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永远的骑士

熄掉引擎，我走下车。
山顶的空气很凉爽。
今晚的天气很晴朗，却寂静的荒凉。
没有星月的夜晚，异常孤单。
像是一个影子，走进另一个影子里——重叠得，多余。和我一样。

掏出手机，看看是否错过了谁的电话，是否还有未来得及看的短信， 可是熟悉的墙纸告诉我： 没有消息……

今夜，每个人都该在狂欢。
今夜，每个人都该在庆祝。
你此刻该优雅地站在属于你的舞台上，像个有修养的小姐，微笑着，和多少上流社会的名士握手、亲吻、拥抱。
你该美丽得像只蝴蝶，穿上他请专人帮你设计的昂贵的紫色礼服，在人群中优雅地飞旋。
你该习惯了这种场面，或者该说你天生有能操纵这种场面的能力。
你永远是个公主。
我差点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公主从来就不会孤单。
你此刻，该挽着他的手，柔韧有余地和上流打交道。
他是王子，尊贵的王子。
你们俩此刻，该面对着记者的镜头，幸福地笑着。
听说，只要自己爱的人幸福，自己也会快乐，就算她幸福的原因不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今晚你和他订婚，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是我不够爱你，还是太爱你？

我是个骑士。
骑士的责任，永远是保护公主。
在历尽风雨过后，将毫发无损的公主，拱手让人。
这有点可笑，誓死保护的人，是注定成为别人妻子的女人。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不用看来电显示都知道是你——我的公主。
犹豫了几秒，我终于接了你的电话。
“哲，你在哪儿？我的订婚仪式要开始了！”电话那头的你似乎很着急，是我的错觉吧？你要订婚的对象又不是我，我去不去都无所谓吧？
“呃……霖，我不去了。”
“啊？为什么？可是你答应我的啊！而且你……”电话那头的你有些错愕。
“对不起。”我匆匆挂了电话。
对不起，我无法面对你和他在一起幸福的模样。
如果说我小气，我认了。
如果说爱一个人就该祝福她找到自己的幸福，那么就请你当我不爱你好了！

将手机电源关掉，打开车门扔到副驾驶座的车座上。
扯不断的线，理不清的绪。
我抓乱了头发，将自己埋在双膝之中。
想说这样做会不会对你太残忍？
转念一想，我该对你残忍，还是选择对自己残忍？

几秒之后，我像抓了狂的狮子，怒号着。整个山顶回荡着我的声音，连沉睡的动物们也会惊醒。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些什么。
重启引擎，我猛踩油门。
我像脱了缰的野马，以将近一小时200公里的时速在公路上狂飙。
我的声音在笑，泪在飙。你和他一定很幸福吧？

突然从公路的右边不知杀出了个不知名的东西。
我紧急刹车，却看到路灯变得昏暗，摇摇晃晃的，在旋转。
后来，全世界变得模糊。我似乎尝到了血的味道，有点咸。
是车祸吗？我轻笑。没那么衰吧？
似乎有人潮渐渐围拢过来，我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你熟悉的身影。
该是错觉吧？
此刻的你，该站在为你准备好的舞会上，骄傲地对世界宣告他正式成为你的未婚夫。
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那么靠近，又那么遥远。
因为疼痛使我闭上了眼睛，四肢似乎都没了知觉，却感觉到热辣辣的眼泪滴在我脸上。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哲，醒醒啊！没事吧？哲，你是我的骑士啊！要守护我到永远的不是吗？哲……”你哽咽的声音，增加了你的真实感。原来真的是你。

骑士？呵！我永远，只能做你的骑士、当你的守护者。
到最后和你过着快乐幸福美满的生活只能是王子。

不过，无所谓了。
我牵强扯出笑容，虽然不知你看不看得到。
朦朦胧胧中，我似乎看见一个漂亮的天使，在伸出手向我召唤。
还是你比较漂亮呢！
霖，我走了，你要幸福。