈妈不情愿地将那个白帕子围在了脸上。

  老富第一个跳了下去,溅起了几朵浪花,伴着月光竟然还能看出它的本色。

  陌白憋足了气,一头也裁了进去。

  只剩下徐妈妈了,他不情愿地来回走了几步,但却终还是轻叹一声跟着扎了进去。

  月亮发出了凄惨的光环,正好照在黑压压地水面上,一缕波纹微微展开。耳朵收回了手,水很冷,他在身上随便抹了抹,慢慢地站起身,取下了身上的衣服,将它围在了脸上,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此时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形,耳朵在笑。

  又是一股浪花叠起,耳朵跳了进去。

  萧香眨了眨自己妩媚的杏眼,伸手轻轻地扶住了身旁的树干。

  “我在等这一天。”萧香的声音变得低沉,她有些幽怨的目光望向了前方。

  那座寺庙已经有些破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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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8:19 |只看该作者
十八、 后院有个唱戏的人?鬼?
屋子里有口棺材,是用再普通不过的木材做成的。棺材章渎涞胤旁诘厣希挥屑榔罚挥邢阒颍械闹皇且痪咭丫浣┯驳氖逵胫喟椤N葑佑行├洌斯撞氖裁匆裁挥校扑鸬拇盎е型缸乓还伤挡怀龅暮?

  屋子很静,而且是静得太久了,终于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棺材的盖子慢慢地向右移了一寸,又向右移了一寸,直到......一只完好无缺的肥手伸了出来,慢慢地将盖子彻底推
向了一边。虽然盖子跌落的声音很大,但是这么偏僻的后院没有人会恰巧听见。

  她微微抬起头透过破烂不堪的窗户缝看向外面,没有人,只是依稀能看到耸立的那座古塔。

  “今天晚上的天气真不好,又是乌云,这个混蛋老天爷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一天到晚阴着个脸!”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如果哪一天不骂一次她就浑身不舒服。她随便将一把瓜子放到嘴里,瓜子是从棺材里取出来的,她只是胡乱的嚼了几下,就又连皮带仁的都吐了出来,她堆着一脸横肉怒声骂道:“什么破瓜子,这么难吃。”说完,将手中的瓜子扔到了一边。

  她拿起了针线,她已经决定今晚将最后一颗镶金丝边的红盘扣缝好,丝线很细,她的手很肥,但是细细地丝线到了肥肥的手中竟然也变得万般花舞灵巧。

  扣子一共有八颗,都被完好的缝回它原来的位置。她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她已经对自己的手艺越来越满意,最后一根线用完了,扣子也刚好缝完。她站起了身,左右转转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身上这件五彩斑斓的新衣,这是她自己亲自选的,她向来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衣服做完了,扣子缝完了,她推开了屋门,今晚她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所谓的后院就是一个圆形的院子,离前面的房子稍远一些,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一般都是寺里一些普通辈份的和尚死后暂放尸体的地方。院子虽然不大,但足够她用的。她清了清嗓子,又甩了甩长袖,肥硕的腰枝突然立了起来,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充斥着一双肥嫩的大脚,多余的肉因为没有过多的空间而委屈的挤在其中,将鞋上娇艳的牡丹都挤得变了形。声音来自于她那要短粗的咽喉处,伴着少许鼻音从口中轻轻地滑出,忽大忽小,忽喜忽悲,忽高忽低,忽长忽短,随着声音她挥舞着硕大的袖子摆动着自己肥胖的身段摆起了各种各样的姿势,动作虽然因为身体的缺陷而变得不算太优美,但倒也很有韵味。她白灿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又甩起了两个大长袖子。

  “啊!”墙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咚”的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嗖嗖”的声音,像是有人飞快地跑远了。

  她斜着眼睛看向那个方向,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伸出手指摆了一个兰花的形状轻轻地在脸上一戳,继续唱着刚才的曲子。

  “鬼!鬼!鬼啊!”寂静的寺庙突然被这几声嘶叫给打乱了,迷迷糊糊的和尚们穿着并不太整洁的衣服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同时涌向了寺庙最大的启灵殿中。

  义能坐在地上,两个腿不停地发着抖,鸭蛋似的脑袋左右摇摆,仿佛中了邪。

  “发生了什么事?”圆觉将胳膊伸进袖子里,又抖了抖衣服问道。

  “大师兄,有鬼!真的有鬼!”义能不知是哪来的劲竟然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圆觉大声吼道。

  “你疯了,鬼叫个什么,哪有鬼,我看你倒像是鬼上身!”圆觉一把甩开了义能的手,生气的说道。

  “真的不骗你,大师兄,真的有鬼,而且还是个女鬼,我亲眼看见的,她就在后院!”义能辩解道,脸上的青筋绷得若隐若现。

  “后院?”圆觉愣住了,那不是放义贤尸体的地方吗?而且寺庙里怎么可能有女人?可是看义能的样子是吓得不轻,不像是在撒谎。

  “我们去看看。”空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众人的身后,他手上的念珠还在发出轻微的响声,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后院很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可是这里没有针,非但没有针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鬼影,而且还是个女鬼。

  “我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在唱戏,所以才趴着墙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胖的女人在院子中间一边跳着一边唱着,她穿着一身戏服,妆化得很浓,跟鬼一样!不,她就是鬼!”义能还没完全从惊吓中出来,他的身子还在发着抖。

  “还在胡说,我看你是太过胆小了,一定是看错了,听错了。”圆觉嘲笑的说道,众人也发出一阵哄笑。

  义能说他看到的那个鬼穿着戏服在唱戏,空悲没有笑,他笑不出来,他想起了薛秋秋,想起了她那带有一丝忧郁的嗓音,他永远也忘不了,就在刚才,他还听到了从义空口中发出的那个声音。

  “咦,这个门怎么开了。”和尚堆中突然有人出了一句声。

  屋门的确是开的,好像是刚有人打开的,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空悲犹豫地迈开了步子第一个走了进去,圆觉紧跟着也进去了,其它的人都站在门口够着脑袋往里瞧。

  屋子没有别的东西,就是一口破旧的棺材,棺材旁竟然还有一丝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瓜子。瓜子!空悲不禁心中一惊,他犹豫地伸出手准备去掀棺材盖。

  “方丈,您......”圆觉实在想不明白空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总感觉这样似乎对义贤不好,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过两天就要入土为安。

  空悲没有理他,用力将棺材盖给掀开了。

  没有女人,根本就没有女人,只有......

  义静静静地躺在棺材中,他的身上正穿着一件合适的新衣服,衣服的质地看上去不错,颜色选得也很艳丽,八颗镶金丝边的红盘扣耀着眼深深地缝在衣服上面。是戏服,义静穿着一件女人的戏服,而且还很合身,只是这戏服已经牢牢地缝在他的身上。

  圆觉坐在了地上,他找了义静整整一天,还以为他去哪偷懒了,却没想到他竟躺在本是义贤躺着的棺材中。义静在棺材里,那义贤的尸体又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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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8:59 |只看该作者
十九、绝对一模一样
耳朵猜到水下一定有密道。

  耳朵猜到这个密道一定通向某个地方。

  耳朵猜到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水下的确有密道,从水里看像是一口井加了一个沉重的石盖,只需稍稍拨动石盖旁的一个兽状的小石雕,盖子就会向旁边移去,随着水流的速度,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带进去,石盖会在瞬间关闭,将外面的水挡住。密道本来应该是黑的,但是因为有了老富、徐妈妈、陌白的到来,现在已经变得亮快多了,两旁的墙上已经点燃了他们事先带好的火褶子,耳朵随手取了一个火褶子。

  密道没走多远就分成了两岔,耳朵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右边。走了几步就来到了一个大门前,耳朵相信门后一定是个屋子。他轻轻地推开了门,他猜的没错,的确是个屋子,方方正正,规规矩矩,只有一个桌子,一张床,床边有一个凳子,凳子旁边有一个筐,筐里放满了东西。耳朵走上前随便的扒了两下,全部是一些破旧不堪的碎布头,耳朵懒得再去翻,转身看向床。

  一块没有裁剪完的布。耳朵看不出来它要被剪成什么形状,但是遗留在布上的剪刀证明它的确还没剪完。布已经因为年月的久远而失去了它原有的颜色,但是上面醒目的红色还是经住了岁月的考验,耳朵提起了布,一股浓浓的尘土味伴着灰尘同时扑了过来,耳朵不得不咳嗽了几声,同时将布又扔回到了床上。

  “啊!”耳朵不禁叫出了声,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手上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有点钻心的疼,他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中指有一点红,感觉有些凉凉的,血!一滴圆润浑浊的血珠子滴落在那块破布上,耳朵不禁有些生气,他小心拿起那块布,仔细地找了一遍, 终于在一片灰色中看到了一道细小的银光。

  缝衣针很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耳朵伸手将针拔了下来。针拔下来了,但是却拽不动,有根线牢牢的穿在针上面。布已经破损了,线却那么结实,耳朵不禁对这根线产生了好奇。

  线很细,是黑色的,也许本来它不是黑的。当耳朵伸手触摸的时候感觉到它有些涩,质地像线,但又好像不是线,耳朵伸手将布扔到了一旁,这回他清楚的看到了线的位置,它深深地嵌在床边沿的缝隙中。耳朵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的木勺,他不相信这只是一根线。

  耳朵只是用力的拉了一下,他只是想看看这根线到底有多结实,他相信它一定会断的。但是......线没断,床板却断成了两截,准确的说是床板突然分成两断立了起来,中间露出了一个大窟窿,黑黝黝的透着一种神秘,耳朵开始变得兴奋,他明白自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耳朵举起了火褶子照向了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截歪歪扭扭的石梯,似乎很长,看不到底。耳朵揉了揉鼻子,下意识得又摸了摸胸前的木勺,他决定走下去看看,他相信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石梯比想象中的还要长,蜿蜒曲折,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耳朵已经无法分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只能顺着这唯一的石梯路慢慢地向前走着。道路开始变得越来越窄,窄得耳朵只能弯下腰跪着腿慢慢往前爬。耳朵突然想到了一只狗,想到了他曾经要饭时遇见的一只毛都掉光的狗,它那楚楚可怜、饥寒交迫的样子深深地烙在耳朵的脑海中,耳朵还记得它身体上散发出的那种香喷喷的味道,那曾经是耳朵认为是全天下最美的佳肴。耳朵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像那只狗,只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而却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也许他自己也会变成佳肴。可是耳朵不想变成佳肴,也不能变成佳肴,好在他真的没有变成佳肴。当耳朵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扇门。当耳朵打开那扇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间屋子,当他走进屋子的时候,他看见了三个人。

  老富看着耳朵。

  徐妈妈看着耳朵。

  陌白看着耳朵。

  三个人都笔直着站着,只是他们......都站在棺材里。棺材是立着的,他们是死人。

  他们死了!耳朵感到震惊,就在刚才他还看到他们下了水,但是现在他们竟然死了,耳朵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均称些,尽量让自己还能够保持刚才的清醒。

  不对!耳朵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希望借用它能让自己冷静地想一想。

  人如果刚死,肤色应该没有变。

  人如果刚死,皮肤还应该有弹性。

  人如果刚死,眼珠不应该是浑浊的。

  人如果刚死,身子还会保持着原来的大小。

  人如果刚死......

  他们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有十几二十年,他们的身子已经僵硬,肤色已经发青,皮肤已经发皱,眼珠似乎已经不存在,身子已经缩水。耳朵想明白了,他们不是老富、徐妈妈、陌白,他们只是三个长得跟老富、徐妈妈、陌白一样的人,而且绝对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耳朵的心在刹那间快飞了出来,他突然在想,谁到底是真正的老富、徐妈妈、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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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9:30 |只看该作者
二十、回家
徐妈妈第一个浮出了水面,紧接着是陌白,二人上岸后揪下脸上的布就是一阵呕吐,甚至连苦水都吐了出来。老富是最后一个浮出水面的,他拽下了脸上那件滴着脏水的黑布,用手使劲地拧了拧,然后揣进了怀中,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那堆伴着水草的脏水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老富啊,你还真成啊,一点反应都没有。”徐妈妈终于停止了呕吐,用手在嘴上抹了
抹残留的汁液,又厌恶的用手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

  “还擦什么擦!咱们浑身上下都是脏水,在哪擦都干净不了!”陌白用自己的大手抹了一把脸不耐烦的说道。

  只有老富没有出声,他贤锁着眉头望着那片脏水,望着脏水里那几条可怜惜惜却又拥有着顽强生命的小鱼在发呆。

  “老富!”徐妈妈不得不大声叫一句。

  老富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们二人,以一种很奇怪的表情说道:“你们说那个人是谁?”

  徐妈妈也皱起了眉头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知道哪?”

  陌白甩了甩头发,他希望借此能尽量甩干头发上的脏水。

  “活着的人没有人知道这条路。”老富突然又冒出了一句,同时他的眼睛有些深陷的望向徐妈妈和陌白。

  “你的意思是......”徐妈妈把后半句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他捂住了自己的嘴,深怕那个字不小心脱口而出。

  “你是说有鬼吗?”陌白不识趣的说出了那个字,徐妈妈气愤的瞪了他一眼。

  老富低下头半天都没有出声。

  相隔二十年,他们再次来到了这里。

  这里有一条路,那是一条相当隐密的密道。

  密道里的情况只有他们三个最清楚。

  可是当他们再次进入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来过。

  这个人也知道这个密道。

  这个人对这个密道很熟。

  这个人不止来了一次。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东方已经露出了一丝白雾,老富脱下了那件带水的脏衣服,轻轻地说道:“我们该回去了,萧香和耳朵也该醒了。”

  萧香正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躺在石板上,就像是一个睡美人,陌白不禁加快了脚步走上前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徐妈妈不得不发出一声恶心的“呸”字,正好惊醒了睡梦中的萧香。她揉了揉眼睛,柔声道:“你们醒的好早啊。”

  醒得好早?陌白苦笑,他现在困得要死,累得要死,他真希望找个舒服的地方搂着萧香好好的睡一觉,把一晚上的损失全部补回来。

  “耳朵哪?”老富突然发现耳朵不见了。

  “耳朵?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睡得都很香。”萧香伸了一个懒腰道。

  老富、徐妈妈、陌白互相望了一眼,没有出声。

  倒是萧香接着又问道:“你们身上什么味道啊?”她伸手捂住了鼻子。

  “啊,没什么,这里脏的东西太多了,咱们赶紧走吧。”老富赶紧说道,他斜眼瞟了一下耳朵睡过的地方。衣服还在,只是人......他伸手摸了一下,石头很凉,看来耳朵离开已经很久了,他会去哪?老富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犀利。

  “来,萧香,咱们该回家了。”陌白轻轻地扶起萧香,柔声道。

  “回家?”萧香又听见了这个词,她一脸迷茫的望向陌白道。

  “是啊,该回家了。”陌白已经扶着萧香站起了身。

  老富看着眼前的大门,他不相信它已经破损得如此严重,他走上前轻轻的扣了一下大门上的铜环。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小和尚探出了头。

  “你们找谁?”小和尚又向外探出了半个身子谨慎的问道。

  找谁?老富突然感到好笑,他自己回自己的家竟然还被别人问找谁,老富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找你们的方丈。”

  “方丈他现在不见客。”小和尚回道。

  不见客?老富堆起了笑脸接着说道:“请问你,这座寺院的方丈法号是什么啊?”

  “我们方丈的法号是空悲。”小和尚答道。

  “空悲!”老富、徐妈妈、陌白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

  老富记得空悲只是寺庙里一个最不起眼的扫地的小和尚。

  徐妈妈记得空悲只是寺庙里一个最老实不过的小和尚。

  陌白记得空悲只是寺庙里一个最不爱说话的小和尚。

  但他现在竟然成了寺庙里地位最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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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19:47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一、夫妻关系
老富看着空悲,他的脸上的确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稚嫩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有些苍老而又深沉的粗面,他的手还在摆弄着念珠,那个声音让老富感到心烦。

  “好久不见了。”空悲第一个开了腔。

  很俗的开场白,老富感到有些别扭,一个曾经扫地的和尚,现在却飞到了枝头上去,他
心里不禁产生某种说不出来的嫉妒,他板着脸没有知声。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现在真是飞黄腾达了!”徐妈妈上下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娇声娇气的说道。

  空悲想吐,打他第一次见到徐妈***内容自动屏蔽***时候,他就受不了他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他不得不转头看向陌白道:“这位是?”他指的是萧香。

  “我新娶过门的妻子。”陌白有些害羞的说道,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还能娶到这么美的娇妻,可算是他上辈子积的福了。

  “原来是陌夫人。”空悲礼貌的问候了一句,伸手举起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又接着说道:“你们的戏班子近来可好?”

  老富的脸皮抽动了几下,道:“我们早就解散了。”

  “解散?”空悲感到意外,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道:“为什么解散了?”

  “这年月,戏班子生意不好做,所以早就解散了。”徐妈妈又开始挥舞着那块耀眼的帕子晃来晃去。

  空悲避开徐妈妈看向老富,他突然想到了薛秋秋,所以说道:“令夫人薛秋秋和富拙可好?”他还记得富拙可爱的小脸庞,他还曾经摸过他。

  “他们......”老富清了清嗓子道:“他们死了。”他没有理由瞒着空悲,但一想到他和薛秋秋的夫妻关系,他就感到好笑,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笑,他们是夫妻,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但他们真的是真正的夫妻吗?他苦笑。

  “啊!”空悲惊讶地看向老富,他实在不相信薛秋秋和富拙都死了,“他们怎么会?怎么会......”

  “病死了,很不幸。”老富随便撒了一个谎,他不想空悲再问下去,所以立刻摆出了一副伤心的神情。空悲果然不再追问,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节哀顺便吧。”但是空悲此时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他想到了义空,想到了义空口中发出的薛秋秋的声音。

  老富看出来空悲脸色不大对劲,他不明白为什么提起薛秋秋空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方丈,你没事吧?”他心里很不愿意这么叫空悲,但是今非昔比了,他必须这么叫。

  “我...... ”空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因此他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跟老富、徐妈妈、陌白、萧香都讲了一遍。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发出声音,大家都各自低着头想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想明白。

  空悲望着老富,他本以为作为薛秋秋的丈夫,老富应该对于自己妻子的死表现得很伤悲,但是他现在看得出来,老富并不在意,他的悲伤是装出来的。那么薛秋秋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附身在义空身上?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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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20:22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二、空悲要见的人
蒙胧的夜笼罩着一种沉抑的雾气,瑟瑟的冷风穿梭在寺庙的每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悄无生息地来到了古塔的面前。

  空悲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周都没有人影,赶紧转身绕到了古塔的后面,那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块看起来比较沉重的石头正静静地放在古塔的墙根底下。空悲卷了卷自己有些累赘的大袖子,伸出有力的双手一把将石头抱向了一边。有一个洞,洞里有梯子,是通向
古塔里面的。空悲毫不犹豫地走了下去,甚至连灯笼都没拿,他早已对这条路熟得不能再熟了。

  梯子的确是通向塔底的,在那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房间,空悲没有多看而是径直朝着一间有亮光的房间走去,那里正有个人等着他,那个人就是空悲今晚要见的人。

  老太太正坐在一把古老的塍椅上,她穿着黑色及地的长袄,头戴着黑色的袄帽,将她的脸完全的罩了进去,让其它人根本无法看清。老太太伸着骨瘦如柴如死尸般的手指轻轻地指了指面前不远处的椅子示意空悲坐下,同时又发出了几声刺耳的咳嗽声,站在她身后的两名男子赶紧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娘,您别着急,慢点说。”

  空悲慢慢地坐在椅子上,必恭必敬地坐着,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都回来了?”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中,让这本来就有一丝压抑的气氛显得更加诡秘了。

  “是的,今天他们刚回来的。”空悲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那你有没有问老富,薛秋秋是怎么死的吗?”老太太又想起了当时打开棺材时看到薛秋秋的感觉,她讨厌那种恐惧的感觉。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她随便找的一具女尸最后怎么变成了薛秋秋,这些本都不在她的计划中。

  “问了,老富只是说她死了,没有说明原因。”空悲小心翼翼的答道。

  “哼,没用的东西!”老太太发出了埋怨的声音,空悲赶紧站起了身,道:“是空悲的不对,只是空悲怕问下去,让老富产生怀疑,所以才没敢多问。”

  “好了,好了,你也尽力了,坐吧。”老太太又伸出了可怕的手指示意了一下,空悲赶紧坐了下来,顺便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们回来就好,回来我的这笔血海深仇就可以报了!”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空悲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老太太说。

  “有什么话就说!”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就讨厌空悲这副窝囊相。

  “您的计划......当然您没必要告诉我,但是蚁胫滥募苹惺遣皇且灿猩币逑驼庀睿俊笨毡幌胂扰赘龌疤揭幌驴诜纭?

  “义贤?义贤是谁啊?”老太太感觉空悲的话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她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是寺庙里的和尚,辈份低微。”空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奇怪的表情。

  “怎么会突然提到他?”老太太也感到空悲话中有话。

  “他死了......好像是从古塔最高层摔下去死的,还有......义空鬼附身了。”空悲认为这些事应该跟老太太说一下。

  “鬼附身?”老太太发出冷笑的声音,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你到说说,他怎么个鬼附身。”老太太并不知道义空是谁,但是听了义贤的身份,她也猜出了义空的身份。

  “他......他的体态很像薛秋秋,而且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还有......有人在后院看到了一个女人在唱戏。”空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失控。

  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猛地站起了身,如果不是两个儿子在旁边扶着的话,她现在一定会向后折过去。

  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老太太在心中问自己,如果没有鬼,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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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20:39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三、新的发现
耳朵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在老富的脸上摸了一下。肌肤很僵硬,没有任何弹性,甚至变得很粗糙,有种干瘪的感觉,看来他们已经死了很久。

   两个老富,两个徐妈妈,两个陌白,但是......为什么没有两个薛秋秋哪?她不是和他们是一起的吗?可是又为什么会有两个同样的人哪?


   天底上只有双胞胎是一模一样的。

   天底下只有易容术才能使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变得一模一样!

   耳朵相信老富、徐妈妈、陌白一定是后者,耳朵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三个双胞胎都集中到一起,所以耳朵的手已经再次伸向老富已经变质的面孔。

   肌肤是硬的,但耳朵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人天生下来就长出来的。耳朵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他在想一个问题。

   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老富、徐妈妈、陌白!也就是说真正的老富、徐妈妈、陌白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如果他们早死了,那耳朵见到的那三个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假扮成老富、徐妈妈、陌白?真正的老富、徐妈妈、陌白又是怎么死的?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耳朵蹲下了身子,他突然对一件事情很好奇,那就是老富、徐妈妈、陌白何以会站立二十年而不倒下?虽然从他们的尸体上来看,他们已经变成了僵硬的干尸,而且是站在立着的棺材里,但是耳朵刚才碰了老富好几下,他竟然纹丝未动,耳朵感到奇怪,所以他要蹲下身子看看。

   没有鞋,也许早就烂掉了,只露出残缺不全的几根脚骨,上面还覆着一些发出异味的烂肉,耳朵不禁捂了捂鼻子,他实在是讨厌这种恶心的味道。他望向了徐妈妈和陌白,同样的效果,这让耳朵的胃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呕吐的对象,他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转向一边,同时一股白沫伴者腥味从耳朵那张大嘴中直流而下,耳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受。

   只有几根脚骨,怎么可能立得住?在耳朵清空了胃中的杂物后,他突然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他抹了抹自己的脏嘴,也顾不上尸体所散发出的恶臭,伸手用力的拽了一下老富的尸体。尸体没有动,还是好好的立在那里,耳朵的双眼发出了异彩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壮着胆小心翼翼地摸向老富的背后......

   有个手指粗的钉子!原来老富是被紧紧地钉在了棺材中!耳朵愕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哪?耳朵又试者摸了摸徐妈妈和陌白的身后,竟然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为什么三具尸体要被钉在这?

   为什么连棺材也要立着放?

   耳朵想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他突然感到有些头疼,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放弃吗?难道这间屋子除了那个门再没有其它的出口了吗?

   出口......出口......耳朵小声叨念着,他的双眼始终徘徊在老富、徐妈妈、陌白三人的尸体上。

   尸体本来可以放在棺材中,横着放在地上,这样就不用占着一面墙......占着一面墙!耳朵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得很可爱,他伸出了双手......

   耳朵只希望老富、徐妈妈、陌白泉下有知,不要怪罪他的卤莽,要怪就要怪那个把他们尸体钉在这的那个人。耳朵不是要故意破坏他们的尸体,只是如果耳朵不这么做,他就看不到那扇门。

   门是藏在三个棺材后面的,尸体是钉在棺材上的,没有人会象耳朵这样去破坏那三具尸体,耳朵相信当初把三具尸体钉上去的那个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只可惜现在看到三具尸体的是耳朵。

   耳朵是个乞丐。

   耳朵只有十多岁。

   耳朵还是个孩子。

   但耳朵在十多年的流浪中见过无数的死人,有病死的、有被杀的、有自杀的,虽然他每次都会吐,但那只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他早就习惯了。

   最重要的是,耳朵一定要弄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不大,但上面保留着完好的红漆,还有两个狮状的铜环。门是锁着的,当耳朵推门的时候,他感觉里面有东西卡着,他相信那是门闩。耳朵随便拾起了一块不知道是他们三人谁身上的细骨头,穿过有些过大的门缝,直接去撬那个门闩。门果然开了,耳朵的心突然跳得很激烈。

   耳朵相信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他相信自己此时的脸一定形容不出他心中的恐惧。

   二百八十七具!足足有二百八十七具!在耳朵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他耐心的数了他所看到的所有的尸体。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站在了一个坟场中,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入土为安,而是静静地躺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床上。

   他们都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只不过那是一件缝在身上的衣服。他们的五官都缝着纤细地红线。

   只有死于非命的人才会封上五官,这一点耳朵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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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20:53 |只看该作者
二十四、见面
“你猜得没错,他果然有问题!”徐妈妈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吐道。

  老富嘴角微微上翘,冷冰冰的面容仿佛一个死人,他冷笑道:“一个胆小如鼠,老实忠厚的和尚竟然会成为寺庙里的方丈,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支招,他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地位!”


  “你们猜那个幕后的人会是谁?”陌白轻轻地说道。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选择了沉默,只有老富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让这件事情开始的人,那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

  夜晚总会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伤感,萧香静静地隐在墙角处,那里有一片昏暗的阴影正好将她娇柔的身子轻轻地包裹起来。她的一双秀目始终盯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古塔的后方。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密道,能通向古塔的下方。她的脸上露出淡淡地微笑,这微笑中似乎也伴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感。

  老太太不得不轻叹了一声,她伸出了自己死人般的瘦手牢牢地抓住椅背,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从她的动作中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情绪相当激动。

  “我猜得果然没错。”老富眨着他那油光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太太道。

  “哼,你还真是个聪明人,我小看你了!”老太太的声音象是从地狱中发出的。

  “唉,是你太高估他了。”徐妈妈挥着帕子指向空悲,一脸得意的说道:“你选择了这么一个傀儡,真是你的失误。我们回来确实想查清事情的真相,想查明薛秋秋的死因,但当我们看到空悲的时候,这个傻瓜,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就露出了破绽,我们就知道他一定有问题!”

  徐妈妈还在笑,可空悲的脸色此时已经灰得像一堵发霉的墙,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空悲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还经常自以为聪明,她也在想自己是否选错了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设这么一个局?你的目的是什么?”陌白再也沉不住气了终于问出了他心中一直隐藏的疑问。

  老太太的身子在颤抖,他身边的两名男子伸手扶住了她,并且轻轻地说道:“娘,事到如今,咱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空悲此时也抬起了头,他虽然一直受命于她,只不过是因为她帮他做是上了方丈的位置,但却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是谁?我是谁?哈哈......”老太太的口中突然发出了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空悲吓得身子半缩起来,老富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你们还记得你们是如何来这个寺庙的吗?”老太太终于冷静了下来,道。

  “我们......”老富在想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不好回答吗?那就让我来给你们回答!”老太太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富没有出声,他在等着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徐妈妈没有出声,他也在等着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的回答是否与他们相符。

  陌白没有出声,他也在等着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的答案是哪种。

  “我来讲个故事吧。”老太太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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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21:14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五、老太太讲的故事
二十年前。

  寺庙是一座很普通的寺庙,虽然也有香客来防,但寺庙里的和尚全体都过着清贫的生活。寺庙的方丈法号虚能,为人正直大度,方圆十里都有名气,他的名气并不是来自于他的为人,而是来自于他的手艺,他有一双天下无双的巧手,也有一门天下无双的手艺。就是这个巧手,这门手艺,使得本来清贫的寺庙还有一线生机,他养活了寺庙里十几个和尚,寺庙里
所有的和尚都非常信服他。

  静仁、静忠、静海突然出现了,他们本是三个流浪的乞丐,虚能大师看他们可能收留了他们,并为他们取了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静仁、静忠、静海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在寺庙里勤快的做着每一件事,这让虚能大师感到无比欣慰。尤其是静仁,天姿聪颖,小小年纪又非常懂事,所以深得虚能大师的喜爱,为此,虚能大师将自己的一身绝学传授给了静仁,也就是从那时起,虚能大师多了一个帮手,而静仁多了一个像慈父般的师父。

  寺庙有个规定,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去,唯独那座古塔不允许踏进半步,静仁、静忠、静海来的进寺的第一天,虚能大师就强调了这一点,无耐他们三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好奇心还充斥着他们的心灵,所以他们决定冒险进入一次。经过静仁、静忠、静海的几天观察,他们总结出了虚能大师进入和离开古塔的时间,也发现了虚能大师进入古塔的方法,他不是直接去开古塔的锁,而是会绕到古塔的后面搬开一块看上去很沉的石头,顺着一条秘密通道进入古塔的下方。

  他们选择了夜晚进入,因为晚上是做任何事情最好的时间,没有人会注意,没有人会发现,而且还会多一些神秘感。所以当某一天的晚上,虚能大师离开后,静仁、静忠、静海便悄悄地绕到了古塔的后面,搬开了那块石头,进入了古塔。

  老太太的故事讲得很费劲,她的情绪似乎一直在波动,但好在大家都听明白了,尤其是空悲,他一直竖着耳朵仔细地聆听着,当年的有些事情他也是清楚的,包括静仁他们是怎么来到寺庙的,这些他都看到过,但是虚能大师为什么不让大家进入古塔,这一点寺庙里所有的和尚都不清楚,包括空悲。

  老富没有出声,他还在等着老太太的故事,他知道她一定还要再讲下去。

  果然老太太只是稍休息了一下,又继续了她的故事。

  三个人是出于好奇进入的古塔,他们忘了带蜡烛之类的东西,他们还是孩子,还不适应自己完全处在黑暗中的感觉,所以他们决定先离开那里,也就是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来了,有人也进入了古塔里面,这个人提着灯笼,所以当他们面对面的时候,他们认出了彼此。

  虚能大师愤怒地看着静仁、静忠、静海,他感到伤心,因为这三个他最喜爱的孩子竟然违背了他的命令,擅自闯进了古塔。

  静仁、静忠、静海感到了害怕,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虚能大师这么严肃的表情,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

  虚能大师生气的训了他们,并且要将三人逐出寺庙。静仁、静忠、静海感到了害怕,他们不想离开寺庙,这里有吃有穿,虽然不能算是丰衣足食,倒也逍遥自在,他们根本不想再回到做乞丐的日子,他们已经受不了那种流浪的生活。所以他们跪下来不停地恳求着虚能大师,就差没有去舔他的脚趾,但是虚能大师却生气到了极点,他不想再纵容他们三人,他命令他们三人马上离开古塔,马上离开寺庙。

  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两名男子赶紧扶住了她,道:“娘,您先别说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我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一定!”老太太推开了两名男子,猛地站起了身,道:“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他!因为虚能大师让你们离开,你们就杀了他!”

  空悲身子哆嗦了一下,望向老富、徐妈妈、陌白,道:“你们......你们是静仁、静忠、静海?怎么可能,你们应该是你们啊,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是老富、徐妈妈、陌白吗?”连空悲都感到自己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老富一直在笑,他的眼皮也一直在跳个不停,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老太太,他幽幽的问了一句,道:“你是谁?”

  “我......我是虚能的妻子,他们是虚能的孩子!他们今年刚刚二十出头,虚能死的那年,我刚怀上他们的!”老太太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嚷道。

  “虚能大师有妻子?有孩子?”空悲瞪着双目望着面前的老太太和她身后的两名男子,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现在所看到的任何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老富还在笑,只是这种笑让人感到有些诡异。

  “有人告诉我的。”老太太言辞似乎有些闪烁。

  “那个人是谁?”老富步步紧逼道。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老太太无耐的说道:“对方只是留了封信给我,这些事情都写在了信里。”说着,老太太从衣袄中取出了一封发黄的信。

  “哼!”徐妈妈从鼻子中发出一个厌恶的声音,道:“是谁在这胡说八道!”他伸出手想要拿那封信。

  “不用看了。”老富挡住了徐妈***内容自动屏蔽***手,道:“写信的人一定不会让我们知道是谁,所以我们看了也没用。”老富说完这句话看向了老太太,道:“您讲的这个故事似乎还不太完整,我想应该帮您继续讲下去,或许您会有更多的‘惊喜’。”

  老太太诧异地望向了老富,她在等待着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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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21:36 |只看该作者
二十六、老富讲的故事
静仁、静忠、静海得到了虚能大师的收养,他们三人万分感激,他们已经完全将虚能大师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尤其是静仁,当虚能大师将自己的那门天下无双的手艺传给他的时候,他简直对虚能大师感激涕零,发誓要用一辈子去报答虚能大师。

  静仁、静忠、静海虽然当时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充满了好奇心,但是他们对虚能大师的话是言听既从,从来没想过违抗,更别说是擅自进入古塔。只有一次是例外,也就是那
一次改变了静仁、静忠、静海的命运。

  静仁、静忠、静海无意中发现了虚能大师三更半夜进入了古塔,而且还是鬼鬼祟祟的,肩上还扛着一个挺大的东西,本来这并没有让他们三人有进塔的冲动,但是在随后的每一个夜晚,他们都发现了虚能大师的这一行径,这让他们感到了奇怪,也产生了兴趣,但碍于虚能大师的命令,他们三人没有一个敢偷偷地跑进古塔。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们三人又看到了虚能大师,这次他们三人看得很清楚,因为他们三个人距离虚能大师很近,也因此终于看清了虚能大师扛着的东西,一个流着血的人。三个人同时感到震惊,他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更不明白虚能大师在做什么,但是他们也在那时下决心跟进去看个究竟。

  他们很小心,因为他们不希望虚能大师发现,好在虚能大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在后面跟着,所以他根本没往后看过。静仁、静忠、静海随着虚能大师来到了古塔的底部,这里有很多房间,但是却有一间房子是最干净的,其它的房间门口都落满了尘土,而这间干净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雪白的墙面和两张破损的椅子,可是虚能大师就是在进入这间干净的房间时不见了。

  一个人会在三个人的眼皮底下不见,难道他是鬼?或者说是得道的高僧,有着超强的法力?静仁、静忠、静海当时凭空猜测了许多,但都感觉不符合实际,最后他们决定好好地搜查一下这个房间。本来他们是一无所获的,但当静忠发现其中一把椅子不能移动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知道一定是有问题了,所以他们采用了各种方式来摆弄着椅子的各个部件,希望能从中获得意外的收获。

  老富无意地瞥了一眼老太太刚才坐着的那把椅子。

  “你说的那把椅子就是它?”老太太冷笑的指向自己身旁的椅子说道。

  老富微微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是一阵冷笑,她道:“这间屋子我住了很久了,这把椅子我也坐了很久了,但是却没有发现它不能移动,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富没有理她,又继续讲起了那个故事。

  当时三个人都很兴奋,当椅子终于可以移动的时候,又一个地下密道显露了出来。三个人开心的走了下去,顺着石梯来到了一扇红门前,门很大,就像是寺庙的门一样大,静仁、静忠、静海从来没想过能在古塔的下面发现这么大的一个门,所以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同时通过一条细小的门缝望向了里面,里面有很多的蜡烛,足够他们三人看清里面的情形。

  老富的眼皮又在跳,现在连徐妈妈和陌白的身子也有些颤抖。

  空悲受到他们三人的影响,心也提到了噪子眼上,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他们一定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老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又接着讲道。

  静仁、静忠、静海都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们几乎都差点叫出了声。

  虚能大师正在给刚背进去的那个人缝制着美丽的衣服,这些本来是很正常的,但是那间屋子里却足足躺了上百具尸体,而且每一具尸体都穿着相应的新衣服,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五官都用红线缝着。静仁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死于非命的,又是如何被虚能大师带到了这里。他们三人只是感到震惊。他们忍着害怕的心理再次望向了门缝,虚能大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了新衣,现在正做在屋子一角的桌子前写着什么,距离太远,光线又不足,三个人根本无法看清楚。

  虚能大师写完后就走了,而静仁、静忠、静海则偷偷地留了下来,他们打算看看虚能大师到底写了些什么。所以他们推开门后就直奔了那张桌子。虽然四周的恶臭差点把他们三个人熏晕过去,但是他们还是挺了过来,看向了桌子。

  那是一个帐本,黑色的帐本,白色的字。三个人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感到浑身不舒服,最终还是静仁鼓足勇气打开了那个诡异的帐本。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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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ky 发表于 2007-9-18 20:21:53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七、帐本的秘密
 张富贵 上方村人 一月初三 斧子砍死,死时挣扎 得银三百二十七两 红线缝五官

  许忠山 上方村人 一月初八 半山腰砍死 得银一百一十二两 红线缝五官


  王守 上方村人 一月十五 用绳子勒死 得银五十两 红线缝五官

  ......

  徐二满 关渔村人 二月初十 用石头砸死 得银一两 红线缝五官

  关朱朱 关渔村人 二月十八 用树枝叉死 得银五百两 红线缝五官

  ......

  李棠忠 关渔村人 四月初七 用石头砍死 得银一千两 红线缝五官

  静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发现这个帐本充斥着血腥味,帐本内页的血迹让他的精神几乎快崩溃了。

  “是谁?是谁杀了这些人?”静忠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们果然跟踪我!”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是现在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师父......”静仁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突然发现虚能大师的眼睛变得很可怕,可怕得让他感到了恐惧。

  “你们三个人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虚能大师斜眼看了一下静仁手中的那个黑色帐本,道:“你们都看到了?”

  “师父,这些......”静仁咽了一下口水,终于鼓足勇气说道:“这些人都是死人非命,那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看到了吗?”虚能大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谁杀的他们?”静海终于忍不住求证道。

  “哈哈......”虚能大师在笑,他笑得很阴险,往日的慈眉善目早已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沉狡猾的面孔,静仁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面前的人了,他真希望那只是他的一个梦,他不相信他的师傅是一个杀人凶手,可是......

  虚能承认了他是凶手。

  虚能承认了这些都是来寺庙上香的香客,而他为了得到他们的银两,半路截杀了他们。

  虚能懂得阴阳转换的道理,所以他用自己的知识来平息这些冤死鬼的‘怒气’。

  静仁、静忠、静海明白了,明白了虚能大师只是一个外表慈善,内心险恶的伪君子,他们突然感到恶心,他们竟然一直认为他是个好人。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静仁还是不相信他所听到的。

  “这天下人追求的不外乎是权力和金银,而我就独爱金银。”虚能大师再也不掩饰自己虚伪的内心,道,同时他的手举了起来,硕大的袖子翻了过去,露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斧头。

  静仁、静忠、静海知道他们的下场不外乎是使这里再多了三具尸体,可是他们不甘心,他们还是未成人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成为别人斧下的冤死鬼,而且还是自己曾经最敬爱的人。所以他们进行了反抗,前所未有的反抗。

  老富讲到此再次停顿了,他在看着老太太,虽然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他相信她听完他这段话,面色一定变了。

  “记得那时寺庙里常住着一个戏班。”徐妈妈突然冒出了一句。

  “对,对,我也记得,那时候我经常偷偷地看他们排戏。”空悲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又兴奋了起来。

  “那个戏班经常在附近的村子搭台演戏,晚上就借宿在这座寺庙里。”徐妈妈根本没有理会空悲,接着说道,“那个戏班有个很红的花旦,她演的戏这里的人都爱看。”

  “是啊,你说的就是薛秋秋,就是老富的妻子吗。”空悲一边说一边看向老富,但突然又一愣,他不是老富,他也不是徐妈妈,他更不是陌白,他们......空悲突然发现自己很傻,竟然理不清这之间的关系。

  “我突然想讲讲戏班的故事。”徐妈妈微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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