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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床的性历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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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鱼儿 发表于 2015-7-18 02:37:46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逍遥小鱼儿 于 2015-7-18 02:43 编辑

我们对常规的性行为,那些温软的床铺,私密的空间,有点舒适疲劳了。虽然从整个人类史来看,人们在床上的快活时间,还是一个很小的比重,从隐私角度看,真正得到属于两个人的空间,其实也没多久。

▍舒适的床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趣味生活简史》里,擅长搞笑的作者比尔·布莱森兴致勃勃地回顾道:直到进入17世纪后的很长时间里,床,一直是指垫子以及里面的填料。这个东西根本不存在,也就是说,中世纪前人类生活并不需要床。根据布莱森的解释,睡觉在当时是一个非常随意的行为,“你铺开一块布垫子,或者堆放一堆稻草,找一个大氅或弄一条毯子,怎么舒适就怎么办”。

显然,你要是今晚抱着被子在木地板上凑合一宿,就会发现,席地而卧很可能腰酸背痛,更何况当时的卫生条件令人作呕,地上什么垃圾都有,当时流行在泥地上铺一层草茎,“唾沫啦,呕吐物啦,尿啦,洒掉的啤酒啦,残羹剩饭啦,以及其他说不出口的脏东西”。布莱森强调,在最好的家庭里生活也谈不上很舒适。

这当然跟影视作品里区别很大,文艺复兴时期的宫廷戏,你看到贵妇们每到夜晚整个人几乎陷在一堆柔软的锦缎中,床跟现在家具城里的欧洲古典风没什么两样,贵妇们的胸部高高耸起,屁股后面追着一打浪漫骑士,好像她马上就要跟其中一位进行枕头大战。不,不,穿越回去一点都不划算。绝大多数人都睡在地上。

而且要是不小心投胎到普通民众,在地上睡觉没准要延续到20世纪。南美诗人聂鲁达满怀深情地在回忆录里写过一段麦堆里的爱情。他去打谷场,被安排直接睡在麦秸上,“柔软的金黄色麦秸堆可以让一整村的人都钻进去”。半夜他忽然醒来,发现一个东西正在接近他。“一个陌生人的身体在麦秸下移动,向我靠拢。”直到他分辨出那是个女人,恐惧才变成强烈的乐趣。“我们干了一切可以干的事,只是干得极端小心。”他极度不安女人在他身边睡着了,天却马上要亮了。

第二天他发现昨晚的女人,原来是打谷场的女主人。这事起码说明两点,第一,一群人一起睡觉很正常,第二,在很多地方,女人没有自己固定的床铺,依然像《坎特伯雷故事集》里磨坊主的妻子一样,因为有意或无意地睡错地方,导致很多风流韵事。

即便床逐渐成为了人类生活的标配,也不表示床一定代表着温柔乡。

自从人类躺到床上去后,他们就一直在跟床上的各类小动物交战,床上既有无数的臭虫悉悉索索,床下还有欢快跑来跑去的大小老鼠,想睡个安慰觉并没有那么容易,想搞一场性活动也没有那么舒畅。

所以不如走到室外去,走到敞亮的天地间去,起码那里虫子少点。

1865年席梦思床垫发明,但在早期,布莱森语,睡在上面的人面临被自己的床铺刺破身体的确实危险。平躺睡觉都有这样的风险,想象一下,在早期席梦思床垫上翻滚是什么样的体验,几乎是冒着性命危险。

等到人类终于确实消灭了各类臭虫蚊子,又用上靠谱的席梦思床垫,这对发达国家的人都不会是超过一百年的体验。

你可能会说,那是蛮夷之地,我们中华文明古国,哪里会这么差劲?

可仔细想想,孔子就是野合出生的。儒家各掌门其实对孔子的出身都十分看不起,《礼记》里着重强调,夫妻间的性行为和一切肌肤接触,只能在婚床上完成。起码证明了一点,《诗经》时代的野合实在太过普遍,以至于需要官方来下死规定,只有床上能搞。

《礼记》说的婚床,真的就是正经的床吗?据说楚国出土过一张离地仅仅19公分的最早时期的床,但这样的床很可能只是为了彰显主人的地位造出的一块高地。

各种资料显示床是唐代之后才逐渐兴盛的,大部分春宫图里,少有正式发生在床上的旖旎风光,很多图都是在地上铺了张毯子,或者花园里的石凳上,要不就跟孔子父母学习,小山坡上依势一躺或者靠在树上借力而行。除孟子这样的正经人外,许多古人对露天野合十分推崇,一会能得天地之气,一会还能惠泽土地。王小波写《黄金时代》,王二不仅带陈清扬去野合,还觉得自己的精子让玉米地肥沃不少。

床出现的时期比欧洲稍早一些,但在舒适度上没什么提升。跟欧洲一样,床真的很贵,在欧洲,床是大部分屋主最宝贵的财产,一张体面的带顶篷的床,相当于普通小学教师的一半年薪。《金瓶梅》里媒婆向西门庆说起孟玉楼的身价,开口就是:南京拔步床也有两张!

插个题外话,好几年前我在三里屯鬼使神差进了家家具店,刚摸了一记软绵绵的床铺,服务员笑眯眯说:这张床我们卖得最好,只要32万,很划算。听完报价我惊呆在半空,大概能了解潘金莲当时为什么一定要一张60两银子(相当于购买12个丫鬟)的螺钿敞厅床,这的确是身份的象征。

这种床舒服吗?《金瓶梅》和《红楼梦》里,锦褥的出现率很高,有钱人的生活可简单归纳为锦衣玉食,反正里面既不会掉出蟑螂,也不会爬出臭虫。直到民国后张爱玲开始下笔描写红袍后的虱子,郁达夫苦恼于床铺里的蟑螂,我们大概知道,那些床总归不会很舒服,古人粉饰生活能力一流,真正的生活总归千疮百孔。

起码在床还没发明时,及床被发明后很长时间,中外人士的性生活公开化程度都相当严重。

换句话说,古人对做爱被围观这件事,其实真的不太在意。

《趣味生活简史》里提到18世纪因为缺乏照明,街道黑得人们只能摸索着前进。于是有人兴致盎然记录下了自己在威敏斯特桥上和妓女交媾的一幕。再往前一点,当17世纪左右,主人和仆人还一起住在大房子里时,仆人总是睡在主人的脚边,目睹着他们在黑暗中的一举一动。

我发现一个重要问题,在欧洲历史中,睡觉和性爱总有一种肮脏的感觉,到了中国明清,它忽然豁然开朗起来。江晓原曾在他写的《云雨——中国人的性张力》里,提过古人性生活的公开化。

比如,著名的《某氏家训》里,但凡男主人新纳了妾,第一次同房,须让正房妻子在旁观看,以示女人都没什么两样,你千万不要妒忌她到底有多特别。

丫鬟则是一个性工具般的存在,《金瓶梅》里频频出现三人行,潘金莲和西门庆晚上需要活动,丫鬟春梅负责掌灯,这好像是司空见惯的行为。明清风俗小说里,主人房里的丫鬟,总是需要在主人性生活时,要么在旁边帮助完成高难度性爱动作,要么帮忙掌灯递个毛巾把儿之类。丫鬟的数量可能是一,也可能更多。

人不介意,建筑也相当宽阔无遮挡,春宫画里但凡在做运动的男女,总是位于半开放的室内环境中,没有门,也不上锁,屏风后笑吟吟地站着几个人,指指点点。要么有人挑起帘子进来,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这样被人看光。

隐私是什么?传统人士表示不懂,繁殖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在还有很多中国女人抱怨说,她们的婆婆会忽然跑到卧室里来翻东翻西,不就是男女这点事儿吗?我老太婆什么没见过?

综上,我们花了差不多五千年的时间,一步步进化到把卧室里的床变成最舒适宜人的性爱场所。我们更费了无数力气,才确保了现代人的隐私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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